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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四十八 總錄部·任俠


  荀悅有言曰:立氣作威結私交以立強於世者謂之遊俠自成周之衰諸侯力攻至於七國專任權譎所戰非義所恃惟險固淩弱暴寡餙詐尚變四民之業不專三遊之術交驚由是徇名之士豪舉之徒發憤以刷國恥結盟以複私怨感慨歸死終然不奪當此之際豈徒嚴憚士眾固亦震變景緯非夫勇厲剛果精神貫徹孰能。若是乎!秦滅漢興餘風未殄乃有聲流淮楚氣蓋關中折節締交輕財重諾觀其趨急濟厄損已不伐而恩不望報名高於世茲所謂以怨報怨捨生取義者與魏晉以下訖於五代時或有之莫不挺絕異之姿懷君子之行。又豈特搤腕瞑目悲歌慷慨使酒睚眥雜處屠博不護細行者哉!

  魯曹沬以勇力事莊公莊公好力曹沬為魯將與齊戰三敗北魯莊公懼乃獻遂邑之地以和猶複以為將齊桓公許與魯會于柯而盟桓公與莊公既盟於壇上曹沬執匕首劫桓公桓公左右莫敢動而問曰:子將何欲曹沬曰:齊強魯弱而大國侵魯亦甚矣。今魯城壞即壓齊境君其圖之桓公乃許盡歸魯之侵地既已言曹沬投其七首下壇北面就群臣之位顏色不變辭令如故。

  聶政者軹深井裡人殺仇與母姊如齊以屠為事久之濮陽嚴仲子事韓哀侯與韓相俠累有隙嚴仲子恐誅亡去遊求人可以報俠累者至齊人或言聶政勇敢士也。避讎隱於屠者之間嚴仲子至門請數反然後具酒自觴(一作賜)聶政母前酒酣嚴仲子奉黃金百鎰前為聶政母壽聶政驚怪其厚固謝嚴仲子嚴仲子固進而聶政謝曰:臣幸有老母家貧客游以為狗屠可以旦夕得甘脆(比芮切)以養親親供養備不敢當仲子之賜嚴仲子屏人因為聶政言曰:臣有讎而遊行諸侯眾矣。然至齊竊聞足下義甚高故進百金者將用為夫人粗糲之費得以交足下之豈敢以有求望耶聶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屠者徒幸以養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許人也。嚴仲子固讓聶政竟不肯受也。然嚴仲子卒備賓主之禮而去久之聶政母死既已葬除服聶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嚴仲子乃諸侯之卿相也。不遠千里枉車騎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至淺鮮矣。未有大功可以稱者而嚴仲子奉百金為親壽我雖不受然是者徒深知政也。夫賢者以感忿睚眥之意而親信窮僻之人而政獨安得默然而已乎!且前日要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終政將為知己者用乃遂西至濮陽見嚴仲子曰:前日所以不許仲子者徒以親在今不幸而母以天年終仲子所欲報讎者為誰請得從事焉嚴仲子具告曰:臣之讎韓相俠累俠累。又韓君之季父也。宗族甚多居處兵衛甚設臣欲使人刺之眾終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棄請益其車騎壯士為足下輔翼者聶政曰:韓之與衛相去中間不甚遠今殺人之相相。又國君之親此其勢不可以多人多人則不能無生得失生得失則語泄語泄是韓舉國而與仲子為讎(一作難),豈不殆哉!遂謝車騎人徒聶政乃辭獨行杖劍至韓韓相俠累方坐府上持兵戟而衛侍者甚眾聶政直入上階刺殺俠累(韓烈侯三年三月盜殺韓相俠累俠累名傀戰國策曰:有東孟之會。又雲:聶政刺韓傀兼中哀侯)左右大亂聶政大呼擊殺者數十人因自破面決眼自屠出腸遂以死唐。且楚人也。初秦王使人謂安陵君曰:寡人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君田其許寡人安陵君曰:大王加惠以大易小甚善。雖然受地於先王願終守之弗敢易秦王不悅安陵君因使唐。且使於秦秦王謂唐。且曰: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聽寡人何也。且秦滅韓亡魏而君以五十裡之地存者以君為長者故不錯意也。今吾以十倍之地易於君而君逆寡人者輕寡人歟唐。且對曰:否不。若是也。安陵君受地於先王而守之雖千里不敢易也。豈直五百里哉!秦王拂然怒謂唐。且曰:公亦嘗聞天子之怒乎!唐。且對曰:臣未嘗聞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唐。且曰:大王嘗聞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耳唐。且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擊於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懷怒未發休烈隆於古與臣而將四矣。若士必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挺劍而起秦王色撓長跪而謝之曰:先生坐何至於此寡人喻矣。夫韓魏滅亡而安陵以五十裡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

  侯嬴為夷門監魏公子無忌以為上客侯生謂公子曰:屠者朱亥此子賢者世莫能知故隱屠間耳公子往數請之朱亥故不復謝公子怪之時秦昭王已破趙長平軍。又進圍邯鄲公子姊為趙平原君夫人數請救於魏魏安釐王使將軍晉鄙將十萬眾救趙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吾攻趙旦暮。且下而諸侯敢救者必移兵擊之魏王恐使人止晉鄙留軍璧鄴魏公子乃盜晉鄙兵符將奪其軍以救趙侯生曰: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國家公子即合符而晉鄙不授公子兵而複請之事必危矣。臣客屠者朱亥可與俱此人力士晉鄙聽大善不聽可使擊之,於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死耶何泣也。公子曰:晉鄙宿將往恐不聽必當殺之是臣泣耳豈畏死哉!,於是公子請朱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刃屠者而公子親數存之所以不報謝者以為小禮無所用今公子有急此乃臣效命之秋也。遂與公子俱公子過謝侯生侯生曰:臣宜從老不能請數公子行日以至晉鄙軍之日北向自頸以送公子公子遂行至鄴矯魏王令代晉鄙晉鄙合符疑之舉手視公子曰:今吾擁十萬之眾屯於境上國之重任今單騎來代之何如哉!欲無聽朱亥袖四十斤鐵椎椎殺晉鄙公子遂將晉鄙軍勒兵下令軍中曰:父子俱在軍中父歸兄弟俱在軍中兄歸獨子無兄弟歸養得選兵八萬人進兵擊秦軍解去遂救邯鄲存趙。

