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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部紀事(1)


  《列子·湯問》篇:「師文:鼓琴當夏,而叩羽弦,以召黃鐘,霜雪交下。」

  《拾遺記》:「周靈王起昆昭台,召諸方士。有二人乘飛鳳之輦上席。時赤旱,一人能以歌召霜雪,於是引氣一吸,雲起雪飛。」

  周王子晉臨丹井而窺,有青雀銜玉杓以授子晉,子晉取而食之,乃有雲起雪飛,子晉以衣袖揮雲,則雲雪自止。

  《左傳》:「楚子狩於州萊,次於潁尾,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喜帥師圍徐,以懼吳。楚子次於乾溪,以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複陶,翠被豹舄,執鞭以出。」

  《良士傳》:「羊角哀、左伯桃俱適楚求仕,道遇雪,宿空柳中,度不能全,乃並衣糧與伯桃。角哀死樹中。」

  《王孫子》:昔衛君重裘累茵而坐,見路有負薪而哭者,問曰:「何故也?」對曰:「雪下衣薄,是以哭之。」於是衛君懼,見於顏色,曰:「為君而不知民,孰以我為君?」於是開府金,出倉粟,以賑貧窮。

  《晏子》景公之時,雨雪三日而不霽,公被狐白之裘,坐堂側陛。晏子入見,立有間,公曰:「怪哉!雨雪三日而天不寒。」晏子對曰:「天不寒乎?」公笑。晏子曰:「嬰聞古之賢君,飽而知人之饑,溫而知人之寒,逸而知人之勞,今君不知也。」公曰:「善。寡人聞命矣。」乃令出裘,發粟與饑寒,令所睹于塗者無問其鄉,所睹於裡者無問其家,循國計數,無言其名。士既事者兼月,疾者兼歲。孔子聞之曰:「晏子能明其所欲,景公能行其所善也。」

  《琴操》:曾子耕太山下,雨雪不得歸,思父母,作《梁山操》。

  《戰國策》:魏惠王死,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於牛目,壞城郭,且為棧道而葬。群臣多諫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喪行,民必甚病之。官費又恐不給,請弛期更日。」太子曰:「為人子而以民勞與官費用之故,而不行先王之喪,不義也。子勿複言。」群臣皆不敢言,而以告犀首。犀首曰:「吾未有以言之也,是其唯惠公乎!請告惠公。」惠公曰:「諾。」駕而見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然。」惠公曰:「昔王季曆葬于楚山之尾,灤水齧其墓,見棺之前和。文王曰:『嘻!先君必欲一見群臣百姓也。夫故使灤水見之,於是出而為之張朝,百姓皆見之,三日而後更葬,此文王之義也。今葬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難以行。太子為及目之故,得毋嫌於欲亟葬乎?願太子更日,先王必欲少留而扶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雪甚,因弛期而更為日,此文王之義也。若此而弗為意者羞,法文王乎』?」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擇日。惠子非徒行其說也,又令太子未葬其先王,而又因說文王之義。說《文王之義》以示天下,豈小功也哉!」

  《史記·滑稽傳》:東郭先生久待詔公車,貧困饑寒,衣敝履不完,行雪中,履有上無下,足盡踐地,道中人笑之,東郭先生應之曰:「誰能履行雪中,令人視之,其上履也,其履下處,乃似人足者乎?」

  《漢書·匈奴傳》:「漢初定中國,徙韓王信於代,都馬邑。匈奴大攻圍馬邑,韓王信降匈奴。匈奴得信,因引兵南踰句注,攻太原,至晉陽下。高帝自將兵往擊之。會冬大寒雨雪,卒之墜指十二三。」

  《李廣利傳》:「廣利為貳師將軍,伐宛,軍還,詔曰:貳師將軍廣利征討厥罪,伐勝大宛,賴天之靈,從泝河山,涉流沙,通西海,山雪不積,士大夫徑度,獲王首虜,珍怪之物,畢陳于闕。其封廣利為海西侯,食邑八千戶。」

