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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五十六 將帥部·不和


  《傳》曰:師克在和不在眾。又曰:安民和眾蓋軍旅之尚和也。久矣。夫師出以律順成為臧固當輯睦兵戎克濟勳略其有處營衛之任握旗鼓之要受偕出援枹並行忘從帥之義恣兼人之勇專逞其欲不相為謀或大呼於私門或盛氣於幕府至有乖異籌畫違沮期會反干戈而鬥奪鼓吹以往棄公家事為仇方利以至覆軍奪爵而不悔焉孟子雲: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誠哉!是言矣。

  胥甲晉大夫魯文公十二年冬秦伯伐晉取羈馬晉人禦之趙盾將中軍荀林父佐之缺將上軍臾駢佐之欒盾將下軍胥甲佐之範無恤禦戎以從秦師於河曲臾駢曰:秦不能久請深壘固軍以待之從之秦人羈馬晉邑欲戰秦伯謂士會曰:若何而戰(晉士會七軍奔秦)對曰:趙氏新出其屬曰:臾駢必實為此謀將以老我師也。(臾駢趙盾屬大夫新出佐上軍)趙有側室曰:穿晉君之胥也。(側氏支子穿趙夙庶孫)有寵而弱不在軍事(弱年少也。又未嘗涉知軍事)好勇而狂。且惡臾駢之佐上軍也。若使輕者肆焉其可(肆暫往而退也。)十二月戊午秦軍掩晉上軍趙穿追之不及(上軍不動趙穿獨追之)反怒曰:裹糧坐甲固敵是求敵至不擊將何俟焉軍吏曰:將有待也。(待可擊)穿曰:我不知謀將獨出乃以其屬出宣子曰:秦獲穿也。獲一卿矣。秦以勝歸我何以報乃皆出戰交綏(司馬兵法曰:逐奔不遠從綏不及逐奔不遠則難誘從綏不及則難陷然則古名退軍為綏秦晉志未能堅戰短兵未致爭而兩退。故曰:交綏)秦行人夜戒晉師曰:兩軍之士皆未也。明日請相見也。(缺也。)臾駢曰:使者目動而言肆懼我也。(目動則心不安言肆則聲常失節也。)將遁矣。薄諸河必敗之(薄迫也。)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死傷未收而棄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於險無勇也。乃止(晉師止)秦師夜遁複侵晉入瑕。

