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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八十八 總錄部·遊說第三


  蘇代秦之弟秦死代乃求見燕王欲襲故事曰:臣東周之鄙人也。竊聞大王義甚高鄙人不敏釋鉏耨而幹大王至於邯鄲所見者絀於所聞於東周臣竊負其志及至燕廷觀王之群臣下吏王天下之明主也。燕王曰:子所謂明主者何如也。對曰:臣聞明主務聞其過不欲聞其善臣請謁王之過夫齊趙者燕之仇讎也。楚魏者燕之援國也。今王奉仇讎以伐援國非所以利燕也。王自慮之此則計過無以聞者非忠臣也。王曰:夫齊者固寡人之讎所欲伐也。直患國敝力不足也。子能以燕伐齊則寡人舉國委子對曰:凡天下戰國七燕處弱焉獨戰則不能有所附則無不重南附楚楚重西附秦秦重中附韓魏韓魏重。且苟所附之國重此必使王重矣。今夫齊長主而自用也。南攻楚五年畜聚竭西困秦三年士卒罷敝北興燕人戰覆三軍得二將(齊覆三軍而燕失二將)然而以其餘兵南面舉五千乘之大宋而包十二諸侯此其君欲得其民力竭惡足取乎!且臣聞之數戰則民勞久師則兵敝矣。燕王曰:吾聞齊有清濟濁河可以為固長城钜(濟北盧縣有防門。又有長城東至海)足以為塞誠有之乎!對曰:天時不與雖有清濟濁河惡足以為固民力罷敝雖有長城钜防惡足以為塞。且冀日濟西不師所以備趙也。河北不師所以備燕也。今濟師河北盡已役矣。封內敝矣。夫驕君必好利而亡國之臣必貪於財王誠能無羞寵子母弟以為質寶珠玉帛以事左右彼將有德燕而輕亡宋則齊可亡已燕王曰:吾終以子受命於天矣。燕乃使一子質於齊代為代齊王十二年攻魏魏楚圍雍氏(在陽翟屬韓)秦敗屈丐蘇代謂田軫曰:臣願有謁於公其為事甚完使楚利公成為福不成以為禍今者臣立於門客有言曰:魏王謂韓馮張儀曰:(韓公仲之侈也。)煮棗將拔(在濟陰{宀免}晌)齊兵。又進子來救寡人則可矣。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拔此特轉辭也。秦韓之兵東旬餘則魏氏轉韓從秦秦逐張儀交臂而事齊楚此公之事成也。田軫曰:奈何使無東對曰:韓馮之救魏之辭必不謂韓王曰:馮以為魏必曰:馮將以秦韓之兵東卻齊宋馮因搏(搏猶兵合制領之謂也。)三國之兵乘屈丐之弊南割於楚名存亡國實得三川而歸此王業也。公令楚王與韓氏地使秦制和謂秦王曰:請與韓地而王施以三川韓氏之兵不用而得地於楚韓馮之東兵之辭。且謂之何曰:秦兵不用而得三川伐楚韓以窘魏魏氏不敢東是孤齊也。張儀之東兵之辭。且謂何曰:秦韓欲地而兵有案聲威發於魏氏之欲不失齊楚者有資矣。魏氏轉秦韓爭事齊楚楚王欲而無與地(楚王欲得魏來事而不欲與韓地也。)公令秦韓之兵不用而得地有一大德也。秦韓之王陰冤亭劫於韓馮張儀而東兵以狥 服魏公嘗執左券以責於秦韓此其善於公而惡張子多資矣。王二十六年以孟嘗君為相任政孟嘗君怨秦將以齊為韓魏攻楚因與韓魏攻秦(韓魏齊共擊秦軍於函穀)而借兵食於西周蘇代為西周謂曰:君以齊為韓魏攻楚九年取宛葉以北強韓魏今複攻秦以益之韓魏南無楚憂西無秦患則齊危矣。韓魏必輕齊畏秦臣為君危之君不如令弊邑陰合於秦而君無攻。又無借兵食君臨函穀而無攻令弊邑以君之情謂秦昭王曰:薛公必不破秦以強韓魏所以進兵者欲王令楚割東國以與齊而秦出楚懷王以為和君令弊邑以此惠秦秦得無破而以楚之東國自免也。秦必欲之楚王得出必德齊齊得東國益強而薛世世無患矣。秦不大弱而處三晉之西三晉必重齊薛公曰:善因令韓魏賀秦使三國無攻而不借兵食於西周矣。孟嘗君既謝病歸老於薛其後秦亡將呂禮相齊欲困蘇代代乃謂孟嘗君曰:周最於齊至厚也。