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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百三十八 總錄部·奸佞怨刺


  唐封倫字德彝彝少聰明多狡算頗涉書史初仕隋釋褐為州都俄以陰補左翼衛外如謹厚內殊險詖當官處政必協奸謀因從楊素行軍以諂事素甚異之遂妻之以從妹後素受委營仁壽宮。又引德彝為土工監及文帝幸宮所見制度侈麗大怒曰:楊素不誠矣。殫百姓之力雕餙離宮為吾結怨於天下也。素惶恐慮將獲譴德彝曰:公當勿憂待皇后至必有恩詔明日果召素入對獨孤後勞之曰:公大用意知吾夫妻年老無以娛心盛餙此宮實為孝順素退問德彝曰:卿何以知之對曰:至尊性儉故視見而怒然雅聽後言皇后婦人也。惟麗是好後心既悅聖慮必移所以知耳素嘆服曰:揣摩之才非吾所及也。素負勳恃貴多所陵侮唯激賞德彝因撫其床曰:封郎後時必當據吾此座。

  李安儼初事隱太子及太子敗率兵拒戰太宗以為忠於所事故任用之至中郎將典屯兵於北門甚見親委其弟思柬為太子通事舍人貞觀中太子承乾因思柬以致賂安儼亦深自托於承乾嘗言於太宗曰:皇太子及諸王陛下處置未為得所。且太子國之本也。伏願深其思慮以安天下之情太宗曰:我識卿意我兒雖患腳猶為長嫡,豈可舍嫡立庶乎!安儼以白承乾大喜。又令左右遺以黃金。

  趙元楷武德中為交河道行軍總管時侯君集為元帥馬病蟲顙元楷以脂霑其膿而嗅之以諛君集為禦史所劾左遷括州刺史。

  姚則天朝為桂州都督府長史時則天雅好符瑞至嶺南訪諸山川草樹其名號有武字者皆以為上應國姓列奏其事則天大悅召拜天官侍郎。

  宗秦客者蒲州河東人則天從父姊之子也。垂拱中潛動則天革命稱帝繇是累遷內史。

  李思文為司僕少卿垂拱元年表請改姓武氏則天許之。

  迦葉志忠中宗朝右驍衛將軍知太史事志忠上。表曰:昔高祖未受命時天下歌桃李子太宗未受命天下歌秦王破陣高宗未受命天下歌堂堂天后未受命天下歌武媚娘伏惟應天皇帝未受命時天下歌英王石州順天皇後未受命時歌桑條韋也。女六合之內齊首蹀足應四時八節之會歌舞同歡豈與夫簫韶九成百獸率舞同年而語哉!伏惟皇后降帝女之精合為國母主蠶桑之事以安天下後妃之德於斯為盛謹進桑條歌十二篇伏請宣佈中外進入樂府皇后先蠶之事以享宗廟帝悅而許之時賜志忠莊一區雜采七百段太常少卿鄭。又引而申之播於舞詠亦受厚賞兵部尚書楚客。又諷補闕趙延禧表陳符命解桑條以為十八之符請頒示天下編諸史冊帝大悅。

  鄭謟事張易之兄弟曆殿中侍御史易之伏誅左授宣州參軍尋坐贓逃歸東都諂事武三思及韋氏悖逆庶人曆遷吏部侍郎。

  李繁宰相泌之子泌為相薦夏縣處士北平陽城為諫議大夫城深德泌及歿戶部尚書裴延齡巧佞有恩竊弄威權朝臣無不側目城忠正之士尤忿嫉之一日盡疏其過欲密論奏以繁故人子謂可親信遂示其疏草兼請繁繕寫繁既寫訖悉能記之其夕乃徑詣延齡具述其事延齡聞之即時請對盡以城章中所欲論告節目一一自解及城疏入德宗返以為妄不為之省。

