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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九十六 總錄部·先見第二


  女叔寬晉大夫也。魏舒合諸侯之大夫城成週三旬而畢乃歸諸侯之戍齊高張後不從諸侯(後期不及諸侯之役)晉女叔寬曰:周萇弘齊高張皆將不免(叔寬女寬也。)萇叔違天高子違人(天既厭周德萇弘欲遷都以延其祚。故曰:違天諸侯相帥以崇天子而高子期。故曰:違人也。)天之所壞不可支也。眾之所為不可奸也。(為哀三年周人殺萇弘六年高張來奔起地)。

  彪衛大夫也。魯定西元年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魏子涖政(涖臨也。代天子大夫為政)曰:將建天子(天子之居)而易位以令非義也。大事奸義必有大咎晉不失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獻子屬役於韓簡子及原壽過(簡子韓起孫不信也。原壽過周大夫)而田於大陸焚焉(禹貢大陸在钜鹿北絕遠疑荒蕪之地火田並見燒也。疑此田在汲郡廣平曰:還卒於甯(甯今脩武縣近吳澤)。

  陳寅宋大夫也。定公六年秋宋樂祁使於晉趙簡子逆而飲之酒於綿上獻楊六十於簡子(楊木名)陳寅曰:昔吾主範氏今子主趙氏。又有納焉以楊賈禍弗可為也。已(知範氏必怨將歸禍)然子死晉國子孫必得志於宋(以其為國死)。

  史魷衛大夫也。公叔。《文子》朝而請饗靈公(欲令公臨其家)退見史魷而告之(史酋史魚)史酋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史酋曰:無害乎!臣可以免(言能知臣禮)富而能臣必免於難下同之(言尊卑皆然)戍也。驕其亡乎!(戍。《文子》之子)富而不驕者鮮吾唯子見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與焉(與禍難)及。《文子》卒衛侯始惡於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將去夫人之党(靈公夫人南子党宋朝之夫人之曰:戍將為亂(為明年戍來奔)。

  鬥辛楚大夫也。魯定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庚辰吳入郢(弗地曰:入吳不稱子史略文)五年冬楚子入于郢(吳師已歸)初鬥辛聞吳人之爭宮也。曰:吾聞之不讓則不和不和不可以遠征吳爭於楚必有亂有亂則必歸焉能定楚。

  魯子貢衛人定公十五年春邾隱公來朝(邾子益)子貢觀焉邾子執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玉朝者之贄)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禮死生存亡之體也。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於是乎!取之朝祀喪戎,於是乎!觀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不合法度)心已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久(嘉事朝禮)高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為此年公薨哀七年邾子益歸傅)仲尼卒魯哀公誄之曰:天不吊不遺一老俾屏餘一人以在位煢煢餘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子貢曰:君其不沒于魯乎!夫子之言曰:禮失則昏名失則愆失志為昏失所為愆生不能用死而誄之非禮也。稱餘一人非名也。(服虔曰:天子自謂一人非諸侯所當名也。)君兩失之亡國之風。

  伍員字子胥吳大夫也。哀元年吳王夫差敗越於夫椒報李也。越子使大夫種因伯以行成吳子將許之伍員曰:不可臣聞之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昔有過澆殺斟灌以伐斟(澆寒浞子封於過者二斟夏同姓諸侯襄四年傅澆用師滅斟灌)滅夏後相(夏後相啟孫也。後相失國依於二斟後為澆所滅)後緍方娠逃出自竇(後緍相妻娠懷孕也。)歸於有仍(後緍有仍氏女)生少康焉為仍牧正(牧官之長)澆能戒之(毒也。戒備也。)澆使椒求之(椒澆臣)逃奔有虞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舜後諸侯也。梁國有虞縣庖正掌膳羞之官賴此以得除其害)虞思,於是妻之以二姚(思有虞君也。虞君自以二女妻少康姚虞姓)而邑諸綸有田一成有眾一旅(方十裡為成五百人為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謀(兆始)以收夏眾撫其官職(襄四年。《傳》曰: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以滅浞而立少)使女艾諜澆(女艾少康臣諜候也。)使季杼誘(澆弟也。季杼少康子後杼也。)遂滅過戈複禹之績(過澆國戈國)祀夏配天不失舊物(物事也。)今吳不如過而越大於少康或將豐之不亦難乎!(言與越成是使越豐大必為吳難)勾踐能親務施施不失人(所加厚賜皆得其人)親不棄勞(推親愛之誠則不遺小勞)與我同壤而世為仇讎,於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寇讎(猶言天與不取)後雖悔之不可食已(食消也。已止也。)姬之衰也。日可俟也。(姬吳姓言可訃日而待)介在蠻夷而長寇讎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聽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生民聚財富而後教之)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謂吳宮室廢壞當為汗池二十二年越入吳起)十一年吳將伐齊越子率其眾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吳人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吳也。夫(豢養也。若人養犧牲非之將殺之也。)諫弗聽使於齊屬其子於鮑氏為王孫氏反役王聞之賜钅屬鏤以死(艾陵役也。屬鏤劍名)將死曰:樹吾墓賈賈可材也。吳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毀天之道也。(越人朝之伐齊勝之盈之極也。為十三年越伐吳起)。

