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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百十五 憲官部·剛正第二


  後魏高謐獻文時為治書掌攝內外彈糾非法當官而行無所畏避甚見稱賞。

  李彪為禦史中尉彪既為孝文所寵性。又剛直遂多所劾糾遠近畏之豪右屏氣帝常呼彪為李生,於是從容謂群臣曰:吾之有李生猶漢之有汲黯。

  高道悅拜治書禦史正己當官不憚強禦奏舉任城王澄等免官孝文詔褒美之。

  王顯為禦史中尉多所彈劾百僚肅然。

  陽固為治書侍御史宣武末中尉王顯起宅既成集寮屬饗宴酒酣問固曰:此宅何如固對曰:晏嬰湫隘流稱於今豐屋生災著於。《周易》此蓋同傳舍耳唯。

  德能卒公勉之顯嘿然他日人謂固曰:作大府卿庫藏充實卿以為何如固對曰:公收百官之祿四分之一州郡贓贖悉入京藏以此充府未足為多。且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豈不戒哉!顯大不悅以此銜固。又有人間於顯顯因奏固剩請米麥免固官。

  山偉為內行長孝明初禦史中丞元匡以偉兼侍御史入台五日便遇正會偉司神武門其妻從叔為羽林隊主撾直長於殿門偉即劾奏匡善之俄然奏正綦雋為禦史中尉於路與僕射賈顯度相逢顯度恃勳貴排雋騶列雋忿見於色自入奏之。

  封回孝明時為七兵尚書領禦史中尉尚書右僕射元欽與從父兄麗妻崔氏奸通回乃劾奏時人稱之崔亮為禦史中尉侍中廣平王懷以母弟之親左右不遵憲法敕亮推治孝明禁懷不通賓客者久之後因宴集懷恃親使忿欲陵突亮亮乃正色責之即起於帝前脫冠請罪遂拜辭欲出帝曰:廣平粗疏向來。又醉卿之所悉何乃如此也。遂詔亮複坐令懷謝焉酈道元為禦史中尉道元素有嚴猛之稱司州牧汝南王悅嬖近左右丘念常與臥起及選州官多繇於念匿於悅第時還其家道元收念付獄悅啟靈太后請全之敕赦之道元遂盡其命因以劾悅。

  高恭之字道穆禦史中尉元匡引為禦史其所糾擿不避權豪台中事物多為匡所顧問道穆曾進說於匡曰:古人有言罰一人則千萬人懼豺狼當道不問狐狸明公荷國重寄宜使天下知法匡深然之後道穆為禦史中尉莊帝姊壽陽公主行犯清路執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車公主深以為恨泣以訴帝帝謂公主曰:高中尉清直之人彼所行者公事,豈可私恨責之也。道穆後見帝帝曰:一日家姊行路相犯極以為愧道穆免冠謝曰:臣蒙陛下恩守陛下法不敢獨於公主虧朝廷典章以此負陛下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謝朕時僕射爾朱世隆當朝權盛因見衣冠失儀道穆便即彈糾(又雲:恭之為禦史中尉兼黃門侍郎外秉直繩內參機密諫諍極言無所顧憚)。

  北齊趙郡王琛魏天平中除禦史中尉正色糾彈無所回避遠近肅然。

  司馬子瑞為禦史中丞正色舉察為朝廷所許。

  後周王誼閔帝時為左中侍上士時大蒙宰宇文護執政帝拱默無所關預有朝士於側微不恭誼勃然而進將擊之其人惶懼請罪乃止自是朝臣無敢不肅遷禦正大夫。

  隋柳開皇中為治書侍御史當朝正色文帝嘉其幸直謂曰:大丈夫當立名於世無容容而已賜錢十萬米百石右僕射楊素當途顯貴百寮忄憚無敢忤者嘗以小譴敕送南台素恃貴坐床從外來見素如此於階下端笏整容謂素曰:奉敕治公之罪素遽下據案而坐立素於庭辯詰事狀素繇是銜之時方為帝所信任故素未有以中之。

