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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五十 總錄部·器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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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虛明之境蓋動作之微機夷曠之懷實性情之懿範誠標準而無暇因陶冶之所成發於天資難以學致觀其夷險無變寵辱不驚酌之無倪頹然處順或蒙乎!大難遂濟於成功或扇其高風用敦於雅俗處澄撓而如一匪鑽仰之攸及則如大雅之度不亦遠哉!嗟夫之徒何不相逮之甚也。 楚大夫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 漢張安世為光祿勳郎有醉小便殿上主事白行法安世曰:何以知其不反水漿邪(反讀曰翻)如何以小過成罪郎淫官婢婢兄自言安世曰:奴以恚怒誣汙衣冠告署適奴(適讀曰謫)其隱人過失皆此類也。 後漢王丹為太子少傅客初有薦士於丹者因選舉之而後所舉者陷罪丹坐以免客慚懼自訟而丹終無所言尋複徵為太子太傅乃呼客曰:君之自絕何量丹之薄也。不如設食以罰之相待如舊。 宋則字元矩為鄢陵令有能名則子年十歲與蒼頭共弩射蒼頭弦斷矢弦誤中之即死奴叩頭就誅則察而恕之潁川荀爽深以為美時人亦服焉。 劉寬字文饒弘農華陰人也。曆典三郡溫仁多恕後為太尉夫人欲試寬令恚伺當朝會裝嚴已訖使侍婢奉肉羹翻汙朝衣婢遂伏之寬神色不異乃徐言曰:羹爛汝手其性度如此海內稱為長者。 魏華歆漢末為豫章太守孫策略有揚州盛兵徇豫章一郡大恐官屬請出郊迎歆曰:無然策稍進複白髮兵。又不聽及策至一府皆造閣請出避之乃笑曰:今將自來何遽避之有頃門下白曰:孫將軍至請見乃前與歆共坐談議良久夜乃別去義士聞之皆嘆息而自服也。策遂親執子弟之禮禮為上賓。 許攸漢末為黃門侍郎董卓之亂攸與何圖謀殺董卓事垂就而覺為卓所收系獄憂懼自殺攸言談飲食自。若會卓死得免。 張既初為郡小吏功曹徐英嘗自鞭既三十英字伯濟馮翊著姓建安初為蒲阪令英性剛爽自見族氏勝既於鄉里名行在前加以前辱既貴顯不肯求於既既雖得志亦不顧計本原猶欲與英和嘗因醉欲親狎英英故意不納英繇此遂不復進用故時人善既不挾舊怨而壯英之不撓。 杜畿京兆人漢末為漢中府丞會天下大亂棄官客荊州畿少有大志在荊州數歲繼母亡後以三輔開通負其母喪北歸道為賊所劫略眾人奔走畿獨不去賊射之畿請賊曰:卿欲得財耳今我無物用射我何為邪賊乃止。 蜀費字文偉與汝南許叔龍南郡董允齊名時許靖喪子允與欲共會其葬所允白父和請車和遣開後鹿車給之允有難載之色便從前先上及至喪所諸葛亮及諸貴人悉集車乘甚鮮允猶神色未泰而晏然自。若持車人還和問之知其如此乃謂允曰:吾嘗疑汝於文偉優劣未別也。而今而後吾意了矣。先主立太子與允俱為舍人後至益州刺史開府。 吳顧雍自奉常領尚書令封陽遂鄉侯拜侯還寺而家人不知後聞乃驚。 