  公孫彌牟衛人哀公十二年衛侯會吳吳人藩衛侯之舍既歸效夷言子之尚幼(子之公孫彌牟)曰:君必不免其死於夷乎!執焉而。又說其言從之固矣。(出公輒後卒死於越)智伯晉大夫伯氏之族智襄子伐鄭還自衛三卿宴于藍台(三卿智襄子韓康子魏桓子)智襄子戲韓康子而侮段規(段規魏桓子相也。)智伯國聞之諫曰:主不備難必至曰:難將由我我不為難誰敢興之對曰:異,於是夫郤氏有車轅之難(郤與長魚蟜爭田執而梏之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蟜既嬖於厲公而滅三郤在魯成十年)有孟姬之讒(趙同趙括孟姬趙。《文子》母莊姬通於趙嬰二兄同括欲殺之孟姬慚怨讒於景公,公殺之魯成十八年欒有叔祁之難(欒欒盈也。叔祈范宣子女盈之母也。與其老州賓通盈患之祁於宣子遂滅氏)範中行有函冶之難(函冶範皋夷之兄也。皋夷無寵於范吉射欲為亂於範氏中行寅與範氏睦故皋夷謀逐二子卒滅之在魯定十三年)皆主之所知也。夏書有之曰: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周書》有之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夫君子能勤小物故無大患(物事也。)今主一宴而恥人之君相(君康子相段規)。又弗備曰:不敢與難無乃不可乎!蚋蛾蜂蠆皆能害人況君相乎!弗聽自是五年乃有晉陽之難段規乃首難而殺智伯于師(言段規首為策作反智伯者)遂滅智氏。

  智果智氏之族也。智宣子將以瑤為後智果曰:不如宵也。宣子曰:宵也。狠對曰:宵之狠在面瑤之狠在心心狠敗國面狠不害瑤之賢於人者五其不逮者一美鬢長大則賢射禦足力則賢伎藝必給則賢巧文辨慧則賢強毅果敢則賢如是而甚不仁以其五賢淩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誰能待之。若果立瑤也。智宗必滅弗聽智果別族于太史為輔氏及智氏之亡也。唯輔果在太史屠黍晉大夫也。見晉之亂以其圖法歸周周威王見而問曰:天下國孰先亡對曰:晉也。臣嘗不敢直言示晉公以天妖日月星辰之行多以不當公曰:是何害為。又示以人事多不義百姓皆郁怨公曰:是何傷。又示以鄰國不服賢良不舉公曰:是何害如是是不知所以亡也。故臣曰:晉先亡居三年晉果亡滅王。又見屠黍而問曰:孰次之對曰:中山次之威王問其故對曰:天生民而令有別有別人之義也。所以異於禽獸也。君臣上下所以立也。中山之俗以晝為夜男女切倚固無休息康樂歌謠好悲其主不知惡此亡國之風也。臣。故曰:中山次之居二年中山果亡威王。又見屠黍而問曰:孰次之屠黍嘿而不對威王固問對曰:君次之威王乃懼求之長者得義疇田色而禮之得史ら趙駢以為諫臣去苛政之三十九以告屠黍屠黍曰:其尚終君之身乎!曰:臣聞之二賢人國之興也。天遺之賢人與格言(格至也。)國之亡也。天與之亂人與善諛之言威王薨聿不得葬周乃分為二(棺柩置地上謂之聿)。

  白圭之中山中山之王欲留之白圭固辭乘輿而去。又之齊齊王欲留之圭。又辭而去人問其。故曰:二國者皆將亡所舉有五盡矣。何謂五盡曰:莫之必忠則言盡矣。莫之必譽則名盡矣。莫之必愛則親盡矣。行者無糧居者無食則財盡矣。不能用人不能自用則功盡矣。國有此五者無倖必亡中山齊皆當此。

  孟子齊人盆成括仕於齊孟子曰:死矣。盆成括(盆成姓括名也。嘗欲學於孟子問達未道而去齊孟子聞而嗟歎曰:死吳盆成括言其必死)盆成括見殺門人問曰:夫子何以知其將見殺(門人問孟子何以知之也。)曰:其為人也。小有才未聞君子之大道也。足以殺其軀而已矣。

  淳于髡齊人說鄒忌子必趨出過門而面其僕曰:是人者吾語之微言。且其應我。若響之應聲是人必封不久矣。(齊稷下先生喜議政事鄒忌既為齊相稷下先生淳于髡屬七十二人皆輕鄒忌以為設以為辭鄒忌必不能及相與俱往見鄒忌淳於髡之徒禮踞鄒忌之禮淳於髡等稱辭響忌知之如應響淳於髡等辭詘而去鄒忌之禮踞淳於髡之禮卑故所以尚幹將莫邪者貴其立斷也。所以尚騏驥者為其立至也。必。且曆日曠久則絲釐能挈石駑馬亦能致遠是以聰明捷敏人之美才也。)居期年封以下邳號曰:成侯。

