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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九 總錄部·隱逸


  夫隱居以求志遁世而無悶含華匿耀高翔遠引非夫德充而義富學優而誠篤。又孰能懷道自晦絕俗而孤舉哉!故仲尼之序逸民馬遷之述隱君子班范而下罔不論次焉觀其明哲兼茂卷懷自得潔己而無汙亢節而靡屈遺榮去羨保和養素忘機委順達天遂命得喪不嬰其慮悔吝靡集其躬乃至形於話言晦其名氏混於屠釣同其出處辭避徵聘轉造窮僻屏跡長往流風莫挹人遐室邇形於嘆息斯固素履之君子考之碩人視富貴如浮雲入山林而不返者與。

  牧者不知姓名齊人也。吳延陵季子游於齊見遺金呼牧者取之牧者曰:何子居之高而視之下也。貌之君子而言之野也。吾有君不臣有侯不友暑衣葛寒衣裘吾豈取金者乎!延陵子知其為賢者請問姓字牧者曰:子乃皮相之士也。何足語姓字哉!遂去延陵季子立而望之不見乃止。

  《老子》脩道德為周守藏室之史孔子往問禮焉其學以自隱無名為務居周久之見周之衰乃遂去孔子死後百二十九年而周太史儋見秦獻公,或曰:儋即。《老子》,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老子》隱君子也。

  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接輿楚人佯狂而來歌欲以感切孔子也。)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比孔子為鳳待聖王乃見非孔子周行求合。故曰:衰也。)往者不可諫(已往所行不可複諫止也。)來者猶可追(自今已來可追自止避亂隱居)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言已而者言世亂已甚不可複治也。再言之者傷之深也。)孔子下欲與之言(下下車也。)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

  長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為隱者使子路問津焉長沮曰:彼執輿者為誰子路曰:為孔丘曰:是魯孔丘與曰:然曰:是知津矣。(言數周流自知津)桀溺謂子路曰:子為誰曰:為仲由曰:子孔丘之徒與曰:然桀溺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滔滔者流而不反之意言當今天下治亂同空舍此彼適。故曰:誰以易)。且而與其從辟人之士豈。若從辟世之士哉!(士有辟人之法有辟世之法長沮桀溺謂孔子之為士從辟人之法者也。己之為士則從辟世之法也。)而不輟(覆種也。輟止也。覆種不止不以津告也。)子路行以告孔子憮然(為其不達己意而非己)曰:鳥獸不可與同群(隱于山林是同群)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凡天下有道者丘皆不與易也。己大而人小故也。)。

  晨門者石門之閽人也。子路宿於石門晨門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與(言孔子知世不可為而強為之)。

  有荷蕢而過門者曰:有心哉!擊磬乎!(時孔子擊磬於衛蕢草器也。有心契契然也。)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己矣。(此者徒信己而己言亦無益也。)深則厲淺則揭(以衣涉水為厲揭揭衣也。言隨世之行己。若過水必以濟知其不可則當不為)子曰:果哉!末之難矣。(未知己志而便)丈人以杖荷蓧(譏己所以為果丈人老人也。蓧竹器)子路問曰:子見夫子乎!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為夫子(丈人雲:不勤勞四體不分植五穀誰為夫子而索之邪)植其杖而芸(植倚也。除草曰:芸)子路拱而立(未知所以答)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之見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夫子曰:隱者也。使子路反見之至則行矣。(子路反至其家丈人出行不在)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此七人皆逸民之賢者)顏闔得道之人也。魯君聞之使人以幣先焉顏闔守閭粗布之衣而自飯牛魯君之使者至顏闔自對之使者曰:此顏闔之家耶顏闔對曰:此闔之家也。使者致幣顏闔對曰:恐聽謬而遺使者罪不。若審之(恐誤謬致幣而得罪故勸令審之也。)使者還審之後來求之則不得(顏闔逾垣而逃之故不得)。

  漢東園公裡先生綺裡季夏黃公年皆八十有餘鬚眉皓白四人者皆以高祖慢侮人故逃匿山中義不為漢臣。

  安丘望之少治。《老子》經恬靜不求進宦號曰:安丘丈人成帝聞欲見之望之辟不肯見為巫醫於人間也。谷口鄭子真蜀嚴君平(地理志謂君平為嚴尊三輔決錄雲:子真名朴君平名遵則君平子真皆其字也。)皆修身自保非其服弗服非其食弗食大將軍王鳳以禮聘子真子真遂不詘而終(君平卜筮成都市杜陵李強素善揚雄久之為益州牧喜謂雄曰:吾真得嚴君平矣。雄曰:君備禮以待之彼可見而不可得詘也。強心以為不然及至蜀致禮與相見卒不敢言以為從事乃歎曰:揚子雲誠知人君平年九十餘遂以其業終蜀人愛敬至今稱焉)。

