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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部紀事(5)


  《宋史·黃幹傳》:「幹往見清江劉清之,清之命受業朱熹,幹即日行,時大雪,既至而熹他出,幹因留客邸,二月而熹始歸。」

  《辟寒》:宋張栻《遊南嶽唱酬序》雲:「乾道丁亥秋,新安朱熹元晦來訪予于湘水之上,乃始偕為此遊,而三山林用中擇之亦與焉。粵十有一月庚午,自潭渡湘水,甲戌過石灘,始望嶽頂,忽大雪紛集,須臾深尺許。予三人者,飯道傍草舍人,酌一巨杯上馬,行三十裡餘,投宿草衣岩,一時山川林壑之觀,已覺勝絕。乙亥,扺後嶽,丙子小憩,甚雨,暮未已,從者皆有倦色。予獨與元晦決策,明當冒風雪亟登,而夜半雨止,明星爛然,比曉日升暘穀矣。

  《宋史·陸九淵傳》:一日,九淵語所親曰:「『吾將死矣』。又告僚屬曰:『某將告終』。」會禱雪,明日,雪,乃沐浴更衣端坐,後二日日中而卒。

  《癸辛雜識》:慶元庚申正月連日大雪,予因記劉夢得詩:「銀花垂院榜,翠羽撼絛鈴。」王禹玉和賈直孺內翰詩:「銀花無奈冷,瑤草又還芳。」宋之問《應制》:「瓊章定少千人和,銀樹先舒六出花。」遂名婢曰銀花。

  戊子五月初二日以來,日光中有若柳絮如雪片片者,飛舞亂下,人皆哄傳,以為天花者。至初四日,大雷雨,飛雹大者如當三錢。始知連日所謂天花者,即雪也。及飛下人,則以雹耳。蓋小片半空,已化於烈日中,大者乃乘風而墜耳。繼聞沈氏失冰一窨,次日,王子才自越來,則知越中端午日大電,西廊門雪亦失其」半。按甯宗嘉定甲戌九月朔,日食之,既日傍有星見,及有飛片如雪母之狀,自天飄下。今之天花,殊類此也。

  葛天民,字無懷,後為僧,名義銛,字朴翁。其後返初服,居西湖上,一時所交皆勝士。有二侍姬,一曰「如夢」,一曰「如幻。」一日,天大雪,方擁爐煎茶,忽有皁衣者闖戶,將大璫。張知省之命,招之至總宜園,清坐高談竟日,既甚寒劇,且覺腹餒甚,亦不設杯酒,直至晚,一揖而散。天民大恚,步歸,以為無故為閹人所辱。至家,則見庭戶間羅列奩篚數十,紅布囊亦數十,凡楮幣、薪米、酒肴,甚至香茶適用之物,無所不具。蓋此璫故令「先怒而後喜」,戲之耳。

  《齊東野語》:「崔福,故群盜也。嘗為官軍所捕。會夜大雪,方與嬰兒同榻,兒寒夜啼不得睡,覺捕者至,因以故衣擁兒口。兒得衣,身暖啼止,遂得逸去。」

  《錢塘遺事》:賈相當國,陳藏一作雪詞譏之。詞曰:「沒巴沒鼻,霎時間,做出漫天漫地。不論高底並上下,平白都教一例。鼓動滕神,招邀巽二,一任張威勢。識他不破,只今道是祥瑞。卻恨鵝鴨池邊,三更半夜,誤了吳元濟。東郭先生都不管,關上門兒穩睡。一夜東風,三竿暖日,萬事隨流水。東皇笑道:『山河元是我的。』詞名《念奴嬌》。」