  徐子外黃人魏太子申為大將軍過外黃徐子(劉叔。《別錄》曰:徐子外黃人也。外黃時屬朱)謂太子曰:有百戰百勝之術太子曰:可得聞乎!客曰:固願效之曰:太子自將攻齊大勝並莒則富不過有魏貴不益為王。若戰不勝齊則萬世無魏矣。此臣之百戰百勝之術也。太子曰:諾請必從公之言而還矣。客曰:太子雖欲還不得矣。彼勸太子戰攻欲啜汁者眾太子雖欲還恐不得矣。太子因欲還其禦曰:將出而還與北同太子果與齊人戰敗於馬陵(徐廣曰:左元城)齊虜魏太子申殺將軍參軍遂大敗。

  吳起衛人仕魏治西河之外王錯譛之魏武侯(吳起衛人也。為魏將善用兵故能治西河北邊也。武侯文侯之子也。)武侯使人召之吳起至於岸門(岸門邑名也。)上車而望西河泣數行而下其僕謂吳起曰:竊觀公之意視釋天下。若釋躧(釋棄也。)今去西河而泣何也。吳起拭泣而應之曰:子不識(識知。)君知我能而使我西河可以王(能力也。盡力為之可以致君於王也。)今君聽讒人之議(讒人王錯也。議言也。)而我西河之為秦不久矣。魏國從此削矣。(秦將取之不復久也。魏失西河故從此削弱也。)吳起果去魏入楚有間西河果入秦秦日益大(果猶盡也。)此吳起之所先見而泣也。

  屈宜臼楚大夫也。韓昭侯二十五年旱作高門屈宜臼曰:昭侯不出此門何也。不時吾所謂時者非時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時昭侯嘗利矣。不作高門往年秦拔宜陽今年旱昭侯不以此時恤民之急而顧益奢此時絀舉贏二十六年高門成昭侯卒果不出此門也。

  秦趙良孝公時商君作相十年宗室貴戚多怨望者趙良見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見也。從孟蘭皋今鞅請得交可乎!趙良曰:僕弗敢願也。孔丘有言曰:推賢而戴者進聚不肖而王者退僕不肖故不敢受命僕聞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貪名僕聽君之義則恐僕貪位貪名也。故不敢聞命商君曰:子不說吾治秦與趙良曰:反聽之謂聰內視之謂明自勝之謂強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若不道虞舜之道無為問僕矣。商君曰:始秦戎翟之教父子無別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為其男女之別大築冀闕營如魯衛矣。子觀我治秦也。孰與五大夫賢趙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武王諤諤以昌殷紂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則僕請終日正言而無誅可乎!商君曰:語有之矣。貌言華也。至言實也。苦言藥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終日正言鞅之藥也。鞅將事子子。又何辭焉趙良曰:夫五大夫荊之鄙人也。聞秦繆公之賢而願望見行而無資自鬻於秦客披褐食牛期年穆公知之舉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國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東征鄭三置晉國之君一救荊國之禍發教封內而巴人致貢施德諸侯而八戎來服繇餘聞之款關請見(韋昭曰:款叩也。)五大夫之相秦也。勞不坐乘暑不張蓋行於國中不乘不操干戈功名藏於府庫德行施於後世五大夫死秦國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謠舂者不相杵(鄭玄曰:相謂送杵聲以音聲自勸之也。)此五大夫之德也。今君之見秦因嬖人景監以為主非所以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為事而大築冀關非所以為功也。刑黥太子之師傅殘傷民以駿刑是積惡蓄禍也。教之化民也。深於命民之效上也。捷於令今君。又左建外易非所以為教也。君。又南面而稱寡人日繩秦之貴公子。《詩》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以詩觀之非所以為壽也。公子虔杜門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殺祝歡而黥公孫賈。《詩》曰:得人者興失人者崩此數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後車數乘從車載甲多力而駢脅者為驂乘持矛而操(許及切)戟者(徐廣曰:一作屈盧之徑矛幹將之雄戟)旁車而趨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書》曰:恃德者恃力者亡君之危。若朝露尚將欲延年益壽乎!則何不歸十五都灌園於鄙勸秦王顯岩穴之士養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德可以少安君尚將貪商於之富寵秦國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賓客而不立朝秦國所以收君者豈其微哉!亡可翹足而待商君弗從後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發吏捕商君商君亡至關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無驗者坐之商君喟然歎曰:嗟乎!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敗公子而破魏師弗受商君欲之他國魏人曰:商君秦之賊秦強而賊入魏弗歸不可遂內秦商君既複入秦走商邑與其徒屬發邑兵北出擊鄭(徐廣曰:京兆鄭縣也。)秦發兵攻商君殺之於鄭黽池(徐廣曰:黽或作彭)秦惠裂商君以狥 曰:莫如商鞅反者遂滅商君之家。

  樗裡子卒葬於渭南章台之東曰:後百歲是當有天子之宮夾我墓樗裡子疾室在於昭王廟西渭南陰鄉樗裡故俗謂之樗裡子至漢興長樂宮在其東未央宮在其西武庫正直其墓秦人諺曰:力則任鄙智則樗裡。