  李訓本名仲言宰相揆之族孫訓從父逢吉為宰相以訓陰險善計事極親厚之後竟以武釗之獄流於嶺表數歲會赦還丁母憂居於東雒時逢吉為留守思複柄用逢吉雖暮年以怨裴度故嘗憤鬱不快每召訓遊說訓揣知逢吉意即以奇計動之。且言已與鄭注善逢吉聽其言因攘袂奮臂謂訓即日能就其謀因遺訓金帛數百萬訓居服中持之西來因得以厚自交結遂因鄭注委質于中尉王守澄。

  鄭注絳州翼城人始以藥術游揚長安中權豪間日有知遇注者或雲:本姓魚冒姓鄭氏時人亦號為魚鄭及注之用事天下有水族之號焉元和十二年李為襄州節度使注以客詣得其秘藥因厚過之署為節度衙推遷鎮徐州注從之赴職軍中利害往往與之參議注詭賊陰狡善探人意旨至是與籌畫未嘗不暗會其機巧然挾奇任數專作威福軍府多害之時王守澄為徐州監軍使一日以軍中之苦白於曰:彼誠如此然實奇才也。將軍試召之與語苟不合意去之未晚也。即召注令詣監軍所守澄欲見之初尚遲難及延坐與語機辯釋然盡中其意即延入于中堂翼日守澄反以誠款托注於請全護之即加署注節度巡官齒諸賓列自此注遂委身於權幸之伍矣。及守澄入總樞密當長慶寶曆之際國政多專於守澄注晝伏夜動攘竊販賣於其間初則讒邪奸巧之徒附之以圖進取數年之後要官權臣爭湊其門累從山東京西諸軍曆衛左評事禦史。又以檢校庫部郎中兼侍御史從昭義劉從諫軍為節度副使既陰以罪誣奏宋申錫時之守道居正者始側目視之注有口辯機數過人賣官鬻權積財累巨萬複能糞土金帛居京師善和裡宅通永巷重簷複壁陰召引京師不肖及四方節將豪猾通問往來日招權利間日赴軍與守澄款昵語必移時或通夕無寐李訓既附注以進承間遂入謁于帝時之輕浮躁進者盡趨於注矣。太和九年夏自太僕卿除工部尚書翰林侍讀學士是時李訓亦居內庭二人相挾日侍帝前說帝以昇平之策帝益惑其說當是時訓注之權赫於天下內外呼吸尊遝賢不肖昇黜混亂而注自謂弛張變化一時無比然識者知其所挾非正必能致亂于時及京師急變注自岐陽將親兵五百餘人至闕下行至扶風聞李訓等敗走注即歸鎮憂惑不安將欲舉兵詣闕監軍使張仲清已得密詔乃紿注而召之注恃其兵衛即雲:就召監軍使伏勇卒以待之注至坐定斬其首持以號令注之親兵乃自散逸盡殺其家屬無孑遺初未得注京師憂恐至是人人慶快焉。

  王叔文初自順宗為太子時以棋進太子。又學書於王亻丕二人俱待詔翰林數侍太子棋叔文譎詭多計順宗嘗與諸侍讀及叔文等論時政及宮市事順宗曰:寡人方欲極言之眾皆稱讚獨叔文無言既退順宗獨自留叔文謂曰:向者君奚獨無言,豈有意耶叔文曰:叔文幸蒙太子有所見教不以聞太子職當視膳問安不宜及外事陛下在位久如疑太子收人心何以自解順宗大驚因涕泣曰:非先生寡人無繇知此遂大愛幸與王亻丕兩人相依附俱出入東宮。

  韓中僕射皋之從父弟兇狂喜酒博以罪斥逐元和中量移宣州管內縣尉會赦得還觀察使元錫遂以疏薦之中陰結內倖用事者因為錫通達錫厚輸其貨謀領大權未幾果以詔徵既非公望。又陰跡稍露至闕累召對於延英,於是諫官及在位者屢以疏論竟沮其謀復舊任雖未加黜責人亦賀帝聽允公議後梁張衤韋以司徒致仕庶人友偽鳳曆元年著南郊賦一篇來獻以金帛賜之。

