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21條秋田軍犬 | 上頁 下頁 |
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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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嘯漪多年留洋,對於婚慶文化自有一番西洋式的理解,再說她有著那股當初初來水明州甫一亮相就敢當眾吻公安局長的勇氣,所以此刻表現得落落大方,坐在彩車上喜滋滋地朝兩旁起哄的人們拋著飛吻。相比之下,肖叟侯反倒顯得拘謹,臉上沒了平時的那份輕鬆調皮,竭力保持著正經,朝兩旁人們拋撒著喜糖。 彩車行至距主席臺不到十米處時,陳賡帶頭站立起來,鼓掌歡迎。意外之事,就是在這一刻發生的:石嘯漪挪動身子想調整一下坐姿,沒想到就這麼一用勁,只聽得「哢嚓」一響,車下那根木頭主軸忽然折斷,而警犬還在往前拉著,那股力量忽地把車上的一對兒掀起來,滾落在旁邊。石嘯漪打了個滾,正好停在肖叟侯身邊,跟肖叟侯躺在地上的身子成「T」形。全場頓時大驚,一瞬間的冷場後便像爆鍋似的喧嘩起來。石嘯漪正要爬起來,耳畔傳來肖叟侯耳語般的聲音:「躺著別動!」她一愣之後,儘管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按照吩咐辦了。 主席臺上,包括陳賡和石豐潤夫婦在內的十來人一瞬間也愣了,以為這對新人給摔暈了。沈皆儒正要下臺,被受驚後逃上臺來的薛小橫扯住,附耳悄言說我好像聽見肖叔叔說讓石阿姨「躺著別動」,便也猶疑地駐了步。 全場都注視著地上躺著的肖叟侯、石嘯漪,不知下文如何。其實這時心裡最沒有底的人是肖叟侯自己,他在出事的一瞬間就在心裡暗罵盛小牛:他媽的!這主兒監製打造的是什麼破車?竟讓老子出了這麼大的洋相!就在這時,他聽見不知哪條警犬發出一下輕輕的驚叫聲,於是頭腦裡如電光石火般地掠過了一個念頭:老子這丟了的面子,得指望警犬給撈回來哩!儘管這個指望能否實現他感到沒有把握,但還是立刻向石嘯漪發出了指令。 彩車主軸斷裂的一瞬間,拉車的七條警犬幾乎都感覺到了情況發生不測,領頭的河上真連忙駐步,其他警犬也下意識地停止行進。河上真回頭一看肖叟侯、石嘯漪雙雙跌翻於地,不禁一驚,幾乎未作任何考慮就一扭身子從挽套裡解脫出來,一個躥躍跳到一旁,嚇得旁邊那些看熱鬧的警察和家屬躲避不及。接著,平山氏四犬和足清健、足清敏也先後掙脫挽套,跳了出來。 犬王眨著眼睛思忖片刻,對眼前一幕作著快速分析判斷,最後得出結論:肖叟侯、石嘯漪已經受傷,陷入昏迷或者幾近昏迷,難以動彈,應當予以營救。於是,河上真向平山活等六犬發出了指令。七條警犬馬上上前,平山活帶著它的三個弟妹來到石嘯漪身前。它們都接受過營救傷員的訓練,這種本領此刻派上了用場,平山活上前輕輕叼住石嘯漪肩膀部位的衣服,往上一扯,平山花已經把自己的腦袋插到了抬起的頸部下面,一用力就使石嘯漪的頭部抬了起來。平山活鬆開衣服,順著頸部一頭紮進,就把石嘯漪的背部抬了起來,平山首、平山準則拱起了「傷員」的臀部和腿。四條警犬同心協力,短短數秒鐘內就把石嘯漪抬離了地面,然後朝主席臺走去。一直走到台前才停了下來。平山活仰臉掃視,認出沈皆儒是熟識的,便向他叫了兩聲,示意把石嘯漪抬上臺去,可能在它想來,只有臺上坐著的那些人才是有能力救石嘯漪的。 