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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六十三 總錄部·忠烈死節


  夫有生者世之所共貴守死者人之所甚難而有委質事君陳力就列遭時不造秉節無貳冒難履險而罔憚齎志畢命而是圖自非內蘊專精之誠舉無俞苟之念保丹赤而自誓經顛沛而不渝。又安能比鴻毛以自輕履虎尾而弗畏者也。中代而下不乏其人觀其植節匪遷狥義為務臨危益勵視死如歸古人雲:疾風知勁草斯之謂矣。其或脫坎之厄免鯨鯢之害功濟於世身享其榮者亦固有焉。

  漢蜀郡王皓為美陽今王嘉為郎王莽篡位並棄官西歸及公孫述稱帝遣使徵皓嘉恐不至遂先系其妻子使者謂嘉曰:速裝妻子可全對曰:犬馬猶識主況於人乎!王皓先自刎以首付使者述怒遂誅皓家屬嘉聞而歎曰:後之哉!乃對使者伏劍而死。

  後漢閻忠漁陽人前為信都令梁州賊王國等起兵劫忠為主統二十六郡號車騎將軍忠感慨發病死魏賈逵初為郡吏守絳邑長郭援之攻河東所經城邑皆下逵堅守援攻之不拔乃召單于並軍急攻之城將潰絳父老與援要不害逵絳人既潰援聞逵名欲使為將以兵劫之逵不動左右引逵使叩頭逵叱之曰:安有國家長吏為賊叩頭援怒將斬之絳吏民聞將殺逵皆乘城呼曰:負要殺我賢臣寧俱死耳左右義逵多為請遂得免初逵過皮氏曰:爭地先據者勝及圍急知不免乃使人間行送印綬歸郡。且曰:急據皮氏援既並絳眾將進兵逵恐其先得皮氏乃以他計疑援謀人祝奧援由是留七日郡從逵言故得無敗。

  蜀諸葛尚瞻之子也。時瞻為行都拔衛將軍魏鄧艾伐蜀瞻督諸軍至涪停住前鋒破退尚歎曰:父子荷國重恩不早斬黃皓以致傾敗用生何為乃馳赴前軍而死。

  晉賈渾惠帝大安中為介休令及劉元海作亂遣其將喬攻陷之渾抗節不降曰:吾為晉守不能全之豈苟求生以事賊寇何面目以視息世間哉!怒執將殺之將尹崧曰:將軍舍之以勸事君不聽遂害之。

  易雄長沙瀏陽人為舂陵令聞王敦作逆譙王承檄至雄馳檄遠近列敦罪惡俄而王師敗績敦得肆暴收雄姑熟以檄示焉雄曰:有之惜雄位拔力弱不能救國難安以生為今日即戮得為忠鬼乃所願也。敦憚其辭正釋之眾人皆賀雄笑曰:昨夜夢乘車掛肉其傍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車傍有斤吾其戮乎!尋而敦遣殺之。

  宋劉伯宗渤海太守乘民從弟也。明帝初青州刺史沈文秀舉兵同薛安都反乘民據臨濟城起義伯宗合率鄉兵複克北海因率所領向青州所治東陽城文秀拒之伯宗戰敗被創弟天愛扶持將去伯宗曰:丈夫當死黃皓後主所任邪臣也。戰場以身殉國安能歸死兒女手中乎!弟可速去無為兩亡及見殺追贈龍驤將軍長廣太守傅弘之為雍州治平從事為赫連瑰所襲佛佛逼令降弘之不為屈時天寒弘之弘之叫駡見殺。

  賈襲宗定陵人也。劉胡叛淮南本縣已為胡所得率三十人救沈攸之攸之言於建安王休仁休仁拔為司徒參軍督獄使還鄉里招集為胡所擒以火炙之問台軍消息一無所言目謂胡曰:君稱兵海內窺覦神器未聞奇謀遠略而為炮烙之刑僕本以身奉義死亦何有胡斬之。