而齊王逐之而聽親弗(姓親名弗)相呂禮者欲取秦也。齊秦合則親弗與呂禮重矣。有用齊秦必輕君君不如急北兵趨趙以和秦魏收周最以厚行。且反齊王之信。又禁天下之變齊無秦則天下集齊親弗必走則齊王孰與為其國也,於是孟嘗君從其計而呂禮嫉害於孟嘗君孟嘗君懼乃遺秦相穰侯魏冉。《書》曰:吾聞秦欲以呂禮收齊齊天下之強國也。子必輕矣。齊秦相取以臨三晉呂禮必並相矣。是子通齊以重呂禮也。若齊免於天下之兵其讎子必深矣。子不如勸秦王伐齊齊破吾請以所得封子齊破秦畏晉之強秦必重子以取晉晉國弊於齊而畏秦晉必重子以取秦是子破齊以為功挾晉以為重是子破齊定封秦晉交重子。若齊不破呂禮複用子必大窮,於是穰侯言於秦昭王伐齊而呂禮亡王三十八年伐宋秦昭王怒曰:吾愛宋與愛新城陽晉同韓聶與吾友也。而攻吾所愛何也。蘇代為齊謂秦王曰:韓聶之攻宋所以為王也。齊強輔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事秦是王不煩一兵不傷一士無事而割安邑也。此韓聶之所禱於王也。秦王曰:吾患齊之難知一從一橫其說何也。對曰:天下國令齊可知乎!齊以攻宋其知事秦以萬乘之國自輔不西事秦則宋治不安中國白頭游敖之士皆積智欲離齊秦之交伏式結軼西馳者未有一人言善齊者也。伏式東馳者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何則皆不欲齊秦之合也。何晉楚之智而齊秦之愚也。晉楚合必議齊秦齊秦合必圖晉楚請以此決事秦王曰:諾,於是齊遂伐宋先是燕相子之與蘇代婚而欲得燕權乃使蘇代侍質子於齊齊使代報燕燕王噲問曰:齊王其霸乎!曰:不能曰:何也。曰:不信其臣,於是燕王專任子之已而讓位燕大亂齊伐燕殺王噲子之燕立昭王而蘇代歸齊齊善待之蘇代過魏魏為燕執代齊使人謂魏王曰:齊請以宋地封涇陽君秦必不受秦非不利有齊而得宋地也。不信齊王與會子也。今齊魏不和如此其甚則齊不欺秦秦信齊齊秦合涇陽君有宋地非魏之利也。故王不如舍蘇子秦必疑齊而不信蘇子矣。齊秦不合天下無變伐齊之形成矣,於是出蘇代代之宋宋善待之齊伐宋宋急蘇代乃遺燕昭王。《書》曰:夫列在萬乘而寄質於齊名卑而權輕奉萬乘助齊伐宋民勞而實費夫破宋殘楚淮北肥大齊讎強而國害此三者皆國之大敗也。然。且王行之者將已取信於齊也。齊加不信於王而忌燕愈甚是王之計過矣。夫以宋加之淮北強萬乘之國也。而齊並之是益一齊也。北夷方七百里加之以魯衛強萬乘之國也。而齊並之是益二齊也。夫一齊之強燕猶狼顧而不能支今以三齊臨燕其禍必大矣。雖然智者舉事因禍為福轉敗為功齊紫敗素也。(取敗素染以為紫)而賈十倍越王勾踐棲於會嵇覆滅強吳而霸天下此皆因禍為福轉敗為功者也。今王。若欲因禍為福轉敗為功則莫。若挑霸齊而尊之使使盟於周室焚秦符曰:其大上計破秦其次必長賓之秦挾賓以待破秦王必患之秦五世伐諸侯今為齊下秦王之志苟得窮齊不憚以國為功。然則王何不使辯士以此言說秦王曰:燕趙破宋肥齊尊之為之下者燕趙非利之也。燕趙不利而勢為之者以不信秦王也。然則何不使可信者接收燕趙令涇陽君高陵君先於燕趙秦有變因以為質則燕趙信秦秦為西帝燕為北帝趙為中帝立三帝以令於天下韓魏不聽則秦伐之齊不聽則燕趙伐之天下孰敢不聽天下服聽因驅韓魏以伐齊曰:必反宋地歸楚淮北反宋地歸楚淮北趙燕之所利也。並立三帝燕趙之所願也。夫實得所利尊得所願燕趙棄齊如脫躧矣。今不收燕趙齊而霸必成諸侯贊齊而王不從是國伐也。諸侯贊齊而王從之是名卑也。今收燕趙國安而名尊不收燕趙國危而名卑夫去尊安而取危卑智者不為也。秦王聞。若說必。若刺心。然則王何不使辯士以此苦言說秦秦必取齊必伐矣。夫取秦厚交也。伐齊正利也。尊厚交務正利聖主之事也。燕昭王善其。