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類書總集 > 冊府元龜 | 上頁 下頁
卷八百七十二 總錄部·訟冤


  昔史遷有言人之窮也。未嘗不呼天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斯亦茹冤禦恤之不能無告者也。若夫大道之喪亂獄滋豐上聽不聰巧言競進邪曲害於正讒諂蔽其明懷寶而被誣含忠而獲戾乃至樹勳以光國獨見擯棄仗節以沒世反蒙譛毀蹈非辜於公憲陷惡名於鉤黨推是而往其流實繁蓋有齎志以沉幽壤竄跡而投遐裔遭刑辟之荼毒淪輸作之幽窘乃或奮不顧死自訟其冤逮乎!近親故吏仁人志士伏闕以申理露章而上訴因以攄宿憤而蒙委照起痿廢而被昭洗者固多乎!哉!若夫辭意懇到卒不見諒者斯可悲矣。

  楚人卞和得玉璞而獻之厲王厲王使玉尹相之曰:石也。王以和為謾而斷其左足厲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玉璞而獻之武王使玉尹相之曰:石也。又以為謾而斷其右足武王薨共王即位和乃奉璞而哭於荊山中三日不食泣盡而繼之以血共王聞之使人問之曰:天下之則者眾矣。子獨何哭之悲也。對曰:夫寶玉而名曰:石貞士戮之以謾此臣所以悲也。共王曰:惜矣。吾先王之聽難剖石而易斬人之足夫死者不可生斷者不可續何聽之殊也。乃使人理其璞而得寶焉故名之曰:和氏之璧。

  漢鄒陽齊人客游於梁人或讒之於孝王孝王怒下陽吏將殺之鄒陽客遊以讒見禽乃從獄中上。《書》曰:臣聞忠無不報信不見疑臣嘗以為然徒虛語爾昔者荊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衛先生為秦畫長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夫精變天地而信不諭兩主,豈不哀哉!今臣竭忠盡誠畢議願知左右不明卒從吏訊為世所疑是使荊軻衛先生複起而燕秦不悟也。願大王熟察之昔者玉人獻寶楚王誅之李斯竭忠胡亥極刑是以箕子佯狂接輿避世恐遭此患也。願大王熟察玉人李斯之意而後楚王胡亥之聽無使臣為箕子接輿所笑臣聞比干剖心子胥鴟夷臣始不信乃今知之願大王熟察少加憐焉語曰:有白頭如新傾蓋如故何則知與不知也。昔者樊於期逃秦之燕籍荊軻首以奉丹事王奢去齊之魏臨城自剄以卻齊而存魏夫王奢樊於期非新於齊秦而故於燕魏也。所以去二國死兩君者行合於志慕義無窮也。是以蘇秦不信於天下為燕尾生白圭戰亡六城為魏取中山何則誠有以相知也。蘇秦相燕人惡之於燕王燕王按劍而怒食之以是白圭顯於中山人惡之於魏文侯文侯投以夜光之璧何則兩主二臣剖心析肝相信豈移於浮辭哉!故女無美惡入宮見妒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昔者司馬喜臏腳於宋卒相中山範雎拉脅折齒於魏卒為應侯此二人者皆信必然之畫捐朋黨之私挾孤獨之交故不能自免於嫉妒之人也。是以申徒狄蹈雍之河徐衍負石入海不容於世義不苟取比周於朝以移主上之心故百里奚乞食於路繆公委之以政甯戚飯牛車下而桓公任之以國此二人者豈素宦於朝借譽於左右然後二主用之哉!感於心合於行堅如膠漆昆弟不能離豈惑於眾口哉!故偏聽生奸獨任成亂昔魯聽季孫之說逐孔子宋任子冉之計囚墨翟夫以孔墨之辯不能自免於讒諛而二國以危何則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也。秦用戎人由余而伯中國(伯讀曰霸)齊用越人子臧而強威宣(二王諡)此二國者豈系於俗牽於世系奇偏之辭哉!公聽並觀垂明當世故意合則胡越為昆弟由余子臧是矣。不合則骨肉為敵讎朱象管蔡是矣。今人主誠能用齊秦之明後宋魯之聽則五伯不足侔而三王易為比也。是以聖王覺悟捐子之之心而不說田常之賢封比干之後修孕婦之墓故功業覆於天下何則欲善無厭也。夫晉文公親其讎強霸諸侯齊桓公用其仇一匡天下何則慈仁殷勤誠加於心不可以虛辭借也。至夫秦用商鞅之法東弱韓魏兵強天下卒車裂之越用大夫種之謀擒勁吳霸中國卒誅其身是以孫叔敖三去相而不悔於陵子仲辭三公為人灌園今人主誠能去驕傲之心懷可報之德披心腹見情素墮肝膽施德厚終與之窮達無愛於士則桀之犬可使吠堯而蹠之客可使刺繇況因萬乘之權假聖王之資乎!然則荊軻沈七族要離燔妻子豈足為大王道哉!臣聞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人於道眾無不按劍相盼者何則無因而至前也。蟠木根柢輪離奇而為萬乘器者以左右為之先容也。故無因而至前雖出隋珠和璧祗足以結怨而不見德故有人先遊則枯木朽株樹功而不忘今天下布衣窮居之士身在貧羸雖蒙堯舜之術挾伊管之辯懷龍逢比干之意而素無根柢之容雖竭精神欲開忠於當世之君則人主必襲按劍相眄之跡矣。是使布衣之士不得為枯木朽株之資也。是以聖王制世禦俗獨化於陶鈞之上而不牽乎!卑亂之言不惑乎!眾多之口故秦皇帝任中庶子蒙之言以信荊軻而匕首竊發周文王獵涇渭載呂尚歸而王天下秦信左右而亡周用烏集而王何則以其能越拘攣之語馳域外之議獨觀於昭曠之道也。今人主沉諂諛之辭牽帷之制使不羈之士與牛驥同皂此鮑焦所以忿世而不留富貴之樂也。臣聞盛飾入朝者不以私汗義砥礪名號者不以利傷行故里名勝母而曾子不入邑號朝歌而。《墨子》回車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籠於威重之權脅於勢位之貴回面汗行以事謟諛之人而求親近於左右則士有伏死崛穴岩藪之中爾安有盡忠信而趨闕下者哉!書奏孝王孝王立出之卒為上客也。

