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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我不知道。” 　　“難道說這和AI之間的內戰有關？” 　　“也許吧，”我說：“很有可能。”她還真問了些有意思的問題。 　　“是哪一個團體創制出你來？無上派？持重派？還是躁動派？” 　　“我不知道。” 　　我聽到那聲音中有一點惱怒。“約翰，你通知任何人你在哪裡，或者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沒有。”我回答。她等了那麼長一段時間才提出這個問題，讓人覺得她實在不太聰明。 　　赫墨德也大呼了一口氣，“太好了！那我們趕快離開這鬼地方！” 　　“約翰，”戴安娜問：“你知道為什麼葛萊史東要發動這場跟驅逐者的戰爭？” 　　“不知道。”我說：“或者說，有太多可能的原因。最可能的理由是，這是她與智核協商時的一種交涉手法。” 　　“為什麼？” 　　“智核中主要的無上派、持重派、躁動派領導者害怕海柏利昂，”我答道：“在銀河系中，所有變數都已經確定了，唯有海柏利昂是一個未知的變數。” 　　“誰在害怕，約翰？無上派？持重派？還是躁動派？AI裡哪一個派別害怕海柏利昂？” 　　“三個都一樣。”我說。 　　“媽的，”赫墨德低聲地說：“聽我說……約翰……時塚和荊魔神跟這事都有關係嗎？” 　　“是的，大有關係。” 　　“怎麼說？”戴安娜問道。 　　“我不知道。沒有人曉得。” 　　赫墨德，或是另外的人，很用力而又狠毒地一拳打在我胸口。“你的意思是說那操他媽的智核顧問委員會都沒有預測到會有這次戰爭，這些事件？”赫墨德咆哮道：“你以為我會相信葛萊史東和參議院在沒有做可能評估的情況下就去打仗嗎？” 　　“不是，”我說：“幾百年前就預測到了。” 　　戴安娜·費洛梅爾發出一個聲音，就好像小孩看見一大堆糖果似的。“預測到什麼，約翰？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們。” 　　我的嘴很幹，吐實血清讓我的口水全都幹了。“預測到這場戰爭。”我說：“荊魔神朝聖團成員的身分，霸聯領事背叛，使用了一種東西，能開啟──已經開啟了──時塚。荊魔神天譴的危機。戰爭與天譴的結果……” 　　“約翰，結果是什麼？”在幾小時前才和我做過愛的女人低聲地問道。 　　“霸聯的滅亡，”我說：“萬星網的毀滅。”我想舔下嘴唇，可是我的舌頭也是幹的。“人類的絕滅。” 　　“哦，耶穌和阿拉。”戴安娜低聲說道：“這個預測有可能錯誤嗎？” 　　“不會，”我說：“或者不如說，問題只在海柏利昂對結果的影響上。其他的變數都已經考慮進去了。” 　　“殺了他，”赫墨德·費洛梅爾大叫道：“殺了這東西……讓我們好離開這裡，通知哈布芮特和其他的人。” 　　“好吧，”戴安娜夫人說，接著，在一秒鐘後，“不行，不能用雷射槍，你這個笨蛋。我們要照計畫給他注射致命的酒精，來，抓住滲透鐐銬，讓我把滴管接上。” 　　我感到右臂上有個壓力，一秒鐘之後，響起了爆炸聲、撞擊聲和叫聲。我聞到煙味和空氣電離後的味道。一個女人發出尖叫。 　　“把他的鐐銬解開。”裡·杭特說。我能看見他站在那裡，仍然穿著他那套保守的灰色西裝。四周全是保安突擊隊員，穿著有變色功能的全副緊身盔甲。一個比杭特高兩倍的突擊隊員點了點頭，把武器背在肩上，趕過來執行杭特的命令。 　　在一個我已經遙控了一段時間的軍用頻道上，我可以看到我自己的影像……赤身露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那副滲透鐐銬銬住我的手臂，在我的胸部有著瘀青。戴安娜·費洛梅爾，她的丈夫，還有一個打手，全都失去知覺，但還活著，躺在滿是碎木頭和碎玻璃的房間地上。另外那個打手半躺在門口，上半身不論是顏色或樣子都像烤熟了的牛排。 　　“你還好吧，席維倫先生？”裡·杭特問道，一面把我的頭扶起來，把一個像薄膜似的氧氣罩戴在我的嘴和鼻子上。 　　“坶─呃，”我說：“還好。”我像一個由深海上來得太快的潛水夫，一下子到了我意識的表層。我的頭很痛。我的肋骨也痛得要死。我的兩眼還看不清楚，但是經由軍用頻道，我能看到裡·杭特薄薄的嘴唇略微牽動了一下，我知道那就算是他在微笑了。 　　“我們會幫你穿好衣服。”杭特說：“在飛回去的路上讓你喝點咖啡，然後再回政府大廈去。席維倫先生，你和總裁的會面已經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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