《書》曰:先人嘗有德蘇氏子之亂而蘇氏去燕燕欲報仇於齊非蘇氏莫可乃召蘇代複善待之與謀伐齊竟破齊王出走久之秦召燕王燕王欲往蘇代約燕王曰:楚得枳(巴郡有枳縣)而國亡(燕昭王三十三年秦拔楚鄢)齊得宋而國亡齊楚不得以有枳宋而事秦者何也。則有功者秦之深讎也。秦取天下非行義也。暴也。秦之行暴正告天下告楚曰:蜀地之甲乘船浮於汶乘夏水而下江五日而至郢漢中之甲乘船出於巴乘夏水而下漢四日而至五渚(戰國策曰:秦與荊人戰大破荊襲郢取洞庭五渚。然則五渚在洞庭)寡人積甲宛東下隨智者不及謀勇士不及怒寡人如射隼矣。王乃欲待天下之攻函穀不亦遠乎!楚王為是故十七年事秦秦正告韓曰:我起乎!少曲一日而斷大行我起乎!宜陽而觸平陽二日而莫不盡繇我離兩周而觸鄭五日而國舉韓氏以為然故事秦秦正告魏曰:我舉安邑塞女戟韓氏大原卷我下軹道南陽封冀(霸陵有軹道亭河東皮氏有冀亭也。)包兩周(下河東成皋也。)乘夏水浮輕舟強弩在前钅炎戈在後決滎口魏無大樑決白馬之口魏無外黃濟陽決宿胥之口(紀年曰:魏救山塞集胥口)魏無虛頓丘(秦始皇五年取魏酸棗燕虛長平)陸攻則擊河內水攻則滅大樑魏氏以為然故事秦秦欲攻安邑恐齊救之則以宋委於齊曰:宋王無道為木人以寫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絕兵遠不能攻也。王苟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已得安邑塞女戟因以破宋為齊罪秦欲攻韓恐天下救之則以齊委於天下曰:齊王四與寡人約四欺寡人必率天下以欺寡人者三有齊無秦有秦無齊必伐之必亡之已得宜陽少曲致藺石因以破齊為天下罪秦欲攻魏重楚則以南陽委于楚曰:寡人固與韓。且絕矣。殘均陵塞黽阝厄(黽阝江夏黽阝縣均一作灼)苟利於楚寡人如自有之魏棄與國而合於秦因以塞黽阝厄為楚罪兵困於林中(河南苑陵有林鄉)重燕趙以膠東委於燕以濟西委於趙趙得講於魏至公子延因犀首屬行而攻趙兵傷于譙石遇敗于陽馬而重魏則以葉蔡委於魏已得講於趙則劫魏不為割困則使太后弟穰侯為和嬴則兼欺舅與母適燕者曰:以膠東適趙者曰:以濟西適魏者曰:以葉蔡適楚者曰:以塞黽阝厄適齊者曰:以宋此必令言如迴圈用兵如刺蜚母不能制舅不能約龍賈之戰(魏襄王五年秦敗我龍賈軍)岸門之戰(韓宣惠王十九年秦大破我岸門)封陵之戰(魏哀王十六年秦敗我封陵)高商之戰(此戰事不見)趙莊之戰(趙肅侯二十二年趙莊與秦戰敗秦殺趙莊河西)秦之所殺三晉之民數百萬今其生者皆死秦之孤也。西河之外上雒之地三川晉國之禍三晉之半秦禍如此其大也。而燕趙之秦者皆以爭事秦說其主此臣之所大患也。燕昭王不行蘇代複重於燕燕使約諸侯從秦如蘇秦時或從,或不而天下繇此宗蘇代之從約韓襄王十二年韓太子嬰死公子咎公子蟣虱爭為太子時蟣虱質於楚蘇代謂韓咎曰:蟣虱亡在楚楚王欲內之甚今楚兵十餘萬在方城之外公何不令楚王築萬室之都雍氏之旁(在陽翟)韓必起兵以救之公必將矣。公因以韓楚之兵奉蟣虱而內之其聽公必矣。必以楚韓封公也。韓咎從其計楚圍雍氏韓求救於秦秦未為發使公孫昧入韓公仲曰:子以秦為。且救韓乎!對曰:秦王之言曰:請道南鄭藍田出兵于楚以待公殆不合矣。公仲曰:子以為果乎!對曰:秦王必祖張儀之故智(祖者宗之習之之謂也。故智猶前時計謀也。)楚威王攻梁也。張儀謂秦王曰:與楚攻魏魏折而入于楚韓固其與國也。是孤秦也。不如出兵以勁之魏楚大戰秦取西河之外以歸今其拔宜陽言與韓其實陰善楚公恃秦而勁必輕與楚戰楚陰得秦之不用也。必易與公相支也。公戰而勝楚遂與公乘楚易三川而歸公戰不勝楚楚塞三川守之公不能救也。竊為公患之司馬庚(一作康)三反於郢甘茂與昭魚(楚相國)遇於商於其言收璽實類有約也。