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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部總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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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瑗·井觀瑣言 《辯論管窺》 平陽史氏伯璿亦近代博考精思之士,然揣摩太甚,反成傅會。所著《管窺外編》,其持論多無一定之見。如論月食,既疑先儒「月為日中暗處所射」之說,而主張衡「暗虛」之說,以為暗虛只是大地之影矣,複疑影當倍形。如此則月光常為地影所蔽,失光之時必多,而謂「對日之沖與太陽遠處,往往自有幽暗之象在焉。」既謂天大地小,地遮日之光不盡,日光散出地外,而月常受之以為明,是本沈括「月本無光,日耀之乃光」之言矣。複謂月與星皆是有光,但月體半光半晦,月常面日,如臣主敬君,此其光所以有盈虧之異。論日月之運,既主橫渠「天與日月皆左旋」之說,而謂日月與天同運,但不及其健,則漸退而反右矣。複自背其說,而有「二人同行」之喻,謂曆家右轉之說,自有源流,未可以先儒所學之大而小之。凡此等處,屢言屢變,乍彼乍此,進退皆無所據。 ▼劉氏雜誌 《日月輪》 日輪大,月輪較小。日道近天在外,月道近人在內,故日食既時,四面猶有光溢出,可見月輪小不能盡掩日輪也。日月合朔時,月常在內,未有日在內者,故月蝕日也。日月相望則日蝕月者,月雖資日光以圓于望時,然微相參差則光圓。恰相沖射,則日反蝕之。如點燈正當爐炭炎熾之尖,所沖射則燈反不然矣。此曆所謂「暗虛」,言月為日所暗,而非日之實體,暗之乃日之虛沖爾。蓋二矅各有所行之道,如二人各行水陸之塗,朔望則一人由陸者在橋上,一人由水者在橋下,稍相先後亦不蝕,適相對,當乃食矣。日行道周天如迴圈,月行道亦周天如迴圈,兩環相搭,有兩交處,一處謂之天首,一處謂之天尾。天尾為計,天首為羅。 ▼荊川稗編 《僧德孺日月周天論》 天地者,陰陽之氣也。日月,陰陽之精,而放乎天地以行者也。日,陽道也,君子之象也。其卦《離》,《離》為火,火從日也,故日出而火事作,日中而火盛,日入而火事息焉。火,陽屬也,然火為水妃,反屬乎陰。蓋《離》之為卦,一陰居中而正位,是陽須陰以成者也。「觀夫日中之景,如雞如烏」者,雞,酉物也。酉,西方也;四時「為秋,五行為金。」西,陰方也。秋,商呂也。金,殺氣也。烏之色黔,黔為黑,黑之質為陰,陰死氣也。故火之為用,為熯,為焚,為烹煎,為飪熟,無或萌生之道焉。惟無生也,屬陰明矣。然火之毀物,燼餘歸土,土能生物,生生不窮,是陰極而反乎陽也。故《離》日之火為陽也亦明,然非假乎陰,不能自成也。月,陰道也,小人之道也。其卦《坎》。《坎》為水,水從月也。故月出而海潮生,月正而海潮平,月沒而海潮汐矣。水,陰屬也,然水能勝火,反屬乎陽。蓋《坎》之為卦,一陽居中以正位,是二陰以從陽者也。觀夫月中之景,如兔如蟾者,蟾兔卯物也,卯東方也,四時為春,五行為木。東陽方也。春角律也,木仁德也。兔非耦生,非耦則奇。奇,陽數也。兔蟾之色白,白之質為陽。陽,生氣也。故水之用為潤、為滋、為膏澤,為涵濡,無或非生之道焉。惟能生也,屬陽明矣。然水之瀋物液以成木,木能生火,火燼無餘,是陽亢而反屬乎陰也。 故坎月之水為陰也,亦明然不藉乎陽,無以資生也。蓋陰陽也,日月也,體相生也,用相須也。苟乖戾焉,則陽為瘝陽,陰為「癡陰,二氣弗交,日月歲時之功弗成,天地生成之道廢。昊日之行也,晷舒以遲,軌循三道,日躔一度,匝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盈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之期,以一歲乃一周天,以分至而定四時。」分也者,陰陽二氣之中也;至也者,陰陽二氣之複也。時之為言,實也,序也、候也。實則不虛也,序則不悖也,候而有征也。故由日而旬、旬而月、月而晦、晦而歲,歲功共成,君子之道備矣。月之行也,晷數以疾,輈汰九道,日踰十二度有奇,僅三十日而匝。心危畢張之紘,必一月而一周天。以弦望而紀三旬。弦也者,日月二景之中也;望也者,日月二景之會也。旬之為言宣也,溥也始也,宣蕩日之陽也,溥曆乎九逵也。日終於十而始於一也。故由日而旬,旬而月,月而歲,歲功其成,小人之道飭矣。日之以分至而定四時也,子為十二辰之首,故月至子而一陽生。 日南至南至者,少陽發軔南陸,晷馴於長,按轡安行,稅駕于北陸也。陽之生也,孳基於子,紐誘於醜,引申于寅,冒茂於卯,至卯而春始分。分者陽德正中,中而壯,壯而大,大而振,迅于辰,盛駃於巳,至巳而陽老矣,醞而成暑,卦為純乾,陽之極也,物極必反矣。午為十二辰之中也,日中必昃,故月至午而一陰生。