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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陂集序(徐階)


  昔韓子有雲讙愉之辭難工而窮苦之言易好以階觀之不然夫言非出於心者耶古之人理義以養其心富貴貧賤患難𡗝翟泊乎無所動於中而其形諸言也無戚無喜無得無喪藹然中和之發則雖讙愉窮苦且猶無之又安得而工拙其辭也後世心學不明人溺於利中之盈歉一系乎外之所遭於是縉紳之徒明志得者失之驕敘成功者流于伐迷燕樂者其說靡以滛衒光榮者其辭鄙以陋壯夫貞士相與誦而羞之退考諸山林之作則見其規模氣象雖或病於枯槁悲蹙而興致格律猶有可觀者遂以為詩之工拙由於讙愉窮苦之異狀而不知彼不善言讙愉者乃其動於讙愉者也江西按察使西陂先生劉公自幼以詩名其所誦法直追漢魏而上之唐以來諸大家不道也然公始仕于司寇為美官繼守鎮江為望郡秉督學之節于三晉之間為地清且顯間嘗忤時以歸未幾起參湖藩擢今官為位尊為望甚重以公所遭揆之人情蓋於讙愉居多而茲集載公在湖南及江西所為諸詩沖和古雅弘遠俊逸雍雍乎袞舄圭璋之度而煙霞丘壑之趣自存焉嗟乎此固容以難工易好言哉階於是識公所養矣昔歲癸未公校文禮闈階實以其年登進士拜公于朝後又嘗會於京口乃今益得朝夕焉世恒以達官貴人數問遺為敬公至不能舉其字型大小小大之獄賓旅之交裁決應酬日鮮暇刻而意思瀟灑若無事者公之心豈讙愉所能動而其工於詩豈偶然也公詩在徵用以前歲各自為集而名之以其甲子茲獨曰二楚者湖之南江之西皆故楚封識地也乃其篇數則於前僅十一焉雖然空青丹砂目其銖粒亦足例其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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