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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百四十九 諫諍部·褒賞


  春秋述五諫之義戰國垂三賞之令蓋褒揚諍臣有從來矣。非含忠秉直讜言正義挺匪躬之節竭愛君之誠者胡能感悟上心受茲寵錫者已繇漢室而下以諫諍著稱者乃有激昂辭氣面論虧失或伏合奏牘傳置飛章援引古今箴切時病世之賢君樂聞其說釋然嘉納穆然稱善言對慰喻璽書優獎增加爵秩便蕃賜予至於輟服禦之物申宴餘之樂以其話言載之史策皆所以勵骨鯁而懲諛佞焉。

  漢郅都為中郎將敢直諫從景帝入上林賈姬在廁野彘入廁帝欲持兵救賈姬都伏帝前曰:一姬死更一姬進天下所少甯賈姬乎!陛下縱自輕奈宗廟太后何太后聞而嘉之錫都金百斤帝亦錫金百斤。

  東方朔為常侍郎武帝使中大夫吾丘壽王與待詔能用算者二人舉籍阿城以南以東宜春以西提封傾畝及其賈直欲除以為上林苑屬之南山吾丘壽王奏事帝大說稱善時朔在傍進諫曰:夫殷作九市之宮而諸侯畔靈王起章華之台而楚民散秦興阿房之殿而天下亂糞土愚臣忘生觸死逆盛意犯隆指罪當萬死不勝大願願陳泰階六符以觀天變是日因奏泰階之事上拜朔為大中大夫給事中賜黃金百斤。又董偃得幸於竇太主帝為竇太主置酒宣室使謁者引內董偃是時朔陛戟殿下(持戟列陛側)辟戟而前曰:偃安得入乎!帝曰:何謂也。朔曰:以人臣私侍公主乃國家之大賊人主之大蜮昔伯姬燔而諸侯憚奈何臣乎!武帝默然良久曰:吾業以設飲後而自改朔曰:不可夫宣室者先帝之正處也。非法度之政不得入焉帝曰:善乃置酒北宮引偃從東司馬門賜朔黃金三十斤。

  于定國為禦史中丞昌邑王即位多行淫亂定國上書諫後王廢宣帝立大將軍光領尚書事條奏群臣諫昌邑王者皆超遷定國繇是為光祿大夫平尚書事甚見任用。

  路溫舒為廷尉史宣帝初上書請除誹謗以招切言開天下之口廣箴諫之路掃亡秦之失遵文武之德省法制寬刑罰以廢治獄則太平之風可興於世永履和樂與天罔極天下幸甚(言與天長久無窮極也。)帝善其言遷廣陽私府長。

  匡衡為給事中是時有日蝕地震之變元帝問以政治得失衡上疏言遂宜減宮室之度省靡麗之飾考制度修外內近忠正遠巧佞放鄭衛進雅頌舉異材開直言任溫良之人退刻薄之吏顯潔白之士昭無欲之路覽六藝之意察上世之務明自然之道帝悅其言遷衡為光祿大夫。

  貢禹為諫議大夫元帝數虛已問以政事禹上言廄馬太多請減乘輿服禦及請複田與貧民天子納善其忠乃下詔令太僕減食穀馬水衡減食肉獸省宜春下苑以與貧民。又罷角抵諸戲及齊三服官遷禹為光祿大夫。

  後漢郅惲為上東城門候光武嘗出獵車駕夜還惲拒關不開帝令從者見面於門間惲曰:火明遼遠遂不受詔帝乃回從東中門入明日惲上書諫曰:昔文王不敢盤於游田以萬人為憂而陛下遠獵山林夜以繼書其如社稷宗廟何暴虎馮河未至之誡誠小臣所竊憂也。書奏賜布百疋貶東中門候為參封尉張禹和帝時為太尉帝南巡祠園廟禹兼衛尉留守聞車駕當進幸江陵以為不宜冒險遠幸驛馬上諫詔報曰:祠謁既訖當南祀大江得君奏臨漢回輿而旋及至京禹特蒙賞賜。