「日北至北至」者,少陰發軔北陸,晷短以疾,倍道兼行,稅駕于南陸也。陰之生也,咢吐於午,昧曖於未,憑陳于申,宿留於酉,而秋始分。分者,陰德方中,中亦大,大而郁勃於戌,凝閡於亥,至亥而陰老矣。結而為寒,卦為重坤,陰之極也。一陽複生,君子之道長矣。斯則日馭一歲,周天之行也。月之弦望之紀,三旬也。 朔為一月之首,故月建朔而朏於東。月南至南至者,太陰遇少陽之未光,發軔南陸,漸得陽輝,益而輪滿,稅駕于北陸也。月之耀也。縮朒於朔,生明於三八日而上弦,弦則日泊,月光交半矣。弦而半,半而增,日耿月華,輻輪浸廣,十有四日為幾幾望也。日月相望,光合輪圓,陽資陰滿之極也,滿招損矣。望為一月之中也,月盈則虧,故光西垂,月北至。北至者少陰失太陽之秒。光發軔,北陸漸遠,陽輝偏刓而缺,稅駕于南陸也。朏盛將傾,生魄於三八日而下弦。弦則日背月光去半矣。弦而半,半而損,日月背馳,輪輻奇袤,至二十有九為晦。晦,灰頹也。陽燼而殘,陰老而羸,陰失陽助之極也。極亦久矣。朓生於西,小人之道消矣。 斯則月轂一月一周,天之行也。請詳論之。日之經於天也,猶織者之有經焉。蓋日以二十八宿,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媲三百六旬六日之算,十有二月之紀」,循三道中軌,布為一歲周天之大經。既經矣,未有不須緯以成者也。故月之緯乎天,猶織者之緯焉蓋月以朓朏弦望之程,曆心危畢張之次。三旬三十日,小大之策,曲折十二周天之緯以緯日,抒一歲周天之經,共成報歲之功。譬之織者之運梭緯經,「積絲而忽而分,而寸,而尺而丈,幅員縝致,以成一機之功者焉。亦猶君子布政于上,小人用命於下,以葉濟一代隆平之治也。然日駕遲驅,歲天一周,四時行焉」,體君之道,逸而為尊者也。「月馭捷馳,月旬三始,十有二周,以佐時成歲」,體臣之道,勞而處卑者也。雖日月以三旬一周,天之象焉。夫「朔之朒,日之冬至之候也;上弦而分中,春分之候也;望而魄,日之夏至之候也;下弦而分中,秋分之候也。彼春之分也,日在卯」,卯,茂也。 四陽用壯,百物暢茂。人徒見其品匯繁蕪,枝幹疏達,殊不知物壯則老,而成熟隕獲之漸隨之。是陽壯之時,陰已用事,故不待午而始生,特至午而髮露之耳,亦猶君子之措百為,小人日用其中而不知也。彼秋之分也,月在酉,酉斂也。四時用傷,百物揫斂,人徒見其葉荄黃落,條枝槎枿,殊不知去故就新,而勾萌甲拆之漸隨之。是則強陰之時,陽已停毒,故不待子而始生,特至子而奮迅之耳。亦猶小人決昧于外,君子運籌于中也。吾故曰:「陰陽也,日月也,不可須」臾離也,可離君子小人朋黨之論興也。 ▼史伯璿《論日月食》 《詩·十月之交》篇:「日有食之晦朔,日月之合,東西同度,南北同道,則月掩日而日為之食。望而日月之對,同度同道,則月亢日而月為之食。」按:月掩日而日食之說易曉,月亢日而月食之說難曉。先儒有謂「日之質本陰,陰則中有暗處,望而對度對道,則月與日亢,為日中暗處所射,故蝕。」此橫渠之意,即《詩傳》之所本也。 其說尤可疑。夫日光外照,無處不明,縱有暗在內,亦但自暗於內而已,又安能出外射月,使之失明乎?惟張衡之說似易曉。衡謂:「對日之沖,其大如日,日光不照,謂之暗虛。暗虛逢月則月蝕,值星則星亡。」今曆家望月行黃道,則值暗虛矣。值暗虛有表裡淺深,故蝕有南北多少。按:暗虛之說,無以易矣,但曰「其大如日」,則恐大不止此。蓋月蝕有曆兩三個時辰者,若暗虛大只如日,則蝕安得如此久?今天文家圖暗虛之象,可以容受三四個月體有初蝕、蝕既、蝕甚之分,可見暗虛之大,不止如日而已,但不知對日之沖,何故有暗虛在彼?愚竊以私意揣度,恐暗虛只是大地之影,非他物也。蓋地在天之中,日麗天而行,雖天大地小,地遮日之光不盡,日光散出地之四外,而月常得受之以為明。然凡物有形者,莫不有影,地雖小於天,而不得為無影。既曰有影,則影之所在,不得不在對日之沖矣。蓋地正當天之中,日則附乎天體而行,故日在東則地之影必在西,日在下則地之影必在上。月既受日之光以為光,若行值地影,則無日光可受,而月亦無以為光矣,安有不食者乎?如此則暗虛只是地影可見,既是地,則其大不止如日,又可見矣。不然,則日光無所不照,暗虛既曰在對日之沖,何故獨不為日所照乎?臆度之言,無所依據,姑記于此,將俟有道而就正焉。 ▼章潢·圖書編 《論日月所曆》 日之行於天也,曆一晝夜而周乎東西,曆春夏秋冬而周乎南北。月之晝夜周乎東西者,不及乎日,而一月之間則東西南北莫不周焉。故二十七日有奇與天會,二十九日有奇與日會,曆十二辰而月建,一周歲乃成焉。月亦何其勞歟?蓋日,天道也,君道也,夫道也;月,地道也,臣道也,妻道也。《易》於《坤》之卦爻曰:「利牝馬之貞」,曰「先迷後得主」,曰「或從王事,無成有終」,曰「地道無成而代有終」也。是故知坤則知月矣,知乾坤則知日月矣,豈特知日月哉?凡兩間之陰陽消息,莫不知之矣。故易字為日月之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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