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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莊肅公遺稿序(霍與瑕)


  語有之天生一代之才自足一代之用此信言也國家承平二百餘年天下無大變故近世宗皇帝朝南倭北敵時時為患乃不及漢之冒頓晉之盧循而海內洶洶震動用人者屢發無才之歎餘甚惑焉胡莊肅公之事可睹其大略矣公以通材粹學卓識宏猷登進士曆官山西提學實嘉靖二十一年也北兵入太原塞殺僇慘甚公慨然上疏陳備邊十一事天子覽之稱其忠慮進職參政就令恊守三關自軍門下及兵備諸司鹹慍曰提學司尊俎者亦預包丁之酸咸耶姑竢之居三月計不聽畫不用北兵大至不與一卒公束手無措被論落職矣公既退處乃讀秦漢古書究濂洛精義遊會稽探禹穴曆覽雁蕩廬阜以發舒其瀟灑寥廓之況遍訪世之聞人與上下其議論以要諸中措而為文駸駸然方駕古之作者矣尤留心當世之務凡所報書知舊道及民間利弊時事艱難指摘痛切規畫周盡了然可見之行事天下士大夫咸推重之每有一方小儆必屈指曰非栢泉公不辦此視公不啻洛下司馬東山謝安也嘉靖三十八年以屢薦起曆遷江西巡撫有巨功升兵部尚書轉吏部南京兵部尚書南北驅馳所至坐席未暖又趨新命凡數年遂入為天官塚宰嗟夫此可謂士之極榮然以為非常遭遇則可以為盡公之用則未也我朝言以儒用武設奇謀而收偉績者莫如陽明先生余考先生在贑凡五六年然後士始練山寇始平上流控制之勢始成而寧濠固在股掌中矣先生自奏疏雲人但知多獲之績而不知善禦之功言專久也近世則不然用人者無以自主惟浮言是聽朝簡而夕替之用於人者無以自效如防秋之士曾不再時代者告至矣授任若此雖諸葛不能成其筭有志之士所以撫膺而扼腕也假令公自恊守三關時即得展布手足需以歲月以經理邊事則其所以長城西北者決不出古人下而後來河套古北等處亦當承籍休庇決不狼狽已甚乃受知聖主僅三月群妬叢而擯之至十七年閑廢故里也比其再用雖日不暇給而茂烈炳然凡地方震迭之處皆賴妥貼由此言之豪傑之士果何負於世哉且以公在江西而論入境越月兵即振將即奮寇即奔逃不周歲而蕩滌廓清無留毒種此其氣熖力量視陽明何慊而任職久暫又未可同年語也頃刻樹立乃足以光前而耀後如此故曰天下無無才之世亦有不世之才惟任之久而後才者得以盡其用公才不世出然惟其用之未盡而處山林之日多是以養益深蓄益浩文益奇諸所製作鹹可以垂示永久蓋天之所以成公者固不止一世人物而已也公文集刻於家者曰胡氏集曰東游稿刻于楚者曰南浮集刻于秦者曰西徵集曰愚忠疏草刻于江浙者曰浙垣稿曰督撫奏議等書迭出互見未會大全而其他散逸者尤多王侍禦複齋公按滁訪尋得遺文古風近體詩三百六十九首敘六十四首記一十五首雜著一十七志銘表傳一十八祭文六書一百八十八付李州守刊行勉衷子曰吾讀莊肅寄奠甘泉先生之文而知公學術之自來也表桂見山之墓豪傑曠世之感也記正學書院序念庵文集等篇其有憂道之心乎後之人欲不陥於蕩狂空疏之弊者必於此乎取衷是則侍禦嘉惠來哲之盛心於是以得而並序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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