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21條秋田軍犬 | 上頁 下頁
八九


  薛兆鈞抵達公安局後,先去了政委辦公室。可是沈皆儒卻不在,一問,原來是去醫院看病了。辦公室主任要報告崔民光,被薛兆鈞阻止了,說我去後面軍犬基地看看就要走的,不必驚動同志們了。

  馴化小組方面自然不知道剛才的軍管會常委會已經決定了秋田軍犬的命運,正在馴犬的盛小牛見薛兆鈞突然出現,頗覺意外,馬上下令讓軍犬返回犬舍,然後上前來向薛兆鈞敬禮。石嘯漪也過來問候了軍管會主任。薛兆鈞當然不可能對這二位說剛才會上作出的決定,還是一臉和氣地詢問了軍犬的情況,特別著重瞭解了伙食費問題。聽說是石嘯漪變賣了自己的首飾暫時支撐著軍犬的伙食,還跟她握手,稱讚「你是好同志」。盛小牛、石嘯漪的心眼沒有肖叟侯那樣玲瓏剔透,還天真地以為這是薛兆鈞下來親自調查,以掌握第一手資料後作出最妥善合理的解決哩。於是就熱情地帶著薛兆鈞參觀了基地各處,薛兆鈞也正好把這邊的角角落落全都看了一遍。他是黃埔軍校出身,就這麼一看,已經在心裡形成了一張基地的平面圖,盤算得布下三道防線,估計至少得出動一個排的兵力才能保證行動萬無一失。

  然後,薛兆鈞就去了駐軍團部。丁松一見軍管會主任就知道他是來調兵的,卻故意「王顧左右而言他」。這是怎麼的呢?原來丁鬆散會後回來一想,覺得薛兆鈞在這件事上似乎傾注了過多的精力。丁松是行伍出身的大老粗,若論文化,跟肖叟侯是半斤八兩不分上下,但他具有豐富的政治經驗,多年來的黨內、軍內鬥爭,已經使他形成了一個凡事都要跟政治掛鉤的習慣思維。返回司令部後只一想,就覺得薛兆鈞這件事做得不成熟,恐怕日後要被動,於是想我就索性棄權到底了,不管這件事。這樣,眼下丁松就以這個態度來應付薛兆鈞,指望這主兒因此而收回成命,把精力花到更大的事情上去。

  但薛兆鈞不知是沒有領悟這層意思呢,還是領悟到了而不以為然,反正就是耐著性子聽丁松胡扯。等到有了一個空隙,就開門見山說明來意:要丁松出動一個排,前往軍犬訓練基地執行宰殺軍犬的使命。丁松見對方還是攤明瞭來意,知道無法回避了,於是就提起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跟薛兆鈞商量起來。他對於薛兆鈞用爛熟於心的樣子眨眼間劃拉出一張軍犬基地的平面地形圖以及隨手就標出了兵力配備來不禁暗自吃驚,暗忖這傢伙不愧是黃埔軍校出身,是個將才。他認真聽完了對方的意思後,說薛主任簡直就是天上的將星下凡,對解決小小一個軍犬基地也盤算得那麼仔細,以後指揮水明州保衛戰之類的大仗來料想自是得心應手,丁某佩服得緊。這個這個,至於你所說的一個排的兵力問題,盡請放心,丁某這邊馬上給你配備。薛兆鈞原以為丁松要作梗,此刻見他一口答應,不禁喜出望外。於是說了幾句客氣話後就告辭了。

  丁松把薛兆鈞送出團部大門後一邊往回走,一邊哈哈大笑,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不參與這次行動,拖一拖再說。

  天黑以後,刮了一天的西北風停了,但空氣卻像是被寒氣凝固住了一般,氣溫下降甚快,至晚上10點以後,石嘯漪去犬舍巡視時,看那裡的室內溫度也已是冰點以下了。

  肖叟侯不在,石嘯漪和盛小牛特別小心翼翼,兩人不敢回宿舍休息,就待在基地過夜。並讓警衛班設了雙崗,夜間值勤的馴導員也增加了一人。這天輪值的是平山首的馴導員彭遠慎和大作永的馴導員小桂。彭遠慎跟在石嘯漪後面,到了犬舍院內才輕聲對她說,他似乎覺得軍犬今晚有些反常,河上真、平山活、平山首、足清健等多條軍犬都顯得煩躁不安,又好似有些恐懼,不知是什麼原因。

