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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百九十五 掌禮部·諡法第一


  夫生有爵死有諡其來尚矣,或曰:諡者行之跡周公為之所以彰善惡之跡垂沮勸之道君子知勸小人知懼焉故周公太史漢官大行實掌其事自春秋已降載籍所紀始自列國之辟以迄有位之臣或有司考行遵節惠之文或冊書褒德舉尊名之典乃至牧宰旌於高士弟子表其先生雖無封爵亦著稱謂其間溢美者有列曹之駁議追命者有故吏之奏記鹹可銓次以明行實複有性惟昧行匪純正或謬舉於公朝或肆奢於私室或矜伐以忤物或朋比而構釁觸類而言為累匪一繇是舉易名之典示貶惡之義則後之觀者得不悚懼而為善乎!

  申生晉獻公世子也。獻公將殺世子(信驪姬之旨)公子重耳言謂之曰:子蓋言子之志於公乎!(蓋皆當為盍何不也。志意重耳欲使言見譛之意重耳申生異母弟後為文公)世子曰:不可君安驪姬是我傷公之心也。(言其意則驪姬必誅也。驪姬獻公伐驪戎所獲女也。申生之母蚤卒驪姬嬖焉)曰:。然則盍行乎!(行猶去也。)世子曰:不可君謂我欲弑君也。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吾何行如之(言人有父則皆惡欲弑父)使人辭於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於死申生不敢愛其死(辭猶告也。狐突申生之傅舅犯之父也。前此者獻公使申生伐東山皋落氏狐突謂申生欲使之行今言謝之伯氏狐突別氏)。雖然吾君老矣。子少國家多難(子驪姬之子奚齊)伯氏不出而圖吾君(圖猶謀也。不出為君謀國家之政。然則自皋落氏反後狐突懼乃稱疾)伯氏苟出而圖吾君申生受賜而死(賜猶惠也。)再拜稽首乃卒(既告狐突乃雉經)是以為恭世子也。(言行如此可以為恭於孝則未之有)。

  鄭幽公為子家所弑鄭人討幽公之亂斫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諡之曰:靈。

  楚成王之卒諡曰:靈不瞑曰:成乃瞑。

  共王疾告大夫曰:不穀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習師保之教訓而應受多福(多福謂為君)是以不德而凶師於鄢以辱社稷為大夫憂其宏多矣。(宏大也。)。若以大夫之靈獲保首領以沒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窀厚也。穸夜也。厚夜猶長夜春秋謂祭祀長夜謂葬)所以從先君於禰廟者(禮從先君代為禰廟)請為靈。若厲(欲受惡也。以愧先君也。亂而不損曰:靈戮殺不辜曰: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秋楚共王卒子囊謀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毀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諡之共大夫從之(傳言子囊之善)。

  公叔。《文子》卒(。《文子》衛南公之孫名拔或作發)其子戍請諡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衛國凶饑夫子為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君靈公也。)昔者衛國有難夫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難為魯昭公二十年盜殺衛侯之兄縶也。時齊豹作)夫子聽衛國之政修其班制以與四鄰交衛國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亂班制謂尊卑之差)故謂夫子貞惠。《文子》(後不言貞惠者文有以兼之此雲: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與。《文子》同升諸公子聞之曰:可以為文矣。)。

  孔圉衛大夫也。既卒諡曰:。《文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北宮喜為大夫卒衛侯賜諡曰:貞子(滅齊氏故)。

  析朱鉏為大夫卒衛侯賜諡曰:成子(從公故)。

  漢衡山王勃值七國反王堅守無二心徙王濟北以褒之及薨遂賜諡為貞王。

  河間王德立二十七年薨中尉常麗以聞曰:王身端行治(端直治理)溫仁恭儉篤敬愛下明知深察惠於鰥寡大行令奏諡法曰:聰明睿智曰:(睿深也。通也。)獻宜諡曰:獻王。

  霍去病為驃騎將軍薨諡之並武與廣地曰:景桓侯(景武諡也。桓廣地諡也。諡法布義行剛曰:景辟土服遠曰:桓)。

  張勃嗣父富平侯為諫議大夫元帝初即位詔列侯舉茂材勃舉太官獻丞陳湯(獻丞主貢獻物也。)湯待遷父死不奔喪(奔古奔字)司隸奏湯無循行勃選舉故不以實坐削戶二百會薨因賜諡曰:繆侯(以其所舉不得人故加惡諡繆者妄)。

  陽城侯劉德子向坐鑄偽黃金當伏法(律鑄偽黃金棄市也。)德上書訟罪會薨大鴻臚奏德訟子罪失大臣體不宜賜諡置嗣制曰:賜諡繆侯(以其妄訟)。

  王立元帝時以太后弟封江陽侯王仁嗣父譚為平河侯平帝時王莽輔政忌之奏令就國家遣使者迫守立仁令自殺賜立諡曰:荒侯仁諡曰:剌侯。

  杜業以列侯為太常坐法免官就國平帝時以憂恐發病死初業尚成帝妹穎邑公主無子薨業家上書求還京師與主合葬不許而賜諡曰:荒侯。

  後漢祭遵為征虜將軍建武九年卒博士范升上疏追稱遵曰:臣聞先王崇政尊美屏惡昔高祖大聖深見遠慮班爵割地與下分功著錄勳臣頌其德美生則寵以殊禮奏事不名入門不趨死則疇其爵邑世無絕嗣丹書鐵券傳於無窮斯誠大漢厚下安人長久之德所以累世十餘曆載數百廢而復興絕而複續者也。陛下以至德受命先明漢道褒序輔佐封賞功臣同符祖宗征虜將軍潁陽侯遵不幸早薨陛下仁恩為之感傷遠迎河南惻怛之慟形於聖躬喪事用度仰給縣官重賜妻子不可勝數送死有以加生厚亡有以過存矯俗厲化卓如日月古者臣疾君視臣卒君吊德之厚者也。陵遲以來久矣。及至陛下復興新禮群下感動莫不自勵臣竊見遵修行積善竭忠於國北平漁陽西拒隴蜀先登坻上深取略陽眾兵既退獨守沖難制禦士心不越法度所在吏人不知有軍清名聞於海內廉白著於當世所得賞賜取盡與吏士身無奇衣家無私財同產兄午以遵無子娶妾送之遵乃使人逆而不受自以身任於國不敢圖生慮繼嗣之計臨死遺誡牛車載喪薄葬雒陽問以家事終無所言任重道遠死而後已遵為將軍取士皆用儒術對酒設樂必雅歌投壺。又建為孔子立後奏置五經大夫雖在軍旅不忘俎豆可謂好禮悅樂守死善道者也。禮生有爵死有諡爵以殊尊卑諡以明善惡臣愚以為宜因遵薨論敘眾功詳按諡法以禮成之顯彰國家篤古之制為後嗣法帝乃下升章以示公卿至葬車駕複臨贈以將軍侯印綬朱綸容車介士軍陣送葬諡曰:成侯。

