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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百一 總錄部·公直直服義


  滅私之謂公正曲之謂直君子之懿德也。自上古之世移至公之道廢則情勝於理恩克於義心繇利易政以勢遷自非時厥中庸好是正直執不回之道守無頗之性則焉能獻替可否不以讎而掩賢閱實憲章不以親而害法臨事盡節靡顧於妻孥當官而行罔避於權右形奏列而無隱斥問遺而不通故能成剛毅之風全忠信之行先聖所以嘉歎良史所以攸書宜乎!為後世之懿範也。史魚為衛大夫孔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有道無道行直如矢言不曲)。

  叔向為晉大夫晉邢侯與雍子爭畜阝田(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也。雍子者亦故楚人也。)久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士景伯晉理官)叔魚攝理(攝代景伯)韓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蔽斷也。)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鮒也。鬻獄邢侯專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掠取也。昏亂也。)貪以敗官為墨(墨不潔之稱)殺人不忌為賊(忌畏也。)夏。《書》曰:昏墨賊殺(逸書三者皆死刑)皋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屍雍子與叔魚於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言叔向之直有古人之遺風)治國制刑不隱於親(謂國之大問已所答當也。至於他事則宜有隱)三數叔魚之惡不為末減(末薄也。減輕也。皆以正言之)曰:義也。夫可謂直矣。(於義未安直則有之)平丘之會數其賄也。(謂言凟貨無厭)以寬衛國晉不為暴歸魯季孫稱其詐也。(謂言鮒能也。)以寬魯國晉不為虐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以制刑書晉不為頗三言而除三惡加三利(三惡暴虐頗三惡除則加三利)殺親益榮(榮名益也。)猶義也。夫(三罪唯答宣子問不可以不正其餘則以直傷義故重疑之)。

  解狐為魏大夫與荊伯柳有怨文侯問於解狐曰:寡人將立西河守誰可用者解狐對曰:荊伯柳者賢人殆可文侯曰:是文侯將以荊伯柳為西河守荊伯柳問左右誰言我於君左右皆曰:解狐也。荊伯柳往見解狐而謝之曰:子寬臣之過而言於君謹再拜謝解狐曰:言子者公也。怨子者私也。直事以行怨子如故張弓射之走十步而歿。

  钜子腹<黃享>秦之墨者(钜姓子通稱腹<黃享>字也。)其子殺人秦惠王曰:先生之年長矣。非有他子也。寡人已令吏弗誅矣。(惠王秦孝公子也。他異也。)先生之以此聽寡人也。腹<黃享>對曰:墨者之法曰: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此所以禁殺傷人也。夫禁殺傷人者天下之大義也。王雖為之賜(賜受也。)而令吏弗誅腹<黃享>不可不行墨者之法(欲必行之怨其子也。)不許惠王遂殺之。

  漢郅都為人勇有氣節公廉不發私書問遺無所受請寄無所聽嘗稱曰:已背親而出身固當奉職死節官下終不顧妻子矣。官至少府。

  卜式為太子太傅武帝時歲小旱帝令百官求雨式言曰:縣官當食租衣稅而已今桑弘羊令吏坐市列販求利烹弘羊天乃雨。

  後漢任延拜武威太守光武親戒之曰:善事上官無失名譽延對曰:臣聞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節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詔帝歎曰:卿言是也。

  馬嚴拜為五官中郎將行長樂衛尉事陳留太守嚴當之職乃言於章帝曰:昔顯親侯竇固誤先帝出兵西域置伊吾盧屯煩費無益。又竇勳受誅其家不宜親近京師是時勳女為皇后竇氏方寵時有側聽嚴言者以告竇憲兄弟繇是大失權貴心。

  逢紀字元圖漢末冀州牧袁紹以紀統軍事初紹去董卓出奔與許攸及紀俱詣冀州紹以紀聰達有計策甚親信之與共舉事後審配任用與紀不睦或有讒配於紹紹問紀紀稱配天性烈直古人之節不宜疑之紹曰:市列謂列肆君不惡之邪紀答曰:先日所爭者私情今所陳者國事紹善之卒不廢配配繇是更與紀為親善。

  蜀楊洪為蜀郡太守後為越騎校尉領郡如故五年丞相諸葛亮北住漢中欲用張裔為留府長史問洪何如洪對曰:裔天姿明察長於治劇才誠堪之然性不公平恐不可專任不如留向朗朗情偽差少裔隨從目下效其器能於事兩善初裔少與洪親善裔流放在吳洪臨裔郡裔子鬱給郡吏微過受罰不特原假裔後還聞之深以為恨與洪情好有損及洪見亮出至裔許具說所言裔答洪曰:公留我子矣。明府不能止時人或疑洪意自欲作長史或疑洪知裔自謙不願裔處要職典後事也。後裔與司監校尉岑述不和至於忿恨亮與裔。《書》曰:君昔在柏下營壞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後流近南海相為悲歎寢不安席及其來還委付大任同獎王室自以為與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舉讎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猶不相謝也。況吾但委意於元儉而君不能忍耶論者繇是明洪無私。