晉嵇康恬靜寡欲含垢匿瑕寬簡有大量王戎自言與康居山陽二十年未嘗見喜慍之色後為中散大夫。 王戎年六七歲於宣武場觀戲猛獸在檻中號吼震地眾皆奔走戎獨立不動神色自。若魏明帝於閣上見而奇之後至司徒。 陳騫少日為夏侯玄所侮意色自。若玄以此異之起家尚書郎後至太尉騫少有度量含垢匿瑕所在有績。 裴楷性寬厚與物無忤不持儉素每游榮貴輒其珍玩雖車馬器服宿昔之間便以施諸窮乏嘗營別宅其從兄衍見而悅之即以宅與衍梁趙二王國之近屬貴重當時楷歲請二國租錢百萬以散親族人或譏之楷曰:損有餘補不足天之道也。安於毀譽其行已任率皆此類也。後為侍中楷子瓚娶楊駿女然楷素輕駿與之不平駿既執政乃轉為衛尉遷太子少師優遊無事默如也。及駿誅楷以婚親收付廷尉將加法是日事起倉卒誅戮縱橫眾人為之震恐楷容色不變舉動自。若索紙筆與親故書賴侍中傅祗救護得免猶坐去官。 劉昶字公榮為兗州刺史王戎與阮籍飲時公榮在坐籍以酒少酌不及昶昶無恨色戎異之他日問籍曰:彼何如人也。答曰:有公榮不可不與飲。若減公榮則不敢不共飲惟公榮可不與飲。 傅暢字世道年五歲父友見而戲之解暢衣取其金環與侍者暢不之惜以此賞之年未弱冠甚有重名後為秘書丞。 庾敳為東海王越軍諮祭酒時劉輿見任於越人士多為所構惟敳縱心事外無跡可間後以其性儉家富說越令就換錢千萬冀其有吝因此可乘越於眾坐中問敳頹然已醉幘墮機上以頭就穿取徐啟雲:下官家故有兩千萬隨公所取矣。輿,於是乃服越甚悅因曰:不可以小人之慮度君子之心敳聚斂積實談者譏之都官從事溫嶠奏之敳更器目嶠森森如千丈松雖多節施之大廈有棟樑之用。 郭奕為雍州刺史鷹揚將軍尋假奕幢曲蓋鼓吹奕有寡隨其之官下僮僕多有奸犯而為人所糾奕省按畢曰:大丈夫豈當以老求名遂遣而不問焉。 劉伶嘗醉與俗人相忤其人攘臂奮拳而往伶徐曰:雞肋不足以安尊拳其人笑而止後為建威將軍。 王湛沖素簡淡器量頹然有公輔之望兄子濟輕之所食方丈盈前不以及湛湛命取菜蔬對而食之仕至汝南內史。 王承字安期湛子也。為東海太守尋去官東渡江是時道路梗澀人懷危懼承每遇艱險處之夷然雖家人近習不見其憂喜之色。 裴遐嘗在平東將軍周馥坐與人圍棋馥司馬行酒遐未即飲司馬醉怒因曳遐墮地遐徐起還坐顏色不變複棋如故其性虛和如此東海王越引為主簿劉疇字王喬少有美譽善談名理曾避亂塢壁賈胡百數欲害之疇無懼色援笳而吹之為出塞入塞之聲以動其遊客之思,於是群胡皆垂泣而去之。 楊軻學業精微居長安中石季龍嗣偽位備玄束帛安車徵之軻以疾辭迫之乃發既見季龍不拜與語不言命舍之於永昌乙第其有司以軻倨傲請從大不敬論季龍不從下書任軻所尚軻在永昌季龍每有饋餼輒口授弟子使為表謝其文甚美覽者歎有深致季龍欲觀其真趣乃密令美女夜以動之軻肅然不顧。又使人將其弟子盡行遣魁壯羯士衣甲持刀臨之以兵並竊其所賜衣服而去軻視而不言了無懼色嘗臥土床覆以布被裸寢其中下無茵褥潁川荀鋪好奇之士也。造而談經軻暝目不答鋪發軻被露其形大笑之軻神體頹然無驚恐之狀於時咸以為焦先之徒未有能量其深淺也。後上疏陳鄉思求還季龍送以安車蒲輪蠲千戶供之自歸秦州仍教授不絕。 郭文曠達不仕王導遣人迎之置於西園嘗賓共集絲竹並奏試使呼之文瞪眸不轉跨躡華堂如行林野於時坐者鹹有鉤深味遠之言文嘗稱不達來語天機鏗宏莫有窺其門者。 庾彬者亮之子年數歲雅量過人溫嶠嘗隱暗怛之彬神色恬如也。