  後漢梅福為南昌尉居家嘗以讀書養性為事平帝元始中王莽顓政福一朝棄妻子去九江至今傳以為仙其後人有見福於會稽者變姓名為吳市門卒涪翁者不知何出嘗漁釣於涪水因號涪翁乞食人間見有疾者時下針石輒應手效乃著針經診脈法傳於世弟子程高尋求積年翁乃授之高亦隱跡不仕。

  逢萌北海都昌人也。居琅邪勞山養志脩道光武詔書徵萌萌以老耄迷路東西語使者雲:朝廷所以徵我者以其益於政尚不知方向所在安能濟時乎!即便駕歸連徵不起以壽終。

  王霸字孺仲太原廣武人也。少有清節建武中徵至尚書拜稱名不稱臣有司問其故霸曰:天子有所不臣諸侯有所不友司徒侯霸讓位於霸閻陽毀之曰:太原俗党孺仲頗有其風遂止(太原多晉公族子孫以詐力相傾矜誇功名報仇過直漢興號為難化)以病歸隱居守志茅屋蓬戶連徵不至以壽終。

  淳于恭不慕榮名州郡連召不應建武中郡舉孝廉司空辟皆不應客隱琅邪黔陬山數十年。

  嚴光字子陵會稽餘姚人少有高名與光武同遊學及光武即位光乃變名姓隱身不見帝思其賢乃令以物色訪之後至舍於北軍車駕幸其館良久乃張目熟視曰:昔唐堯著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除為諫議大夫不屈乃耕於富春山建武十七年複特徵不至終於家。

  馮胄隱處山澤不應徵辟。

  樊英南陽魯陽人隱於壺山之陽受業者四方而至州郡前後禮請不應公卿舉賢良方正有道皆不行鄭敬字次都清志高世光武連徵不至隱處於大陂中逢陰就虞延並避不行同郡鄧敬因折茭為坐以荷薦肉瓠以盛酒言談彌日蓬廬草門琴書自娛野王二老者不知何許人也。初光武貳於更始會關中擾亂遣前將軍鄧禹西征送之於道既反因於野王獵路見二老者即禽(即就也。)光武問禽何向並舉手西指言此多虎臣每即禽虎亦即臣大王勿往也。光武曰:苟有其備虎亦何患父曰:何大王之謬邪昔湯即桀於鳴條而大城於亳武王亦即紂於牧野而大城於郟辱阝彼二王者其備非不深也。是以即人者人亦即之雖有其備庸可忽乎!光武悟其旨顧左右曰:此隱者也。將用之辭而去莫知所在。

  尚長字子平河內朝歌人隱居不仕性尚沖和好通老易王莽大司空王邑辟之連年乃至欲薦之於莽固辭乃止潛隱於家讀易至損益卦喟然數曰:吾已知富不如貧貴不如賤但未知死何如生耳建武中男女娶嫁既畢敕斷家事勿相關當如我死也,於是遂肆意與同好北海禽慶俱遊五嶽名山竟不知所終。

  王君公平原人曉陰陽懷德穢行王莽末遭亂儈牛自隱(儈謂平會兩家賣買之價)時人為之語曰:避世牆東王君公(嵇康。《高士傳》曰:君公明易為郎數言事不用乃自汙與官婢通免歸徉狂儈牛口無二價也。)。

  梁鴻字伯鸞扶風平陵人也。嘗欲隱居避患乃與妻孟光共入霸陵山中因東出關過京師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芒兮噫顧覽帝京兮噫宮室崔嵬兮噫人之劬勞兮噫遼遼未央兮噫肅宗聞而悲之求鴻不得乃易姓運期名字侯光與妻子居齊魯之間有頃。又去適吳將行作詩至吳依大家皋伯通居廡下為人賃舂每歸妻為具食不敢於鴻前仰視舉案齊眉伯通察而異之曰:彼傭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乃方舍之於家鴻潛閉著書十餘篇。

  韋逢泰以經行知名不應州郡之命大將軍梁冀辟不就桓帝公車備禮徵至霸陵稱病歸乃入雲陽山采藥不反有司舉泰加罪帝特原之。

  高鳳字文通南陽葉人也。年老執志不倦名聲著聞太守連召請恐不得免自言本巫家不應為吏。又詐與寡嫂訟田遂不仕將作大匠任隗舉鳳直言到公車託病逃歸推其財產與兄子隱身漁釣終於家。