  石嘯漪聽了甚是重視,於是重新回到犬舍,察看下來,果然這樣。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只好讓馴導員和警衛多加小心,又告訴盛小牛也留心在意。盛小牛只怕出事,當下也說那我得去犬舍待著,不管怎樣,緊緊盯著軍犬不讓它們出了籠舍打量是最為穩妥的事兒。說著,便把他那兩支手槍插在懷裡,進了犬舍跟彭遠慎、小桂一起牢牢地守著軍犬。

  彭遠慎的觀察和判斷還是有點准的,軍犬中確實有幾條已經從白天薛兆鈞的突然出現捕捉到了危險的信息。犬類的超感覺,這是一個得到科學界承認但至今連動物學家也難以琢磨透的現象,而越是優秀的犬,就越具有出類拔萃的超感覺能力。薛兆鈞沒有想到,儘管他滿臉笑容地出現在基地,但他那準備將秋田軍犬悉數宰殺的用心卻不知怎麼已經被少數幾條軍犬察覺。

  最先察覺這一信息的不是犬王,也不是平山活,而是平山活的小弟平山首。當時,它正跟馴導員做遊戲,忽然就無端地覺得心驚肉跳,這是它從未經受過的現象,不禁一個激靈,轉頭四顧,正見薛兆鈞步入基地大門。軍犬具有特強的記憶力,平山首馬上回憶起曾經見過此人,當時曾由肖叟侯等人陪同著來基地巡察,平山首那時就感覺到這人是不受肖叟侯等人歡迎的傢伙。儘管其時軍犬還沒有承認肖叟侯等是自己的新主人,但與這個更加陌生而且周身透著不友好氣息的傢伙相比,平山首還是寧可接受整天關心照料它們的肖叟侯等人的,因此,平山首當時是把薛兆鈞當敵人看待的,由此也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後,由於薛兆鈞再也未曾到過基地,軍犬也就把他淡化了。這次突然出現,平山首的超感覺馬上向它發出警告:危險!

  當時,軍犬馬上就被馴導員帶回犬舍了。回去後,平山首就向平山活傳遞了這一信息。幾乎是同時,平山活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這一點,然後,河上真也向它傳遞了這一不容樂觀的信息。到晚上進籠舍時,感覺到這一信息的軍犬除了平山首、平山活和河上真,還有足清健、大作永和平山准。由於這是一種空穴來風式的猜想,所以河上真並未想把這個信息向其他軍犬傳遞。也正因為這是一種預感,所以沒有任何跡象可供軍犬分析判斷,因此平山首它們也就更加感到惶惶不安,幾乎一宿未曾能夠較長時間入睡過。

  清晨,擔心了一夜的石嘯漪、盛小牛等人總算松了一口氣。盛小牛問石嘯漪是否讓軍犬進行例行訓練,石嘯漪考慮下來,說還是讓軍犬到訓練場上活動吧,也許我們是判斷錯了,不會發生什麼事的。盛小牛說是否先把平山首、大作永等幾條軍犬放出來,看它們的反應,然後再作決定。石嘯漪說小牛你想得比我周到,就這樣做吧。

  平山首等犬從犬舍出來,發現外面沒有什麼異常,昨天那種危險的信息也已經不存在,於是就拋開了戒心,興奮地活動起來。石嘯漪等人見了,說可能這是軍犬的一種什麼表示,並非如我們所估計的異常心理,也就放下心來了。

  整個上午,軍犬一切如常。可是,午間休息後,值勤馴導員卻又發現少數幾條軍犬出現了異常跡象,跟昨晚彭遠慎所發現的現象一模一樣!於是,引起了石嘯漪等人的懷疑,他們開始探究其原因。

  軍犬的預感竟是那樣的準確。此刻,危險確實已經正式形成,而且開始漸漸逼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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