乃徐跪謂嶠曰:君侯何至於此論者謂不減於亮。 王羲之為右軍將軍初太尉郗鑒使門生求女胥導令就東廂遍觀弟子門生歸謂鑒曰:王氏諸少並佳然聞信至鹹自矜持惟一人在東床坦腹食獨。若不聞鑒曰:彬史不載官正此佳胥邪訪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 劉超為中書通事郎出為義興太守未幾徵拜中書侍郎拜受往還朝廷莫有知者。 謝安嘗與孫綽等海風起浪湧諸人並懼安吟嘯自。若舟人以安為悅猶去不止風轉急安徐曰:如此將何歸耶舟人承言即回眾人咸服其雅量及為吏部尚書中護軍簡文帝疾篤桓溫上疏薦安宜受顧命帝晏駕溫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陳兵衛將移晉室呼安及王坦之欲於坐害之坦之甚懼問計於安安神色不變曰:晉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見溫坦之流汗沾衣倒執手板安從容就席坐定謂溫曰:安聞諸侯有道守在四鄰明公,何須壁後置人耶溫笑曰:正自不能不爾耳遂笑語移日坦之與安初齊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 謝萬嘗與蔡系送客於征虜亭與系爭言系推萬落床冠帽傾脫萬徐拂衣就席神意自。若坐定謂系曰:卿幾壞我面系曰:本不為卿面計然俱不以介意時亦以此稱之弱冠辟司徒椽後至豫州刺史。 王獻之嘗與兄徽之共在一室忽然火發徽之遽走不遑取履獻之神色恬然徐呼左右扶出夜臥齋中而有偷人入其室盜物都盡獻之徐曰:偷兒青氈我家舊物可特置之群盜驚走起家州主簿。 阮孚字遙集初祖約性好財孚性好屐同是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詣約正見料財物客至屏當不盡餘兩小簏以著背後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詣阮正見自蠟屐因自歎曰:未知一生當著幾量屐神色甚閑暢,於是勝負始分孚後為侍中。 謝鯤字幼輿惠帝永興中長沙王乂入輔政時有疾鯤者言將出奔乂欲鞭之鯤解衣就罰曾無忤容既舍之。又無喜色太傅東海王越聞其名辟為掾任達不拘尋坐家僮取官橐除名於時名士王玄阮脩之徒並以鯤初登相府便至黜辱為之歎恨鯤聞之方清歌鼓琴不以屑意莫不服其遠暢而恬於榮辱。 桓石秀為江州刺史嘗從叔文沖獵登九井山徒旅甚盛觀之者傾坐石秀未嘗屬目止嘯詠而已。 前秦王猛懷姿雋偉博學好兵書謹重嚴毅器度雄遠細事不幹其慮自不參其神契略不與交通是以浮華之士鹹輕而笑之猛攸然自得不以屑懷後至丞相司徒。 宋羊欣起家輔國參軍府解還家晉隆安中朝廷漸亂欣優遊私門不復進仕會嵇王世子元顯每使欣書扇辭不奉命元顯怒乃以為其後軍府舍人此職本用寒人欣意貌恬然不以高卑見色論者稱焉。 王惠為征虜長史幼而夷簡嘗臨曲水風雨暴至坐者皆馳散惠徐起姿致不異常日。 謝弘微從叔峻無後以弘微為嗣安帝義熙初襲峻爵建昌縣侯弘微家素貧儉而所系豐泰惟受書數千卷國史數人而已遺財祿秩一不關預叔父混聞而驚歎謂國郎中令漆凱之曰:建昌國祿本應與北舍共之國侯既不屑意今可依常分送弘微重違混言乃少有所受後至侍中。 