  台佟字孝威魏郡鄴人隱於武安山鑿穴為居采藥自給章帝建初中州辟不就刺史行部乃使從事致謁佟載病往謝刺史乃執贄見佟曰:孝威居身如是甚苦如何佟曰:佟幸得保終性命存神養和如明使君奉宣詔書夕惕庶事反不苦邪遂去隱逸終不見韓康字伯休一名恬休京兆霸陵人家世著姓常采藥名山賣長安市口不二價三十二年時有女子從康買藥康守價不移女子怒曰:公是韓伯休耶乃不二價乎!康歎曰:我本欲避名今小女子皆知有我何用藥為乃遁入霸陵山中博士公車連徵不至桓帝乃備玄之禮以安車聘之使者奉詔造康不得已乃許諾辭安車自乘柴車冒晨先使者發至亭亭長以韓徵君當過方發人牛脩道橋及見康柴車幅巾以為田叟也。使奪其牛康即釋駕與之有頃使者至奪牛翁乃徵君也。使者欲奏殺亭長康曰:此自。《老子》與之亭長何罪乃止康因道逃遁以壽終。

  矯慎字仲彥扶風茂陵人少好黃老隱遁山谷因穴為室仰慕松喬導引之術汝南吳蒼甚重之因遺書以觀其志曰:仲彥足下勤處隱約雖乘雲行泥棲宿不同每有西風何嘗不歎。蓋聞黃老之言乘虛入冥藏身遠遁亦有理國養人施於為政至如登山絕跡神不著其證人不觀其驗吾欲先生從其可者於意何如昔伊尹不懷道以待堯舜之君方今明明四海開闢巢許無為箕山夷齊悔入首陽足下審能騎龍弄鳳翔嬉雲間者亦非狐兔燕崔所敢謀也。慎不答年七十餘竟不肯娶後忽歸家自言死曰:及期果卒後人有見慎於敦煌者故前世異之或雲:神仙焉馬瑤隱於山以兔置為事所居俗化百姓美之號馬牧先生。

  戴良汝南慎陽人舉孝廉不就再辟司空府彌年不到州郡迫之乃遁辭詣府悉將妻子既行在道因逃入江夏山中優遊不仕以壽終(初良五女並賢每有求姻輒便許嫁疏裳布被竹笥木屐以遣之五女能遵其訓皆有隱者之風焉)。

  漢陰老父者不知何許人也。桓帝延熹中幸竟陵過雲夢臨沔水百姓莫不觀者有老父獨耕不輟尚書郎南陽張溫異之使問曰:人皆來觀老父獨耕不輟何也。老父笑而不對溫下道百步自與言老父曰:我野人耳不達斯語請問天下亂而立天子邪理而立天子邪立天子以父天下邪疲天下以奉天子邪昔聖王宰世茅茨采椽而萬人以寧今子之君以勞人自縱逸遊無忌吾為子羞之子何忍欲人觀之乎!溫大慚問其姓名不告而去。

  陳留老父者不知何許人也。桓帝世黨錮事起守外黃令陳留張升去官歸鄉里道逢友人共班草而言升曰:吾聞趙殺鳴犢仲尼臨河而反覆巢竭淵龍鳳逝而不至今宦豎日亂陷害忠良賢人君子其去朝乎!夫德之不建人之無援將性命之不免奈何因相抱而泣老父趨而過之植其杖太息言曰:籲二大夫何泣之悲也。夫龍不隱鱗鳳不藏羽網羅高縣去將安所雖泣何及乎!二人欲與之語不顧而去莫知所終。

  龐公者南郡襄陽人也。居峴山之南未嘗入城府夫妻相敬如賓荊州刺史劉表數延請不能屈乃就候之謂曰:夫保全一身曷。若保全天下乎!龐公笑曰:鴻鵠巢於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棲黿鼉穴於深淵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趨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棲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因釋耕於壟上而妻子耘於前表指而問曰:先生苦居畝而不肯官祿後世何以遺子孫乎!龐公曰:世人皆遺之以危今獨遺之以安雖所遺不同未為無所遺也。表嘆息而去後遂攜其妻子登鹿門山因采藥不反。