  後唐蘇循在唐為禮部尚書首贊梁祖受九錫。又其子楷昭宗諡號敬翔惡其為人父子放歸田裡乃寓居河中積年會莊宗將副人望求唐室舊臣遣使自河中徵赴鄴都初監軍使張承業惜經國之費未欲上議即尊之事諸將賓僚無敢言者及循至鄴入衙城拜魏帥廳謂之拜殿翌日獻畫日筆三十管冀悅帝心其謟進如此承業聞之怒會河東節度副使盧汝弼卒因以代之明年春偶食蜜雪而卒。

  陳乂為給事中充樞密直學士性奸險好為陰計始在梁事張漢傑滅宗莊宗時佐郭崇韜伐蜀而郭。又覆族至是朱宏昭拔用之不兩月宏昭及禍其時僻政拙謀而。又有力焉。

  張文禮初鎮州大將也。自燕歸於王察不親政事遂曲事當權者以求達每對自言有將才孫吳韓白莫已匹也。賞其言大悅為小校給遺甚厚與姓為義男改名德明自是調發兵馬每將軍令。

  何澤為太僕少卿致仕長興四年八月自河陽遣婢宜子投匭上書請立秦王從榮為皇太子澤前任吏部郎中舊曾與宰相趙鳳使府同院為判官因是舊數泣告於鳳求為給諫鳳怒其躁佞除授秘書少監堂吏有姓何者私報澤澤即稱新授秘書少監臣澤上章訴屈大略雲:臣伏尋近例自郎中拜給諫者即崔忄惠張延雍皆自郎官拜諫議況臣在郎署粗有勤勞無罪左遷有同排擯事下中書宰臣執奏何澤新命未下便敢稱謂開天不知澤何處授此官位誣弄朝綱法當不敬繇是命太僕少卿致仕退居河陽澤性好內侍婢十餘凡公私請托多令諸婢出入至於掌閽待客取無形跡既久退居心常鬱鬱年七十餘求進未已既見從榮位望隆盛帝。又多病自素與執政私憾欲報仇於一時即令婢宜子詣闕投匭上章大略曰:立儲之事人所難言內外大臣不忍輕議臣所以冒死以聞。又雲:臣前在班行不求致仕乃是宰執抑臣摒退所以不盡臣才明宗覽澤表不悅私謂近臣曰:群臣欲立儲君吾自歸河東養老。雖然不得已令大臣商議大臣聞帝所言不敢可否即議加從榮大元帥之命俄而致從榮不軌之變繇澤啟其釁端也。

  凝梁末為招討使乞降累授兗州節度使初謁見莊宗因伶人景進通貨於宮掖。又天性奸佞巧言飾智善候人意契丹寇幽州命宣徽使李紹宏監護軍以禦北虜凝與董璋戍瓦橋關凝巧事紹巨集紹巨集嘗乘間奏凝蓋世奇才可以大任屢請以兵柄委之郭崇韜奏曰:凝亡國敗軍之將奸謟難狀不可信也。凝在藩鎮私用庫物數萬計有司促償中旨貰其負孔循幼孤流落洛都市人李讓畜之然性黠慧讓以軍功為朱溫所寵溫以讓為子號朱友讓循。又姓朱循漸長成尤穎悟朱溫選為綱紀溫之乳媼掌事者而循親之乳媼為之義母媼之外夫趙氏循。又隨媼夫姓曰:趙名殷衡昭宗自鳳翔還京左右前後皆朱溫之腹心時殷衡年十七八為宣徽副使及東遷雒都殷衡與蔣玄暉張廷范等受朱溫密旨同弑昭宗輝王即位蔣玄暉為樞密使因事與殷衡不相協時朱溫欲受九錫即禪輝王位朱溫在宿州行營玄暉自往諮謀其事稍遲留朱溫怒玄暉會殷衡至溫問不行九錫之繇殷衡曰:玄暉與張廷范同謀恢復唐家向何皇后前同立盟誓以此故不欲王速行九錫溫怒是日遣使與殷衡同來遂殺何皇后及蔣玄暉張廷范柳璨等十餘族殷衡以功為權樞密副使朱溫之世掌要密權莊宗末知汴州軍州事會明宗自鄴城南趨夷門莊宗東出汜水循西則奉表迎奉亦遣人北輸密款。