  梁毗煬帝即位為刑部尚書並攝御史大夫事奏劾宇文述私役部兵帝議免述罪毗固諍因忤旨遂令張衡代為大夫毗憂憤數月而卒。

  房彥謙煬帝世徵為司隸刺史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凡所薦舉皆人倫表式其彈射當之者曾無怨言司隸別駕劉乇陵上侮下訐以為直刺史憚之皆為之拜唯彥謙執志不撓亢禮長揖有識嘉之乇亦不敢為恨。

  游元大業中為朝請大夫兼侍御史宇文述九軍敗績帝令元案其獄述時貴倖其子士及。又尚南陽公主勢傾朝廷遣家僮造元有所請囑元不之見他日數述曰:公任屬親賢腹心是寄當咎身責己以勸事君乃遣人相造欲何所道案之愈急仍以狀劾之帝嘉其公正賜朝服一襲。

  李德饒大業中為監察禦史糾正不避貴戚。

  陸知命初為普寧鎮將人或言其正直者繇是待詔於禦史台拜治書侍御史侃然正色為百寮所憚帝甚敬之後坐事免歲餘複職時齊王柬頗驕縱匿近小人知命奏劾之柬竟得罪百寮震慄。

  唐孫伏伽為治書侍御史武德九年十月民部尚書裴矩奏突厥殘暴之處戶請給絹一疋太宗曰:朕於天下唯誠與信不欲空有存恤之名而無其實但戶有大小各須存濟給物雷同豈公思之至也。伏伽進曰:裴矩受國恩賞未聞陳讓救恤百姓則欲苟釣虛名用心。若是豈當朝寄請鞠其罪太宗從之其後計口為率貧人賴焉。

  柳范為侍御史奏彈吳王恪好田獵損居人田苗太宗因謂侍臣曰:權萬紀事我兒不能輔正其罪合死範進曰:房玄齡事陛下猶不能諫止畋獵,豈可獨罪萬紀乎!

  唐臨為殿中侍御史大夫韋待價責臨以朝列不整臨曰:比以小事不足介意今日以後為之明日江夏王道宗共大夫離立私談臨趨進曰:王亂班道宗曰:共大夫語何至,於是臨曰:大夫亦亂班韋失色而退李乾祐貞觀初為殿中侍御史時有俞阝令裴仁軌私役門夫太宗欲斬之乾祐奏曰:法令者陛下制之於上率土遵之於下與天下共之非陛下獨有也。仁軌犯輕罪而致極刑是乖畫一之理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臣忝憲司不敢奉制太宗意解仁軌竟免張行成為殿中侍御史糾劾不避權戚。

  王義方高宗朝為侍御史以彈李義府貶為萊州司戶參軍義方將赴萊州義府謂之曰:王學士得禦史是義府所舉今日之事豈無愧乎!對曰:義方為公不為私昔孔子為魯司寇七日誅少正卯於兩觀之下今義方任禦史旬有六日不能除奸臣於雙闕之前實以為愧義府大怒義方至萊州。又為義府中傷竟坐免官。

  王本立為侍御史乾封中禦史遭長官於塗皆免帽降乘長官戢轡辭而上馬本立意氣頗高塗逢長官端揖而已。

  魏貞宰為監察禦史深為高宗所委信嘗從容問曰:外間以朕方自古何天子也。對曰:周之成康漢之文景帝曰:有遺恨乎!曰:有之王義方一代英傑時人以為皋陶稷禹之流而使不免貧賤死於草澤議者謂陛下不能用賢也。帝曰:我適欲用義方為著作郎聞其已死既往不諫追悔無及貞宰曰:比部員外郎劉藏器才行相副陛下所知今年尚七十始為尚書郎陛下徒歎王義方已殂藏器見在何為棄之馮唐所謂雖得頗牧不能用也。帝默然。

  王無競為殿中侍御史正班於閤门外宰相團立於班北無競前曰:去上不遠公雖大臣自須肅敬以笏揮之請齊班(時朝議是非參半)。

  蕭至忠為監察禦史彈鳳閣侍郎同鳳閣鸞台三品蘇味道贓汙貶官御史大夫李承嘉嘗召諸禦史責之曰:近日彈事不諮大夫禮乎!眾不敢對至忠進曰:故事台中無長官禦史人君耳目比肩事主得各自彈事不相關或先白大夫而許彈事如彈大夫不知白誰也。承嘉默然而憚其剛正。