  朱頡修儒術安帝時至陳相卒頡子穆與諸儒考依古義諡曰:貞宣先生及穆卒蔡邕與人共諡為文忠先生(袁山松書載蔡邕議曰:魯季。《文子》君子以為忠而諡曰:。《文子》。又。《傳》曰:文忠之實也。忠以為實文以彰之遂共諡穆荀爽聞而非之故張論曰:夫諡者上之所贈非下之所造故顏閔至德不聞有諡朱蔡各以衰世臧否不立故私議之)。

  楊厚為侍中病歸以黃老教授卒於家鄉人諡曰:文父。

  張霸為侍中卒將作大匠翟酺等與諸門人追錄本行諡曰:憲文。

  郭鎮為尚書延光中中黃門孫程誅中常侍江京等立濟陰王鎮率羽林士擊殺衛尉閻景以成大功後為廷尉卒子賀累遷複至廷尉及賀卒順帝追思鎮下詔賜鎮諡曰:昭武侯賀曰:成侯。

  荀靖字叔慈有至行不仕年五十而終號曰:玄行先生(靖少有俊才動止以禮靖弟爽亦以才顯於當時或問汝南許章曰:爽與靖孰賢章曰: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內潤及卒學士惜之誄靖者二十六人穎陰令丘禎追諡靖曰:玄行先生)。

  范冉卒大將軍何進移書陳留太守累行論諡僉曰:宜為貞節先生(清白守節曰:貞好廉自克曰:節)。

  陳字仲弓潁川許人也。靈帝時大將軍竇武辟為掾屬後歸鄉閭絕人事三公每缺議者歸之累見徵命遂不起卒於家何進遣使吊海內赴者三萬餘人制衰麻者以百數共刊石立碑諡為文范先生。

  夏恭為泰山都尉善為文章卒官諸儒共諡曰:宣明君子牙少習家業著賦頌贊詩凡四百篇舉孝廉早卒鄉人號曰:文德先生。

  蔡棱陳留郡人邕之父也。有清白行諡曰:貞定公(邕祖攜碑雲:攜字叔業有周之胄昔蔡叔沒成王命其子仲使踐諸侯之位以國氏姓君其後也。君曾祖父勳哀帝時以孝廉為長及君之身增修厥德順帝以司空高第遷新蔡長年三十九卒長子棱字伯直處俗孤黨不協於時垂翼華髮人爵不升年五十三卒諡法清白守節曰:貞其行不差曰:定)。

  魏太傅鍾繇薨有司議諡以為繇昔為廷尉辨理刑獄決嫌明疑民無怨者猶于張之在漢也。詔曰:太傅功高德茂位為師保論行賜諡當先依此兼敘廷尉于張之冉或作丹德耳乃策諡曰:成侯。

  吳質為侍中太和四年卒以怙威肆行諡曰:醜侯質子應乃上書論枉至正元中乃改諡威侯。

  蜀陳祗為侍中守尚書令加鎮軍將軍祗上承王指下按閹深見信愛景曜元年卒後主痛惜發言流涕乃下詔曰:祗統職一紀柔嘉維則幹肅有章和義利物庶績允明命不融遠朕用悼焉夫存有令問則亡加美諡諡曰:忠侯。

  趙雲為鎮東將軍後軍敗貶為鎮軍建興七年卒追諡曰:順平侯初先主時惟法正見諡後主時諸葛亮功德蓋世蔣琬費荷國之重亦見諡陳祗寵待特加殊獎夏侯霸遠來歸國故複得諡,於是關羽張飛馬超龐彝黃忠及雲乃皆追諡時論以為榮(雲別傳載後主詔曰:雲昔從先帝功績既著朕以幼沖涉途艱難賴恃忠順濟於危險夫諡所以敘元勳也。外議雲:宜諡大將軍姜維等議以為雲昔從先帝勞績既著經營天下遵奉法度功效可書當陽之役義貫金石忠以衛上君念其賞禮以厚下臣忘其死死者有知足以不溺生者感恩足以殞身謹按諡法柔賢慈惠曰:順執事有班曰:平克定禍亂曰:平應諡雲曰:順平候)。

  晉何曾為太宰侍中咸寧四年薨將葬下禮官議諡博士秦秀議曰:故太宰何曾雖階世族之裔而少以高亮嚴肅顯登王朝事親有色養之名在官奏科尹之謨此二者實得臣子事上之然資性驕奢不循軌則詩雲:節彼南山惟石岩岩赫赫師尹民具爾瞻言其德行高峻動必以禮爾丘明有言儉德之恭侈惡之大也。大晉受命勞謙隱約曾受寵二代顯赫累世暨乎!耳順之年身兼三公之位食大國之租荷保傅之貴執司徒之均二子皆金貂卿校列於帝側方之古人責深負重雖舉門盡死猶不稱位而乃驕奢過度名被九域行不履道而饗位非常以古義言之非惟失輔相之宜違斷金之利也。穢皇代之美壞人倫之教生天下之醜示後生之忄敖莫大於此自近世以來宰臣輔相未有受垢辱之聲被有司之劾父子塵累而蒙恩貸。若曾者也。周公吊二季之陵遲哀大教之不行,於是作諡以紀其終曾參奉之侯啟手歸全易簀而沒蓋明慎終死而後已齊之史氏亂世陪臣爾猶書君賊累死不懲況於皇代守典之官敢畏強盛而不盡禮管氏有言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宰相大臣人之表儀。若生極其情罪。又無貶是則帝室無正刑也。王公貴人複何畏哉!所謂四維複何寄乎!謹按諡法名與實爽曰:繆怙亂肆行曰:醜曾之行已皆與此同宜諡繆醜公武帝不從策諡曰:孝太康末子紹自表改諡曰:元。

