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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總部總論二(3)


  《性理會通·天地》

  《程子》曰:「凡有氣莫非天,凡有形莫非地。」

  天地之中,理必相直,則四邊常有空闕處。空闕處如何?地之下豈無天?今所謂地者,特為天中一物耳。如雲氣之聚,以其久而不散也,故為對。凡地動者,只是氣動。凡所指地者只是土。土亦一物爾,不可言地。更須要知「坤元承天」,是地之道也。

  天地動靜之理,天圜則須轉,地方則須安靜。南北之位,豈可不定下所以定南北者,在《坎離》也。坎離又不是人安排得來,莫非自然也。

  天地之化,一息不留,疑其速也。然寒暑之變甚漸,冬至之前,天地閉塞,可謂靜矣。日月運行,未嘗息也,則謂之不動可乎?故曰:「動靜不相離。」

  「《天只》主施」,成之者地也;

  天地生物之氣象,可見而不可言,善觀於此者,必知道也。

  「道則自然生萬物。」今夫春生夏長了一番,皆是道之生,後來生長不可道卻將既生之氣後來卻要生長。

  道則自然生生不息。

  「天理生生相續不息」,無為故也。使竭智巧而為之,未有能不息也。

  地氣不上騰,則天氣不下降,天氣降而至於地,地中生物者,皆天氣也。「無成而代有終」者,地之道也。

  萬物始生也,鬱結未通,則實塞於天地之間,至於暢茂,則塞意亾矣。

  天之所以為天,本何為哉?蒼蒼焉耳矣。其所以名之曰「天」,蓋自然之理也。

  《詩》《書》中凡有個主宰意思者,皆言「帝」;有一個包含遍覆底意思則皆言「天。」

  天地之化,雖蕩然無窮,然陰陽之度,寒暑晝夜之變,莫不有常久之道,所以為《中庸》也。

  「天地所以不已」,有常久之道也。人能常於可久之道,則與天地合。

  「天地以虛為德」,至善者虛也。虛者天地之祖,天地從虛中來。

  或問天帝之異。曰:「以形體謂之天,以主宰謂之帝,以至妙之功用謂之鬼神,以性情謂之乾,其實一而已,所自而名之者異也。夫天,專言之則道也。」

  萬物之始,氣化而已。既形氣相禪,則「形化長而氣化消。」

  天地之化,既是二物,必動已不齊。譬之兩扇磨行,便其齒齊不得。齒齊既動,則物之出者何可得齊?轉則齒更不得複齊。從此參差萬變,巧曆不能全也。

  氣之所鐘,「有偏正,故有人物之殊;有清濁,故有智愚之等。」

  《造化不窮》,蓋生氣也。近取諸身,於出入息氣,見闔辟往來之理。呼氣既往,往則不反,非吸既往之氣而後為呼也。

  凡物之散,其氣遂盡,無複歸本原之理。天地間如洪爐,雖生物銷鑠亦盡。況既散之氣,豈有複在?天地造化,又焉用此既散之氣?其造化者,自是生氣,此氣之終始開闢便是《易》,「一闔一辟謂之變。」

  「時,所以有古今風氣人物之異者,何也?氣有淳漓自然之理,有盛則必有衰,有終則必有始,有晝則必有夜。譬之一片地,始開荒田,則其收穀倍及其久也,一歲薄於一歲」,氣有盛衰故也。至於東西漢以來,人才文章皆別,所尚異也。尚所以異,亦由心所以為心。所以然者,只為生得來如此。至如春夏秋冬所生之物各異,其栽培澆灌之宜,亦須各以其時,不可一也。只如均是春生之物,春初生得又別,春中又別,春盡時所生又別。

  「西北與東南」,人才不同,氣之厚薄異也。

  問:「太古之時,人物同生乎?」曰:「然。」「純氣為人,繁氣為物乎?」曰:「然。」「其所生也,無所從受,則氣之所化乎?」曰:「然。」致堂胡氏曰:「夫天非若地之有形也,自地而上,無非天者。昔人以積氣名其象,以倚蓋名其形,皆非知天者。莊周氏曰:『天之蒼蒼,其正色邪』?言天無色也。無色則無聲無臭皆舉之矣。日月星辰之系乎天,非若山川」草木之麗乎地也。著明淼列,躔度行止,皆氣機自運,莫使之然。而然者,無所托也。若其有托,則是以形相屬。一麗乎形,能無壞乎?

  朱子曰:伊川雲:「測景以三萬里為准,若有窮然。有至一邊已及一萬五千里者,而天地之運蓋如初也。」此言蓋誤。所謂升降一萬五千里中者,謂冬夏日行南陸北陸間,相去一萬五千里耳。非周天只三萬里,天之外無窮,而其中央空處有限,天左旋而星拱極,仰觀可見四遊之說,則未可知。然曆家之說,乃以筭數得之,非鑿空而言。若果有之,亦與「左旋拱北」之說不相妨。如虛空中一圓球,自內而觀之,其坐向不動,而常左旋;自外而觀之,則又一面四游,以薄四表而止也。

  問:「《晉志》論渾天,以為天外是水,所以浮天而載地,是如何?」曰:「天外無水,地下是水載。」

  或問:「大鈞播物,還是一去便休也,還有去而複來之理?」曰:「一去便休耳,豈有散而複聚之氣!」

  西山真氏曰:「按楊倞注《荀子》有曰:『天無實形,地之上空虛者,皆天也』。」

  庸齋許氏曰:「天地之大,乃陰陽自虛自實,前無始後無終者也。大概有時而混沌,有時而開闢耳。伏羲之前,吾不知其幾混沌而開闢矣。所謂混沌而開闢者,以陰陽之運有泰否,陰陽之氣有通塞。方其泰而通也,天以清而浮於上,地以凝而填於下,人物生息繁滋於其中。複有英君誼辟,相繼為主,而人極以立,以」兩間之開闢者如此,宜不至於再為混沌矣。然陰陽之運,不能以常泰,陰陽之氣不能以常通,上下或曆千萬百年,或歷數萬年。泰者有時而否,通者有時而塞。至於否塞之極也,則天之清以浮者,濁而低,地之凝以填者,裂而泄;人物之生息繁滋者,亦歇滅而萎敗。當此之時,五行之用皆廢,而水火之性獨悖逆焉。

  火不為離虛之明,而偏于沈伏;水不為坎陷之滿,而偏於沸騰。二者雖皆反常,而成天地之混沌者,水也。

  前日之開闢者,至此又成一混沌矣。天地每成一混沌,所不死者,有元氣焉。唯其元氣不死,故陰陽之否者終於《泰》,陰陽之塞者終於通。或歷數百年,或歷數千年。天之低以濁者,又複清而浮;地之裂以泄者,又複凝而填;人物之歇滅萎敗者,又複生息繁滋;此陰陽之運氣已泰而通,則前日之混沌者,複為之開闢矣。然天地由開闢而混沌者,固以其漸;由混沌而開闢者,亦以其漸。方開闢之初,又必有聰明神聖者繼天為王,而人極以複立,伏羲蓋當一開闢之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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