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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八十七 牧守部·禮士旌表


  夫見善如不及先儒之丕訓就賢體遠為政之要道自昔牧人守土之吏曷嘗不尊尚賢者詳延俊乂申以禮遇諮其道義然後能成化而美俗哉!至。若幾杖之設以重於耆年書記之問以獎其高行親詣閭巷靡辭於屈體召至郡閭欽聞其緒言或重其經術待以師友或接之恩紀同乎!昆弟及至旌異其德推顯其材褒待越於常制延辟極其勤懇用能聳厲四封之內激昂中人之志使其靡然向風翕然遷善遵行禮讓臻乎!恥格。《周書》所謂庸庸祗祗者謂此物也。夫漢曹參為齊相聞膠西有蓋公善治黃老言使人厚幣請之既見蓋公蓋公為言治道貴乎!清靜古盍反黃帝。《老子》之書而民自定推此類具言之參,於是避正堂舍蓋公焉。

  吳公為河南守雒陽人賈誼年十八以能屬文稱於郡中吳公聞其秀材召置門下(秀美也。)甚幸愛何壽為蜀郡太守時何武為郡吏事壽壽知武有宰相器以其同姓故厚之。

  趙貢為琅邪太守時薛宣為廷尉書佐都船獄吏後以大司農鬥食屬察廉補不其丞(鬥食者祿少每歲不滿百石計日以鬥為數也。不其縣名也。)貢行縣見宣甚說其能從宣曆行屬縣還至府令妻子與相見戒曰:薛君至丞相我兩子亦中丞相史後宣代張禹為丞相除趙貢兩子為史。

  孫寶為京兆尹故吏侯文以剛直不苟合常稱疾不肯仕寶以恩禮請文欲為布衣友日設酒食妻子相對文求受署為掾進見如賓禮。

  後漢杜詩為南陽太守穰人郭丹為更始諫議大夫更始敗歸鄉詩請為功曹丹薦鄉人長者自代而去詩乃歎曰:昔明王興化卿士讓位今功曹推賢可謂至德敕以丹事編署黃堂以為後法(黃堂太守之聽事)郭為並州牧聘求耆德雄俊設幾杖之禮朝夕與參政事。

  任延為會稽都尉時天下新定道路未通避亂江南者皆未還中土會稽頗稱多士延到皆聘請高行如董子儀嚴子陵等敬待以師友之禮吳有龍邱萇者隱居太末(縣屬會稽)志不降辱王莽時四輔三公連辟不到掾史白請召之延曰:龍邱先生躬德履義有原憲伯夷之節都尉掃灑其門尤懼辱焉召之不可遣功曹奉謁脩書記致醫藥吏使相望於道積一歲萇乃乘輦詣府門願得先死備錄延辭讓再三遂署議曹祭酒萇尋病卒延自臨殯不朝三日是以賢士大夫爭往宦焉。

  鮮於褒為京兆尹郡人第五倫始以營長詣褒褒見而異之署為吏後褒坐事左轉高堂令臨去握倫臂訣曰:恨知晚(訣別也。東觀記曰:倫步擔往候之留十餘日將倫上堂令妻子出相對以屬托焉)。

  朱暉為臨淮太守暉好節有所拔用皆厲行士。

  朱穆為冀州刺史所辟用皆清德長者多至公卿州郡。

  梁統為姑臧太守姑臧稍為富邑時天下未定士多不脩節操而孔奮以議曹掾守姑臧力行清潔為眾人所笑,或以為身處脂膏不能以自潤徒益苦辛耳奮既立節治貴仁平梁統深相敬待不以官屬禮之嘗迎於大門引入見母。