  郭廙為鄴奚都官上書陳五事以諫言甚切直擢為屯留令。

  魏楊阜為將作大匠明帝初理宮室發美女以充役後庭出入弋獵秋大雨震電多殺鳥雀阜上疏請諸所繕理務從約節等事詔報曰:間得密表先陳往古明王聖主以諷暗政切至之辭款誠篤實退思補過將順匡救備至矣。覽思苦言吾甚嘉之帝既作新宮。又營雒陽宮殿觀閣阜。又上疏諫之奏禦天子感其忠言手筆詔答。

  晉閻纘為西戎校尉湣懷太子之廢也。纘輿棺詣闕上書理太子之冤書奏禦不省後皇太子孫立纘複上書言東宮宜妙選忠直亮正之士。又潘岳繆徽等皆賈謐父党共相沉抑宜皆齊黜以肅風教朝廷善其忠烈擢為漢中守。

  梁郭祖深武帝時為後軍將軍時帝溺情內教朝政縱弛祖深輿櫬詣闕上封帝嘉其直擢為豫章鍾陵令員外散騎常侍。

  後魏周澹明元時為特進神瑞二年京師饑朝議將遷都於鄴澹與博士祭酒崔浩進計論不可之意帝大然之曰:唯此二人與朕意同也。詔澹浩妾各一人禦衣一襲絹五十疋綿五十斤崔浩為祭酒時劉裕在雒議欲以軍絕其後路明元問浩浩對以為不可帝大悅語至中夜賜浩禦縹醪酒十觚水精戎鹽一兩曰:朕味卿言。若此鹽酒故欲與卿同其甘也。

  高允文成時為中書侍郎領著作郎前後諫事非一帝從容聽之或有觸迕帝所不忍聞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輒求見帝知允意逆尋屏左右以待之禮敬甚重晨入暮出或積日居中朝臣莫知所論或上事有得失者帝省而謂群臣曰:君父一也。父有是非子何為不作書諫之使人知惡而諫於家內隱處也,豈不以父親恐惡彰於外也。今國家善惡不能面諫而上表顯諫此,豈不彰君之短明己之美至如高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常正言面論至朕所不樂聞者皆侃侃言說無所避就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其諫,豈不忠乎!汝等在左右曾不聞一正言但伺朕喜時求官乞職汝等把弓刀侍朕左右徒立勞耳皆至公王此人把筆輔我國家不過著作郎汝等不自愧乎!,於是拜允中書令著作如故。

  宿石為中壘將軍遷內行令嘗從獵文成親欲射虎石叩馬而諫引帝至高原上後虎騰躍殺人詔曰:宿石忠臣叩馬切諫免虎之害後有犯罪宥而勿坐賜駿馬一匹。

  成淹孝文時為謁者僕射時孝文自徐泛泗入河還雒淹以黃河浚急慮有傾危上疏陳諫帝敕淹曰:朕以常代無運漕之路故京邑民貧今移都伊雒欲通運四方而黃河浚急人皆難涉我因有此行必須乘流所以開百姓之心知卿至誠而今者不得相納敕賜驊騮馬一匹衣冠一襲。

  李彪為秘書丞嘗上封事七條後孝文詔曰:曆觀古事才能非一或微承籍蔭著德當時或見拔幽陋流名後葉故毛遂起賤奮亢楚之辯苟有才能何必拘族也。彪雖宿非清第本闕華資然識性嚴聰學博墳籍剛辯之才頗堪時用兼愛國。若家載宣朝美。若不賞庸敘績將何以勸獎勤能可特遷秘書令以酬厥款。

  高道悅為治書侍御史加諫議大夫正色當朝不畏強禦詔曰:道悅資性寬篤稟操貞亮居法樹平肅之規處諫著必犯之節王公憚其風梗朕實嘉其一至謇諤之誠何愧黯鮑也。其以為主爵下大夫諫議如故。