公仲恐曰:。然則奈何曰:公必先韓而後秦先身而後張儀公不如亟以國合於齊楚齊楚必委國於公,公之所惡者張儀也。其實猶不無秦也,於是楚解雍氏圍(甘茂。《傳》曰:楚懷王以兵圍韓雍氏韓使公仲告急於秦秦昭王新立不肯救甘茂為韓言之乃下師於肴以救韓也。又雲:周赧王十五年韓襄王十二年秦擊楚斬首二萬敗楚襄城殺景缺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後雲:楚圍雍氏此當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紀年於此亦說{林之}入雍氏楚人敗然其時張儀已死十年矣。)蘇代。又謂秦太后弟芊戎(號新城君)曰:公叔伯嬰恐秦楚之內蟣虱也。公何不為韓求質于楚楚王聽入質子於韓則公叔伯嬰知秦楚之不以蟣虱為事必以韓合于秦楚挾韓以窘魏魏氏不敢合於齊是齊孤也。公。又為秦求質子於楚楚不聽怨結於韓韓挾齊魏以盻楚楚必重公,公挾秦楚之重以積德於韓公叔伯嬰必以國待公,於是蟣虱竟不得歸韓韓立咎為太子魏田需死楚昭魚謂蘇代曰:田需死吾恐張儀薛公犀首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然相者欲誰而君便之也。昭魚曰:吾欲太子之自相也。代曰:請為君北必相之昭魚曰:奈何代曰:君其為梁王代請說君昭魚曰:奈何對曰:代也。從楚來昭魚甚憂代曰:君何憂曰:田需死吾恐張儀薛公犀首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勿憂也。梁王長主也。必不相張儀張儀相魏必右秦而左魏薛公相魏必右齊而左魏犀首相魏必右韓而左魏梁王長主也。必不使相也。代曰:莫如太子之自相太子之自相是三人皆以太子為非常相也。皆將務以其國事魏而欲丞相之璽以魏之強而三萬乘之國輔之魏必安矣。故曰:不如太子之自相也。遂北見梁王以此語告之太子果自相秦召魏相信安君信安君不欲往蘇代為說秦王曰:臣聞之忠不必黨黨不必忠今臣願大王陳臣之愚意恐其不忠於下吏自使有要領之罪願大王察之今大王令人執事於魏以見其交臣恐魏交之益疑也。將以塞趙也。臣。又恐趙之益勁也。夫魏王之愛習魏信也。甚矣。其智能而任用之也。厚矣。其畏惡嚴尊秦也。明矣。今王之使人入魏而不用王之使人入魏無益也。若用魏必舍所愛習而用所惡此魏王之所不安也。夫舍萬乘之事而退此魏信之所難行也。夫令人君處所不安令人之相行所不能以此為親則難久臣故恐魏交之益疑也。且魏信舍事則趙之謀者必曰:舍於秦秦必令其所愛信者用趙是趙存而我亡也。趙安而我危也。則上有野戰之氣下有堅守之心臣故恐趙之益勁也。大王欲完魏之交而使趙小心乎!不如用魏信而尊之以名魏信事王國安而名尊離王國危而權輕。然則魏信之事王也。上所以為其主者忠矣。下所以自為者厚矣。彼其事主必完矣。趙之用事者必曰:魏氏之名族不高於我土地之實不厚於我魏信以韓魏事秦秦甚善之國得安而身取尊今我構難於秦兵為招質國處危削之形非得計也。結怨於外主患於中身處死亡之地非完事也。彼將傷其前事而悔其過行冀其利必多割地以降下王則是大王下垂拱多割地以為利重堯舜之所求而不能得也。臣願大王察之周赧王八年秦攻宜陽楚救之而楚以周為秦故將伐之蘇代為周說楚王曰:何以周為秦之禍也。言周之為秦甚於楚者欲令周入秦也。故謂周為秦也。周知其不可解必入于秦此為秦取周之精者也。為王計者周於秦因善之不於秦亦言善之以疏之於秦周絕於秦必入於郢矣。赧王謂成君楚圍雍氏(陽翟雍氏城也。秦兵入西周西周令成君辯說秦求救當是說此事而脫誤也。)韓徵甲與粟於東周東周君恐召蘇代而告之代曰:君何患,於是臣能使韓毋徵甲與粟於周。