  魏焦先字孝然河東人後漢中平末白波賊起時先年二十餘與同郡侯武陽相隨武陽年小有母先與相扶接避白波東客揚州取婦建安初來西還武陽詣太陽占戶先留陝界至十六年關中亂先失家屬獨竄於河渚間食草飲水無衣履太陽長朱南望見之謂為亡士欲遣船捕取武陽語縣此狂癡人耳遂注其籍給廩日五升後有疫病人多死者縣常使埋藏童兒豎子皆輕易之然其行不踐邪徑必循阡陌及其捃拾不取大穗饑不苟食寒不苟衣結草以為裳科頭徒跣每出見婦人則隱翳須去乃出自作一蝸牛廬淨掃其中營木為床布草蓐其上至天寒時構火以自炙呻S吟Y獨語饑則出為人客作飽食而己不取其直。又出於道中邂逅與人相遇輒下道藏匿或問其故常言草茅之人與狐兔同群不肯妄語明帝太和青龍中嘗持一杖南度淺河水輒獨雲:未可也。繇是人頗疑其不狂至齊王嘉平中太守賈穆初之官故過其廬先見穆再拜穆與語不應與食不食穆謂之曰:國家使我來為卿作君我食卿卿不肯食我與卿語卿不應我如是我不中為卿作君當去耳先乃曰:寧有是邪遂不復語其明年大發卒將伐吳有竊問先今討吳何如先不肯應而謬歌曰:祝衄祝衄非魚非肉更相追逐本心為當殺羊更殺其曆邪郡人不知其謂會諸軍敗好事者乃推其意疑羊謂吳曆謂魏,於是後人僉謂之隱者也。議郎河東董經特嘉異節與先非故人密往觀之經到乃奮其白須為如與之有舊者謂曰:阿先闊乎!念共避白波時不先熟視而不言經素知其昔受武陽恩因複曰:念武陽不先乃曰:己報之矣。經。又複挑欲與語遂不肯複應後歲餘病亡時年八十九矣。(。《高士傳》曰:世莫知先所出或言生乎!漢末自陝居太陽無父母兄弟妻子見漢室衰乃自絕不言及魏受禪常結草為廬於河之湄獨止其中冬夏常不著衣臥不設席。又無草蓐以身親土其體垢洿皆如泥漆五形盡露不行人間或數日一食欲食則為人賃作人以衣衣之乃使限功受直足得一食輒去人欲多與終不肯取亦有數日不食時行不繇邪徑目不與女子逆視口未嘗言雖有驚急不與人語遺以食物皆不受河東太守杜恕嘗以衣服迎見而不與語司馬景王聞而使安定太守董經因事過視。又不肯語經以為大賢其後野火燒其廬先因露寢遭冬雪大至先袒臥不移人以為死就視如故不以為病人莫能審其意度年可百歲餘乃卒或問皇甫謐曰:焦先何人也。曰:吾不足以知之也。考之於表可略而見矣。夫世之所常趣者榮味也。形之所不可釋者衣裳也。身之所不可離者室家也。口之所不能己者言語也。心之不可絕者親戚也。今焦先棄榮味釋衣服離室家絕親戚閉口不言曠然與天地為棟宇暗然合至道之前出群形之表入玄寂之幽一世之人不足以掛其意四海之廣不能以回其顧妙乎!與夫三皇之先者同矣。結繩己來未及其至也。豈群言之所能仿佛常心之所得測量哉!彼行人所不能行堪人所不能堪犯寒暑不以傷其性居曠野不以恐其形遭驚急不以迫其慮離榮愛不以累其心捐視聽不以汗其耳目舍足於不損之地居身於獨立之處延年曆百壽越期頤雖上識不能尚也。自羲皇已來一人而已矣。故梁州刺史耿黼以先為仙人也。北地傅玄謂之性同禽獸並為之傳而莫能測之)。

  扈累字伯重京兆人後漢初平中山東人有青牛先生者字正方客三輔曉知星曆風角鳥情常食青葙芫華年似五六十者人或親識之謂其已百餘歲矣。初累年四十餘隨正方遊學人謂之得其術有婦無子建安十六年三輔亂。又隨正方南入漢中漢中壞正方入蜀累與相失隨徙民詣鄴遭疾疫喪其婦至文帝黃初元年。又徙詣雒陽遂不復娶婦獨居道側以<鹿瓦><專瓦>為障施一廚床食宿其中晝日潛思夜則仰視星宿吟詠內書人或問之閉口不肯言至齊王嘉平中年八九十才。若四五十者縣官以其孤老給廩日五升五升不足食頗行傭作以礻卑糧糧盡複出人與不取食不求美衣弊故後一二年病亡。

  寒貧者本姓石字德林安定人也。後漢建安初客三輔是時長安有宿儒欒文博者門徒數千德林亦就學始精詩書後好內事於眾輩中最玄默至十六年關中亂南入漢中初不治產業不畜妻孥常讀。《老子》五千文及諸內書晝夜吟詠到二十五年漢中破隨眾還長安遂癡愚不復識人食不求味冬夏常衣弊布連結衣體如無所勝目如無所見獨居窮巷小屋無親裡人與之衣食不肯取郡縣以其鰥窮給廩日五升食不足頗行乞乞不取多人問其姓字口不肯言故因號之寒貧也。或素有與相知者往存恤之輒拜跪繇是人謂其不癡車騎將軍郭淮以意氣呼之問其所欲亦不肯言淮因與脯糒及衣不取其衣取其脯一朐糒一升而止。