  周景為河內太守好賢愛士其拔才薦善常恐不及每至歲時延請舉吏入上後堂與共宴會如此數四乃遣之賜送什物無不充備既而選其父兄子弟相優異嘗稱曰:臣子同貫。若之何不厚。

  鮑昱為汝南太守新息人高獲三公爭辟不應昱每行縣輒軾其閭。

  第五倫為會稽太守郡人謝夷吾為督郵倫甚崇其道德轉署主簿使子從受春秋夷吾待之如師弟子之禮。

  徐蕭為右扶風時張元習春秋顏氏兼通數家法為陳倉縣丞嘗以職事對府不知官曹處吏白門下責之蕭亦大儒也。聞元諸生試引見之與語大驚曰:今日相遭真解朦矣。遂請上堂難問極日。

  王龔為汝南太守政崇溫和好才愛士引進郡人黃憲陳蕃等憲雖不屈蕃遂就吏蕃性氣高初到龔不即召見之乃留記謝病去龔怒使除其錄功曹袁閬請見言曰:聞之。《傳》曰:人臣不見察於君不敢立於朝蕃既以賢見引不宜退以非禮龔改容謝曰:是吾過也。乃複厚遇待之繇是後進知名之士莫不歸心焉陳蕃為豫章太守在郡不接賓客惟徐稚來特設一榻去則懸之後為樂安太守郡人周璆字孟玉高潔之士前後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為置一榻去則懸之。

  種拂為潁川太守潁陰人劉翊嘗守志臥疾不屈聘命拂臨郡引為功曹翊以拂名公之子乃為起焉拂以其擇時而仕甚敬任之複舉翊孝廉。

  龐參為漢陽太守郡人任棠者奇節隱居教授參到先遭逢也。候之棠不與言但以薤一大本水一盂置戶屏前自抱孫兒伏於戶下主簿白以為倨參思其微意良久曰:棠是欲曉太守也。水者欲吾清也。拔大本薤者欲吾擊強宗也。抱兒當戶欲吾開門恤孤也,於是嘆息而還參在職果能抑強助弱以惠政得民。

  羊陟為河南尹時趙壹舉郡上計到京師往造陟陟延與語大奇之謂曰:子出矣。陟明旦大從車騎奉謁造壹時諸計吏多盛飾車馬帷幕而壹獨柴車草屏露宿其傍延陟坐於車下左右莫不歎愕陟遂與言談至曛夕極歡而去執其手曰:良璞不剖必有泣血以相明者矣。陟乃與袁逢共稱薦之名動京師士大夫想望其風采。

  陶謙為徐州牧時公卿舉鄭元為趙相道斷不至會黃巾寇青郡乃避地徐州謙接以師友之禮。

  孔融為北海相承黃巾殘破之後脩複城邑崇學校設庠序舉賢才顯儒士以彭璆為方正邴原為有道王脩為孝廉。又以原為計佐是時漢朝陵遲政以賄成原乃將家人入郁洲山中郡舉有道融書喻原曰:脩性保真清虛守高危邦不入久潛樂土王室多難西遷鎬京聖朝勞謙疇諮雋乂我祖來定策命懇惻國之將隕不恤緯家之將亡緹縈跋涉彼匹婦也。猶執此義實望根矩(原字根矩)仁為己任援手執溺振民於難乃或宴宴居息莫我肯顧謂之君子固如此乎!根矩可以來矣。原遂到遼東後原欲歸鄉里止於三山融。《書》曰:隨會在秦賈季在翟諮仰靡所嘆息增懷頃知來至近在三山詩不雲:乎!來歸自鎬我行永久今遣五官掾奉問榜人舟楫之勞禍福動靜告慰亂階未巳阻兵之雄。若棋奕爭梟原,於是遂複反還積十餘年乃遁還南行已數日而公孫度甫覺知原之不可複追也。因曰:邴君所謂雲中白鶴非鶉之網所羅矣。又吾自遣之勿複來也。遂免危難(吳太史慈初避遼東融數遣人計問其母並致餉遺)。

  公孫度為遼東太守時王烈避地遼東度接以昆弟之禮訪以政事。

  劉表為荊州牧時趙戩客於荊州表厚禮焉。

  魏張邈漢末為陳留太守弟超與臧洪起義同至陳留邈問臧洪何人超曰:洪才略智數優超超甚愛之海內奇士也。邈即引見洪與語大異之致之於劉兗州公山孔豫州公緒皆與洪親善。

  盧毓為上党太守先是钜鹿人張養志不仕移居上黨毓到官三日綱紀白承前致板謁毓教曰:張先生所謂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諸侯者也。豈此板謁所可先飾哉!但遣主簿奉書致羊酒之禮。