劉秀之年十歲許與諸兒戲於前渚忽有大蛇來勢甚猛莫不顛沛驚呼秀之獨不動眾並異焉後為安北將軍雍州刺史。 南齊褚淵父湛之尚宋文帝女南郡公主湛之卒淵悉推與弟澄兩廚寶物在淵所生郭氏間嫡母吳郡王求之郭欲不與淵曰:但令淵在何患無物猶不許淵流涕固請乃從之淵和雅有器度不妄舉動宅嘗失火煙焰甚逼左右驚擾淵神色怡然索徐去後至司徒。 蕭惠基為黃門郎善隸書及變棋太祖與之情好相得早相器遇桂陽之役惠基姊為休范妃太祖謂之曰:卿家桂陽遂複作賊太祖頓新亭壘以惠基為軍副惠基弟惠郎親為休范攻戰惠基在城內了不自疑出為豫章太守還為吏部郎中袁粲劉秉起兵夕太祖以秉惠基妹夫時直在侍中省遣王敬則觀言指趣見惠基安靜不與秉相知繇是益加恩信張緒清簡寡欲及為尚書倉部郎都令史詳郡縣米事緒蕭然直視都不以經意王敬則為吳興太守出行從市過見屠肉開歎曰:吳興昔無此開是我少時在此作也。 張融為封溪令廣越嶂獠賊執融將殺食之融神色不動方作雒生詠賊異之而不害也。 謝瀹為吏部尚書高宗廢郁林領兵入殿左右驚走報瀹瀹與客圍棋每下子輒雲:其當有意竟局乃還齋臥竟不問外事也。 王騫太尉儉之子為黃門郎司徒右長史性凝簡不狎當世嘗從容謂諸子曰:吾家門戶所謂素族自可隨流平進不須苟求也。 宋呂僧爾南兗州人為本州刺史姊適於氏住在市西小屋臨路與列肆雜僧爾嘗導從鹵簿到其宅不以為恥。 羊侃為都官尚書嘗南還至連口有客張孺才醉於船林中失火燒七十餘艘金帛不可勝數侃不恚意孺才慚懼逃匿侃慰諭如舊。 張率仕至新安太守博奕嗜酒事寬度於家務尤忘懷在新安遣家僮載米三千石還吳宅既至遂耗大半率問其故答曰:雀鼠耗也。率笑而言曰:壯哉!雀鼠竟不研問。 王泰幼敏悟既長通和溫雅淡人罕見其喜慍之色官至吏部尚書。 劉孺幼聰敏既長美風彩性通和雖家人罕見其喜慍官至吏部尚書。 後梁宋如周南陽人有才學容止詳雅以府僚隨宣帝曆黃門散騎嘗有訴事於如周謂為經如作州官也。乃曰:某有屈滯故來訴如州官如周曰:爾何小人敢呼我名其人慚謝曰:祇言如州官作如周不知如州官名如周早知如州官名如周不敢喚如州官作如周如周乃笑曰:令卿自責見侮反深眾鹹服其寬雅。 梁蕭引方正有器局為西昌侯儀同主簿引以侯景之亂奔嶺表時始興人歐陽為衡州刺史引往依焉後官為廣州病死子紇領其眾引每疑紇有異因事規正繇是情禮漸疏及紇舉兵反時京都士人岑之敬公孫挺等並皆惶駭惟引恬然謂之敬等曰:管幼安袁曜卿亦但安耳君子正身以明道直己以行義亦複何憂懼乎!後至建康令。 後魏甄琛為陽平王衛軍府長史時母極令崔康為衛軍府錄事參軍因公事言競之間康以拳擊琛墜於床下琛以本縣長笑而不論。 高允為尚書散騎常侍中黃門蘇興壽嘗雲:共允按事三年未嘗見其怒色崔挺為光州刺史北海王祥為司徒錄尚書事以挺為司馬挺固辭不免世人皆歎其屈而挺處之夷然崔光為侍中少有大度喜怒不見於色有毀惡之者必善言以報之雖見誣謗終不自申曲直。 溫子昇為正員外郎兼中書舍人莊帝殺爾朱榮也。子昇預謀當時赦詔子昇詞也。榮入內遇子昇把詔書問是何文書子昇顏色不變曰:敕榮不視之。 北齊王為太子太傅時百官嘗賜射中的當得絹為不書箭有司不與陶陶然曰:我今可謂武有餘文不足矣。 