  韋思謙為監察禦史時中書令褚遂良賤市中書譯語人地思謙奏劾其事大理丞張山壽斷遂良徵銅二十斤少卿張冊以為價當官估罪宜從輕思謙奏曰:官市依估私但兩和。且園宅及田不在市肆豈應用估冊侮弄文法附下罔上罪在當誅高宗曰:獄刑至重人命所懸冊由憑估價斷為無罪大理之職,豈可使此人處之遂良左授同州刺史冊亦貶官及遂良複用思謙不得進出為清水令謂人曰:吾狂鄙之性假以雄權觸機便發固宜為身災也。大丈夫當正色之地必明目張膽以報國恩終不能為碌碌之臣保妻子耳乾封中除侍御史與公卿相見未嘗行拜禮或勉之思謙曰:雕鶚鷹豈眾禽之偶奈何設拜以狎之。且耳目之官故當特立乃曰:禦史命出使不能動搖山嶽震懾州縣誠曠官耳永淳初曆尚書左丞御史大夫時武侯將軍田仁會與侍御史張仁不協而誣奏之高宗臨軒問仁仁惶懼應對失次思謙曆階而進曰:臣與仁連曹頗知事繇仁懦而不能自理。若仁會眩惑聖聰致仁非常之罪即臣亦事君不盡矣。請專對其狀詞辯縱橫音旨朗暢高宗深納之後為右肅政大夫大夫舊與禦史抗禮思謙獨坐受其拜,或以為詞思謙曰:國家班列自有差等奈何姑息為事耶。

  張仁願少有文武材幹累遷殿中侍御史時有禦史郭霸上表稱則天是彌勒佛身鳳閣舍人張嘉福與雒州人王慶之等請立武承之為皇太子皆請仁願連名署表仁願正色拒之甚為有識所重。

  蘇向垂拱初拜右台監察禦史時則天將誅韓魯等諸王使向按其密狀向訊問皆無徵驗或誣告向與韓魯等同情則天召見詰問向抗議不回則天不悅曰:卿大雅之士朕當別有驅使此獄不假卿也。遂令向於河西監軍後為右肅政台御史大夫神龍初武三思擅權雍州人韋月將告三思將有逆謀返為三思所構中宗令斬之向奏非時不可行刑繇是忤三思旨轉為右御史大夫尋出為岐州刺史。

  馬懷素為左台監察禦史長安中御史大夫魏元忠為張易之所構配徙嶺表太子僕射崔貞慎東宮率獨孤等送之郊外易之大怒後使人誣告貞慎與元忠謀反則天令懷素按鞠。又遣中使促迫諷令構成其事懷素執正不受則天怒召懷素親加詰問懷素奏曰:元忠犯罪配流貞慎等以親故相送誠為可責。若以為謀反臣豈誣罔神明昔彭越以反伏誅欒布奏事於其屍下漢朝不坐況元忠罪非彭越陛下豈加追送之罪陛下當生殺之柄欲加之罪取決聖衷可矣。若付臣推鞫臣敢不守陛下之法則天意解貞慎等繇是獲免。

  宋璟為禦史中丞張昌宗恩幸之盛歷代無比長安四年秋有許州人楊元嗣上言昌宗去年九月遣方術人李孔泰卜相孔泰謂昌宗面有天子相勸於定州造佛寺即天下歸心則天令鳳閣侍郎韋承慶司刑卿崖慶與璟推鞫之承慶奏言昌宗款稱所得李孔泰占相之語既已聞奏准法狀當首露孔泰輒出妖詞請付法科罪璟與大理丞封全禎奏曰:昌宗既位列九卿爵窮五等榮貴之極理絕覬覦召問卜祝之流已是心懷悖亂況孔泰蔔得純乾卦雲:是天子卦如知狂妄之詞何因不即擒送近雖自奏終是包藏日久准法合處斬破家請收付制獄更窮理其罪則天久而不答璟。又奏曰:臣聞天無私覆地無私載。若不禁身推勘臣恐天下歸心於昌宗伏乞陛下以義斷恩允臣此奏則天曰:卿。且停推勘待更詳簡文狀璟退左拾遺李邕進曰:向觀宋璟所奏事緣社稷不為身謀願陛下可其所請竟不許(又載易之與弟昌宗縱恣益橫傾朝附之昌宗私引相工李泰泰占吉凶言涉不順為飛書所告璟廷奏請窮究其狀則天曰:易之等已自奏聞不可加罪璟曰:易之等事露自陳情在難恕。且謀反大逆無容首免請勒就禦史台推勘以明國法易之等久蒙驅使分外承恩臣必知言出禍從然義激於心雖死不恨則天不悅內史姚恐忤旨遽宣敕令璟出璟曰:天顏咫尺親奉德音不煩宰臣擅宣王命則天意稍解乃收易之等就台將加鞫問俄有特敕原之仍命易之等詣璟辭謝竟拒而不見曰:公事當公言之。若私見則法無私自是易之等常欲因事中傷之則天察其情竟以獲免)。