  晉石苞為鄴典農中郎將時魏世王侯多居鄴下尚書丁謐貴傾一時並校時利苞奏列其事繇是益見稱。

  郭瑗為尚書都令史時尚書杜預有所增損瑗多所校正之以公方著稱終於建平太守。

  曹莫為石季龍大司農季龍將以少子世為太子世方十歲母劉曜女有寵季龍與張舉李農定議敕公卿上書請立世莫不署名季龍使張豹問其故莫頓首曰:天下業重不宜立少是以不敢署也。季龍曰:莫忠臣也。然未達朕意張舉李農知吾心矣。其令諭之晉王建立初仕後唐為代州虞侯時莊宗鎮晉陽以諸陵在郡遣使享祭其下有擾於民者必捕而笞之莊宗怒令收之多為明宗所護繇是知名。

  §總錄部·直

  仲尼有言曰:民之生也。直。又曰:叔向古之遺直也。《詩》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斯皆美正直之德之謂也。蓋夫人者稟五行之秀肖二儀之形純粹內充剛毅外發危言正色必守其名節戴仁抱義以鎮於雅俗繇是遭慘毒之世而無所懼遇僭竊之主而無所謟或陳天災之應兆或言時政之闕失不乾沒於榮利不朋比於權勢斯蓋古人所難也。若乃褊狷任已訐譎為務者固在夫君子之後也。亦用論次冀觀之者自擇焉。

  能意見齊宣王王曰:寡人聞子好直有之乎!對曰:意焉能直聞好直之士家不處亂國身不見汗君今身得見王而家宅故齊意焉能直宣王怒曰:野士能意曰:少而好之長而行之王胡不能與野士以章其所好王乃舍之。

  後漢郅惲字君章汝南人善天文知漢必再命西至長安乃上書王莽曰:臣聞天地重其人惜其物故運機衡垂日月含元包一甄陶品類顯表紀世圖錄豫設漢歷久長孔為赤制不使愚惑殘人亂時智者順以成德愚者逆以取害神器有命不可虛獲上天垂戒欲悟陛下能姓意名令就臣位轉禍為福劉氏享天永命陛下順節盛衰取之以天還之以天可謂知命矣。若不早圖是不免於竊位也。且堯舜不以天顯自與故禪天下陛下何貪非天顯以自累也。天為陛下嚴父臣為陛下孝子父教不可廢子諫不可拒惟陛下留神莽大怒即收系詔獄劾以大逆猶以惲據經讖難即害之使黃門近臣脅惲令自告狂病恍忽不覺所言惲乃目詈之曰:所陳皆天文聖意非狂人所能造遂系獄頃冬會赦得出乃與同郡鄭敬南遁蒼梧後為長沙太守左轉芒令免。

  荊邯平陵人為公孫述騎都尉述欲出兵以問群臣博士吳柱曰:昔武王伐殷先觀兵孟津八百諸侯不期同辭然猶還師以待天命未聞無左右之助而欲出師千里之外以廣封疆者也。邯曰:今東帝無尺土之柄驅烏合之眾跨馬陷敵所向取平不亟乘時與之分功而坐談武王之說是效隗囂欲為西伯也。

  井丹字大春扶風人性清高未嘗脩刺候人建武末沛王輔等五王居北宮皆好賓客更遣請丹不能致信陽侯陰就光烈皇后弟也。以外戚貴盛乃詭說五王求錢千萬約能致丹而別使人要劫之丹不得已既至就故為設麥飯蔥葉之食丹推去之曰:以君侯能供甘旨故來相過何其薄乎!更致盛饌乃食及就左右進輦丹笑曰:吾聞桀駕人車豈此邪坐中皆失色就不得已而令去輦自是隱門不關人事以壽終。

  吳良字大儀齊國臨淄人初為郡吏歲旦與掾吏入賀門下掾王望舉觴上壽謟稱太守功德良於下坐勃然進曰:望佞邪之人欺謟無狀願勿受其觴太守斂容而止宴罷轉良為功曹恥以言受進終不肯謁後為司徒長史每處大議取據經典不希旨偶俗以徼時譽。

  第五倫字伯魚京兆人或問倫曰:公有私乎!對曰:昔人有與吾千里馬者吾雖不受每三公有所選舉心不能忘而亦終不用也。吾兄子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而竟夕不眠。若是者,豈可謂無私乎!倫官至司空。