  于公東海郯人為郡決曹東海有孝婦少寡亡子養姑甚謹姑欲嫁之終不肯姑謂鄰人曰:孝婦事我勤苦哀其亡子守寡我老久累丁壯奈何其後姑自經死(不欲累婦故自殺)姑女告吏婦殺我母吏捕孝婦孝婦辭不殺姑吏驗治孝婦自誣服具獄上府(郡之曹府)於公以為此婦養姑十餘年以孝聞必不殺也。太守不聽于公爭之不得乃抱其具獄哭於府上(具獄者獄案已成其文備具也。)因辭疾去郡中枯旱三年後太守至卜筮其故於公曰:孝婦不當死前太守強斷之咎當在是乎!,於是太守殺牛祭孝婦蒙因表其墓天立大雨歲熟郡中以此大敬重於公。

  鄭昌為諫大夫宣帝時蓋寬饒上書誹謗昌湣傷寬饒忠直憂國以言事不當意而為文吏所詆挫上書訟寬饒曰:臣聞山有猛獸藜藿為之不采國有忠臣奸邪為之不起司隸校尉寬饒居不求安食不求飽進有憂國之心退有死節之義上無許史之屬下無金張之托職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與上書陳國事有司劾以大辟臣幸得從大夫之後官以諫為名不敢不言帝不聽。