  《蘇武傳》:「單于欲降武,乃幽武置大窖中,絕不飲食。天雨雪,武臥齧雪與旃毛並咽之,數日不死,匈奴以為神。」

  《飛燕外傳》:「飛燕通鄰羽林射鳥者,飛燕貧,與合德,共被夜雪,期射鳥者於舍傍。飛燕露立,閉息順氣,體溫舒,亡疹粟。射鳥者異之,以為神仙。」

  《漢書·王莽傳》:「天鳳二年,大雪,關東尤甚,深者一丈,竹枝皆枯。」

  《拾遺記》:「魏明帝二年,昆明國貢漱金鳥。畏霜雪,乃起小屋處之,名曰辟寒台。」

  《後漢書·袁安傳》:「安字邵公,汝南汝陽人。初為縣功曹,後舉孝廉。」〈注〉《汝南先賢傳》曰:時大雪,積地丈餘,洛陽令自出案行,見人家皆除雪出。有乞食者,至袁安門,無有行路,謂安已死,令人除雪。入戶,見安僵臥,問何以不出,安曰:「大雪,人皆饑,不宜千人。」令以為賢,舉為孝廉也。

  《段熲傳》:「熲字紀明,武威姑臧人。延熹二年,遷護羌校尉。明年春,羌與燒何大豪寇張掖,攻沒巨鹿塢,又招同種千餘落,並兵晨奔熲軍。熲下馬大戰,至日中,刀折矢盡,敵亦引退。熲追之,且鬥且行,晝夜相攻,割肉食雪,四十餘日,遂至河首積石山,斬燒何大帥首敵五千餘人。」

  黃憲外史李膺訪征君於衡門,雪甚,道遇郭泰而問曰:「子得見叔度耶?」曰:「泰也以布衣交,安得不見?子以軒冕交,亦軒冕者謁之耳,安得見?」李膺有慚色,乃稅駕於野,與郭泰乘蹇驢而造焉。有樵者臨溪浣足而歌曰:「衡門之雪霏霏兮,有客縕袍。寒溪澹而無聲兮,木落遠皋。」二子聞而淒然。

  《汝南先賢傳》:「潁川胡定,字元安,至行絕人,在喪,雉兔遊其庭,夜雪覆其室。縣令遣戶曹排雪問定,定已絕谷,妻子皆臥在床,令遣掾以乾糒就遺,定乃受半。」

  《英雄記》:「魏遣諸葛誕攻東興,諸葛恪率軍拒之。丁奉曰:『今諸軍行遲,若敵據便地,則難與爭鋒矣』。乃徑進據徐塘。天寒雪,敵諸將置酒高會,奉曰:『取封侯爵賞,正在今日』。」乃使兵解鎧著冑,持短兵。敵人從而笑焉,不為設備。奉縱兵砍之,大破敵前屯。

  《杭州府志》:「漢慧明姓王氏,錢塘人。居蔣州山間,值雪路塞,七日不食。至荊州四望山,見二虎爭鬥,以杖格解焉。」

  《魏志·焦先傳》注:「先自作一蝸牛廬,後為野火所燒,先因露寢,冬雪大至,袒臥不移,人以為死,就視知生。」

  《神仙傳》:「焦先作庵,天忽大雪,人屋多壞,先庵倒,人往不見所在,恐已凍死,乃共拆庵求之,見先熟臥於雪下,顏色赫然,氣息休休,如盛暑醉臥之狀。」

  《晉書·武帝本紀》:「太康七年,河陰雨赤雪二頃。是歲,扶南等二十一國,馬韓等十一國遣使來獻。」

  《賈充傳》:「充都督秦涼二州諸軍事。充既外出,自以為失職,將之鎮,百僚餞於夕陽亭,荀勖私焉。俄而侍宴,因言充女才質令淑,宜配儲宮。帝納其言。會京師大雪,平地二尺,軍不得發。既而皇儲當婚,遂不西行,詔充居本職。」

  《曹攄傳》:攄為尚書郎,轉洛陽令。仁惠明斷,百姓懷之。

  時天大雨雪,宮門夜失行馬,群官檢察,莫知所在。攄使收門士,眾官鹹謂不然。攄曰:「宮掖禁嚴,非外人所敢盜,必是門士以燎寒耳。」詰之果服。

  《陸機傳》:「成都王穎起兵討長沙王,假機後將軍河北大都督。宦人孟玖譖機於穎,言其有異志,使牽秀收機,遂遇害。是日昏霧晝合,大風折木,平地尺雪,議者以為陸氏之冤。」

  《新蔡武哀王騰傳》:「騰字元邁。永嘉初,遷車騎將軍,都督鄴城守諸軍事,鎮鄴。發並州,次於真定,值大雪,平地數尺,營門前方數丈,雪融不積,騰怪而掘之,得玉馬高尺許,表獻之。」

  《世說》:陶公少有大志,家酷貧。同郡範逵投侃宿。于時冰雪積日,侃室如懸磬,而逵馬僕甚多。侃母湛氏語侃曰:「汝但出外留客,吾自為計。」湛頭髮委地下,為二髲賣,得數斛米,斫諸屋柱,悉割半為薪,剉諸薦以為馬草。日夕設精食,從者皆無所乏。

