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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七十四 牧守部·公正


  夫子曰:苟正其身矣。於從政乎!何有。又曰:子帥以正孰敢不正晁錯有言曰:方直之士奉法令不容私。若夫執德不回謹身率下無黨於物直道而行故政平而訟理令行而禁止也。漢制郡守課最者或入為公卿宣帝曰:使百姓無嘆息愁恨之聲者,其唯良二千石乎!故有奉公不阿守法見憚抑強扶弱而志在無私以一警百而威克厥愛是以賞罰信而權寵莫能幹政令行而豪右不能犯所以人從其化而吏不敢欺也。《詩》曰:剛亦不吐。又曰:好是正直其斯之謂歟。

  漢董仲舒為江都相後為膠西王相凡相兩國取事驕王正身以率下數上疏諫爭教令國中所居而治尹翁歸拜東海太守過辭廷尉于定國定國家在東海欲屬托邑子兩人(邑子同邑人之子也。屬之欲功)令坐後堂待見定國與翁歸語終日不敢見其邑子既去定國乃謂邑子曰:此賢將汝不任事也。又不可幹以私張敞宣帝時為京兆尹朝廷每有大議引古今處便宜公卿皆服天子數從之。

  何武為揚州刺史時九江太守戴聖禮經號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優容之及武為刺史行部錄囚徒有所舉以屬郡(屬委也。)聖曰:後進生何知乃欲亂人治(言武仕學未久故謂之後進生也。)皆無所決武使從事廉得其罪(廉案也。)聖懼自免後為博士毀武於朝廷武聞之終不揚其惡而聖子賓客為群盜得(聚為群盜而吏為部得也。)系廬江聖自以子必死武平心決之卒得不死自是後聖慚服武每奏事至京師(刺史每歲盡則入奏事於京師也。)聖未嘗不造門謝初武為郡吏時事太守何壽壽厚之後壽為大司農其兄子為廬江長史時武奏事在邸壽兄子適在長安壽為具召武弟顯及故人楊覆眾等(具謂酒食之具也。)酒酣見其兄子(令出見顯等)曰:此子揚州長史(言揚州部內長史也。)材能駑下未嘗省見(省視也。言不為武所識狀也。)顯等甚慚退以謂武武曰:刺史古之方伯上所委任一州表率也。職在進善退惡吏治行有茂異民有隱逸乃當召見不可有所私問顯覆眾強之不得已召見賜卮酒(對賜一卮之酒也。)歲中廬江太守舉之(終得武之力助也。)其守法見憚如此。

  後漢張酺為魏郡太守郡人鄭據時為司隸校尉奏免執金吾竇景景後復位遣掾夏猛私謝酺曰:鄭據小人為所侵冤聞其兒為吏放縱狼藉取是曹子一人足以警百酺大怒即收猛系獄檄言執金吾府疑猛與據子不平矯稱卿意以報私讎會有贖罪令猛乃得出(據字平卿黎陽人也。為侍御史轉司隸校尉)。

  韓演為河內太守志在無私舉吏當行一辭而已因亦不及其家曰:我舉。若可矣,豈可令偏積一門。

  應順遷冀州刺史廉直無私遷東平相賞罰必信吏不敢犯時竇憲出屯河西刺史二千石皆遣子弟奉賂遺憲敗後鹹被繩黜順獨不在其中繇是顯名。

  陳寵為廣漢太守時竇憲為大將軍征匈奴公卿以下及郡國無不遣吏子弟獻遺者而寵與中山相汝南張郴東平相應順守正不阿後和帝聞之擢寵為大司農郴太僕順左馮翊。

  李恂為張掖太守有威重名時大將軍竇憲將兵屯武威天下州郡遠近莫不脩禮遺恂奉公不阿為憲所奏免。

  王堂為右扶風安帝西巡阿母王聖中常侍江京等並請屬於堂堂不為用掾吏固諫之堂曰:吾蒙國恩,豈可為權寵阿意以死守之即日遣家屬歸閉合上病果有誣奏堂者會京等誅堂以守正見稱。

  左雄順帝時為冀州刺史部多豪族好請托雄嘗閉門不與交通奏案貪猾二千石無所回忌。

  延篤為京兆尹時皇太子有疾下郡縣出珍藥而大將軍梁冀遣客齎書詣京兆並貨牛黃篤發書收客曰:大將軍椒房外家而皇子有疾必應陳進醫方豈當使客千里求利乎!遂殺之冀慚而不得言有司承旨欲求其事篤以疾免歸教授家巷。

