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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思伯


  思伯,字士休,武威人,居齊郡益都。仕孝文為奉朝請、太子步兵校尉、中書舍人,轉中書侍郎。宣武即位,轉輔國將軍。除鴻臚少卿,出為滎陽太守。遷征虜將軍、南青州刺史。除征虜將軍、光祿少卿,遷左將軍、兗州刺史。孝明時,徵為給事黃門侍郎,未拜。改授太尉長史。除安東將軍、廷尉卿。轉衛尉卿,遷太常卿,兼度支尚書,轉正都官。進侍講。孝昌元年卒,贈鎮東將軍、青州刺史,又贈尚書右僕射,諡曰文貞。

  △明堂議

  案《周禮·考工記》雲:「夏後氏世室,殷重屋,周明堂,皆五室。」鄭注雲:「此三者,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制同也。」若然,則夏、殷之世已有明堂矣。唐、虞以前,其事未聞。戴德《禮記》雲:「明堂凡九室十二堂。」蔡邕雲:「明堂者,天子太廟,饗功養老,教學選士,皆於其中,九室十二堂。」案戴德撰《記》,世所不行,且九室十二堂,其於規制,恐難得厥衷。《周禮》營國,左祖右社,明堂在國之陽,則非天子太廟明矣。然則《禮記·月令》,四堂及太室皆謂之廟者,當以天子暫配饗五帝故耳。又《王制》雲:「周人養國老於東膠。」鄭玄注雲:「東膠即辟雍,在王宮之東。」又《詩·大雅》雲:「邕邕在宮,肅肅在廟。」鄭注雲:「宮,謂辟雍宮也,所以助王。養老則尚和,助祭則尚敬。」又不在明堂之驗矣。案《孟子》雲:「齊宣王謂孟子曰,吾欲毀明堂。」若明堂是廟,則不應有毀之問。且蔡邕《論明堂之制》雲:「堂方一百四十尺,象坤之策;屋圓徑二百一十六尺,象乾之策;方六丈,徑九丈,象陽陰九六之數;九室以象九州,屋高八十一尺,象黃鐘九九之數;二十八柱以象宿;外廣二十四丈以象氣。」案此皆以天地陰陽氣數為法,而室獨象九州何也?若立五室以象五行,豈不快也?如此,蔡氏之論,非為通典,九室之言,或未可從。竊尋《考工記》,雖是補闕之書,相承已久,諸儒注述,無言非者,方之後作,不亦優乎?且《孝經援神契》、《五經要義》舊《禮圖》皆作五室,及徐、劉之論,同《考工》者多矣。朝廷若獨絕今古,自為一代製作者,則所願也。若猶祖述舊章,規摹前事,不應舍殷、周成法,襲近代妄作。且損益之極,極于三王,後來疑議,難可准信。鄭玄雲:「周人明堂五室,是帝各有一室也,合於五行之數,《周禮》依數,以為之室,施行於今。雖有不同,時說然耳。」尋鄭此論,非為無當。案《月令》亦無九室之文,原其制置,不乖五室。其青陽右個即明堂左個,明堂右個即總章左個,總章右個即玄堂左個,玄堂右個即青陽左個。如此,則室猶是五,而布政十二。五室之理,謂為可安。其方圓高廣,自依時量。戴氏九室之言,蔡子廟學之議,子幹靈台之說,裴逸一屋之論,及諸家紛紜,並無取焉。(《魏書·賈思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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