  宋義楚將也。頃梁數破秦軍有驕色宋義諫曰:戰勝而將驕卒惰者敗今少惰矣。秦兵日益臣為君畏之梁不聽乃使宋義於齊道遇齊使者高陵君顯(高陵君名顯琅邪有高陵縣)曰:公將見武信君乎!曰:然曰:臣論武信君軍必敗公徐行則免疾行則及禍秦果悉起兵益章邯夜銜枚擊楚大破之定陶梁死。

  范增楚西人鴻門曾勸項羽擊沛公項羽不忍沛公脫去使張良留謝獻璧項羽羽受之。又獻玉鬥範增增怒撞其鬥起曰:吾屬今為沛公虜矣。

  漢賈誼文帝時上疏曰:今陛下所以為藩及皇太子之所恃者惟淮陽王武代王參二國爾臣願奉淮南地以益淮陽割淮陽北邊二三列城與東郡以益梁從代王而都睢陽,於是文帝從誼徙封淮陽王武為梁王。又封淮南厲王四子為列侯誼知上將複王之也。上疏諫曰:此謂假賊兵為虎翼也。後文帝末景帝立三年而吳楚趙與四齊王合從舉兵(四齊王膠東膠西州濟南也。)西鄉京師(鄉讀曰鄉)梁王之七國至武帝時淮南厲王子為王者兩國亦反誅誼至大中大夫。

  穆生楚元王敬禮申公白生穆生穆生不嗜酒元王常為設醴及王戊即位常設後忘設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設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將鉗我於市(鉗以鐵束頸也。音其炎切)稱病臥申公白生強起之曰:獨不念先之德與(與讀曰歟)今王一旦失小禮何至此穆生曰:易稱知幾其神乎!幾者動之微吉凶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先王之所以禮吾三子者為道之存故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與久處豈為區區之禮哉!遂病去申公白生獨留王戊稍淫暴二十年為薄太后服私奸削東海薛郡乃與吳通謀二人諫不聽胥靡之(聯繫相隨而服役之故謂之胥靡猶今之役囚徒以鎖聯綴耳)衣之赭衣使杵臼椎舂於市。

  霍光為大將軍張千秋與霍光子禹俱為中郎將將兵隨渡遼將軍范明友擊烏桓還謁大將軍光問千秋與戰鬥方略山川形勢千秋口對兵事畫地成圖無所忘失光復問禹禹不能記曰:皆有文書光由是賢千秋以禹為不材歎曰:霍氏世衰張氏興矣。及禹誅滅而安世子孫相繼自宣元以來為侍中中常侍諸曹散騎列校尉者凡十餘人。

  徐生茂陵人宣帝時霍氏奢侈徐生上。《書》曰:霍氏必亡夫奢則不遜不遜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眾必害之(右上也。害傷也。)霍氏乘權日久害之者多矣。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氏太盛陛下即愛厚之宜以時抑制無使至亡書三上輒報聞其後霍氏誅滅而告霍氏者皆封人為徐生上。《書》曰:臣聞客有過主人者見其灶直突傍有積薪客謂主人更為曲突遠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嘿然不應俄而家果失火鄰里共救之幸而得息,於是殺牛置酒謝其鄰人灼爛者在於上行(行音胡郎切)餘各以功次坐而不錄言曲突者人謂主人曰:鄉使聽客之言不費牛酒終亡火患(鄉讀曰向次下亦同)今論功而賞曲突徙薪亡恩澤焦頭爛額為上客耶主人乃寤而請之今茂陵徐福數上書言霍氏。且有變宜防絕之鄉使福說得行則國亡裂土出爵之費臣無逆亂誅滅之敗往事既亡而福獨不蒙其功唯陛下察之貴徙薪曲突之策使居焦發灼爛之右帝賜福帛十疋後以為郎。

  劉向為宗正王氏專政向數工書言祿去公室權在外家非所以保社稷固後嗣也。向卒後十三年王氏果代漢。

  蕭咸前將軍望之子也。久為郡守病免為中郎將兄弟並列董賢父恭慕之欲與結婚姻中常侍王閎為賢弟駙馬都尉寬信求鹹女為婦鹹惶恐不敢當私謂閎曰:董公為大司馬冊文言允其中此乃堯禪舜之文非三公故事長老見者莫不心懼此豈家人子所能堪邪閎性有智略聞鹹言亦悟乃還報恭深達咸自謙薄之意恭歎曰:我家何用負天下而為人所畏如是哀帝末賢果誅死。

  逢萌北海都昌人為縣亭長去之長安時王莽殺其子宇萌謂友人曰:三綱絕矣。不去禍將及人即解冠掛東都城門歸將家屬浮海客於遼東萌素明陰陽知莽將敗有頃乃首戴瓦盎哭於市曰:新乎!新乎!因遂潛藏。

  後漢樊宏光武初起破王莽將王尋王邑於昆陽光武兄伯升。又抜宛自是兄弟威名益甚更始君臣不自安遂共謀誅伯升乃大會諸將以成其計更始取伯升寶劍視之繡衣禦史申徒建隨獻玉(決也。令早決斷也。更始竟不能發及罷會宏謂伯升曰:昔鴻門之會範增舉以示項羽今建此意得無不善乎!伯升笑而不應後果遇害。