  荊軻衛人也。其先乃齊人徙於衛衛人謂之慶卿亦謂之荊卿好讀書擊劍以術說衛元君元君不用嘗遊過榆次與蓋聶論劍蓋聶怒而目之荊軻出人或言複召荊卿蓋聶曰:曩者吾與論劍有不稱者吾目之試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荊卿則已駕而去榆次矣。使者還報蓋聶曰:固去也。吾曩者目攝之荊軻游於邯鄲魯勾踐與荊軻博爭道魯勾踐怒而叱之荊軻默而逃去遂不復會荊軻既至燕愛燕之狗屠及善擊築者高漸離荊軻嗜酒日與狗屠及高漸離飲於燕市酒酣以往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於市中相樂也。已而相泣旁。若無人者荊軻雖遊於酒人乎!(飲酒之人)然其為人沉深好書其所游諸侯盡與其賢豪長者相結納之燕燕之處士田光先生亦善待之知其非庸人也。居頃之會燕太子丹質秦亡歸燕燕太子丹者故嘗質於趙而秦王政生於趙其少時與丹及政立為秦王而丹質於秦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歸歸而求為報秦王者國小力不能其後秦日出兵山東以伐齊楚三晉稍蠶食諸侯。且至於燕燕君臣皆恐禍之至太子丹患之問其傳鞠武武對曰:秦地遍天下威脅韓魏趙氏北有甘泉谷口之固南有涇渭之沃擅巴漢之饒右隴蜀之山左關肴之險民眾而士厲兵革有餘意有所出則長城之南易水以北未有所定也。奈何以見陵之怨欲批(白結切)其逆鱗哉!丹曰:。然則何由請入圖之居有間秦將樊於期得罪於秦王亡之燕太子受而舍之鞠武諫曰:不可夫以秦王之暴而積怒於燕足為寒心。又況聞樊將軍之所在乎!是為委肉當餓虎之蹊也。禍必不遠矣。雖有管晏不能為之謀也。願太子疾遣樊將軍入匈奴以滅口請西約三晉南連齊楚北購單于其後乃可圖也。太子曰:太傅之計曠日彌久心忄昏然恐不能須臾。且非獨於此也。夫樊將軍窮困于天下歸身於丹丹終不以迫於強秦而棄所哀憐之交置之匈奴是固丹命卒之時也。願太傅更慮之鞠武曰:夫行危而求安造禍而求福計淺而怨深連結一人之後交不顧國家之大害此謂資怨而助禍矣。夫以鴻毛燎於爐炭之上必無事矣。且以雕鷙之秦行怨暴之怒豈足道哉!燕有田光先生其為人智深而勇沉可與謀太子曰:願因太傅而得交於田光先生可乎!鞠武曰:敬諾出見田先生道太子願圖國事於先生也。田光曰:敬奉教乃造焉太子逢迎卻行為導跪而蔽席(一作撥一作拔)田光坐定左右無人太子避席而請曰:燕秦不兩立願先生留意也。田光曰:臣聞騏驥盛壯之時一日而馳千里至其衰老駑馬先之今太子聞光盛壯之時不知臣精已消亡矣。雖然光不敢以圖國事所善荊卿可使也。太子曰:願因先生得結交於荊卿可乎!田光曰:敬諾即起趨出太子送至門戒曰:丹所報先生所言者國之大事也。願先生勿泄也。田光俛而笑曰:諾僂行見荊卿曰:光與子相善燕蔽國莫不知今太子聞光壯盛之時不知吾形已不逮也。幸而教之曰:燕秦不兩立願先生留意也。光竊不自外言足下於太子也。願足下過太子於宮荊軻曰:謹奉教田光曰:吾聞之長者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告光曰:所言者國之大事也。願先生勿泄是太子疑光也。夫為行而使人疑之非節俠也。欲自殺以激荊卿曰:願足下急過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因遂自刎而死荊軻遂見太子言田光已死致光之言太子再拜而跪膝行流涕有頃而後言曰:丹所以誡田先生毋言者欲以成大事之謀也。今先生以死明不言豈丹之心哉!荊軻坐定太子避席頓首曰:田先生不知丹之不肖使得至前敢有所道此天之所以哀燕而不棄其孤也。今秦有貪利之心而欲不可足也。非盡天下之地臣海內之王者其意不厭今秦已虜韓王盡納其地。又舉兵南伐楚北臨趙王翦將十萬之眾距漳鄴而李信出太原雲中趙不能支秦必入臣入臣則禍至燕燕小弱數困於兵今計舉國不足以當秦其諸侯服秦莫敢合從丹之私計愚以為誠得天下之勇士使於秦規以重利秦王貪其勢必得所願矣。誠得劫秦王使悉反諸侯侵地。若曹沬之與齊桓公則大善矣。則不可因而刺殺之彼秦大將擅兵於外而內有亂則君臣相疑以間諸侯得合從其破秦必矣。此丹之上願而不知所委命惟荊卿留意焉久之荊軻曰:此國之大事也。臣駑下恐不足任使太子前頓首固請毋讓然後許諾,於是尊荊卿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門下供大牢具異物間進車騎美女恣荊軻所欲以順適其意久之荊軻未有行意秦將王翦破趙虜趙王盡收入其地進兵北略地至燕南界太子丹恐懼乃請荊軻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則雖欲長侍足下,豈可得哉!荊軻曰:微太子言臣願謁之今行而毋信則秦未可親也。夫樊將軍秦王購之金千斤邑萬家誠得樊將軍首與燕督亢之地圖(方城縣有督亢亭膏腴之地)奉獻秦王秦王必說見臣臣乃得有以報太子曰:夫樊將軍窮困來歸丹丹不忍以己之私而傷長者之意願足下更慮之荊軻知太子不忍乃遂私見樊於期曰:秦之遇將軍可謂深矣。父母宗族皆為戮沒今聞購將軍首金千斤邑萬家將奈何於期仰天太息流涕曰:於期每念之嘗痛於骨髓顧計不知所出耳荊軻曰:今有一言可以解燕國之患報將軍之讎者何如於期乃前曰:為之奈何荊軻曰:願得將軍之首以獻秦王秦王必喜而見臣臣左手把其袖右手扌甚其胸(扌甚張鴆切一作抗)。然則將軍之讎報而燕見陵之愧除矣。將軍,豈有意哉!樊於期偏袒搤腕(一作扌宛)而進曰:此臣之日夜切齒拊心也。乃今得聞教遂自刎太子聞之馳往伏屍而哭極哀既已不可奈何乃遂盛樊於期首函封之,於是太子預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趙人徐夫人匕首(徐一作陳)取之百金使工以藥淬之以試人血濡縷人無不立死者(言以匕首試人人血出足以沾濡絲縷便立死也。)乃為裝遣荊卿燕國有勇士秦舞陽年十三殺人人不敢忤視乃令秦舞陽為副荊軻有所待欲與俱其人居遠未來而為治行頃之未發太子遲之疑其改悔乃複請曰:日已盡矣。荊卿,豈有意哉!丹請得先遣秦舞陽荊軻怒叱太子曰:何太子之遣往而不反者豎子也。今提一匕首入不測之強秦僕所以留者待吾客與俱今太子遲之請辭決矣。遂發太子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為變徵之聲士皆垂淚涕泣。又前為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複為羽聲慷慨士皆目發盡上衝冠,於是荊軻遂就車而去終已不顧既至秦持千金之幣物厚遺秦王寵臣中庶子蒙嘉嘉為先言於秦王曰:燕王誠振怖大王之威不敢舉兵以逆軍吏願舉國為內臣比諸侯之列給貢職於郡縣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廟恐懼不敢自陳謹斬樊於期頭及燕督亢之地圖函封燕王拜送於庭使使以聞大王惟大王命之秦王聞之大喜乃朝服設九賓見燕使者咸陽宮荊軻奉樊於期頭函而秦舞陽奉地圖匣以次進至陛秦舞陽色變振恐群臣怪之荊軻顧笑舞陽前謝曰:北番蠻夷之鄙人未嘗見天子故振忄願大王少假借之使得畢使於前秦王謂軻曰:取舞陽所持地圖軻既取圖奏之秦王發圖圖窮而匕首見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扌甚之未至身秦王驚自引而起袖絕拔劍劍長操其室時惶急劍堅故不可立拔荊軻逐秦王秦王環柱而走群臣皆愕卒起不意盡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諸郎中執兵皆陳殿下非有詔召不得上方急時不及召下兵以故荊軻乃逐秦王而卒惶急無以擊軻而以手共摶之是時侍醫夏無。且以其所奉藥囊提荊軻也。秦王方環柱走卒惶急不知所為左右乃曰:王負劍王遂拔劍以擊軻斷其左股荊軻廢乃引其匕首以摘秦王不中中銅柱秦王複擊荊軻軻被八創軻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罵曰:事所以不成者欲以生劫之必得約契以報太子也,於是左右前殺軻。

