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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百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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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征璧尚木 徐鳳彩聖期選輯 盛翼進鄰汝參閱 申文定公文集一(疏 書) 申時行 ◎疏 虜情疏(陝西虜情) 虜情疏(宣大甘肅虜情) 論松潘迭茂番夷疏 辦禦史張文熙條陳疏 ○虜情疏〈陝西虜情〉 近該陝西三邊督臣,以虜情變動,邊患紛紜,饋餉空虛,備禦單弱,方條議上請,及時整飭,下部議覆間,隨詼陝西撫臣揭報,本年六月內虜騎入境,攻圍舊洮州古爾占堡,見我兵漸集,遂四散搶番,該洮岷副總兵李聯芳,分兵追逐陷伏陣亡,臣等不勝驚愕,夫虜雖入境搶番。而城堡無恙。猶為失事之小者。然將官兵寡力分。遂致喪敗。損威傷重,殊驚駭聽聞,故敢以虜情邊計為 皇上陳之,先年俺答款貢,套虜吉能及松山西海諸部,並聽約束,馴至於今,西鎮之不用兵,殆二十年矣,及吉能父子皆死,其孫卜失兔幼弱不能制馭諸部,而用事夷酋,如切盡黃台吉者,又相繼死。以故各酋渙散。不相統一。或以轉堡要賞於延綏或以借路生事於甘肅。或受賞於東而竊掠於西或罰服於此而狂逞於彼。或駐牧近邊。驅之則曰吾不犯內地也。或刁搶番族。問之則曰吾不擾漢人也。欲絕之。則彼以款貢為詞。難於峻拒。欲撫之。則彼實求索無厭。難以曲從。先因西寧將官,一時僨事,身既不保,虜益見輕,邊釁遂開,兵端不息,此西鎮虜情之大略也。顧邊疆事埶。軍旅機宜。譬之隨病制方。不能執一。今虜既傑黠無狀。掠我屬番。殺我裨得。公背盟約。蔑視天朝。當時虜情如此閣部大臣多以包荒為主而台諫皆欲決計用兵此其埶不得不戰。然一二小酋。雖巳猖獗。而大酋全部尚在羈縻順義在西猶稱恭事。蔔酋回套。猶聽調遣。初未嘗聚眾連兵。合謀犯順。此其埶不得不撫。然或陽順而陰逆。已去而複來。雖嘗鹵掠而或送還人畜。認罰無詞。雖有殺傷。而或縛獻罪夷。誓不再犯。此其埶又不得不酌于戰與撫之間。而應之務得其情。施之務當其可。顧今久安之後。薦災之餘。卒伍之缺者未能召補。則無可用之兵。糧餉之逋者。不能完解。則無可恃之餉。當事者既以臨渴掘並為慮,又以無米煮粥為憂未及整頓。而虜患遽已剝膚。方欲經營。而人言更多掣肘。必先寬其文法。假以便宜。惟務責成。不為中制。不憂在上之牽制但憂在下之議論然後可以盡心展布。畢力安攘。此今日邊計之大略也。臣等書生,不閑軍務。然質之本兵,采之眾論,其梗槩不過如此,容臣等趣令兵部將督臣梅友松條陳作速議覆,其彼處失事,候巡按禦史查覆奏到,另行議處外,仍乞 天語丁寧,廟謨指授,使封疆之臣,皆知 皇上留神邊務,燭照夷情,凜然日鑒之常臨,而罔敢怠玩,肅然天威之遠布,而莫不奮揚,服虜安邊,在此舉矣。 ○虜情疏〈宣大甘肅虜情〉 臣等蒙 皇上股肱之托,不敢不盡心,于邊事亦嘗講求,於虜情亦嘗諮訪,謹以大略為 皇上陳之。今日虜情。與嘉靖年間不同。先年虜常侵犯各邊。惟一意拒戰而已。今虜方款貢。自宣大至甘肅。不用兵者已二十年。雖犬羊之性不齊。豺狼之欲無厭。然部落有大小。情態有順逆。以此論主持欵貢大概不失矣不可以一部之作歹而廢各部之羈縻不可以一邊之騷擾而致九邊之決裂如其背約。則當致討。如其輸服。則不窮追。此今日制馭之大略也。今洮州失事。明系火落赤邀請。而宣太總督諭書。及虜王頭目稟帖。尚猶未至。果否背盟犯順。尚未可知也。今日之計。惟責成督撫。一面曉諭虜王。使無助逆。一面革絕火落赤撫賞。密圖剿處。