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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十九 刑法部·案鞫深文枉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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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周官司寇之職有兩造兩劑之禁設鉤金束矢之制以五刑聽萬民之獄訟求之於辭氣耳目以察其情簡孚閱實乃蔽其訟斯案鞫之遺範也。原夫眾庶之心本乎!多辟三代而後嚚訟滋豐雖法令之繁密不能勝夫奸宄雖聽察之明慎不能措其刑辟繇是有司參治承詔劾問逮捕或至於寢廣訊掠乃遵於程式以至身陷乎!公憲罪歸乎!吏議亦比比而有焉自非司其事者悉其聰明致其忠愛得情而勿喜盡心而是圖亦曷嘗無頗類哉! 漢劉德為宗正丞雜治劉澤詔獄(劉澤齊孝王之孫謀反欲殺青州刺史)後為宗正雜案上官氏蓋主事(又雲:德武帝時治主事得淮南王枕中鴻寶苑)。 張湯為廷尉治淮南衡山江都反獄皆窮根本。 終軍為謁者給事中元鼎中博士徐偃使行風俗使膠東魯國鼓鑄鹽鐵還奏事徙為太常丞御史大夫張湯劾偃矯制大害法紀偃以為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以安杜稷存萬民專之可也。湯以致其法不能詘其義有詔下軍問狀軍詰偃曰:古者諸侯國異俗分百里不通時有聘會之事安危之勢呼吸成變故有不受辭造命專己之宜今天下為一萬里同風故春秋王者無外偃巡封域之內稱以出疆何也。且鹽鐵郡有餘藏(謂先有畜積)正二國廢國家不足以為利害而以安社稷存萬民為辭何也。偃窮詘服罪當死軍奏偃矯制專行非奉使體請下禦史徵偃即罪。 王禁封陽平侯元帝時中書令石顯用事待詔賈捐之數短顯以故不得官後稀複見而長安令楊興新以材能得幸與捐之相善捐之欲得召見即與興共為薦顯奏宜秘書賜爵關內侯。又共為薦興奏可試守京兆尹顯聞知白之元帝乃下興捐之獄令禁與顯共雜治奏興捐之罔上不道捐之棄市興減死罪一等髡鉗為城旦。 諸葛豐為司隸校尉侍中許章以外屬貴幸奢淫不奉法度賓客犯事與章相連豐按劾章欲奏其事適逄章出豐駐車舉節詔章曰:下欲收之章迫窘馳車去豐追章因得入宮門自歸上豐亦上奏,於是收豐節司隸去節自豐始。 彭宣為左將軍哀帝時傅太后怨從弟高武侯傅喜不已使從弟孔鄉侯晏風丞相令奏免喜侯丞相朱博與御史大夫趙玄奏免喜為庶人哀帝知傅太后素常怨喜疑博玄承旨即召玄詣尚書問狀玄辭服有詔宣與中朝者雜問宣等劾奏博不道玄大不敬晏失禮不敬。 方賞為廷尉建平中梁王立坐殺人哀帝遣賞與大鴻臚陽由持節即訊。 後漢寒朗字伯奇明帝永平中以謁者守侍御史與三府掾兵案楚王英獄(英與漁陽王平顏忠等造作圖書有逆謀事)。 韓紓永平時為謁者考劾竇勳獄(勳大司空融之孫城門校尉穆之子穆父子自失勢數出怨望語捕系子宣俱死平陵獄勳以北陽主婿留京師亦死雒陽獄)魏滿寵漢末為許令時故太尉楊彪收付縣獄尚書令荀少府孔融等並屬寵但當受辭勿加考掠寵一無所報考訊如法數日求見太祖言之曰:楊彪考訊無他辭語當殺者宜先彰其罪此人有名海內。若罪不明必大失民望竊為明公惜之太祖即日赦出彪初融聞考掠彪皆怒及因此得了更善寵。 鍾繇為大理毛玠為尚書僕射典選崔琰既死玠內不悅後有白玠出見黥面反者其妻子沒為官奴婢玠言曰:使天不雨蓋此也。