  高漸離與荊軻為友軻死燕滅漸離變名姓為人庸保匿作宋子久之作苦聞其家堂上客擊築徨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從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竊言是非其家丈人召使前擊築一坐稱善賜酒而高漸離念久隱畏約無窮時乃退出其裝匣中築與其善衣更容貌而前舉坐客皆驚下與抗禮以為上客使擊築而歌客無不流涕而去者宋子傳客之(互以為客)聞於秦始皇始皇召見人有識者乃曰:高漸離也。秦皇帝惜其善擊築重赦之乃(海各切)其目使擊築未嘗不稱善稍益近之高漸離乃以鉛置築中複進得近舉築撲秦皇帝不中,於是遂誅高漸離終身不復近諸侯之人。

  項梁嘗殺人與籍避讎吳中吳中賢士大夫皆出梁下(言皆不及也。)每有大徭役及喪梁嘗主辦。

  漢台孺壹之子也。壹始皇末墜樓煩為任俠州郡歌之縣名也。今屬钜鹿。

  朱家魯人魯人皆以儒教而朱家用俠聞所藏活豪士以百數其餘庸人不可勝言然終不伐其能飲其德(有德於人而不自美也。飲沒也。謂不稱顯)諸所嘗施惟恐見之賑人不贍先從貧賤始家無餘財衣不兼採食不重味乘不過句(句挽也。)車專趨人之急甚於己私既陰脫季布之厄及布尊貴終身不見自關以東莫不延頸願交。

  田仲楚人以俠聞父事朱家自以為行弗及(史無官名)。

  張良字子房韓人大父開地父平皆為韓相良少未嘗事韓破良求刺客為韓報讎秦皇帝東游至博浪沙中(地名在陽武南狼音浪)良與客狙擊(狙與覷同音謂密伺之)誤中副車(謂後乘也。)求賊急甚良乃更姓名亡匿下邳項伯嘗殺人從良匿後封留侯。

  季布楚人為任俠有名後至東河守。

  季心布弟也。氣聞關中遇人恭謹為任俠方數千里士爭為死嘗殺人亡吳從爰絲匿長事爰絲(爰絲盎字言以兄長之禮事也。)弟畜灌夫籍福之屬嘗為中司馬(中尉之司馬)中尉郅都不敢加禮少年多時時竊借其名以行(詐自稱為心之賓客徒黨也。)。

  欒布為燕相至將軍稱曰:窮困不能辱身非人也。富貴不能快意非賢也,於是嘗有德願報之有怨必以法滅之。

  田叔為人產喜任俠(喜好也。)游諸公後至魯相。

  劇孟雒陽人周人以商賈為資劇孟以俠顯吳楚反時條侯為太尉乘傳東將(乘傳車而東出為大將也。)至河南得劇孟喜曰:吳楚舉大事而不求劇孟吾知其無能為己(已語終辭)天下騷動大將軍得之。若一敵國雲:劇孟行大類朱家而好博多少年之戲然孟母死自遠方送喪千乘及孟死家無十金之財(史無官)。

  袁盎為楚相免官家居與閭裡鬥雞走犬劇孟嘗過盎盎善待之安陵富人有謂盎曰:吾聞劇孟博徒將軍何自通之盎曰:孟雖博徒然母死客送車千餘此亦有過人者。

  王孟符離人以俠稱江淮之間(符離沛郡之縣也。)是時濟南間氏陳周膚亦以豪聞景帝聞之使使盡誅比屬其後代諸白梁韓母辟陽翟薛況陝寒孺紛紛複出焉(代郡白姓非一家也。故稱諸焉梁國人姓韓名母辟陽翟屬川陝即今陝也。陝縣也。薛況寒孺皆人姓名也。)。