  《辟寒》:郎州道士少微,頃在茅山紫陽院寄泊。有丁秀才者,亦同寓宿,舉動風味,不異常人,然不汲汲於進取,盤桓數年,遇冬夕霰雪方甚,二三道士圍爐,有脆羝美醞之羨。丁曰:「致之何難。」時以為戲言。俄見戶開,奮袂而去。少頃,蒙雪而回,提一銀榼酒,熟羊一足,雲「浙師廚中物。」因是吟詠忻笑,擲劍而舞,騰躍遁去,唯《銀榼》存。

  丘主簿小雪乍晴,垔開明窗,深爐之會。時簷際串脯正乾濕得宜,取以侑觴。眾賓用小刃削食,獨丘侑之,左右咬嚼,捷如虎兕。一坐嘩雲:「丘主簿口中有玉版刀也。」

  有人游武夷六曲,訪止止師。偶雪天得一兔,無庖人可制。師雲:「山間只用薄枇酒醬椒料次之以風爐安坐上,用水少半銚,候酒湯響一杯後,分各以著,令自夾入湯,擺熟啜之,乃隨宜各以汁供。」因用其法,不獨易行,且有團欒暖熱之樂。

  丐者王江,「居宛丘,喜飲酒,醉臥塗潦中,不以為苦。嘗大雪,或以雪埋之,其氣勃然,雪輒融液。」

  李昌夔在荊州雪中打獵,大修裝飾,其妻獨孤氏亦出女陳二千人,皆著紅紫繡襖子及錦鞍韀。

  王可容說,為僧時,游南中山寺,遇大雪,旬日闕食,數十徒一粥而度,又無財物得出。糴內一行腳僧謂曰:「貧道有藝,可濟諸坐士。」遂將一銅銚子,於爐火上取淨瓶瀉水銀,衣帶間解一貼散藥,似壁土揉於銚中煎之,逡巡成一片。白金可數兩,付主事者將去。換胡餅來食。眾驚之。至明晨失所在。

  李元忠素性嗜酒。一日遊春遇雪,擔頭酒盡,令人冒雪遍村沽酒俱無。元忠歎曰:「寧可使我十日無食,不可使我一日無酒。」須臾沽至,盡興醉飲而還。

  《金史·蕭仲恭傳》:「仲恭母,遼道宗季女也。遼主傷之,命弟仲宣留侍其母,仲恭從而西。時大雪寒甚,遼主乏食,仲恭進衣,並進乾糒。遼主困仲恭,伏兵雪中,遼主藉之以憩,凡六日乃至,天德始得食。後與遼主俱獲,太宗以仲恭忠於其主,特加禮待。」

  《彀英傳》:「宗弼取和尚原,彀英以本部破宋五萬人,遂奪新義口,宗弼留兵守之。是夜大雪,道路皆冰,和尚原,宋兵勢重不可徑取。宗弼用彀英策,入自傍近高山叢薄翳薈間,出其不意,遂取和尚原。」

  《朮虎高琪傳》:「興定元年正月癸未,宋賀正旦使朝辭。宣宗曰,聞息州透漏宋人,此乃彼界饑民沿淮為亂,宋人何敢犯我?高琪請伐之,以廣疆土。上曰:『朕但能守祖宗所付足矣,安事外討』?高琪謝曰:今雨雪應期,皆聖德所致,而能包容小國,天下幸甚。臣言過矣。」

  《宣宗本紀》:「興定三年正月壬午,大雪。上聞東掖有撤瓦」聲,問左右,知為丁夫葺器物庫廡舍。上惻然,諭主者曰:「雪寒,役人不休,可乎?」姑止之。

  《朮甲脫魯灰傳》:「脫魯灰,哀宗正大七年,元兵攻藍關,是秋改授小關子元帥,屯商州大吉口。九年春,從行省參政徒單吾典將潼關兵入援,至商山,遇雪,大兵邀擊之,士卒饑凍不能戰而潰。脫魯灰被執不屈,拔佩刀自殺。」