  楊秉桓帝延熹中為河南尹先是中常侍單超弟匡為濟陰太守以贓罪為刺史第五種所劾窘急乃賂客任方刺兗州從事衛羽及捕得方囚系雒陽匡慮秉當窮竟其事密令方等得突獄亡走尚書召秉詰責秉對曰:春秋不誅黎比而魯多盜方等無狀釁繇單匡刺執法之吏害奉公之臣複令得逃竄寬縱罪身元惡大憝終為國害乞檻車徵匡考其事則奸慝蹤緒必可立得而秉竟坐輸作左校。

  馮緄為河南尹上言舊典中官子弟不得為牧人職桓帝不納。

  蓋勳為京兆尹時長安令楊党父為中常侍恃勢貪放勳案得其贓千餘萬貴戚鹹為之請勳不聽具以事聞並連党父有詔窮案威震京師時小黃門京兆高望為尚藥監倖於皇太子太子因蹇碩屬望子進為孝廉勳不肯用,或曰:皇太子副主望其所愛碩帝之寵臣而子違之所謂三怨成府者也。勳曰:選賢所以報國也。非賢不舉死亦何悔及董卓廢少帝殺何太后勳與。《書》曰:昔伊尹霍光權以立功猶可寒心足下小丑何以終此賀者在門吊者在廬可不慎哉!卓得書意甚憚之史弼為河東太守被一切詔書當舉孝廉弼知多權貴請托乃豫敕斷絕書屬中常侍候覽果遣諸生齎書請之並求假鹽稅積日不得通生乃說以它事謁弼而因達覽書弼大怒曰:太守忝荷重任當選士報國爾何人而偽詐無狀命左右引出楚捶數百府丞掾吏千餘人皆諫於廷弼不對遂付安邑獄即日考殺。

  楊彪為京兆尹時黃門令王甫使門生王翹於郡界辜榷官財物七十餘萬彪發其奸言之司隸校尉陽球因此奏誅甫天下莫不愜心。

  李燮為河南尹時既以貨賂為官詔書複橫發錢三億以實西園燮上書陳諫辭義深切靈帝乃止劉陶為京兆尹到職當出修宮錢直千萬陶既清貧而恥以錢買職稱疾不聽政靈帝宿重陶才原其罪徵拜諫議大夫。

  陳蕃為樂安太守大將軍梁冀威震天下時遣書詣蕃有所請托不得通使者詐求謁蕃怒笞殺之坐左轉脩武令。

  趙謙為司隸校尉車師王侍子為董卓所愛數犯法謙收殺之卓大怒殺都官從事而素敬謙故不加罪魏楊阜為武都太守會劉備遣張飛馬超等從沮道趨下辯而氐雷定等七部萬餘落反應之太祖遣都護曹洪禦超等超等退還洪置酒大會令女倡著羅之衣蹋鼓一坐皆笑阜厲聲責洪曰:男女之別國之大節何有於廣坐之中裸女人形體雖桀紂之亂不甚於此遂奮衣辭出洪立罷女樂請阜還坐肅然憚焉。

  崔林為幽州刺史時北中郎將吳質統河北軍事涿郡太守王雄謂林別駕曰:吳中郎將上所親重國之貴臣也。杖節統事州郡莫不奉箋致敬而崔使君初不與相聞。若以邊塞不脩斬卿使君寧能護卿邪別駕具以白林林曰:刺史視去此州如脫屣寧當相累邪此州與胡虜接宜鎮之以靜擾之則動其逆心特為國家生北顧憂以此為寄在官一期寇竊寢息猶以不事上司左遷河間太守清論多為林怨也。

  鮑勳文帝為太子勳為中庶子徙黃門侍郎出為魏郡西部都尉太子郭夫人弟為曲周縣吏斷盜官布法應棄市太祖時在譙太子留鄴數手書為之請罪勳不敢擅縱具列上勳前任東宮守正不撓太子固不能悅及重此事恚望滋甚會郡界休兵有失期者密敕中尉奏免勳官。