  梁顏見遠博學有志行初齊和帝之鎮荊州也。以見遠為錄事參軍及即位於江陵以為治書侍御史俄兼中丞高祖受禪見遠乃不食發憤數日而卒高祖聞之曰:我自應天從人何預天下人事而顏見遠乃至於此也。

  霍雋為廣陵令太清二年侯景反既陷東府城郡邵陵王綸率馬會三萬討之為景所敗景獲雋等來送城下狗之逼雲:已擒邵陵王雋獨雲:王小小失利己全軍還京口城中但堅守援軍尋至賊以刀毆之雋言辭顏色如舊景義而釋之陳沈冏仕梁為尚書左民侍郎出為吳令侯景之難吳郡太守袁居正入援京師以冏監郡京城陷景將宋子仙據吳興遣使召冏〆書記茝岏冏固辭以疾子仙怒命斬之冏解衣將就戮礙於路間桑樹乃更牽往他所或遽救之僅而獲免。

  裴政初仕梁為黃門侍郎副王琳拒蕭紀破之於硤口加平越中郎將鎮南府長史及周師圍荊州琳自桂州來赴難次於長沙政請從間道先報元帝至百里洲為周人所獲蕭謂政曰:我武皇帝之孫也。不可為爾君乎!爾亦何煩殉身於叔父。若從我計則貴及子孫如,或不然分腰領矣。政詭曰:唯命鎖之送至城下使謂元帝曰:王僧辨聞台城被圍己自為帝王琳孤弱不能複東政許之既而告城中曰:援兵大至各思自勉吾以間使被擒當以碎身報國監者擊其口終不易辭怒命趣行戮蔡大業諫曰:此民望也。若殺之則荊州不可下矣。因得釋會江陵陷與城中朝士俱送于京師周文帝聞其忠授員外散騎侍郎引事相府。

  隋陶模高祖時為嵐州司馬漢王諒據並州反刺史喬鍾葵發兵赴逆模諫之鍾葵失色曰:司馬反耶臨之以兵氣辭不撓鍾葵義而釋之軍吏進曰:若不斬模何以壓眾心,於是囚之於獄悉掠取資財分賜黨與。

  敬釗為繁畤令漢王諒據並州反釗不從賊既至力戰城陷賊帥墨弼掠其資產而臨之以兵釗辭氣不撓弼義而止之執送於偽將喬鍾葵所鍾葵釋之署為代州總管司馬釗正色拒之至再三鍾葵忽然曰:受命則可不然當斬釗答曰:忝為縣宰遭逢逆亂進不能保境退不能死節為辱己多何乃複以偽官相迫也。死生唯命餘非所聞鍾葵怒甚熟視釗曰:卿不畏死耶複將殺之會楊義臣軍至鍾葵遽出戰因而大敗釗遂得免。

  馮慈明煬帝時攝江都郡丞事李密之逼東都也。詔令慈明安集雒追兵擊密至鄢陵為密党崔樞所執密延慈明於坐勞苦之因而謂曰:隋祚已盡區宇沸騰吾躬率義兵所向無敵東都危急計日將下今欲率四方之眾問罪於江都卿以為何如慈明答曰:慈明直道事人有死而已不義之言非所敢對密不悅冀其後改厚加禮焉慈明潛使人奉表江都及致書東都留守論賊形勢密知其狀義而釋之出至營門賊帥翟讓怒曰:爾為使人為我所執魏公相待至厚曾無感戴寧有畏乎!慈明勃然曰:天子使我來正欲除爾輩不圖為賊黨所獲我豈從汝求活耶須殺但殺,何須罵詈因謂群賊曰:汝等本無噁心因饑饉逐食至此官軍。且至早為身計讓益怒,於是亂刀斬之。

  楊善會大業中拜清河通守竇建德自號長樂王來攻信都複擾臨清河善會逆拒之反為所敗嬰城固守賊圍之四旬城陷為賊所執建德釋而禮之用為貝州刺史善會罵之曰:老賊何敢擬議國士但恨吾力劣不能擒汝等我豈是汝屠酤兒輩汝輒敢欲相吏耶臨之以兵辭氣不撓建德猶欲活之為其部下所請。又知終不為己用,於是害之清河士庶莫不傷痛焉。