  魏傅弓神龍中為監察禦史時監門左大將軍薛簡內常侍輔信義尤稱縱暴傅弓將奏請誅之御史大夫竇從一既黨附宦豎乃謂傅弓曰:信義之徒深為安樂公主所眷威勢甚高言成禍福何輒請殺之傅弓曰:今王綱漸壞君子道消正繇此輩弄權耳。若得今日殺之明日受誅無所恨也。從一無以答但固止之傅弓。又劾奏銀青光祿大夫西明寺主惠範奸贓四十餘萬請置於極法帝召傅弓傅弓進曰:刑賞者國之大事陛下賞己妄加豈宜刑所不及帝乃削惠範銀青光祿大夫寺主放歸於家(易之兄弟相善後張易之等伏誅。又妄稱預謀遂賜爵上庸郡公加銀青光祿大夫俸祿同于職事。又常表稱先聖功德留付貧道固請於東都創造聖善佛寺及帝幸長安。又勸請於長樂坡造大像凡所縻費巨億萬計府為之虛竭海內冤之俄。又制授簡校聖善中天及上都西明三寺主帝。又禦行親送之惠范既權震外內當時莫敢言者一朝遽為傅弓所奏朝野莫不稱慶)。

  袁從之為左禦史台侍御史景龍中長寧及安樂安定等公主多縱奴僕劫掠百姓子女以為奴婢從之悉收主家奴僕系獄將窮竟其罪主遂訴之於帝制令放免從之。又執奏曰:陛下今。若曲受主言而縱奴掠良人何惠范者長安胡僧也。常好遊權門與以理天下臣知放則免罪於私門劾則得罪於公主終不忍全身遠害屈法偷生惟陛下垂照察帝竟不納。

  薛謙光景雲中擢拜御史大夫時僧惠范恃太平公主權勢逼奪百姓店肆州縣不能理謙光錄狀彈奏或請寢之謙光曰:憲台理冤滯何所回避朝彈暮黜可矣。遂與侍御史慕容奏彈之反為太平公主所構出為岐州刺史惠范既誅遷太子賓客轉刑部尚書加金紫光祿大夫昭文館學士。

  崖日用為監察禦史神龍中為秘書監鄭普思納女後宮潛謀左道日用知之遽奏于中宗時普思承恩中宗不之省日用廷爭懇至詞甚抗直普思竟伏其罪。

  王志神龍中為左台禦史執法剛正百寮畏憚韋虛心為禦史神龍年推按大獄時僕射竇懷忠侍中劉幽求意欲寬假虛心執法令有不可奪之志。

  楊為侍御史開元初崔日知為京兆尹貪暴犯法御史大夫李傑糾劾之反為日知所構廷奏曰:糾彈之司。若遭恐脅以成奸人謀禦史台固可廢也。玄宗以其言切直遽令傑依舊視事貶日知黝縣丞。

