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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也許動用一些無法搬上檯面的手段,來強行撬開犯罪嫌疑人的嘴巴,是他們最後一個可以運用的方法。但是愈奉教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路可以回頭,他必然死不招認,如果連這個方法也失效的話,他們能找到的,就只能是一具因為時間放置過長而發臭,終於引起別人注意的屍體!

  歐陽卓略略思考,又對刑警隊長命令道:"你再立刻下發通知,請我市各街道居委會的工作人員,配合各區協警人員,一起在各個可能藏匿人質的區域進行搜索,尋找人質。"

  其實無論是歐陽卓,還是刑警隊長他們心裡都清楚的明白,這樣的命令下達,只能說是聊勝於無。他們居住的是一個擁有三百萬常駐人口,一百五十萬流動人口的大型城市。想要在這樣一個大都市里去搜索一個只有七歲大,又被限制住自由的小女孩,談何容易?!

  街道居委會這樣的組織,到了今時今日,早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效用,那些協助警方辦案的人員,大都是年齡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她們沒有固定工作卻因為生活的閱歷而交際廣闊,她們一方面協助警方工作,每個月領取幾百塊錢的補助金,一方面還要經營自己的攤子,來補貼家用。

  這些協警人員,平時傳達各種警方的指令,張貼各種公文還能勝任,但是她們絕不可丟下手中的一切事務,全心全意的去進行大面積細密搜索這樣繁重的工作,事實上這種工作,也超出了她們個人的能力極限,在一個城市陰暗的角落裡,魚龍混雜,各種關係網,通過種種渠道層層交織,不知道有多少難測深淺的區域,不要說是她們,就算歐陽卓副局長親自動手,想要動這些區域,也需要三思而後行。

  "咣當……"

  看押室的大門被打開了,在餘奉教小心翼翼的注視中,一個身高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幾個口紅印,身上更有一股廉價香水味,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被兩名公安人員,用還算禮貌態度的"請"進了看押室。

  已經享受到充足禮貌待遇的這位友邦人士,顯然還並不領情,他凶光四射的眼睛向上一翻,對著兩名警員伸出右手的中指,擺出來一個囂張到極點的動作,厚重的嘴皮一翻,吐出來一個連俞奉教這樣一個小學都未畢業,就開始走江湖的資深混混,也能聽懂的英文單詞:"SHIT!"

  兩名警員盯著眼前這個比他們兩個人都要高出一大截,就像是一頭北極熊般的可惡傢伙,臉上都浮現出憤怒的表情,但是可能因為對方是外賓的原因,他們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勉強壓抑住怒氣,選擇了容忍。

  "砰!"

  看押室的大門被關閉了,但是兩名警員的隨意交談,仍然穿過厚重的大門,傳到了俞奉教的耳朵裡。

  "老趙,這個洋鬼子夠拽的啊,犯了什麼事情,被請進來了?"

  那個被稱為老趙的警員,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你看他那副模樣,還不知道他幹了什麼好事?嫖娼也就算了,遇到兄弟們臨檢查房,竟然衣服都沒有穿就跳了起來,揮起拳頭就打,四五個兄弟一起撲過去,才勉強把他制服,就算這樣打楊還被他打得軟組織挫傷,今晚住進了醫院。歐陽副局說了,這個傢伙看到兄弟們反應這麼強烈,除了嫖娼之外可能還另有隱情,歐陽副局打算等把他的身份資料調過來,再進行審問。"

  俞奉教偷偷打量了一眼那個至少比自己高上一頭,長得人高馬大,手腕幾乎比自己小腿還粗,全身帶著一種強悍霸氣,一看就不能什麼好鳥的"室友",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徹底打消了上去詢問一番,是軟柿子就捏,有便宜就占,有好處就撈的想法。

  那位"室友"他那雙血紅的眼睛只是在俞奉教的臉上一掃,俞奉教心臟就開始狂跳。但是這位新室友顯然並沒有和俞奉教拉拉關係,促進國際和平交流的想法,事實上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對俞奉教很不屑!

  這位長得活像是北極熊近親的室友,噴著滿嘴的酒氣,解開自己價值不菲的真絲領帶,就像是丟一隻臭襪子般,把它隨手甩到一邊。扯開襯衫的紐扣,露出他像公熊般長滿了胸毛的胸膛和一隻骷髏刺青,再粗魯的甩掉自己的名牌皮鞋,"砰"得一聲就重重躺在看押室的床上,不到一分鐘後,看押室裡就揚起了響亮的呼嚕聲。

  俞奉教瞪著就睡在身邊不遠處的北極熊"室友",過了好半晌,他才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他心裡清楚的明白,他必須要養足精神,明天他就要面對最淩厲的審訊了,公安局這邊一定會出動最出色,經驗最豐富的審訊人員,只要他稍有不慎,就會被那些人抓住馬腳。如果能通過這最後一關,按照中國的法律程序,沒有足夠證據的警方只能把他釋放,到了那個時候,他必須儘快擺脫身後的尾巴,想辦法有多遠逃多遠。

  "我應該找人做一張假身份證,最好是確有其人,輸入身份證號碼,能查到個人資料的身份證。嗯,這個人還必須老實本份,要不然他也犯了事,我還傻乎乎的繼續使用他的假身份證,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擁有相當反偵察經驗的俞奉教,在心裡努力構思著他的出逃大計,"我絕對不能找自己的親戚和熟人,有很多傢伙,就是缺乏自立精神,一出事外逃總是想著靠熟人,傻不拉唧的跳進了那些雷子(公安)早就設好的陷阱。只要我不和任何人聯絡,絕不犯案老老實實的找上一個工作,隱姓埋名的藏上個七八年,這個案子撤銷,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嗯,大城市尤其是省會城市,那裡管得太嚴,我是不能去的。但是太小的縣城,我這個外地人過去,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我最好找一個不大不小的中型城市,而且要找一個沒有任何親戚或朋友居住的中型城市。對了,不管怎麼樣,我也必須在生活小區裡,租上一套房子,就算租金太貴比較咬手,但是總比住在那些一兩百塊一月的平房裡,隨時要接受警察和聯防隊突擊檢查要好得多!"

  至於那個被他綁架的小女孩,俞奉教根本就沒有想過,逃到外地後,再打電話報警。現在警方是苦無證據,他只要咬緊牙關死不認帳,警方也拿他無可奈何,就算是以後真的又被抓住了,他也可以再裝傻充愣蒙混過關,就算難免吃點皮肉之苦,總好過連蹲十年大獄!

  假如他真的打了電話,被錄音了怎麼辦?

  如果他花十塊錢找一個小孩子把紙條送到公安局,讓那個小孩記住了他的相貌,通過挑選相片,把他指認出來了怎麼辦?

  那不是自己雙手把證據送到警方面前,又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嘛。再說了,就算他打電話報警,算是協助政府破案立功,算是變相的投案自首,算來算去,自己案底實在太厚,綁架勒索的性質實在惡劣,他俞奉教號稱糧倉裡的老鼠,走江湖這麼多年現在依然屹立不倒,憑的就是一雙銳眼和小心謹慎謀定而後動,又怎麼可能是這樣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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