  張遵誨為客省使明宗將有事於南郊為脩儀仗法物使初遵誨以曆位尹正與安重誨素亦相款心有望於節鉞重誨嘗視法物於脩行寺因過遵誨之第遵誨於中堂出女妓珍幣以為壽有彈箏妓尤善欲以奉重誨時樞密學士史圭閻至等在席素惡遵誨之阿諛有不平之色重誨曰:吾自有妓媵不煩掠美於人自是左右益言其短及郊畢以為絳州刺史鬱鬱不樂離京之日白衣乘馬於隼旗之下至郡無幾而卒。

  石知訥為殿中少監本梁時之走吏也。以奸險自進漸廁簪組夏魯奇辟為河陽節判移任許州亦佐之及魯奇權知襄州知訥為殿中少監尚居於許下朱守殷叛知訥走人勸魯奇棄其城而歸許州漢上戍兵幾將為亂朝廷知之詰其所自魯奇沮之而知訥貶憲州司戶尋與溫韜同詔賜死。

  §總錄部·怨刺

  古者行人之官每歲孟春振木鐸狥于路采<耳>怨刺之詩以聞于天子故五子之歌風雅之什率多怨誹風刺之言也。騷人已來作者間出其或含忠履潔遭罹讒構越世高蹈舍去榮祿痛國政之頹廢嫉時風之澆競因廢滯而形賦詠發憤懣而譏公卿至於遷斥流落窮愁困辱詞人才子往往而有何嘗不摭靈均之遐韻襲長沙之逸軌托文以示諷因言以見志斯可哀也。已。若乃負釁而忘悔長傲而自棄鮮克內省形於詆訾傳所謂居下流而訕上者乃仲尼之所惡焉。

  夏王太康失邦(啟子也。盤于游田不恤民事為羿所逐不得反國)昆弟五人須於雒作五子之歌(太康五弟與其母待太康於雒水之北怨其不反故作歌)曰:太康位以逸豫(屍主也。主以尊位為逸豫不勤)滅厥德黎民鹹貳(君喪其德則眾民皆貳其心矣。)乃盤遊無度(盤樂遊逸無法度)畋於有雒之表十旬弗反(雒水之表水之南十日曰:旬田獵過百日不還)有窮後羿因民弗忍距於河(有窮國名羿諸侯名距太康於河不得入國遂廢)厥弟五人禦其母以從(禦侍也。言從畋)於雒之五子鹹怨(待太康怨其久畋失國)述大禹之戒以作歌(述循也。歌以敘怨)其一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皇君也。君祖禹有訓戒近謂親之下謂失分)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言人君當固民以安國)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言能畏敬小民所以得眾心)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三失過非一也。不見是謀備其微)予臨兆民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十萬曰:億十億曰:兆言多懍危貌朽腐也。腐索馭六馬言危懼甚)為人上者柰何不敬(能敬則不驕在上不驕則高而不危)其二曰訓有之內作色荒外作禽荒(作為也。迷亂曰:荒色女色禽鳥獸)甘酒嗜音峻宇牆(甘嗜無厭足峻高大餙畫)有一於此未,或不亡(此六者棄德之君必有其一有一必亡況兼有乎!)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陶唐帝堯氏都冀州統天下四方)今失厥道亂其紀綱乃底滅亡(言失堯之道亂其法制自致滅亡)其四曰:明明我祖萬邦之君有典有則貽厥子孫(君萬國為天子典謂經籍則法貽遺也。言仁及後世)關石和鈞王府則有荒墜厥緒覆宗絕祀(金鐵曰:石供民器用通之使和平則官民足言古制存而太康失其業以取亡)其五曰:嗚呼曷歸予懷之悲(曷何也。言思而悲)萬姓仇予予將疇依(仇怨也。言當依誰以複國乎!)郁陶乎!予心顏厚有忸怩(郁陶言哀思也。顏厚色愧忸怩心慚慚愧於仁人賢士)弗慎厥德雖悔可追(言人君行已不慎其德以速滅敗雖欲悔其可追及乎!言無益)。