  灌夫累官至太僕徙燕相坐法去官為人剛直使酒(使酒因酒而使氣也。)不好面諛貴戚諸勢在已之右欲必陵之士在已左愈貧賤尤益禮敬與鈞(右尊也。左卑也。鈞等也。)稠人廣眾薦寵下輩(稠多也。下輩下等之人也。每於人眾之中故寵薦也。)士亦以此多之夫不好文學喜任俠已然諾(已必也。謂一言許人必信之也。)諸所與交通無非豪傑大猾家累數千萬食客日數千百人陂池田園宗族賓客為權利橫穎川。

  汲黯為九卿後卒於淮陽相好遊俠任氣節行修潔衛人仕者皆嚴憚黯出其下。

  鄭當時孝文時以任俠自喜脫張羽於厄(梁孝王將楚相之弟也。)聲聞梁楚間後累遷為大司農。

  朱安世陽陵大俠詔捕不能得丞相公孫賀子敬聲罪發系獄賀請捕安世贖罪帝許之安世曰:丞相禍及宗矣。獄中上書告敬聲咒詛等罪賀遂父子死獄中。

  郭解父任俠孝武時誅死解為人靜悍(性清靜而勇悍)不飲酒少時陰賊感慨不快意所殺甚眾以軀藉友報讎(藉謂借助也。)藏命作奸剽攻休乃鑄錢掘塚不可勝數適有天幸窘急嘗得脫。若遇赦及解年長更折節為儉以德報怨厚施而薄望然其自喜為俠益甚既以振人之命不矜其功其陰賊著於心本發於睚眥如故雲:(心本猶言本心也。如故蓋言如舊不改耳)而少年慕其行亦取為報讎不使知也。解姊子負解之勢與(負恃也。)人飲使之非其任強灌之(盡爵日其人不飲而使盡爵乃強灌之故怨怒也。)人怒刺殺解姊子亡去解姊怒曰:以翁伯待人殺吾子賊不得(翁伯解字也。)棄其屍道旁弗葬欲以辱解解使人微知賊窘自歸具以實告解解曰:公殺之當吾兒不直遂去其賊罪其姊子收而葬之諸公聞之皆多解之義益附焉解出人皆避有一人獨箕踞視之解問其姓名客欲殺之解曰:居邑屋不見敬是吾德不修也。彼何罪乃陰請尉史曰:是人吾所重至踐更時脫之(踐更為踐更之卒也。脫免也。)每至直更數過吏弗求(直當也。次當為更也。)怪之問其故解使脫之箕踞者乃肉袒謝罪少年聞之愈益慕解之行雒陽有人讎者邑中賢豪居間以終數不聽(居中間為道地和解之而不見許也。)客乃見解解夜見讎家讎家曲聽(曲屈從其言)解謂讎家曰:吾聞雒陽諸公在間多不聽今子幸而聽之奈何從他縣奪人邑賢大夫權乎!乃夜去不使人知曰:且毋庸待我去令雒陽豪居間乃聽(庸用也。且無用休待雒陽豪更言之方從其言也。)解為人短小恭儉出未嘗有騎不敢乘車入其縣庭之旁郡國為人請求事事可出出之不可者各令厭其意然後乃敢嘗酒食諸公以此嚴重之爭為用邑中少年及旁近縣豪夜半過門嘗十餘車請得解客舍養之(舍止也。言解多藏亡命喜事少年與解同志者知亡命者多歸解故夜將軍來迎取其人居上而養之)及徙豪茂陵也。解貧不中訾(中充也。言訾財不充合徙之數也。)吏恐不敢不徙衛將軍為言郭解家貧不中徙帝曰:解布衣權至使將軍為言此其家不貧解徙諸公送者出千餘萬軹人揚季王子為縣掾舉徙解解兄子斷揚掾頭解入關關中賢豪知與不知聞其聲爭交邑人。又殺揚季王季王家上書人。又殺之闕下帝聞乃下吏捕解解亡置其母家室夏陽身至臨晉籍少翁素不知解因出關籍少翁已出解解轉入太原所過取告主人家吏逐之跡至籍少翁少翁自殺口絕久之乃得解窮治所犯為而解所殺皆在赦前軹有儒生侍使者坐客譽郭解生曰:解專以奸犯公法何謂賢解客聞之殺此生斷其舌吏以責解解實不知殺者殺者亦竟絕莫知為誰吏奏解無罪御史大夫公孫弘議曰:解布衣為任俠行權以睚眥殺人解不知此罪甚於解殺之當大逆無道(當謂處斷其罪)遂族解自是之後俠者極眾而無足數者然關中長安樊中子槐裡趙王孫長陵高公子西河郭公仲太原鹵公孺臨淮倪長卿東陽陳君孺雖為俠而恂恂有退讓君子之風至。若北道姚氏西道諸杜南道仇景東道趙他羽公子(據京師而言指其東西南北謂也。姓他名羽字公子)南陽趙調之徒盜蹠而居民間者耳烏足道哉!此乃鄉者朱家所羞也。

  王林卿邛成太后外家為侍中通輕俠傾京師坐法免賓客愈盛。

  甯成為內史抵罪歸家稱曰:仕不至二千石賈不至千萬安可比人乎!乃貰貸買陂田千餘頃假貧民役使數千家數年產至千金為任俠其使民威重於郡守。

  王溫舒陽陵人少時椎埋為奸(椎殺人而埋之)後至中尉。

  朱雲字子遊少時通輕俠借客報讎後至槐裡令。

  朱博字子元杜陵人家貧少時給事縣為亭長好客少年捕搏敢行(好賓客及少年而追捕擊搏無所避也。)稍遷為功曹伉俠好交(伉健也。)隨從士大夫不避風雨是時前將軍望之子蕭育御史大夫萬年子陳感以公卿子著才知名博皆友之為郡守九卿賓客滿門欲仕官者薦舉之欲報讎怨者解劍以帶之其趨事待士如是博以此自立然終用是敗後至丞相自殺。