  後周張衡武帝時為太學士帝居太后憂與左右出獵衡露發輿櫬叩馬切諫帝嘉焉賜衣一襲馬一匹擢拜漢王侍讀。

  唐孫伏伽武德初為萬年縣法曹上疏陳三事以諫高祖覽之大悅賜帛三百疋擢拜治書侍御史。

  盧政力武德三年為屯田郎中高祖謂政力曰:每見卿奏諫志存正直古人有言曰:君明臣直朕何德而堪之。

  楊纂武德中為侍御史數上書言事因被召問擢拜考功郎中。

  張蘊古貞觀初為幽州記室直中書省上大寶箴深存規誡之體太宗嘉納之賜以束帛焉。

  魏徵為諫議大夫太宗新即位勵精政道數引徵入臥內訪以得失徵雅有經國之才性。又抗直無所屈撓太宗每與之言未嘗不忻然納受徵亦喜逢知己之主思竭其用知無不言太宗嘗勞之曰:卿所陳諫前後二百餘事非卿至誠奉國何能。若是。

  虞世南為秘書監太宗謂侍臣曰:朕因向日每與虞世南商略今古朕有一言之善世南未嘗不悅有一言之失未嘗不一悵恨朕嘗戲作豔詩世南便進表諫曰:聖作雖工體制非雅上之所好下必隨之此文一行恐致風靡輕薄成俗非為國之利賜令繼和輒申狂簡而今之後更有斯文斷以死請不敢奉詔其懇誠。若此朕用嘉焉群臣皆。若虞世南天下何憂乎!不治因顧謂虞世南曰:朕更有此詩卿能死不虞世南對曰:臣聞詩者動天地感鬼神上以風化下下以諷刺上故季劄聽詩而知國之興廢盛衰之道實繼於茲臣雖愚誠願不奉詔太宗大悅賜絹五十疋。

  戴胄為尚書左丞領諫議大夫貞觀三年遷民部尚書太宗將脩複雒陽宮胄上封事諫太宗甚嘉之因謂侍臣曰:戴胄於我無骨肉之親但以忠直勵行情深體國事有機要無不以聞所進官爵以酬厥誠耳姚廉為玄文館學士太宗將幸九成宮思廉進諫曰:此秦皇漢武之事耳故非堯舜禹湯之所為也。言甚切至太宗嘉之賜帛五十疋。

  張行成為殿中侍御史太宗嘗言及山東關中人意有同異行成正侍宴跪而奏曰:臣聞天子以四海為家不當以東西為意。若如是則示人以隘狹太宗然其言賜名馬一匹錢十萬衣一襲自是每有大政常預議焉。

  高季輔為太子右庶子上疏切陳得失太宗特賜鍾乳一劑曰:卿進藥石之言故以藥石相報。

  李大亮為涼州都督貞觀三年嘗有台使到州見有名鷹諷大亮獻之大亮密。表曰:陛下久絕畋獵而使者求鷹。若是陛下之意深乖昔旨如其自擅便是使非其人太宗下。《書》曰:以卿兼資文武忠懷貞確故委藩牧當茲重寄比在州鎮聲績遠彰念此忠勤無忘寤寐使遣獻鷹遂不曲順論今引古遠獻直言披露腹心非常懇到覽用嘉歎不能自已有臣。若此朕複何憂宜守此誠終始。若一古人稱一言之重侔於千金卿之此言深足貴矣。今賜禦金胡瓶一枚雖無千鎰之重是朕自用之物。

  張玄素為給事中時發卒修雒陽宮以備巡狩玄素上書切諫太宗覽之甚悅謂房玄齡曰:雒陽土中朝貢道均朕故欲脩營意在便於百姓今元素上表實亦可依後必事理須行露坐亦複何苦所有作役宜即停之然以卑幹尊古來不易非其忠直安能。若此乎!可賜采二百匹。

  穀那律為諫議大夫嘗從太宗出獵在途遇雨因問曰:油衣。若何為得不漏那律曰:能以瓦為之必不漏矣。太宗大悅賜帛二百疋。

  杜正倫為中書侍郎常與御史大夫韋挺秘書少監虞世南著作郎姚思玄等咸上封事稱旨太宗為之設宴因謂曰:朕曆觀自古人臣立忠之事。若值明王便得盡誠規諫至如龍逢比干竟不免孥戮為君不易為臣極難我。又聞龍可擾而馴然喉下有逆鱗觸之則殺人人主亦有逆鱗卿等遂不避犯觸各進封事常能如此朕,豈有慮危亡我思卿等此意不能暫忘故聊設宴樂也。仍並賜帛有差。