  松贇北海人性剛烈重名義為石門府隊正大業末有賊楊厚擁徒作亂來攻北海縣贇從皃討之贇輕騎覘賊為玴帣獲玴令贇謂城中郡兵已破宜早歸降贇偽許之既至城下大呼曰:我是松贇為官軍覘賊邂逅被執非力屈也。今官軍大來並已至矣。賊徒寡弱旦暮擒剪不足為憂賊以刀築贇ま茝攰毆擊旌下贇罵厚曰:老賊何敢致辱賢良禍自及也。言未卒賊已斬其腰城中望之莫不流涕扼腕銳氣益倍北海卒完。

  唐靳孝謨仕隋為朝邑縣法司義兵濟河授正議大夫受詔安集邊郡多有降附進位金紫光祿大夫行至鹽州為梁師都所陷孝謨見師都竟不屈節臨之以兵顏色不變罵師都極口由是見害高祖聞而嘉歎者久之。

  唐安金藏為太常工人時睿宗為皇嗣或有誣告皇嗣有異謀者則天令來俊臣鞫之左右不勝楚毒皆欲自誣惟金藏大呼謂俊臣曰:公既不信金藏言請剖心以明皇嗣不反即引佩刀自剖其胸五臟並出流血被地氣遂絕則天聞之舁入宮中遣醫人卻內五臟以桑白皮縫合之傳藥經宿乃蘇則天臨視歎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不如爾之忠也。即令停推睿宗由是獲免。

  周憬壽春人慷慨有節操中宗神龍中與光祿卿王同皎密謀誅武三思及事泄遁於比干廟乃自刎而死臨終謂左右曰:比干昔之忠臣也。儻神道聰明應知我忠自殺。又曰:韋後亂朝樹寵邪佞武三思幹上犯順虐害忠良吾知其滅亡不久也。可懸吾頭於國門觀其身首異門而出其後韋氏及三思果亦誅滅甄濟為安祿山范陽掌書記察祿山有異圖乃偽嘔血遂舁歸及祿山反使偽節度使蔡希德領行戮者李等二人封刀來召察其詐不起即就戮之濟以左手書雲:去不得李持刀而前濟引首以待希德欷歔嗟歎因李等退以實病報。

  張巡為真源令姚誾為城父令與巡官聯相善及安祿山反舉兵渡河時靈昌太守吳王祗濟南太守李清單父尉賈賁各招召義徒數千人與巡誾等同拒逆黨雍丘令狐潮據城以應祿山百姓有違令者百餘人將殺之覘者報官軍至潮不及行刑遂反縛僕於地令人守之遽出軍以禦官軍糸專者忽一人幸脫殺守者互解其縛閉城門以拒潮相持累日賁聞之入其城領眾殺潮母妻及子以堅人志將殺之先磔其子於城上示潮使人告之。若降我吾舍汝潮。又不從亦殺之後磔其母亦不從複殺之吳王祗表賁忠為監察禦史會賁與潮戰為潮所殺巡先領兵為賁掎角及賁死因統其眾而守其城潮與賊將李庭望攻圍數月竟不會賊因置杞州築城於雍丘之北以絕路仍斷其外救巡度雍丘小城不足以禦外敵乃開門驅百姓詐降令將士持弓弩引滿巡以銳卒數百殿其後。且行。且戰夜投睢陽城見許遠姚誾等共謀捍守朝廷壯之累遷主客郎中兼禦史中丞誾官亦至郎中遠為侍御史賊將尹子奇圍城經數月求救於臨淮節度賀蘭進明竟不之救城中糧盡米鬥價至八百後至人相食析骸以爨巡恐人心有變呼其愛妾對三軍殺之以饗軍士而令之曰:諸公等戮力為國家守城巡不能以肉啖將士豈敢戀其寵愛乎!將士皆泣下不忍食後括城中婦人盡以男夫老小繼之口尚四五萬初求救於賀蘭進明巡遣帳下士南霽雲夜糸追出城之臨淮見進明日高會張樂饗士殊無出兵之意霽雲泣而謂之曰:強寇陵逼圍城半年糧盡矢窮計無所出圍城之際城中數萬人今老小相食殆盡張中丞自殺愛妾以饗軍士今見存不過數千城中之人不敢愛死恐破之後賊過淮南亦不利於大夫耳霽雲所以持尺刃晝伏夜動匍匐以見大夫今大夫數日高會殊無遣兵之意豈忠臣義士勤王報國之意乎!霽雲不能達主將之意請齧一指留於大夫示之以信歸報城中將士遂卻還睢陽數日得達城中懸繩而入城城中之人知救不至慟哭數日遂陷巡在城中每戰登埤大呼以助威眥血流面牙齒皆碎城已陷西向再拜曰:為救不至臣智勇俱竭不能全城今使逆賊陵逼臣死之後願為鬼與賊為厲以答國恩及城陷尹子奇見巡問之曰:聞公每督戰則皆眥裂齒碎實有之否巡應之曰:然子奇曰:何以至此曰:欲得殺逆賊遂至於此子奇以大刀剔其口見有齒在者不過三數巡因大詬罵子奇責以悖逆損害平人子奇欲赦之左右曰:此人必不為我用。又得眾死心不可留故害之霽雲及誾亦皆同日遇害唯許遠生擒送雒陽安慶緒將投河北哥舒翰程千里許遠等三十餘人皆舍於偽客省及慶緒敗渡河北走使嚴莊盡害之而後行。

