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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我夢到他們。” 　　有人呸了一聲；赫墨德說：“他是個瘋子。在吐實血清的藥效之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現在又跟我們說這些，我們把他解決掉，然後──” 　　“閉嘴！”戴安娜·費洛梅爾說：“葛萊史東可沒發瘋。是她把他請來的，記得嗎？約翰，你說你夢到他們是什麼意思？” 　　“我能夢到第一個濟慈人格的影像。”我說，我的聲音有點含糊，像在說夢話。“他在被謀殺之後，把自己硬連線到一位元朝聖者身上，現在他可以漫遊在他們的微資料圈上。他所接受到的訊息就變成了我的夢境。也說不定是我的行為成為他的夢境，我不知道。” 　　“瘋言瘋語。”赫墨德說。 　　“不是，不是，”戴安娜夫人說，她的聲音很緊張，幾乎像受到震驚。“約翰，你是個模控人嗎？” 　　“是的。” 　　“哦，耶穌和阿拉呀！”戴安娜夫人說。 　　“模控人是什麼？”一個打手問道。他的聲音很高，幾乎像女人的聲音。 　　有一陣沉寂，然後戴安娜說：“笨蛋，模控人是智核創制的遙控人。到上個世紀為止，在智庫裡還有幾個模控人，後來判定那是非法的之後就沒有了。” 　　“就像是生化人之類的嗎？”另外一個打手問道。 　　“閉嘴。”赫墨德說。 　　“不是，”戴安娜回答道：“模控人在遺傳基因上非常完美。是由可以追溯到元地球的DN A重組而成的。你只要有一根骨頭……一段頭髮……約翰，你聽得見我說話嗎？約翰？” 　　“聽得見。” 　　“約翰，你是個模控人……你知道你的人格模式是什麼人嗎？” 　　“約翰·濟慈。” 　　我聽到她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約翰·濟慈是……是……什麼人呢？” 　　“是個詩人。” 　　“他活在哪個時代呀，約翰？” 　　“從一七九五到一八二一。”我說。 　　“哪種紀元，約翰？” 　　“元地球的西元紀元，”我說：“在聖遷時期之前，現代──” 　　赫墨德的聲音激動地插了進來。“約翰，你現在……你現在是不是和智核連線？” 　　“是的。” 　　“你能……即使注射了吐實血清，還是能連絡嗎？” 　　“是的。” 　　“哦，我操，”那個聲音很尖的打手說。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赫墨德叱喝道。 　　“再等一分鐘，”戴安娜說：“我們一定得知道……” 　　“我們可以帶著他一起走嗎？”聲音低沉的那個打手說。 　　“笨蛋，”赫墨德說：“只要他活著，又能跟資料圈的智核連線的話……媽的，他根本住在智核裡，他的思想在那裡……這樣他就能把消息傳給葛萊史東·執行秘書，霸軍，任何人！” 　　“閉嘴！”戴安娜夫人說：“等我問完話就殺了他，還有兩三個問題。約翰？” 　　“嗯。” 　　“葛萊史東為什麼要知道荊魔神朝聖者的遭遇？這和與驅逐者之間的戰爭有關嗎？” 　　“我不清楚。” 　　“媽的，”赫墨德低聲說：“走了啦！” 　　“不要吵。約翰，你是從哪裡來的？” 　　“過去十個月裡，我住在希望星。” 　　“在那之前呢？” 　　“在那之前住在地球上。” 　　“哪一個地球？”赫墨德追問道：“新地球？第二號地球？地球城？是哪一個？” 　　“地球，”我說，然後我想起來了，“元地球。” 　　“元地球？”一名打手說。“操他媽的胡說八道，我要走了。” 　　傳來一陣雷射槍像煎培根似的滋滋聲。我聞到比煎培根更香的味道，然後有重物倒地的聲音。戴安娜·費洛梅爾說：“約翰，你說的是你的人格模式來源以前生活在元地球上嗎？” 　　“不是。” 　　“你──這個是模控人的你──以前在元地球上？” 　　“是的，”我說：“我是在那裡由死亡中庭醒過來的，就在西班牙廣場，我去世的同一個房間裡。席維倫當時不在場，可是克拉克醫生和其他一些人都在……” 　　“他瘋了。”赫墨德說：“元地球遭到摧毀已經有四個多世紀了……還是說模控人可以活過四百多歲……？” 　　“不是，”戴安娜夫人沒好氣地說：“閉嘴，讓我把話問完。約翰，智核為什麼……讓你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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