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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百十九 總錄部·讎怨


  夫厲階之成怨府之結本乎!心術之寡恕血氣之方剛違和同之理構仇讎之漸不在於大遂為於禍胎失之於微乃開於釁隙故有因機乘便發忿吐懣或倏起而圜視或中隱而嘻笑間不容髮以肆其志大則致難宗國流毒於民庶小亦陰畫計策圖害於厥軀原夫違言有初交惡斯作事非能以理遣勢不可以兩全快心內興怒氣外泄思以雪乎!大恥亦安事於貪生乃複不顧軀命輕用兵力苟圖快意罔念後艱固與夫犯而不校以德報怨者異矣。若夫戴天之憾枕戈是期反兵同國存諸典訓斯不可以忽也。

  鄭子駟與尉止有爭將禦諸侯之師而黜其車(禦牛首師也。黜減損)尉止獲。又與之爭(獲囚俘)子駟抑尉止曰:爾車非禮也。(言女車)遂弗使獻(不使獻所獲)初子駟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喪田焉(洫田畔溝也。子駟為田洫以正封疆而侵四族田)故五族聚群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亂,於是子駟當國(攝君事也。)子國為司馬子耳為司空子孔為司徒魯襄公十年十月尉止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僕帥賊以入晨攻執政於西宮之朝(公宮)殺子駟子國子耳劫鄭伯以如北宮子孔知之故不死(子孔公子嘉也。知難不告利得其處也。)。

  楚太子建之子勝在於吳吳王夫差之時楚惠王欲召勝歸楚葉公諫曰:勝好勇而陰求死士殆有私乎!惠王不聽遂召勝使居楚之邊邑鄢(潁川鄢陵是)號為白公(汝南褒信縣有白亭)白公歸楚三年而吳誅子胥白公勝既歸楚怨鄭之殺其父乃陰養死士求報鄭歸楚五年請伐鄭楚令尹子西許之兵未發而晉伐鄭鄭請救於楚楚使子西往救與盟而還白公勝怒曰:非鄭之仇乃子西也。勝自厲劍人問曰:何以為勝曰:欲以殺子西子西聞之笑曰:勝如卵爾何能為也。其後四歲白公勝與石乞襲殺楚言女車猶多過制令尹子西。

  武城人或有因於吳竟田焉(僑田吳界)拘曾阝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曾阝人亦僑田吳滋濁也。)及吳伐魯道從武城吳師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曾阝人教吳必可克)。

  衛莊公登城以望見戎州(戎州戎邑)問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言姬姓國何故有戎)翦之(削去其邑聚)公使匠久(久不休息)公欲逐石圃(石圃衛卿石惡從子)未及而難作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閉門而請弗許逾於北方而隊折股戎州人攻之太子疾公子青逾從公(青疾弟)戎州人殺之公入於戎州已氏(己氏戎人姓)初公自城上見已氏之妻發美使髡之以為呂姜髢(呂姜莊公夫人髢{髟皮}也。)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與汝璧已氏曰:殺女璧其焉往遂殺之而取其璧。

  皇瑗宋右師瑗之子麋有友曰:田丙而奪其兄阝般邑以與之阝般慍而行告桓司馬之臣子儀克(克在下邑不與之亂故在)子儀克適宋告夫人曰:麋將納桓氏公問諸子仲(子仲皇野)初子仲將以杞姒之子非我為子(為適子杞姒子仲妻)麋曰:必立伯也。(伯非我兄)是良材子仲怒弗從故對曰:右師則老矣。不識麋也。(言右師老不能為亂麋則不可知)公執之(執麋)皇瑗奔晉召之(召令還)。

  智伯晉大夫智伯伐鄭趙簡子疾使太子母恤將而圍鄭智伯醉以酒灌擊母恤群臣請死之母恤曰:君所置母恤為能忍詬然亦慍智伯智伯歸因謂簡子使廢母恤簡子不聽母恤繇此怨智伯簡子卒母恤立是為襄子襄子立四年智伯與趙韓魏盡分其範中行故地智伯益驕請地韓魏韓魏與之請地趙趙不與以其圍鄭之辱智伯怒遂率韓魏攻趙趙襄子懼乃奔保晉陽後趙襄子與韓魏合謀滅智伯並滅智伯之後而三分其地趙襄子最怨智伯漆其頭以為酒器。