  周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父卒兄弟讓位歸於周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于首陽山(首陽山在河東蒲阪華山之北河曲之中)采薇而食之及餓而死作歌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安適歸矣。籲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餓死於陽山。

  召穆公(康公後也。)作民勞五章刺厲王也。(厲王時賦斂重數繇役煩多人民勞苦輕為奸宄強淩弱眾暴寡作寇害故穆公以刺之)。又作蕩八章傷周室大壞也。厲王無道天下蕩蕩無綱紀文章故作此詩也。凡伯(凡國伯爵周公之裔也。汲郡共縣東南有凡城)為王卿士作板八章刺厲王也。(其。《詩》曰:上帝板板下民卒癉出話不然為猶不遠板板反也。癉病也。話善言也。猶道也。言王為政反先王與天之道天下之民皆病其出善言而不行也。)。

  芮伯(畿內諸侯)字良夫為王卿士作桑柔十六章刺厲王也。(其。《詩》曰: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劉瘼此下民旬言陰均也。劉爆爍而希也。瘼病也。謂桑之柔濡其葉菀然茂盛人庇陰其下者均得其所已捋采之則爆爍而疏人息其下則病於爆爍也。)。

  衛武公作抑十二章刺厲王亦以自警也。(其。《詩》曰:抑抑威儀維德之隅抑抑密也。隅廉也。)。又作賓之初筵五章刺時也。幽王荒廢近小人飲酒無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淫液武公既入而作是詩也。(其。《詩》曰:彼醉不臧不醉反恥言彼醉則已不善未醉者恥罰之)。

  家父為周大夫(家父字也。失其姓)作南山十章刺幽王也。(其。《詩》曰:赫赫師尹不平謂何。又曰:昊天不平我王不甯言太師尹氏為政不平使我王不得安寧也。)。

  凡伯為王大夫(臣欽。若等曰:前凡伯為卿士此為大夫蓋二人也。皆失其名)作瞻七章刺幽王大壞也。(其。《詩》曰:瞻昊天則不我惠言幽王為政不愛我下民也。)。又作召七章刺幽王大壞也。閔也。閔天下無如召公之臣也。

  孟子寺人也。作巷伯七章刺幽王也。寺人傷於讒故作是詩也。(巷伯奄官寺人內小臣也。奄官掌王后之命於宮中為近故謂之巷伯與寺人之官相近讒人譛寺人寺人。又傷其將及巷伯故以名篇)。

  譚大夫(失其姓名)作大東七章刺亂也。東國困於役而傷於財(譚國在東故其大夫尤苦征役之事者也。)作是詩以告病焉。

  蘇公作何人斯八章刺暴公也。(蘇暴皆畿內國名)暴公為卿士而譖蘇公焉故蘇公作是詩以絕之(其。《詩》曰:伊誰雲:從維暴之雲:雲:言也。謂譖我也。言從誰生乎!乃暴公所言也。)。

