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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七十八 總錄部·計策


  賢者省已為人謀而貴盡忠智士行權以計戰而當萬全自正教頹廢小辯競起挾長短之要術明利害之兩端機用周通策慮幅臆乃有陳說於尋戈之際畫奇於前席之間矯激縱橫講貫詳熟譬喻以盡其委曲感動以極其至誠使夫易危成安轉禍為福大則致國體之強勝保世嗣之順立次則圖富貴於微賤全身名於疑間雖雲:小言之破道而或大事之允濟著之談議動盈簡牘者焉。

  蘇秦雒陽人也。說趙與諸侯相約從親然恐秦之攻諸侯敗約後負念莫可使用於秦者乃使人微感張儀曰:子始與蘇秦善今秦已當路子何不往遊以求通子之願張儀,於是之趙上謁求見蘇秦秦乃誡門下人不為通。又使不得去者數日而見之坐之堂下賜僕妾之食因而數讓之曰:以子之材乃自令困辱至此吾寧不能言而富貴子子不足收也。謝去之張儀之來也。自以為故人求益反見辱怒念諸侯莫可事獨秦能苦趙乃遂入秦蘇秦已而告其舍人曰:張儀天下賢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者獨張儀可爾然貧無因以進吾恐其樂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為我陰奉之乃言趙王發金幣車馬使人微隨張儀與同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車馬金錢所欲用為取給而弗告張儀遂得以見秦惠王惠王以為客卿與謀伐諸侯蘇秦之舍人乃辭去張儀曰:賴子得顯方。且報德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蘇君蘇君憂秦伐趙敗從約以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君使臣陰奉給君資盡蘇君之計謀今君已用請歸報張儀曰:嗟乎!此吾在術中而不悟吾不及蘇君明矣。

  陳軫為楚使秦時韓魏相攻期年不解秦惠王欲救之問於左右左右,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惠王未能為之決會軫適至惠王曰: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或謂寡人救之便,或曰:勿救使寡人不能決願子出子主計之餘為寡人計之軫對曰:亦常有以夫卞。《莊子》刺虎聞於王者乎!《莊子》欲刺虎館豎子止之曰: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爭爭則必鬥鬥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卞。《莊子》以為然立須之有頃兩虎果鬥大者傷小者死。《莊子》從傷者而刺之一舉果有雙虎之功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是必大國傷小國亡從傷而伐之一舉必有兩實此猶。《莊子》刺虎之類也。臣主與王何異也。惠王曰:善卒弗救大國果傷小國亡秦興兵而伐大克之此陳軫之計也。

  馮暖(許袁反一作音歡)為孟嘗君客孟嘗君時相齊封萬戶於薛使人出錢於薛歲餘不入貸錢者多不能與其息使馮暖責之暖至薛召貧不能與息者取其券而燒之暖至謂孟嘗君曰:焚無用虛債之券捐不可得之虛計令薛民親君而彰君之善聲也。及孟嘗君就國於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攜幼迎君道中孟嘗君顧謂馮暖曰:先生所為文市義者乃今日見之馮暖曰:狡兔有三窟僅得免其死爾今止有一窟未得高枕而臥也。請為君複鑿二窟孟嘗君予車五十乘金五百斤西游於梁謂惠王曰:齊放其大臣孟嘗君於薛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強,於是梁主虛上位以故相為上將軍遣使者黃金千斤車百乘往聘孟嘗君馮暖先驅誡孟嘗君曰:千金重幣也。百乘顯使也。齊其聞之矣。梁使三反孟嘗君固辭不往也。齊王聞之君臣恐懼遣太傅齎黃金千鎰車二駟服劍一封書一謝孟嘗君曰:寡人不祥被於宗廟之祟沈於諂庾之臣開罪於君寡人不足為也。願君顧先王之宗廟姑反國統萬人乎!馮暖誡孟嘗君曰:願請先王之祭器立宗廟於薛廟成還報孟嘗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高枕為樂矣。孟嘗君為相數十年無纖芥之禍者馮暖之計也。