  賈充為太尉錄尚書太康三年薨初充用韓謐為嗣武帝特許之及下禮官議充諡博士秦秀議曰:充舍宗族弗授而以異姓為後悖禮溺情以亂大倫昔曾阝養外孫莒公子為後春秋書莒人滅曾阝聖人,豈不知外孫親耶但以義推之則無父子耳。又按詔書自非功如太宰始封後如太宰所取必已自出如太宰不得以為比。然則以外孫為後自非元功顯德不之得也。天子之禮蓋可然乎!絕父祖之血食開朝廷之禍門諡法昏亂紀度曰:荒請諡荒公帝不從博士段暢希旨建諡曰:武帝乃從之。

  劉毅為尚書左僕射卒羽林左監北海王宮上疏曰:中詔以毅忠允匪躬增班台司斯誠聖朝考績以毅著勳之美事也。臣謹按諡者行之跡而號者功之表今毅功德並立有號無諡於義不體臣竊以春秋之事求之諡法主於行而不繼爵然漢魏相承爵非列侯則雖沒而高行不加之諡至使三事之賢臣不如野戰之將銘跡所殊臣願聖世舉春秋之遠制改列爵之舊限使夫功行之不相掩替則莫不率賴。若以革舊毀制非所倉卒則毅之忠益雖不攻城掠地論德進爵亦應在例臣敢惟行輔周之義謹牒毅功行如右武帝出其表使八座議之多同宮議奏寢不報。

  曹志為散騎常侍遭母憂居喪過禮因此篤病喜怒失常及卒太常奏以惡諡崔褒歎曰:魏顆不從亂以病為亂也。今諡曹志而諡其病豈謂其病不為亂乎!,於是諡諡為定。

  陳准為太尉廣陵公及薨太常奏諡散騎常侍領國子博士嵇紹駁曰:諡號所以垂之不朽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文武顯於功德靈厲表於暗蔽自頃禮官協情諡不依本准諡為過宜諡曰:謬事下太常時雖不從朝廷憚焉。

  郭奕為尚書卒太常上諡為景有司議以貴賤不同號諡與景皇同不可請諡曰:穆紹曰:諡所以旌德表行按諡法一德不懈為簡奕忠毅清直立德不逾,於是遂賜諡曰:簡(太康八年十月太常上諡故太常平陵男郭奕為景侯有司奏雲:晉受命以來祖宗號諡群下未有同者故郭奕與景皇同不可聽宜諡曰:穆王濟羊僕等並雲:夫無窮之作名諡不一。若皆相避於制難全如悉不復非推崇事尊之禮宜依諱名之義但及七廟祖宗而已不及於毀之廟成粲武茂劉納並雲:同諡非嫌號諡者國之大典所以萬世作教經文人之遠一也。同雖歸父義有所不隍及在臣子,或以行顯故能使上下愚愆罔有意拒願加也。同堯舜以來司諡之禮舍漢魏近制相避之議。又引周公。《文子》同諡文武帝詔曰:非言君臣不可同正以奕諡景不甚當爾宜諡真簡及大元四年侍中王攸之表君臣不嫌同諡尚書奏以攸之言為然)。

  滕修初仕吳為廣州刺史吳平以修為安南將軍廣州牧太康九年卒諡曰:聲修之子並上。表曰:亡父修羈絏吳壤為所驅馳幸逄開通沐浴至化得從俘虜握戎馬之要未覲聖顏委南藩之重實由勞勳少聞天聽故也。年衰疾篤屢乞骸骨未蒙垂哀奄至薨殞臣承遺意輿櫬還都瞻望雲闕實懷痛裂竊聞博士諡修曰:聲直章流播不稱行績不勝愚情冒昧聞訴帝乃賜諡曰:忠。

  周處為禦史中丞從征西將軍梁王彤征氐人齊萬年力戰而沒及元帝為晉王將加處策諡太常賀循議曰:處履德清方才量高出曆守四郡安人立政入司百僚直節不撓在戎致身見危授命此皆忠賢之茂實烈士之遠節按諡法執德不回曰:孝遂以諡焉庾瑉字子琚少曆散騎常侍本國中正侍中封長岑男懷帝之沒劉元海也。瑉從在平陽元海大會因使帝行酒瑉不勝悲憤再拜上酒因大號哭賊惡之會有告瑉及王雋等謀應劉琨者元海因圖弑逆瑉等並遇害太元末追諡曰:貞。

  謝石為衛將軍薨請諡下禮官議博士范弘之議曰:石階籍門蔭屢登崇顯總司百揆翼贊三台嫻練庶事勤勞匪懈內外僉議皆曰:與能當淮淝之捷勳極危墜雖皇威遐震狡寇夭亡因時立功石亦與焉。又聞建學校以延胄子雖盛化未洽亦愛禮存羊然古之賢輔大則以道事君侃侃終日次則厲身奉國夙夜無怠下則愛人惜力以濟時務此數者然後可以免惟塵之譏塞素餮之責矣。今石位居朝端任則論道昌言無忠國之謀守職則容身而已不可謂事君貨黷京邑聚斂無厭不可謂厲身坐擁大眾侵食百姓大東流於遠近怨毒結於眾心不可謂愛人工徒勞於土木思慮殫於機巧紈綺盡於婢妾財用縻於絲桐不可謂惜力此人臣之大害有國之所去也。先王所以正風俗理人倫者莫尚乎!節儉故夷吾受謗於三歸平仲流美於約已自頃風軌陵遲奢僭無度廉恥不興利競交馳不可不深防原本以絕其流漢文襲弋綈之服諸侯猶侈武帝焚雉頭之裘靡麗不息良繇儉德雖彰而威禁不肅道自我建而行不及物。若存罰其違亡貶其惡則四維必張禮義行矢按諡法因事有功曰:襄貪以敗官曰:墨宜諡曰:襄墨公朝議不從單諡曰:襄。

  王述為尚書令卒追贈侍中驃騎將軍開府諡曰:穆以避穆帝改曰:簡。

  何無忌為會稽內史左將軍征盧循兵敗握節死詔贈侍中司空諡曰:忠肅。

  宋何勖以尚公主封安成公與臨汝公孟靈休並各奢豪勖官至侍中追諡荒公。

  顏師伯為散騎常侍尚書僕射領丹陽尹為前廢帝所害明帝即位詔曰:師伯昔逄代運豫班榮賞遭罹厄會殞命淫刑宗嗣殄絕良用矜悼但其心黷貨宜貶贈典可詔封社以慰冤魂諡曰:荒。

  王敬弘卒昇明二年詔曰:夫珍秘蘭幽貞芳載越徽猷沉遠懋禮彌昭故侍中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敬弘神運沖簡識宇標峻德敷象魏道藹丘園高挹榮冕凝心塵外清光粹範振俗淳風兼以累朝延賞聲華在詠而嘉篆闕文猷策韜采尚想遙分興懷寢寤便可詳定輝諡式旌追典諡為文貞公。

