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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部賦


  天部藝文三

  《管中窺天賦》唐·張仲素

  「管為物兮虛,受天為體兮據。安能因徑寸之丙將,窮轉轂之端。」用當其無,蒼蒼之色何盡;微而不大,恢恢之狀則難。故雖無私以居上,信可因物而仰觀。於是正瞻視,品清澄。察九垠之際,極一目之能。髣髴其形,難識翼摩之鵠;依稀其狀,猶如背負之鵬。或因夫窺牖是見,且異夫置階而升。風怠八方,煙消四極。默淳淳之靈向,湛悠悠之神域。乃執輕管,納麗則,遙睇罔愆,審窺不忒。虛其內,雖高明之可分;小其形,胡廣大之能測?故使蓋影多掩,笠形半匿,月既滿而猶虧,日將中而如昃。掌握之內,安得容其九重;咫尺之中,豈能盡其五色。且管之為質也秉直,天之為體也含虛,天執虛而秉陽垂象,管抱直而利有用無。信大小之有異,亦遐邇以斯殊。窺臨既加,徒雲其至矣。貞觀必得,信安可測。夫若然,則固知事不可以近圖遠,物不可以小謀大,小謀大則立而致尤,近圖遠則坐而賈害。故方朔言也,明俟時之難;莊周著之,表游方之外。

  客有勤學孜孜,憂心悄悄,服仁義而罔舍,守翰墨而自矯,將搦管而是窺,願天上之不遺微眇。

  《披霧見青天賦》〈以瑩然可仰無不清心為韻〉王起

  鬱彼宿霧,蔽乎遠天。霧晻需以氣徹,天清泠而色鮮。

  仰之彌高,五裡始分其遝爾;積而能散,三光忽映其粲然。昔人引之,以喻見賢。奇資允葉,美質相宣。豈徙卷冥冥之淨綠,覿昭昭於上元。始其雜氛,昏掩高朗,霏微有色,散漫無象。文豹去之而退藏,螣蛇遊之而來往。將欲縱遙睇,滌煩想,則蒼蒼大圓之色,願豁其清明;英英上德之容,亦如其瞻仰。及夫收地表,歇天衢,啟晨光之有耀,辟麗景而多娛。於是碧落如邇,青冥若無,既仰之而不及,將靚止而豈殊。且欲蓋而彰,人與天而合契;不言而信,天與貌而相符,則知賢為眾夥。人不知兮蔽之孰可;天實悠久,霧不披兮,睹之則不。故將通顯於幽情,配美于高明,空蒙既同於席捲,寥廓乃俞於冰清。惟人也,玉立斯映;惟天也,管窺莫競。既遐邇之無氛,自心神而可瑩。狀煙消於幕幕,始露澄潭;凝塵洗之濛濛,自開朗鏡。所以彰風采之巽,見光儀之盛。異哉一言之人,萬祀攸欽。陋決雲而觀劍,小披沙而見金。有美人兮,青陽是仰,深鏡斯臨。

  自然比天於霄漢,卷霧于沉陰。亦何必觀樂廣之容,始欽重器;信衛瓘之說。方獲明心者哉。

  《真元先生箴天論》盧綽

  有真元先生者,深粹虛寂,沖凝簡素。故其動也則局四海而隘九垓,其靜也則棲一枝而憂環堵。履真守樸,與物無競。雖質居岩穴之間,神王煙塵之表。以首月元日,乃蔭雲蓋,濯飛流,涉西岑而東陸,操白簡,染朱翰,俯而屏息,仰而起曰:「天蕩蕩乎,蒼蒼乎!」固無得而稱也。余有疑焉,請杜其惑。夫虧盈益謙,天之道也;禍淫福善,天之察也。春榮秋落,天之時也。晝明夜晦,天之運也。擊電鼓雷,天之怒也。蒸雲施雨,天之澤也。

