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柏利昂2(32)_丹·西蒙斯

三二

　　“時塚確定是。”那位物理學家說：“我對荊魔神卻一無所知。我個人的想法是，那是一個神話，是由我們各種宗教對作為基本動力的迷信渴求而來的。”

　　“即使在蕾秋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我說：“你還是不相信有荊魔神嗎？”

　　米立歐·阿讓德茲對我怒目而視。“蕾秋感染了梅林症。那是一種反熵的老化疾病，不是被神秘怪物給咬了一口。”

　　“時間的咬齧向來就沒什麼神秘可言。”我說，對自己居然有這種自以為是的哲學思想也覺得驚訝。“問題是──荊魔神或不管是什麼盤據時塚的力量，會把蕾秋歸還到‘當地’的時潮之中嗎？”

　　阿讓德茲點了點頭，又把眼光轉向外面的那些屋頂。太陽躲進了雲裡，晨光黯淡，紅瓦的顏色也褪了，雨又開始下了起來。

　　“而問題是，”我又讓自己很意外地說：“你現在還愛她嗎？”

　　那位物理學家緩緩地轉過頭來，憤怒地瞪著我。我感受到反擊──很可能是肉體上的──興起，達到巔峰，再衰退下去。他伸手到大衣口袋裡，取出一張快照，上面是一個灰白頭髮的美婦人和兩個十來歲的孩子。“我的太太和孩子，”米立歐·阿讓德茲說：“他們在文藝復興星等著我。”他用一根粗粗的手指指著我，“如果蕾秋能……能在今天痊癒的話，等她再長到我們初遇時的年齡，我以標準時間來算，就會是八十二歲了。”他把手放下，將照片收回口袋裡。“是的，”他說：“我現在還愛她。”

　　“準備好要走了嗎？”那聲音打破了沉寂，我抬起頭來，看到杭特和席奧·連恩站在門口。“接駁船再過十分鐘就要啟程了。”杭特說。

　　我站了起來，和米立歐·阿讓德茲握了握手。“我會儘量設法。”我說。

　　連恩總督讓他的一架護衛浮掠機把我們送回太空港，自己則回到領事館。那架軍用浮掠機並不比總督的座機舒服，可是要快得多。等我們在接駁船上就座之後，杭特說：“你跟那個物理學家談些什麼？”

　　“只是重新建立一下和一個陌生人之間的舊關係而已。”我說。

　　杭特皺起了眉頭。“你答應他儘量設法做什麼事呢？”

　　我感到接駁船振動著，猛地一拉，然後在發射器將我們射向天際時飛躍而起。“我告訴他說，我會儘量設法讓他進去探訪一位生病了的朋友。”我說。

　　杭特一直皺著眉頭，可是我取出素描簿，勾勒著“西塞羅的店”裡的各種場景，一直到十五分鐘之後，我們降落在空間跳躍船上。

　　由傳送門直接回到政府大廈的高層辦公室，頗令人震驚，再走一步就到了參議院的大堂裡，梅娜·葛萊史東仍在對座無虛席的聽眾致詞，影像和擴音系統將她的演講傳送到萬事網以及千億等待著的公民。

　　我看了下我的計時器，現在是十點三十八分，我們只離開了九十分鐘。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