  石演芬為朔方節度使李懷光養子累至右武鋒都將興元初懷光軍屯三橋將與朱霑通謀演芬乃使食客郜成義密疏具言懷光無狀請即罷其總統成義至奉天乃反以其言告懷光子隹隹密報其父懷光乃召演芬責之曰:我以爾為子柰何欲破我家今死可乎!演芬對曰:天子以公為腹心公亦以演芬為腹心公上負天子安可下責演芬。且演芬胡人不解異心欲守死以事一人幸得免呼為賊死常分也。懷光初使左右臠食之皆曰:此忠烈之士也。可令快死乃以刀斷其頸德宗追思義烈故贈兵部尚書仍贈錢三百千。又捕得郜成義于朔方軍戮之。

  高郢字公楚李懷光統寧奏署幕僚累轉副元師判官懷光背恩將歸河中郢言曰:西迎大駕,豈非忠乎!懷光忿而不聽及歸鎮。又欲悉眾而西時渾軍孤群帥未集郢與李誓死駐之屬懷光長子隹候郢郢乃諭以逆順之理。且言天寶以來阻兵今誰在者況國家仗天命非獨人力今。若恃眾西向自絕於天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安知三軍不有奔潰者乎!隹震懼流淚氣索明年春郢與都知兵馬使呂鳴岳都虞侯延英同謀間道上表及受密詔事泄二將立死懷光乃大集將卒白刃盈庭引郢詰之郢挺然抗辭無所慚隱憤氣感發觀者淚下懷光慚沮而入。

  李字建侯為秘書省正字為李懷光所辟累遷監察禦史及懷光蒲津叛與母妻陷賊中恐禍及親因偽白懷光曰:兄病在雒請母往視之懷光許焉。且戒妻子無得從皆遣行後懷光責之對曰:名隸軍籍不得隨侍老母柰何不使婦隨姑行也。懷光無以罪時與高郢同在賊庭乃密奏賊軍虛實及攻取之勢德宗賜手詔以勞之後事泄懷光嚴兵召郢與詰責詞激氣壯三軍義之懷光不敢殺囚獄中懷光死馬燧就獄致禮表為河東從事。

  張名振為李懷光左都將德宗興元元年德宗詔賜懷光鐵券懷光奉詔倨慢名振大呼於軍門曰:太尉見賊不擊天使到不敬固將反耶。且安史兩賊僕固懷恩今皆族滅今欲何為是資忠義之士立功勳耳懷光聞之召名振謂之曰:我不反為賊強盛須蓄銳候時耳無幾懷光引軍入咸陽名振。又曰:向者言不反今參軍此來何也。何不以兵急攻朱霑收復京城取大富貴是善計也。懷光聞之曰:名振病狂也。使杖殺之。