  崔隱甫為御史大夫台中一切督責之事無大小悉令諮決稍有忤意列上其罪前後貶黜者過半群僚側目玄宗謂曰:卿為大夫深副所委。

  翟璋為監察禦史裡行會殿中侍御史出使盡璋知班乃牒中書省勘侍郎王琚及太子左庶子竇希瓘入晚遂為所擠出為岐陽令。

  韋陟為御史大夫拾遺杜甫上表論房有大臣度真宰相器聖朝不容詞旨迂誕肅宗令崔光遠與陟及憲部尚書顏真卿同訊之陟因入奏曰:杜甫所論房事雖被貶黜不失諫臣大體上繇此疏陟。

  張鎰為殿中侍御史肅宗乾元初華原令盧樅以公事呵責邑人內侍齊令詵詵銜之構誣外發鎰按驗擬當降官及下有司擬當杖死鎰具公服白其母曰:上疏理樅必免死某必坐貶。若以私則鎰負於當官貶則乙太夫人為憂敢問所安母曰:爾無累於道吾所安也。執奏止樅罪故樅得配流鎰貶撫州司戶嚴郢為監察禦史道士申泰芝托使鬼物卻老之術得幸於肅宗因使往湖南宣慰受奸贓钜萬。又以訛言惑眾潭州刺史龐承鼎按其事以聞肅宗不之信召泰芝赴京師下承鼎於江陵獄詔郢窮理之郢具以泰芝奸狀聞帝。又令中使與觀察使呂同驗理亦執奏泰芝奸狀帝皆不納時禦史中丞敬羽希旨附會泰芝郢堅爭其事帝大怒叱郢令去郢進而言曰:龐承鼎所奏申泰芝贓得贓狀按為妖言皆泰芝書跡而泰芝所論承鼎捕魚放生池國忌日殺羊事皆微細。又無證驗陛下奈何欲罪承鼎而宥泰芝臣雖殺身不敢順旨收系泰芝引支證廷辯曲直帝曰:卿。且罷去郢複上疏理承鼎。且言泰芝妖逆罪在不舍臣縱殺身尚當屍諫況今未死豈敢求生詞甚切直帝大怒竟杖殺承鼎流郢於建州頃之泰芝妖妄不道伏誅乃追還承鼎本官召郢複為監察禦史。

  顏真卿為御史大夫軍國之事知無不言為宰相所忌出為同州刺史李勉為監察禦史屬朝廷右武勳臣恃寵多不知禮大將管崇嗣於行在朝堂背闕而坐言笑自。若勉劾之拘於有司肅宗特原之歎曰:吾有李勉始知朝廷尊矣。

  李衎為殿中侍御史代宗永泰元年正月壬子章敬皇太后忌辰百寮於興唐寺行香內侍魚朝恩置齋饌於寺外之商販軍坊延宰相及台省官就食朝恩恣口談時政公卿惕息衎與戶部郎中相理造以正言折之衎詞直而強突頗忤朝恩遂罷會。

  李棲筠為御史大夫時元載專政棲筠正身守道無所顧憚以酬任遇之恩華原尉侯莫陳怤以主郵傳優改長安尉台參棲筠面詰其勞考怤恐懼不敢隱諱乃以詐冒成優問其故即吏部侍郎徐浩私戚京兆尹杜濟吏部侍郎薛邕因緣請托共成罔冒三人皆宰臣相厚遂劾奏之帝依違未決棲筠陳請之際屬日蝕帝問其故對曰:臣聞日蝕修德月蝕修刑今誣上行私之罪未理此天所以敬戒於明堂帝繇是感悟坐怤者皆貶謫自此朝綱益振百度肅然中朝選用帝皆密訪於棲筠棲筠盡心知無不為四五年間載克位而已。

  王翊為御史大夫貞亮鯁直名於當代。

  竇銜德宗初為刑部郎中侍御史知雜事無幾遷禦史中丞不避權貴理獄以嚴稱數蒙召見言天下事。又與執政議多異常帝器之或銜決大政時宰相頗忌之多所排抑亦無以傷銜貞元三年十月擒獲謀逆賊李廣孔等六人令中官王希遷鞫之於內侍詔獄皆款伏銜請令三司覆驗詔從之(宰相李泌亦有所請與銜同)穆贊為禦史中丞以強直不附權倖卒為裴延齡譛毀罷官無幾。又貶饒州別駕。

  武元衡為禦史中丞順宗初即位王叔文專政以其党數人為禦史在台元衡薄其為人待之莽鹵皆有所憾而叔文。又以元衡在風憲欲使其黨誘以權利元衡不為之動時奉德宗山陵元衡為儀仗使監察禦史劉禹錫叔文所厚也。求儀仗使判官元衡不與其黨滋不悅數日罷為右庶子。