後周趙善性後魏文帝大統三年轉左僕射兼侍中監著作領太子詹事善性溫恭有器局雖位居端右而愈自謙退其職務克舉則曰:某官之力。若有罪責則曰:善性之咎也。時人稱其有公輔之量。 隋柳機初仕周與族人文成公昂俱曆顯要開皇中並為外職楊素時為納言方用事因文帝賜宴素戲曰:二柳俱摧孤楊獨聳坐者歡笑機竟無言官至冀州刺史。 李士謙初為魏廣平開府參軍後曆周隋不復仕官其奴嘗與鄉人董震因醉角力震扼其喉斃於手下震惶懼請罪士謙謂之曰:卿本無殺心何為相謝然可遠去無為吏之所拘性寬厚皆此類也。又每以賑施為務至春出糧種分給貧乏趙郡農民德之撫其子孫曰:此乃李參軍遺惠也,或謂士謙曰:子多陰德士謙曰:所謂陰德者何猶耳鳴已獨聞之人無知者今吾所作吾子皆知何陰德之有。 唐王貞觀中曆侍中禮部尚書性寬裕不尚苛察其於官事務舉綱維禁奸枉去甚泰而已於僕妾亦不見喜怒之容。 戴至德高宗朝為僕射與劉仁軌更日受訟詞嘗有老母經省陳詞至德以收牒省視老母前曰:本謂是解事僕射請付牒來至德笑而還議之者尤稱其長者焉。 蘇良嗣為雒州長史以妻妹犯贓左遷冀州刺史妻妹事釋詣良嗣初無恨色謂之曰:牧守遷轉是常不聞所累也。 裴行儉為尚書聞喜縣公嘗令醫人合藥請犀角麝香送者誤遺失已而惶懼潛竄。又有敕賜馬及新安令史輒馳馬驟倒鞍破令史亦逃行儉並委所親招到謂曰:爾曹豈相輕耶皆錯誤耳待之如故初平都支遮匐大獲瑰寶番酋將士願觀之行儉因宴設遍出曆示有瑪瑙盤廣二尺餘文彩殊絕軍吏王休烈捧盤曆階趨進誤躡衣足跌便倒盤亦隨碎休烈驚惶叩頭流血行儉笑而謂曰:爾非故也。何至,於是不形顏色。 魏元忠為雒陽令陷周興獄詣市將刑則天以元忠有討平敬業功特免死配流貴州時承敕者將至市先令傳呼監刑者遽釋元忠令起元忠曰:未知敕虛實,豈可造次徐待宣敕然後起謝觀者鹹歎其臨刑而神色不撓。 李勉為江西觀察使部人有父病以蠱道為木偶人署勉名位瘞於其壟或發以告曰:為父禳災亦可矜也。舍之。 王播為殿中曆侍御史貞元末幸臣李實為京兆尹恃恩頗橫嘗遇播於途不避故事尹避台官播移文詆之實怒後奏播為三原令欲挫之播受命趣府詣謝盡府縣之儀。 歸登寬博容物嘗使僮飼馬馬蹄之僮怒擊折馬足登知而不責晚年頗好服食有饋金石之藥者。且雲:嘗之矣。登服之不疑藥發毒幾死方訊之雲:未之嘗也。他人為之怒登視之無慍色嘗慕陸象先為人議者亦以為近之後卒於工部尚書。 劉濟為范陽節度使少異常童居室焚人皆驚救而濟從容出戶眾甚異之。 晉姚顗少{春心}敦厚靡事容貌任其自然流輩未之重惟中條山司空圖唐季之名士也。深器之以女妻焉顗性仁恕多為僕妾所欺心亦察之而不能面折終身無喜怒不知錢百之為陌(音伯)黍百之為銖凡家人市貨百物入增其倍出減其半不詢其繇無擔石之儲心不隕獲顗終戶部尚書。 桑維翰少時所居嘗有魑魅家人常畏之維翰往往被竊其衣撮其巾櫛而未嘗改容官至中書令。 翟光鄴有器度慎密敦厚出於天然喜慍不形於色仕至樞密副使。 鄭仁誨高祖時為樞密使仁誨幼事唐驍將陳紹光恃勇使酒嘗乘醉抽佩劍將刃於仁誨左右無不奔避惟仁誨端立以俟略無懼色紹光因擲劍於地謂仁誨曰:汝有此器度必當享人間富貴及紹光典郡仁誨累為右職。 周薛仁謙初仕後唐為通事舍人隨莊宗入汴仁謙有舊第為梁朝六宅使李賓所據時賓遠適而仁謙複得其第人。且告賓之家屬厚藏金帛在其第內仁謙立命賓親族盡出所藏而後入焉論者美之。 §總錄部·才敏 昔人有言曰:人所以尚幹將鏌邪者貴於立斷也。所以尚騏驥者為其立志也。若夫五材鍾秀大雅旁達神幾內照符采外發在心為志出言有章故能為時輩之所推應公家之所用或憑幾口占舉筆便就文無加點有同宿構固可謂敏則有功者矣。其於抒情藻思競奇角勝刻燭為限如流不竭以自鬻者亦何代無其人哉! 漢陳遵為河南太守既至官嘗遣從吏西召善書吏十人於前治私書謝京師故人遵馮幾口占書吏。且省官事(占隱度也。占吏隱其辭以授也。)書數百封親屬各有意河南大驚(又雲:遵略涉傳記贍於文辭性善書與人尺牘主皆藏去)。 後漢禰衡少有才辯至荊州劉表及荊州士大夫甚賓禮之文章言議非衡不定表嘗與諸文人共草章奏並極其才思時衡出還見文開省未周因毀以抵地(抵擲也。)表憮然為駭(憮然怪之也。)衡乃求筆劄須臾立成辭義可觀表大悅益重之黃祖子射大會賓客人有獻鸚鵡者射舉卮於衡曰:願先生賦之以娛嘉賓衡攬筆而作文無加衡辭采甚麗。 魏王粲善屬文舉筆便成無所改定以為宿構然正複精意覃思亦無加也。著書賦議論垂六十篇官至侍中。 徐幹總識洽聞操翰成章為五官將文學。 蜀費使吳大帝嘗饗停食餅索筆作麥賦諸葛恪亦請筆作磨賦鹹稱善焉官至大將軍。 晉阮籍為步兵校尉初文帝讓九錫公卿將勸進使籍為辭籍沈醉忘作臨詣府使取之見籍方據案醉眠使者以告籍便書案使寫之無所改竄辭甚清壯為時所重。 孫惠為東海王越記室專掌文疏複補司空從事中郎越誅周穆等夜召參軍王廙造表戰懼壞數紙不成時惠不在越歎曰:孫中郎在表久就矣。越遷太傅以惠為軍諮祭酒數諮訪得失每造書檄越或驛馬催之應命立成皆有文彩嵇含為郎中弘農王粹以貴公子尚主館宇甚盛圖莊周於室廣集朝士使含為之贊含援筆為吊文文不加點。 陶侃為荊州刺史遠近書疏莫不手答筆翰如流。 袁宏為大司馬桓溫府記室溫重其文筆專總書記後為東征賦賦末列稱過江諸名德而獨不載桓彝時伏滔先在溫府。又與巨集善苦諫之巨集笑而不溫知之甚忿而憚宏一時文宗不欲令人顯問後游青山飲歸命宏同載眾為之懼行數裡問宏雲:聞君作東征賦多稱先賢何故不及家君宏曰:尊公稱謂非下官敢專既未遑啟不敢顯之耳溫慮不實乃曰:君欲為何辭宏即雲:風鑒散朗或援或引身雖可亡道不可殞宜城之節信義為允溫泫然而止宏賦。又不及陶侃侃子胡奴嘗於曲室抽刃問宏曰:家公勳跡如此君賦雲:何相忽宏窘急曰:我已盛述尊公何乃言無因曰:精金百汰在割能斷功以濟時職思靜亂長沙之勳為史所贊胡奴乃止。 宋劉穆之初為高祖太尉主簿穆之與朱齡石並便尺牘嘗於高祖坐與齡石答書自旦至日中穆之得百函齡石得八十函而穆之應對無廢也。 王曇首為晉琅琊王大司馬屬從高祖北征行至彰城高祖大會戲馬台預坐者皆賦詩曇首文先成高祖覽讀因問曇首兄弘曰:卿弟何如卿弘答曰:若但如下官門戶何寄高祖大奇之。 南齊張融為封溪令浮海至交州於海中作海賦融文辭詭激獨與眾異後還京師以示鎮軍將軍顧凱之凱之曰:卿此賦實超玄虛但恨不道鹽耳融即求筆注之曰:漉沙構白熬波出素積雪中春飛霜暑露此四句後所足也。 謝為隋王子隆文學子隆在荊州因事求還除新安王中軍記室箋辭子隆曰:聞潢汗之水思朝宗而每竭駑蹇之乘希沃。若而中疲何則皋壤搖落對之惆悵岐路東西,或以嗚邑況乃服義徒擁歸志莫從邈。