  蜀譙秀字元彥巴西人性清靜不交於世知將大亂豫絕人事從兄弟及諸親舊不與相見州郡辟命及李雄盜蜀安車徵秀。又雄叔父驤驤子壽辟命皆不應常冠鹿皮躬耕山藪。

  晉孫登字公和汲郡共人無家屬於郡北山為土窟居之夏則編草為裳冬則披髮自覆好讀易撫一弦琴見者皆親樂之性無恚怒人或投諸水中欲觀其怒登既出便大笑時遊人間所經家或設衣食者一無所受辭去皆捨棄常往宜陽山有作炭人見之知非常人與語登亦不應文帝聞之使阮籍往觀於蘇門山遇之與商略終古及棲神導氣之術登皆不應籍因長嘯而退至半嶺聞有聲。若鸞鳳之音響乎!岩穀乃登之嘯也。遂歸著大人先生傳嵇康從之遊三年問其所圖終不答康每嘆息將別謂曰:先生竟無言乎!登乃曰:子識火乎!火生而有光而不用其光果在於用光人生而有才而不用其才果在於用才故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耀用才在乎!識真所以全其年今子才多識寡難乎!免於今之世矣。子無求乎!康不能用果遭非命仍作幽憤。《詩》曰:昔慚柳下今愧孫登,或謂登以魏晉去就易生嫌疑故或嘿者也。竟不知所終。

  董京字威輦不知何郡人初與隴西計吏俱至雒陽被發而行逍遙吟詠常宿白社中時乞於市得殘碎繒絮結以自覆全帛佳綿則不肯受或見推排罵辱曾無怒色孫楚時為著作郎數就社中與語遂載與俱歸京不肯坐楚乃貽之書勸以今堯舜之世胡為懷道迷邦京答之以詩其卒章雲:萬物皆賤惟人為貴動以九州為狹靜以環堵為大後數年遁去莫知所之於其所寢處惟有一石竹子及詩二篇。

  朱沖南安人好學而貧武帝咸寧四年詔補博士沖稱疾不應尋。又詔曰:東宮官屬亦宜得履蹈至行敦悅典籍者其以沖為太子右庶子沖每聞徵書至輒逃入深山時人以為梁管之流。

  夏統字仲禦會稽永興人幼孤貧養親以孝聞睦於兄弟每采求食星行夜歸或至海邊拘兼以資養雅善談論宗族勸之仕謂之曰:卿清亮質直可作郡綱紀與府朝接自當顯至如何甘辛苦於山林畢性命於海濱也。統勃然作色曰:諸君待我乃至此乎!使統屬太平之時當與元凱評議出處遇濁代念與屈生同汗共泥。若行汗隆之間自當耦耕沮溺,豈有辱身曲意於郡府之間乎!聞君之談不覺寒毛盡戴白汗四匝顏如渥丹心熱如炭舌縮口張兩耳壁塞也。言者大慚統自此遂不與宗族相見會母疾統視醫藥宗親因得見之。

  郭文字文舉河內軹人少愛山水尚嘉遁年十三每游山林彌旬忘返父母終服畢不娶辭家游名山曆華陰之崖以觀石室之石函雒陽陷乃步擔入吳興餘杭大滌山中窮谷無人之地倚木於樹苫覆其上而居焉亦無壁障時猛獸為暴入室害人而文獨宿十餘年卒無患害常著鹿裘葛巾不飲酒食肉區種菽麥獵者時往寄宿文夜為擔水而無倦色王導聞其名遣人迎之文不肯就船車荷擔徒行既至導置之西園園中果木成林。又有鳥獸麋鹿因以居文焉,於是朝士鹹共觀之文頹然箕踞傍。若無人溫嶠常問文曰:人皆有六親相娛先生棄之何樂文曰:本行學道不謂遭世亂欲歸無路是以來也。又問曰:饑而思食壯而思室自然之性先生安獨無情乎!文曰:情繇憶生不憶故無情。又問曰:先生獨處窮山。若疾病遭命則為烏鳥所食顧不酷乎!文曰:藏埋者亦為螻蟻所食複何異乎!又問曰:猛獸害人人之所畏而先生獨不畏邪文曰:人無害獸之心則獸亦不害人。又問曰:苟世不甯身不得安今將用先生以濟時。若何文曰:山草之人安能佐世。

  張忠字巨和中山人永嘉之亂隱於太山恬靜寡欲清虛服氣冫食芝餌石脩導養之法冬則袍夏則帶索無琴書之適不脩經典勸教但以至道虛無為宗其居依崇岩幽谷鑿地為窟室弟子亦以窟居去忠六十餘步五日一朝其教以形不以言弟子受業觀形而退立道壇於窟上每旦朝拜之食用瓦器鑿石為釜左右居人饋之衣食一無所受好事少年頗或問以水旱之祥忠曰:天不言而四時行焉萬物生焉陰陽之事非窮山野叟所能知之其遣諸外物皆此類也。年在期頤而視聽無爽苻堅遣使徵之使者至忠沐浴而起謂弟子曰:吾餘年無幾不可以逆時主之意浴訖就車及至長安堅賜以冠衣辭曰:年朽發落不堪衣冠請以野服入覲從之及見堅謂之曰:先生考山林研精道素獨善之美有餘兼濟之功未也。故遠屈先生將任齊尚父忠曰:昔因喪亂避地太山與鳥獸為侶以全朝夕之命屬堯舜之世思一奉聖顏年衰志謝不堪展效尚父之況非敢竊擬山棲之性情存岩岫乞還餘齒歸死岱宗堅以安車送之范長生隱蜀西山岩居穴處求道養志後蜀李雄欲立為君而臣之長生固辭。