  鄭公子素作清人三章刺文公也。高克好利而不顧其君文公惡而欲遠之不能使高克將兵而禦狄於竟(臣欽。若等曰:高克鄭大夫也。清者高克所師之邑名)陳其師旅翱翔河上久而不召眾散而歸高克奔陳公子素惡高克進之不以禮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國亡師之本故作是詩也。介子推晉人從文公出亡周流天下文公反國介子推不肯受賞自為賦。《詩》曰:有龍于飛周遍天下五也。從之為之承輔(承佐也。輔維也。龍君也。以喻文公也。臣也。喻趙衰狐偃賈佗魏介子推也。故曰:五也。也。)龍反其鄉得其處所四也。從之得其露雨(露雨膏澤也。)一也。羞之槁死於中野懸書文公門而伏於山下文公聞之曰:訁喜此必介子推也。避舍變服令士庶人曰:有能得介子推者爵上卿田百萬(百萬畝)或遇之山中有釜蓋登問焉曰:請問介子推安在應之曰:夫介子推苟不欲見而欲隱吾獨焉知之遂背而行終身不見。

  申叔儀吳大夫魯哀公會晉侯及吳子於黃池申叔儀乞糧於公孫有山氏(公孫有山魯大夫舊相識)曰:佩玉累兮餘無所系之(累然服餙備也。已獨無以系佩言吳王不恤下)旨酒一盛兮餘與褐之父睨之(一盛一器也。睨視也。褐寒賤之人言俱得視不得飲)。

  楚屈原名平為楚懷王左徒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讒之王怒而疏屈平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謟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作離騷離騷者猶離憂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爵然泥而不滓者也。(爵疏淨之貌)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屈原既被遷至於江濱被發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歟(三閭之職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序其譜屬率其賢良以厲國士)何故而至此屈原曰: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夫聖人者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舉世混濁何不隨其流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懷瑾握瑜而自令見放為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蒙垢敝)寧赴長流而葬乎!江魚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昷蠖乎!乃作懷沙之賦懷石自投汨羅以死。

  漢賈誼為長沙王太傅既以適去意不自得及度湘(湘水出零陵陽海山北流入江也。)水為賦以吊屈原屈原楚賢臣也。被讒放逐作離騷賦(離遭也。憂動曰:騷遭憂而作此辭)其終篇曰:已矣。國亡人莫我知也。遂自投江而死誼追傷之因以自諭。

  楊惲宣帝時以光祿勳免為庶人家居治產業起室宅以財自娛歲餘其友安定太守西河孫會宗與惲書諫戒之惲答。《書》曰:家本秦也。能為秦聲婦趙女也。雅善鼓瑟奴婢歌者數人酒後耳熱仰缶(缶瓦器即今盆類秦人擊之以節歌)而呼烏烏其詩雲:田彼南山蕪穢不治種一頃豆落而為萁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山高而在陽人君之象也。蕪穢不治言朝廷之荒亂也。一頃百畝以喻百官也。言豆者真實之物當在倉零落在野喻己見放棄也。萁豆莖也。曲而不直言朝臣皆謟諛也。須待也。)。