  陳登為廣陵太守請郡人陳矯為功曹使矯詣許謂曰:許下論議待吾不足足下相為觀察還以見誨矯還曰:聞遠近之論頗謂明府驕而自矜登曰:夫閨門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陳元方兄弟淵清玉潔有禮有法吾敬華子魚清脩疾惡有識有議吾敬趙元達博B聞W強Q記奇逸卓犖吾敬孔文舉雄姿傑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劉元德所敬如此何驕之有餘子瑣瑣亦焉足錄哉!登雅意如此而深敬友矯。

  裴徽為冀州刺史趙人孔曜薦清河文學管輅於徽徽即檄召輅為文學從事一相見清論終日不覺罷倦天時大熱移床在庭前樹下乃至雞向晨然後出再相見便轉為钜鹿從事三見轉治中四見轉為別駕至十月舉為秀才。

  王淩為青州刺史表請郎中王基為別駕後召為秘書郎淩複請還頃之司徒王朗辟基淩不遣朗書劾州曰:凡家臣之良則升於公輔公臣之良則入於王職是故古者侯伯有貢士之禮今州取宿衛之臣留秘閣之吏所希聞也。淩猶不遣淩流稱青土蓋亦繇基協和之輔也。

  蜀夏侯纂為廣漢太守以綿竹人秦宓為師友祭酒領五官掾稱曰:仲父宓稱疾臥在茅舍纂將功曹古樸主簿王普廚膳即宓第宴談宓臥如故。

  吳士燮為交趾太守體器寬厚謙虛下士中國士人往依避難者以百數。

  吳粲字孔休為會稽太守召處士謝譚為功曹譚以疾不詣粲教曰:夫應龍以屈伸為神鳳凰以嘉鳴為貴何必隱形於天外潛鱗於重淵者哉!

  顧邵為豫章太守初錢唐丁出於役伍陽羨張秉生於庶民烏程吳粲雲陽殷禮起乎!微賤邵皆拔而友之邵當之豫章發在近路值秉疾病時送者百數邵辭賓客曰:張仲節有疾苦不能來別恨不見之還與訣諸君少時相待其留心下士唯善所在皆此類也。

  晉陶侃為荊州刺史時皇甫方回謐之子少尊父操辟亂荊州侃禮之甚厚侃每造之著素士服望門輒下而進。

  周浚為揚州刺史廣陵人華譚好學不倦為鄰里所重浚引為從事史愛其才品待以賓友之禮。

  劉宏為荊州刺史時陳敏作亂順陽太守張光率步騎五千詣荊州討之宏雅敬重光稱為南楚之秀。

  劉陶為揚州刺史先是杜夷為王敦所舉方正夷遁於壽陽鎮東將軍周馥傾心禮接引為參軍夷辭之以疾馥知不可屈乃自詣夷為起宅宇供其醫藥馥敗夷歸舊居道遇兵寇陶告廬江郡曰:昔魏文侯軾幹木之閭齊相曹參尊崇蓋公皆所以優賢表德敦勵末俗徵士杜君德懋行潔高尚其志頃流離道路聞其頓躓刺史忝任不能崇飾有道而使高操之士有此難屯今遣吏宣慰郡可遣一吏縣五吏每每營恤之嘗以市租供給家人糧廩勿令闕乏尋以胡寇。又移渡江王導遣吏周贍之。

  許猛為幽州刺史素服霍原之名將詣之主簿當車諫不可出界猛歎恨而止原山居積年門徒百數燕王月致羊酒。

  王敦為荊州牧以郭舒為參軍轉從事中郎將敦重舒公亮給賜轉豐數詣其家乃表為梁州刺史。

  謝尚為丹陽尹鎮牛渚秋夜乘月率爾與左右微服泛江會臨汝令袁勖子宏在舫中諷詠聲既清亮辭。又藻拔遂駐聽久之遂問焉答曰:是袁臨汝郎誦詩即宏詠史之作也。尚傾率有勝致即迎升舟與之譚論申旦不寐自此名譽日茂。