  劉延孫為侍中僕射卒有司奏諡忠穆詔為文穆南齊長沙王晃有武力為太祖所愛太祖嘗曰:此我任城也。世祖緣此意故諡曰:威。

  褚彥回為尚書令卒先是陶季直齊初為尚書比部郎時彥回與季直素善頻以為司空司徒主簿委以府事彥回卒尚書令王儉以彥回有至行欲諡為文孝公季直請曰:文孝是司馬道子諡恐其人非具美不如文簡儉從之。

  王晏為吏部尚書以舊恩見寵時尚書令王儉雖貴而疏晏既領選權行台閣與儉頗不平儉卒禮官議諡帝欲依王導諡為文獻晏啟帝曰:導乃得此諡但宋來不加素侯出謂親人曰:平頭憲事已行矣。梁劉有賢行天監元年下詔為立碑諡曰:貞簡先生。

  徐勉為侍中衛將軍卒有司奏諡曰:居敬行簡曰:簡帝諡曰:執心決斷曰:肅因諡簡肅公。

  沈約為尚書令侍中天監十二年卒有司諡曰:文高祖曰:懷情不盡曰:隱故改為隱。

  劉峻居東陽吳會人士從其學普通二年卒時年六十八門人諡曰:玄靖先生。

  安成康王秀世子機為甯遠將軍湘州刺史大通二年薨於州時年二十機美姿容善吐納家既多書博學強記然而好弄尚力遠士子近小人為州專意聚斂無治績頻被案劾及將葬有司議諡高祖詔曰:王好內怠政可諡曰:煬。

  蕭子顯為吳郡太守卒性凝簡負其才氣及葬請諡高祖手詔雲:恃才傲物宜諡曰:驕。

  蕭曄為晉陵太守卒於郡初曄寢疾歷年官曹壅滯有司按諡。《法言》行相違曰:替乃諡替侯。

  邵陵王綸為西魏晉軍所敗死於汝南岳陽王遣迎喪葬於襄陽望楚山南贈太宰諡曰:安後元帝議追加諡尚書左丞劉穀議諡法怠政交外曰:攜從之。

  王僉為太子中庶子卒贈侍中承聖三年世祖追贈曰:賢而不伐曰:恭諡恭。

  王孺為吏部尚書以母憂去職居喪未期以毀卒時年五十九諡曰:孝子。

  劉︳平原人州辟主簿不就及卒宗人至友相與刊石立銘諡曰:玄貞處士。

  阮孝嗣陳留尉氏人性至孝沈靜為名流所欽重南平元襄王聞其名致書要之不赴後卒時年五十八門徒誄其德行諡曰:文貞處士。

  劉高攵博學有文才不娶不仕隱居求志遨遊林澤以山水書籍相娛精心學佛及卒親故誄其行跡諡曰:貞節處士。

  蕭示素徵中書侍郎辭不就及卒親故跡其事行諡曰:貞文先生。

  陳周敷為鎮南將軍豫州刺史討周迪與迪對迪紿敷曰:吾昔與弟戮力同心宗從匪他豈規相害今願伏罪還朝因弟披露心腑乞先挺身共立盟誓敷許之方登壇為迪所害詔曰:敷受任遐征淹時違律虛襟奸詭遂貽喪僕但夙著勤誠亟勞戎旅猶深惻慘湣悼於懷可存其第賦量所賻恤還喪京邑諡曰:脫袁泌為司徒左長史卒於官臨終戒其子芳華曰:吾於朝廷素無功績瞑目之後無得受贈諡其子述泌遺意朝廷不許諡曰:質。

  魯悉達幼以孝聞及為吳州刺史遭母憂哀毀過禮因遘疾卒諡曰:孝侯。

  後魏穆崇為太尉封宜都公天賜三年薨先是衛王儀逆崇預焉道武惜其功而秘之及有司奏諡帝親覽諡法至述義不克曰:丁太祖曰:此當矣。乃諡曰:丁公。

  樂王丕坐劉潔事以憂薨諡曰:戾王。

  任城王世雋為尚書令輕薄好去就及薨諡曰:躁戾鄭羲為兗州刺史多所受納政以賄成徵為秘書監卒尚書奏諡曰:宣詔曰:蓋棺定諡先典成式激揚清濁治道明範故何曾幼學良史不改繆醜之名賈充寵晉直士猶立荒公之稱羲雖宿有文業而治闕廉清稽古之效未光於朝榮昧貨之談已形於民聽諡以善問殊乖於衷。又前歲之選匪繇備行充舉自荷後任勳績未昭尚書何乃情遺至公愆違明典依諡法博聞多見曰:文不勤成名曰:靈可贈以本官加諡文靈。

  高祐為宋王昶傅昶薨徵為宗正卿久而不赴詔免卿太和二十三年卒太常議諡曰:煬侯詔曰:不遵上命曰:靈可諡為靈。

  彭城王勰孝文宣武時累有功及薨太常卿劉芳議勰諡曰:王挺德弱齡誕資至孝睿性過人學不師授卓爾之操發自天然不群之美幼而獨出及入參政務綸有光爰登中鉉敷明五教漠北告危皇赫問罪王內親藥膳外總六師及宮車晏駕上下哀慄奮猛禦戚英略潛通翼衛靈輿整戎振旆歷次宛謝迄於魯陽送往奉居無慚周霍稟遺作輔遠至邇安分陝常方流詠燕趙廓清江西威懾南越入整百揆庶績鹹熙履勤不憚在功愈挹溫恭愷悌忠雅寬仁興居有度善終篤始高尚厥心功成身退義亮聖衷美光世典依諡法保大定功曰:武善問周達曰:宣諡曰:武宣王。