  後唐姚洪為指揮使率兵千人鎮閬州洪嘗為汴之小校經事東川節度董璋璋叛密令人誘洪洪以大義拒之及璋攻城洪悉力拒守者三日禦備既竭城陷被擒璋謂洪曰:爾頃為健兒由吾獎拔至此吾書誘諭投之於廁何相負耶洪大罵曰:老賊爾為天子鎮帥何苦反耶爾既孤恩背主吾與爾何恩而雲:相負爾為李七郎奴掃馬糞得一臠殘炙感恩無盡今明天子付與茅土貴為諸侯而驅徒結黨圖為反噬爾本奴才則無恥吾忠義之士不忍為也。吾可為天子死不能與人奴苟生璋怒令軍士十人持刀寸割其膚燃鑊於前自取食洪至死大罵不已明宗聞之泣下置洪二子於近衛給賜頗優。

  沙守榮為弓箭庫使應順元年三月閔帝以潞王兵至出奔衛州遇鎮州節度使石敬瑭諭以潞王危社稷康義誠已下叛我無以自庇長公主見教逆爾於路謀社稷之計石曰:衛州王宏贄宿舊諳事。且往宏贄圖之石馳騎而前見宏贄曰:播遷至此危迫吾戚藩也。何以圖全宏贄曰:天子避狄古亦有之然於奔迫之中亦有將相國家法物所以軍民瞻奉不覺其亡也。今宰執近臣從乎!寶玉法物從乎!詢之無有宏贄曰:大樹將顛非一繩所維今以五十騎奔竄無一人將相擁從安能興複大計所謂蛟龍失雲雨也。今六軍將士總在潞邸矣。公縱以戚藩念舊無柰之何遂與宏贄同謁於驛亭並坐謀之石以宏贄所陳以聞守榮前謂石曰:主上即明宗愛子公明宗愛胥富貴既同受休戚合共之故謀之戚藩原期安複今翻索從臣國寶欲以此為辭為賊算天子乎!乃抽佩刀刺石親將陳暉之守榮與暉軍即晉高祖戰而死。

  §總錄部·死節

  《禮》曰:謀人之軍師敗則死之。又曰:臨陣無勇非孝也。又曰:臨難無苟免是知束髮事君竭誠許國蓋臣子之常分也。若乃辭色慷慨承白刃而不顧膽氣倜儻雖眾潰而獨死或抗節不從於戎首或城陷不屈其剛操或後進已至詎肯解舟而輕去或主帥前卻自率屬兵而赴敵此皆抗志忠烈垂名竹帛至如以弋抉傷得矛亡戟一則恥不終其賜一則恨不快其心至於畢命抑其次也。

  臧堅魯臧紇之族也。齊侯伐魯北鄙齊人獲臧堅齊侯使夙沙衛唁之。且曰:無死堅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賜不終姑。又使其刑臣禮於士以弋抉其傷而死。

  敝無存齊人也。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於高國使無自殺言使賤人來唁已是惠賜不終也。夙沙衛奄人故謂之刑臣也。為衛討也。室之為娶婦高氏先登求自門出死於霤下。

  平阿餘子齊人也。齊晉相與戰餘子亡戟得矛退而去不自快謂路之人曰:亡戟得矛可以歸乎!路之人曰:戟亦兵也。矛亦兵也。亡兵得兵何為不可以歸去行心猶不自快也。遇高唐之孤叔無孫餘子當其馬前曰:今者戰亡戟得矛可以歸乎!叔孫曰:矛非戟也。戟非矛也。亡戟得矛豈亢責也。哉!餘子曰:嘻還反戟趨尚及之遂戰而死。