太祖大怒收玠付獄繇詰玠曰:自古聖帝明王罪及妻子書雲:左不共左右不共右予則孥戮汝司寇之職男子入於罪款女子入於舂槁漢律罪人妻子沒為奴婢黥面漢法所行黥墨之刑存於古典今真奴婢祖先有罪雖曆百世猶有黥面供官一以寬良民之命二以宥並罪之辜此何以負於神明之意而當致旱按典謨急恒寒。若舒恒燠。若寬則亢陽所以為旱玠之吐言以為寬耶以為急也。急當陰霖何以反旱成湯聖世野無生草周宣令王旱魃為虐亢旱以來積三十年歸咎黥面為相值不衛人伐邢師興而雨罪惡無徵何以應天玠譏謗之言流於下民不悅之聲上聞聖聽玠之吐言勢不獨語時見黥面凡為幾人黥面奴婢所識知耶何緣得見對之歎言時以語誰見雲:何以何日月於何處所事已髮露不得隱欺具以狀對玠曰:臣聞蕭生縊死困於石顯賈子放外讒在絳灌白起賜劍於杜郵晁錯致誅於東市伍員絕命於吳都斯數子者或妒其前或害其後臣垂髫執簡累勤取官職在機近人事所竄屬臣以私無勢不絕語臣以冤無細不理人情淫利為法所禁法禁於利勢能害之青蠅橫生為臣作謗謗臣之人勢不在佗昔王叔陳生爭正王廷害子平理命舉其契是非有宜曲直有所春秋嘉焉是以書之臣不言此無有時人說臣此言必有徵要乞蒙宣子之辯而求王叔之對。若臣以曲聞即刑之日方之安駟之贈賜劍之來比之重賞之惠謹以狀對時桓階和洽進言救玠玠遂免黥卒於家何晏為尚書與大將軍曹爽等專政爽敗司馬宣王使晏典治爽等獄晏窮治党與冀以獲宥宣王曰:凡有八族晏疏丁謐鄧等七姓宣王曰:未也。晏窮急乃曰:豈謂晏乎!宣王曰:是也。乃收晏並夷三族。 梁蔡法度為廷尉卿時有吉父為吳興原鄉令為奸吏所誣罪當大辟撾登聞鼓乞代父命高祖異之敕法度曰:請死贖父義誠可嘉但其幼童未必自能造意卿可嚴加脅誘取其款實法度受敕還寺盛陳徽糸墨備列官司厲色問曰:爾求代父死敕已相許便應伏法然刀鋸至劇審能死不。且爾童孺志不及此必為人所教姓名是誰可具列答。若有悔異亦相聽許對曰:囚雖蒙弱,豈不知刑可畏憚顧諸弟稚藐惟囚為長不忍見父極刑自延視息所以內斷胸臆上幹萬乘今欲殉身不測委骨泉壤此非細故奈何受人教耶明詔聽代不異登仙,豈有回貳法度知至心有在不可屈撓乃更和言誘語之曰:主上知尊侯無罪行當釋亮觀君神儀明秀足稱佳童今。若轉辭幸父子同濟奚以此妙年苦求湯鑊對曰:凡鯤而螻蟻尚惜其生況在斯人豈願齏粉但囚父掛深劾必正刑書故思殞僕冀延父命今瞑目引領以聽大戮情殫意極無言複對乃貸其父。 後魏党暄文成時為中散奉使齊州撿平原鎮將及長史貪暴事推情診理皆得其實。 於烈為屯田給納太和初秦州刺史尉雒侯雍州刺史宜都王目辰長安鎮將陳提等貪殘不法烈受詔案驗鹹獲贓罪雒侯目辰等皆至大辟提坐徙邊和其奴為尚書左僕射時以西征吐渾諸將淹停不進久囚未決其奴與尚書毛法仁等窮問其狀連日具伏。 柳崇為尚書右外兵郎中于時河東河北二郡爭境其間有鹽池之饒虞阪之便守宰及民皆恐外割公私朋競紛囂台府孝文乃遣崇撿斷民官息訟。 唐馬懷素為左台監察禦史長安中御史大夫魏元忠為張易之所構配徙嶺表太子僕崔貞慎東宮率獨孤衤韋之餞於郊外易之怒使人誣告貞慎等與元忠同謀則天令懷素案鞫遣中使促迫諷令構成其事懷素執正不受遂得解。 崔隱甫為御史大夫與中丞宇文配李林甫奏彈尚書左丞相兼中書令張說引術人夜解及受參等狀敕宰臣源乾曜刑部尚書韋抗大理少卿明與隱甫就尚書省鞫問說兄左庶子先詣朝堂割耳稱冤時中書主事張觀左衛長史範堯臣並依倚說勢詐假納賂。又私度僧王慶則往來與說占吉凶為隱甫等所鞫伏罪說經兩宿玄宗使中官高力士視之回奏說坐於草上瓦器中食蓬首垢面自罰憂懼之甚玄宗憫之由是說停中書令觀及慶則杖死連坐者十餘人。 