  侯嬴為大樑夷門監魏安釐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趙長平軍。又進兵圍邯鄲魏公子無忌姊為趙惠文王弟平原君夫人數遺魏王及公子書請救於魏魏王使將軍晉鄙將十萬眾救趙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吾攻趙旦暮。且下而諸侯敢救者已拔趙必移兵先擊之魏王恐使人止晉鄙留軍壁鄴名為救趙實持兩端以觀望平原君使者冠蓋相屬於魏讓魏公子曰:勝所以自附為婚姻者以公子之高義為能急人之困今邯鄲旦暮降秦而魏救不至安在公子能急人之困也。且公子縱輕勝棄之降秦獨不憐公子姊耶公子患之數請魏王及賓客辯士說王萬端魏王畏秦終不聽公子自度終不能得之於王計不獨生而令趙亡乃請賓客約車騎百餘乘欲以客往赴秦軍與趙俱死行過夷門見侯生具告所以欲死秦軍狀辭決而行侯生曰:公子勉之矣。老臣不能從公子行數裡心不快曰:吾所以待侯生者備矣。天下莫不聞今吾。且死而侯生曾無一言半辭送我我,豈有所失哉!複引車還問侯生侯生笑曰:臣固知公子之還也。曰:公子喜士名聞天下今有難無他端而欲赴秦軍譬。若以肉投餒虎何功之有哉!尚安事客然公子遇臣厚公子往而臣不送以是知公子恨之複返也。公子再拜因問侯生乃屏人間語曰:嬴聞晉鄙之兵符常在王臥內而如姬最幸出入王臥內力能竊之嬴聞如姬父為人所殺如姬怨之三年自王以下欲求報其父仇莫能得如姬為公子泣公子使客斬其仇頭敬進如姬之欲為公子死無所辭顧未有路爾公子誠一開口請如姬如姬必許諾則得虎符奪晉鄙軍北救趙而西卻秦此五霸之伐也。公子從其計請如姬如姬果盜晉鄙兵符與公子公子行侯生曰: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國家公子即合符而晉鄙不授公子兵而複請之事必危矣。臣客屠者朱亥可與俱此人力士晉鄙聽大善不聽可使擊之,於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死耶何泣也。公子曰:晉鄙(上音烏百反下音莊百反)宿將往恐不聽必當殺之是以泣爾豈畏死哉!,於是公子請朱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刀屠者而公子親數存之所以不報謝者以為小禮無所用今公子有急此乃臣效命之秋也。遂與公子俱公子過謝侯生侯生曰:臣宜從老不能請數公子行日以至晉鄙軍之日北鄉自剄以送公子公子遂行至鄴矯魏王令代晉鄙晉鄙合符疑之舉手視公子曰:今吾擁十萬之眾屯於境上國之重任今單車來代之何如哉!欲無聽朱亥袖四十斤鐵椎椎晉鄙公子遂將晉鄙勒兵下令軍中曰:父子俱在軍中父歸兄弟俱在軍中兄歸獨子無兄弟歸養得選兵八萬人進兵擊秦秦兵解去遂救邯鄲存趙。

  呂不韋濮陽人賈於邯鄲見秦質子異人歸而謂父曰:耕田之利幾倍曰:十倍珠田之贏幾倍曰:百倍立國家之主贏幾倍曰:無數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餘食今建國立君澤可以遺世願往事之秦子異人質於趙處於城(城趙邑音疋貌反)故往說之曰:子(子秦太子也。)有承國之業。又有母在中今子無母於中外托於不可知之國(謂秦托子於趙城吉凶不可知也。)一日倍約身為糞土今子聽吾計事求歸可以有秦國吾為子使秦必來請子乃說秦王后弟陽泉君曰:君之罪至死君知之乎!君之門下無不居高尊位太子門下無貴者君之府藏珍珠寶玉君之駿馬盈外廄美女充後庭王之春秋高一日太子用事君危於累卵而不壽於朝生(君陽泉君累卵危也。朝生木槿也。朝榮夕落謂短命不壽也。)說有可以一切而使君富貴千萬歲其甯於太山四維必無危亡之患矣。陽泉君避席請問其說不韋曰:王年高矣。王后無子子有承國之業士倉。又輔之一日子立士倉用事王后之門必生蓬蒿子異人賢材也。棄在於趙無母於內引領西望願得一歸王后誠請而立之是子異人無國而有國王後無子而有子也。陽泉君曰:然入說王后王后乃請趙而歸之趙未之遣不韋說趙曰:子異人秦之寵子也。無母于中王后欲取而子之使秦而欲屠趙不顧一子以留計是抱空質也。若使子異人歸而得立趙厚送遣之是不敢倍德畔施是自為德講秦王老矣。一日晏駕雖有子異人不足以結秦趙乃遣之異人至不韋使楚服而見王后悅其狀(狀貌也。)高其知曰:吾楚人也。而自子之乃變其名曰:楚王使子誦(誦經也。)子曰:少棄捐在外常無師傅所教學不習於誦王罷之乃請留止間曰:陛下嘗軔車於趙矣。趙之豪傑得知名者不少今大王反國皆西面而望大王無一介之使以存之臣恐其皆有怨心使邊境早閉晚開王以為然奇其計王后勸立之王乃召相令之曰:寡人子莫。若楚立以為太子楚立以不韋為相號曰:文信侯食藍田十二縣王后為華陽太后諸侯皆致奉邑。