  馬援為伏波將軍卒初兄子胥王磐字子石王莽從兄平陽侯仁之子也。莽敗磐推富貲居故國為人尚氣節而愛士好施有名江淮間後游京師與衛尉陰興大司空朱浮齊王章共相友善援謂姊子曹訓曰:王氏廢姓也。子石當屏居自守而反游京師長者用氣自行多所陵折其敗必也。後歲餘磐果與司隸校尉蘇鄴丁鴻事相連坐死雒陽獄而磐子肅出入北官及王侯邸第援謂司馬呂種曰:建武之元名為天下重開自今以往海內日當安耳但憂國家諸子並壯而舊防未立。若多通賓客則大獄起矣。卿曹戒懼之及郭後薨有上書者以為肅等受誅之家客因事生亂慮致貫高任章之變帝怒及下郡縣收捕諸王賓客更相牽引死者以千數呂種亦預其禍臨命歎曰:馬將軍神人也。又援初出屯襄國詔百官祖道援謂黃門郎梁松竇固曰:凡人為貴當使可賤如卿等不可複賤居高堅自持勉思鄙言松後果以貴滿致災禍亦幾不免。

  杜安清高絕俗雒陽令周紓數候安安嘗逃避不見時貴戚慕安高行多有與書輒不發以慮後患嘗鑿壁藏書後諸與書者果有大罪推捕所交者吏至門安乃發出書印封如故當時皆嘉其慮遠。

  李邰為漢中戶曹史時大將軍竇憲納妻天下郡國皆有禮慶郡亦遣使邰進諫曰:竇將軍椒房之親不修禮德而專權驕恣危亡之禍可翹足而待願明府一心王室勿與交通太守固遣之邰不能止請求自行許之邰遂所在留遲以觀其變行至扶風而憲就國自殺支黨悉伏其誅凡交通憲者皆為免官唯漢中太守不豫焉。

  皇甫規安定朝郡人也。永和六年西羌大寇三輔圍安定西征將軍馬賢將諸郡兵擊之不能克規雖在布衣見賢不參軍事審其必敗乃上書言狀尋而賢果為羌所沒。

  周舉為梁商從事中郎將三月上巳日商大會賓客宴于雒水舉時稱疾不往商與親匿酣飲極歡及酒唱罷繼以薤露之歌坐中聞者皆為淹涕太僕張種時亦在焉會還以事告舉歎曰:此所謂哀樂失時非其所也。殃將及乎!商至秋果薨。

  申屠蟠游大學先是京師游士汝南範滂等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太學生爭慕其風以為文學將興處士複用蟠獨歎曰:昔戰國之世處士橫議列國之王至為擁先驅卒有坑儒焚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絕跡於梁碭之間因樹為屋自同傭人居二年滂等果罹黨錮或死或刑者數百人蟠超然免於評論。

  劉寬為光祿勳以先策黃巾逆謀以事上聞封逯鄉侯六百戶(逯音錄)。

  陳靈帝時竇武辟為掾屬時中常侍張讓權傾天下讓父死歸葬潁川雖一郡畢至而名士無往者讓甚恥之乃獨吊焉及後大誅黨人讓感故多所全宥。

  華歆平原高唐人與同郡陶丘洪皆知名自以明見過歆時王芬與高傑謀廢靈帝芬呼歆洪共定計洪欲行歆止之曰:夫廢立大事伊霍所難芬性疏而不武此必無成而禍將及族子其無往洪從歆言而後芬果敗洪乃服歆後仕魏至司徒。

  盧植為尚書靈帝崩大將軍何進謀誅中官乃召並州牧董卓以懼太后植知卓兇悍難制必生後患固止之進不從及卓至果陵虐朝廷。

  荀永漢元年舉孝廉拜守宮令董卓之亂求出捕吏除亢父令遂棄官歸謂父老曰:潁川四戰之地也。天下有變嘗為兵沖宜避之無久留鄉人多懷土猶豫會冀州牧同郡韓馥遣騎迎之莫有隨者後卓遣李亻等出關東所過虜掠至潁川陳留而還鄉人留者多見殺掠。

  田豐為袁紹謀主紹之南征也。豐止之紹不從豐懇諫紹怒甚以為沮眾械系之紹軍既敗,或謂豐曰:君必見重豐曰:若君有利吾必全今軍敗吾其死矣。紹還謂左右曰:吾不用田豐言果為所笑遂殺之。

  劉曄淮南成德人廬江太守劉勳兵強於江淮之間孫策惡之遣使卑辭厚幣以書說勳曰:上繚宗民數欺下國忿之有年矣。柰道路不便願因大國伐之上繚甚實得之可以富國請出兵為外援勳信之。又得策珠寶葛越喜悅外內盡賀曄獨不勳問其故對曰:上繚雖小城堅池深攻難守易不可旬日而舉則兵疲於外而國內虛策乘虛而襲我則後不能獨守是將軍進屈於敵退無所歸。若軍必出禍今至矣。勳不從興兵伐上繚策果襲其後勳窮蹙遂奔曹曄後至大鴻臚。