  蕭鈞為諫議大夫有左武侯引駕盧文操盜左藏庫物高宗令殺之鈞進諫遂特免其死罪顧謂侍臣曰:此乃真諫議也。

  來公敏為詳刑大夫總章二年冬高宗特幸涼州時隴外虛耗識者鹹雲:車駕西巡不便帝聞之禦延福殿召五品已上謂曰:帝王五載一巡狩群後四朝此蓋常禮朕欲暫幸涼州觀風省俗如聞在外鹹謂非宜必。若此行不可自合以實聞奏今對面不言退有移議何也。宰相已下再三莫有對者公敏進曰:臣聞省方出豫王者常規陛下愛育蒼生每思靜鎮今欲巡幸涼州遐宣王略求之故實未虧令典但隨時度事臣下竊有所疑既見明制施行所以不敢塵黷奉敕顧問敢不盡言但高麗雖平扶餘尚梗兼西道經略兵猶未停。且隴右諸州人戶猶少供侍鑾駕備擬稍難臣聞在外實有竊議帝默然良久曰:卿等既有此言我止度隴存問故老蒐狩即還計亦不至勞費今時已涉秋節候漸冷。且賜卿繒采以充衣,於是賜物有差竟下詔停西幸無何公敏自詳刑少卿擢為黃門侍郎賞其能直言也。

  魏元忠儀鳳中以前大學生赴雒陽上封事召見對攵稱旨授秘書省正字令直中書省。

  袁利貞為太常博士永隆二年春王公已下及朝集使以太子初立獻食敕於宣政殿會百官及命婦利貞上疏切諫從之改向麟德殿陳設至會日群臣樂飲帝使中書侍郎薛元超謂利貞曰:卿門承忠鯁能抗疏直言不加厚錫無以獎勸,於是賜物百。

  朱敬則則天長安中為正諫大夫兼修國史時賦役繁重戶口逃免敬則多所諫奏言甚切至太后大嘉之頻召入禁中訪以時俗要務俄令同鳳合鸞台平章事。

  郭山惲為國子司業景龍三年春與群臣宴遊令各效技藝以為笑樂山惲獨奏曰:臣無所解請歌古詩兩篇帝許之乃歌鹿鳴蟋蟀篇翌日帝嘉山惲之意降詔曰:郭山惲業優經史識綜古今八索九丘繇來遍覽前言往行實所核詳昨者同有豫遊式延朝彥既乘歡洽鹹使詠歌遂能志在輔時雅申諷諭謇謇之誠彌切諤諤之志愈明宜有褒揚美茲鯁直可錫時服一副。

  和元祐為真化府長史景龍末元祐獻詩十首其詞猥陋皆寓意嬖幸而意及兵戈韋氏命鞫於大理而將戮之月餘而韋氏就誅其詩言。若符讖景雲初以元祐為千牛衛長史。

  韓朝宗為左拾遺景雲三年上疏諫作乞寒胡戲睿宗覽而稱善特賜以中上考。

  張九齡韓朝宗元宗時為左拾遺先天元年九月將幸新豐之溫湯九齡朝宗以時屬收穫恐妨農事上疏切諫帝大悅召見慰諭各賜衣一副。

  魏知古為侍中先天元年十月上詩諫獵元宗手詔曰:卿所進獵渭濱十韻三複研精良增歎美今賜物五十以申勸獎。

  嚴挺之為左拾遺先天二年三月元宗禦文德殿宣示百官以挺之上書切直賜物六十衣一襲。

  姚南仲代宗時為右補闕大曆十三年將葬貞懿皇后恩寵所屬令繕陵寢邇章敬寺後當遊幸近地左右莫敢言者南仲上疏諫之代宗覽表嘆息立從其議賜緋魚袋特加五階宣付史臣時左拾遺何士幹亦上封論事特詔褒賞遷為補闕。