毛。若虛為監察禦史乾元中鳳翔府七坊押官剽劫州縣不制大興縣尉謝夷甫因眾怒遂榜殺之其妻訴於李輔國輔國奏請禦史孫鎣鞫之不能正其事。又令中丞崔伯陽三司推訊之。又不成其罪因令。若虛推之遂歸罪於夷甫伯陽與之言。若虛頗不遜伯陽數讓之。若虛馳告肅宗肅宗曰:卿。且出對曰:臣出即死矣。帝乃潛留。若虛簾內召伯陽至頗短。若虛帝怒頃之因流夷甫貶伯陽同推官十餘人皆嶺外遠惡處宰臣李峴以左右於鎣亦被貶斥,於是。若虛威震朝列公卿忄懼矣。 敬羽為禦史中丞太子少傅宗正卿李遵為宗正太子通事舍人李。若冰告其贓私詔羽按之羽延遵各危坐於小床羽小瘦遵豐碩頃間問即倒請垂足羽曰:尚書下獄是囚羽禮延坐何得慢耶遵絕倒者數四請問羽徐應之授紙筆書贓數千貫奏之肅宗遵勳舊舍之但停宗正卿及嗣薛王珍潛謀不軌羽召其黨布拷訊之具以究之信宿獄成珍坐死左衛將軍竇如玢等九人並斬太子洗馬趙非熊等六人杖殺駙馬都尉薛履謙賜自盡左散騎常侍張鎬貶辰州司戶趙涓代宗永泰初為禦史禁中失火焚屋室數十間與東宮稍逼近帝深驚疑之涓時為巡使俾令即訊涓周曆壖囿案驗證據乃上直官遺火所致也。推鞫明審頗盡事情帝甚嘉賞焉。 杜亞大曆中為諫議大夫元載得罪也。亞與劉晏李涵等柒人同鞫訊之載死之翌日亞遷給事中河北宣慰使。 宇文邈德宗時為禦史中丞前萬年尉盧伯達上表雲:玄法寺僧法湊與寺眾爭競無理臣已斷還俗法湊。又披法服詣台訴臣禦史崔敬騫曲受法湊狀欲陷害臣是日令邈與刑部侍郎張大理卿鄭雲逵為三司使及功德使判官衢州司馬諸葛述同於尚書省刑部推案既而疾甚兩吏扶入中書邈以疾請假並特召至延英令依前推事未幾貶騫高州電白尉騫與雲逵忿言爭語過深。又令子弟假別人姓名進狀訴故獄未竟先貶僧法湊決四十流崖州李元素為侍御史東都留守將令狐運逐賊出郊其中有去刂轉運絹於道者留守杜亞以運豪家子意其為之乃令判官穆員及從事張弘靖同鞫其事員與弘靖皆以運職在牙門必不為盜抗請不案亞不聽而怒斥逐員等令親事將武金鞫之金笞運從者十餘人一人笞死九人不勝考掠自誣竟無贓狀亞具以聞請流運於嶺表德宗令元素與刑部員外郎崔從太大理司直盧士瞻三司覆按運獄既竟明運跡非行盜以曾捕掠人配流歸州武金肆虐作賊教人通款配流建州後歲餘河南尹齊抗捕得劫轉運絹賊郭郜朱瞿之等七人及贓絹詔亞與留台同劾之皆首伏然終不原運運竟死於歸州。 李夷簡為禦史中丞劾奏京兆尹楊憑前為江西觀察使贓罪及他不法事敕付禦史台覆案刑部尚書李大理卿趙昌同鞫問台中。又捕得憑前江南判官監察禦史楊瑗系於台後命大理少卿胡向左司員外郎胡證侍御史韋顗同推鞫之詔貶賀川臨賀縣尉先是憑在江西夷簡自禦史出官在巡屬憑頗疏縱不顧接之夷簡嘗切齒及憑歸朝修第於永寧裡功作並興。又廣畜妓妾於永樂裡之別宅時人大以為言。且修營之僭將欲殺之及下獄置對數日未得其事夷簡持之益急帝聞。且貶焉。 韓皋為左僕射穆宗長慶初王廷湊朱克融連兵圍牛元翼於深州朝廷俱赦其罪賜爵鉞令罷兵俱不奉詔元稹為相以天子非次拔擢欲有所立以報上有和王府司馬于方故司空頔之子進與稹言有奇士王昭王友二人嘗客於青鄆游於燕趙間頗與賊黨熟可以反間而出元翼仍自以家財資其行仍賂兵吏部令史偽出告身二十通以便宜給賜稹皆然之有季賓者知于方之謀以稹與裴度有隙乃告度雲:于方為稹所使欲結客王昭等刺度度隱而不發神策中尉奏其事詔皋與兵部尚書李逄吉給事中鄭覃為三司使等訊鞫而害裴事無驗而前事盡露遂俱罷稹度平章事。 