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八路軍129師征戰實錄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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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在1938年3月2日的《關於鞏固河防的部署》的電報中又談到了這一問題。1938年2月下旬開始,日軍多次向陝甘寧邊區河防進犯,企圖切斷陝甘寧邊區與山西各抗日根據地的聯繫。毛澤東在這封電報中認為,在軍渡、磧口之敵兩路猛攻之下,河防有被突破可能,綏德、延安緊急,威脅河東整個軍隊之歸路。這裡毛澤東談的仍然是「歸路」的問題。 就在上一封電報發出的第二天,毛澤東又在給朱、彭的《我後路不被隔斷的條件下主力可留晉擊敵》的電報中,仍然十分關注這一問題。「八路主力留晉擊敵,後路必須在黃河、汾河不被隔斷之條件下,否則對於整個抗戰及國共關係是非常不利的。尤其你們二人必須回來,即使留一人指揮,亦只宜留在不被隔之地點(如呂梁山脈),決不應留在汾河以東。因此,對總部之轉移及徐旅與劉師主力之部署,務望本此方針,考慮切實妥善方法,並速告我們。」 過不過河的問題,在毛澤東的眼裡已經上升到「整個抗戰及國共關係」的高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要保證手中僅有的這點「老底子」能夠生存下來,他是站在全域的高度上審視著現在,思考著未來。 又過了一個星期,毛澤東又發出了一封《八路軍應準備轉戰陝甘豫地區》的電報,同樣,這封電報仍然是發給朱、彭二人的。電報中說的還是老問題:「在不被敵根本隔斷條件下,我軍均應在敵後配合友軍堅決作戰,有效地消滅與削弱敵人,發動廣泛抗日運動,——只要無被隔斷危險,決不應過早渡過河來,更不應不顧蔣令不顧友軍渡過河來。」 毛澤東連續發出的討論過不過河問題的若干封電報,實際上是洛川會議後對於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問題討論的繼續。 1937年11月15日,從黃昏到深夜,彭德懷和幾個滿懷抗日熱忱的青年一起討論了中國目前的形勢,抗戰的前途,山西的局面,八路軍的任務、決心,他告訴這些熱血青年:「我們決定在任何困難情況下,都要留在山西、河北和整個華北,一直到把日本帝國主義者趕出華北、趕出滿洲的時候為止。我們願意和華北人民共生死,和他們親密合作,來與侵略者周旋。」彭德懷斬釘截鐵他說:「第八路軍決定永遠不過黃河。」 「雖然日本強盜佔領了太原和其他幾座空城,可是我們並沒有後退,我們的軍隊還是整個佔領了晉東北、晉西北——加上察哈爾和河北西部。」「這些地方,合計有近千萬人口。」「我們正在組織和武裝華北的男女,我們要使華北一萬萬人民的每一個人,都是日本帝國主義的敵人!」 當時周立波用他的筆,將彭德懷「第八路軍決定永不過黃河」的決心傳遍了全中國。他寫道:「歸來時,騎在牲口上,覺得很冷,但路上是滿天星星。我們也真感覺到,光明是在我們的面前。」 不難看出,毛澤東和彭德懷二人在這一問題上的看法是有差別的。雖然中央軍委在一封由毛澤東起草的電報《軍委指導只提出大的方針》中說:「軍委指導只提出大的方針,由朱彭根據此方針及當前情況作具體部署。軍委有時提出具體作戰意見,但屬建議性質,是否切合情況,須由朱彭按當前敵情情形加以確定,軍委不加干涉。 關於敵我位置、作戰情況等,除總部隨時向軍委報告外,各師給總部報告之電報,應同時發給軍委一份,使軍委充分明瞭情況。」 過不過黃河不應是「具體作戰意見」,而應是「大的方針」。隨著八路軍在山區站穩腳跟,這一差別就自然不存在了。 §兩次「不同聲音」 抗日戰爭初期有兩次來自軍內或黨內的不同聲音。第一次是華北軍分會發下來的一個指示。 1937年10月8日,華北軍分會發了一個指示,這個指示是在八路軍115師在平型關伏擊日軍阪垣師團一個旅的勝利影響下產生的。這個指示,不顧中日當時的實際軍力對比,把山西太原說成是華北抗日戰爭的堡壘,而實際上,太原在指示下發的一個星期後就失守了。 彭德懷回憶說:「顯然,軍分會的指示是盲目的,沒有充分估計到日本侵華各方面的準備(政治上、經濟上,尤其是軍事力量上),同時也過高估計了國民黨軍隊的力量及其進步性。這樣就容易放鬆以我為主,自力更生,發動群眾組織遊擊戰爭和做長期艱苦鬥爭的精神準備工作。」 他又說:「10月8日的指示,只是根據看到的一些表面現象和從主觀願望寫的,所以它是一個脫離實際和經不起實踐考驗的指示,因而也是一個錯誤的指示。」 這個指示出臺的時候,彭德懷正隨周恩來去保定、石家莊等地做統戰工作,不在總部。當他從衛立煌處回到八路軍總部時,才看到這個指示,到他廬山會議後寫《彭德懷自述》時仍然沒有搞清楚執筆人是誰。 但彭德懷仍然誠實地在《彭德懷自述》中寫道:「但我看後,並沒有反對。雖然這個指示的全部精神不是我的,但其中有些看法,我是同意的。這個指示有輕敵速勝觀點。我去保定前,與朱德、粥時、左權等數同志一起閒談過:「日本皇軍不可戰勝」是神話。如果八路軍經常有20萬,有蔣介石嫡系軍的裝備,再附加若干炮兵、國民黨軍依險防守,我軍機動作戰,靈活打擊敵人,把群眾發動起來參加抗日鬥爭,山西是難以打進來的。這是輕敵速勝的思想,對別人可能有影響。我是軍分會常委之一,因此,我是有責任的。」 華北軍分會的10月指示,使很多幹部本來就不清晰的概念更模糊了。 事實上,由於開赴抗日前線的準備時間很短,很多幹部遼沒有真正理解和搞懂毛澤東提出的「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的戰略方針,就出發了。 華北軍分會的指示一下來,大家自然認為「遊擊運動戰」、「運動遊擊戰」、「山地遊擊戰」都是差不大多的一個東西,或是根本就沒必要去分清楚,只要是打鬼子就行。 這是第一次來自內部的「不同聲音」。第二次「不同聲音」則是「從天而降」。 1937年11月29日,延安機場戒備森嚴,中共的很多黨政軍要人,如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朱德、博古、張國燾等,都靜候在機場上,不時仰望著藍天,等待著遠方的客人。 不多時,一架飛機從蘭州方向飛來。從飛機上走下來的客人對於等待的人們來說並不陌生。 當飛機艙門打開時,個子不高的王明(原名陳紹禹),從飛機裡走了出來。 王明此次已是第二次從蘇聯回國來指導中國革命。 王明雖身材不高,講起話來還有些大舌頭,但此人擅長文筆,講起後來亦滔滔不絕。 王明第一次回國後,由於有共產國際負責中國工作的米夫的支持,很快便由一個留過蘇的普通黨員而上升為中共中央領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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