  魏郭嘉字奉孝潁川陽翟人初北見袁紹為紹謀臣辛評郭圖曰:夫智者審於量主故百舉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機多端寡要好謀無決欲與共濟天下大難定霸王之業難矣,於是遂去之孫策轉鬥千里盡有江東聞太祖與袁紹相持於官渡江北襲許眾聞皆懼嘉料之曰:策新並江東所錄皆豪傑英雄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輕而無備雖有百萬之眾無異於獨行中原也。若刺客複起一人之敵耳以吾觀之必死於匹夫之手策臨江未濟果為許貢客所殺嘉為軍祭酒卒。

  裴潛為代郡太守三年還為丞相理曹掾太祖褒稱治代之功潛曰:潛於百姓雖寬於諸胡為峻今計者必以潛為理過嚴而事加寬惠彼素驕恣過寬必弛。又將攝之以法此怨讟之所由生也。以勢料之代必複叛,於是太祖深悔還潛之速後數十日三單于反問至乃遣鄢陵侯彰為驍騎將軍征之。

  程昱事太祖為東中郎將時劉備失徐州來歸太祖昱說太祖殺備太祖不聽後。又遣備至徐州要擊袁術昱與郭嘉說太祖曰:公前日不圖備昱等誠不及也。今借之以兵必有異心太祖悔追之不及會術病死備至徐州遂殺車胄舉兵背太祖。

  管甯避地遼東時公孫康已死嫡子不立而立弟恭恭懦弱而康孽子淵有雋才寧曰:廢嫡立庶下有異心亂之所由起也。乃將家屬乘海即受徵寧在遼東積二十七年乃歸其後淵果襲奪恭位叛國家而南連吳僭稱王明帝使相國宣王往滅之遼東之死者以萬計如寧所籌。

  周瑜初見袁術術欲以瑜為將瑜觀術終無所成故求為居巢長欲假塗東歸術聽之遂自居巢還吳後至偏將軍。

  晉何曾為太宰侍中薨嘗侍武帝宴退而告子遵等曰:國家應天受禪創業垂統吾每宴見未嘗聞經國遠圖惟說平生常事非貽厥孫謀之兆也。及身而已後嗣其殆乎!此子孫之憂汝等猶可獲沒指諸孫曰:此輩必遇亂亡也。及孫綏誅死兄嵩哭之曰:我祖其大聖乎!

  韋忠有節操家貧藜藿不充人不堪其憂而忠不改其樂裴為僕射數言之於司空張華華辟之辭疾不起人問其故忠曰:吾茅簷賤士本無宦情。且茂先華而不實裴貪欲而無厭棄典禮而附賊後。若此豈丈夫之所宜行耶裴嘗有心托我嘗恐洪濤蕩嶽餘波見漂況可臨尾閭而闞沃焦哉!

  劉為太常妻盧氏生子濟而卒華氏將以女妻之弟智諫曰:華家類貪必破門戶辭之不得竟婚華氏而生子夏竟坐夏賂免官頃之為大司農。又以夏罪免。

  山濤年四十始為郡主簿功曹上計掾舉孝廉州辟部河南從事與石鑒共宿濤夜起蹴鑒曰:今為何等時而眠耶知大傅臥何意鑒曰:宰相三不朝與尺一令歸第卿何慮也。濤曰:咄石生無事馬蹄間耶投傳而去未二年果有曹爽之事。

  羊祐初與王沉俱被曹爽辟沉勸就徵祐曰:委質事人複何容易與爽敗沉以故吏免因謂祐曰:嘗識卿前語祐曰:此非知慮所及其先識不逮如此。

  杜預初為魏鍾會鎮西長史鄧艾平蜀以過檻車以徵及鍾會作亂艾複還將入成都衛瓘遣田續計艾初艾之下江繇也。以續不進欲斬既而舍之及瓘遣續謂曰:可以報江繇之辱矣。杜預言於眾曰:伯玉(衛瓘字)其不免乎!身為名士位居總帥既無德音。又不禦下以正是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將何以堪其責乎!瓘聞之不俟駕而謝終如預言。

  蒯欽為引訓少府欽楊駿之姑子也。少而相昵直亮不回駿輔政大失人望欽屢以正言犯駿駿之弟珧濟為之寒心欽曰:楊文長雖暗猶知人之無罪不可妄殺必當疏我我得疏外可以不與俱死不然傾宗覆族其能久乎!

  董養字仲道陳留浚儀人泰始初到雒陽不干祿求榮及楊後廢養因遊太學升堂歎曰:建斯堂也。將何為乎!每覽國家赦書謀反大逆皆赦至於殺祖父母父母不敢赦者以為王法所不容也。柰何公卿處議文飾禮典以至於此乎!天人之理既滅大亂作矣。因著無禮論以非之。

  馬隆泰始中稍遷司馬督郵初涼州刺史楊欣失羌戎之和隆陳其必敗俄而欣為虜所滅。

  索靖拜酒泉太守有先識遠量惠帝即位知天下將亂指雒陽宮門銅駝歎曰:會見汝在荊棘中耳。

  何綏字伯蔚位至侍中尚書自以繼世名貴奢侈過度性既輕物廢禮簡傲城陽王尼上綏書疏謂人曰:伯蔚居亂而矜豪乃爾豈其免乎!人曰:伯蔚聞言必相危害尼曰:伯蔚未聞我已死矣。未幾綏果為東海王越所殺。