  鄧岳為廣州刺史葛洪為句漏令將子侄俱行岳留不聽去洪乃止羅浮山煉丹嶽表補東莞太守。又辭不就岳乃以洪兄子望為記室參軍。

  王弘為江州刺史時彭澤令陶潛棄官閒居弘甚欽遲之後日造焉潛稱疾不見既而語人雲:我性不狎世因疾守閑幸非潔志慕聲豈敢以王公紆軫為榮邪夫謬以不賢此劉公幹所以招謗君子其罪不細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知當往廬山乃遣其故人龐通之等齎酒先於半道要之潛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進弘乃出與相見遂歡宴窮日潛無履弘顧左右為之造履左右請履度潛便於坐申腳令度焉弘要之還州問其所乘答雲:素有腳疾向乘籃輿亦足自適乃令一門生二兒共輿之至州而言笑賞適不覺有羨於華軒也。弘後欲見輒於林澤間候之至於酒米乏絕亦時相贍。

  前涼陰澹為敦煌太守郡人索襲虛靜好學不與當世交通或獨笑或長歎或涕泣先生碩德名儒真可以諮大義澹欲行鄉射之禮請襲為三老曰:今四表輯寧將行鄉射之禮先生年耆望重道冠一時養老之義實系儒賢既樹非梧桐而希鸞鳳降翼器謝曹公而冀蓋公枉駕誠非所謂也。然夫子至聖有召赴焉孟軻大德無聘不至蓋欲宏闡大猷敷明道化故也。今之相屈遵道崇教非有爵位意者或可黷乎!會病卒。

  後秦苻融為冀州刺史州人崔元伯少有雋才號曰:冀州神童融虛心禮敬。

  宋劉道產為雍州刺史柳元景有器質道產深愛其能元景居父憂未得加命會荊州刺史江夏王義恭召之道產謂曰:久欲見屈今貴王有召難輒相留乖意以為惘惘。

  袁粲為丹陽尹太原王延秀薦傅昭於粲深為所禮辟為郡主簿使諸子從昭定其所制每經昭戶輒歎曰:經其戶寂。若無人披其帷其人斯在豈得非名賢也。

  張崇之為吳興太守烏程人吳達有孝行為鄉里所推崇之三加禮命其後太守王韶之擢補功曹史達以門寒固辭不就。

  南齊張永為吳興太守郡人沈鱗士隱居教授從學者數十百人永請鱗士入郡鱗士聞郡後堂有好山水乃往停數月永欲請為功曹使人致意鱗士曰:明府德履沖素留心山谷民是以被褐負杖忘其疲病必欲飾渾沌以蛾眉冠越客於文冕走雖不敏請附喬卿永乃止。

  王曇生張淹並為東陽太守郡人徐伯珍積學十年究尋經史遊學者多依之曇生與淹並加禮辟伯珍應召便退如此者凡十二焉。

  王僧達為吳郡太守錢塘人褚伯玉有高世之行僧達苦禮致之伯玉不得已停郡信宿裁交數言而退甯朔將軍邱珍孫與僧達。《書》曰:聞褚先生出居貴館此子滅景雲棲不事王侯抗高木食有年載矣。自非折節好賢何以致之昔文覺棲冶城安道入昌門於茲而三焉卻粒之士冫食霞之人乃可致不宜久羈君當思遂其高步成其羽化望其還策之日紆清塵亦願助為譬說僧達答曰:褚先生從白雲遊舊矣。古之逸民或留慮兒女或使華陰成市而此子索然唯服松石分於孤峰絕嶺者積數十載近故要其來此冀慰日夜比談討芝桂借訪荔蘿。若已窺煙液滄州矣。知君欲見之輒當申譬。