裴充為大理少卿文宗太和八年十二月癸巳命充與刑部郎中張諷侍御史盧弘正充三司使就禦史台推戶部錢物事華州刺史宇文鼎戶部員外郎盧允中左司員外郎判戶部姚康並下禦史台推鞫先是宇文鼎妾支和糴官秦季元錢八萬餘貫姚康盧允中與巡官李孚楊洵美並典吏等分取秦季元絹凡六千九百四十疋至是禦史台以具獄聞鼎貶循州刺史康貶韶州始興縣尉允中貶高州良德縣尉洵美與孚各杖一百流嶺外。 §刑法部·深文 夫法令所以閑邪防奸祥刑閱實明慎國章欽恤人命非所以殺之將所以生之而慘忍之徒苛刻之吏以希旨為奉公以繁刑為稱職钅煉而成獄巧詆而舞文欲其民協於中政是以和不可得矣。 董安于為趙上地之守行石阜山中見深澗峭如牆深百仞因問其卿左右曰:人嘗有入此者乎!對曰:無有嬰兒癡聾狂亂人嘗有入此乎!對曰:無有馬羊牛嘗有入此乎!對曰:無有安於喟然歎曰:吾能治矣。使吾法之無赦猶入澗之必死也。則民莫之犯何為不治耶。 秦趙高為郎中令更變律令有罪者相坐收族。 漢張湯為侍御史治陳皇后巫蠱獄深窮党與武帝以為能遷大中大夫與趙禹共定諸律令務在深文拘守職之吏(拘刻於守職之吏)已而禹至少府湯為廷尉。又治淮南衡山江都反獄皆窮根本嚴助伍被帝欲釋之湯爭曰:伍被本造反謀而助親幸出入禁闥腹心之臣乃交私諸侯如此弗誅後不可治帝可論之(可湯所奏而論決之)其治獄所巧排大臣自以為功多此類繇是益尊任。 杜周為廷尉史使案邊失亡(亡虜入為冠而失人畜甲兵倉廩者也。)所論殺甚多奏事中武帝意任用(以奏事當天子之意故被任用也。中音竹仲切)與因減宣更為中丞者十餘歲(更互也。音工衡切)周少言重遲(遲謂性非敏速也。)而內深次骨(其用法深)。 趙禹以佐史補中都官用廉為令史事太尉周亞夫亞夫為丞相禹為丞相史府中皆稱廉平然亞夫弗任曰:極知禹無害然文深(禹持文法深刻)不可以居大府孝武帝時禹以刀筆吏積勞稍遷為禦史帝以為能。 咸宣為禦史及中丞使治主父偃及淮南反獄所以微丈深詆殺者甚眾稱為敢決疑數廢數起為禦史及中丞者幾二十歲。 後漢周紆為廷尉史為人刻削少恩好韓非之術苛慘失中數為有司所奏。 蜀呂義為蜀郡太守入為尚書轉尚書令持法深刻好用文俗吏故居大官名聲損於郡縣。 後魏羊祉性剛愎好刑名宣武時為光祿大夫祉自當官不憚強禦時有檢覆每令出使好慕名利頗為深文所經之處人號天狗。 北齊崔昂為廷尉卿本性清嚴凡見黷貨輩疾之。若讎以是治獄文深世論不以平恕。 相許隋蘇威為內史令脩格令章程並行於當世然頗傷苛碎論者以為非簡久之法。 趙仲卿為檢校司農卿蜀王秀之得罪奉詔往益州窮案秀之賓客經過處仲卿必深文致法州縣長吏坐者大半文帝以為能賞奴婢五十口黃金二百兩米粟五千石奇珍雜物稱是。 劉子通為大理寺丞性愛深文每隨牙奏獄能承順帝意。 唐張楚金為司刑卿在官公清然傷於忍刻時人鄙之。 崔元綜為鸞台侍郎同鳳閣鸞台平章事情深刻薄每受制鞫獄必披毛求疵陷於重比以故人多畏而鄙之。 胡元禮為司刑少卿李日知為司刑丞元禮用法嚴急日知獨寬平無冤濫。 羅希為吏持法深刻玄宗天寶中右相李林甫引與吉溫持獄遷殿中侍御史自韋堅皇甫惟明李適之柳裴敦複李邕鄔元昌楊慎矜趙奉璋下獄皆與溫钅钅東故時稱羅鉗吉網惡其深刻也。 後唐李殷夢為刑部員外郎時徐州奏沛縣令鄭下鄉將縣印隨身誤有亡失大理正宋昇以誤失定罪合除一任官殷夢詳覆以為置印在懷取稱亡失請以毀棄論其累任告示並請追赴都省焚之。 §刑法部·枉濫 《易》曰: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獄。《書》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斯皆懼其枉濫以及善人之謂也。