  漢范增居巢阝人(居巢阝縣名也。屬廬江郡巢阝音巢)年七十素好奇計秦末項梁起江東增說梁曰:陳勝敗固當(言其計畫非是宜應敗也。)夫秦滅六國楚最無罪自懷王入秦不反楚人憐之至今故南公稱曰: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南公南方之老人也。但令有三戶在其怨深足以亡秦)今陳勝首事不立楚後其勢不長今君起江東楚蜂起之將皆爭附君者(蜂古蜂字也。蜂起如蜂而起言其眾也。)以君世世楚將為能複立楚之後也,於是梁乃求楚懷王孫心在民間為人牧羊立以為楚懷王從民望也。

  鮑生有識之士(姓鮑而為諸生)蕭何為漢王丞相漢三年與項羽相距京索(索山客反)上數使使勞苦丞相(勞來到反)鮑生謂何曰:今王暴衣露蓋數勞苦君者有疑君心為君計莫。若遣君子孫兄弟能勝兵者悉詣君所上益信君,於是何從其計漢王大說(讀曰悅)。

  東園公與綺裡季夏黃公裡先生四人已侍太子高帝十一年九江王黥布反帝疾欲使太子往擊之四人相謂曰:凡來者將以存太子太子將兵事危矣。乃說建成侯呂澤曰:太子將兵有功則位不益太子無功則從此受禍矣。且太子所與俱諸將皆嘗與上定天下梟將也。乃使太子將之此無異以羊將狼也。皆不肯為用盡力無功必矣。臣聞母愛者子抱今戚夫人日夜侍禦趙王常抱居前上終不使不肖子居愛子上明乎!其代太子位必矣。君何不急謂呂後乘間為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將善用兵諸將乃陛下故等倫乃令太子將此屬無異使羊將狼莫肯為用。且使布聞之即鼓行而西爾上雖疾臥護之諸將不敢不盡力雖苦強為妻子計載輜車臥而行,於是呂澤夜見呂後呂後乘間為帝泣而言如四人意帝曰:吾維之豎子固不足遣乃公自行爾,於是帝自將東。

  陸賈為太中大夫病免呂太后時諸呂擅權欲劫少主危劉氏右丞相陳平患之力不能爭恐禍及已平常燕居深念(念思也。以國家不安故靜居獨慮思其方策)賈往不請直入坐(言不因門將命而徑入自坐)陳平方念不見賈(思慮之際故不覺賈至)賈曰:何念深也。平曰:生揣我何念(揣度也。音初委反)賈曰:足下位為上相食三萬戶侯可謂極富貴無欲矣。然有憂念不過患諸呂少主爾陳平曰:然為之奈何賈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將相和則士豫附(豫素也。)士豫附則下雖有變而權不分權不分為社稷計在兩君掌握爾臣嘗欲謂太尉絳侯(謂者與之言)絳侯與我戲易吾言(言絳侯與我相戲狎輕易其言爾)君何不交歡太尉深相結為陳平畫呂氏數事平用其計呂氏謀益壞及誅呂氏立孝文賈有力焉。