  袁昂領丹陽尹辟徐之才為主簿人務事宜皆被顧訪郡廨遭火之才起望夜中不著衣披紅服帕出房映光為昂所見功曹白請免職昂重其才術仍特原之。

  梁蔡興宗為鄭州刺史引沈約為記室嘗謂其諸子曰:沈記室人倫師表宜善事之。

  蕭琛為東海太守琅邪人諸葛璩辟江祀府議曹不就琛與刺史安成王秀鄱陽王恢並禮異焉。

  衡陽王元簡為會稽太守時何裔隱居東山元簡深加禮敬月中嘗命駕式閭談論竟日。

  柳惲為吳興太守郡人沈顗幼清靜有志行慕黃叔度徐孺子之為人累徵不赴天監四年大舉北伐訂民丁惲以顗從役揚州別駕陸任以書責之惲大慚厚禮而遣之。

  王峻為桂陽太守時郡丞周興嗣博通紀傳善屬文峻素相賞好禮之甚厚。

  陳侯安都為南徐州刺史先是湘東王主簿蕭允台城陷居京口侯景平後高祖鎮南徐州以書召之允。又辭疾安都躬造其廬以申長幼之禮。

  後魏陸馥為相州刺史州中有德宿老名望重者以友禮待之詢之政事諮以方略如此者十人號曰:十善。

  王誦為幽州刺史范陽涿人盧義僖為冠軍將軍中散大夫以母憂去職誦與義僖交款每與舊故李神雋等。《書》曰:盧冠軍在此時複惠來輒留連數日得諮詢政道其見重。若此。

  劉模為潁州刺史王肅之歸闕路經懸瓠羈旅窮悴時人莫識獨模給所須吊待以禮肅臨豫州模猶在郡。

  裴慶孫為邵郡太守在郡愛好文流與諸才學之士鹹相交結輕財重義坐客常滿是以為時所稱。

  崔休為渤海太守時大儒張吾貴有盛名於東山四方學士咸相宗慕弟子自遠而至者嘗千餘人生徒既眾所在多不見容休乃為設俎豆招延禮接使肄業而還儒者稱為口實。

  北齊揚州公永樂為濟州刺史州人李系為廣陵王錄事參軍府解還鄉里徵拜冠軍將軍中散大夫永樂聞而請與相見待以賓友之禮及永樂薨系送葬還都。

  任城王湝為定州刺史李德林居貧軻湝重其才召入州館朝夕同游殆均師友不為君臣禮數。

  唐高士廉太宗貞觀中為益州都督府長史蜀人朱桃椎者澹泊為事隱居披裘帶索沈浮人間竇軌之鎮益州也。聞而召見遺以衣服逼為鄉正桃椎口竟無言棄衣於地逃入山中結澗曲夏則倮形冬則樹皮自覆人有贈遺一無所受每為屩致之於路人見之者曰:朱居士之屩也。為鬻米置於本處桃椎至夕而取之終不與人相見議者以為焦先之流士廉下車以禮致之及至降階與語桃椎不答直視而去士廉高之每令存問桃椎見使者輒入林自匿近代以來多輕隱逸士廉獨加褒禮蜀中以為美談。

  張嘉貞元宗開元中為益州長史判都督事性簡貴待管內刺史禮隔而引漢州刺史李擇言同榻坐談政理時人榮之。

  盧齊卿為兗州刺史王希夷隱於徂徠山齊卿就謁致禮因訪以字人之術希夷曰:孔子稱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可以終身行之矣。

  賀蘭進明天寶中為試信安太守其後第五琦貶為須江丞進明重其才略遇之轉深。

  李勉德宗貞元中為汴滑節度以名士李巡張參為糧料官巡卒於幕三歲之內每遇宴飲必設虛位筵次陳膳執守辭色淒惻論者美之。

  李峴為魏郡太守時李棲筠為冠氏主簿峴待之如布衣交。

  張建封為壽州刺史聞溫造之名招以尺書造曰:可人也。挈家從之建封動靜諮詢而不敢縻以爵祿及按節彭門造歸下邳有高視天下之心建封恐一旦失造遂妻以兄之子。

  李泌為陝虢觀察使時陽城隱於河東中條山下遠近慕其德行來學者相繼有爭者不詣官府詣陽城決之泌數禮問之。

  崔衍為宣歙池觀察使所擇從事多得名流時有土者得賓寮率輕傲衍獨加禮敬幕中之士後多顯達。

  §牧守部·旌表

  夫追甄往烈申獎至行興廉而舉孝尚賢而崇德乃為政之所先也。況乎!居岳牧之任為萬夫之長風化攸系品庶式瞻自非敦勖名義旌別淑慝亦何以臻恥格之漸成懷音之美哉!繇漢暨唐循吏間作乃有移書以褒直節置饋以禮先民至。若貞操邁倫懿範絕俗或著之銘刻或加以辟署或表厥鄉里揚其淑聲或列之圖像形於善頌或枉顧於衡蓽或薦推於廩賜既優異於群萃複升聞於王庭故能激勵頹弛聳動倫伍致民德之歸厚成政績之尤異焉。