則有處士師之任參議讞之列心惟邪僻行必傾險或深文巧詆以於法或臨財苟得以縱其罪或希望於風指或附麗於權要乖審克之理無閱實之狀成茲枉撓亂彼典章以至泄冤憤之氣見變怪之異使禍不旋踵亡身覆族者良有以也。詩人菀柳之刺繇是而作矣。 樂王鮒字叔魚晉大夫也。初晉邢侯與雍子爭畜阝田邢候(頡歸楚申公巫臣之子也。雍子亦故楚人)久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士景伯晉理官)叔魚攝理(攝代景伯)韓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于叔魚叔魚蔽罪邢侯(蔽斷也。)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于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鮒也。鬻獄邢侯專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掠取也。昏亂也。)貪以敗官為墨(墨不潔之稱也。)殺人不忌為賊(忌畏也。)夏。《書》曰:昏墨賊殺(逸書三者皆死刑之)皋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屍雍子與叔魚于市。 伯州犁為楚大宰楚侵鄭至於城麋鄭皇頡戌之(皇頡鄭大夫守城麋之邑)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戌囚皇頡公子圍與之爭之(公子圍共王子靈王也。)正於伯州犁(正曲直也。)伯州犁曰:請問於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爭君子也。其何不知(言王子圍及穿封戌皆非細人易別識也。)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介大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封戍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上下其手以道囚意)囚曰:頡遇王子弱焉(弱敗也。言為王子所得)戍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楚人以皇皇頡。 秦司馬欣為櫟陽獄掾項梁嘗有櫟陽獄逮乃請蘄獄掾曹咎書抵欣以故事皆已(蘄音機縣名屬沛郡抵歸也。已止也。謂梁嘗被櫟陽縣逮梁乃請蘄獄掾曹咎書至櫟陽獄掾司馬欣事故得止息也。)漢周陽由以宗家任為郎由為郡守武帝即位吏部尚修謹然由居二千石中最為暴虐驕恣所愛者撓法活之所憎者曲法滅之(撓亦屈曲也。)所居郡必夷其豪杜周為廷尉其治大抵放張湯(大抵大歸也。放依也。放甫往切)而善候伺(觀望天子意)帝所欲擠者因而陷之(擠音濟墜也。)帝所欲釋久系待問而微見其冤狀(見顯也。)詔獄亦益多矣。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減百餘人郡吏大府舉之廷尉(舉皆也。言郡吏大府獄事皆歸廷尉也。大府丞相禦史之府也。)一歲至千餘章章大者連逮證案數百小者數十人遠者數千里近者數百里會獄(往赴對也。)吏因責如章告劾(皆令服罪如所告劾之本章)不服以掠笞定之(定其辭令服也。),於是聞有逮證皆亡匿獄久者至更數赦十餘歲而相告言(更曆也。