  于忠為尚書右僕射薨贈侍中司空公有司奏太常少卿元端議忠剛直猛暴專戇好殺按諡法性剛理直曰:武怙威肆行曰:醜宜諡武丑公太常卿元修儀議忠盡心奉上翦除凶逆依諡法除偽寧真曰:武夙夜恭事曰:敬宜諡武敬公二議不同事奏靈太后令曰:可依正卿議。

  石祖興常山九門人也。太守田文彪縣令和直等喪亡祖興自出家絹二百餘疋營護喪事州郡表列孝文嘉之賜爵二級為上造後拜寧陵令卒吏部尚書李韶奏其節義請加贈諡以獎來者靈太后令所奏有司乃諡曰:恭。

  源懷為車騎大將軍卒贈司徒冀州刺史盧昶奏太常寺議諡曰:懷體尚寬柔器操平正依諡法柔直考終曰:靖宜諡靖公司徒府議懷作牧陝西民飲惠化入總端貳朝列歸仁依諡法布德執義曰:穆宜諡穆公二議不同詔曰:府寺所執並不克允愛民好與曰:惠可諡惠公。

  索敞為中書博士篤勤訓教多所成益前後所出顯達位至尚書牧守者數十人出補扶風太守在位清貧未幾卒官時舊同學生等為請諡詔諡曰:獻。

  王肅為散騎常侍都督淮南諸軍事揚州刺史薨有司奏以肅貞心大度宜諡康公詔諡宣簡。

  甄琛孝明時為車騎將軍特進加侍中卒贈司徒公尚書左僕射太常議諡文穆吏部袁翻奏曰:案禮諡者行之跡也。車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行生於已名生於人故闔棺然後定諡者累其生時美惡所以為將來勸戒身雖死使名常存也。凡薨亡者所屬即言大鴻臚移本郡大中正條其行跡功過承中正移言公府下太常部博士評議為諡列上諡不應法者博士坐如選舉不以實論。若行狀失實中正坐如博士自古帝王莫不殷勤慎重以為褒貶之實也。今之行狀皆出自其家行其臣子自言君父之行無複相是非之事臣子之欲光揚君父但苦跡之不高行之不美是以極辭恣意無複限量觀其狀也。則周孔聯鑣伊顏接礻壬論其諡也。雖窮文盡武罔或加焉然今之博士與古不同唯知依其行狀。又先問其家人之意臣子所求便為議上都不復斟酌與奪商量是非致號諡之加與階莫異專以極美為稱無複貶降之名禮官之失一至於此案甄司徒行狀至德與聖人齊蹤鴻名共大賢比跡文穆之諡何足加焉但比來贈諡於例普重如甄之流無不復諡謂宜依諡法慈惠愛民曰:孝宜諡曰:孝穆公自今已後明勒太常司徒有行狀如此言辭流宕無複節限者悉請裁量不聽為受必准人立諡不得優越複有踵前來之失者付法司科罪從之。

  馮誕為司徒卒有司奏諡詔曰:案諡法善行仁德曰:元柔克有光曰:懿昔貞惠兼美受三諡之榮忠武雙徽錫兩號之茂式准前跡宜契具瞻既自少綢繆知之唯朕案行定名諡曰:元懿。

  羊祉為平北將軍卒太常少卿元端博士劉台龍議諡曰:祉志在埋輪不避強禦及贊戎律熊武斯裁仗節撫藩邊夷識德化沾殊俗繈負懷仁謹案諡法布德行剛曰:景宜諡為景侍中侯剛給事黃門侍郎元纂等駁曰:臣聞唯名與器弗可妄假定諡准行必當其跡案祉志性急酷所在過戚布德罕聞暴聲屢發而禮官虛述諡之為景非直失於一人實毀朝則請還付外准行更量虛實靈太后令曰:依駁更議元端台龍上言竊唯諡者行之跡狀者跡之稱然尚書銓衡是司釐品庶物。若狀與跡乖應抑而不受錄其實狀然後下寺諡法准狀科正,豈有舍其行跡外有所求去狀去稱將何所准簡祉以母老辭藩乃降手詔雲:卿綏撫有年聲實兼著安邊寧境實稱朝望及其歿也。又加顯贈言祉誠著累朝效彰內外詔冊褒美無替倫望然君子使人器之義無求備德有數德優劣不同剛而能克亦為德焉謹依諡法布德行剛曰:景謂前議為允司徒右長史弘烈主簿李敕稱按祉曆官累朝當官允稱委捍西南邊隅靖遏准行易名獎戒攸在竊謂無虧體例尚書詔。又述奏以府寺為允太后可其奏。

  馬熙文明太后之兄也。為內都大官太師薨於代有司奏諡詔曰:可以威強恢遠曰:武奉諡於公柩。

  後周趙善為左僕射西魏文帝大統九年從戰芒山屬大軍不利善為敵所獲卒於東魏建德初周齊通好齊人乃歸其柩其子表請贈諡詔諡曰:敬。

  隋揚雄封觀德王及薨有司考行請諡曰:懿帝曰:王道高雅俗德冠生民乃賜諡曰:德。

  劉炫太學博士以品卑去任歸於河間時盜賊蜂起穀食踴貴教授不行因凍餒而死時年六十八其後門人諡曰:宣德先生。

  唐陳叔達貞觀初為尚書坐閨庭不理歸第及卒太常議諡曰:繆後贈戶部尚書改諡曰:忠。

  皇甫無逸貞觀中為益州刺史其母疾篤太宗令驛召之無逸性至孝承問惶懼不能飲食因道病而卒贈禮部尚書太常考行諡曰:孝禮部尚書王駁之曰:無逸入蜀之初自當扶持老母與之同去申其色養而乃留在京師子道未足何得為孝諡為良虞世南卒贈禮部尚書貞觀十二年十一月敕曰:

  虞世南學綜古今行篤終始至孝忠直事多弘益易名之典抑有舊章前雖諡懿未盡其美可諡曰:文懿。

  蕭瑀卒贈司空太常初諡曰:德尚書省諡曰:肅太宗以易名之典必考其行蕭瑀性多猜貳有失其真更據實諡曰:貞褊公。

  封德彝卒贈司空太常初諡曰:明後治書侍御史唐臨追駁曰:包藏之狀死而後發猥加贈諡未正嚴科太宗令百官詳議民部尚書唐儉等議曰:罪暴身後恩結生前所曆之官不可追奪請除贈改諡詔從之乃諡曰:繆。