  司馬芝為河南尹抑強扶弱私請不行內官欲以事托芝不敢發言因芝妻伯父董昭昭猶憚芝不為通特進曹洪乳母當與臨汾公主侍者共事無澗神捕下獄卞太后遣黃門詣府傳令芝不通取敕雒陽獄考竟而上疏曰:諸應死罪者皆當先表須報前制書禁絕淫祀以正風俗今當等所犯奸刑辭語始定黃門吳達詣臣傳太皇太后令臣不敢通懼有救護速聞聖聽。若不得已以垂宿留(宿息救切留力救切)繇事不早竟是臣之罪是以冒犯常科取送縣考竟擅行刑戮伏須誅罰帝手報曰:省表明卿至心欲奉詔書以權行事是也。此乃卿奉詔之意何謝之有後黃門複往慎勿通也。芝居官十一年數議科條所不便者其在公卿間直道而行。

  孟康為弘農太守郡帶道路其諸過賓客自非公法無所出給。若知舊造之自出於家顏斐為京兆尹守正清已仰奉而已明帝青龍中司馬宣王在長安立軍市而軍中吏士多侵侮縣民斐以白宣王宣王乃發怒召軍士候便於斐前杖一百時長安典農與斐共坐以為斐宜謝乃私推築斐不肯謝良久乃曰:斐意觀明公受分陝之任乃欲一齊眾庶必非有所左右也。而典農竊見推築欲令斐謝是使吏不得明公意也。宣王遂嚴持吏士自是之後軍營郡縣各得其分。

  陳泰為並州刺史京邑貴人多寄寶貨因泰市奴婢泰皆掛之於壁不發其封及徵為尚書悉以還之。

  晉張字祖文弘毅有幹正武帝世為廣漢太守王在益州受中制募兵討吳無虎符收從事列上繇此召還帝責何不密啟而便收從事曰:蜀漢絕遠劉備嘗用之取收臣猶以為輕帝善之樂廣為河南尹湣懷太子之廢也。詔故臣不得辭送眾官不勝憤歎皆冒禁拜辭司隸校尉滿奮敕河南中部收縛拜者送獄廣即使解遣眾人代廣危懼孫琰說賈諡曰:前以太子罪惡有斯廢黜其臣不懼嚴詔冒罪而送今。若系之是彰太子之善不如釋去諡然其言廣故得不坐。

  苟字道將為撫軍將軍兗州刺史有從母依之奉養甚厚從母子求為將拒之曰:吾不以王官私人將無後悔邪固欲之乃以為督護後犯法杖節斬之從母叩頭請救不聽既而反服哭之流涕曰:殺卿者兗州刺史哭弟者苟道將其仗法如此。

  劉弘為荊州刺史都督荊交廣諸軍事命弘得選用宰守徵士武陵伍朝高尚其事衙門將皮初有勳江漢弘上朝為零陵太守初為襄陽太守詔書以襄陽顯郡初資名輕淺以弘胥夏侯陟為襄陽弘曰:夫統天下者當與天下同心治一國者當與一國推實吾統荊州十郡安得十女胥然後為治哉!乃表陟姻親舊制不得相監皮初之勳宜見酬報聽之眾益服其公當。

  王彪之為會稽內史桓溫下鎮姑熟威勢震主四方脩敬皆遣上佐綱紀彪之獨曰:大司馬誠為富貴朝廷既有宰相動靜之宜自當諮稟脩敬。若遣綱紀致貢天子複何以過之竟不遣。

  宋王韜之字長明為南兗州別駕刺史江夏王義恭送資費錢韜之曰:此朝廷物執不與。

  顧覬之吳郡人為本郡太守其子綽私財甚豐鄉里士庶多負其責覬之每禁之不能止及後為吳郡誘綽曰:我嘗不許汝出責今思貧薄亦不可居民間與汝交關有幾許不盡及我在郡為汝督之將來,豈可得凡諸券書皆何在綽大喜悉出諸文券一大廚與覬之覬之悉焚燒宣語遠近負三郎責皆不須還凡券書悉燒之矣。綽懊歎彌日時幸臣戴法興權傾人主而覬之未嘗降意左光祿大夫蔡興宗與覬之善嫌其風節過峻覬之曰:辛毗有雲:孫劉不過使吾不為三公耳。

