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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戰俠歌笑了,他轉頭凝視著唐諾馬瑞神父,在初升的圓月照耀下,他的雙眸在黑暗中閃著動人的柔和光芒,他對著唐諾馬瑞神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微笑道:"我是專程來拜訪你,誠心誠意的邀請你,在未來的路上,成為我們可以彼此信賴的夥伴。我需要你的幫助,在同時,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更廣闊的天空。你會有一間設備齊全的試驗室,和一批學有所成,能夠為你提供真正幫助的工作人員,你會有大量的資金支持,你也可以和各個學科的頂尖專家去一起探討交流。而且在這裡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做有違自己的信仰,有違道德理法的事情!"

  凝視著戰俠歌遞到他面前的右手,深深的看著戰俠歌那發亮的雙眸,感受著他身上那種不動如山侵略如火的強者氣質,唐諾馬瑞神父在心中暗暗發出一聲輕歎,他為了自己的宗教使命,鑽研過行為心理學、精神學等學科,他自以為,自己早已經開天眼觀凡塵,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精神領袖的魅力。面對戰俠歌這樣一個男人,面對他誠心誠意的邀請,唐諾馬瑞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拒絕他的人,絕對不多!

  "好!"

  唐諾馬瑞神父也伸出了右手,兩隻大手在空中緊緊相握。

  "相信我,你在未來人生的路上,絕對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我的兄弟!"

  被一個比自己至少小二十歲的男人稱為兄弟,唐諾馬瑞神父的心裡卻被一種奇異的情緒給塞滿了。雖然在黑暗中,他們只能彼此勉強看清楚對方的臉部輪廓,唐諾馬瑞還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他用怪異的聲音道:"好!不過……你是一個軍人,而且百分之百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軍人,我真的很好奇,我已經是一個半老頭子了,又不懂任何軍事知識,雖然稱不上手無縛雞之力,但是給我一支槍,我一扣扳機,子彈能射到哪裡,大概只有上帝才能知道了。殺人我不會,戰爭謀略我不懂,搞間諜情報這一輩子更是和我無緣。你專程來找我,我又能幫上你些什麼?你總不會想讓我這個神父,在戰場上拿著一本聖經到處亂竄,用一顆仁愛的心,去感化那些冥頑不靈的恐怖分子,讓他們可以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吧?"

  戰俠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放緩了語調,沉聲問道:"神父請你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有用企求換來的和平,有用卑躬屈膝換來的尊敬嗎?"

  當然沒有!

  歷史的事實,早已經清楚的告訴我們每一個人,面對一群早已經滅絕人性四處擄掠的豺狼,用所謂的感化,用所謂的包容,讓他們能夠迷途知返,最終取得皆大歡喜的雙贏結局,那只是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情節!

  "我是一個軍人,我最喜歡作的事情,就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戰俠歌抬起了自己的雙手,他的十根手指上,都佈滿了老繭,這是一雙充滿了力量,在戰場上殺人無數,沾滿了血腥的手!戰俠歌輕聲道:"我是一顆國家用大量資金武裝和訓練出來,用暴力摧毀一切反抗的獠牙;而神父你,就是一雙幫助我鎖定目標,尋找到敵人要害與弱點,讓我可以對他們一擊必殺的……眼睛!"

  ……

  犯罪嫌疑人名字叫俞奉教,今年只有二十八歲,卻已經是一個因為偷竊、賭博、打架、搶劫、嫖娼還不給錢等罪名,十一次進入監獄和勞教所,至今仍未見絲毫悔改,甚至以自己的豐富人生經歷而沾沾自喜的老江湖了。他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對社會只有消耗不會有任何貢獻的寄生蟲,所以他乾脆給自己起了一個很貼切的外號……糧倉裡的老鼠。

  在兩天前,俞奉教這個只糧倉裡的老鼠又被捕了,和原來的小打打鬧不同,這一次俞奉教如果真的罪名成立再次被送進大牢,在他未來的人生當中,將會不愁吃穿和夥計們義氣相投的呆上相當長一段時間。

  俞奉教涉嫌綁架了一個七歲的小女孩,並向這個小女孩的雙親勒索十萬人民幣的贖金。在領取贖金時,俞奉教被早就在現場設下天羅地網的刑警當場抓獲。俞奉教十四歲就"出道江湖",犯過的案件多如牛毛,和形形色的警員、警官們反復打過交道,已經積累出相當多的反偵察經驗。俞奉教也非常清楚,自己這一次如果鬆口,將要面對的法律嚴懲。在警方並沒有取得什麼有力證據的情況下,無論審訊人員如何開導,如何向他講述坦白從寬的政策法規,甚至是如何威逼利誘,他就是抱定了打死也不開口的態度。

  面對這樣一個擁有豐富反偵察經驗,擺明瞭死豬不怕開水燙態度的傢伙,就連市公安局最出色,從刑警隊長位置上提拔起來的歐陽卓副局長,也感到束手無策。最麻煩的,還是很有可能落到俞奉教手中,只有七歲大的人質。

  根據資料顯示,俞奉教這個傢伙是一個典型的"獨行大盜",平時在全國流竄作案,很少有朋友一起作案,更沒有加入過什麼犯罪團夥。俞奉教這個人雖然犯案累累,但是從他以往的"戰跡"上來看,他還沒有殺人滅口撕票的膽量,很可能是把小女孩藏到了什麼隱蔽的角落,如果利用從俞奉教身上搜到了少量軟毒品,一直把他扣壓,只怕他還沒有招供,那個七歲大的小女孩,就會渴死、餓死!那時候害死她的最大罪魁禍首只怕不是眼前這個死不招供的俞奉教,而是把他抓來看押的人民保姆了。

  試問,這種罪名,又有誰能承受得起?

  可是,如果真的把俞奉教放了……這個傢伙現在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兼之他和警方打了十四年的交道,已經清楚的知道警方在釋放重要嫌疑人後可能採取的一系列行動,放長線釣大魚這套刑偵手段,在他身上根本不會產生任何效果。終於有機從公安局走出去後,只怕打死俞奉教,也不敢再回到隱藏小女孩的位置。一旦這個絕對滑頭的傢伙,順利擺脫警方的監控來個逃之夭夭從此在人間蒸發,不管能不能把他重新抓獲歸案,只怕落在他手中的人質得不到及時解救,也是結局堪憂!

  繼續扣押不行,放了也不妥當,犯罪嫌疑人死活也不開口,時間越拖下去,人質的生命安全係數就越低,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歐陽卓,這一輩子還沒有遇到過這麼氣悶的案件。現在他真的有心把俞奉教放掉,希望這個傢伙在逃出本市之前,哪怕是已經跑到外地後,再良心發現的打一個報警電話,報告他們人質的安置位置。但是以歐陽卓多年的刑偵經驗告訴他,這種可能性,機率小得可憐。

  罪犯跑了可以再抓,可是人質要是因為我們的工作失誤而死亡,就再也活不回來了!身為一名警察,身為人民的保姆,當然要以人質的生命安全為第一考慮要素。

  歐陽卓沉思了很久,雖然有滿腔的不甘,但是他還是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刑警隊長,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把俞奉教放了,想辦法在他的身上安裝追蹤器,你親自帶領精幹警員跟蹤,如果在出去十二個小時後,那個傢伙還沒有任何行動,也沒有打報警電話,就把他給我再抓回來!"

  至於把人重新抓回來,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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