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溪遺稿序（陳昌積）_明文海

東溪遺稿序（陳昌積）

　　東溪陳公既沒之二十年其子少府瀚始跡其遺稿得奏疏詩賦論說記序若干篇裒輯為三卷公第弘治丙辰進士由翰林庶起士授吏科給事中連上疏言事首發士風頹靡儲畜空虛職務怠弛武備疏略之四弊而次及于四方之災異三邊之儆報塞幸源以存大體皆若有助於去繳繞而起因循之政亦幸得其言矣蓋是時孝皇恭儉惠下而容藎言大臣修廉守法而畏清議一時司言責之士往往科條所知以獻而俟其廢置寧為抗鯁以報職弗欲循默而自養非獨公為然也然其時號為小康學士仁人恒舉農功不擾歲時登邊將無功吏不能之詩為孝皇頌蓋比之慶曆之盛焉公之疏乃指漸釀罔容之敝倪撮漂影未熾之咎涯形在列靡隨之隱尚即人主之慌忽而乏明征者以恐喜其耳目其不滋惑而揺其據循乎疑公者率謂其有所挾恃曜並塞職事而然予也生晩而未見公實未知公當時置議之心果何如也然竊觀往昔深謀廊廟之純臣慮遠望奢每忘其可恃之明主與其一身之利害欲國家長利而無害是以言乎其身之所及而遂觀其身之所未及擿乎其事之所已兆而豫陳其事之有朕而未兆蓋其睹也非侊佯儻蕩以見謂明而其鯁諤豫陳也亦非快其論說氣勢之所及直行其心之所不容已而已賈生髮流涕太息痛哭之諫于文帝之朝宋儒譏其徒使文帝私檢省其身無是過咎推而察于時故又無左驗遂迂生之言而不用至疏斥齟齬終其身生自貽之戚也然詎知去生不再世而諸侯強大發難于七國幾莫之支又不再世盡天下之輜重兵賦以事匃奴覆車掃輪者凡幾僅得名王大人劉屈犛公孫賀之相踵腰戮趙蓋楊韓之不得其死生之料其所未及而豫陳其未朕兆之事竟若持舊劵而合遠符其禍比可痛哭者為熾生之言可不謂深且長乎嗟夫言而不中任言責者之幸也今不幸而中者多矣善則稱君人臣之心也彼得其言而蒙賞與不得其言而罹譴者又豈臣之願有於身哉生之後賈嘉以生故得侯向令生有知吾知其必洶洶焉更太息而痛哭何者非其心也東溪公立諫風采餘實未知固不敢以臆說為序然予每喜談孝皇朝事曩在壬午得侍中丞石峰陳公語及其丙辰同年之為庶起士者獨舉陶南川先生與公兩人能攻苦力文及任諫垣抵掌蒿目而談天下之利病務盡發其腎腸惟恐一之媕妸而自負遭逢南川竟以忤權璫謪戍東溪尋亦捐館矣予知石峰素不為浮諾者以是知公之奏議雖不禆益當時要之非盡出於挾恃塞職而然而我孝皇作人之盛則天下同長養也公序記賦詞論說皆當時體故略而不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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