  劉秀之為梁州刺史遷梁益二州土境豐富前後刺史莫不經營聚蓄多者致萬金所攜賓僚並京邑貧士出為郡縣皆以苟賄自資秀之為治整肅以身律下遠近安悅焉後為丹陽尹時賒市百姓物不還錢市道嗟怨秀之以為非宜陳之甚切雖納其言竟不從用。

  陸子貞為海陵太守時中書舍人狄當親幸家在海陵假還葬父子貞不與相聞當請發民治橋。又以妨農不許彭城王義康聞而賞之。又當死還葬橋路毀壞不通喪車縣求發民脩治子貞不許義康聞而善之。

  顧憲之為巴陵王長史行南豫南兗二州事典簽諮事未嘗接以顏色動遵法制為東中郎長史行會稽郡事山陰人呂文度有寵於齊武帝於餘姚立邸頗縱橫憲之至郡即表除之文度後還葬母郡縣爭赴吊憲之不與相聞文度深恨之卒不能傷也。遷南中郎竟陵王長史行婺州事時司徒竟陵王於宣成臨成定陵三縣界立屯封山澤數百里禁民樵采憲之固陳不可言甚切直王答之曰:非君無以聞此德音即命無禁。

  南齊虞願初仕宋為晉平太守在郡不治生產前政與民交關質錄其兒婦願遣人於道奪取將還。

  梁楊公則為湘州刺史湘俗單家以賂求州職公則至悉斷之所辟引皆州郡著姓高祖頒下諸州以為法。

  呂僧珍南兗州人為本州刺史在任平心率下不私親戚從兄子先以販蔥為業僧珍既至乃棄業欲求州官僧珍曰:吾荷國重恩無以報效汝等自有常分,豈可妄求叨越但當速反蔥肆爾僧珍舊宅在市北前有督郵都廨鄉人或勸徙廨以益其私宅僧珍怒曰:督郵官廨也。置立以來便在此地,豈可徙之益吾私宅。

  蕭琛為吳興太守郡有項羽廟士民名為項王甚有靈驗遂於廳事安施床幕為神座公私請禱前後二千石皆於廳拜祠而避居他室琛至移神還廟處之不疑。

  後魏楊津為定州刺史初津兄椿得罪此州繇钜鹿人趙略投書所致及津之至略舉家逃走津乃教慰喻令其還業,於是一州愧服遠近稱之。

  李憲為趙郡太守時趙脩與共州裡脩歸葬父母凡牧守已下畏之累跡唯憲能不為之屈時人高之北齊彭城王浟為司州牧選從事皆取文才士明剖斷者當時稱為美選州舊案五百餘浟未期悉斷盡別駕羊脩等恐犯權戚乃詣合諮陳浟使告曰:吾直道而行何憚權威卿等當成人之美反以權戚為言脩等慚悚而退。

  李繪為高陽內史時河間守崔諶恃其弟暹勢從繪乞麋角鴿羽繪答。《書》曰:鴿有六翮飛則沖天麋有四足走便入海下官膚體疏懶手足遲鈍不能逐飛追走遠事佞人是時文襄使暹選司徒長史暹薦繪既不果鹹謂繇此書。

  獨孤永業為雒州刺史性鯁直不交權勢斛律光求二婢弗得毀之於朝廷。

  蘇瓊為南清河太守瓊清慎不發私書道人道研為濟州沙門統資產巨富在郡多有出息嘗得郡縣為徵及欲求謁度知其意每見則談問玄理應對肅敬研雖為債數來無繇啟口其子弟問其故研曰:每見府君徑將我入青雲間何繇得論地上事瓊初任清河太守裴獻伯為濟州刺史酷於用法瓊恩於養人房延祐為樂陵郡過州裴問其外聲祐雲:唯聞太守善刺史惡裴雲:安知得民譽者非至公答言。若爾黃霸龔遂君之罪人也。後有敕州各舉清能裴以前言恐為瓊陷瓊申其枉滯議者尚其公平。