  《元史·太祖本紀》:「脫脫為患,帝帥兵討走之。至是,又會乃蠻諸部來侵,帝遷輜重於他所,大戰于闕奕壇之野。乃蠻使神巫祭風雪,欲因其熱進攻。既而反風逆擊其陣,乃蠻軍不能戰,欲引還,雪滿溝澗。帝勒兵乘之,乃蠻大敗。」

  《木華黎傳》:「太祖軍嘗失利,會大雪,失牙帳所在,夜臥草澤中,木華黎與博爾朮張裘氈立雪中,障蔽太祖,達旦竟不移足。」

  《博爾朮傳》:「嘗潰圍於怯列,太祖失馬,博爾朮擁帝累騎而馳,頓止中野。會天雨雪,失牙帳所在,臥草澤中,與木華黎張氈裘以蔽帝,通夕植立,足跡不移。及旦,雪深數尺,遂免於難。蔑裡期之戰,亦以風雪迷陣,再入敵中,求太祖不見,急趨輜重,則帝已還臥憩車中。聞博爾朮至,曰:此天贊我也。」

  《顯宗傳》:顯宗嘗出征,駐金山,會大雪,擁火坐帳內,歡甚,顧謂左右曰:「今日風雪如是,吾與卿處,猶有寒色,彼從士亦人耳,腰弓矢荷刃,周廬之外,其苦可知。」遂命饔人大為肉糜,親嘗而遍賜之。

  《癸辛雜識》:「至元乙未歲,江西歉甚,時天亦雨米,貧家得濟,富家所雨則雪也。」

  《元史·許維禎傳》:「維禎為淮安總管府判官。是年冬無雪,父老言於維禎曰:『冬無雪,民多疾,奈何』?維禎曰:『吾當為爾禱』。已而雪深三尺。」

  《高鳴傳》:鳴每以敢言被上知,嘗入內,值大風雪,帝謂御史大夫塔察兒曰:「高學士年老,後有大政,就問可也。」

  《仁宗本紀》:延佑六年十二月癸酉,是夜風雪甚寒,帝謂侍臣曰:「朕與卿等居暖室,宗戚昆弟遠戍邊陲,曷勝其苦,歲賜錢帛,可不遍及耶。」

  《辟寒》:倪雲林雲:「《十一月十七日,過與之洛澗山居留》宿,忽大雪作,及明起視戶外岩岫如玉琢削,竹榭壓倒,徑無行蹤,飄瞥竟日。至暮未巳,雪深尺餘,因賦詩留別》。」

  倪雲林雲:「至正四年十一月,袁員外來林下,為留兼旬。臘月十七日,快雪初霽,庭無來跡,與僕靜坐,因取琴鼓之。古音蕭寥,如茂松之勁風,春壑之流水。

  皇甫坦,字履道,臨淄人也。後避地入蜀,居峨嵋山。嘗暮行風雪中,聞人有呼之者,顧見一道人,臥小庵中,因留與扺足眠。坦自覺熱氣自兩足入,蒸蒸浹體,甚和適。」比曉。道人去曰:「他日可訪我於靈泉觀。」坦後求之。朱桃椎也。

