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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翊


  子翊,彭城叢亭裡人。仕齊,為殿中將軍。開皇初,除南和丞,累轉秦州司法參軍,入為侍御史。仁壽中,為新豐令。大業中,除大理正,擢授治書侍御史。從幸江都。為丹陽留守,陷於賊,遇害。年七十。

  △駁劉炫繼母不解官議

  《傳》雲:「繼母如母,與母同也。」當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齊杖之制,皆如親母。又「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服期者,自以本生,非殊親之與繼也。父雖自處傍尊之地,於子之情,猶須隆其本重。是以令雲:「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並解官,申其心喪。父卒母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其繼母嫁不解官。」此專據嫁生文耳。將知繼母在父之室,則制同親母。若謂非有撫育之恩,同之行路,何服之有乎?服既有之,心喪焉可獨異?三省令旨,其義甚明。今言令許不解,何其甚謬!且後人者為其父母期,未有變隔以親繼,親繼既等,故知心喪不殊。《服問》雲:「母出則為繼母之党服。」豈不以出母族絕,推而遠之,繼母配父,引而親之乎?子思曰:「為伋也妻,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是不為白也母。」定知服以名重,情因父親,所以聖人敦之以孝慈,弘之以名義。是使子以名服,同之親母,繼以義報,等之己生。如謂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後,制有淺深者,考之經傳,未見其文。譬出後之人,所後者初亡,後之者始至,此複可以無撫育之恩而不服重乎?昔長沙人王毖,漢末為上計詣京師,既而吳、魏隔絕,毖于內國更娶,生子昌。毖死後為東平相,始知吳之母亡,便情系居重,不攝職事。于時議者,不以為非。然則繼母之與前母,於情無別。若要以撫育始生服制,王昌複何足雲乎?又晉鎮南將軍羊祜無子,取弟子伊為子。祜薨,伊不服重,祜妻表聞。伊辭曰:「伯生存養已,伊不敢違。然無父命,故還本生。」尚書彭權議:「子之出養,必由父命,無命而出,是為叛子。」於是下詔從之。然則心服之制,不得緣恩而生也。論雲:禮者稱情而立文,仗義而設教。「還以此義,諭彼之情。」稱情者,稱如母之情,仗義者,仗為子之義。名義分定,然後能尊父順名,崇禮篤敬。苟以母養之恩始成母子,則恩由彼至,服自己來,則慈母如母,何得待父命?又雲:「繼母慈母,本實路人,臨己養己,同之骨血。」若如斯言,子不由父,縱有恩育,得如母乎?其慈繼雖在三年之下,而居齊期之上,禮有倫例,服以稱情。繼母本以名服,豈藉恩之厚薄也。至於兄弟之子猶子也,私昵之心實殊,禮服之制無二。彼言「以」輕「如」重,自以不同。此謂如重之辭,即同重法,若使輕重不等,何得為「如」?律雲「准枉法」者,但准其罪,「以枉法論」者,即同真法。律以弊刑,禮以設教,准者准擬之名,以者即真之稱。「如」「以」二字,義用不殊,禮律兩文,所防是一。將此明彼,足見其義,取譬伐柯,何遠之有。又論雲:「取子為後者,將以供承祧廟,奉養己身,不得使宗子歸其故宅,以子道事本父之後妻也。」然本父後妻,因父而得母稱,若如來旨,本父亦可無心喪乎?何直父之後妻。論又雲:「禮言舊君,其尊豈複君乎?已去其位,非複純臣,須言「舊」以殊之。別有所重,非複純孝,故言「其」已見之。目以其父之文,是名異也。」此又非通論。何以言之?「其」「舊」訓殊,所用亦別,舊者易新之稱,其者因彼之辭,安得以相類哉?至如《禮》雲:「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負荷。」《傳》雲:「衛雖小,其君在焉。」若其父而有異,其君複有異乎?斯不然矣,斯不然矣。今炫敢違禮乖令,侮聖幹法,使出後之子,無情於本生,名義之分,有虧於風俗。徇飾非於明世,強媒孽於禮經,雖欲揚己露才,不覺言之傷理。(《隋書·劉子翊傳》,時永甯令李公孝四歲喪母,九歲外繼,其後父更別娶後妻,至是而亡。河間劉炫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子翊駁之云云。事奏,竟從子翊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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