  後周閻慶為甯州刺史時晉公護執政護母慶之姑也。護雖擅朝而慶未嘗附及護誅高祖以此重之。

  韋總為京兆尹武帝嘗戲總曰:卿師尹帝鄉故當不以富貴威福鄉里耶總乃正色對曰:陛下擢臣非分竊謂已鑒愚誠今奉嚴旨便見未照丹赤,豈可久忝此職用疑聖慮請解印綬以避賢能帝大笑曰:前言戲之耳。

  隋田式馮翊人也。初仕周為本郡太守親故屏跡請托不行武帝聞而善之。

  周搖初仕周為晉州總管時高祖為定州總管文獻皇后自京師詣高祖路經晉州搖主禮甚薄既而白後曰:公廨甚富於財限法不敢取費。又王臣無得效私其質直如此高祖以其奉法每嘉之及為丞相徙封濟北郡公尋拜豫州總管。

  梁毗為治書侍御史遷雍州贊治毗既出憲司複典京邑直道而行無所回避頗失權貴心繇是出為西寧州刺史。

  榮毗字子諶開皇中為殿中局監時以華陰多盜賊妙選良吏楊素薦毗為華州長史世號為能素之田宅俱在華陰左右放縱毗以法繩之無所寬貸毗因朝集素謂之曰:素之舉卿適以自罰也。毗答曰:奉法一心者但恐累公所舉素笑曰:所言戲耳卿之奉法素之望也。毗在華州時晉王在揚州每令人密覘京師消息遣張衡於路次往往置馬坊以畜牧為辭實給私人也。州縣莫敢違毗獨遏絕其事帝聞而嘉之賚絹百疋。

  敬肅為潁川郡丞時右翊衛大將軍宇文述當途用事其邑在潁川每有書屬肅肅未嘗開封取令使者持去述賓客有放縱者以法繩之無所寬貸。

  唐張鎮州同安人也。武德中為舒州都督舒州即其本邑也。鎮州乃多市酒肴就望江舊宅盡召故人親戚與之酣宴散發箕踞敦疇昔之歡十日贈以錢帛既而垂泣謂親賓曰:比者張鎮州與故人為歡今日已後舒州都督治百姓爾居民禮隔不得交遊因與之訣自是親戚有犯法一無所縱州境因茲肅然。

  蘇良嗣為京師留守司農寺將市賣果菜以收其利良嗣駁之曰:昔儀休相魯猶能拔葵去織未聞萬乘之主與下人爭利也。遂止其事狄仁傑為豫州刺史初越王之亂宰相張光輔率師討平之將士恃功多所求取仁傑不之應光輔怒曰:州將輕元帥耶仁傑曰:亂河南者一越王貞爾今一貞死而萬貞生光輔質其詞仁傑曰:明公董戎三十萬平一亂臣不戢兵鋒縱其暴橫無罪之人肝腦塗地此非萬貞何邪。且凶威脅從勢難自固及天兵暫臨乘城歸順者萬計繩墜四面成蹊公奈何縱邀功之人殺歸降之眾但恐冤聲騰沸上徹於天如得尚方斬馬劍加於君頸雖死如歸光輔不能詰心甚銜之還都奏仁傑不遜左授複州刺史。

  魏元忠檢校雒陽長史號為清嚴時奉宸張易之威震海內縱其家婢多所請托元忠笞殺之。

  蘇瑰則天時為歙州刺史來俊臣坐事貶州參軍天下懼其殘酷朝中近臣不復入用或致書托瑰瑰叱責使者棄書不發謂曰:吾為州牧高卑有禮安能虧法令以待小人乎!俊臣未到追還意甚恨之累遷汴州刺史司倉參軍韋溫犯贓瑰繩而杖之及溫外戚用事義其公直不敢中傷中宗神龍中瑰為京師留守鄭普思以術至秘書監妖言惑眾聚黨岐隴之間將為亂瑰收而按之其妻第五氏長於宮中昵附椒掖頻有制命特令放免瑰固執不奉制及駕還京中宗屢欲宥之瑰抗議不回中宗以問中書令魏元忠對曰:蘇瑰長者其忠懇如此願陛下察之帝遂流普思於嶺外。