  韓退處士,絳州人。放誕不拘,浪跡秦晉間,以詩自名。常跨一白驢,好著寬裒鶴氅,醉舞雪中。

  《輟耕錄》:「吾鄉呂徽之先生家仙居萬山中,博學能詩,文問無不知者,而安貧樂道,常逃其名,耕漁以自給。

  一日攜楮幣詣富家易穀種,值大雪,立門下人弗之顧,徐至庭前,聞東閣中有人分韻作雪詩,一人得『滕』字,苦吟弗就,先生不覺失笑。閣中諸貴游子弟輩聞得,遣左右詰之。先生初不言,眾愈疑,親自出,見先生」露頂短褐,布襪草屨,輒侮之。詢其見笑之由,先生不得已,乃曰:「我意舉滕王蛺蝶事耳。」眾始歎伏,邀先生入坐。先生曰:「我如此形狀,安可廁諸君子間?」請之益堅,遂入閣。眾以「藤」、「滕」二字請先生足之,即援筆書曰:「天上九龍施法水,人間二鼠囓枯藤。鶩鵝聲亂功收蔡,蝴蜨飛來妙過滕。」複請和「曇」字韻詩,又隨筆寫雲:「萬里關河凍欲含,渾如天地尚函三。橋邊驢子詩何惡,帳底羔兒酒正酣。竹委長身寒郭索,松埋短髮老瞿曇。不如乘此擒元濟,一洗江南草木慚。」寫訖,便出門,留之不可得。問其姓氏,亦不答,皆驚訝曰:「嘗聞呂處士名,欲一見而不能,先生豈其人邪?」曰:「『我農家,安知呂處士為何如人』?惠之。」穀怒曰:「我豈取不義之財,必易之。」剌船而去,遣人遙尾其後,路甚僻遠,識其所而返。雪晴,往訪焉,惟草屋一間,家徙壁立。忽米桶中有人,乃先生妻也,因天寒故坐其中。試問徽之先生何在?答曰:「在溪上捕魚。」始知真為先生矣。至彼果見之,告以特來候謝之意,隔溪謂曰:「諸公先到捨下,我得魚當換酒飲諸公也。」少頃,攜魚與酒至,盡歡而散。

  明通紀上初居滁陽幕下,志未得伸,一日《詠雪竹》雲:「雪壓竹枝低,雖低不著泥。一朝紅日出,依舊與雲齊。」宛然帝王氣象見矣。

  洪武元年八月十五日,上夜夢當天兩日月齊出,諸雪雜亂紛飛,倏爾底定。上謂徐達曰:「此夢何解?」徐達曰:「『陛下夢兩日月齊出,即『大明』」「明』字,諸雪雜亂紛飛,即諸賊竊據。我明命將出師,一鼓而擒之,即倏爾底定,此吉兆也。」

  塞下大雪,乘輿所止穹廬,雪不凝鹵,疑之往覘,天容危坐,亦無寒色,鹹極駭愕,效順益篤焉。

  《見聞搜玉》:張士誠弟士德豪占民田。一日,雪大作,設宴邀門下士,請各賦詩。有張明善者,醉題詞曰:「漫天墮,撲地飛,白占許多田地,教眾口嗷嗷吃甚的。早知如此,誰道是國家祥瑞。」

  《明會典》:凡早朝遇雨雪,司禮監傳旨,「有事進,無事退。」有事者,即從東西廊行,至皇極門上,東西對立。糾儀禦史序班俱北向立。

  辟寒王叔明,洪武初為泰安知州。泰安廳事後有樓三間,正對泰山,叔明張絹素於壁,每興至即著筆,凡三年而畫成,傅色都了。時陳惟允為濟南經歷,與叔明皆妙於畫,且相契厚。一日胥會,值大雪,山景愈妙,叔明謂惟允曰:「改此畫為雪景,何如?」惟允曰:「如傅色何?」叔明曰:「我姑試之。」即以筆塗粉,然色殊不活。惟允沉思良久,曰:「我得之矣。」為小弓,夾粉筆張滿,彈之,粉落絹上,儼如飛舞之勢,皆相顧以為神奇。叔明就題其上曰《岱宗密雪圖》。自誇以為無一俗筆,惟允固欲得之,叔明因綴以贈陳氏。

  《明外·史·藍玉傳》:「藍玉,洪武二十年從大將軍馮勝北伐。

  玉乘大雪,輕騎襲慶州,殺元平章果來,擒其子不蘭溪,大獲人馬而還。」

  《仰山脞錄》:方正學先生孝孺,少侍潛溪宋公濂寓京師,會大雪,太祖宴群臣,命各為《瑞雪賦》。宋公既醉,還邸不能執筆,以意屬先生賦。翌晨上進,上讀之,謂曰:「此非卿筆,辭甚雄偉有用之才也。」宋公以先生對。上即召見,賜緋袍銀帶,但無冠耳。命大臣陪宴。先生披袍束帶,凝然中坐,言動莊重,在座鹹驚。上連遣內侍窺之。還報上曰:「朕不能用斯人。留輔嗣君耳。」後果死革除之難焉。