  宇文士及卒贈左衛大將軍初諡為恭黃門侍郎劉洎駁之曰:士及居家侈縱不宜為恭竟議諡為縱許敬宗為侍中高陽郡公卒太常定諡博士袁思古議曰:敬宗位以才升曆居清級棄長子於荒徼嫁少女如夷落聞詩學禮事絕於趨庭納采問名唯聞於黷貨白圭斯玷有累清虛易名之典須憑實行按諡法名與實爽曰:繆請諡為繆敬宗孫太子舍人彥伯訟稱思古與許氏先有嫌怨請改諡博士黃福畤議曰:諡者飾終之稱也。得失一朝榮辱千載。若使嫌隙是實即合據法推繩如其不然未虧直道義不可奪官不可侵二三其德何以言禮請依思古議為定戶部尚書戴至德謂福畤曰:高陽公任遇如此何以定諡為繆答曰:昔晉司空何曾既忠直。且孝徒以日食萬錢所以貶為繆醜況敬宗忠孝不逮於何曾飲食男女之累有逾於何曾而定諡為繆無負於許氏矣。詔令尚書省集五品以上重議禮部尚書楊思敬議稱按諡法既過能改曰:恭請諡曰:恭。

  韋巨源卒贈特進荊州大都督太常博士李處直議諡曰:昭戶部員外郎李邕駁之曰:三思引之為相阿韋托之為親無功而封無德而祿同族則醜正安石他人則附邪楚客諡之曰:昭良恐不當初巨源與安石迭為宰相時人以為情不相葉故邕以此稱之處直仍因請依前諡為定邕。又貶曰:夫古之議諡在乎!勸沮將杜小人之業冀長君子之風故善者雖在不貴仕而沒有餘名此賢達所以守節也。為惡者雖生有所幸死懷所懲此回邪所以易心也。嗚呼巨源嘗未斯察而乃聞義不從與惡相濟蓄罔上之志葉群凶之謀苟容聖朝貪昧厚祿自以宰臣之貴不崇朝而賈害者固鬼得而誅之也。彼則匹夫之微未受命而行刑者固人得而誅之也。幽明之慎斷焉可知天地之心自此而見矣。頃者皇運中興功臣翼政時序未幾邪逆執權奸慝者拜爵於私門忠正者降黜於藩郡巨源此際用事方殷於阿韋何親而結為昆季於國家何力而累忝大官此則關通中人附會武氏托城社之固亂皇家之基其罪一也。又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酌於禮經陳於郊野將以對越天地光揚祖宗既告成功以觀海內推昔亞獻不聞婦人阿韋蓄無君之誠懷自達之意潛圖帝位議啄皇孫昇壇擬儀拜賜明命將豫家事無守國章巨源創跡於前悖演成功於後時有禮部侍郎徐堅太常博士唐紹蔣欽緒彭景直並言之莫從其罪二也。又上天不吊先帝遇毒悔禍無欽阿韋將篡畫計未果逆心尚搖周章夷猶倉卒迷繆,於是太平公主矯為陳謀上官昭容給草遺詔故得今上輔政阿韋參謀大業垂成而休命中輟者職繇巨源躡韋溫之足楚客附巨源之耳梟聲遽發狼顧相驚以阿韋臨朝以韋溫當國其罪三也。又人為邦本財實聚人奪其財則人心自離無其人則國本何恃巨源屢踐台輔專行勾徵廢越條章崇尚侵刻樹怨天下剝害生靈兆庶流離戶口減耗況以三思食邑往在貝州時屬九陰災逄多雨租庸捐免甲令昭明匪今獨然自古不易三思慮其封物巨源啟此異端以為稼穡湮沉雖無菽粟蠶桑織可輔庸調致使河朔黎人海內士女去其鄉井鬻其子孫饑寒切身朝夕奔命其罪四也。但巨源長於華宗仕於累代作萬國之相處具瞻之秋蔽日月之層輝負丘山之重責今乃妄加褒述安能分謗者哉!當時雖不從邕議論者是之。

  程行諶卒贈尚書左丞相諡曰:貞與岐王府長史裴子餘諡曰:孝同時列上中書令張訟省之曰:程裴二諡可謂議之無愧者。

  宋慶禮卒贈工部尚書太常博士張星定諡曰:慶禮太剛則折至察無徒有事東北所亡萬計所謂害於家凶於國按諡法好功自是曰:專請諡為專禮部員外郎張九齡駁之曰:營州鎮彼戎夷扼喉斷臂逆則制其死命順則為其主人是稱樂都其來尚矣。尋罷海運充廣歲儲邊亭晏然河朔無擾與夫興師之費轉輸之勞較其優劣孰為利害而雲:所亡萬計一何繆哉!安有踐其跡以制實貶其諡以詢虛乘慮始之謗聲忘經遠之權利義非得所孰謂其當請以所議更下太常庶表行之跡可尋而易名之典不墜也。星複執前議慶禮兄子辭上稱冤乃諡曰:敬。

  張說為尚書左丞燕國公卒太常初諡為文貞左司郎中楊伯成駁曰:諡者德之表行之跡將以激厲風俗簡束名教固無虛譽是存實錄准張說罷相制雲:不肅細微之人頗乖周慎之旨。又致仕制雲:行虧半古防闕周身未免瓜李之嫌而喧眾多之口。且玉之有瑕尚可磨也。人之斯玷焉可追也。諡曰:文貞何成勸沮請下太常更據行事定諡工部侍郎張九齡。又議請依太常為定眾論未決上為制碑文賜諡曰:文貞由是始定。

  裴光庭為侍中卒贈太師太常博士孫琬將議光庭諡以其用循資格非獎勸之道建議諡為克時人以為希蕭蒿意旨帝聞而特下詔賜諡曰:忠獻仍令中書令張九齡為其碑文史官韋述以改諡為非論曰:春秋之義諸侯死王事葬之加一等蓋加其有功也。而不及其賞也。爰至漢魏則礻遂之即受寵被窀穸唯德是褒豈虛受也。近代以來寵贈無紀,或以職位崇顯一切優錫,或以子孫榮貴恩例無加賢愚虛實為一貫矣。裴光庭以守法之吏驟登相位踐我機衡,豈不多愧贈以師範何其濫歟張燕公有扶翊之勳居講諷之舊秩躋九命官曆二端議者猶謂贈之過當況光庭去斯猶遠何妄竊之甚哉!蓋名器假人昔賢之所惋也。