  孔季彥魯國人世舉孝廉不就安帝延光元年河西大雨雹大者如鬥帝詔有道術之士極陳變異乃詔季彥見於德陽殿帝親問其故對曰:此皆陰乘陽之徵也。今貴臣擅權母后党盛陛下宜脩聖德慮此二者帝默然左右皆惡之。

  唐檀豫章人安帝元初七年郡界有芝草生太守劉祗欲上言之以問檀檀對曰:方今外戚豪盛陽道微弱斯豈嘉瑞乎!祗乃止之。

  范滂字孟博汝南人為郡功曹系獄尚書霍理之及得免到京師往候而不為謝或有讓滂者對曰:昔叔向嬰罪祁奚救之未聞羊舌有謝恩之辭祁奚有自伐之色竟無所言。

  蜀李邈廣漢妻阝人振威將軍劉璋為益州牧時以邈為牛鞞長先主領牧為從事正旦命行酒得進見讓先主曰:振威以將軍宗室肺腑委以討賊元功未效先寇而滅邈以將軍之取鄙州甚為不宜也。先主曰:知其不宜何以不助之邈曰:匪不敢也。力不足爾有司將殺之諸葛亮為請得免。

  晉李魏末宣帝辟不就及景帝輔政命為大將軍從事中郎到引見謂曰:昔先公辟君而君不應今孤命君而君至何也。對曰:先君以禮見待得以禮進退明公以法見繩畏法而至帝甚重之。

  閻纘為西戎校尉司馬及司空張華遇害賈謐被誅朝野震悚纘獨撫華屍慟哭曰:早語君遜位而不肯今果不免命也。夫過叱賈謐屍曰:小兒亂國之繇誅其晚矣。

  庾袞嘗與諸兄弟過邑人陳准兄弟諸兄弟友之皆拜其母袞獨不拜准弟徽曰:子不拜吾親何袞曰:未知所以拜也。夫拜人之親者將自同於人之子也。其義至重袞敢輕之乎!遂不拜准徽歎曰:古有亮直之士君近之矣。君。若當朝則社稷之臣歟君。若握兵臨大節孰能奪之方今徵聘君實宜之後舉異行不降志。

  崔洪少以清厲顯名骨鯁不同於物人之有過取面折之而退無後言曆吏部尚書司農卿卒官。

  劉殷趙王倫篡位孫秀夙重殷名以散騎常侍徵之殷逃奔雁門及齊王冏輔政辟為大司馬軍諮祭酒既至謂殷曰:先王虛心詔君君不至今孤辟君君何能屈也。殷曰:世祖以大聖應期先王以至德輔世既堯舜為君稷契為佐故殷希以一夫而拒千乘為不可回之圖幸邀唐虞之世是以不懼斧鉞之戮爾今殿下以神武眷姿除殘反政然跡稍粗嚴威滋肅殷。若複爾恐招華士之誅故不敢不至也。冏奇之。

  謝琨安之孫也。桓玄嘗欲以安宅為營琨曰:召伯之仁猶惠及甘棠文靖之德更不保五畝之宅邪元聞慚而止後至左僕射。

  後趙姚弋仲為石季龍將季龍末梁犢敗李農于滎陽季龍大懼馳召弋仲率其部眾八千餘人屯於南郊輕騎至鄴時季龍病不時見弋仲引入領軍省賜其所食之食弋仲怒不食曰:召我擊賊豈來覓食邪我不知上存亡。若一見雖死無恨左右言之乃引見弋仲數季龍曰:兒死來愁邪乃至於疾兒小時不能使好人輔相至令相殺兒自有過責其下人太甚故反爾汝病久所立兒小。若不差天下必亂當宜憂此不煩憂賊也。犢等因思歸之心共為奸盜所行殘賊此成擒爾老羌請效死前鋒使一舉而了弋仲性狷。且俗無尊卑皆汝之季龍怒而不責。

  南燕封孚渤海人為慕容德吏部尚書德死超嗣位政出權嬖多違舊章軌憲日頹殘虐滋甚孚屢盡礻卑救超不能納也。後臨軒謂孚曰:朕於百王可方誰孚對曰:桀紂之主超大慚怒孚徐步而出不為改容司空鞠仲失色謂孚曰:與天子言何其亢厲宜應還謝孚曰:行年七十墓木已拱惟求死所爾竟不謝。

  宋鄭鮮之晉末為禦史中丞初高祖少時事戎旅不經涉學及為宰相頗慕風流時或言論人皆依違之不敢難也。鮮之難必切至未嘗寬假要須高祖辭窮理屈然後置之高祖或有時慚恧變色動容既而謂人曰:我本無術學言義尤淺此時言論諸賢多見寬容唯鄭不爾獨能盡人之意甚以此感之時人謂為格佞。