  因斯以言,則庶類萬物,非天無以成;受形育氣,非天無以立。大哉博哉,乾之化也。故《書》雲:「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詩》雲:「謂天蓋高,不敢不局。」《易》雲:「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是禎祥之來不誣也。至於報施,何乃爽歟?惡均而異罰,善同而殊效。唐虞慎讓,祚不及子;湯武逆成,福垂累世。應物無親者,其若是哉!諂諛饕餮,非貴則富;廉潔貞素,不賤必貧。譎詐反道者,耀蟾鳴佩;直言順常者,倳刃伏鑕。悲夫!何蓬蓽草萊之人,遇時而登卿相;膏腴縉紳之士,失勢而作輿台。豈窮達之有數乎?何否泰之無定也。至於積德致敗,變險成功,立信受尤,行仁招咎者,豈勝數哉?或一餐莫給,或萬錢頓費,或綺紈斯敝,或短褐不完,或黃髮不終,或繈褓先斃,其于平施,不亦謬乎!夫德合天地,道濟生民,而有削伐之累,貞貫古今,廉稱百代,而有餒絕之憂,其於與善,不亦過乎?然負異才,蘊奇調,洞識幽顯,智周動植,而不免繩樞甕牖,糲食布衣,何所累若此之斥也?夫鶚隼以摯擊為恒理,不可食之以粒;豺虎以搏噬為常性,不可啖之以草,非其故爾,徙信性分。然則既授之以距角而責之以觸蹄,既任之以爪牙而罰之以獲殺者,不亦近於諂乎?苟正其味,則一改兩全,化惡不如變形,教善不若易嗜也。「鴆毒害吻而裂腹,虺蝮觸手而解腕,然則欲其弗害者,曷若勿生乎?如力不能易,則不可稱聖;能而不改,則不得謂仁。匪聖匪仁,將何以為萬物之主也?扛鼎投石者,不得雲不舉鴻毛;竭河飲澤者,不得雲不盡坳水。是知大既任小,何以辭乎?必為治其若是,將恐亂之未息。」

  於是少選之間,肅然若有自天而降者,襜霞衣,控風轡,飛鳳駕,拖蜺旌,如影如向,若虛若滅,乃詣餘日:「帝有命焉,子其清耳。」曰:「『一氣既分,萬象雲備,隨感斯化,生而無記。故大者自大,不可移之於小,短者自短,不可易之以長。多者不覺有餘,少者不知不足,減之斯傷,各守其貞,任之自是,豈較工拙於其間哉?是以百足一蹠,其行一也;六眸一目,其視一也。火鼠夏遊而不知其熱,水草冬茂而莫辨厥寒。各安所安,不可易位。必非其位,則西施與嫫母同姿,苟當所甘,則資實將腐鼠齊味。各稟其性,余何須焉?若美則留之,醜則去之,其于簡也,不亦勞乎?若善則與之,惡則奪之,其於慮也,不亦繁乎?故任之則理息,放之則無累』。餘以無告,故能成萬物;余以無心,故能安群有。是知善惡共域,吉凶同貫。唯爾所召,誰其制之。今子誚餘以不治,何乃爽也?故不治而謂之至治。夫生不余謝,死則余尤;榮不餘善,辱則余仇;多不餘獲,少則餘求。不與余共樂,而責餘同憂乎?」乃湣而訓之曰:「若物皆然,則為惡招禍,修善致福,徒虛言耳。」

  又複餘曰:「何言之容易也?論者多雲:命有定數,運有常期,非補養所能延,非備習所能益。」此皆非通識,不可與言道也。是以不眤不義,因此而行,無賴無恥,自斯而作。以之為家則家敗,以之為國而國亡。故桀、紂志之於前,而莽、卓踵之於後,所以覆宗絕嗣,事至而不寤者,良此之由也。