  杜暹卒贈尚書左丞相初諡貞肅右司員外郎劉同昇都官員外郎韋康廉駁曰:暹有忠孝之美太常所諡不盡其行博士裴總執曰:杜尚書往以墨受職事雖奉國不得為孝請依舊為定暹子孝友詣闕陳訴上聞而更令所司詳定竟諡曰:貞。

  肅盧奕為安祿山所害贈兵部尚書太常博士獨孤及議曰:盧奕剛毅朴忠直方而清勵精吏事所居可紀天寶十四載雒陽陷沒於時東京人事狼狽鹿駭猛虎磨牙而爭其肉居位者皆欲保性命而全妻子或競先策蹇爭脫羿彀,或不恥苟活甘飲盜泉奕獨正身守位仗義不去以死全節誓不辱身勢窮力屈以朝服就死猶慷慨數賊梟獍之罪觀者伏慄奕不變其色西面辭君而後受害雖古烈士方之者鮮矣,或曰:雒陽之存操兵者實任其咎非執法吏所能抗師敗將奔去之可也。委身寇讎以死誰懟奕以為不然勇者禦而忠者守必社稷是衛則死生以之危而去之是智免也。忠於何有荀息殺身於晉不食其言也。仲由結纓於衛不避其難也。玄冥勤其官而水死守位而忘軀也。伯姬待姆而火死先禮而後身也。彼四人者死之日皆於事無補夫豈愛死而賈禍也。以為死輕於義而捐生古史書之使事君者勸。然則安祿山亂大於裡丕奕廉察之任切於玄冥之官分官所系不啻於保姆逆党兵威烈於水火於斯時也。與能執干戈者同其戮力挽之不來推之不去,豈不以師可虧免不可苟身可殺節不可奪故全其特操於白刃之下孰與夫懷安偷生者同其風義謹按諡法圖國忘死曰:貞秉德遵業曰:烈奕執憲戎馬之間志藩王室可謂圖國國危不能拯而繼之以死可謂忘死曆官十一任言必正事必果而清節不撓去之。若始至可謂秉德先黃門以直道佐時奕嗣之忠純可謂遵業請諡曰:貞烈從之。

  韋陟為左僕射卒太常博士程皓議諡為忠孝刑部尚書顏真卿以為忠則以身許國見危致命孝則晨昏色養取樂庭闈不合二行殊高以成忠孝主客員外郎歸崇敬。又駁之紛議不已右僕射郭英乂不達其體請從太常之狀。

  吳兢為常王傅天寶八載卒於家寶應二年三月洪吉等州觀察使洪州刺史張鎬奏曰:故常王傅吳兢先朝史臣曆踐中外大行忠信彰於朝野伏以訓誡明旨諡法攸遵臣早歲服膺備知名實相副特乞聖恩褒其嘉諡從之。

  苗晉卿卒贈太師初諡為懿獻及敕出改曰:文懿(太常議諡曰:懿獻初晉卿東都留守引用大理評事元載為推官至是載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懷舊恩諷有司改諡曰:文貞)。

  郭知運為隴右節度使卒贈涼州都督子英乂等劍南節度議諡曰:威右司員外郎崔厚駁之曰:郭知運承恩詔葬向五十餘年今請易名竊謂非禮。又按禮經雲:禮時為大。又曰:過時不及為禮也。昔衛公叔。《文子》卒將葬其子戍請諡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蓋時不可逾也。今知運既名不浮行數紀之前門生故吏已合請諡今乃申請竊將有為而為其子英乂頃屬多故屢制方隅朝廷會勳崇位端揆附從者竊不中之禮會無妄之求況今裂土者接軫專征者百輩。若率而行之誰曰:無請不唯有司疲於簡牘抑恐名器等於草芥雖欲曲全竊將不可。又禮經雲: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若知運合諡而不以其時則嗣子廢先君之德。若不合諡而苟遂其志則先君因嗣子而見尊以僕射而言既詒越禮之誚以國家而言。又殊旌善之體請下太常寺重議博士獨孤及議曰:禮時為大順次之將葬易名時也。有故闕禮追遠請諡順也。公叔戍請諡適當葬前謹按三百經禮三千威儀曾不言已葬則不追諡況帝王殊途不相沿襲新禮則死必有諡不雲:日月有時今請易名者五家無非葬後苗太師一年矣。呂四年矣。盧奕五年矣。顏杲卿八年矣。並荷褒寵無異同之論獨知運不幸遂以過時見抑苟必以巳葬未葬為節則八年與五年其緩一也。而與奪殊制無乃不可乎!議雲: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此謂其父無爵而子居貴位不當以己之貴加榮於父。若知運方面重寄列位九卿茂勳崇名與衛霍侔飾終之禮宜加於他將一等豈待因嗣子然後作諡今之專征者率多起屠販皂隸之中雖逢風雲化為王侯而其間祖父爵位與知運等當請諡者有幾何乃懼名器等於草芥以是廢禮竊為近誣考彼載籍徵諸舊史易名之禮請如前議。

  呂為江陵尹卒贈吏部尚書太常議諡曰:恭度支員外郎嚴郢駁曰:今太常議荊南之政詳矣。而曰:在台司齪齪無匪躬之能者乃搜瑕掩德非中道之言也。國家故事宰臣之諡皆有二字以彰善旌德焉夫呂公文能禁異貞則幹事身則利人威烈懿規不可備舉傳敘八元之德曰:忠肅恭懿。若以美諡擬於形容博士獨孤及議曰:秦苻必加諡二字具以忠配肅謹按舊議凡沒者之故吏得以行狀請諡於尚書省而考行定諡則有司存朝廷辨可否宜在眾議今駁議撰諡異同之說並故吏專之伏恐亂庖人屍祝之分違公器不私之誡。且非唐虞師人僉曰:之道諡法在懲惡勸善不在字多必稱其大而略其細故言文不言武言武不言文三代以下樸散禮壞乃有二字之諡非古也。其源生於衰周漢蕭何張良霍去病霍光俱以文武大略佐漢致太平其業不一謂一名不足以紀其善,於是有文終文成景桓宣成之諡雖黷禮棼天然猶褒不失人唐興參用周秦之制以魏徵為文貞蕭瑀為貞褊其杜如晦封德彝陳叔達溫彥博岑文本唐休璟魏知古崔日用並當時赫赫以功名居宰相者諡之不過一字不聞子孫佐吏有以字少稱屈者。此言二字不必為褒一字不必為貶。若褒貶果存乎!數字則是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不如周威烈慎靚也。齊宣晉文不如趙武靈魏安釐也。杜如晦王已下或成或明或懿或憲不如蕭瑀之貞褊也。然肅者盛德克就之名足以表之矣。以之從政威能閑邪德可濟眾故以肅易名而忠在其中矣。亦猶隨會甯俞之不稱文豈必因重之然後為美魏晉以賈詡之籌算賈逵之忠壯張既之政能程普之勇智顧雍之密重王渾之器量劉忄炎之鑒裁庾翼之志略彼八君子者方之東平宜無慚德身死之日並諡曰:肅當代不以為貶何嘗徵一字二字為之升降乎!上稽前典下據甲令參之禮經而究其行事請依前諡曰:肅。