  《杭州府志》:「方希直常從宋景濂宿南屏山,晨起對雪,浩飲高歌,意氣慷慨。後數年景濂薨而鄉人有王生者,偶寫《南屏對雪圖》,索詩於希直。希直閱之,感慨陳跡,遂題詩雲:『昔年歲暮京國還,艤舟夜宿南屏山。山風吹雪天欲壓,夜半大雪堆江關。清晨倚樓望吳越,六合玉花飄未絕。恍疑江水駕山來,萬頃銀濤湧城闕。山僧好事喜客留,置酒開筵樓上頭。玉堂仙子宋夫子,紅顏白髮青貂裘。坐讀古今如指掌,坐看雲收月華上。寒輝素彩相蕩摩,碧海璚台迭蕭爽。酒酣擊節心目開,慷慨吊古思英才。荒祠古柏岳王墓,廢湖殘柳蘇公台。一時佳會難再得,地仙人上天塵世窄』。」王子何年繪此圖,正貌南屏舊遊跡。吾知王子奇崛人,新詩妙筆俱絕倫。偶然揮灑豈無意,神授髣髴存天真。世間今古同飛電,回首人豪都不見。空有羅山石寶書,夜夜虹光射霄漢。

  《明通紀》:靖難兵及李景隆戰于北平,景隆敗走還德州。時景隆日夜戒嚴,士卒植戟立雪中,苦不得休息,凍死及墮指甚眾。燕王諜知之,謂諸將曰:「違犯天時,自斃其眾,吾不勞而勝矣。」

  《北征錄》:永樂八年二月,上親征。十三日晚,次永安。十四日早,發永安甸,大風甚寒,且行且獵。幼孜觀騎逐兔,不覺上馬過前,上笑呼幼孜三人曰:「到此看山,又是一種奇特也。」蓋諸山雪霽,千岩萬壑,聳列霄漢,瓊瑤璀璨,光輝奪目,真奇觀也。

  《列朝詩集》:「汴中風俗,每歲遇初雪,則以合子盛雪送與親知,以為喜慶,置酒設席,相請歡飲,亦升平之樂事,宮中尤尚之。」

  《明通紀》:夏原吉與同列飲於他所,夜歸值雪,過禁門,有欲不下馬者,曰:「雪大寒甚。」原吉曰:「君子不以冥冥惰行。」其敬慎如此。

  《見聞搜玉》:韓襄毅公雍招友人賞雪,以詩促之雲:「南征五載不見雪,今見江鄉臘雪飛。老我不禁清興發,故人何事賞心違。包含梅柳春無跡,照耀乾坤夜有輝。預想來遊須秉燭,瓊瑤還襯馬蹄歸。」

  《貴州通志》:「曾志堅,楚人,有道術。天順間,以詿誤系京師。值大暑,上命祈雪,以皇城為限。夜半,上覺寒,開豹房視之,飄飄遍地。次日,命中官出驗,城外略無雪跡。」

  《異林》:呂疙瘩者,不詳其名裡。成化間嘗游于襄、鄧河洛之間。冬則臥雪。夏則被褐。」

  《明外·史·許進傳》:「弘治七年,吐魯番阿黑麻攻陷哈密,尚書馬文升薦進為右僉都禦史,巡撫甘肅。明年,蒞鎮。十一月,諸軍羽集乜川,薄暮大風揚沙,軍士寒栗,僵臥馬下。進出帳外勞軍,將士皆感奮。夜半風止,大雨雪。及明,冒雪倍道而進。又六日,奄至哈密城下,將士呼噪並進,鑿城為坎,蟻附而登,賊眾大潰。」