  張柬之為襄州刺史有鄉親舊交抵罪者必深文置法無所縱舍。

  宋璟為黃門侍郎簡校貝州刺史時河北頻遭水潦百姓饑饉時梁王武三思恃寵執權有私封在貝州專使徵其賦璟拒而不與。

  源乾曜玄宗時為京兆尹仍京師留守乾曜政存寬簡不嚴而理嘗有仗內白鷹因縱逸遂失所在帝令京兆切捕之俄於野外獲之其鷹掛於叢棘而死官吏懼得罪相顧失色乾曜徐曰:事有邂逅死亦當理主上仁明當不以此罪必其獲戾吾自當之不須懼也。遂入自請失旨之罪帝一切不問眾鹹伏乾曜臨事不懾而能引過在已也。尹京三年政令如一蘇開元中知益州長史事前司馬皇甫恂破庫物織新鮮樣錦以進一切罷之,或謂公今在遠豈得忤聖意曰:明主不以私愛奪至公豈以遠近間易忠臣節也。竟奏罷之。

  韓休為虢州刺史時虢州以地在兩京之間駕在京及東都並為近州嘗被支稅以納閑廄休奏請均配餘州中書令張說駁之曰:若獨免虢州即當移向他郡是刺史欲為私惠耳乃下符不許休複將執奏僚吏曰:更奏必忤執政之意休曰:為刺史不能救百姓之弊何以為政必以忤上得罪所甘心也。竟執奏獲免人於今稱之。

  呂肅宗上元初為荊州節度使時申泰之為李輔國所親以左道熒惑擢為諫議大夫於郡道州界置軍誘引諸人納其金帛賞之以緋紫用囊中敕書賜衣以示之人用聽信軍人例衣朱紫剽掠村洞吏不敢制已積年矣。潭州刺史龐承鼎忿之因泰之入奏至長沙縶之首贓钜萬及左道文記一時搜獲遣使奏聞輔國黨之為之言於帝追泰之赴闕泰之見帝具言承鼎謀陷有詔加承鼎誣罔之罪令荊南按之令判官監察禦史嚴郢抗疏直其事上不納郢流建州論者重之公至江陵剛斷決事皆類此也。士庶翕然重之承鼎竟雪泰之後流死於邊州。

  李勉為梁州刺史都督山南西道觀察使勉以故吏前密縣尉王晬勤幹俾攝南鄭令俄有詔處死勉問故乃為權倖所誣勉詢將吏曰:上方藉牧宰為人父母豈以譛言而殺不辜乎!即停詔拘晬飛表上聞晬遂獲宥而竟為執政所非追入為大理少卿謁見面陳王晬無罪政事脩舉盡力吏也。肅宗嘉其守正即日除太常少卿後為京兆尹先是宦官魚朝恩為觀軍容使仍知國子監事恃寵含威天憲在舌前尹黎幹寫心佞事動必求媚每其將至監則盛具數百人之饣善傾府吏以辦之及勉蒞職旬月朝恩入監府吏莫知先至者請於勉勉曰:軍容使判國子監事勉候太學軍容宜厚具主禮勉官忝京尹軍容。若至府庭豈敢不飾蔬饌朝恩竊聞而銜之因不復至太學勉亦受替。

  呂希倩德宗初為夏州刺史時朔方節度使崔甯與宰相楊炎有隙炎令希倩伺寧過希倩與寧同力招撫黨項歸降者甚多炎惡之因奏希倩無綏邊材召歸朝以為神武將軍。

  鄭瑜為河南尹瑜既入境官吏以逼德宗降誕日慮瑜到即後於事乃送所獻馬齎印於路以往例告瑜曰:未上官不可遽有進獻及既上即失時矣。遂不獻。

  張萬福為泗州刺史時德宗幸奉天李希烈反陳少游悉令管內刺史送妻子揚州以為質萬福獨不肯送謂使者曰:為某白相公萬福妻老。且醜不足煩相公寄意。

  李充為京兆尹德宗下制百司及府縣有於禁門內諸司追召人鞫聞者宜先奏聞,於是充奏府縣庶務訊鞫繁細。若悉以聞奏既黷天聽。且失罪人其賊盜奸犯樗蒲鬥毆誘人妻妾債人財物及相言告者請仍舊追鞫從之。