  盧坦為禦史中丞舉奏前山南西道節度使柳晟前浙東觀察使閻濟美違詔貢獻二人皆得罪於朝堂憲宗召坦對褒慰久之曰:晟等所獻皆以家財朕已許原不可失信坦曰:敕令陛下之大信也。天下皆知之今二臣違令是不畏法陛下奈何愛小信而失大信乎!帝曰:朕已受之如何坦曰:歸之有司不入內藏使四方知之以昭明德帝深善其言右僕射裴均交結權倖得貴位在班列嘗逾位而立坦請退之均不受坦曰:姚南仲為僕射例如此均曰:南仲何人坦曰:南仲是守正而不交權倖者也。尋罷坦為右庶子時人歸咎於均。

  李元素為侍御史元和中東都留守杜亞素惡大將令狐運會盜發雒成之北運適與其部下畋于北邙亞意其為盜遂執訊之逮系者四十餘人監察禦史楊寧按其事亞以為不直表陳之寧遂得罪命元素就覆亞迎路以獄成告元素驗之元素盡釋其囚以還亞大驚。且怒親追送馬上責之元素不答。又上疏論元素元素還奏言未畢上怒曰:出俟命元素曰:臣未盡詞帝。又曰:且去元素複奏曰:臣一出不復得見陛下乞容盡詞帝意稍緩元素盡言運冤狀明白帝乃悟曰:非卿孰能辯之後數月竟得真賊。

  薛存誠為禦史中丞時有僧鑒虛盜為奸濫積財巨萬事發獄成中外掌權者更欲搖動之帝初令釋其罪存誠不受詔明日帝。又宣旨曰:吾要此僧面詰其事非赦之也。存誠。又奏曰:鑒虛罪狀已具陛下將召之請先貶臣然後可取帝嘉其有守遂令杖殺之。

  李夷簡為禦史中丞時京兆尹楊憑驕倨矜大班列惡之夷簡疏憑前後四犯彈奏之憑坐貶臨賀尉賜夷簡金紫當時翕然謂紀綱複振。

  裴度為監察禦史密疏論權倖詞切忤旨出為河南功曹。

  柳公綽遷御史大夫韓弘病自河中入朝以弘守司徒中書令詔百寮問疾弘遣其子達情言不能接見公綽謂其子曰:聖上以公官重令百寮省問異禮也。如拜君賜宜力疾公見安有臥令子弟傳言耶弘懼扶床而出人皆聳然。

  崔從為侍御史知雜遷禦史中丞正色立朝彈奏不避權倖事關台閣或付仗內者必抗章疏論列請歸有司。

  孔戢為殿中侍御史分司時昭義節度使盧從史判官徐玫以狡慝助成從史之奸逆從史既擒孟元陽按節至軍複欲署玫為從事戢遂牒澤潞收玫以候詔命然後列狀上聞竟流玫於播州。

  獨孤朗為禦史中丞故事憲府選禦史多因其長有請然後除授崔晃鄭居中同時除監察皆出於丞相朗即拒而不納晃改授太常博士居中分司東都。

  丁居晦為禦史中丞頗銳志當官不畏強禦然而措置或乖中道執政請移易遂復舊官帝疑與當軸者不葉故復舊職(居晦前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

  李景讓為御史大夫慷慨有大志正色立朝言無避忌時宣宗皇帝舅鄭光卒詔罷朝三日景讓上言朝典有素無容過越優詔報之乃罷朝兩日。

  王華為侍御史乾符末右散騎常侍李損有子凝吉武甯軍節度使支詳辟為判官及廣明中徐之偏將時溥逐支詳擅稱留後中和中朝廷加節制溥奏本州幕下賓客一切舊貫至是欲以腹心代之鹹誣其毒然後聞奏仍表凝吉父損密通其情乞下禦史台鞫理時軍容使田令孜與溥賄賂交結乃遣禦史中丞盧渥鍛而成之華執理雪焉令孜怒乃遣人傳宣取歸本軍華拒而不遣乃白宰臣蕭遘雲:李損與凝吉雖是父子相去數千里誣以知情實曰:非辜乃非時請開延英面奏帝遂然之以時溥有勳令孜抗奏遂有詔罷(時溥蕭遘王華盧渥襄亂之後未失朝廷大綱深為處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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