  《晉書·陶侃傳》:「侃遷都督荊雍、益、梁州諸事,時造船木屑竹頭悉令舉掌之,鹹不解其所以。後正會積雪始晴,廳事前餘雪猶濕,於是以屑布地。」

  《世說》:羊孚作《雪贊》雲:「資清以化,乘氣以霏。遇象能鮮,即潔成輝。」桓引,遂以書扇。

  桓大司馬乘雪欲獵,先過王、劉諸人。許真長見其裝束單急,問:「老賊欲持此何作?」桓曰:「我若不為此,卿輩亦那得坐談。」

  《渚宮故事》:「晉習鑿齒為桓溫主簿,從溫出獵,時大雪于臨江城西,見草雪上氣出,覺有物,射之應弦死。往取之,乃老雄狐,腳上帶絳繒香囊。」

  《世說》:道壹道人好整飾音辭,從都下還東山,經吳中。已而會雪下,未甚寒,諸道人問在道所經,壹公曰:「風霜固所不論。」乃先集其慘澹,郊邑正自飄瞥,林岫便已浩然。

  謝太傅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起。」公大笑樂。

  王長史為中書郎往敬和許爾時積雪長史從門外下車步入尚書著公服敬和遙望歎曰:「此不復似世中人。」

  《晉書·王徽之傳》:「徽之嘗居山陰,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獨酌酒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逵。逵時在剡,便夜乘小船詣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反。人問其故,徽之曰:『本乘興而來,興盡而反,何必見安道邪』?」

  《世說》:「王司州嘗乘雪往王摛許,司州言氣少有牾逆於摛,便作色不夷。司州覺惡,便輿床就之,持其臂曰:『汝詎複足與老兄計。摛』」撥其手曰:「冷如鬼手,馨強來捉人臂。」

  《晉書·王恭傳》:恭美姿儀,人多愛悅,或目之雲:「濯濯如春月柳。」嘗被鶴氅涉雪而行,孟昶窺見之,歎曰:「此真神仙中人也。」

  《世說》:桓元初並西夏,領荊、江二州,二府一國。于時始雪,五處俱賀,五版併入,元在廳事上,版至即答,版後皆粲然成章,不相揉雜。

  《孫氏世錄》:「孫康家貧,嘗映雪讀書。」

  《北涼錄》:「酒泉南有銅駝山,言虜犯者有大雪。沮渠蒙遜使工取之,得綿數萬觔。」

  《雲笈七簽》:「李奚子者,晉東平太守李忠祖母也,不知姓氏。忠祖父貞節丘園,性多慈憫,以陰德為事。奚子每與一志,務于救人,大雪寒凍,路積稻及谷於園庭,恐禽鳥餓死。其用心如此,今得道而居華陽洞宮中也。」

  《宋書·殷景仁傳》:景仁代義康為揚州刺史,僕射領吏部如故,遣使者授印綬,主簿代拜,拜畢,便覺其情理乖錯,性本寬厚,而忽更苛暴,問左右曰:「今年男婚多,女嫁多。是冬大雪,景仁乘輿出聽事,觀望,忽驚曰:『當合,何得有大樹』?既而曰:『我誤邪』?」疾篤,太祖謂不利在州司,使還住僕射下省為州,凡月餘卒。

  《文帝本紀》:「元嘉十四年冬十二月辛酉,停賀雪。」

  《符瑞志》:「孝武大明五年正月戊午,元日,花雪降殿庭。時右衛將軍謝莊下殿,雪集衣,還白,上以為瑞,於是公卿並作花雪詩。」史臣按:《詩》曰:「先集為霰。」《韓詩》曰:「霰,英也。花葉謂之英。」《離騷》雲:「秋菊之落英。」左思雲:「落英飄颻。」是也。然則霰為花雪矣。草木花多五出,花雪獨六出。

  《朱百年傳》:「朱百年,會稽山陰人也。祖愷之,晉右衛將軍。父濤,揚州主簿。百年少有高情,親亡服闋,攜妻孔氏入會稽南山,以伐樵采箬為業,以樵箬置道頭,輒為行人所取,明旦亦複如此。人稍怪之,積久方知是朱隱士所賣,須者隨其所堪多少,留錢取樵箬而去。