  范睢者魏人也。字叔遊說諸侯欲事魏王家貧無以自資乃先事魏中大夫須賈須賈為魏昭王使於齊范睢從留數月未得報齊襄王聞睢辯口乃使人賜睢金一斤及牛酒睢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睢持魏國陰事告齊故得此饋令睢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睢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諸公子曰:魏齊魏齊大怒使舍人笞擊睢折脅摺齒睢佯死即卷以簀置廁中賓客飲者醉更溺睢故夷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睢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睢得出既相秦秦號曰:張祿而魏不知以為范睢已死久矣。魏聞秦。且東伐韓魏魏使須賈於秦范睢聞之為微行敝衣間步之邸見須賈須賈見之而驚曰:范叔固無恙乎!范睢曰:然須賈笑曰:范叔有說於秦邪曰:不也。睢前日得過於魏相故亡逃至此安敢說乎!須賈曰:今叔何事范睢曰:臣為人傭賃須賈意哀之留與坐飲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綈袍以賜之須賈因問曰:秦相張君公知之乎!今聞幸於王天下之事皆決於相君今吾事之去留在張君孺子,豈有客習於相君者哉!范睢曰:主人翁習知之唯睢亦得謁睢請為君見於張君須賈曰:吾馬病車軸折非大車駟馬吾不出范睢曰:願為君借大車駟馬於主人翁范睢歸取大車駟馬為須賈禦之入秦相府府中望見有識者皆避匿須賈怪之至相舍門謂須賈曰:待我我為君先入通於相君須賈待門下持車良久問門下曰:范叔不出何也。門下曰:無范叔須賈曰:鄉者與我載而入者門下曰:乃吾相張君也。須賈大驚自知見賣乃肉袒膝行因門下人謝罪,於是范睢盛帷帳侍者甚眾見之須賈頓首言死罪曰:賈不意君能自致於青雲之上賈不敢複讀天下之書不敢複與天下之事賈有湯鑊之罪請自屏於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范睢曰:汝罪有幾曰:擢賈之發以續賈之罪尚未足范睢曰:汝罪有三爾昔者楚昭王時而申包胥為楚吳軍楚王封之以荊五千戶包胥辭不受為丘墓之寄於荊也。今睢之先人丘墓亦在魏公前以睢為有外心於齊而惡睢於魏齊公之罪一也。當魏齊辱我於廁中公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也。然公之所以得無死者以綈袍戀戀有故人之意故釋公乃謝罷人言之昭王罷歸須賈須賈辭於范睢范睢大供具盡請諸侯使與坐堂上飲食甚設而坐須賈於堂下置豆其前令兩黥徒夾而馬食之數曰:為我告魏王急持魏齊頭來不然者我。且屠大樑須賈歸以告魏齊魏齊恐亡走趙匿平原君所秦昭王聞魏齊在平原君所欲為范睢必報其仇乃佯為好書遺平原君曰:寡人聞君之高義願與君為布衣之交君幸過寡人寡人願與君為十日之飲平原君畏秦。且以為然而入秦見昭王昭王與平原君飲數日昭王謂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呂尚以為太公齊桓公得管夷吾以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也。範君之讎在君之家願使人歸取其頭來不然吾不出君於關平原君曰:貴而為友者為賤也。富而為交者為貧也。夫魏齊者勝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昭王乃遺趙王。《書》曰:王之弟在秦范君之讎魏齊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頭來不然吾舉兵而伐趙。又不出王之弟於關趙孝成王乃發卒圍平原君家急魏齊夜亡出見趙相虞卿虞卿度趙王終不可說乃解其相印與魏齊亡間行念諸侯莫可以急抵者乃複走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聞之畏秦猶豫未肯見曰:虞卿何如人也。時侯嬴在旁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躡屩擔簦一見趙王賜白璧一雙黃金百鎰再見拜為上卿三見卒受相印封萬戶侯當此之時天下爭知之夫魏齊窮困過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祿之尊解相印捐萬戶侯而間行急士之窮而歸公子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也。信陵君大慚駕如野迎之魏齊聞信陵君之初難見之怒而自剄趙王聞之卒取其頭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歸趙。