  公乘興湖三老也。京兆尹王尊坐免吏民多稱惜之興等(湖縣名也。今虢州湖城縣取其名)上書訟尊治京兆功效日著往者南山盜賊阻山橫行剽去刂良民殺奪法吏道路不通城門至以警戒步兵校尉使逐捕暴師露眾曠日煩費不能禽制二卿坐黜(三輔皆秩中二千石號為卿也。即前京兆尹王昌貶為雁門太守甄遵河內太守也。)群盜浸強吏氣傷沮(浸益也。沮壞也。)流聞四方為國家憂當此之時有能捕斬不愛金爵重賞關內侯寬中使問所徵故司隸校尉王尊捕群盜方略拜為諫大夫守京輔都尉行京兆尹事尊盡節勞心夙夜思職卑體下士厲奔北之吏起沮傷之氣二旬之間大党震壞渠率效首(效致也。斬其首而致之也。)賊亂蠲除民反農業拊循貧弱鉏耘豪強長安宿豪大猾東市賈{艸禹}城西{艸禹}章翦張禁酒趙放({艸禹}音矩翦張禁酒趙放此二人作翦作酒之家)杜陵楊章等皆通邪結黨挾養奸宄上幹王法下亂吏治並兼役使侵漁小民為百姓豺狼更數二千石二十年莫能禽討(更曆也。)尊以正法案誅皆伏其辜奸邪銷釋吏民說服(釋解也。說讀曰悅此)尊撥劇整亂誅暴禁邪皆前所稀有名將所不及雖拜為真未有殊絕褒賞加於尊身今御史大夫奏尊傷害陰陽為國家憂無承用詔書之意靖言庸違象共滔天(引虞書堯典之辭也。靖治也。庸用也。違僻也。滔漫也。謂其言假託於治實用違僻貌象共過惡漫天也。)原其所以出禦史丞楊輔故為尊書佐素行陰賊惡口不信(謂其口惡而心不信也。)好以刀筆陷人於法輔嘗醉過尊大奴利家利家ㄏ搏其頰(ㄏ持頭也。摶擊也。)兄子閎拔刀欲剄之輔以故深怨疾毒欲傷害尊疑輔內懷怨恨外依公事建畫為此議也。傅致奏文(建立謀畫此議也。傅讀曰附謂益其事而引致於罪狀)浸潤加誣以複私怨(浸潤猶漸染也。複報也。)昔白起為秦將東破韓魏南拔郢都應侯譛之賜死杜郵(應侯範雎也。杜郵地名在咸陽也。)吳起為魏守西河而秦韓不敢犯讒人間焉斥逐奔楚秦聽浸潤以誅良將魏信讒言以逐賢守此皆偏聽不聰失人之患也。臣等竊痛傷尊修身潔己砥節首公(砥厲也。首向也。)刺譏不憚將相誅惡不辟豪強誅不制之賊解國家之憂功著職修威信不廢誠國家爪牙之吏折衝之臣今一旦無辜制於仇人之手傷於詆欺之文上不得以功除罪下不得蒙棘木之聽(。《周禮》三槐九棘公卿於下聽訟)獨掩怨讎之偏奏被共工之大惡(共工官名堯時諸侯舜流之於幽州也。)無所陳怨罪尊以京師廢亂群盜並興選賢徵用起家為卿賊亂既除豪猾伏辜即以佞巧廢黜一尊之身三期之間乍賢乍佞,豈不甚哉!(期年也。)孔子曰: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是惑也。浸潤之譛不行焉可謂明矣。願下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定尊素行夫人臣而傷害陰陽死誅之罪也。靖言庸違放殛之刑也。(殛誅也。)審如禦史章尊乃當伏觀闕之誅(孔子誅少正夕卩於兩觀之間)放於無人之域不得苟免(非止合免官而已也。)及任舉尊者當獲選舉之辜不可但已(但徒也。空也。已止也。不可空然而止也。)即不如章飾文深詆以無罪(詆毀也。)亦宜有誅以懲讒賊之口絕詐欺之路(懲創也。)惟明主參詳使白黑分別書奏天子複以尊為徐州刺史。