  漢路中大夫孝景三年吳楚反膠東膠西川濟南王皆發兵應吳楚欲與齊齊王使路中大夫告于天子天子複令路中大夫還報告齊王堅守漢兵今破吳楚矣。路中大夫至三國兵圍臨數重無從入三國將與路中大夫盟曰:若反言漢已破矣。齊趣下三國不。且見屠路中大夫既許至城下望見齊王曰:漢已發兵百萬使太尉亞夫擊破吳楚方引兵國氏齊貴族也。無存欲必有功還娶卿相之女既入城夷儀人不服故鬥死於門屋霤下也。平阿齊邑餘子官氏孤特立尊也。叔姓無孫名姓路為中大夫與之同名。若汝也。反謂反易其辭也。救齊齊必堅守無下三國將誅路中大夫。

  後漢張況光武初為常山關長時年八十會赤眉攻關城況出戰死帝甚哀之。

  杜篤為車騎將軍馬防從事章帝建初三年防擊西羌請篤為從事中郎戰沒於射姑山。

  嚴授為漁陽太守張顯兵馬掾安帝元初中鮮卑數百餘騎寇漁陽顯率吏士追出塞遙望虜營煙火急趨之授慮有伏兵苦諫止不聽顯促令進授不獲已前戰伏兵發授身被十創歿於陣顯歿刃追散兵不能制虜射中顯主簿衛福功曹徐鹹遽赴之顯遂墜馬福以身擁蔽虜並殺之朝廷湣授守節詔書褒歎孟嘗其先三世為郡吏並伏節死難。

  雒皓為中牟令靈帝中平四年二月滎陽賊殺皓及主簿潘業皓等與賊戰臨陣不顧皆被害。

  袁秘字永甯汝南人閎之孫也。為郡門下議生黃巾起秘從太守趙謙擊之軍敗秘與功曹封觀主簿陳端門下督范仲禮賊曹劉偉德主記史丁子嗣張仲然等七人以身刃皆死于戰謙以得免詔旌秘等門閭號曰:七賢。

  魏夏侯榮征西將軍淵之第五子年十三從太祖於漢中戰敗左右提之走不肯曰:君親任難焉所逃死乃奮勇而戰遂沒於陣。

  杜畿為司隸校尉文帝征吳以畿為尚書僕射統留事其後帝幸許昌畿複居守受詔作禦樓船於陶河試船遇風沒帝為之流涕。

  劉整為士齊王嘉平中吳將諸葛恪圍合肥新城城中遣整出圍傳消息為賊所得考問所傳語整曰:諸葛公欲活汝汝可具服整罵曰:死狗此何言也。我當必死為魏國鬼不苟求活逐汝去也。欲殺我者便速殺之終無他辭遂殺之。

  鄭像為士時吳將諸葛恪圍合肥城中遣像出城傳消息,或以語恪恪遣馬騎尋圍跡索得像還四五人的頭面縛將繞城表敕語像使大呼言大軍已還雒不如早降像不從其言更大呼城中曰:大軍近在圍外壯士努力賊以刃築其口使不得言像遂大呼令城中聞知而死後追賜像爵關內侯。

  閻溫字伯儉天水西城人也。以涼州別駕守上邽馬禬來゜上邽郡人任養等舉眾迎之溫止之不能禁乃馳還州超複圍州所治冀城甚急州乃遣溫密出告急於夏侯淵賊圍數重溫夜從水中潛出明日賊見其跡遣人追遮之於顯親界得溫執還詣超解其縛謂曰:今成敗可見足下為孤城請救而執於人手義何所施。若從吾言反謂城中東方無救此轉禍為福之計也。不然今為戮矣。溫偽許之超乃載溫詣城下溫向城大呼曰:大軍不過三日至勉之城中皆泣稱萬歲超怒數之曰:足下不為命計邪溫不應時超攻城久不下故徐誘溫冀其改意複謂溫曰:城中故人有欲與吾同者不溫。又不應遂切責之溫曰:夫事君有死無貳而卿乃欲令長者出不義之言吾豈苟生者乎!超遂殺之。