  李絳元和二年為司勳郎中充翰林學士嘗因浴堂北廊奏對違忤上旨指切時病及論中官縱恣方鎮進獻事宜憲宗怒甚厲聲曰:卿所論事何太過耶絳前論不已曰:臣所陳豈臣身之利是國家之利陛下不以臣愚使處腹心之地,豈可見事虧聖德致損清時而惜身不言仰屋竊歎是臣負陛下也。若不顧患禍盡誠奏論旁忤倖臣上犯聖旨以此獲罪是陛下負臣也。且臣與內官素不相識。又無嫌隙只是恐威福太盛上損聖朝臣所以不敢不論耳使臣緘默非社稷之福也。上見其誠切不回怒色卻散稍慰喻曰:卿盡節於朝人之不能言者卿悉言之使朕聞所不聞真忠正誠節之臣也。他日南面亦須如今日絳拜恩而退上遽宣宰臣命與改官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士翌日面賜金紫帝親為絳擇良笏。

  鄭氵幹餘慶之子也。為左補闕獻疏切直人為危之及餘慶入覲憲宗謂之曰:卿之令子朕之直臣可更相賀遂遷起居舍人。

  裴穆宗即位初自江陵縣令為兵部員外郎前為起居舍人以柳泌事抗疏論陳忤旨出官至是酬獎。

  高钅弋為中書舍人因諫敬宗以求理莫。若躬親用示憂勤之旨帝深納其言賜采五十疋。

  劉棲楚為左拾遺敬宗即位初百寮入合日絕高未坐群臣候立紫宸門外有不任其久欲傾踣者諫議大夫李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已有疏論坐晚今日。又益晚今不能回上意是渤之罪請出合赴金吾仗待罪有頃既坐百官班退棲楚獨留帝前而進諫曰:臣曆觀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已來放情嗜寢樂色忘憂安臥宮闥日晏方起西宮密邇未過山陵鼓吹之聲日喧於外伏以憲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長君恪勤庶政四方猶有叛亂陛下運當少主即位未幾惡德布聞臣恐福祚之不長也。臣忝諫官致陛下有此請碎首以謝遂以額叩龍墀久之不已宰臣李逢吉出位宣曰:劉棲楚休叩頭候進止棲楚捧首而起因更陳論額見血帝為之動容以袖連揮令出棲楚。又雲:不可臣奏臣即碎首而死中書侍郎牛僧孺複宣示棲楚曰:所奏知門外待進止棲楚即拜舞而出待罪於金吾仗然後宰臣更贊其事於帝前命中人就仗宣諭並李渤並令各。且歸第後數日擢棲楚為起居郎賜緋棲楚矯讓不拜以疾歸雒是歲淮南節度使王播以錢十萬貫遺恩倖求鹽鐵使諫議大夫獨孤助張仲方起居郎孔敏行柳公權起居舍人宋申錫補闕韋仁寶劉敦儒拾遺李景讓薛廷老十人前一日詣延英抗論其事帝問前時廷諍者得不在其中邪即日宣付宰臣令除棲楚為諫議大夫。

  韋處厚為翰林學士遷兵部侍郎於思政殿中謝恩諫畋游及晏起曰:臣有大罪願面首於陛下前帝曰:何處厚對曰:臣不以死諫先聖縱先聖好畋及色以致不壽合當誅戮然所以不死諫者為陛下春宮年已十五今則陛下皇子始一歲矣。臣安得更避死亡之誅帝深感其言賜錦采一百疋銀器四事。

  崔郾為給事中敬宗即位選為翰林侍讀學士轉中書舍人入思政殿謝恩郾奏曰:陛下用臣為侍講半歲有餘未嘗問臣經義今蒙轉改實慚屍素有愧厚恩帝曰:俟朕機務稍閑即當請益高钅弋曰:陛下意雖樂善既未延接儒生天下之人寧知重道帝深引咎錫之錦采。