  悲夫!請以近小喻之遠大。夫廣廈崇基,人之居也;褒衣博帶,士之服也。故栱差柱跌,則廢而正之,所以無壞傾之慮;領決襟汙,則綴而浣之,所以無穿垢之憂。

  故能恒保其貞固,常守其完潔也。若傾而不視,穢而不澤,則坐見頹陷,立視緇蔑矣。故修福禳災,為惡敗德,若聲之召響,影之隨形,各有主司,自然冥會。惡積「者報速,善小者應遲,猶夫秋生則夏殞,春敷則冬落,根深則難拔,器滿則易盈,故不可以遠近證有無,不可以賒促定虛實,疑耳信目,《中庸》尚所不免;以短度長,下愚固其致蔽。」是知朝菌不可言椿鶴,蜉蝣不足語春秋。況以七尺之形,百年之命,欲辨生於沙界,語死於塵劫,其可得乎?然言者皆以應「報與自然異,此蓋思之未精至也。」夫所告者,莫非由己,所感者皆是自知萬物各有本性,故因而用之耳。猶蓺苗蒔果,初雖灌溉在功,至於結實成味,則非人力所為也。又靈芝駐年,神丹養性,竟能禦風撫羽,淩煙蹈霞,此乃功用自然者也。萬象運為,莫非此類,終日施用,不悟其理,動成鋒楯,不亦昧「乎!至於自然之性,餘亦不知其所以,莫知其所以然而然也。」於是言終形滅,莫知所之。餘乃惕然恍然,忘視聽,若遺形體者。久之,乃神魂憂盡,累息蕩然,與萬物因心,不知榮辱之有異也。

  《象賦》林琨

  載詳圖籍,爰尋古往。功辟二儀,物標萬象。既拆之於混沌,亦聞之於惚恍,雖處中而可求,信居外而能想,陰陽式布,造化斯分,江河草木,日月煙雲,或毓靈而稟氣,或照曜而氛氳,不因象而可睹,豈無聲而得問,仰察天文,旁觀地理,燦爛星布,巍峨嶽峙,或守位而不易,或鎮方而恒止,不因象之所尊,豈為君而勝紀。

  至若刻鳳之琴,盤龍之鏡,開玉軫以交錯,寫菱花而輝映,聲信美而具出,質含虛而轉靜,不因象而可識,豈充愛而為盛?則有大樂鼓吹,聖人輿蹕,備禮而制,乘時而出,宛轉國門,逶迤天術,不因象之為用,豈二儀而不失?物皆有象,象必可觀,聽之則易,審之則難。

  借如玉京上天,貝闕中海,其名可識,其象安在?象以影隨,影圖像遍,居,暗莫察,因明則見。眾象之德,惟人

  是則,任以去留,委其通塞。則有心沉跡淪,棲遲問津無才補國,用道藏身。潁水尋隱,商山訪真,欣逢道遠,

  應時來賓。既無容而可托,聊以象而為親。

  《空賦》闕名

  「觀夫物則有名而有竭,空則無竭而有名。」以空自命,何縮何盈?搏之不得,書之不明。二儀肇分,運寒暑則與時而應;百功勤務,鑿戶牖則用之以貞。泰山岌而不以為阻,鴻毛至而不以為輕。恬澹者體之而為性,澆浮者象之而為情。情性之別,共稟殊呈。是知均乎空者既若茲,倍乎空者竟如彼。卷之潛方寸之內,舒「之盈宇宙之裡。」上皇得之而化淳,季葉失之而亂起,妙一以為稱,總萬以歸理;詎華說之所精,非掞藻之能擬。及夫天朗氣高,地平風暢,揚飛鴻六翮之遠彰,彩雲五色之狀若。士九垓以冥期,蘭子七劍以寥亮,背之而騁捷,遂之而攸向,同橐鑰之罔窮,越視聽之餘量。況使皓鶴聞天,白駒出谷,囹圄鞠草,洞簫生《曲歟》是時端拱聖皇,坐嘯英牧。蹔勞求士,末介戩祿。事無事,為無為,衢常樽滿,路不拾遺,蓋有由而致之。