  江統為山陰令時關隴屢為氐羌所擾孟觀西討日擒氐帥齊萬年統深恨四夷亂華宜杜其萌乃作徙戎論上之惠帝不能用未及十年而夷狄亂華時人服其深識。

  王敦為中書監時東海王越自滎陽來朝敦謂所親曰:今威權悉在太傅而選用表請尚書猶以舊制裁之太傅今至必有誅罰俄而越收中書令繆播等十餘人殺之。

  郭璞以母憂去職未期王敦起璞為記室參軍是時潁川陳述為大將軍掾有美名為敦所重未幾而沒璞哭之哀甚呼曰:嗣祖嗣祖焉知非福未幾而敦作難。

  孔坦為尚書左丞蘇峻反坦謂人曰:觀峻之勢必破台城自非戰士不須戎服既而台城陷戎服者多死白衣者無他時人稱其先見。

  劉琰為丹陽尹每奇桓溫才而知其有不臣之跡及溫為荊州還琰言於簡文曰:溫不可使居形勝地其位號常宜抑之勸簡文自鎮上流而已為軍司帝不納。又請自行複不聽及溫伐蜀時咸謂未易可制惟琰以為必克或問其故琰雲:以蒲博驗之其不必得則不為也。恐溫終專制朝廷及後竟如言。

  前涼張平麴儒徙元惡六百餘家治中令狐劉曰:夫除惡人猶農夫之去草令絕其本勿使能滋今宜悉徙以絕後患不納儒黨果叛討平之。

  後趙石勒年四十隨邑人行販雒陽倚嘯上東門王衍見而異之顧謂左右曰:向者胡雛吾觀其身視有奇志恐將為天下之患馳遣收之會勒已去。

  前燕慕容雋終慕容輿慕容根與皇甫真慕容恪等俱受顧托輿根將謀為亂真陰察知之乃言於恪請除之恪未忍顯其事俄而根誅發伏謀恪謝真曰:不從君言幾成禍敗。

  南燕慕容盛字道運寶之庶長於少沉敏多謀略苻堅誅慕容氏盛潛奔於沖及沖稱尊號有自得之志賞罰不均政令不明盛年十二謂叔父柔曰:今中山王智不先眾才不出下恩未施人先自驕大以盛觀之鮮不覆敗俄而沖為未延所殺後(中山沖所封也。)。

  蜀李雄將立兄蕩子班為太子李驤諫不從竟立班驤退而流涕曰:亂自此始矣。雄死班立為雄子越所殺。

  宋蔡興宗為吏部侍郎時廢帝即位興宗親奉璽綬廢帝容色自。若了無哀貌興宗出謂親。故曰:魯昭在戚而有嘉容終之少禮結大臣昭子請死國家之禍其在此乎!

  南齊垣崇祖下邳人宋孝建中州辟主簿後軍伯父豫州刺史護之子襲祖為淮陽太守宋孝武以事徙之嶺南護之不食而死帝疾篤。又遣使殺襲祖臨死與崇祖。《書》曰:弟嘗勸我危行言遜今果敗矣。

  王思遠為司徒左長史初明帝廢立之際思遠謂兄晏曰:兄荷武帝厚恩今一旦贊人如此事彼可以權計相須未知兄將何以自立及此引決猶可保全門戶不失後名晏曰:方啖粥未暇此事及拜驃騎會子弟謂思遠兄思徵曰:阿戎勸吾自裁。若用其語,豈有今日思遠遽應曰:如阿戎所見猶未晚也。晏既不能謙退位處朝端事多專斷內外要職並用門生帝外跡甚美內相疑異思遠謂曰:時事稍異兄弟覺不凡人多拙於自謀而巧於謀人晏默不答思遠退後晏方歎曰:天下人遂勸人自殺旬日晏及禍明帝後知思遠有此言謂江祐曰:王晏早用思遠語當不至此乃遷侍中。

  阮孝緒屏居一室家人莫見其面親友因呼為居士外兄王晏貴顯屢至其門孝緒度之必至顛覆嘗逃匿不與相見曾食醬美問之雲:是王家所得便吐餮覆醢及晏誅其親戚咸為之懼孝緒曰:親而不党何坐之及竟獲免。

  江淹為秘書丞齊永元中崔崇景舉兵圍京城衣冠悉投名刺淹稱疾不往及事平世服其先見。

  梁昌義之為北徐州刺史武帝崇佛道至於祭祖禰不設牲牢義之聞之曰:雖僭同王者然其宗廟實不血食時武帝祖父墓前一旦失石鹿義之告有職者曰:蕭祚將盡乎!後果為侯景所滅王侯妃主及裔胄子弟為景軍所掠漂流入他國者蓋數十萬義之亦歸於陳。

  何敬容為侍中侯景於渦陽退敗未得審實傳者乃雲:其將慕顯及景身與眾共沒朝廷以為憂敬容等見東宮太子謂曰:淮此始更有信侯景定得身免不如所得敬容對曰:得景遂死深是朝廷之福太子失色問其故敬容曰:景翻覆亂臣終當亂國。

  陳虞寄家閩中陳寶應據有閩中寄寶應所留及寶應起兵作逆有沙門惠標作五言詩以送之曰:送馬猶臨水離旗稍引風好看今夜月當入紫薇宮寶應得之甚悅惠標齎以示寄寄一覽便止正色無言惠標退寄謂所親曰:標公既以此始必以此終標後竟坐是終寄至昭戎將軍加大中大夫。

  後魏高允為中書侍郎領著作與司徒崔浩述成國記祭上祖須血食古禮百王不易時著作令史閔湛勸浩刊所撰國史于石以彰直筆允聞之謂著作郎朱欽曰:聞湛所營分寸之間恐為崔門萬世之禍吾徒無噍類矣。未幾而難作浩竟族滅餘皆身死宋欽臨刑歎曰:高允其殆聖乎!