  謝敷字敬緒會稽人性澄靜寡欲入太平山十餘年鎮軍郗召為主簿台徵博士皆不就初月犯少微少微一名處士星占者以隱士當之譙國戴逵有美才人或憂之俄而敷死會稽人士以嘲吳人雲:吳中高士便是求死不得死。

  陶淡侃之孫於長沙臨湘山中結廬居之養一白鹿以自偶親故有候之者輒移渡澗水莫得近之州舉秀才淡聞遂轉逃羅縣埤山中終身不反莫知所終宋纖敦煌效穀人隱居于酒泉南山太守楊宣畫其象於閣上出入視之作頌曰:為枕何石為氵敕何流身不可見名不可求酒泉太守馬岌高尚之士也。具威儀鳴鐃鼓造焉纖高樓重閣距而不見岌歎曰:名可聞而身不可見德可仰而形不可睹吾今而後知先生人中之龍也。銘詩於石壁曰:丹崖百丈青壁萬尋奇木蓊鬱蔚。若鄧林其人如玉維國之琛室邇人遐實勞我心。

  葛洪為人木訥不好榮利閉門卻掃未嘗交遊於餘杭山見何幼道郭文舉目擊而已各無所言洪尤好神仙導養之法從祖玄吳時學道得仙號曰:葛仙公以其煉丹秘術授弟子鄭隱洪就隱學悉得其法焉後師事南海太守鮑玄玄亦內學逆占將來見洪深重之以女妻洪洪傳玄業兼綜練醫術後選為散騎常侍領大著作洪固辭不就以年老欲煉丹以祈遐壽聞交出丹求為句漏令成帝以洪資高不許洪曰:非欲為榮以有丹耳帝從之洪遂將子侄俱行至廣州刺史鄧岳留不聽去洪乃止羅浮山煉丹嶽表補東莞太守。又辭不就岳乃以洪兄子望為記室參軍在山積年優遊閑養著述不輟後忽與嶽疏雲:當遠行尋師克期便發嶽得疏狼狽往別而洪坐至日中兀然。若睡而卒嶽至遂不及見時年八十一視其顏色如生體亦柔軟舉屍入棺甚輕如空衣世以為屍解得仙雲:

  許邁字叔玄一名映丹陽句容人家世上族而邁少恬靜不慕仕進未弱冠嘗造郭璞璞為之筮遇泰之大畜其上六爻發璞謂曰:君元吉自天宜學升遐之道時南海太守鮑靚隱跡潛遁人莫之知邁乃往候之探其至要父母尚存未忍違親謂餘杭懸霤山近延陵之茅山是洞庭西門潛通五嶽陳安世茅季偉嘗所遊處於是立精舍於懸霤而往來茅嶺之洞室放絕世務以尋仙館朔望時節還家定省而已父母既終乃遣婦孫氏還家攜其同志遍游名山焉初采藥於桐廬縣之桓山餌術涉三年映欲斷穀以此山近人不得專一四面藩之好道之徒欲相見者登樓與語以此為樂嘗服氣一氣千餘息穆帝永和二年移入臨安西山登岩茹芝眇爾自得有終焉之志乃改名玄字遠遊與婦書告別。又著詩十二首論神仙之事焉王羲之造之未嘗不彌日忘歸相與為世外之交玄遺羲之書雲:自山陰南至臨安多有金堂玉室仙人芝草左元放之徒漢末諸得道者皆在焉羲之自為之傳述靈異之跡多不可詳記玄自後莫測所終好道者皆謂之羽化矣。

  翟莊字祖休湯之子少以孝友著名遵湯之操不交人物耕而後食語不及俗唯以弋釣為事及長不復獵或問漁獵同是害生之事而先生止去其一何哉!莊曰:獵自我釣自物未能頓盡故先節其甚者。且夫貪餌吞鉤豈我哉!時人以為知言晚節亦不復釣端居蓽門歠菽飲水州府禮命及公車徵並不就。

  瞿硎先生者不得姓名亦不知何許人也。海西公太和末常居宣城郡界文脊山中有瞿硎因以為名焉大司馬桓溫嘗往造之既至見先生被鹿裘坐於石室神無忤色溫及僚佐數十人皆莫測之乃命伏滔為之銘贊竟卒於山中。