又能為君得高都(今河南新城縣高都城也。)代見韓相國曰:(相國秦官韓亦有相國。然則諸國其仿秦者也。)楚圍雍氏期三月也。今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今相國乃徵甲與粟於周是告楚病也。韓相國曰:善使者已行矣。代曰:何不與周高都韓相國大怒曰:吾毋徵甲與粟於周亦已多矣。何故與周高都也。代曰:與周高都是周折而入于韓也。秦聞之必大怒焚周節不通周使是以弊高都得完周也。曷為不與相國曰:善果與周高都明年秦使樗裡子甘茂伐魏皮氏向壽者宣太后外族也。而與昭王少相長故任用向壽如楚(如一作和)楚聞秦之貴向壽而厚事向壽向壽為秦守宜陽將以伐韓韓公仲使蘇代謂向壽曰:困禽覆車(譬禽獸得困急猶能抵觸傾覆人車)公破韓辱公仲公仲收國複事秦自以為必可以封今公與楚解口地封小令尹以杜陽秦楚合複攻韓韓必亡韓亡公仲。且躬率其私徒以閼於秦願公熟慮之也。向壽曰:吾合秦楚非以當韓也。子為壽謁之公仲曰:秦韓之交可合也。蘇代對曰:願有謁於公人曰:貴其所以貴者貴王之愛習公也。不如公孫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二人者皆不得親於秦事而公獨與王主斷於國者何彼有以失之也。公孫党於韓而甘茂党於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爭強而公党於楚是與公孫甘茂同道也。公何以異之人皆言楚之善變也。而公必亡之是自為責也。公不如與王謀其變也。善韓以備楚如此則無患矣。韓氏必先以國從公孫而後委國於甘茂韓公之讎也。今公言善韓以備楚是外舉不辟讎也。向壽曰:然吾甚欲與韓合對曰:甘茂許公仲以武遂(秦昭王元年予韓武遂)反宜陽之民今公徒收之甚難向壽曰:。然則奈何武遂終不可得也。對曰:公奚不以秦為韓求潁川于楚此韓之寄地也。公求而得之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德韓也。公求而不得是韓楚之怨不解而交走秦也。秦楚爭強而公徐過楚(過一作適)以收韓此利於秦向壽曰:奈何對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耳>齊公孫欲以韓<耳>齊今公<耳>宜陽以為功收楚韓以安之而誅齊魏之罪是以公孫甘茂無事也。甘茂竟言秦昭王以武遂複歸之韓向壽公孫爭之不能得向壽公孫繇此怨讒甘茂茂懼輟伐魏蒲阪亡去(昭王元年擊皮氏未拔去)秦樗裡子與魏講罷兵甘茂之亡秦奔齊逢蘇代代為齊使于秦甘茂曰:臣得罪秦懼而遁逃無所容跡臣聞貧人女與富人女會績貧人女曰:我無以買燭而子之燭光幸有餘子可分我餘光無損子明而得一斯便焉今臣困而君方使秦而當路矣。茂之妻子在焉願君以餘光振之蘇代許諾遂致使于秦已因說秦王曰:甘茂非常士也。其居於秦累世重矣。自肴塞及至鬼谷(在陽城)其地形險易皆明知之彼以齊約韓魏反以圖秦非秦之利也。秦王曰:。然則奈何蘇代曰:王不。若重其贄厚其祿以迎之使彼來則置之鬼穀終身勿出秦王曰:善即賜之上卿以相印迎之於齊甘茂不往蘇代謂齊王曰:夫甘茂賢人也。今秦賜之上卿以相印迎之甘茂得王之賜好為王臣故辭而不往今王何以禮之齊王曰:善即位之上卿而處之秦因複甘茂之家以市于齊秦穰侯益趙以兵伐齊(臣欽。若等案。《史記》世家襄王十四年秦擊我剛壽)齊襄王懼使蘇代為齊陰遺穰侯。《書》曰:臣聞往來者言曰:秦將益趙甲四萬以伐齊臣竊必之弊邑之王曰:秦王明而熟於計穰侯智而習於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是何也。