  王先生齊人景帝時梁孝王既殺袁盎懼使鄒陽齎以千金令求方略解罪於上者陽素知王先生(素其相知也。)年八十餘多奇計即往見語以其事王先生曰:難哉!人主有私怨深怒欲施必行之誅誠難解也。以太后之尊骨肉之親猶不能止況臣下乎!昔秦始皇有伏怒於太后群臣諫而死者以十數得茅焦為廓大義(茅焦諫曰:陛下車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撲兩弟有不慈之名遷母咸陽有不孝之行臣竊為陛下危之臣所言畢乃解衣趨鑊始皇下殿左右接之曰:先生起矣。即迎太后遂為母子如初)始皇非能說其言也。乃自強從之爾(說讀曰悅)茅焦亦廑脫死如毛爾(廑少也。言才免於死也。廑音巨刃反)故事所以難者也。今子欲安之乎!(安焉也。之往也。)陽曰:鄒魯守經學齊楚多辯知韓魏時有奇節吾將曆問之王先生曰:子行矣。還過我而西鄒陽行月餘莫能為謀還過王先生曰:臣將西矣。為如何王先生曰:吾先日欲獻愚計以為眾不可蓋(蓋覆蔽也。)竊自薄陋不敢道也。若子行必往見王長君士無過此者矣。鄒陽發寤於心曰:敬諾辭去不過梁徑至長安因客見王長君長君者王美人兄也。後封為蓋侯鄒陽留數日乘間而請曰:(間謂空隙無事之時)臣為長君無使令於前故來侍也。(使令謂役使之人也。令音力成反)愚戇竊不自料願有謁也。(料量也。謁告也。)長君跪曰:幸甚陽曰:竊聞長君弟得幸後宮天下無有(言獨一耳無所比類也。)而長君行跡多不循道理者今袁盎事即窮竟梁王恐誅如此則太后怫郁泣血無所發怒(怫鬱蘊積也。怫音佛)切齒側目於貴臣矣。臣恐長君危於累卵(累卵者言其將頹而破碎也。)竊為足下憂之長君忄矍然曰:將為之奈何(忄矍讀曰瞿音居具反瞿然無守之貌)陽曰:長君誠能精思為上言之得無竟梁事長君必固自結於太后太后厚德長君入於骨髓而長君之弟幸於兩宮(太后宮帝宮也。)金城之固也。(言其榮寵無極不可壞故取喻於金城也。)。又有存亡繼絕之功德布天下名施無窮願長君深自計之昔者舜之弟象日以殺舜為事(言日日欲殺也。)及舜立為天子封之有庳(地名也。音鼻今鼻亭是也。在零陵)夫仁人之於兄弟無藏怒無宿怨親愛而已是以後世稱之魯公子慶父使僕人殺子般(慶父莊公弟也。子般莊公太子也。僕人即鄧扈樂也。父讀曰甫般字與班同)獄有所歸(歸罪於鄧扈樂也。)季友不探其情而誅焉(季友慶父之弟不探慶父本情而誅扈樂)慶父親殺閔公季子緩追免賊(慶父出奔季友縱而不追免其賊亂之罪)春秋以為親親之道也。(公羊之說也。言季友親其兄也。)魯哀薑薨於夷孔子曰:齊桓公法而不譎以為過也。(哀姜莊公夫人也。淫於三叔而豫殺閔公齊人殺之於夷夷齊地也。法而不譎者言守法而行不能用權以免其親也。)以是說天子徼幸梁事不奏長君曰:諾乘間入而言之及韓安國亦見長公主事果得不治。

  甯乘齊人武帝時以方士待詔公車號東郭先生大將軍衛青衛後兄也。封為長平侯軍擊匈奴至餘吾水上而還斬首捕虜有功來歸詔賜金千斤將軍出宮門先生當道遮衛將軍車拜謁曰:願白事將軍止車前先生傍車言曰:王夫人新得幸於上家貧今將軍得金千斤誠以其半賜王夫人之親人主聞之必喜此所謂奇策便計也。衛將軍謝之曰:先生幸告之以便計請奉教,於是衛將軍乃以五百金為王夫人之親壽王夫人以聞帝帝曰:大將軍不知為此問之安所受計策對曰:受之待詔者東郭先生詔召東郭先生拜以為郡都尉。

  後漢方望平陵人王莽末隗囂據隴右以望為軍師望說囂曰:足下欲承天順民輔漢而今起立者乃在南陽王莽尚據長安雖欲以漢為名其實無所受命將何以見信於眾宜急立高廟稱臣奉祠所謂神道設教求助明神者也。且禮有損益質文無常削地開兆茅茨土階以致其肅敬雖未備物神明舍諸囂從其言。