  《空賦》闕名

  「無德而稱者,則其稱不朽;無形而用者,則其用不窮。」若乃質混沌,氣鴻蒙,生天地之始,匝天地之中不可知,詰其名曰「空。」夫空也者,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聽之不聞,摶之不有,舒之則遠彌六合,攬之則不盈一手。體無涯以為大,物有來而必受。徒意其湛爾無營,飄然至輕,向遙山而似畫,對澄浦而同清。大而觀之,則漭漫兮類元胎之貌;審而察之,則渺漠兮凝至道之精。故老氏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孰能為其損益?不皦不昧,安可議其幽明。利萬物有含容之德,包二儀有覆載之名。草木資空以長茂,日月乘空以運行。霜雁雲鵬,非空無以矯其翼;喬其幽鳥,非空無以習其聲。夫天之無言,不能去蒼蒼之象;風之無色,不能閟蕭蕭之響。陰陽者氣,猶不免於推遷;躔次雖高,亦未離於測想。豈若窅兮冥兮,吾則不知其靈;浩兮蕩兮,吾則不知其廣,含大化以虛無,超神功而惚恍,善計者無所用其籌策,善觀者無以勞其俯仰,故能象帝之先,元之又元,引微明於纖隙,混余碧於長天,隨時「小大,應物周旋,處覆盆而俱暗,引測管而同圓,入枝間而帶影,通野外以含煙。或高深放曠,或委曲連綿,雖可名而可道,終默然而澹然。

  則有閒居至人,宴坐開士,黜聰明以反聽,閉戶庭而隱幾。既而諦想群物,深觀至理,窮未來寂滅之端,探過去混元之始。見眾生生而不失,大化化而無已,知有為盡於無形,化萬物歸於一指。」然後色空皆泯,驗先覺于輪王;物我俱齊,得真筌於《莊子》。已矣哉!杳杳茫茫,地久天長,非色非想,不存不亡。故知大象無形,去文質而成體;至恒不變,混今古以為常。然則無施不適,應用無方,作器以虛中為貴,接賢以虛左為良。

  亦有譚國大夫,嗟已空於杼軸;倡樓孤妾,怨雖守於空床。當今四海會同,群方清晏,邦國有《不空》之歌,太史絕三空之諫。獨有文章遊子,書劍沈淪,出門以虛舟遇物,入室以虛白全真。生也數奇,每有書空之歎;長而樂道,猶有屢空之貧。惜揚名之未達,恨干祿之無津,敢作《課虛》之頌,用投《虛受》之人。

  《空賦》郭遹

  「造化之工。稽夫有名之域,察以無象之中,彼去有而含體,乃因無而立空。極乾坤之包,汗漫何窅?渺奧沖融,且希夷難變,而橐鑰罔窮,神禹莫知其至,離婁安睹其終。墜露有聲,杳然聞皓鶴之唳;太虛無礙,豈獨發醯雞之蒙。則七曜垂文,《八弦》作紀,應類示跡,變態無已。顥氣浹而流英,飛霞散而成綺,順晝夜以明晦」,涵混元而古始。及夫長風清,驟雨霽。或暝魄初滿,或朝陽不翳。千里若鏡,合止水而澄鮮;四野無塵,分遠山之虧蔽。理通一貫,施及多族。忘取捨而惟靜,任細大而皆足。溟漲會百川之宗,簫管達五音之目。墨客臨而責有,賦見平原。老氏酌以當無,道幾牝穀。戶牖致有空之用,人神終害盈之黷。故至人得之于無心,《公綽》實之於不欲。欽若聖君,赫赫良牧,英英。岩穴靜而賢舉,囹圄空而法平。湛虛明而元鑒,在虛受而澄清。無談天之逸藻,慚叩寂以求聲。