若墜雨飄以秋蒂實庸流行能無算屬天地休明山川受納褒采一介搜揚小善故得舍耒埸圃奉筆兔園東三江西浮七澤契闊戎旃從容燕語長裾日曳後乘載脂榮立府廷恩加顏色沐發陽未測涯撫臆論報早誓肌骨不悟滄溟未運波臣自蕩渤方春旅翮先謝清切藩房寂寥舊篳輕舟反沂吊影獨留白雲在天龍門不見去德滋永思德滋深惟待清江可望候歸艎於春渚朱邸方開效蓬心於秋實如其簪屨或存衽席無改雖複身填溝壑猶望妻子知歸攬涕告辭悲來橫集時荊州信去倚待執筆成文無點易。 蕭文琰蘭陵人丘令楷吳興人江洪濟陽人竟陵王子良嘗夜集學士刻燭為詩四韻者則刻一寸以此為率文琰曰:頓燒一寸燭而成四韻詩何難之有乃與令楷江洪等共打銅缽立韻響滅則詩成皆可觀梁範雲字彥龍少機警有識具善屬文便尺牘下筆輒成未嘗定槁時人每疑其宿構後至右僕射。 劉之遴南陽涅陽人舉茂才為太學博士任見而異之張稷新除尚書僕射托為讓表令之遴代作操筆立成曰:荊南秀氣果有異才後仕必當過僕。 庾肩吾善屬文及宋子仙破會稽購得肩吾欲殺之先謂曰:吾聞汝能作詩今可即作。若將貸汝命肩吾操筆便成辭采甚美後至散騎常侍中書令。 陳顧野王吳郡人為梁臨賀王府記室參軍丁憂歸本郡侯景之亂郡將袁君正舉兵赴援文檄皆以委之口占便就未嘗立草。 趙知禮天水人高祖之討元景仲也。引為記室知禮為文贍速每占授下筆便就。 沈不害為通直散騎兼尚書左丞不害治經術善屬文雖博綜墳典而家無卷軸每制文操筆立成曾無尋撿僕射周弘正嘗稱之曰:沈生可謂意合聖人乎!蕭景曆初仕隋為海陽令侯景之亂客游京口侯景平高祖鎮朱方素聞其名以書要之景曆對使人答書筆不停綴文不重改曰:蒙降劄書曲垂引逮伏睹循逾載深欣暢竊以世求名駿行地能致千里時愛奇寶照車遂有徑寸但雲鹹斯奏自輟巴渝杞梓方豈盻樗櫟仰惟明將軍使君侯節下英才挺茂雄姿秀抜運屬時艱志排多難旅衡嶽而綏五嶺滌湘源而派九流帶甲十萬強弩數千誓勤王之師總義夫之力鯨鯢式翦役不逾時氛霧廓清士無血刃雖漢誅祿產舉朝定賴絳侯晉討約峻中外一資陶牧比事論功彼奚足算加以抗威兗服冠蓋通於北門整旆徐方詠歌溢於東道能使邊亭臥鼓行旅露宿巷不拾遺市無異價洋洋乎!功德政化曠古未儔諒非膚淺所能殫述是以天下之人向風慕義接踵披衿雜遝而至矣。或帝室英賢貴游令望齊楚秀異荊吳岐嶷武夫則猛氣紛紜雄心四據陸拔山嶽水斷虯龍六鈞之弓左右馳射萬人之劍短兵交接攻壘。若文鴦焚艦如黃蓋百戰百勝貔貅為群文人則通儒偉器雕麗暉煥攡絢藻子雲不能抗其筆元瑜無以高其記尺翰馳而聊城下清談奮而羸軍卻複有三河辯客改哀樂於須臾六奇謀士斷變反於倏忽治民如子賤踐境有成折獄如仲由片辭從理直言如毛遂能挫主威禦史。若相如不辱君命懷仁。 抱義感恩徇已誠斷黃金精貫白日海內雄賢牢籠斯備明將軍徹鞍下馬推案上食申爵以榮之築館以安之輕財重器卑躬厚士盛矣。哉!抑。又聞之戰國將相鹹推引賓游中代岳牧不盛延僚友濟濟多士所以成將軍之貴俱量能拔實稱才任使圓行方止各盡其宜受委責成誰不畢力至如走賤意庸人耳秋冬讀書終慚專學刀筆為吏竟闕異籌衡門衰素無所聞達薄官輕資焉能遠大自陽九遘屯天步難阻同彼貴仕溺於巨寇亟鄰危殆備踐薄冰今王道中興殷憂啟運獲存微命足為幸甚方欣飲啄是謂來蘇然皇鑾未及宛雒蕪曠四壁固三軍之餘長憂無半菽之產遨遊故人聊為借貸屬此樂土洵美忘歸切服高義慚謁門下明將軍隆以顏色二三士友假其餘論菅蒯不棄折簡賜留欲以雞鶩廁鴛鴻於池沼將移瓦礫參金碧之聲價昔折脅游秦忽逢盻采擔登入趙便致留連今雖羈旅方之非遠丘林之賁何用克堪但眇眇纖蘿憑喬松以自聳蠢蠢輕蚋托驂尾而遠鶩切不自涯願備下走。