  穆多侯為司衛監孝文宋乙渾專權時司徒陸麗在代郡溫湯療病渾忌之遣多使追麗多侯謂麗曰:渾有無君之心大王眾所望也。去必危宜徐歸而圖之麗不從遂為渾所害多侯亦見殺諡曰:烈。

  北齊陽休之右北平為州主簿後魏孝昌中杜雒周破城休之與宗室及鄉人數千家南奔章武轉至青州是時葛寇亂河北流民多湊青部休之知將有變乃請其族叔伯彥等曰:客主勢異競相淩侮禍難將作如鄙情所見宜潛歸京師避之諸人多不從休之垂涕別去俄而邢杲作亂伯彥等咸為士民所殺一時遇害諸陽死者十人唯休之兄弟獲免。

  後周薛整為大將軍晉公護之初執政也。欲委整以腹心整知亂辭不敢當頗忤其意護以此疏之及護誅附會者鹹伏法而整獨保全時人稱其先覺。

  姚僧垣仕梁為晉安王府諮議其時雖克平大亂而任用非才朝政混淆無複紀綱僧垣深憂謂親。故曰:吾觀此形勢禍敗不久今時上策莫。若杜門聞者皆掩口竊笑及大軍克荊州僧垣侍元帝不離左右為軍人所止涕泣而去入仍為上開府儀同大將軍。

  隋韋鼎初仕陳為大府卿後主至德初鼎盡貨田宅寓居僧寺友人大匠卿毛彪問其故答曰:江東王氣盡於此矣。吾與爾當葬長安期運將及故破產耳。

  源師字踐言初仕齊為外兵郎中。又攝祠部後屬孟夏以龍見請雩時高阿那肱為相謂真龍出見大驚喜問龍所在師整容報曰:此是龍星初見依禮當雩祭郊壇非謂真龍別有所降阿那肱忿然作色曰:何乃先知星宿祭竟不行師出而竊歎曰:國家大事在祀與戎禮既廢也。其能久乎!齊亡無日矣。

  唐劉幽求初為朝邑尉桓彥範敬暉等雖誅張易之兄弟而不及武三思幽求謂桓敬等曰:莽操雖去產祿猶存噬臍無及桓敬不能從後果為三思誣構死於嶺外。

  田庭玠為相州刺史建中初族弟悅代承嗣為魏博節度志圖凶逆慮庭玠不從召為節度副悅奸謀頗露庭玠謂悅曰:爾藉祖父遺業可稟受朝廷法度坐享富貴何。若與鎮鄆同為叛臣耶自兵亂以來謀叛國家者可以歷數鮮有保完宗族者爾。若狂志不悛可先殺我無令我見田氏之赤族也。乃謝病不出悅過其第而謝之庭玠杜門不納將吏請謁建中三年鬱憤而卒。

  皇甫鏞為河南少尹時兄弟為宰相領度支恩寵殊異鏞惡其太盛每兄弟宴語即極言之钅專頗不悅乃求分司除右庶子及钅專獲罪朝廷素知鏞有先見之明不之罪徵為國子祭酒。

  梁趙唐末為忠武軍節度使雖盡忠唐室保全陳州然默識太祖雄傑每降心托跡為子孫之計故因解圍之後以愛子結親。又請為太祖立生祠於陳朝夕謁拜數年之間悉力委輸凡所徵調無不率先故能保其功名。

  後唐許寂字閑閑久棲四明山不幹時譽唐昭宗聞其名徵赴闕召對於內殿昭宗方與伶人調品篳篥事訖方命坐賜湯果問易義既退寂謂人曰:君在淫聲不在政矣。寂聞君人者將昭德塞違以臨照百官百官或象之今不厭賤事自求其工君道替矣。尋請還山。

  晉安元信唐清泰三年遷雄義都指揮使授詔屯於代州代守張郎遇之甚厚元信亦以兄事之是歲五月高祖建義於太原俄聞北敵有約赴難元信入說郎曰:張敬達雖圍晉陽而兵尚未合代郡當雁門之沖虜至其何以禦僕觀石令公素長者舉必成事。若使人道意歸款示其兩端亦永全之上策也。郎不納張礪為戎王翰林學士開運末與虜居南松門之內軒轡交織多繼燭接洽無厭倦色因密言曰:此胡用法如此,豈能久處漢地及北去道路有觴酒豆肉必遺故客屬僚死之日囊裝惟酒食器皿而已識者無不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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