  《空賦》張鳴鶴

  造化不測,長空浩然,生於未有,物莫能先。故其走目遐甸,幽不可見;流聽高冥,漸不可聽。既從天而其色,又鑒水而同形。若乃變化隨時,憑乎動止,《韶》容春遍,火雲夏起,流電奪目,殷雷激耳,立繞樹之千岩,廣長風之萬里。驚飆既臨,彩虹破陰,雨盡天遠,雲空澗深。

  百尺樓頭,見朝陽之赫奕;九重宮裡,聞眾鳥之喧林。

  何高秋之遼迥,至窮冬而不極。感在物之捐華,益窮人之嘆息。惟長空之愛此,終生靈兮動植。歌和光以同塵,每因空以悟色。至人恬澹,既將元之又元;小智多非,豈斯文之果測。

  《天賦》闕名

  彼蒼者天,成形物先,初鴻蒙以質判,漸輕清而體閱生五材以亭毒,運六氣以陶甄。故使晦明相繼,寒暑遞遷,觀其潛化不言,惟德是輔。列九野而為號,峙八山而為柱。其為道也,或比之以張弓;其入夢也,或方之於「漱乳。」憫鄒衍則嚴霜夏降,應陳寔則繁星夜聚,孔階遠而難登,樂霧披而已睹,雖覆傘之可媲,豈煉石之能補。日朝上而疑璧,河夜橫而如帶。破鏡飛乎其所,長劍倚乎其外。違之則風雨差錯,順之則陰陽交泰。況乎觀物察變,害盈尚默,則大著美于唐君,慮崩見饑于杞國。徒瞻蕩蕩之體,孰辨蒼蒼之色。在玉衡以齊政,任銅史以司刻。

  《天行健賦》〈以天德以陽故能行健為韻〉闕名

  大哉乾元,神不可測。其內也剛,其外也直。直所以保合太和,剛所以運行不息。故王者奉之而垂化,君子體之而進德者也。原夫天者乾之形;乾者天之名。用九以則,得一而清。名也者,純陽之經;形也者,太無之精。語其動兮,孰知其動?語其行兮,孰知其行?得不詳其所由,稽其所以。曆土圭以窮妙,因渾儀而探理。左出右沒不行,則何以變三辰之度;上騰下降不動,則何以為萬物之始?履柔兮居常,配坤兮秉陽。笠也誰覆?弓也誰張?四德雖具,未足以擬議;十翼雖廣,未足以披攘。微乎哉,得於幽者道;盛乎哉,得于道者王。綿綿若存,戶樞不蠹。較之則火井易滅,當之則金柅難固。持剛靡失,既兼柔克之資;用壯罔虧,亦取《易》知之故。是以為君為首,為金為冰,杳冥兮不慮乎盈縮,寂寥兮何有於騫崩?喻彼成形,是顯飛龍之象;精其致遠,因推良馬之能。且夫天也者陽,乾也者健。窺之於裡,則其象歷歷;瞻之於表,則其容思思。不言非涉於可名,不拔方知乎善運。大道非物,豈容媧後之功;小說惑人,何傷泰宓之論皇家,恩流品物,禮達上元,垂文明畫一之令,秉神武不殺之權,推之蕩蕩,守之乾乾。儒不知其異,信所為親上而法天者歟!

  《煉石補天賦》〈以煉彼堅貞將補其闕為韻〉闕名

  「天何言哉?有闕則補。持五石而是用,俾四時而能取。」成乎圓象,故資可轉之功;定彼乾儀,蓋俟至堅之主。

  所以裨覆燾,仰周普。磨礱入鍛,成功豈濫于宋人;緝綴為勞,至德何慚於山甫。乾道甚明,配彼清真,類鼓鑄而可致,冀穹元而是營;石不能言,而助無為之化。

  天將假手,潛因妙用而成。則知媧氏之為功也。體物情立,取法志生。眄悠遠而求則,象規圓而作程。小大寧遺,俾隨形以溥博;嗟峨不墜,皆投質於輕清。若乃元造呈材,神功效技。他山以綴,象帝自邇。卿雲初觸。