夫三晉之相與也。秦之深讎也。百相背也。百相欺也。不為不信不為無行今破齊以肥趙趙秦之深讎不利於秦此一也。秦之謀者必曰:破齊弊晉楚而後制晉楚之勝夫齊罷國也。以天下攻齊如以千鈞之弩決潰癰也。必死安能弊晉楚此二也。秦少出兵則晉楚不信也。多出兵則晉楚為制於秦齊恐不走秦必走晉楚此三也。秦割齊以啖晉楚晉楚案之以兵秦反受敵此四也。是晉楚以秦謀齊以齊謀秦也。何晉楚之智而秦齊之愚此五也。故得安邑以善事之亦必無患矣。秦有安邑韓氏必無上黨矣。取天下之腸胃與出兵而懼其不反也。孰利臣。故曰:秦王明而熟於計穰侯智而習於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矣,於是穰侯不行引兵而歸。

  秦昭王四十八年十月秦複定上党郡秦分軍為二王攻皮牢拔之司馬梗定太原韓趙恐使蘇代厚幣說秦相應侯曰:武安君擒馬服子乎!曰:然。又曰:即圍邯鄲乎!曰:然曰:趙亡則秦王王矣。武安君為三公武安君所為秦戰勝攻<耳>者七十餘城南定鄢郢漢中北擒趙括之軍雖周召呂望之功不能益於此矣。今趙亡秦王則武安君必為三公君能為之下乎!雖欲無為之下固不得已矣。秦嘗攻韓圍邢丘困上黨上黨之民皆反為趙天下不樂為秦民久矣。今亡趙北地入燕東地入齊南地入韓魏則君之所得民亡幾何人故不如因而割之無以為武安君功也,於是應侯言於秦王曰:秦兵勞請許韓趙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王聽之割韓垣雍趙六城以和正月皆罷兵武安君聞之與應侯有隙。

  十六年秦與趙數擊齊齊人患之厲為齊遺趙王。《書》曰:臣聞古之賢君其德行非布於海內也。教順非洽於民人也。祭祀時享非數嘗於鬼神也。甘露降時雨至年穀豐熟民不疾疫眾人善之。然則賢主圖之今足下之賢行功力非數加於秦也。怨毒積怒非素深於齊也。秦趙與國以強徵兵於韓秦誠愛趙乎!其實憎齊乎!物之甚者賢主察之秦非愛趙而憎齊也。欲亡韓而吞二周故以齊饣炎天下恐事之不合故出兵以劫魏趙恐天下畏己也。故出質以為信恐天下亟反也。故徵兵於韓以威之聲以德與國而實伐空韓臣以秦計為必出於此夫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楚久伐而中山亡今齊久伐而韓必亡破齊王與六國分其利也。亡韓秦獨擅之收二周西<耳>祭器秦獨私之賦田計功王之獲利孰與秦多說士之計曰:韓亡三川魏亡晉國市朝未變而禍已及矣。燕盡齊之北地去沙丘钜鹿斂三百里韓之上黨去邯鄲百里燕秦謀王之河山間三百里而通矣。秦之上郡近挺關至於榆中者千五百里秦以三郡攻王之上黨羊腸之西句注之南非王有矣。逾句注斬常山而守之三百里而通於燕代馬胡犬不東下昆山之玉不出此三寶者亦非王有已王久伐齊從強秦攻韓其禍必至於此願王熟慮之。且齊之所伐者以事王也。天下屬行以謀王也。燕秦之約成而兵出有日矣。五國三分王之地齊倍五國之約而殉王之患西兵以禁強秦秦廢帝請服反高平根柔於魏(紀年雲:魏襄王四年改陽曰:河雍向曰:高平根柔一作柔一作平柔)反分(一作王公)先俞於趙(。《爾雅》曰:西俞雁門是也。)齊之事王宜為上佼而今乃抵罪臣天下後事王者之不敢自必也。願大王熟計之也。今王毋與天下攻齊天下必以王為義齊抱社稷而厚事王天下必盡重王義王以天下善秦秦暴王以天下禁之以一世之名寵制於王也,於是趙乃輟謝秦不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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