  孟陋武昌人少而貞立清操絕倫衣布蔬食以文籍自娛口不及世事未曾交遊時或弋釣孤興獨往雖家人亦不知其所之也。

  劉ら之字子驥南陽人光祿大夫耽之族也。ら之少尚質素虛退寡欲不脩儀操人莫之知好遊山澤志存遁逸常采藥至衡山深入忘反見有一澗水南有二石一閉一開水深廣不得過欲還失道遇伐弓人問徑僅得還家或說中皆仙靈方藥諸雜物ら之欲更尋索終不復知處也。車騎將軍桓沖聞其名請為長史ら茝㏕辭苶沖嘗醨家ら茝樹條ㄏ璓命ら之曰:使君既枉駕光臨宜先詣家君沖聞大愧,於是乃造其父父命ら之然後方還拂短褐與沖言話父使ら之於內自持濁酒蔬菜供賓沖敕人代ら之斟酌父辭曰:若使從者非野人之意也。沖慨然至昏乃退。

  公孫鳳字子鸞上谷人隱于昌黎之九城山谷冬衣單布寢處土床夏則並食於器停令臭敗然後食之彈琴吟詠陶然自得人或異之莫能測也。慕容以安車徵至鄴及見不言不拜衣食舉動如在九城賓客造請得與言數年病卒。

  公孫永字子陽襄平人少好學恬虛隱于平郭南山不娶妻妾非身所墾植則不衣食之吟詠岩間欣然自得年餘九十操尚不虧與公孫鳳俱被慕容徵至鄴及見不拜王公已下造之皆不與言雖經隆冬盛暑端然自。若一歲餘詐狂送還平郭後苻堅。又將備禮徵之難其年耆路遠乃遣使者致問未至而永亡堅深悼之諡曰:崇虛先生。

  石垣字洪孫自雲:北海劇人居無定所不娶妻妾不營產業食不求美衣必粗敝或有遺其衣服受而施人人有喪葬輒杖策吊之路無遠近時有寒暑必在其中或同日共時鹹皆見焉。又能暗中取物如晝無差姚萇之亂莫知所終。

  王嘉隴西安陽人不食五穀不衣美麗清虛服氣不與世人交遊隱於東陽穀鑿崖穴居弟子受業者數百人亦皆穴處石季龍之末棄其徒眾至長安潛隱於終南山結廬而止門人聞而複隨之乃遷於倒獸山苻堅累徵不赴公侯已下鹹躬往參請好尚之士無不師宗之。

  郭瑀敦煌人隱於臨松薤穀鑿石窟而居服柏實以輕身作春秋墨說孝經錯緯弟子著錄千餘人張天錫遣使者孟公明持節以蒲輪玄備禮徵之遺瑀。《書》曰:先生潛光九皋懷真獨遠心與至境冥符志與四時消息豈知蒼生倒懸四海待拯者乎!孤恭承時運負荷大業思與賢明同贊帝道昔傅說龍翔殷朝尚父鷹楊周室孔聖車不停軌。《墨子》駕不俟旦以皆黔首之禍不可以不救君不獨立道繇人弘故也。況今九服分為狄埸二都盡為戎穴天子辟陋江東名教淪于左衽創毒之甚開闢未聞先生懷濟世之才坐觀而不救其于仁智孤竊惑焉故遣使者虛左授綏鶴企先生乃眷下國公明至山瑀指翔鴻以示之曰:此鳥也。安可籠哉!遂深逃絕跡公明拘其門人瑀歎曰:吾逃祿非避罪也。豈得隱居行義害及門人乃出而就徵及至姑臧值天錫母卒瑀括發入吊三踴而出還于南山及天錫滅苻堅。又以安車徵瑀定禮儀會父喪而止。

  董景道弘農人晉永平中知天下將亂隱于商雒山衣木葉食樹果彈琴歌嘯以自娛毒蟲猛獸皆繞其傍是以劉元海及聰屢徵皆避而不達至劉曜時出山廬於渭曜徵為太子少傅散騎當侍並固辭竟以壽終。

  宋韋玄避吏隱于長安南山武帝入關以太尉掾徵不至。

  戴字仲。若父逵兄勃並隱遁有高名年十六丁父憂幾滅性乃與勃居桐廬及卒以桐廬僻遠難以養疾乃出居吳下吳下士人共為築室聚石引水植林開澗少時繁密有。若自然乃述莊周大旨著逍遙論注禮記中庸三吳將守及郡內衣冠要其同遊野澤堪行便去不為矯介眾論以此多之武帝命為太尉行參軍不就及踐阼徵為通直郎散騎常侍皆不起文帝每欲見之嘗謂黃門侍郎張敷曰:吾東巡之日當宴戴公山也。

  孔淳之字彥深魯郡人父粲秘書監徵不就淳之少有高尚愛好墳籍為太原王恭所稱居會稽剡縣性好山水每所遊必窮其幽峻或旬日忘歸嘗遊山遇沙門釋法崇因留共止遂停三載法崇歎曰:緬想人外三十年矣。今乃傾蓋於茲不覺老之將至也。及淳之還反不告以姓除著作佐郎不就與徵士戴王弘之及王敬弘等共為人外之遊敬弘以女適淳之子尚會稽太守謝方明苦要入郡終不肯往茅屋蓬戶庭草蕪徑唯床上有數帙書元嘉初複徵為散騎侍郎乃逃於上虞縣界弟默之為廣州刺史出都與別即日命駕東歸遂不顧也。