  楊綰卒贈司徒太常諡為文貞比部郎中蘇端駁曰:古者美惡無私褒貶必當將以嘉善而退惡為列辟之明典也。可不慎歟今謹詳前諡文貞者稽法考來恐非光允時論發揚來訓矣。夫道德博聞曰:文清白守節曰:貞。且元載與司徒友敬殊深推為長者首舉清要人莫與京及司徒寵望漸高載畏其逼。又知載隳壞紀綱心貳於君既懼其疑因而疏簡有口皆知載惡而獨曾無一言或有發載之惡證告未明抱誠坐法者司徒時居上列奏達非難不能因此披衷正詞全志士之命露凶狡之私而乃宴安自泰優遊過日使元載禍大滅身竟勞聖上防伺之慮豈守節不隱耶豈懷道無毒耶非謂文貞明矣。洎元載將謀不忠罔聰蔽聖嗇恩於下招怨於上使北塞人勞有過時之戍西郊兵入無吊災之惠磁邢堅義之士將死複生梁宋傷夷之人或寒或餒搜訪旌恤中外所急載皆絕之王澤不及於下為行路所嗟而楊公當聖上維新之時居天下得賢之望誠宜不俟終日造次速言乃寂寥啟悟禁閉謨猷貪食萬錢之賜虛承一心之顧使防河之人家聞采綠之歎近甸諸邑多興祈父之憂豈慈惠愛人乎!既曰:不慈不惠何以謂之文有隱有毒何以謂之貞矣。古者諸侯有國卿大夫有家上以報祖宗下以處子孫之義也。楊西曆處厚俸人謂儒宗曾不立家。又無私廟寧使人世間敬祖之禮位極亡祭禰之宮凡在衣冠誰不歎恨。又乖大義克就湣仁接禮之義矣。曰:文與貞曷可以議聖人立諡有公無私所以周宣不敢私於父諡曰:厲漢宣不敢私於祖諡曰:戾百王明制曆聖通則昔公叔之子有死衛之節修班制之勤社稷不辱方居此諡爰及太宗初魏徵有規救公直之忠中宗末蘇瑰有保安不奪之節所以諸賢甚眾諡文貞者不過數公至於燕公張說先朝輸能名節昭著省司尚謂不可至今人故稱之由是言之焉可比德請牒太常詳他諡以守彝章庶乎!青史之筆不乖於周漢黃泉之魂免慚於蘇魏詔曰:褒德勸善春秋之舊章考行易名禮經之通典垂範作則存乎!格言故朝議大夫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崇文館太學博士修國史上柱國賜紫金魚袋贈司徒楊綰履道居貞含和毓德行為人紀文合典謨清而晦名無自伐之善約以師儉有不矜之謙方冊直書秩宗相禮辟稱良史學茂醇儒委任樞衡掌茲密命彌契沃心之道累陳造膝之誠將以布天下五行之和同君臣一德之運遽軫藏舟之歎未展濟川之材素業久而逾彰清風沒而可尚自古飾終之義皆賜以美名諡法曰:忠信愛人曰:文平易不懈曰:簡宜諡曰:文簡以其簡儉之風厚於俗也。

  張伯儀為荊南節度使李希烈叛詔伯儀收安州官軍失利後除右龍武統軍及卒伯儀故吏請諡於有司博士李吉甫論之曰:,或以伯儀嘗以推轂之任挫師安州於諡法得無貶乎!愚以為不然自中興三十年而來兵未戰者患在將帥以養寇自重縱敵藩身。若進而亡師貶以為義誡總干戈者必托於萬全之名而忘一戰之效矣。然則保其利者亦君子所嫌也。錄其忠而勸善者非陽秋之志歟矧平居進退之節不敢二色稱為忠臣議名之際褒勸所在請諡曰:恭以旌厥美。

  秀實為朱霑所害贈太尉興元初加褒贈諡曰:忠烈初霑盜據宮闕也。霑以秀實嘗為涇源節度頗得士心後罷兵權以為蓄憤。且久必肯同惡乃召與謀秀實初詐從之陰說大將劉海賓何明禮姚令言判官岐靈岳同謀殺霑以兵迎乘輿三人者皆秀實夙所獎遇遂皆許諾霑時遣其將韓為馬步三千疾趨奉天時倉皇之中未有武備秀實以為宗社之危期於頃刻乃使人走諭靈嶽教其竊令言印不遂乃以司農印倒印符以追兵還至雒驛得牒莫辨其印惶遽而回秀實謂海賓等曰:之來吾黨無類矣。我當直搏殺霑不得則死終不能向此賊稱臣乃與海賓約事急繼而令明禮應於外明日霑召秀實議事原休姚令言李子平皆在坐秀實戎服與休並膝語至僭位秀實勃然而起執休腕奪其象笏奮躍而前唾霑面大罵曰:狂賊吾恨不斬汝萬我豈逐汝反耶遂擊之霑舉臂自捍才中其顙流血匍匐而走凶徒愕然初不敢動而海賓不至秀實乃曰:我不同汝反何不殺我凶黨群至遂遇害焉至是加褒贈。

  馬燧為司徒卒太常奏燧諡景武上改為莊武以避太祖諡。

  王武俊為成德軍節度使貞元十七年薨太常諡曰:威烈德宗曰:武俊盡忠奉國賜諡忠烈。

  張柬之為相誅張昌宗轉立中宗為武三思所害元和三年柬之曾孫曛以諡事詣中書陳訴宰相上聞因令有司授曛官仍定柬之等諡柬之為文正彥范為忠烈敬暉為貞烈崔玄為文忠袁恕已為貞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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