  張儀者魏人也。(。《呂氏春秋》曰:儀魏氏餘子)始嘗與蘇秦俱事鬼谷先生學術蘇秦自以不及張儀張儀已學而遊說諸侯嘗從楚相飲已而楚相亡璧門下意張儀曰:貧而無行必此人盜相君之璧共執張儀掠笞數百不服(音釋)之其妻曰:嘻子母讀書遊說安得此辱乎!張儀謂其妻曰:視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儀曰:足矣。儀既相秦為文檄(一作咫尺之檄)告楚相曰:始吾從。若飲我不盜而璧。若笞我。若善守汝國我顧。且盜而城。

  孫臏齊人與龐涓俱學兵法龐涓為魏將自以為能不及孫子疾之以法刑斷其兩足齊將田忌進孫子於威王以田忌為將而孫子為師魏與趙攻韓韓告急於齊齊使田忌將而往直走大樑魏將龐涓聞之去韓而歸齊軍既已過而西矣。孫子謂田忌曰:彼三晉之兵素悍勇而輕齊齊號為怯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蹶猶挫也。)五十裡而趣利者軍半至使齊軍入魏地為十萬灶明日為五萬灶。又明日為二萬灶龐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齊軍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過半矣。乃棄其步軍與其輕銳倍日並行逐之孫子度其行暮當至馬陵馬陵道狹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砍大樹白而書之曰:龐涓死此樹下,於是令齊軍善射者萬弩夾道而伏期日暮見火舉而俱發龐涓果夜至斫樹下見白書乃鑽火燭之讀其書未畢齊軍萬弩俱發魏軍大亂相失龐涓自知智窮兵敗乃自刎曰:遂成豎子之名齊因乘勝盡破其軍虜魏太子申以歸孫臏以此名顯天下。

  漢張耳大樑人與陳餘為刎頸交其後有隙耳為常山王餘為代王相趙襲常山耳敗走高祖二年東擊楚使告趙欲與俱餘曰:漢殺張耳乃從,於是漢求人類耳者斬其頭遺餘餘乃遣兵助漢漢敗於彭城西餘亦聞耳詐死即背漢漢遣耳與韓信擊破趙井陘斬餘泜水上。

  袁盎為吳相告歸盎素不好晁錯錯所居坐盎輒避盎所居坐錯亦避兩人未嘗同堂語及孝景即位晁錯為御史大夫使吏案盎受吳王財物抵罪詔赦以為庶人吳楚反聞錯謂丞史曰:(百官表御史大夫有兩丞丞史丞及史也。)袁盎多受吳王金錢專為蔽匿言不反欲請治盎宜知其計謀丞史曰:事未發治之有絕(事未發之時治之乃有所絕也。)今兵西聞聞於天子向治之何益。且盎不宜有謀(盎大臣不宜有奸謀)錯猶與未決(與讀曰豫)人有告盎盎恐夜見竇嬰為言吳楚所以反願至前口對狀(至天子之前也。)嬰入言帝乃召盎盎入見帝方與錯調兵食(調謂討發之也。音徒釣切)帝問盎曰:君嘗為吳相知吳臣田祿伯為人乎!今吳楚反於公意何如對曰:不足憂也。今破矣。帝曰:吳王即山鑄錢煮海為鹽(即就也。)誘天下豪傑白頭舉事此其計不百全肯發乎!何以言其無能為也。盎對曰:吳銅鹽之利則有之安得豪傑而誘之誠令吳得豪傑亦。且輔而為誼不反矣。吳所誘皆亡賴子弟亡命鑄錢奸人故相誘以亂錯曰:盎策之善帝問曰:計安出盎對曰:願屏左右帝屏人獨錯在盎曰:臣所言人臣不得知乃屏錯錯趨避東廂甚恨帝卒問盎(卒竟也。)對曰:吳楚相遺書言高皇帝王子弟各有分地(分音扶問切)今賊臣晁錯擅適諸侯削奪之地(適讀曰謫)以故反名為西共誅錯複故地而罷方今計獨有斬錯發使赦吳楚七國複其故地則兵可無血刃而俱罷,於是帝默然良久曰:顧誠何如?吾不愛一人以謝天下(顧念也。誠實也。)盎曰:愚計出此惟帝熟計之乃拜盎為太常密裝治行後十餘日斬錯。

