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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瑗


  瑗字世珍,遼西遼陽人。初為禦史,轉奉朝請、兼太常博士,爾朱榮表為北道大行台左丞,賜爵陽洛男,除員外散騎常侍,封容城縣伯,除征虜將軍、通直散騎常侍,遷太山太守。前廢帝即位,除征南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孝武時拜廷尉卿。孝靜時除鎮東將軍,出為廣宗太守,轉中山太守,加征東將軍,授使持節、平州刺史,入為齊獻武丞相府右長史,又行晉州事,還除大宗正卿、加衛將軍,領本州大中正、兼廷尉卿。卒,贈太僕卿、濟州刺史,諡曰明。

  △上表乞評議麟趾制母殺父條

  臣在平州之日,蒙班《麟趾新制,即依朝命宣示,所部士庶忻仰,有若三章。臣聞法象巍巍,乃大舜之事;政道鬱鬱,亦隆周之軌。故元首股肱,可否相濟。聲教之聞,於此為證。伏惟陛下應圖臨宇,握紀承天,克構洪基,會昌寶曆,式張琴瑟,且調宮羽,去甚刪泰,革弊遷澆,俾高祖之德不墜於地。畫一既歌,萬國歡躍。

  臣伏讀至三公曹第六十六條,母殺其父,子不得告,告者死。再三返覆之,未得其門。何者?案律,子孫告父母、祖父母者死。又漢宣雲:子匿父母,孫匿大父母,皆勿論。蓋謂父母、祖父母,小者攘羊,甚者殺害之類,恩須相隱,律抑不言。法理如是,足見其直。未必指母殺父止子不言也。若父殺母,乃是夫殺妻,母卑于父,此子不告是也。而母殺父,不聽子告,臣誠下愚,輒以為惑。昔楚康王欲殺令尹子南,其子棄疾為王禦士而上告焉。對曰:」泄命重刑,臣不為也。.王遂殺子南。其徒曰:「行乎?」曰:「吾與殺吾父,行將焉入。」曰:「臣乎?」曰:「殺父事仇,吾不忍。」乃縊而死。注雲:棄疾自謂不告父為與殺,謂王為仇,皆非禮,《春秋》譏焉。斯蓋門外之治,以義斷恩,知君殺父而子不告,是也。母之于父,同在門內,恩無可掩,義無斷割。知母將殺,理應告父;如其已殺,宜聽告官。今母殺父而子不告,便是知母而不知父。識比野人,義近禽獸。且母之于父,作合移天,既殺己之天,複殺子之天,二天頓毀,豈容頓默?此母之罪,義在不赦。下手之日,母恩即離,仍以母道不告,鄙臣所以致惑。

  今聖化淳洽,穆如韶夏,食椹懷音,梟獍猶變,況承風稟教,識善知惡之民哉。脫下愚不移,事在言外,如或有之,可臨時議罪,何用豫制斯條,用為訓誡。誠恐千載以下,談者喧嘩,以明明大朝,有尊母卑父之論。以臣管見,實所不取。如在淳風厚俗,必欲行之。且君、父一也。父者子之天,被殺事重,宜附「父謀反大逆子得告」之條。父一而已,至情可見。竊惟聖主有作,明賢贊成,光國寧民,厥用為大,非下走頑蔽所能上測。但受恩深重,輒獻瞽言,儻蒙收察,乞付評議。(《魏書·竇瑗傳》)

  △奏請長廣王禪位

  天人之望,皆在廣陵,願行堯舜之事。(《魏書·竇瑗傳》)

  △難封君義判

  尋局判雲:「子于父母,同氣異息,終天靡報,在情一也。今欲論其尊卑,辨其優劣,推心未忍,訪古無據。」瑗以為《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又曰:「乾天也,故稱父;坤地也,故稱母。」又曰:「乾為天,為父;坤為地,為母。」《禮·喪服經》曰:「為父斬衰三年,為母齊衰期。」尊卑優劣,顯在典章,何言訪古無據?

  局判雲:「母殺其父,子複告母,母由告死,便是子殺。天下未有無母之國,不知此子將何欲之?」瑗案典律,未聞母殺其父而子有隱母之義。既不告母,便是與殺父,天下豈有無父之國,此子獨得有所之乎?

  局判又雲:「案《春秋》,莊西元年,不稱即位,文薑出故。服虔注雲:『文姜通于兄齊襄,與殺公而不反。父殺母出,隱痛深諱,期廁練,思慕少殺,念至於母。故《經》書:三月夫人遜于齊。』既有念母深諱之文,明無仇疾告列之理。」瑗尋注義,隱痛深諱者,以父為齊所殺,而母與之。隱痛父死,深諱母出,故不稱即位。非為諱母與殺也。是以下文以義絕,其罪不為與殺明矣。《公羊傳》:「君殺,了不言即位,隱之也。」期而中練,父憂少衰,始念於母,略書「夫人遜于齊」。是內諱出奔,猶為罪文。《傳》曰:「不稱薑氏,絕不為親,禮也。」注雲:「夫人有與殺桓之罪,絕不為親,得尊父之義。善莊公思大義,絕有罪,故曰禮也。」以大義絕有罪,得禮之衷,明有仇疾告列之理。但《春秋》桓、莊之際,齊為大國,通于文姜,魯公謫之。文姜以告齊襄,使公子彭生殺之。魯既弱小而懼于齊。是時天子衰微,又無賢霸,故不敢仇之,又不敢告列,惟得告于齊曰:「無所歸咎,惡于諸侯,請以公子彭生除之。」齊人殺公子彭生。案即此斷,雖有援引,即以情推理,尚未遣惑。(《魏書·竇瑗傳》。瑗表乞評議《麟趾制》母殺父條,詔付尚書。三公郎中封君義立判,瑗複難云云,事遂停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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