  顏延之文帝時為光祿勳致仕元兇弑立以為光祿大夫先是延之子竣為孝武南中郎諮議參軍及孝武義師入討竣參定密謀兼造書檄劭召延之示以檄文問曰:此筆誰所造延之曰:竣之筆也。又問何以知之延之曰:竣筆體臣不容不識劭。又曰:言辭何至乃爾延之曰:竣高尚不顧老父何能為陛下劭意乃釋由是得免。

  梁裴之高為豫州刺史侯景之亂元帝召為侍中到江陵時之高第六弟之悌在侯景中或傳之悌斬侯景元帝使兼中書舍人黃羅漢報之高之高竟無言直雲:賊自殺賊非之高所聞元帝深嗟其介直。

  後魏崔光韶河東武城人為廷尉卿孝莊永安末還鄉里刺史元弼前妻是光韶之繼室兄女而弼貪忄林多諸不法光韶以親情亟相非責弼銜之時耿翔反於州界弼誣光韶子通與賊連結囚其闔家考掠非理而光韶與之辯爭辭色不屈會樊子鵠為東道大使知其見枉理出之時人勸令詣樊陳謝光韶曰:羊舌大夫已有成事何勞往也。子鵠亦歎尚之。

  後周韋志尚夷簡不仕時晉公護執政廣營第宅嘗召至宅訪以政事仰視其堂徐而歎曰:酣酒嗜音竣宇雕牆有一於此未或弗亡護不悅有識者以為知言。

  隋元諧為甯州刺史頗有威惠然剛愎好排詆不能取媚於左右嘗言於帝曰:臣一心事主不曲取人意帝曰:宜終此言。

  李文博為司隸從事在雒下曾詣房玄齡相送於衢路玄齡謂之曰:公生平志尚唯在正直今既得為從事故應有會素心比來激濁揚清所為多少文博遂奮臂厲聲曰:夫清其流者必潔其源正其末者須端其本今治源混亂雖日免十貪郡守亦何所益其瞽直疾惡不知忌諱皆此類也。

  劉子翼為秘書學士秘書監柳顧言甚重之性不容非朋僚有短長面折之安平李百藥嘗稱曰:劉四雖複罵人人都不恨。

  唐蕭瑀為司空性端直鯁亮好詰人之短不能容眾意鄙浮華而務善道。

  趙光奇新店野人也。貞元三年德宗畋於新店幸光奇家問曰:百姓樂乎!對曰:不樂帝曰:仍歲頗稔何不樂乎!對曰:蓋繇陛下詔令不信於人所以然也。前詔雲:兩稅之外悉無他徭今非理而誅求者殆過之。又雲:和糴於百姓曾不識一錢而強取之始雲:所糴粟麥納於道次今則遣政於京西行營動過數百里車摧牛斃破產奉役不能支也。百姓愁苦。若此何有於樂乎!雖頻降優恤之詔而有司多不奉之亦恐陛下深在九重未之知也。帝感異之因詔複降其家。

  武儒衡元和中為諫議大夫兵部侍郎守道不回嫉惡太甚終不至大任。

  §總錄部·服義

  蓋古之君子不飾其非不遂其過周旋進退惟義之從其或言之失中事有逾矩慮雖素定悔尚可追乃有方聞之士形於規誨陳理道以申救納箴諷以成德辭至於違拂意絕於將迎而能降志以延納虛懷而聽受引咎以歸乎!已稱善以加於人渙然革心曾不旋踵至或既往之其傷蓋多已濟之惡雲:補無及亦能追責其非深甘其戾發歎以自劫折節而為謝斯皆賢達之風軌可以垂訓者焉。

  趙盾晉大夫宣子也。初邾文西元妃齊薑生<豸矍>。且二妃晉姬生捷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奔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乘納捷於邾(八百乘六萬人言力有餘)邾辭曰:齊出<豸矍>。且長(<豸矍>。且定公)宣子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立適以長。故曰:辭順)。

  范鞅晉大夫獻子也。獻子聘於魯問具山敖山魯人以其鄉對獻子曰:不為具敖乎!對曰:先君獻武之諱也。獻子歸遍戒其所知曰:人不可以不學乎!吾適魯而名其二諱為笑焉唯不學也。人之有學猶木之有枝葉也。木有枝葉猶庇蔭人而況君子之學乎!