其罪或非赦例故不得除而久逃亡不出至於十餘歲猶相告言由周用法深刻故也。更音工衡切)大氐盡詆以不道以上(氐讀與抵同抵歸也。詆誣也。並音丁禮切)廷尉及中都官詔獄逮至六七萬人(中都官凡京師諸官府也。獄詞所及追考問者六七萬人也。)吏所增加十有餘萬(吏。又於此外以文致之更增加也。)。 晉劉頌為廷尉會滅吳諸將爭功遣頌校其事以王渾為上功王為中功帝以頌折法失理左遷京兆太守。 後魏袁翻為廷尉頗有不平之論。 盧同為黃門侍郎初楊昱與元乂有讎及元氏之廢太后乃出昱為濟陰內史中山王熙起兵於鄴乂遣同詣鄴收熙並窮黨與同希乂指就郡鎖昱赴鄴訖百日後乃還任。 北齊盧斐為尚書左丞別典京畿詔獄酷濫非人情所為無問事之大小拷掠過度於大棒車輻下死者非一或嚴冬至寒置囚於冰雪之上或盛夏酷熱暴之日中枉陷人致死者前後百數。又伺察官人罪失動即奏聞朝士見之莫不重跡屏氣皆目之為盧校事斐後以謗史與李庶俱病鞭死獄中。 隋楊遠劉子通高祖時並為大理寺丞子通等性愛深文每隨牙奏獄能承順帝意帝大悅並遣於殿廷三品行中供奉每有詔獄專使主之候帝所不快則案以重抵無殊罪而死者不可勝原遠。又能附楊素每於途中接候而以囚名白之皆隨素所為輕重其臨終赴市者莫不途中呼枉仰天而哭。 梁敬真為大理司直時煬帝欲成光祿大夫魚俱羅之罪令敬真治其獄遂希旨陷之極刑未幾敬真有疾見俱羅為之厲數日而死。 裴蘊煬帝時為御史大夫楊玄感之反也。帝遣蘊推之其黨與謂蘊曰:玄感一呼而從者十萬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即相聚為盜耳不盡加誅則後無以勸蘊由是以峻法治之所戮者數萬人皆籍沒其家。 唐王世充仕隋為兵部員外郎善敷奏明習法律然舞弄文法高下其心或有駁難之者世充利口飾非辭議鋒起眾雖知其不可而莫能屈。 李承嘉為御史大夫時武三思詿構桓彥范貶為龍州司馬是歲秋三思。又陰令人疏皇后穢行榜於天津橋請加廢黜中宗聞之怒命承嘉推求其人承嘉希三思旨奏言彥範與敬暉張柬之袁恕已崔元等教人密為此榜雖托廢後為名實有危君之計請加族滅制依承嘉所奏大理丞李朝隱執奏雲:敬暉等既未經鞫問不可即肆誅夷請差禦史案罪待至准法處分大理卿裴談奏雲:敬暉等只合據敕斷罪不可別候推鞫請並處斬籍沒中宗納其議仍以彥範等五人嘗賜之鐵券許以不死乃長流彥範於州敬暉於崖州張柬之於隴州袁恕已於環州崔元於古州並終身禁錮子弟年十六已上者亦配流嶺外擢授承嘉金紫光祿大夫進封襄武郡公韋氏。又特賜承嘉采物五百瑞錦被一張擢拜裴談為刑部尚書左貶李朝隱為聞喜令。 姚為益州長史新郡丞朱侍辟坐贓至死逮捕系獄侍辟素與沙門理中陰結諸不逞因侍辟以殺為名擬據巴蜀為亂人有密表告之者制令按其獄深持之事涉疑似引而誅死者以千數天后。又令雒州長史宋元爽禦史中丞霍獻可等重覆之亦無所發明逮系獄數百人不勝酷毒迎相附會以就反狀因此籍沒者複五十餘家其餘稱知反配流者十八九行道冤之監察禦史袁恕已劾奏其事天后初令與恕已對定。又尋令罷推。 周興明習法令為司刑少卿秋官侍郎自垂拱以來屢受制決獄被其陷害者數千人。 索元禮為遊擊將軍則天令於雒州收院推案制獄元禮性殘忍推一人廣令引數十百人衣冠震懼甚於狼虎則天數召見賞賜張其權勢凡為殺戮者數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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