  漢薛宣為左馮翊池陽令舉廉吏獄掾王立府未及召聞立受囚家錢宣責讓縣縣案驗獄掾其妻獨受系者錢萬六千受之再宿獄掾實不知掾慚恐自殺宣聞之移書池陽曰:縣所舉廉吏獄掾王立家私受賕而立不知殺身以自明立誠廉士甚可憫惜其以府決曹掾書立之柩以顯其魂(以此職追贈)府掾史素與立相知者皆予送葬。

  後漢任延年十九為會稽都尉及到靜泊無為唯先遣饋禮祠延陵季子。

  郅惲為長沙太守初長沙有孝子古初遭父喪未葬鄰人失火初匍匐柩上以身火火為之滅惲甄異之以為首舉。

  劉護為江夏太守郡人黃香年九歲失母思慕憔悴殆不勝哀免喪鄉人稱其至孝護聞而召之署門下孝子甚見愛敬。

  賈琮為冀州刺史初白馬令李雲以直言死廷尉獄中琮使行部過雲祠墓刻石表之。又已肅為議郎與竇武陳蕃等謀誅閹宦武等遇害肅亦坐黨禁錮中常侍曹節後聞其謀收之肅自載詣縣縣令見肅入閣解印綬與俱去肅曰:為人臣者有謀不敢隱有罪不逃刑既不隱其謀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害琮刊石立銘以記之。

  張酺為東郡太守郡吏王青者祖父翁與前太守翟義起兵攻王莽及義敗餘眾悉降翁獨守節力戰莽燔燒之父隆建武初為都尉功曹青為小吏與父俱從都尉行縣道遇賊隆以身衛全都尉遂死於難青亦被矢貫咽音聲流遏前郡守以青身有金痍竟不能舉酺見之嘆息曰:,豈有一門忠義而爵賞不及乎!遂擢用郡右曹。

  韓崇為汝南太守郡人蔡順以至孝稱崇召為東閣祭酒順母平生畏雷自亡歿每有雷震順輒圜蒙泣曰:順在此崇聞之每雷輒為差軍馬到墓所。

  孔融為北海相郡人甄子然臨孝存知名早卒融恨不及之乃命配食縣社高密人鄭元字康成融深敬之屣履造門告高密縣為元特立一鄉曰:昔齊置士鄉越有君子軍皆異賢之意也。鄭君好學實懷明德昔太史公廷尉吳公謁者僕射鄧公皆漢之名臣。又商山四皓東園公夏黃公潛德隱耀世嘉其高皆悉稱公。然則公者仁德之正號不必三事大夫也。今鄭君鄉宜曰:鄭公鄉昔東海於公僅有一節猶或戒鄉人侈其門閭矧乃鄭公之德而無駟牡之路可廣開門衢令容高車號為通德門。

  魏王肅為廣平太守時有張學兼內外不應辟命卒肅教下縣曰:前在京都聞張子明來至問之會其已亡致痛惜之此君篤學隱居不與時競以道樂身昔絳縣老人屈在泥塗趙孟升之諸侯用睦湣其耄勤好道而不蒙榮寵書到遣使勞問其家顯題門戶務加殊異以慰既往以勸將來。

  毋邱儉為幽州刺史討高句驪王名宮將叛於魏其臣句驪沛者名得來數諫宮宮不從得來歎曰:立見此地生蓬蒿不食而死及儉至令諸軍不壞其墓不伐其樹得其妻子皆放遣之。

  蜀王裔為蜀郡太守成都禽堅有至孝之行裔表其墓追贈孝廉。又與嚴君平李引立祠作銘以旌先賢董榮為益州刺史圖畫譙周像於州學命從事孝通誦之。

  吳顧邵為豫章太守下車祀先賢徐孺子之墓優恤其後。

  晉孔嚴為吳興太守餘杭婦人經年荒賣其子以活夫之兄弟武康有兄弟二人妻各有子弟遠行未反遇荒歲不能兩全棄其子而活弟子嚴並褒薦之。

  溫嶠鎮武昌甚有惠政甄異行能親祭徐孺子之墓陰澹為敦煌太守郡人索襲虛靖好學舉孝廉賢良方正皆以疾辭澹禮之襲卒澹素服會葬贈錢二萬澹曰:世人之所有餘者富貴也。目之所好者五色也。耳之所玩者五音也。而先生棄眾人之所收收眾人之所棄味無味於恍惚之際兼黃元於眾妙之內宅不彌畝而志忽九州形居塵俗而棲心天外雖黔婁之高遠莊生之不顯蔑過也。乃諡曰:元居先生。