  趙武晉大夫。《文子》也。《文子》為室斫其椽而礱之張老夕焉而見之不謁而歸。《文子》聞之駕而往曰:吾不善子亦告我何其速也。對曰:天子之室斫其椽而礱之加密石焉諸侯礱之大夫斫之士首之備其物義也。從其等禮也。今子貴而忘義富而忘禮吾懼不免何敢以告。《文子》歸令之勿礱也。匠人請皆斫之。《文子》曰:止為後世之見之也。其斫者仁者之為也。其礱者不仁者之為也。《文子》成室晉大夫發焉(作室成晉君獻之謂賀也。諸大夫亦發禮以往)張老曰:美哉!輪焉美哉!奐焉(心譏其奢也。輪輪困言高大奐言眾多)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祭祀死喪燕會於此足矣。言此者欲防其後複為)。《文子》曰:武也。得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是全要領以從先大夫於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全要領者免於刑誅也。晉卿大夫之墓地在九原京蓋字之訛當為)君子謂之善頌善禱(善頌謂張老之言善禱謂。《文子》之言禱求也。)。

  趙鞅晉大夫簡子也。簡子使尹鐸為晉陽曰:必隳其壘培(隳壞也。壘荀寅士吉射圍趙氏所作壘壁也。)吾將往焉。若見壘培是見寅與吉射也。(累塹曰:培)尹鐸往而增之(增高其壘因以自備)簡子如晉陽見壘怒(既不隳。又增之故怒)曰:必殺鐸也。而後入大夫辭之不可曰:是昭餘讎也。(昭明也。明怨讎以辱)郵無正進(無正晉大夫郵良伯樂耳)曰:昔先主。《文子》少於難(。《文子》趙簡子之祖趙武離也。難謂莊姬之讒趙氏是討也。)從姬氏公宮(姬氏莊姬趙朔之妻。《文子》之母晉景公之束姬淫於趙嬰兄趙同趙括放之姬讒同括景公殺之。《文子》從之莊姬於公宮也。)有孝德以出在公族(為公族大夫)有恭德以升在位(布鄉位)有武德以羞為正卿(正卿上卿羞進)有溫德以成其名譽失趙氏之典刑(典常刑法)而去其師保(在公宮故無師保)基於其身以克復其所(基始也。始更修之於身以能複其先)及景子長於公宮(景子。《文子》之子簡子之父越成從其王母在公宮)未及教訓而嗣立矣。亦能纂脩其身以受先業無謗於國順德以學子(學教)擇言以教子擇師保以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之教訓重之以師保加之以父兄(同宗之父兄)子皆疏之以及此難(荀士之難)夫尹鐸曰:思樂而喜思難而懼人之道也。委士可為師保吾何不增(言見壘培可以戒懼足當師保何為不增)是以修之庶曰:可以鑒而鳩趙宗乎!(鑒鏡鳩安)。若罰之是罰善也。罰善必賞惡臣何望矣。簡子說曰:微子吾幾不為人矣。(微無)以免難之賞賞尹鐸。

  司馬子期楚公子結也。子期欲以其妾為內子訪之左史倚相曰:吾有妾而願欲笄之其可乎!對曰:昔先大夫子囊違王之命子夕嗜芰子木有羊饋而無芰薦君子曰:違而道穀陽豎愛子反之勞也。而獻飲焉以弊於鄢芋尹申亥從靈王之欲以隕於乾溪君子曰:從而逆君子之行欲其道也。故進退周旋唯道之從夫子木能違。若敖之欲以之道而去芰薦吾子經營楚國而欲薦芰以幹之其可乎!子期乃止。

  子楚申公也。左史倚相廷見申公子子不出左史謗之舉伯以告(舉伯楚大夫)子怒而出曰:女無亦謂我老耄而舍我而。又謗我(八十曰耄捨棄也。)左史曰:唯子老耄故欲見以交儆子(交夾)。若子方壯能經營百事倚相將奔走承序(承受事業次序也。),於是不給而何暇得見昔衛武公年數九十有五矣。(給共武公衛僖公之子共伯之弟武公和)猶箴儆於國(箴刺儆戒)曰:自卿以下至於師長士(師長大夫士眾士)苟在朝者無謂我耄而舍我(舍謂不諫戒)在有旅賁之規(規諫旅賁勇力之士掌載戈盾夾車而趨車上則持轉)位甯有官師之典(中延之左右謂之位門屏之間謂之甯師長典常也。)倚幾有誦訓之諫(誦訓工師所誦之諫書之於幾也。)居寢有{執目}禦之箴({執目}近)臨事有瞽史之道(事戎機也。瞽樂太師掌詔吉凶史太史掌詔禮事)宴居有師工之誦(師小師工瞽蒙也。誦誦箴諫也。)史不失書蒙不失誦以訓禦之(禦進),於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懿大雅抑之懿讀曰抑衛武公刺厲王亦以自儆也。)及其沒也。謂之聖武公(明也。書作聖諡法曰:威強而曰:武也。)子實不聖於倚相何害。《周書》曰:文王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日映日昃。《易》曰:日中則昃)惠於小民惟政之恭文王猶不敢惰今子老楚國而欲自安也。以禦數者王將何為(禦止也。數者謂箴戒誹謗也。為人臣尚如此王將複何為)。若嘗如此楚其難哉!(難以為治)子懼曰:老之過也。(。《老子》名)乃趣見左史。