  杜欽為議郎先是宣帝時漢數出使西域多辱命不稱或貪汗為外國所苦(苦謂困辱之)是時烏孫大有擊匈奴之功而西域諸國新輯(輯與集同集和也。)漢方善遇欲以安之選可使外國者前將軍韓增舉馮奉世以衛侯使持節送大宛諸國客至伊脩城(伊脩城在鄯善國漢於其中置屯田吏士也。)都尉宋將言莎車與旁國共攻殺漢所置莎車王萬年(莎車國名萬年其王名也。莎素和切)並殺漢使者奚充國時匈奴。又發兵攻車師城不能下而去莎車遣使揚言北道諸國已屬匈奴矣,於是攻劫南道與軟盟畔漢從鄯善以西皆絕不通(鄯音善)都護鄭吉校尉司馬意皆在北道諸國間奉世與其副嚴昌計以為不亟擊之則莎車日強(亟急也。音居力切)其難制必危西域遂以節諭告諸國王因發其兵南北道合萬五千人進擊莎車攻拔其城莎車王自殺傳其首詣長安諸國悉平威振西域奉世乃罷兵以聞宣帝召見韓增曰:賀將軍所舉得其人奉世遂西至大宛大宛聞其斬莎車王敬之異於他使得其名馬象龍而還(言馬形似龍者)帝甚說(說讀曰悅)下議封奉世(下其事令議之)丞相將軍皆曰: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國家則專之可也。(專與顓同)奉世功效尤著宜加爵土之賞少府蕭望之獨以奉世奉使有指(本為送諸國客)而擅矯制違命發諸國兵雖有功效不可以為後世法即封奉世開後世奉使者例以奉世為比(比必寐切)爭逐發兵要功萬里之外(逐競也。)為國家生事於夷狄漸不可長奉世不宜受封帝善望之議以奉世為光祿大夫水衡都尉及奉世卒後二年西域都護甘延壽以誅郅支單于封為列侯時丞相匡衡亦用延壽矯制生事據蕭望之前議以為不當封而議者鹹美其功帝從眾而侯之,於是欽上疏追訟奉世前功曰:前莎車王殺漢使者約諸國背畔(約謂共為契約)左將軍奉世以衛侯便宜發兵誅莎車王策定城郭功施邊境(城郭者謂西域諸國為城郭而居者)議者以奉世奉使有指春秋之義亡遂事漢家之法有矯制(亡遂事者謂臨事制宜前事不可必遂也。漢家之法擅矯詔命雖有功勞不加賞也。)故不得侯今匈奴郅支單于殺漢使者亡保康居都護延壽發城郭兵屯田吏士四萬餘人以誅斬之封為列侯臣愚以為比罪則郅支薄量敵則莎車眾用師則奉世寡計勝則奉世為功於邊境安慮敗則延壽為禍於國家深其違命而擅生事同延壽割地封而奉世獨不錄臣聞功同賞異則勞臣疑罪均刑殊則百姓惑疑生無常惑生不知所從無常則節趨不立(趨讀曰趣趣謂意思所向)不知所從則百姓無所措手足(措置也。千故切)奉世圖難忘死信命於殊俗(圖難謀除國難也。信讀曰伸)威功自著為世使表(自著謂顯明也。表猶首也。)獨抑厭而不揚(厭乙涉切)非聖主所以塞疑厲節之意願下有司議帝以先帝時事不復錄。

  劉向為宗正時甘延壽陳湯誅郅支單于既至論功石顯匡衡以為延壽湯擅興師矯制幸得不誅如複加爵土則後奉使者爭欲乘危徼幸生事於蠻夷為國招難漸不可開元帝內嘉延壽湯功而重違衡顯之議議久不決向上疏曰:郅支單于囚殺使者吏士以百數事暴揚外國傷威毀重群臣皆閔焉陛下赫然欲誅之意未嘗有忘西域都護延壽副校尉湯承聖指倚神靈總百蠻之君檻(檻與攬同)城郭之兵出百死入絕域遂蹈康居屠五重城搴歙侯之旗斬郅支之首縣旌萬里之外揚威昆山之西掃谷吉之恥立昭明之功萬夷忄伏莫不懼震呼韓邪單于見郅支已誅。且喜。且懼向風馳義稽首來賓願守北藩累世稱臣立千載之功建萬世之安群臣之勳莫大焉昔周大夫方叔吉甫為宣王誅犬嚴狁而百蠻從其。《詩》曰:單單享享如霆如雷(單它丹切享它回切)顯允方叔薄伐犬嚴狁蠻荊來威。《易》曰:有嘉折首獲匪其醜言美誅首惡之人而諸不順者皆來從也。今延壽湯所誅震雖易之折首詩之雷霆不能及也。論大功者不錄小過舉大美者不疵細瑕司馬法曰:軍賞不逾月欲民速得為善之利也。蓋急武功重用人也。吉甫之歸周厚賜之其。《詩》曰:吉甫宴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千里之鎬猶以為遠況萬里之外其勤至矣。延壽湯既未獲受祉之報反屈捐命之功久挫於刀筆之前非所以勸有功勵戎士也。昔齊桓前有尊周之功後有滅項之罪君子以功覆過而為之諱行事貳師將軍李廣利捐五萬之師靡億萬之費(靡散也。音糜)經四年之勞而廑獲駿馬三十匹(廑與僅同)雖斬宛王母之首猶不足以複費其私罪惡甚多孝武以為萬里征伐不錄其過遂封拜兩侯三卿二千石百有餘人今康居國強於大宛郅支之號重於宛王殺使者罪甚於留馬而延壽湯不煩漢士不費鬥糧比於貳師功德百之。且嘗惠隨欲擊之烏孫鄭吉迎自來之日逐猶皆裂土受爵故言威武勤勞則大於方叔吉甫列功覆過則優於齊桓貳師近事之功則高於安遠長羅而大功未著小惡數布臣竊痛之宜以時解縣通籍除過勿治尊寵爵位以勸有功,於是天子下詔曰:匈奴郅支單于背畔禮義留殺漢使者吏士甚逆道理朕豈忘之哉!所以優遊而不征者重動師眾勞將率故隱忍而未有雲:也。今延壽湯睹便宜乘時利結城郭諸國擅興師矯制而征之賴天地宗廟之靈誅討郅支單于斬獲其首及閼氏貴人名王以下千數雖逾義幹法內不煩一夫之役不開府庫之藏因敵之糧以贍軍用立功萬里之外威鎮百蠻名顯四海為國除殘兵革之原息邊境得以安然猶不免死亡之患罪當在於奉憲朕甚閔之其赦延壽湯罪勿治詔公卿議封焉。

