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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次宗


  次宗字仲倫,豫章南昌人,本州辟從事,員外散騎侍郎、征並不就。元嘉中征至京師,開館於雞籠山,聚徒教授。除給事中,不就,加散騎侍郎。

  ◇與子侄書

  夫生之修短,鹹有定分,定分之外,不可以智力求,但當於所稟之中,順而勿率耳。吾少嬰羸患,事鐘養疾,為性好閑,志棲物表,故雖在童稚之年,已懷遠跡之意。暨於弱冠,遂托業廬山,逮事釋和尚。于時師友淵源,務訓弘道,外慕等夷,內懷悱發,於是洗氣神明,玩心墳典,勉志勤躬,夜以繼日。爰有山水之好,悟言之歡,實足以通理輔性,成夫亹亹之業,樂以忘憂,不知朝日之晏矣。自遊道餐風,二十餘載,淵匠既傾,良朋凋索,續以釁逆違天,備嘗荼蓼,疇昔誠願,頓盡一朝,心慮荒散,情意衰損,故遂與汝曹歸耕壟畔,山居穀飲,人理久絕。

  日月不處,忽複十年,犬馬之齒,已逾知命。崦嵫將迫,前途幾何,實遠想尚子五嶽之舉,近謝居室瑣瑣之勤。及今耄未至忄昏,衰不及頓,尚可厲志於所期,縱心於所托,棲誠來生之津梁,專氣暮年之攝養,玩歲日於良辰,偷餘樂於將除,在心所期,盡於此矣。汝等年各成長,冠娶已畢,修惜衡泌,吾複何憂。但願守全所志,以保令終耳。自今以往,家事大小,一勿見關,子平之言,可以為法。(《宋書·雷次宗傳》,與子侄書,以言所守。)

  ◇答袁悠問

  袁悠問雷次宗曰:「《喪服》:『大夫為貴臣貴妾緦』,何以便為庶母無服。」又案《檀弓》雲:「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有若曰:『諸侯為妾齊禮歟』?鄭注雲:『妾之貴者,為之緦耳』。《左傳》雲:晉少姜卒,明年正月,既葬,齊使晏平仲請繼室。叔向對曰:「寡君以在之中。」案此,諸侯為妾,便有服也。」次宗答曰:「大夫為貴妾緦,案注,貴妾,侄綈也,夫侄綈實貴,而大夫尊輕,故不得不服。至於餘妾,出自凡庶,故不服。又天子諸侯,一降旁親,豈,容媵妾更為服也。鄭注《喪服》,無服是也,又注《檀弓》哀公為悼公母齊雲:『妾之貴者,為之緦耳。』此注謂諸侯為貴妾緦,既與所注《喪服》相違,且諸侯庶子母卒無服,皆以父所不服,亦不敢服,未喻《檀弓》注雲何以服,言諸侯為貴妾緦邪?《左傳》所言,雲少薑之卒,有之言者,是春秋之時,諸侯淫侈,至於甚者,乃為齊。此蓋當時之弊事,非周公之明典也。(《通典》九十二。)

  ◇答蔡廓問

  蔡廓問雷次宗雲:「禮稱唯主喪不除,恐此正施於嫡傳重者耳。按漢蕭太傅雲:「主喪獨謂子也。」又案王肅雲:斬衰之喪未葬,直雲主喪不除。而王舉重為言,明正謂孝子不變,餘皆除也。今世人為妻亦不除主喪,將宜除邪。」雷次宗曰:「不言三年,而雲主喪,是不必唯施子孫也。吉凶異道,不得相干。殯柩尚在,豈可弁冕臨奠。夫主妻喪,以本重故也,謂不宜除。(《通典》一百三。)

  ◇甥侄

  夫謂吾姑者,吾謂之侄,此名獨從姑發。姑與伯叔於昆弟之子,其名宜同。姑以女子有行,事殊伯叔,故獨制侄名,而字偏從女。如舅與從母,為親不異,而言謂吾舅者,吾謂之甥,亦猶自舅而制也。名發於舅,字亦從男,故侄字有女,明不及伯叔,甥字有男,見不及從母,是以《周服篇》無侄字,《小功篇》無甥名也。(《通典》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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