  張湯為御史大夫七歲敗河東人李文故嘗與湯有隙已而為禦史中丞薦數從中文事有可以傷湯者不能為地(薦數也。數數在中其有文書事可用傷湯者不為作道地也。)湯有所愛史魯謁居知湯弗平使人上飛變告文奸事(飛變猶言急變也。)事下湯湯治論殺文。

  李敢廣子也。為郎中令怨大將軍衛青之恨其父(令其父恨而死也。)乃擊傷大將軍大將軍匿諱之居無何敢從上雍至甘泉宮獵(無何謂未多時也。雍之所在地形積高故雲:上也。上音時掌切)驃騎將軍霍去病怨敢傷青射殺敢去病時方貴幸帝為諱雲:鹿觸殺之。

  薛宣罷相就第久之哀帝初即位博士申咸給事中亦東海人也。毀宣不供養行喪服薄於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複列封侯在朝省宣子況為右曹侍郎數聞其語賕客楊明欲令創鹹面目使不居位(創謂傷之也。音初良切其下並同)會司隸缺況恐鹹為之遂令明遮斫咸宮門外斷鼻唇身八創事下有司況徙敦煌宣坐免為庶人。

  後漢班固嘗為大將軍竇憲中護軍雒陽令種兢嘗行固奴幹其車騎吏推呼之奴醉罵兢大怒畏憲不敢發心銜之及竇氏賓客皆逮考兢因此捕系固遂死獄中時年六十一詔以譴責兢抵主者吏罪。

  周党少孤至長安遊學初鄉佐嘗眾中辱黨黨久懷之後讀春秋聞複讎之義便輟講而還與鄉佐相聞期克鬥日既交刃而黨為鄉佐所傷困頓鄉佐服其義與歸養之數日方蘇既悟而去自此敕身修志州裡稱其高。

  郎顗北海人明經典隱居海畔延致學徒晝研精義夜占象度勤心銳思朝夕無倦州郡辟召舉有道方正不就同郡孫禮者積惡兇暴好遊俠與其同裡人嘗慕顗紈餅蒓親善顗不顧以此結怨遂為所殺杜喬為大司農益州刺史種暠舉劾永昌太守劉君世以金蛇遺梁冀事發覺以蛇輸司農冀從喬借觀之喬同不肯與冀始為恨累遷大鴻臚時冀小女死令公卿會喪喬獨不往冀。又銜之遷光祿勳代胡廣為太尉桓帝納冀妹冀欲令以厚禮迎之喬據執舊典不聽。又冀屬喬舉汜宮為尚書喬以宮贓罪明著遂不肯用因此日忤於冀及清河王蒜事起冀遂諷有司劾喬及李固與劉有等交通請逮案罪而梁太后素知喬忠但策免而已冀愈怒使人脅喬曰:早從宜妻子可得全(從宜令其自盡也。)喬不肯明日冀遣騎至其門不聞泣者遂白執系之死獄中妻子歸故鄉與李固俱暴屍於城北。