  李渤為諫議大夫時長慶寶曆政出多門事歸邪倖渤居位章疏無虛日敬宗雖日事淫縱亦為之感寤遷給事中謝日賜紫金魚袋。

  魏為右拾遺時禦史中丞李孝本以罪誅文宗取孝本女二人入宮上疏切諫帝立出之尋除右補闕文宗謂宰臣曰:太宗皇帝得魏徵采拾闕失弼成政令我得魏於疑似之間必極忠諫雖不敢希及貞觀之政,庶幾處無過之地今授右補闕委舍人善為之辭未幾遷起居舍人兼弘文館直學士文宗謂曰:卿從來論事無所顧望頗有文貞之風甚慰朕懷今故不循月限擢卿此官因問曰:卿家有何舊圖書詔敕曰:家書悉無唯有文貞公笏在文宗曰:卿可進來鄭覃在側曰:在人不在笏文宗曰:卿渾未曉但甘棠之義非要笏耳覃大慚。又謂曰:自今有事即論曰:頃為諫官合盡規諷今為起居職在記言伏望遣臣歸職文宗曰:凡在兩省官即合論事不得固辭繇是起居舍人超拜諫議大夫其制略曰:朕以邦國之大機務之多惠有所未周化有所未洽不有忠讜之士左右規益逮暗無燭不其難歟今則高選正人俾居諫省朝政闕失期於必聞是用簡自帝心特申獎命所宜稱職豈限常資可諫議大夫仍兼起居充職。

  王直方為右補闕太和八年直方上疏曰:臣伏見近歲已來災害不作兵革休息百穀豐稔四方寧泰者非他是陛下事異於前時中外之心有所驚惜比者雖有教坊音樂陛下未嘗賞悅因有賜宴與人共之如此則雖有伶人不害於事陛下即位之始宣徽教坊悉令停減人數或聞近來稍不如此樂工弟子賜與至廣每有此事向外流傳傷陛下聖德豈容易也。臣以為鄭聲娛人新音動聽能使人情迷亂捨棄萬事而為樂不足也。臣伏以聖體未安加以聲色之玩侵蠹聖祚得不憂乎!上覽奏嘉歎賜帛百疋並以表示宰臣令宣付史館。

  殷侑為刑部尚書開成元年賜侑黃金十斤命中人就第宣賜以獎直書。

  竇洵直為右拾遺開成三年文宗以仙韶樂人尉遲璋為王府率洵直紫宸廷諫以為不可伏下後命中人齎絹一百疋賜之。

  宋元阝為右拾遺開成四年四月宰臣奏事罷退及半庭帝卻召諭曰:昨論坊州事者為誰楊嗣複曰:宋元阝帝曰:宋元阝論事至當殊可獎何時授官李玨曰:去年擢授嗣複曰:諫官論事如當陛下記其姓名稍加優獎如不當亦須令知陳夷行曰:論事是其本職。若論一事即賞何繇得官爵以為賞此不免有情帝曰:情固不免理平之事亦不免夷行曰:情。若公言即不可翌日賜宋元阝絹一百疋先是除郭為坊州刺史元阝上疏以不可至任以贓罪聞故有是賜。

  後唐李詳任左補闕長興二年上疏直諫先是太原地震留守密奏人不之知無敢言者及詳奏聞帝甚嘉之賜詳五品章服。

  晉何澤仕後唐為雒陽令莊宗出獵屢踐民田澤屏其從者伏於叢薄中截馬諫曰:陛下急征暴斂下不堪命今稼穡將登而縱騎耗暴如是使官吏何以求理集其征賦臣請賜死於此以悟陛下莊宗慰而遣之尋遷倉部郎中明宗天成三年駕在汴水欲幸鄴人情不願執政近侍進言未從澤因伏門切諫竟罷其行明宗心賞之乃拜吏部侍郎。

  於鵬為右拾遺天福二年鵬上章言事其一請頻禦外殿採納忠言其二請添擇大臣十人每共僉諧其三請罷修燒毀宮殿恐勞民力其四以太原傷殘所蠲半稅未嘗為當今請全放敕曰:于鵬官居諫諍志在輔礻卑所閱貢陳咸關政化備詳端盡良切歎嘉宜陟階資以申酬獎其於鵬加朝散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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