  睢孟魯國番人少時遊俠鬥雞走狗長乃變節後至符節令。

  萬章字子夏長安人長安熾盛街閭各有豪俠章在城西柳市號曰:城西萬子夏為京兆尹門下督從至殿中侍中諸侯貴人爭欲揖章莫與京兆尹言者章逡巡甚懼其後京兆不復從也。與中書令石顯相善得顯權力門車嘗接轂至成帝初石顯坐專權擅勢免官徙歸故郡顯貲巨萬當去留床席器物數百萬直欲以與章章不受賓客問其故章歎曰:吾以布衣見哀於石君石君家破不能有以安而受其財物此為石氏之禍耶諸公以是服而稱之河平中王尊為京兆尹捕擊豪俠殺章及箭張回酒市趙君都賈子光皆長安名豪報讎怨養刺客者也。樓護為京兆吏數年甚得名譽是時王氏方盛賓客滿門五侯爭名其客各有所厚不得左右惟護盡入其門鹹得其心結士大夫無所不傾其交長者尤作箭者姓張名回酒市中人不相經過也。見親而敬眾以是服為人短小精辨議論嘗依名節聽之者皆竦與穀永俱為五侯上客長安號曰:穀子雲筆劄樓君卿唇舌言其見信用也。母死送葬者致車二三千兩閭裡歌之曰:五侯治喪樓君卿後至天水太守。

  原涉字巨先為谷口令時年二十餘自劾去官少顯名京師郡國諸豪及長安五陵諸為氣節者皆歸慕之涉傾身與相待人無賢不肖闐門在所閭裡盡滿以奴斫傷屠者亡為茂陵令尹公所辱初涉與新豐富人祁太伯為友太伯同母弟王游公素嫉涉時為縣門下掾說尹公曰:君以守令辱原涉如是一旦真令至君複單車歸為府吏涉刺客如雲殺人皆不知主名可為寒心涉治蒙舍奢僭逾制罪惡暴著主上知之今為君計莫。若墮壞涉蒙舍條奏其惡君必得真令如此亦不敢怨矣。尹公如其計莽果以為真令涉由此怨王遊公選賓客遣長子初從車二十乘劫王游公家母即祁太伯母也。諸客見之皆拜。《傳》曰:無驚祁夫人遂殺游公父及子斷兩頭去(殺游公及其父)涉性略似郭解外溫仁謙遜而內隱(隱匿其情也。)好殺睚眥於塵中獨死者甚多。

  陳遵杜陵人也。為郁夷令以封嘉威侯居長安中列侯近臣貴戚皆貴重之請求不敢逆所到衣冠懷之惟恐在後(懷來也。謂招來而禮之)時列侯有與遵同姓字者每至入門曰:陳孟公坐中莫不震動既至而非因號其人曰:陳驚坐。

  辛次兄與平帝從舅衛子伯相善(次兄其名也。)兩人俱遊俠賓客甚多。

  孫建為王莽強弩將軍王莽居攝誅鉏豪俠名捕漕中叔不能得漕中叔素善建莽疑建匿藏之以問建建曰:臣素善之誅臣足以塞責莽性果賊無所容忍然重建不竟問遂不得也。中叔子少游複以俠聞於世。

  戴良曾祖父遵平帝時為侍御史王莽篡位稱病歸鄉里家富好給施尚俠氣食客嘗三四百人時人語曰:關東大豪戴子高。

  後漢馬援嘗亡命北地遇赦因留牧畜賓客多歸附者遂役屬數百家(續。《漢書》援過北地任氏畜牧自援祖賓本客天水父仲。又嘗為牧師令是時兄員為護苑使者故人賓客皆依援)後至伏波將軍。

  寇恂上谷人初為郡功曹太守耿況甚重之王莽敗更始立使使者狥郡國曰:先降者複爵位恂從耿況迎使者於界上況上印綬使者納之一宿無還意恂勒兵入見使者就請之使者不與曰:天王使者功曹欲脅之耶恂曰:非敢脅使君竊傷計之不詳也。今天下初定國信未宣使君建節禦命以臨四方郡國莫不延頸傾耳望風歸命今始至上穀而先墮誠信沮向化之心生離畔之隙將複何以號令他郡乎!且耿府君在上穀久為吏人所親今易之得賢則造次未安不賢則祗更生亂為使君計莫。若複之以安百姓使者不應恂叱左右以使者命召況況至恂進取印綬帶況使者不得已乃承制詔之況受而歸。

  竇融王莽居攝中為強弩將軍司馬(強弩將軍即莽明義侯王俊)東擊翟義還攻槐裡(槐裡趙明霍鴻等兵起以應翟義王邑等破義還合軍擊明鴻等滅之融時隨其軍也。)以軍功封建武男(東觀記續。《漢書》並雲:甯武男)女弟為大司空王邑小妻家長安中出入貴戚連結閭裡豪傑以任俠為名然事母兄養弱弟內修行義。

  蓋延漁陽人身長八尺彎弓三百斤邊俗尚勇力而延以氣聞後至虎牙將軍左馮翊。

  蔡遵嘗為吏部所侵結客殺之初縣中以其柔也。既而皆憚焉後至征虜將軍。

  郅惲汝南西平人也。其友董子張父及叔父為鄉里盛氏一時所殘害子張病因將終惲往候張張視惲歔欷惲曰:吾知子不悲天命長短而痛二父讎不復也。惲即將客遮仇人取其頭以示張張喜氣因絕惲見令以狀自首令應之遲趨出詣獄令跣追之不及即自入獄謝惲拔刀自鄉以要惲曰:子不從我出敢不以死明心乎!惲遂出後至長沙太守。

  楊政京兆人也。嘗詣揚虛侯馬武武難見政稱疾不為起政入戶徑升床排武把臂責之曰:卿蒙國恩備位藩輔不思求賢以報殊寵而驕天下英俊此非養身之道也。今日動者刀入脅武諸子及左右皆大驚以為見劫操兵滿室政顏色自。若會信陽侯至責數武令為交友其剛果任情皆如此也。後至左中郎將。