  蜀傅僉與武興督蔣舒守關口鍾會伐蜀別將攻之舒將出降乃詭謂僉曰:今賊至不擊而閉城自守非良圖也。僉曰:受命保城惟全為功今違命出戰。若喪師負國死無益矣。舒曰:子以保城獲全為功我以出戰克敵為功請各行其志遂率眾出僉謂其戰也。至陰平已降胡烈烈乘虛襲城僉格鬥而死魏人義之。

  張遵為尚書隨諸葛瞻於綿竹與鄧艾戰而死。

  程畿字季然先主領益州牧辟為從事祭酒後隨先主征吳遇大軍敗績溯江而還或告之曰:後追已至解公輕去乃可以免畿曰:吾在軍未曾為敵走況從天子而見危哉!追人雖及畿公畿身執戟戰敵公有覆者眾大至共擊之乃死。

  黃崇為尚書郎隨衛將軍諸葛瞻拒鄧艾到涪縣瞻盤桓未進崇屢勸瞻宜速行據險無令敵得入平瞻猶豫未納崇至於流涕會艾長驅而前瞻卻戰至綿竹崇帥史不載其官屬軍士期於必死臨陳見殺。

  晉毛嶷司州刺史德祖次弟德祖戍武牢為魏所沒嶷及弟辯並有志節嶷死於盧循之難辯沒於魯宗之役並奮不顧命為世所歎。

  宋沈勁為冠軍陳祐長史戍金墉城為鮮卑慕容恪所陷不屈節見殺。

  荀瓊穎陰人也。宋元嘉末渡淮赴武陵王義為元兇追兵所殺。

  王應之為衡陽內史時晉安王子勳反應之起義拒湘州從事何惠文為惠文所殺。

  南齊陳光靜為郢州刺史張沖中兵參軍梁王義師起沖拒之梁王遣軍主曹景宗等過江攻郢城未及盡濟沖遣光靜等開門出擊為義師所破光靜戰死梁任孝恭為中書通事舍人高祖太清三年侯景寇逼孝恭啟募兵隸蕭正德屯南岸及賊至正德舉眾入賊孝恭還赴台台門已閉因奔入東府尋為賊所攻城陷見害。

  蘭夏禮安南將軍欽子也。侯景至曆陽其部曲邀擊景兵敗夏禮死之。

  陳楊孝辨中領軍魯廣達友人也。時賀。若弼軍乘勝至宮城廣達為中領軍苦戰不息孝辨時從廣達在軍中戰陷陣其子亦隨孝辨揮刃殺隋兵十餘人力窮父子俱亡。

  唐宗大業末為朔方郡丞時梁師都舉兵將據郡城宗抗節不從遂遇害。

  唐尹元貞河間人也。為曲阿令天后文明元年徐敬業據揚州亂元貞在曲阿聞敬業攻陷潤州乃率兵赴救苦戰力屈為賊所擒敬業臨以白刃脅令附己元貞詞色慷慨竟不之屈尋遇害。

  李奐為河間司法天寶末史思明圍饒州太守盧全誠陸渾令李系拒之奐以七千人救之為思明所敗後賊將尹子奇圍河間四十餘日平原太守顏真卿使將和琳領一萬一千人馬數百疋以救之官軍去城二十餘裡北風嚴烈鼓聲絕不相聞思明使兵亂擊之官軍敗生擒和琳至城下思明既至合勢賊軍大振從外築道為高堤以入城城上戰不勝退至街巷。又戰城中大潰奐為賊所擒送至東京為祿山所害。

  翟景珂本潯陽人後家於濮州之鄄城倜儻有膽氣鄉里稱之貞明初與太原兵夾河而軍濮州鄰境疲於俘剽景珂聚鄉邑入保永定驛固守逾年景珂戰歿眾潰。

  後唐王緘在莊宗募府胡柳之役緘隨輜重前行沒於亂兵際晚盧質還營莊宗問副使所在曰:某初不之知也。既而緘凶問至莊宗流涕久之得其喪歸葬太原。

  安承規為昭義軍都虞候光火賊武章等劫州獄奪其黨類承規獨禦之久無救應為眾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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