  楊宣為敦煌太守郡人宋纖隱居於酒泉南山宣畫其像於閣上出入視之作頌曰:為枕何石為漱何流身不可見名不可求。

  馬岌為酒泉太守時宋纖隱於南山岌具威儀鳴鐘鼓造焉纖高樓重閣拒而不見岌歎曰:名可聞而身不可見德可仰而形不可睹吾而今而後知先生人中之龍也。銘詩於石壁曰:丹百丈青壁萬尋奇木蓊鬱蔚。若鄧林其人如玉維國之琛室邇人遐實勞我心。

  實勞我心。

  劉宏為荊州刺史立諸葛孔明羊叔子碣使參軍李興為之文。

  前秦苻朗為晉州刺史桑虞五世同居閨門邕穆朗甚重之嘗詣虞家升堂拜其母時人以為榮。

  宋張崇為吳興太守烏程人吳達經荒饑病合門死者十有三人達夫妻僅存家極貧窘期年成七墓十三棺時人賻贈一無所受崇義之以羔雁之禮禮焉劉悛為武陵內史漢壽人邵榮興六世同爨表其門閭。

  劉損為吳郡太守至閶門便入泰伯廟時堂宇頹毀垣牆不脩損愴然曰:清塵尚可仿佛衡宇一何摧頹即令脩葺。

  南齊竟陵王子良為會稽太守郡民朱百年有至行先卒賜其妻米百斛蠲一人給其薪蘇。

  王綸之為豫章太守下車祭徐孺子許子將墓圖畫陳蕃華歆謝鯤像於郡朝堂。

  梁顧憲之為豫章太守有貞婦萬者少孀居無子事舅姑尤孝父母欲奪而嫁之誓死不許憲之賜以束帛表其節義。

  謝為東海太守辟琅邪人諸葛璩為議曹不就教曰:昔長孫東徂降龍邱之節文舉北輜高通德之稱所以激貪立懦式揚風範處士諸葛璩高風所漸結轍前脩豈懷珠被褐韜玉待價將幽貞獨往不事王侯者邪聞事親有啜菽之窶就養寡蒸梨之給豈得獨享萬鍾而忘茲五秉可餉穀百斛。

  蔡興宗為會稽太守先是郡人郭原平有孝行為鄉里宗仰太守王僧朗察不就興宗臨郡深加貴異以私米饋原平友山陰朱百年妻下教曰:秩年之貺著自圖書餼貧之典有聞甲令況高柴窮老萊婦屯暮者哉!水興郭原平世稟孝德洞業儲虛深仁絕操追風曠古棲真處約華方嚴山陰朱百年道終物表妻孔耋齒孀居窶迫殘日欽風撫事嗟慨滿懷可以帳下米各餉百斛原平固讓不受。

  後魏盧道將為燕郡太守下車表樂毅霍光之墓而為之立祠(樂墓在良鄉霍墓在蠡州)。

  任城王澄為揚州刺史下車封孫叔敖之墓。

  高允為懷州刺史秋月巡境問民疾苦至郡縣見邵公廟廢毀不立乃歎曰:邵公之德闕而不祀為善者何望乃表聞脩葺之。

  李安世為相州刺史以西門豹史起有功於民者為之脩飾廟堂。

  隋漢王諒為並州總管先是文水人郭雋家門雍睦七葉共居犬豕同乳烏鵲通巢時人義之諒聞嘉歎賜兄弟二十人衣各一襲。

  唐許景先開元中為鶚州刺史閿鄉人梁文貞少從征役比回而父母皆卒文貞恨不終養乃泣血廬墓三十餘年景先奏請宣付史官。

  李棲筠為浙西觀察使時蘇州嘉興人徐岱少好學六籍諸子悉所探究棲筠厚遇之為改所居為複禮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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