幾乎是同時,河上真和足清健、足清敏也已經把肖叟侯如此這般地用自己的身子馱到了主席臺前,河上真做得比平山活更乾脆,一聲不叫,直接躥躍上臺,張嘴叼住了沈皆儒的衣角就往台下扯,嚇得沈皆儒臉色慘白,大叫「不關我的事」。肖叟侯再也忍耐不住,禁不住哈哈大笑,一躍而起,和同時站起來的石嘯漪各自對「救」了自己的警犬一一撫摸以示誇讚,這才互相拍打一番身上的灰土,手拉手地登上主席臺。 還是陳賡帶頭,掌聲再度響起,這回,連台下也是掌聲一片。肖叟侯感到掙回了面子,總算暗暗松了一口氣,但心裡對於那車軸怎麼突然斷了總兜著一個疑問,要不是在舉行婚禮有陳賡和石豐潤夫婦在場,他可能早就叫著「小牛這狗日的」,把這位監製人揪上來逼著他交代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一番必要的儀式舉行完後,新人雙雙跟嘉賓握手以示感謝,其他嘉賓都說著祝福的內容,只有丁松在跟肖、石兩人握手時說了句跟祝福似乎沒有關係的話,而且說得很響,幾乎傳遍了全場:「瘦猴,你小子如今面臨著另一任務,給老先生老太太生個大胖外孫,就看你的槍打得准不准了。」 肖叟侯調皮慣了,已經讓前面嘉賓那些內容雷同的祝福語說得頗為乏味,正尋思怎麼找個樂子,當下馬上大聲回答:「請師父放心就是,徒兒是赫赫有名的神槍手,保證『瓦罐裡冒煙——一打一個准』,不給師父坍台,迅速給您送一個合格的徒孫!」 頓時,全場大笑,肖叟侯若無其事,倒是石嘯漪的臉色漲得通紅。 慶賀婚禮的會餐在公安局的飯堂舉行,肖叟侯給陳賡等嘉賓敬過酒後,端著酒杯轉頭扭頸東張西望,注意到他這一幕的人正在猜測這主兒在找誰時,忽見他的眼睛一亮,盛小牛出現在門口。 肖叟侯馬上大叫:「小牛你狗日的遲到,應該罰一杯!」 早已有人送上滿滿一杯酒,盛小牛接過,高高舉起:「大哥,祝賀您!」 肖叟侯看著對方一飲而盡,一招手,又有人端過盤子,裡面盛著三杯酒。肖叟侯說小牛啊,這三杯酒為何送到你小子面前,你心裡應該明白,你乖乖喝下去,就萬事俱休了。盛小牛笑道,這酒我就不喝了吧,因為你說的那事兒我已經把那個木匠師傅扯過來我們一起查看過了,彩車出事是因為那根被選作主軸的木料的中間部位的核心,有一個外表無法看出的暗疤,當主軸承受的分量超過暗疤的承受力度時,就發生了斷裂。我估計當時你這新郎官他媽的過於激動,扯著小石同志的手在暗使內力,結果就出事了。還好我馴化出來的河上真機靈,靈機一動乾脆進行了一番表演,否則我看你怎麼收場?那根主軸,我已經扛到沈政委辦公室去放著了,我估計這件事他回頭肯定要一查到底的。局長你要去查看一下嗎?肖叟侯說我是吃飽了撐的?查看個雞巴?老實說,即使是你盛小牛故意使壞來這麼一下,以報競爭失敗之仇,我也不會怪你的,讓你小子出一下氣吧。 盛小牛說局長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借用沈政委常用的說法,那就是「心理陰暗」,為你這心理陰暗,你得罰一杯酒。肖叟侯哈哈大笑,爽快地飲下一杯。伸手抓過酒瓶,將兩個酒杯斟滿:「小牛兄弟,這杯酒,你非得喝不可!為何?因為老兄我有重要事情得拜託你!」 盛小牛二話不說,一飲而盡:「請大哥吩咐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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