  游吉鄭大夫子太叔也。初晉合諸侯于平丘子產子太叔相鄭伯以會子產以幄幕九張行(張幕軍旅之帳)子太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損焉及會亦如之(亦九張也。言子產之適宜太叔之從善)。

  罕虎鄭大夫子皮也。罕虎與魯叔孫齊國弱宋華定衛北宮喜許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子皮將以幣行(見新君之贄)子產曰:喪焉用幣用幣必百兩(載幣用車百乘)百兩必千人千人至將不行(行用也。)不行必盡用之(不得見新君將自費用盡)幾千人而國不亡(言千人之費不可數)子皮固請以行既葬子皮盡用其幣歸謂子羽曰:非知之實難將在行之(言不患不知患不能行)夫子知之矣。我則不足(言已出子產之戒既知其不可而遂行之足我之不足)。《書》曰:欲敗度縱敗禮(逸書)我之謂矣。夫子知度與禮矣。我實縱欲而不能自克也。(欲因喪以慶新君故縱而行之不能自勝)。

  韓起晉大夫宣子也。宣子有環其一在鄭商(玉環同工共樸自工為覆)宣子謁諸鄭伯(謁請也。)子產弗與子太叔子羽謂子產曰:韓子亦無幾求(言所求少)晉國亦未可以二晉國韓子不可偷也。(偷薄也。)子產曰:吾非偷晉而有二心將終事之是以弗與及鄭六卿餞宣子於郊宣子私覲於子產以玉與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以玉馬藉手拜謝子產)。

  翟璜事魏文侯文侯問李克先生嘗教寡人曰:家貧則思良妻國亂則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則璜(文侯弟名成)二子何如李克對曰:臣聞之卑不謀尊疏不謀戚臣在闕門之任不敢當命文侯曰:先生臨事勿讓李克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寡人之相定矣。李克趨而出過翟璜之家翟璜曰:今者聞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誰為之李克曰:魏成子為相矣。翟璜忿然作色曰:以耳目之所睹記臣何負於魏成子西河之守臣之所進也。君內以鄴為憂臣進西門豹君謀欲伐中山臣進樂羊中山已拔無使守之臣進先生君之子無傅臣進屈侯鮒臣何以負於魏成子李克曰:且子之言克於子之君者豈將比周以求大官哉!君問而置相非成則璜二子何如克對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是以知魏成子之為相也。且子安得與魏成子比乎!魏成子以食祿千鍾什九在外什一在內是以東得卜子夏田子方幹木此三人者君以師之子之所進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惡得與魏成子比也。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對願卒為弟子。

  卜商字子夏喪其子而喪其明(明目精)曾子吊之曰:吾聞之也。朋友喪明則哭之(痛之)曾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無罪也。(怨天罰無罪)曾子怒曰:商女何無罪也。吾與女事夫子於洙泗之間(言其有師也。洙泗魯水名)退而老於西河之上(西河龍門至華陰之地)使西河之民疑女於夫子爾罪一也。(言其不稱師也。)喪爾親使民未有聞焉爾罪二也。(言居親喪無異稱)喪爾子喪爾明爾罪三也。(言隆於妻子)而曰:爾何無罪與子夏投其杖而拜曰:吾過矣。(謝之。且服罪也。)吾過矣。吾離群而索居亦已久矣。(群謂同門朋友也。索猶散也。)。