  當碧落以麗乎銀漢同流,激清霄而節彼天象。又元石質既堅,究勤勞而日月逝矣,成廣大而星辰系焉。

  暖積素之煙,尚疑苔點;降如絲之雨,終若溜穿。觀夫圓則九重,功惟百煉。眷無親而克敬,當有道而可見。

  言柔與剛,崇高是將。運有徒於晝夜,比為炭於陰陽。

  織女停梭,受支機於河漢;荊人抱璞,嗟韞玉於穹蒼。

  補之伊何,以當其闕。照悠悠於峻極,驅鑿鑿於超忽。

  想夫取鍛之日,排剛之時。齟齬不安,或表艱難之步;清明於外,猶生錯落之姿。正圓虛之廣矣。「下長風而淒其。」是知補上天于煉石,蓋虛實之相資焉。

  《天賦》宋·吳淑

  「太初之始,元黃混井」;及一氣之肇判,生有形於無形。

  於是地居下而重濁,天在上而輕清。斯蓋群陽之精,積氣而成。澒洞蒼莽,不可為象;溟涬蒙鴻,莫知其終。

  其氣皓涆,其體穹隆。觀文以察時變,垂象而見吉凶。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定辰極於北斗,驗日星於磨蟻。

  其運也轉如車轂,其速也流如弩矢。半覆地上,半居地下。或似卵以含黃,或若奩而抑水。方既見於王充,安亦聞于虞喜。洛下准之於地中,耿詢測之於室裡。

  悠哉博厚,倬彼昭回,榆稱歷歷,網說恢恢。雪霜降而風雨施,無非教也;「四時行而萬物茂」,複何言哉?懿彼秉陽,本乎親上,著不息而行健,列三光而成象。仰高見張弓之道,臨下識覆盆之狀。若夫元景映璧,繁星貫珠,究宣夜之說,習周髀之書,申須言之而盡妙,裨灶論之而有餘。亦聞九野為稱,十端是紀,為萬物之祖,用四時作吏。驚鄭國之再旦,悟齊公之仰視。萇弘違之而支壤,穆子夢之於壓己。至若黃帝蓋象,顓頊渾儀,可以表測,誰能管窺?道悠久而聞《禮》,步艱難而見詩。既居高而治下,亦常正而無私。嘗論冒笠之象,寧知倚杵之期。仁已喻於放勳,高仍同于仲尼。授之人時,正以璿璣,唐堯義和之命,高辛重黎之司。故王者被袞以象矣,燔柴而祭之,南郊就陽之位,圓丘父事之儀。以災異而垂鬻,豈元遠而難知。故其德表清明,道稱柔克。瞻浩浩之元氣,仰蒼蒼之正色。虧以東南,奧以西北,街指畢昴,宮稱營室。難諶而靡常,無親而輔德。常虧盈而益謙,每無為而成物。鄒衍曾談,保章是職。雨粟既見於神農,降種亦聞於後稷。共工觸山而折柱,女媧補闕而煉石。泰宓嘗陳於辯對,裴楷亦昭於敏識。若夫域中為大,得一而清,立圓儀之八尺,識太玄之九名。制既聞于陶景,妙或說于張衡。旋轉識彈丸之狀,覆蓋見敧蓋之形。爾其運以六氣,承之八柱,既警晉而啟魏,亦與唐而授楚。故當欽若,豈宜戲豫,傳虞昺之妙識,伏姚信之精慮。至若巫鹹叫閽,陶公擊門,《詩》稱雲漢,柱識昆侖。聞湯王之仰舐,傳鄧後之曾捫。推耿洛於揚子,一渾蓋於靈恩。既識左旋,亦雲周複。嘗聞不足而「裂,每為益高而局。」思真之論精微,道養之言委曲,或雲曆於兩地,或雲通于飛穀,斯皆臆度之謂,豈見聞於耳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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