  虞詡為懷令章帝元初中任尚為中郎將將羽林緹騎五營子弟三千五百人代班雄屯三輔尚臨行詡說尚曰:使君頻奉國命討逐冠賊三州屯兵二十餘萬人棄農桑疲苦徭役而未有功效勞費日滋。若此出不克誠為君危之尚曰:憂惶久矣。不知所如詡曰:兵法弱不攻強走不逐飛自然之勢也。今虜皆騎馬日行數百里來如風雨去如絕弦以步追之勢不相及所以曠而無功也。為使君計者莫如罷諸郡兵各令出錢數千二十人共市一馬如此可舍甲胄馳輕兵以萬騎之眾逐數千之虜追尾掩截其道自窮便人利事大功立矣。尚大喜即上言用其計乃遣輕騎鈔擊杜季貢於丁奚城斬首四百餘級獲牛馬羊數萬頭。

  鮑信靈帝末為騎都尉大將軍何進遣信所在募兵會董卓殺執金吾丁原並其眾故京都兵權惟在卓信謂袁紹曰:卓擁強兵有異志今不早圖將為所制及其初至疲勞襲之可禽也。紹畏卓不敢發信遂還鄉里。

  張玄字處虛獻帝中平二年司空張溫以車騎將軍出征涼州賊邊章等將行玄自田廬被褐帶索要說溫曰:天下冠賊雲起,豈不以黃門常侍無道故耶聞中貴人公卿以下當出祖道於平樂觀明公總天下威重握六師之要。若於中坐酒酣鳴金鼓整行陣召軍正執有罪者誅之引兵還屯都亭以次翦除中官解天下之倒懸報海內之怨毒然後顯用隱逸中正之士則邊章之徒宛轉股掌之上矣。溫聞之大震不能對良久謂玄曰:處虛非不悅子之言顧吾不能行如何玄乃歎曰:事行則為福不行則為賊今與公長辭矣。即仰藥欲飲之溫前執其手曰:子忠於我我不能用是吾罪也。子何為當然。且出口不行之言誰人知之玄遂去。

  逄紀為渤海太守袁紹客時韓馥據冀州紀說紹曰:夫舉大事非據一州無以自立今冀部強實而韓馥庸才可密要公孫瓚將兵南下馥聞必駭懼並遣辯士為陳禍福馥迫於倉卒必懼因據其位紹然之益親紀即以書與瓚瓚遂引兵而至外托董卓而陰謀襲馥馥果以冀州讓紹。

  蒯良中盧人劉表之初為荊州也。江南宗賊盛袁術屯魯陽盡有南陽之眾吳人蘇代領長沙太守貝羽為華容長各阻兵作亂表初到單馬入宜城而延蒯良與同縣人蒯越襄陽人蔡瑁與謀。表曰:宗賊甚盛而宗黨共為賊眾不附袁術因之禍今至矣。吾欲徵兵恐不集其策安出良曰:眾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義不足也。苟仁義之道行百姓歸之如水之趨下何患所以之不足而問與兵與策乎!表顧問越越曰:治平者先仁義治亂者先權謀兵不在多在得人也。袁術勇而無斷蘇代貝羽皆武人不足慮宗賊帥多貪暴為下所患越有所素養者使示之以利必以眾來君誅其無道撫而用之一州之人有樂存之心聞君盛德必繈負而至矣。兵集眾附南據江陵北守襄陽荊州八郡可傳檄而定術等雖至無能為也。表曰:子柔之言雍季之倫也。異度之計舅犯之謀也。遂使越遣人誘宗賊至者十五人皆斬之襲取其眾或即授部曲惟江夏賊張虎陳坐擁眾據襄陽表乃使越與龐季單騎往說降之江南遂悉平。

  許劭字子將汝南平輿人獻帝時揚州刺史劉繇為孫策所逐繇將奔會稽劭曰:會稽富策之所貪。且窮在海隅不可往也。不如豫章北連豫壤西接荊州。若收合吏民遣使貢獻與兗州相聞雖有袁公路隔在其間其人豺狼不能久也。足下受王命孟德景升必相收濟繇從之將奔豫章。又使笮融助朱皓討劉表所用太守諸葛玄劭謂繇曰:笮融出軍不顧名義者也。朱文明善推誠以信人宜使密防之融到果詐殺皓代領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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