  耿育為議郎時射聲校尉關內侯陳湯徙享煌育上書言便宜因冤訟湯曰:延壽湯為聖漢揚鉤深致遠之威雪國家累年之恥討絕域不羈之君系萬里難制之虜,豈有比哉!先帝嘉之仍下明詔宣著其功改年垂曆傳之無窮應是南郡獻白虎邊陲無警備會先帝寢疾然猶垂意忘數使尚書責問丞相趣立其功獨丞相匡衡排而不予封延壽湯數百戶此功臣戰士所以失望也。孝成皇帝承建業之基乘征伐之威兵革不動國家無事而大臣傾邪讒佞在朝曾不深惟本末之難以防未然之戒欲專主威排妒有功使湯塊然被冤拘囚不能自明卒以無罪老棄享煌正當西域通道令威名折衝之臣旋踵及身複為郅支遺虜所笑誠可悲也。至今奉使外蠻者未嘗不陳郅支之誅以揚漢國之盛夫援人之功以懼敵棄人之身以快讒,豈不痛哉!且安不忘危盛必慮衰今國家素無文帝累年節儉富饒之畜。又無武帝薦延梟俊禽敵之臣獨有一陳湯爾假使異世不及陛下尚望國家追錄其功封表其墓以勸後進也。湯幸得身當聖世功曾未久反聽邪臣鞭逐斥遠使亡逃分竄死無處所遠覽之士莫不計度以為湯功累世不可及而湯過人情所恒有湯尚如此雖複破絕筋骨暴露形骸猶複製於唇舌為嫉妒之臣所系虜耳此臣所以為國家尤戚戚也。書奏成帝還湯卒於長安。

  鮑宣為諫大夫時大司空何武遣吏迎後母會成帝末吏恐道路有盜賊留止左右或譏武事親不篤遂策免後五歲宣數稱冤之天子感丞相王嘉之對而高安侯董賢亦薦武繇是複徵為御史大夫。

  孫寶鴻嘉中以廣漢群盜起選為益州刺史廣漢太守扈商者大司馬車騎將軍王音姊子軟弱不任職寶到部親入山谷諭告群盜非本造意渠率皆得毀過自出(渠大也。)遣歸田裡自劾矯制奏商為亂首(擅放群盜歸故雲:矯制繇商不任職致有盜賊故雲:為亂首也。)春秋之義誅首惡而已商亦奏寶所縱或有渠率當坐者(縱放也。)商徵下獄寶坐失死罪免益州吏民多陳寶功效言為車騎將軍所排上複拜寶為冀州刺史。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頁 下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