  後漢梁竦字叔敬少習孟氏易弱冠能教授後坐兄松事與弟恭俱徙九真既徂南土曆江湖濟沅湘感悼子胥屈原以非辜沈身乃作悼騷賦系玄石而沉之。

  應奉為司隸校尉党事起(臣欽。若等曰:桓帝時牢脩上書誣告李膺等部黨奉在黨中)以疾自退追湣屈原因以自傷著感騷三十篇數十萬言。

  趙壹漢陽西縣人也。恃才倨傲為鄉黨所擯作刺世疾邪賦以舒其怨憤。

  晉魯褒字元道南陽人好學多聞以貧素自立元康之後紀綱大壞褒傷時之貪鄙乃隱姓名而著錢神論以刺之其略曰:錢之為體有乾坤之象內則其方外則其圓其積如山其流如川動靜有時行藏有節市井便易不患耗折難折象壽不匱象道故能長久為世神寶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昌無翼而飛不足而走解嚴毅之顏開難發之口錢多者處前錢少者居後處前者為君長居後者為臣僕君長者豐衍而有餘臣僕者窮竭而不足詩雲:哿矣。富人哀此煢獨錢之為言泉也。無遠不往無幽不至京邑衣冠疲勞講肄厭聞清談對之睡寐見我家兄莫不驚視錢之所祐吉無不利何必讀書然後富貴昔呂公欣悅於空版漢祖克之於嬴二文君解布裳而被錦繡相如乘高蓋而解犢鼻官尊名顯皆錢所致空版致虛而況有嬴二雖少以致親密繇此論之謂為神物無德而尊無勢而熱排金門入紫闥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是故忿爭非錢不勝幽滯非錢不拔怨讎非錢不解令聞非錢不發雒中朱衣當途之士愛我家兄皆無已已執我之手抱我終始不計優劣不論年紀賓客輻輳門常如市諺曰:錢無耳可使鬼凡今之人惟錢而已。故曰: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仕無中人不如歸田雖有中人而無家兄不異無翼而欲飛無足而欲行蓋疾時者共傳其文褒不仕莫知其所終(惠帝末忠賢路絕讒邪得路更相薦舉天下為之反常高平王沉作釋時論盧江杜嵩作任子春秋皆疾時之作也。)會稽王道子孝武世輔政時有人為雲中詩以指斥朝廷曰:相王沉醉輕出教命捕賊千秋幹豫朝政王愷守常國寶馳競荊州大度散誕難名盛德之流法護王甯仲堪仙民特有言詠東山安道執操高抗何不徵之以為朝匠荊州謂王忱也。法護即王甯即王恭仙民即徐邈字安道戴逵字也。

  宋顏延之為太子中庶子時劉湛殷景仁專當要任湛恨延之言於彭城王義康出為永嘉太守延之甚怨憤乃作五君詠以述竹林七賢山濤王戎以貴顯被黜詠嵇康曰:鸞翮有時鎩龍性誰能馴詠阮籍曰:物故不可論塗窮能無慟詠阮鹹曰:屢薦不入官一麾乃出守詠劉伶曰:韜精日沉飲誰知非荒宴此四句蓋自序也。湛及義康以其辭旨不遜大怒時延之已拜欲黜為遠郡太祖與義康詔曰:降延之為小邦正謂其在都邑豈動物情罪過彰著亦士庶共悉直欲選代令思愆裡閭猶複不悛當驅往東土乃至難恕自可隨事錄治殷劉意鹹無異也。以光祿勳車仲遠代之延之與仲遠世素不協屏居閭巷不豫人間者七載。

  梁江革子從簡少有文情年十七作采荷調以刺何敬容為當時所賞。

  後魏東阿縣公順與城陽王徽不協順疾徽聞之為蠅賦以刺焉。

  崔纂字叔則博學有文才景明中自太學博士轉員外散騎侍郎既不為時知乃著無談子論以刺焉。

  常景為門下錄事淹滯積歲不至顯官以蜀司馬相如王褒嚴君平揚子雲等四賢皆有高才而無重位乃托意以贊之其贊司馬相如曰:長卿有豔才直致不群性鬱。若春煙舉皎如秋月映游梁雖好仁仕漢常稱病清身非我事窮達委天命其贊王子淵曰:王子挺秀質逸氣干青雲明珠既絕俗白鵠盡驚群才世苟不合遇否途自分空枉碧雞命徒獻金馬文其贊嚴君平曰:嚴公體沉靜立志明霜雪味道綜微言端蓍演妙說才屈羅仲口位結李強舌素尚邁金貞清標陵玉徹其讚揚子雲曰:蜀江導清流揚子挹餘休含光絕後彥覃思邈前脩世輕文不賞玄談物無求當途謝權寵置酒獨閒遊。

  隋盧思道字子行初仕後周為掌教上士高祖為丞相遷武陽太守非其好也。為孤鴻賦以寄其情思道自恃才地多所陵轢繇是官塗淪滯既而。又著勞生論指切當時。

  劉炫以教授為務敕令事蜀王秀遷延不往秀大怒枷送益州既而配為帳內炫因擬屈原卜居為筮塗以自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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