  《豫章漫抄》:「予往歲謫延平北歸,宿建陽公館,時薛宗鎧作令,與小酌堂後軒。是歲閩中大雪,四山皓白,而芭蕉一株橫映粉牆,盛開紅花,名『美人蕉』。」世稱王維「雪蕉,畫為奇格,而不知冒雪看花,乃實境也。」

  邢參,字麗文。常遇雪累日,囊無粟,兀坐如枯株。諸人往視,見其無慘懍色,方苦吟,誦所得句自喜。

  《瓊州府志》:「正德丙寅冬,萬州雨雪,時舉人王世亨作歌曰:『撒鹽飛絮隨風度,紛紛著樹應無數。嚴威寒透黑貂裘,霎時白遍東山路。老人終日看不足,盡道天家雨珠玉。世間忽見為祥瑞,斯言非誕還非俗。越中自古原無雪,萬州更在天崖絕。岩花開發四時春,葛衫穿過三冬月。昨夜家家人索衣,檳榔落盡山頭枝』。」小兒向火圍爐坐,百年此事真希奇。

  《簷曝偶談》:「嘉靖辛醜新正五日大雪,越三日又大雪,既而快雪時晴,相與二三子負暄於東簷之下,擁膝聯趾,清言竟日,與夫師友之所聞,傳記之所載,就日贅筆,寖複成編,不知奇溫之可獻,白醉之可樂也。」《贛州府志》:「嘉靖三十九年庚申冬十二月,郡城大雪,樹木結冰,彌月不解。」即《漢書·五行志》:「雨木冰,亦曰樹界。」

  李流芳《題西湖臥游冊·江千積雪圖》,余春夏秋嘗在西湖,但未見寒山而歸。甲辰同二王參雲棲,時已二月,大雪盈尺。出赤山步一路瓊枝玉幹,披拂照耀。望江南諸山皚皚雲端,尤可愛也。庚戌秋,與白民看月兩堤,餘既歸,白民獨留。遲雪至臘盡。是歲竟無雪,怏怏而返。世間事各有緣,固不可以意求也。癸醜陽月題。

  甲寅臘月,自新安還,孟陽觴餘。湖上大雪襆被與李太白孟陽方回宿舟中,時已迫歲,子將強挽,予欲脫不得,晨起,潛呼一小舠而遁。雪已霽,白雲出山,與雪一色,上下光耀,應接不暇。擬作一詩以歸,思卒之不果,終是欠事也。己未夏日,虎丘精舍重題。

  《貴州通志》:「白雪,大理人。戒行精嚴,幾遍天下。萬曆庚辰,至陽寶山,探幽采勝,直窮藪澤,裹糧坐澤中凡八日。時方大雪,僧所止有鹿臥其地,雪亦弗及。」

  楊文驄畫《江行》十二幅小記:舟過石城,積雪初霽,誦唐人「嶺表城中」之句,為之興到。

  《遵生八箋·西湖十景》中有斷橋殘雪一景,自斷橋一徑至孤山下,殘雪滿堤,恍若萬丈玉虹,跨截湖面,真奇觀也。高雅者策蹇行吟以賞之。

  《岩棲幽事》:戊戌春正三日夜大雪,餘偶戲雲:「雪者,洗欲戒之齷齪,灑火坑之煩惱,填世路之坎坷,喚夜氣之清曉。」客曰:「此便可作雪贊。」

  《湖廣通志》:「劉邋遢,景陵人,棄家游于鄂,遇異人授以規中秘旨。初寓鳳凰山五顯祠,久之食其神前大燭盡,守祠僧瞋之,乃出臥山上。值大雪覆壓二三尺,僧恐凍死,持鋤掀冰雪而出之,則正酣睡,曰:『奈何驚吾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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