而最急者在挑選精銳。措處兵糧。務伸中國之威。破黠夷之膽。聯屬番族。保固封疆。如其處置得宜。戰守有效。則以功論。如其因循玩愒。虛文搪塞。則以誤事罪之。蓋,朝廷大體。惟是用人責實。賞功罰罪而已。若一有疏失。即大更張。撫臣既調。司道既斥。而又更換總督。若止論戰守則邊臣無所憚于虜惟戰欵二事未定則虜惟以挾制邊臣故賞罰雖當明而又宜寬其文法也使醜虜反得挾以為重必雲我一作歹則邊官盡更將益無所忌憚。而任事之臣。皆垂首喪氣。莫能自振矣。臣等蓋為邊事計。為 朝廷計。非為督撫計。而欲庇護之也。趙充國有言,兵難遙度。臣等亦粗陳梗槩如此,容臣等傳示 聖意,令本官於覆本內,中飭各邊督撫,務整理邊備,毋得仍前廢弛,以仰副 聖明拊髀側席之懷。 ○論松潘迭茂番夷疏〈處置番夷〉 先該四川撫按官題稱松潘迭茂等處,大小粟穀等寨番人,攻撲城堡,殺死職官,隨調土漢官軍,議行進剿,已□兵部題覆,行令巡撫總兵官相機行事外,經今日久,不聞消息。臣等心竊憂疑,蓋松潘迭茂。即古維州。吐蕃地方。重山複嶺。深崖密箐。自來蕃人出沒。種類實繁。本朝置戍屯兵。稍示禁制羈縻之意。然山谷險遠。糧運艱難。番人聚如蜂蟻。散如鳥獸。我兵追逐。則彼深藏遠伏。不可窮搜。我兵罷歸。則彼倏至突來。不可禁遏。其道在以剿為先聲。以撫為權術如一種作惡。則整搠在鎮官軍。出其不意。殲厥渠魁。或毀其碉房。或燒其青稞。名曰雕剿。其餘各種並不搜求庶幾番人懷德畏威。雖小有竊掠。旋即底定。此制,禦番夷之要術也。今該省官,輕率寡謀。一聞番賊之報。便欲動調大兵。使番人聞之。得以糾黨聚眾。肆行猖獗。近該總兵官李應祥揭稱標兵二千,皆非慣戰之卒,不敢輕進,見調土司,尚未到齊,臣等昨問兵部,亦皆以為失策,且四川近有采木之事。有司調度無方。民間頗稱騷擾。庫銀給發將盡。軍餉又巳空虛。若兵連禍結。財盡民窮。為患非細。此臣等所惕然憂俱而不寧也。臣等巳面語兵部,須馬上差人,行令新任巡撫徐元太,總兵李應祥等,相機剿撫,用心處置外,但地方遙遠,人心不齊,必得 天語丁寧,廟謨申飭,然後人皆警惕,事有責成,且知 聖天子明見萬里,不敢有玩愒苟且之意,以取誤事之罪也。 ○辦禦史張文熙條陳疏 今日蒙發下文書,內有禦史張文熙條陳三事本,其第二款戒偏重之弊,言前此閣臣專擅自恣,內有四件,乞 皇上宣諭臣等,永為禁革,□文書官宋坤,口傳 聖旨,朕於天下事不得盡知,常要諮訪內閣,若各項事體,都不與聞,設內閣何用,張文熙說這許多閒話,先生每也不要介意,欽此,仰惟 皇上聖德謙虛,純心委任,不以臣等之不肖,每欲諮詢,又以禦史之多言,俯垂慰諭,臣等方切感激,更複何言,但國家典制。及閣臣責任。言官皆不深考。使臣等居密勿之地。冒專擅之嫌。恐難展布。不敢不為 皇上明之。其一為部院各衙門。不當置考成簿。送閣查考。查得 祖宗舊制。各衙門每月關領內閣精微文簿,開寫事件。月終送內閣收掌。年終類送六科廊。此系二百年來成規。令考成文簿。與精微文簿相同。但詳略稍異耳。然則各衙門事體未嘗不使閣臣與聞也且先年題奉欽依。凡撫按官。奉到勘合。過限未完者。六科上下半年一次查參。其每月送閣文簿。止備查考。閣臣原不題參。又罰俸止及撫按等官。未嘗藉以督責部院也。夫國家紀綱法度。分掌於部院。而統歸於 朝廷。閣臣則參機務備顧問者。所患者黃扉諸老推委不任而中實操牽制之權耳若以諸司之事自任斯乃任職相也若于諸司之事全不與聞。即 皇上有問臣等憑何奏對即有票擬臣等憑何參酌此豈 皇上委任責成之意哉。且如吏部官不稱。則當去。未聞革吏部之錢糧也。使閣臣不職。即黜罷可耳。若並其責任而盡削之。不幾因噎而廢食乎。其二謂吏兵二部升除,不當一二取裁,其三謂各處督撫巡按,不當密揭請教,夫部臣各有職掌。督撫等官。各有責任。原未嘗事事取裁。事事請教。但閣臣以平章政事為職而用人則政事之大者故文官自京堂。武官自參將以上。部臣亦與臣等商量。