  呂布初與董卓誓為父子常在左右而卓性褊忿每小失意拔手戟擲之布拳捷避之得免繇是陰怨卓卓。又嘗使布守中閣布與卓侍婢私通恐事發覺心不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裡壯健厚接納之後布詣允陳卓幾見殺狀時允與僕射士孫瑞密謀誅卓是以告布使為內應布曰:奈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呂本非骨肉今憂死不暇何謂父子布遂許之手刃刺卓允以布為奮威將軍假節儀比三司進封溫侯共秉朝政布自殺卓後畏惡涼州人涼州人皆怨繇是李亻等遂相結還攻長安城布不能拒李亻等遂入長安卓死後六旬布亦敗。

  牛輔董卓女婿忄匡怯失守不能自安見客先筮知吉凶然後見之中郎將董越來就輔輔使筮之得兌下離上筮者曰:火勝金外謀內之卦也。即時殺越獻帝記雲:筮人嘗為越所鞭故因此以報之。

  王先與孫堅共擊零桂賊以堅武官言頗輕之及舉兵欲討董卓素與武陵太守曹寅不相能揚言當先殺寅寅懼詐作案行使者光祿大夫溫毅檄移堅說罪過令收行刑訖以狀上堅即承檄勒兵襲聞兵至登樓望之遣問欲何為堅前部答曰:兵久戰勞苦所得賞不足以為衣服詣使君更乞資值爾曰:刺史,豈有所吝便開庫藏使自入視之知有所遺不兵進及樓下見堅驚曰:兵自求賞孫府君何以在其中堅曰:被使者檄誅君曰:我何罪堅曰:坐無所知窮迫刮金飲之而死。

  吳淩統怨甘甯殺其父操甯常備統不與相見大帝亦命統不得讎之嘗於呂蒙舍會酒酣統乃以刀舞寧起曰:甯能雙戟舞蒙曰:寧雖能未。若蒙之巧也。因操刀持以身分之後帝知統意因令寧將兵遂徙屯於半州。

  晉衛瓘為司空時帳下督榮晦有罪瓘斥遣之及難作隨兵討瓘故子孫皆及於禍太保主簿劉繇等撾登聞鼓上言曰:瓘前在司空時帳下給使榮晦無情被黜晦知瓘家人數子孫名字晦後轉給右軍其夜晦在門外揚聲大呼宣詔免公還第及開門晦前到中門複讀所齎偽詔手取公章綬貂蟬催公出第晦案次錄瓘家口及其子孫皆兵仗將送著東亭道北圍守一息間便皆斬斫害公子孫實繇於晦及將人劫盜府庫皆晦所為考晦一人眾奸皆出乞驗盡情偽加以族誅詔從之。

  鄭默為光祿勳太康元年卒尚書令衛瓘奏默才行名望宜居論道五升九卿位未稱德宜贈三司而後父楊駿先欲以女妻默子豫默曰:吾每讀雋不疑傳嘗想其人畏遠權貴弈世所守遂辭之駿深為恨至此駿議不同遂不施行。

  潘嶽為琅邪內史孫秀為小吏給嶽而狡黠自喜嶽惡其為人數撻辱之秀嘗銜忿及趙王倫輔政秀為中書令岳於省內謂秀曰:孫令猶憶疇昔周旋不答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嶽,於是自知不免俄而秀遂誣岳及石崇歐陽建謀奉淮南王允齊王冏為亂誅之夷三族。

  向雄河內人仕郡為主簿太守劉毅嘗以非罪笞雄及吳奮代毅為太守。又以少譴系雄於獄後累遷黃門侍郎時吳奮劉毅俱為侍中同在門下雄初不交言武帝聞之敕雄令複君臣之好雄不得已乃詣毅再拜曰:向被詔命君臣義絕如何,於是即去帝聞而大怒問雄曰:我令卿複君臣之好何以故絕雄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義今之進人。若加諸膝退人。若墜諸川劉河內於臣不為戎首亦已幸甚安複為君臣之好帝從之。

  郤詵字廣基其鄉人卞峻清貞有檢識以名理著稱詵恃才淩傲峻兄弟峻等亦以門盛輕詵相視如讎詵以楊駿故吏被系峻時為尚書郎按其獄詵懼不免峻平心斷決正之詵卒以免而猶不悛後為左丞複奏陷卞氏。