  曾參字子輿南武城人也。吊於負夏(負夏衛地)主人既祖填池(祖謂移柩車去載處為行始也。填池當為奠徹聲之誤也。奠徹謂徹遣奠設祖奠)推柩而反之(反於載處榮會子吊於更始)降婦人而後行禮(禮既祖而婦。又降今反柩婦人辟之複升堂矣。柩無反而反之而。又降婦人蓋欲矜賓於此婦人皆非)從者曰:禮與(怪之)曾子曰:夫祖者。且也。(。且未定之辭)。且胡為其不可以反宿也。(給說)從者。又問諸子遊曰:禮與(疑曾子言非)子遊曰:飯於牖下小斂於戶內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即遠也。故喪事有進而無退(明曾柩非)曾子聞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善子遊言。且服)曾子襲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曾子指子遊而示人曰:夫夫也。為習於禮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吊也。(曾子蓋知臨喪無節大夫猶言此丈夫也。子游於時名為習禮)主人既小斂袒括發子遊趨而出襲裘帶而入(於主人變乃變也。所子者朋友)曾子曰:我過矣。我過矣。夫夫是也。(服。且善子游)孟嘗君為齊相出記問門下諸客誰習計會能為文收責於薛者乎!馮署曰:能孟嘗君怪之曰:此誰也。左右曰:乃歌夫長鋏歸來者也。孟嘗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負之未嘗見也。請而見之謝曰:文倦,於是憒於憂而性忄甯愚沈於國家之事開罪於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為收責於薛乎!馮曰:願之,於是約車治裝載券契而行辭曰:責畢收以何市而反孟嘗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驅而之薛使吏召諸民當償者悉來合券券遍合赴矯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券民稱萬歲長驅到齊晨而求見孟嘗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見之曰:責畢收乎!來何疾也。曰:收畢矣。以何市而反馮曰:君雲:視吾家所寡有者臣竊計君宮中積珍寶狗馬實外廄美人充下陳君家所寡有者以義爾竊以為君市義孟嘗君曰:市義奈何曰:今君有區區之薛不拊愛子其民因而賈利之臣竊矯君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券民稱萬歲乃思所以為君市義也。孟嘗君不悅曰:諾先生休矣。孟嘗君逐於齊而複反譚拾子迎之於境謂孟嘗君曰:君得無有所怨齊士大夫乎!孟嘗君曰:有君滿意殺之乎!孟嘗君曰:然譚拾子曰: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嘗君曰:不知譚拾子曰:事之必至者死也。理之固然者富貴則就之貧賤則去之此事之必至理之固然者請以市論市朝則滿夕則虛非朝愛市而夕憎之也。求存故往亡故去願君勿怨孟嘗君乃取所怨五百牒削去之不敢以為言。

  田單齊將也。將攻狄往見魯仲連仲連曰:將軍攻狄不能下也。田單曰:臣有五裡之城七裡之郭破萬乘之燕複齊墟攻狄而不下何也。上車弗謝而去遂攻狄三月而不克之齊嬰兒謠曰:大冠。若箕修劍柱順攻狄不能下壘枯丘田單懼乃問魯仲連曰:日者先生謂單不能下狄請問其說魯仲連曰:將軍之在即墨坐而織蕢立則杖鍤為士卒倡曰:何往矣。宗廟亡矣。歸於何黨矣。當此之時將軍有死之心而士卒無生之氣聞。若言莫不揮泣奮臂而欲戰此所以破燕也。當今將軍東有夜邑之奉西有淄上之虞黃金橫帶而馳乎!淄澠之間有生之樂無死之心所以不勝者也。田單曰:單有心先生志之矣。明日乃厲氣循城立於矢石之所乃援枹鼓之狄人乃下。

  吳起為西河守甚有聲名而魏置相相田文起不悅謂田文曰:請與子論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將三軍使士卒樂死敵國不敢謀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親萬民實府庫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東鄉韓趙賓從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於子乎!屬之於我乎!起默然良久曰:屬之子矣。文曰:此乃吾所以居子之上也。吳起乃自知弗如田文廉頗為趙將時藺相如為上卿位在廉頗之右廉頗曰: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功而藺相如徒以口舌為勞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賤人吾羞不忍為之下宣言曰:我見相如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廉相如每朝時常稱病不欲與廉頗爭列已而相如出望見廉頗相如引車避匿,於是舍人相與諫曰:臣所以辭親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義也。今君與廉頗同列廉君宣惡言而君畏匿之恐懼殊甚。且庸人尚羞之況於將相乎!臣等不肖請辭去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視廉將軍孰與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庭叱之辱其群臣相如雖駑獨畏廉將軍哉!顧吾念之強秦之所以不敢加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鬥其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者以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讎也。廉頗聞之肉袒負荊因賓客至藺相如門謝罪曰:鄙賤之人不知將軍寬之至此也。卒相與為刎頸之交。

  漢翟方進舉明經遷議郎是時宿儒有清河胡常(宿久舊也。)與方進同經常為先進名譽出方進下(常官學雖在前而名譽不及方進)心害其能論議不右方進(毀短也。)方進知之候伺常大都授時(都授謂總集諸生大講論)遣門下諸生至常所問大義疑難因記其說如是者久之常知方進之宗讓已(宗尊也。)內不自得其後居士大夫之間未嘗不稱述方進遂相親友。

  後漢寇恂為潁川守執金吾賈複在汝南部將殺人於潁川恂捕得系獄時尚草創軍營犯法率多相容恂乃戮之於市複以為恥還過潁川謂左右曰:吾與寇恂並列將帥而今為其所陷大丈夫,豈有懷侵怨而不決之者乎!今見恂必手劍之恂知其謀不欲與相見穀崇曰:崇將也。得帶劍侍側卒有變足以相當恂曰:不然昔藺相如不畏秦王威而屈於廉頗者為國也。區區之趙尚有死義吾安可以忘之乎!乃敕屬縣盛供具儲酒醪執金吾軍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饌恂乃出迎於道稱疾而還賈複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過去恂遣穀崇以狀聞帝乃徵恂恂至引見時複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兩虎安得私鬥今日朕分之(分猶解也。),於是並坐極歡遂共車同出結友而去。