  或遇寒雪,樵箬不售,無以自資,輒自搒船送妻還孔」氏,天晴複迎之。

  《齊春秋》:「江革補國子生。王融、謝朓嘗行還過候革,時大寒雪,見革弊絮單席,而耽學不倦,嗟歎久之。」

  《梁書·昭明太子傳》:「太子每霖雨積雪,遣腹心左右,周行閭巷,視貧困家有流離道路,密加振賜。又出主衣綿帛,多作襦褲,冬月以施貧凍。」

  《南史·梁南平王偉傳》:「偉每祁寒積雪,則遣人載樵米,隨乏絕者賦給之。」

  《梁邵陵王綸傳》:「綸將攻竟陵,魏遣楊忠侯幾通攻破城,執綸,綸不屈,通殺之,投於江岸。經日色不變,鳥獸莫敢近。時飛雪飄零,屍橫道路,周回數步,獨不沾灑。舊主帥安陸人郝破敵,斂之於襄陽。葬之日,黃雪雰糅,唯塚壙所獨不下雪。楊忠知而悔焉,使乙太牢往祭殯焉。百姓憐之,為立祠廟。」

  《銷夏》庾肩吾少事陶先生,頗多藝術。嘗夏會客,向室大噓,氣盡成雪。

  《魏書·蠕蠕傳》:「大檀率眾南徙犯塞,太宗親討之。大檀懼而遁走,遣山陽侯奚斤等追之,遇寒雪,士眾凍死墮指者十二三。」

  《樓伏連傳》:「樓毅除使持節鎮東將軍、定州刺史。時太極殿成,將行考室之禮,引集群臣,而雪不克饗。高祖曰:『朕經始正殿,功構初成,將集百寮,考行大禮。然同雲仍結,霏雪驟零,將由寡昧,未能仰答天心。此之不德,咎竟焉在?卿等宜各陳所懷,以匡不逮』。毅稽首對曰:『雪霜風雨,天地之常;夏霖冬霰,四時恒節。今隆冬雪降,固是其時。又《禮》雲:『雨沾服,失容則廢』。禮自古而然,不足為異』。」高祖曰:「昔劉秀將濟,滹沱為之冰合。但朕德謝古人,不能仰感天意故也。」

  《馮亮傳》:「亮隱居嵩高,延昌二年卒。初,亮以盛冬喪時,連日驟雪,窮山荒澗,鳥獸饑窘,僵屍山野,無所防護。時壽春道人惠需每旦往看其屍,拂去塵霰,禽蟲之跡,交橫左右,而初無侵毀。」

  《西域傳》:「缽和國,在渴盤陁西,其土尤寒,人畜同居,穴地而處。又有大雪山,望若銀峰。」波知國有三池。傳雲:「大池有龍王,次者有龍婦,小者有龍子。行人經之,設祭乃得過,不祭多遇風雪之困。」

  《北齊書·段韶傳》,周武帝遣將率羌夷與突厥合眾,逼晉陽。世祖自鄴倍道兼行赴救,突厥從北結陣而前,東距汾河,西被風穀。時事既倉卒,兵馬未整。世祖見如此,亦欲避之而東,尋納河間王孝琬之請,令趙郡王盡護諸將。時大雪之後,周人以步卒為前鋒,從西山而下,去城二裡,諸將鹹欲逆擊之。韶曰:「步人氣勢自有限,今積雪既厚,逆戰非便,不如陣以待之,彼勞我逸,破之必矣。」既而交戰,大破之,敵前鋒盡殪,無複孑遺,其餘通宵奔遁。仍令韶率騎追之,出塞不及而還。

  《妝樓記》:北齊盧士琛妻崔氏,有才學。春日以桃花和雪與兒頮面,雲:「取白雪與兒洗面,作光悅,取紅花與兒洗面,作妍華。」

  《北周書·明帝本紀》,「二年二月,詔自元年以來,有被掠入賊者,悉可放免。自冬不雨,至於是月方大雪。」

  《長孫儉傳》:儉鎮江陵,進爵昌寧公,遷大將軍,移鎮荊州,總管五十二州。舊嘗詣闕奏事,時值大雪,遂立於雪中待報,自旦達暮,竟無惰容。其奉公勤至,皆此類也。

  《龍城錄》:「隋開皇中,趙師雄遷羅浮。一日天寒日暮,於酒肆旁舍見美人淡妝出迎。時殘雪未消,與之共飲。師雄醉寢,起視,乃在大梅樹下。」

  《辟寒》:隋末長安禁苑內一大樹,冬月雪中忽花葉茂盛,及雕謝結實,其子光明燦爛,如火之明,數日皆化為紅蛺蝶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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