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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總部總論二(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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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大《象緯新篇》 「渾天之說何如?」曰:「合四圍上下周天之度而渾淪以論之也。其狀何如?」曰:「天體正圓,半在地上,半在地下,北極為樞,自東旋西也。」「其體何如?」曰:「天之形遠不可測,觀經星不動,乃知有體耳。先儒以為積氣,何也?」曰:「氣虛而浮,浮則變動無常。觀三垣十二舍,河漢之象,終古不移,非有體質,安能如是?」《郤萌記》曰:「『天確然在上,有常安之形』是也。」予亦以為然。何以運而不息?曰:「動以氣機,勢之不容自己也。」邵子天地自相依附之說非乎?曰:磑之轉于水,機在外也;匏之浮于水,空在內也。觀此則天之所依可知。瓶倒于水而不沈,甕浮于水而不墜,內虛鼓之也,觀此則地所附可知。故曰:天動於氣機,地浮於竅虛。諸書言六「合道裡之數,然乎?」曰:「土圭表景之法近之,蓋有所傳據者也。古者土圭測日,必置五表,地中置中表,表立八尺之木。以夏至之日測之,其景北一尺五寸,與土圭相等,謂之地中。千里而南置南表,表北得景一尺四寸,其地於日為近南而多暑。千里而北置北表,表北得景一尺六寸,其地於日為近北而多寒;千里而東,置東表,晝漏未半,日景已夕,其地於日為近東而多風;千里而西,置西表,晝漏已半,日未中央,其地於日為近西而多陰。中表為四方之則,四表明中表之正,由是天地之內,四旁上下之道裡,四時風雨之和戾,可得而推矣。」 或曰:「地距千里,恐寒暑未必遽爾頓異。」曰:「獨不見河朔相去江南特千餘里爾。河朔之冬,草木黃落,而江南草卉,淩冬猶青。況千里而南,豈不愈熱?千里而北,豈不愈寒?當日南無景之區,而其暑豈不愈熾?陰山瀚海之涯,而其寒豈不愈冽哉?」由是觀之,愈西愈陰,愈東愈風,其理亦可推矣。安謂其不然乎?六合道裡之數,信乎?曰自土圭之法測之則然,然則天地之廣遠,孰得而量之?其法:每地千里,景差一寸,陽城之景,一尺五寸,中也。南至日南,表下無景,是日南去陽城一萬五千里矣。立八十為實,表之長數也。旁立十五為法,土圭之長數也。以勾股算之,得八萬一千三百九十四裡有奇,此天項至地之數也。倍之,得十六萬二千七百八十八裡有奇,即天徑之數也。以周徑之法乘之,得五十一萬三千六百八十七裡有奇,即周天之數也。觀周天徑之數,則地四方相距之數可推矣。土圭之法,周公以來相傳如此。諸書論地,遠至百萬,《大章》《豎亥》所步,多至億萬,皆過日月之表,荒忽怪誕,不可據信也。 或曰:「北極,天頂也。中國在北極之南,非天頂也。」曰:「是則然也。周人以日至之度算天,故不得不如是。北極之上,杳無所憑,烏得據而施算?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其說然乎?」曰:「此不達天體高下,黃道南北,而為是說也。何以言之?經星井鬼近極,鬥牛遠極,此南北兩端,日黃道必經之處。日躔井鬼之次,當天極高之體,且於人近,見日之度常多,故晝晷長。日躔鬥牛之次,當天最低之體,且於人遠,見日之度常少,故晝晷短。地在天內,浮于水上,冬夏之平,猶一日也。儒者不達乎此,遂以日之修短,以地之升降隱蔽而然,誤矣。」《正蒙》曰:「陽日上,地日降,而下者虛也。陽日降,地日進,而上者盈也。此一歲寒暑之候也。」自今觀之,二氣之通塞,皆日之進退主「之,日大火也。故近極而暑,遠極而寒,寒則地氣閉塞而不達,暑則地氣暢達而發育,此一歲寒暑之所由也。」若如《正蒙》所言,不惟寒暑不由於日,而日之修短亦不由於天,體之高下,皆地之升降主之矣,可乎?「地有四遊」之說何如?曰:此緣地有升降相因而誤者也。何以言之?既曰日之修短由於地之升降矣。而日之行道,又有南北之殊。 不以地有四遊形之,則與地有升降,為日之修短,未免相礙。故以立夏為南遊,近日也;立冬為北遊,遠日也。今跡其說論之,其曰「春遊過東三萬里,夏游過南三萬里。」周公測日,自陽城至日南一萬五千里,而日在表下無景,況三萬里,其星辰河漢之位次,寧不有大變移者乎?而北極北斗,天漢之位次,其高下東西,未嘗有一度之爽。所謂「四遊三萬里」之說,豈不謬乎?鮑氏無以辨此,遂謂地與星辰俱有四遊升降。嗟乎,傅會之甚,乃至於此。且夫天不見其體,以星漢為體。 今曰星辰與地皆四遊升降,是地在天內,初未嘗動,與夫「東遊過天三萬里」之說,豈不相「背?雖曰傅會以成昔人之論,而實不自覺其非矣。然則自漢以前,以周髀論天,何如?」曰:「周髀之法,謂天如覆蓋,以鬥極為蓋樞。今之中國在樞之南,天體中高,四旁低下,日月旁行繞之,其光有限,日近則明而為晝,日遠則暗而為夜,恒在天上,未嘗入地,但以人遠不見如入地耳。 蓋器測景,而造用之」日久,不同于祖,術數雖在,多有違失,故史官不用,遂失其傳,其理實與渾天無異。《南史》曰:「渾天覆觀,以《靈憲》為文;蓋天仰觀,以《周髀》為法。覆仰雖殊,大歸一致。」是也。惜乎今不見其術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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