  王渙少好俠尚氣力數通輕剽少年晚而改節官至兗州刺史。

  紀明少便習弓馬尚遊俠輕財賄長乃折節好古學後至太尉。

  鄭太少有才略靈帝末知天下將亂陰結交豪俠家富於財有田四百頃而食嘗不足名聞山東時董卓遷都長安天下饑亂士大夫多不得其命而太豪有餘資日引賓客高倡樂所贍救者甚眾後至侍御史。

  袁術少以俠氣聞數與諸公子飛鷹走狗後改行折節仕至監軍。

  袁紹壯健好結交梁冀以下莫不善之後至大將軍冀州刺史。

  劉梁以俠氣聞。

  董卓性粗猛有謀少嘗遊羌中盡與豪帥相結後歸耕於野諸豪帥有來從之者卓為殺耕牛與共宴樂豪帥感其意歸相劫得雜畜千餘頭以遺之由是以健俠知名。

  陳宮字公台剛直烈壯少與海內知名之士皆相連結後叛曹公從呂布布敗誅死。

  王康字公節泰山人輕財好施少以任俠聞後為河內太守。

  周暉大司農忠之子也。前為雒陽人去官歸兄弟好賓客雄江淮間出入從車嘗百餘乘及獻帝初暉聞京師不安來效忠董卓聞而惡之使兵劫殺其兄弟何與袁紹為奔走之友是時天下士大夫多遇党難嘗歲再三私入雒陽從紹計議為諸窮窘之士解釋患禍而袁術亦豪俠與紹爭名未嘗造術術深恨之後辟司空府。

  魏夏侯稱與文帝為布衣之交每宴會氣陵一坐辯士不能屈世之高名者多從之遊年十八卒。

  張邈字孟卓少以俠聞賑窮救急傾家無愛士多歸之後至陳留太守。

  夏侯惇字元讓年十四就師學人有辱其師者惇殺之由是以烈氣聞後至大將軍。

  典韋形貌魁梧膂力過人有志節任俠襄邑劉氏與睢陽李永為讎韋為報之永為富春長備衛甚謹韋乘車載雞酒偽為候者門開懷匕首入殺永並殺其妻徐出取車上刀戟步出永居近市一市盡駭追者數百莫敢近行四五裡遇其伴轉戰得脫由是為豪傑所識後為校尉。

  臧霸字宣高父戒為縣獄掾據法不聽太守欲所私殺太守大怒令收戒詣府時送者百餘人霸年十八將客數十人徑於費西山中要奪之送者莫敢動因與父俱亡命東海由是以勇壯聞後至執金吾特進楊阿。若後名豐字伯陽酒泉人少遊俠嘗以報讎解怨為事故時人為之號曰:東市相斫楊阿。若西市相斫楊阿。若至建安年中太尉徐揖誅郡中強族黃氏時黃其得脫在外乃以黃昂家粟金數斛募眾得千餘人以攻揖揖城守豐時在外以昂為不義乃告揖捐妻子走詣張掖求救會張掖。又反殺太守而昂亦陷城殺揖二郡合勢昂怨豐不與已同乃重募取豐欲令張掖以麻系其頭生致之豐遂逃走武威太守張猛假豐為都尉使齎檄告酒泉聽豐為揖報讎遂單騎入南羌中合眾得千騎從樂浪南山中出詣趨郡城未到三十裡皆令騎下馬曳柴揚塵酒泉郡人望見塵起以為東大兵到遂破散昂獨走出羌捕得昂豐謂昂曰:卿前欲生系我頸今反為我所系雲:何昂慚謝豐遂殺之時黃華在東。又還領郡豐畏華複走依敦煌至黃初中河西興複黃華降豐乃還郡郡舉孝廉州表其義勇詔即拜駙馬都人名尉後二十餘年病亡。

  嚴幹字公仲李義字孝懿皆馮翊東縣人舊無冠族故二人並單家其器性皆厚重當中平末同年二十餘幹好擊劍義好辦護喪事馮翊甲族桓田吉郭及故侍中鄭文信等頗以其各有器實共紀識之。

  蜀徐庶先名福本單家子少好任俠擊劍中平末嘗為人報讎白堊突面被發而走為吏所得問其姓字閉口不言吏乃於車上立柱維磔之擊鼓以令於市廛莫敢識者而党伍共篡解之得脫後仕魏至右中郎將禦史中丞。

  吳孫堅為下邳丞鄉里知舊好事少年往來者嘗數百人堅接撫待養有。若子弟焉。

  魯肅體貌魁奇少有壯節好為奇計天下將亂乃學擊劍騎射聚少年給其衣食往來南山中射獵陰相部勒講武習兵父老鹹曰:魯氏世衰乃生此狂兒後至橫江將軍。

  甘寧字興霸少有氣力好遊俠招合輕薄少年為之渠帥群聚相隨挾持弓弩負扌監帶鈴民聞鈴聲即知是甯(吳。《書》曰:甯俠殺人藏舍亡命聞於郡中其出入步則陳車騎水則連輕舟侍從被文繡所如先道路住止嘗以繒錦維舟去或割棄以示奢也。)人與相逢及屬城長吏接待隆厚者乃與交歡不爾即放所將奪其資貨後至折衝將軍。

  呂蒙年十五六竊隨姊夫鄧當擊賊當顧見大驚呵叱不能止時當職吏以年小輕之曰:彼豎子何能為此欲以肉饣委虎耳他日與蒙會。又蚩辱之蒙大怒引刀殺吏出走逃匿于鄭長家出因校尉袁雄自首承間為言孫策召見奇之引置左右後至南郡太守晉王濟性豪侈和嶠性至貪家有好李帝求之不過數十濟候其上直率少年詣園共啖畢伐樹而去時王愷以帝舅奢豪有牛名八百里駁嘗瑩其蹄角濟請以錢千萬與牛對射而賭之愷亦自恃其能令濟先射一發破的因據胡床叱左右速探牛心來須臾而至一割便去後至侍中。

  裴秀有雋才性豪俠有氣節弱冠得美名後至司空李乾有雄氣合賓客數千家在乘氏。

  裴憲二子挹並以文才知名仕季龍為太子中庶子散騎常侍挹俱豪俠耽酒好臧否人物。

  王敦字處仲每酒後取詠魏武帝樂府歌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以如意打唾壺為節壺邊盡缺敦。又嘗荒恣於色體為之弊左右諫之敦曰:此甚易耳乃開後閣驅諸婢妾數十人並放之時人歎異焉後至大將軍。