且為腹背之毛脫充鳴吠之數增勞改觀為幸已多海不厭深山不讓高敢布心腹惟將軍覽焉高祖得書甚加欽賞即日授記室參軍及武帝將討王僧辯獨與侯安都等數人謀之景曆弗之知部分既畢召令草檄景曆援筆立成辭義感激事皆稱旨。 後魏高閭字閻士漁陽雍奴人早孤少好學博綜經史文才雋偉下筆成章後至散騎常侍吏部尚書李苗解鼓琴好文詠史牘之敏當世罕及後至通直散騎常侍祖瑩為尚書三公郎尚書令王肅曾於省中詠悲平城詩雲:悲平城驅馬入雲中陰山嘗晦雪荒松無罷風彭城王勰甚歎其美欲使肅更詠乃失語雲:王公吟詠情性聲律俱佳可更為誦悲彭城詩肅因戲勰雲:何意悲平城而悲彭城也。勰有慚色瑩在座即雲:亦有悲彭城王公自未見爾肅雲:可為誦之瑩應聲雲:悲彭城四面楚歌起屍積石樑亭血流雎水裡肅甚嗟賞之勰亦大悅退謂瑩曰:卿定是神口今日。若不得卿幾為吳子所屈。 邢邵文章典麗既贍。且速為著作佐郎深為領軍元乂所禮乂新遷尚書令李神雋與袁翻在席乂令邵作謝表須臾便就以示諸賓神雋曰:邢邵此表足使袁公變色。 北齊孫搴為行台郎以文才著稱時孫騰以宗情薦之未被知也。會武帝西討登風陵令中外府司馬李義深相府城局李士略共作檄文二人皆辭請以搴自代帝引搴入帳自為搴吹火催促之搴援筆立成其文甚美帝大悅即署相府主簿專典文筆。 陸邛為中書侍郎兼太子洗馬自梁魏通和歲有交聘邛每兼官宴按在席賦詩援筆先成雖未能盡工以敏速見美。 後周盧柔初為文帝從事中郎蘇綽掌機密時沙苑之後大軍屢捷汝穎之間多舉兵來附書翰往反日百餘牒柔隨機報答皆合事宜。 宗忄稟初仕梁為元帝。《荊州記》室嘗夕被召宿乃使制襲川廟碑一夜便就詰朝呈上帝歎美之。 隋李德林初在北齊任城王湝薦德林於尚書令楊遵彥遵彥即命德林制讓尚書令表援筆立成不加治點因大相賞異後為高祖丞相府屬未幾而三方亂軍書羽檄朝夕填委一日之中動逾百數或機速競發口授數人文意百端不加治點。 杜正玄開皇末舉秀才尚書試方略正玄應對如響下筆成章僕射楊素負才傲物正玄抗詞守對無所屈撓素甚不悅久之林邑獻白鸚鵡素促召玄使者相望及至即令作賦正玄倉卒之際援筆成章素見文不加點始異之因令更擬諸雜文筆十有餘條。又皆立成而辭理華贍素乃歎曰:此真秀才吾不及之也。 唐岑文本性沈敏善屬文其父之象隋邯鄲令坐事不得申文本詣司隸稱冤時年十四辭情甚切占對閒雅人皆異之令作蓮花賦下筆便就合台嗟賞其父竟雪由是知名後為中書令。 賀知章以秘書監歸晚年尤縱無複規檢自號四明狂客。又稱秘書外監遨遊裡巷醉後屬詞動成卷軸文不加點咸有可觀。 孫逖幼而英俊文思敏速始年十五謁雍州長史崔日用日用小之令為土火爐賦握翰即成辭理典贍日用覽之駭然遂為忘年之交後為中書舍人。 韓皋字仲聞父檢校左僕射平章事皋為考功員外郎丁父艱德宗遣中人就第慰問仍宣令論訁巽之事業皋號泣承命立草數千言德宗嘉之。 張涉河中人早以經學為儒官嘗日試萬言故人呼為張萬言後至散騎常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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