  陳蕃為光祿勳時主事範滂執公儀詣蕃蕃不止之滂懷恨投版棄官而去郭林宗聞而讓蕃曰:若范孟博者豈宜以公禮格之今成其去就之名得無自取不優之議也。蕃乃謝焉。

  孔融為北海相在郡教選計當任公卿之才乃以鄭玄為計掾彭璆為計吏邴原為計佐融有所愛一人嘗盛嗟歎之後恚望欲殺之朝吏皆請時其人亦在坐叩頭流血而融意不解原獨不為請融謂原曰:眾皆請而君何獨不原對曰:明府於某本不薄也。嘗言歲終當舉之此所謂吾一子也。如是朝吏受恩未有在某前者矣。而今乃欲殺之明府愛之則引而方之於子憎之則推之欲危其身原愚不知明府以何愛之以何惡之融曰:某生於微門吾成就其兄弟收擢而用之某今孤負恩施夫善則進之惡則誅之固君道也。往者應仲遠為泰山太守舉一孝廉旬月之間而殺之夫君人者厚薄何常之有原對曰:仲遠舉孝廉殺之其義焉在夫孝廉國之俊選也。舉之。若是則殺之非也。若殺之是則舉之非也。詩雲:彼已之子不遂其媾蓋譏之也。語雲: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仲遠之惑甚矣。明府奚取焉融乃大笑曰:吾但戲爾原。又曰:君子於其言出乎!身加乎!民言行君子之樞機也。安有欲殺人而可以為戲者哉!融無以答。

  魏鍾繇字元常與荀攸善繇言我每有所行反覆思惟自謂無以易以諮公達取複過人意位至太傅晉劉遐為北中郎將兗州刺史明帝太甯初自彭城移屯泗口王含反遐與蘇峻俱赴京都含敗隨丹陽尹溫嶠追含至於淮南遐頗放兵虜掠嶠曰:天道助順故王含剿絕不可因亂為亂也。遐深自陳而拜謝陸玩成帝時為司空既拜有人詣之索杯酒瀉置柱梁之間咒曰:當今乏材以爾為柱石莫傾人梁棟邪玩笑曰:戢卿良箴。

  何攀為廷尉平時廷尉卿諸葛沖以攀蜀士輕之及其斷疑獄沖始嘆服。

  王澄為荊州刺史行經陳留太守呂豫遣吏迎之時陳留為大郡號稱多士澄入境問吏曰:此郡人士為誰吏曰:有蔡子尼江應元是時郡人多居大位者澄以其姓名問曰:甲乙等非君郡人邪吏曰:是也。曰:。然則何以但稱此二人吏曰:向謂君侯問人不謂問位澄笑而止到郡以吏言謂豫曰:舊名此郡有風俗果然小吏亦知如此。

  高崧為侍中是時豫州都督謝萬疲於親賓相送萬臥在室崧徑造之謂曰:卿今疆理西藩何以為政萬粗陳其意崧便為敘刑政之要數百言萬遂起坐呼崧小字曰:阿酃故有才具邪。

  宋顏延之為光祿大夫與張鏡鄰居延之飲酒喧呼不絕而鏡靜翳無言聲後延之於籬邊聞其與客語取胡床坐聽辭義清玄延之心服謂賓客曰:彼有人焉繇此不復酣叫。

  梁蕭琛范縝外弟也。縝性質直好危言高論不為士友所安唯與琛相善琛名曰:口辯每服縝簡詣。

  後魏李謐少好學博通諸經嘗詣侍中太常卿劉芳推問音義語及中代興廢之繇芳乃歎曰:君。若遇高祖侍中太常非僕有也。

  高綽以風立名會尚書令高肇拜司徒綽送迎往來時封軌為考功郎中以方直自業竟不詣綽顧不見軌乃遽歸曰:吾一生自謂無愆規矩今日舉錯不如封生遠矣。

  隋薛道衡才高當世以高構有清鑒所為文章必先以草呈構有所詆訶道衡未嘗不嗟伏仕至司隸大夫。

  唐李晦為檢校雍州長史私第有樓下臨市肆其人嘗候晦言曰:微賤之人雖則禮所不及然家有長幼不欲外人窺之家逼明公之樓出入非便請從此辭晦即自毀其樓。

  李紳為淮南節度使因科蛤為屬邑令所抗雲:奉命取蛤。且非其時年冬凍寒滴水成凍蛤。若生於淺水猶可涉脛而求蛤既處於深泉非沒身而不取貴賤則異性命不殊紳慚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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