  吳湊德宗時為京兆尹于時宮中選內官買物於坊市倚勢強買謂之宮市人情無聊湊累上奏其弊。又言故事宮市是府縣常務近年已來中官始自市買今請每有所要但敕下府縣令供送。若亂入坊市取物恐小人因緣為奸真偽難辨不然特置宮市所令中官謹厚者主之中人不便其事帝亦不納。又奏請減省掌閑廣騎及所供飛龍內園芙蓉園並禁軍諸司雜供事力資課繁冗等弊事帝多從之。又文敬太子義章公主相次薨沒皆帝所深愛葬送之禮頗極奢侈徵召車牛載土築墳妨百姓農務湊累奏其弊所親信及屬吏勸諭以奏事頻煩幹黷聖旨湊曰:人主雖甚愛念太子公主然本意最欲憂恤百姓今諫奏雖頻,庶幾無過。若因循不言上儻知侵擾百姓而長吏不訴必貽罪責湊前後諫奏雖不甚行然深蒙有識者稱美裴胄為江南西道觀察使前使李兼罷南昌軍千餘人收其資糧分為月進胄至奏其本末罷之。

  張仲方為荊州刺史郡人有田產為中人所奪仲方三疏奏聞竟理其冤。

  田庭玠為相州刺史屬薛萼之亂田承嗣蠶食薛嵩所部庭玠守正字民不以宗門回避而改節。

  李遜為池濠二州刺史觀察使旨外徵役遜皆不從後為越州刺史遜為政以均一貧富扶弱抑強為己任故所至取理。

  韋貫之憲宗時為湖南觀察使時兩河留兵國用不足鹽鐵副使程異使諸道督課財賦異所至州郡皆諷令捃拾進獻貫之謂兩稅外不忍橫賦加人所獻未足異意遂率屬部內六州留錢以繼獻因是罷為太子詹事分司東都。

  孔為廣州刺史先是帥南海者京師權要多托買南人為奴婢不受託至郡禁絕賣人口。又准詔禱南海神舊多令從事代祠每受詔自犯風波而往韓愈在潮州作詩以美之。

  柳公綽元和十四年為京兆尹時河朔複叛朝廷用兵補授行營諸將朝令夕改驛騎相望公綽奏曰:幽鎮用兵使命繁並館遞匱乏鞍馬多闕。又敕使行李人數都無限約其衣緋紫乘馬者二三十匹衣黃衣者不下十四五匹驛吏不得視券牒隨口即供驛馬既盡遂奪路人鞍乘衣冠士庶驚擾怨嗟遠近宣傳行李將絕伏望聖慈聊為定限乃下中書條流人數繇是不告勞以言直為北司所惡後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公綽馬害圉人斬之賓客進言曰:可惜良馬圉人自防不至公綽曰:安有良馬害人乎!亟命殺之王質文宗時為宣州刺史清廉方雅為政有聲雖權臣待之厚而行已有素不涉朋比之譏。

  崔從為淮南節度使權揚州舊有貨麴之利資產奴婢交易者皆有貫率羊有口算每歲收緡錢以益公用從至悉除之舊制官吏祿俸有布加估之給節度使獨不在此例從至一例以虛估請之。

  韓為桂州觀察使桂管二十餘郡州掾而下至邑長簿尉三百員繇吏部而補者什一他皆廉使量其才而補之既至桂州吏以嘗所為官者數百人引謁一吏執籍而前曰:具員請補戒之曰:在任有政者不奪所理有過者必繩以法缺者當候稽諸故籍取其可者然後補之會春衣使內官至求賄於郵吏而豪家因厚其貲以求邑宰悉諾之使去坐以撓法各笞其背自是豪猾斂跡皆得清廉吏人以蘇活後唐崔沂梁末為西京副留守時張全義為留守天下兵馬副元帥河南尹判六軍諸衛事守太尉中書令魏王名位之重冠絕中外沂至府客將目以副留守合有庭禮沂曰:張公官位至重然尚帶府尹之名不知副留守見尹之儀何如全義知之遞見沂勞曰:彼此有禮俱老矣。勿相勞煩。

  晉相裡金後唐同光初自羽林都虞候為沂州刺史凡部曲私屬將吏不遣蒞州邑之職皆優其給贍使分掌家事而已其後累典大都督皆有聲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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