  祖逖字士稚范陽人世吏二千石為北州舊姓扶風晉王掾上谷太守逖少孤兄弟六人兄該納等並開爽有才幹逖性豁蕩不修義檢年十四五猶未知書諸兄每憂之然輕財好俠慷慨有節尚每至田舍取稱兄意散穀帛以周貧乏鄉黨親族以是重之後至豫州刺史。

  戴。若思有風儀性閑爽少好遊俠不拘操行遇陸機赴雒船裝甚盛遂與其徒掠之。若思登岸據胡床指麾同旅皆得其宜機察見之知非常人在舫屋上遙謂之曰:卿才器如此乃複作劫耶。若思感悟因流涕投劍就之機與言深加賞異遂與定交後至驃騎將軍。

  周嵩字仲智狷直果俠每以才氣淩物後至禦史中丞。

  袁耽字彥道少有才氣俶儻不羈為士類所稱桓溫少時遊於博徒資產俱盡尚有負進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欲求濟於耽而耽在艱試以告焉耽略無難。

  色遂變服懷布帽隨溫與債主戲耽素有藝名債者聞之而不相識謂之曰:卿當不辨作袁彥道也。遂就局十萬一擲直上百萬耽投馬絕叫探布帽擲地曰:竟識袁彥道不其通脫。若此後至曆陽太守。

  李庠性任俠好濟人之難州黨爭附之與六郡流人避難梁益道路有饑病者庠嘗營護隱恤賑施窮乏大收眾心。

  馮素弗跋之長弟也。慷慨有大志姿貌魁偉雄傑不群任俠放蕩不修小節故時人未之奇惟王濟異焉曰:撥亂才也。惟交結時豪為務不以產業經懷當時俠士莫不歸之。

  宋孟龍符驍果有膽氣幹力絕人少好遊俠結客於閭裡。

  何邁素豪俠好聚劍客出入行遊從者塞路。

  薛廣安都父也。河東汾陰人世為強族同姓有三千家廣為宗豪。

  宗愨字元幹炳兄之子也。炳素高節諸子群從幼好學而愨獨任氣好武故不為鄉曲所稱。

  南齊劉懷珍為直閣將軍懷珍北州舊姓門戶殷積啟上門生千人充宿衛孝武大驚召取青冀豪家私附得數千人。

  梁鄧元起當陽人性任俠好賑施鄉里年少多附之陳周照少豪任俠氣有將帥才。

  周敷字仲遠臨川人為郡豪族形貌眇小如不勝衣而膽勁果超出時輩性豪俠輕財重士鄉党少年有任氣者鹹歸之。

  高樹生性通達重節義交結英雄不事生產有識者並宗奇之後從平陽王討蠕蠕有功樹生尚氣俠意存浮沉自適不願職位辭不受賞識者高之後為北州大都督。

  李瑞字琚羅涉歷史傳頗有文才氣尚豪爽名強當世。

  劉僧利輕財通俠甚得鄉情高祖幸徐州引見善之拜徐州別駕。

  薛安都字體達少驍勇善騎射頗結輕俠諸兄患之安都乃求以一身分出不取片資兄許之居於別廄遠近交遊者爭有送遺馬牛衣服什物充刃其庭。

  裴慶孫任俠有氣鄉曲壯士及好事者多相附撫養咸有恩紀。

  陽固字敬安性俶儻不拘小節少任俠好劍客弗事生產。

  李業興性豪俠重意氣人有急難委之歸命便能容匿與其好合傾身無吝。若有相乖忤便即疵毀乃至聲色加以謗罵。

  慕容儼少任俠交通輕薄遨遊京雒間。

  薛循義字公讓性奸俠輕財重氣招結豪猾時有急難相奔投者多能容匿之。

  堯雄上党長子人驍果善騎射輕財尚氣為時輩所重。

  徐度字孝節安陸人也。世居京師少倜儻不拘小節及長姿貌瑰偉嗜酒好博嘗使僮僕屠酤為事。

  熊曇朗豫章南昌人也。世為郡姓曇朗斥不羈有膂力容貌甚偉侯景之亂時少年據豐城縣為柵桀黠劫盜多附之。

  留異東陽長山人也。世為郡異姓善自居處言語醞籍為鄉里雄豪多聚惡少。

  後魏李元忠以葛榮起率宗黨作壘以自保坐於大槲樹下前後斬違命者凡三百人賊至元忠取卻之李顯甫豪俠知名集諸李數千家於殷州西山開鑿魚川方五六十裡居之顯甫為家宗主。

  北齊張保雒代人也。自雲:本出南陽西鄂家世好賓客尚氣俠頗為北土所知。

  宋遊道重交遊存然諾之分曆官嚴整而時大納賄分及親故之艱匱者其男女孤弱為嫁娶之臨喪必哀躬親為司州綱紀。

  高昂與兄乾數為劫掠州縣莫能窮治招聚劍客家資傾盡鄉里畏之無敢違忤父翼嘗謂人曰:此兒不滅我族當大吾門不直為州豪也。昂初以豪家立名為之羽翼者呼延族劉貴珍劉長狄東方老劉士榮成五韓願生劉桃棒隨其建義者李希光劉叔宗劉孟和並仕官顯達。

  孟和名協浮陽饒安人也。孟和少好弓馬率性豪俠幽州刺史劉靈助之起兵也。孟和亦聚眾附昂兄弟遙應之及靈助敗昂乃據冀州孟和為其致力。

  封子繡外貌儒雅而俠氣難忤司空婁定遠子繡兄之胥也。為瀛州刺史子繡在渤海定遠過之對妻及諸女子宴集言戲微有昂慢子繡大怒鳴鼓集眾將攻俄頃兵至數千馬將千匹定遠乞免拜謝久乃釋之。

  高乾性明悟俊偉有智略美音容進止都雅少時遊俠數犯公私長而修改輕財重義當世以意氣相得李景遺少雄武有膽力好結聚亡命共為劫盜鄉里每患之永安末其兄南钜鹿太守無為以贓罪為禦史所劾禁於州獄景遺率左右十餘騎詐稱台使徑入州城劫無為而出之州軍追討竟不能制由是以俠聞。