  皇甫重為秦州刺史齊王冏輔現壩為參軍冏誅長沙王乂。又以為參軍時河間王鎮關中其將李含先與商重有隙每銜之及此說曰:商為乂所任重終不為人用宜急除之以去一方之患可表遷重為內職因其經長安乃執之。

  賈疋為安定太守雍州刺史丁綽貪橫失百姓心乃譖疋於南陽王模以軍司謝班代之疋奔瀘水與胡彭蕩仲及氐竇首結為兄弟聚眾攻班綽奔武都疋複入安定殺班。

  解結與兄系齊名為禦史中丞時孫秀亂關中結在都坐議秀罪應誅秀繇是致恨及系被害結亦同戮華譚字令思陳敏之亂吳士多為其所逼顧榮先受敏官而潛謀圖之譚不悟榮旨露檄遠近極言其非繇此為榮所怨譚後為紀瞻所薦而為榮所止遏遂數年不得調後譚為秘書監戴。若思弟邈則譚女胥也。譚平生時常抑。若思而進邈。若思每銜之及用事嘗毀譚於帝繇是官塗不至。

  束與兄璆俱知名還鄉里察孝廉舉茂才皆不就璆娶石鑒從女棄之鑒以為憾諷州郡公府不得辟故等久不得調。

  王澄為荊州刺史以郭舒為別駕舒少與杜曾厚曾嘗召之不往曾銜之至是澄。又轉舒為順陽太守曾密遣兵襲舒遁逃得免。

  蘇峻為曆陽內史庾亮輔政欲徵之峻遣司馬何仍詣亮辭以內輔非所堪亮不從遂徵為散騎常侍峻。又表乞補一荒郡複不許遂舉兵為亂峻既敗死司馬任讓等共立峻弟逸為主峻子碩乃發亮父母墓剖棺焚屍。

  王兄弟皆謝氏胥以猜疑致隙太傅安既與絕婚。又離瑉妻繇是二族遂成讎釁時希安旨乃出為豫章太守。

  毛安之四子潭泰邃遁潭嗣爵官至江夏相泰曆太傅從事中郎後軍諮議參軍與邃俱為會稽王父子所昵乃追論安之討盧悚勳賜爵平都子命潭襲爵元顯嘗宴泰家既而欲去泰苦留之曰:公。若遂去當取公腳元顯大怒奮衣而出遂與元顯有隙及元顯敗泰時為冠軍將軍堂邑大山二郡太守邃為遊擊將軍遁為太傅主簿桓玄得志使泰收元顯送於新亭泰因宿恨手加毆辱俄並為玄所殺惟遁被徙廣州。

  高瞻渤海人隨崔毖伐慕容毖敗降於署將軍辭疾不就瞻與宋該有隙該陰勸除之瞻聞其言彌不自安遂以憂死。

  劉毅少為劉敬宣甯朔參軍時人,或以雄傑許之敬宣曰:人有非常之才當別有調度豈得便謂此君為人豪邪其性外寬而內忌自伐而尚人。若一旦遭逢亦當以陵上取禍爾毅聞之深以為恨及在江陵知敬宣還乃使人言於高祖曰:劉敬宣父子忠國既昧今。又不豫義始猛將勞臣方須敘報如敬宣之比宜令在後。若使君不忘平生欲相申起者論資語事正可為員外常侍耳聞已授其郡實為優遇尋知複為江州尤所駭惋敬宣愈不自安帝反正自表解職後敬宣伐蜀無功而還毅欲以重法繩之高祖既相任待。又何無忌明言於毅謂不宜以私憾傷至公。若必文致為戮已當入朝以廷議決之毅雖止猶謂高祖曰:夫生平之舊,豈可孤信光武悔之於龐萌曹公失之於孟卓公宜深慮之毅出為荊州謂敬宣曰:吾忝西任欲屈卿為長史南蠻,豈有見輔意乎!敬宣懼禍及以告高祖高祖笑曰:但令老兄平安必無過慮出為使持節督北青州郡軍事征虜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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