無非虛心為國,以示慎重公平之意。今二部尚書見在,臣等何曾行一私意,用一私人,今但問其所用之人公與不公不當問臣等知與不知也至於各地方事情。若關係重大。督撫等官。豈得不與臣等言之。如陝西等處重災。作何賑濟。遼東虜情。作何防剿。雲南莽賊。作何備禦。此皆 朝廷大計。即各官揭問不為阿承。即臣等告以方略。不為侵越。但論事體當與不當不必論臣等知與不知也其四謂票 旨不使同列與知,則臣時行在閣,無一事不與二臣議擬,即文熙亦謂其同寅和衷,原無此事,何從禁革,此則臣等可無論也,蓋議者徒見前人之弊習。而並欲防後人之將來。不知專擅在人。不在於法。擇人以守法則可。因人而廢法則不可。假令臣等居位食祿,事事皆委之不知,豈不安逸,然 祖宗建立閣臣之意謂何,臣等受 皇上高厚之恩謂何,而推諉自便,即萬死何以塞責,臣等實不敢避形跡,而有所不盡其心,故畢陳其愚如此。 ◎書 答蕭嶽峰 答於存素 答葉臺山相公一 答葉臺山相公二 ○答蕭嶽峰 近時後生足不至邊塞。耳不聞金鼓。而專言戰鬥之事。欲盡罷諸邊貢市。一意用兵。此可以莽莽舉事耶。鄙意謂虜王市賞停革。足以正中國之體而各部貢市如舊。聊以羈外夷之心然後可以專意西郵。圖創西虜。而言者巳露章見詆。且誣以受賄矣。此亦聽於公論不敢多辨。但恨國事紛紜。終為此輩所壞耳。 ○答於存素 此時當國家豊裕之日三叛巳服謂北虜亦可以有功故有紛紛之說西鎮之事。議者紛紛。皆欲盡罷貢市。而與虜戰。公試觀今日九邊兵力何如。糧餉何如。將領何如。一處猶可支援。一二虜酋。猶可與角勝。若諸邊蝟毛而起何以禦之宣大密邇陵京。一有警報。畿內騷動矣。鄙意見小疏中。蓋欲安置他虜而處西虜。使吾有必勝之等。乃為萬全。非任虜縱橫而不之問也。言者遂借此見攻。至誣以贓私。豈不冤哉。經略公行已選帶宣大驍將銳卒。糧餉就彼支辦。其請銀二萬。乃隨軍之賞耳。兵部已發過馬價四十余萬。而西鎮設處糧草。又在外。語雲興師十萬。日費千金。用兵豈易乎。其疏中迎送廩給從省。蓋因 上有傳諭。命之省約故也。總之兵難遙度。勝在未戰。若但以舌擊賊。大言不慚。亦何益矣。 ○答葉臺山相公一 近時事體。與往時大相懸絕。閣中開導斡旋。止憑揭帖。往時或奉禦劄。或令文書房口答。無中寢者。今答者什之二三。寢者什之七八。此一難也。往時六卿皆備。事體每相商確。皆得與聞。今疏上報可。絕無違駁。遂至不相關涉。此二難也。一時風尚。率先氣節。少年喜事。是時台省實多虛論非文定私言也口語紛紜。前倡後隨。黨同伐異。狥之則不可勝從違之則便相仄目。此三難也。然其要則在 主上。一有轉移。便能改觀易聽矣茲其時矣。昔人有言至誠以感動之。盡力以維持之。此不易之定論。唯公與同事諸公。協心共濟。太平可翹足而須者。衰朽闇劣,愛莫能助也。 ○答葉臺山相公二 又 方今 國事艱危。人情險詖。 主上凝旒塞纊。端居??眾穆之中。而眾論愈囂。群情愈渙。當論始于此時耶少年陰有所推戴以樹私交。而陽有所詆排以淆公是。上下否鬲。中外聧攜。自古國家未有如此而能久安長治者。公以誠心直道。正論昌言。百計調停。萬分匡救。故能彌縫主闕。系屬人心。使賢者有所依歸。而不肖者猶知忌憚。此為國家倚重不啻鼎呂。而奈何懇懇求去也。僕老憊無識。然竊窺盛意。欲以感動 上心。為納牖解弦之地。真可謂苦心極矣。然願公無堅去心。隨機而應之。以待天心之默佑。 聖意之轉圜可也。別諭歸柄六曹。夫閣臣之參機密。自永樂以來。二百餘年。天下之政出於一。自古記之矣。所貴擇人而任之。 主上虛巳而聽之。唐德宗使宰相共理錢谷李泌以為此一吏之任非大臣之事也自可興化致理。若使六曹各司其事。則意見紛出。事權渙散。其埶必不能安。此亦公有激而言。非僕所知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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