  盧宗道性粗率任俠行南營州刺史嘗於晉陽置酒賓游滿坐中書舍人馬士達因愛其彈箜篌女妓雲:手甚纖素宗道即以此婢遺士達士達固辭宗道便命家人將解其腕士達不得已而受之。

  李湣字魔憐形貌魁傑見異於時少有大志年四十猶不仕州郡惟招致奸俠以為徒侶。

  尉景性溫厚頗有俠氣。

  敬顯雋字孝英少英俠有節操交結豪傑為羽林監平鑒燕郡薊人雖崇儒業而有豪俠氣孝昌末盜賊蜂起見天下將亂乃之雒陽與慕容儼以客騎馬為業鑒性巧夜則糊畫以供衣食謂其宗親曰:運有汗隆亂極則治並州戎馬之城爾朱王命世之雄俠烈建旗奉辭問罪勞忠竭力今也。其時遂相率奔爾朱榮於晉陽因陳靖亂安民之策榮大奇之即署參軍前鋒從平鞏密。

  金祚字神敬性驍雄尚氣俠魏正光中隴右賊起詔雍州刺史元猛討之召募良家以為軍導祚應選有功。

  後周韋祐字法保少好遊俠而質直少言所與交遊皆輕猾亡命人有急難投之者多保存之雖屢被追終不改其操。

  隋梁士彥字相如少任俠不仕州郡性剛果喜正人之是非好讀兵書頗涉經史。

  沈光少驍捷善戲馬為天下之最略綜書記微有詞藻嘗慕立功名不拘小節家甚貧窶父兄並以庸書為事光獨跌弛交通輕俠為京師患少年之所朋附人多贍遺助以養親每致甘旨美衣未嘗困匱。

  周羅九江人也。年十五善騎射好鷹狗任俠放蕩收聚亡命陰習兵書從祖景彥誡之曰:吾世恭謹汝獨放縱難以保家。若不喪身必將滅吾族羅不改陳宣帝時以軍功授開遠將軍句容令。

  李密開皇中襲父爵蒲山公乃散家產贍親故養客禮賢無所愛吝與楊元感為刎頸之交。

  劉權少有俠氣重然諾藏亡匿死吏不敢過門。

  陳政倜儻有文武大略時京師大俠劉居士重政才氣數從之遊。

  乞伏惠少慷慨有大節便弓馬好鷹犬。

  麥鐵杖性疏誕使酒好交遊重信義每以漁獵為事不治產業。

  唐劉弘基少落拓交通輕俠不事家產以父陰為右勳衛大業末嘗從煬帝征遼東家貧不能自致行至汾陰度以後期當斬計無所出遂與同旅屠牛潛跡吏捕之系於縣獄歲餘竟以贖論事解亡命盜馬以供衣食。

  丘和少便弓馬重氣俠及長始折節與物無忤貴賤皆愛之。

  盛彥師者頗有學識少任俠交結英豪。

  盧祖尚少以俠氣聞家富於財周濟窮乏無所愛吝由是為州裡所歸。

  張瑾善弓馬有膂力少以豪俠聞。

  唐憲祖初仕隋為東宮左勳衛及太子廢罷歸鄉里不拘操行好畋獵從博徒游藏亡匿死交通輕俠牛進達濮州雷澤人少嘗穿窬為盜而藏亡匿死號為輕俠隋末代翟讓為驃騎與秦叔寶程知節吳黑闥相友善。

  郭元振舉進士授通泉尉任俠使氣不以細務介意前後掠賣所倍十餘人以遺賓客百姓苦之則天聞其名召見與語甚奇令先平壽州然後赴江都連封令其將賀蘭元均邵怡等守霍丘稱少成竟不能侵軼乃南掠蘄黃等州。

  崔造建中末為建州刺史涇原兵叛造聞難作馳檄鄰州請齊舉兵遂調撥所部得二千人抗表上聞朝廷嘉之及京師收復詔徵造至藍田自以源休之甥上疏請罪不敢即赴闕德宗以為有禮優詔慰勉拜吏部侍郎。

  李紓建中末為同州刺史德宗幸梁州紓亦棄州詣行在拜兵部侍郎。

  高承簡貞元中為宋州刺史時汴州反逐其帥因以部將李行帥事遣其將持記責宋州官私財物承簡執而囚之自是汴吏來取系之一日並出斬於衙門之外威震郡中及兵大至宋州凡三城賊已陷南城承簡保北兩城以拒凡十餘戰會徐州救兵至為汴將李質執之傳至京師兵圍宋者即遁去承簡拜簡校左散騎常侍兗海沂密等州節度觀察處置等使。

  崔從憲元和初為興元推官知邛州事劉辟竊據西川以兵逼從歸府從憲卒設備以一郡抗禦之。

  杜忄舀懿宗鹹通末為泗州刺史時桂林戍卒龐勳等為亂擁眾還徐至泗州急攻之遣牙將李員入城見忄舀曰:留後知中丞名族不敢令軍士失禮但開城門令百姓存活無相疑也。忄舀執而殺之。

  後唐張憲莊宗同光末為太原尹時趙在禮入魏州憲家屬在魏關東俶擾在禮善待其家遣人齎書至太原誘憲憲斬其使書不發函而奏。

  王思同明宗長興末為京兆尹兼西京留守潞王鎮鳳翔與之鄰境及潞王稟朝旨致書於秦涇雍梁諸帥言賊臣亂政陳已所興兵討亂之狀因遣伶奴安十十以五弦謁思同思同執十十送京師。

  楊炎少好讀書有文詞豪俠尚氣。

  李景儉疏財尚義雖不厲名節死之日知名之士鹹惜之。

  後唐錢鏐杭州臨安縣人杭之著姓門無任官鏐少權勇有謀性任俠以解讎報怨為事。

  晉李周任俠自負屬河朔群盜充斥南北交兵行旅無援者不敢出郡邑有士人盧岳家於太原攜妻子囊橐寓於逆旅進退無所保惟與所親相對流涕周憫之請援送以歸行經西山中有賊夜於林麓間俟之射盧岳中其馬周大呼曰:爾為誰耶賊聞其聲相謂曰:李君至此矣。即時散走岳全其行裝至於家。

  周高思繼幽州人昆仲三人俱英豪有武幹聲馳朔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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