  雷次宗字仲倫豫章南昌人也。少入廬山事沙門釋慧遠篤志好學尤明三禮毛詩隱退不交世務本州辟從事員外散騎侍郎徵並不就文帝元嘉十五年徵次宗至京師開館於雞籠山聚徒教授置生百餘人會稽朱膺之潁川庾蔚之並以儒學監總諸生時國子學未立文帝留心藝術使丹陽尹何尚之立玄學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學司徒謝元立文學凡四學並建車駕數幸次宗學館資給甚厚。又除給事終不就冬還廬山公卿以下並設祖道二十五年詔散騎侍郎徵詣京邑為築室於鍾山西岩下謂之招隱館使為皇太子諸王講喪服經次宗不入公門乃使自華林東門入延賢堂就業二十五年卒於鍾山。

  劉凝之字志安小名長年南郡枝江人也。父期公衡陽太守兄盛公高尚不仕凝之慕老萊嚴子陵為人推家財與弟及兄子立屋於野外非其力不食州裡重其德行州三禮辟不就後。又徵為秘書郎不就臨川王義慶使存問凝之答書頓首稱僕不脩民禮人或譏焉凝之曰:昔老萊向楚王稱僕嚴陵亦亢禮光武未聞巢許稱臣堯舜時戴與衡陽王義季書亦稱僕凝之性好山水一旦攜妻子泛江湖隱居衡山之陽登高嶺絕人跡為小屋居之采藥服食妻子皆從其志元嘉二十五年卒。

  朱百年會稽山陰人少有高情親亡服闋攜妻入會稽南山樵采為業頗能言玄理時為詠歌往往有高勝之言除太子舍人不就卒山中。

  關康之字伯愉河東楊人世居京口寓南平昌少而篤學元嘉中文帝聞康之有學義詔徵之不起棄人事守志閒居下邳趙繹以文義見稱康之與友善特進顏延之等當時名士十許人入山候之見其散發被黃布巴席松葉枕一塊白石而臥了不相盻延之等諮嗟而退不敢幹也。孝武即位遣大使巡行天下使反薦康之宜加徵聘不見省康之性清約獨處一室希與妻子相見不通賓客明帝時與平原明僧紹俱徵辭以疾。

  王素少有志行家貧母老住東陽隱居不仕頗營田園之資而得以自立愛好文義不以人俗累懷孝武即位欲搜揚隱退下詔召為太子中舍人不就。

  周續之字道祖雁門廣武人好讀老易入廬山事沙門釋慧遠時彭城劉遺民遁跡廬山陶淵明亦不應徵命謂之潯陽三隱以為身不可遣餘累宜絕遂終身不娶布衣蔬食徵為太學博士不就江州刺史每相招請續之不尚節峻頗從之遊嘗以嵇康。《高士傳》得出處之美因為之注。

  有漁父者不知姓名亦不知何許人也。孫緬為潯陽太守落日逍遙渚際見一輕舟淩波隱顯俄而漁父至神韻瀟灑垂綸長嘯緬甚異之乃問有魚賣乎!漁父笑而答曰:其釣非釣寧賣魚者耶緬益怪焉遂褰裳涉水謂曰:竊觀先生有道者也。終朝鼓良亦勞止吾聞黃金白壁重利也。駟馬高蓋榮勢也。今方王道文明守在海外隱鱗之士靡然向風子胡不贊緝熙之美何晦用其。若是也。漁父曰:僕山海狂人不達世務未辨賤貧何論榮貴乃歌曰:竹竿{翟}々河水浟々相忘為樂貪餌吞鉤非夷非惠聊以忘憂於是悠然鼓棹而去。

  王弘之字方平琅邪臨沂人性高尚從兄敬弘嘗薦於朝徵之不就敬弘。又嘗解貂裘與之即著以采藥性好釣上虞江有一處名三石弘之常垂綸於此經過者不識之或問漁師得魚賣不弘之曰:亦自不得得亦不賣旦夕載魚入上虞郭經親故門各以一兩頭置門內而去始寧汰川有佳山水弘之。又依岩築屋。

  翟法賜潯陽柴桑人曾祖湯湯子莊。《莊子》矯並高尚不仕逃避徵辟矯生法賜少守家業立屋於廬山頂母喪後便不復還家不食五穀以獸皮結草為衣徵拜著作佐郎補散騎侍郎皆不就後家人至石室尋求因複遠徙違避徵聘遁跡幽深潯陽太守鄧。《文子》表法賜隱跡廬山於今四世棲身幽岩人罕見者如當逼以王憲束以嚴科驅山獵草以期禽獲慮致顛殞有傷盛化乃止後卒於岩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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