  荀林父晉大夫魯宣公十二年六月晉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代缺)先佐之(彘季代林父)士會將上軍(河曲之役缺將上軍宣公年代趙盾為政將中軍士會代將上軍)克佐之(缺之子代臾駢)趙朔將下軍(代欒盾)欒書佐之(欒盾之子代趙朔)趙括趙嬰齊為中軍大夫(括嬰齊皆盾異母弟)鞏朔韓穿為上軍大夫荀首趙同為下軍大夫(荀首林父弟趙同嬰齊弟)韓厥為司馬(韓萬玄孫)及河聞鄭既及楚平桓子欲還曰:無及於鄭而剿民焉用之(桓子林父剿勞也。)楚歸而動不後(動兵伐鄭)隨武子曰:善(武子士會)會聞用師觀釁而動(釁罪也。)德刑政事典禮不易不可敵也。不為是征(言征伐為有罪不為有禮)楚君討鄭怒其貳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德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德也。二者立矣。昔歲入陳(討徵舒)今茲入鄭民不罷勞君無怨讟(讟謗也。)政有經矣。(經常也。)荊屍而舉(荊楚也。屍陳也。楚莊王始更為此陳法遂以為名)商農工賈不敗其業而卒乘輯睦(步卒車乘)事不奸矣。(奸犯也。)敖為宰擇楚國之令典(宰令尹敖孫叔敖)軍行右轅左追蓐(在軍之右者挾轅為戰備在左者追求草蓐為宿備《傳》曰:令尹南轅。又曰:改乘轅楚陳以轅為主)前茅慮無(慮無如今軍行前有斥侯蹋伏皆持以絳及白為幡見騎步賊舉絳白幡備慮有無也。茅明也,或曰:時楚以茅為旌識)中權後勁(中軍制謀後以精兵為殿)百官象物而動軍政不戒而備(物猶類也。戒敕令)能用典矣。其君之舉也。內姓選於親外姓選於舊(言親疏並用)舉不失德賞不失勞老有加惠(賜老則不計勞)旅有施捨(旅客來者施之以惠舍不勞役)君子小人物有服章(尊卑別也。)貴有常尊賤有等威(威儀有等差)禮不逆矣。德立刑行政成事時典從禮順。若之何敵之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經也。(昧皆亂經法也。)子姑整軍而經武乎!(姑。且也。)猶有弱而昧者何必楚彘子曰:不可(彘子先穀)晉所以霸師武臣力也。今失諸侯不可謂力有敵而不從不可謂武繇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師以出聞敵強而退非夫也。(非丈夫)命為軍帥而卒以非夫惟群子能我弗為也。以中軍佐濟(佐彘子所帥也。濟渡河)知《莊子》曰:此師殆哉!(《莊子》荀首)《周易》有之在師ⅱⅴ(坎下坤上)之臨ⅱⅷ(兌下坤上師初六變為臨)曰:師出以律否臧凶(此師卦初六爻解律法否不也。)執事順成為臧逆為否(今彘子逆命不順成故應不臧之凶)眾散為弱(坎為眾今變為兌兌柔弱)川壅為澤(坎為川今變為{公兒}{公兒}為澤是川見壅)有律以如己也。(如從法行則人從法法敗則法從人坎為法象今為眾則散為川則壅是失法之用從人之義)。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竭敗也。坎變為兌是法敗)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水遇夭塞不得整流則竭涸也。)不行之謂臨(水變為澤乃成臨卦澤不行之物)有帥而不從臨孰甚焉此之謂矣。(譬彘子之達命亦不可行)果遇必敗(遇敵)彘子屍之(主此禍)雖免而歸必有大咎(明年晉人殺先)韓獻子謂桓子(獻子韓厥)曰:彘子以偏師陷子罪大矣。子為元帥師不用命誰之罪也。失屬亡師為罪已重不如進也。(今鄭屬楚。故曰:失屬彘子以偏師陷。故曰:亡師)事之不捷惡有所分(捷成也。)與其專罪六人同之不猶愈乎!(三軍皆敗則六卿同罪不得獨責元帥)師遂濟。

  荀偃晉大夫將中軍士匈佐之趙武將上軍韓起佐之欒將上軍魏絳佐之魯襄公十四年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晉侯待於境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至於或林(或林秦地)不獲成焉(秦不服)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灶(示不反)唯餘馬首是瞻(言進退從已)欒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余馬首欲東乃歸(惡偃自專故棄之歸)下軍從之左史謂魏《莊子》曰:不待中行伯乎!(中行伯荀偃也。《莊子》魏絳也。左史晉大夫)《莊子》曰:夫子命從帥(夫子謂荀偃)欒伯吾帥也。吾將從之從帥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今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軍師不和恐多為秦所禽獲)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

  吳子山吳王子魯定公四年吳伐楚楚敗吳入郢以班處宮(以尊卑班次處楚之宮室)子山處令尹之宮夫王欲攻之懼而去之夫王入之(入令尹宮也。言吳無禮所以不能遂克)。

  荀瑤晉大夫魯悼公四年帥師圍鄭(悼公哀公之子寧也。哀公出孫魯人立悼公)未至鄭駟弘曰:知伯愎而好勝(知伯荀瑤也。)早下之則可行也。(行去聲)乃先保南裡以待之(保守也。南裡在城外)知伯入南裡門於桔失之門知伯謂趙孟入之對曰:主在此(主謂知伯也。言主在此何不自入)知伯曰:惡而無勇何以為子(惡貌醜也。簡子廢嫡子伯魯而立襄子故夫知伯言其醜。且無勇何故立以為子)對曰:以能忍恥庶無害趙宗乎!知伯不悛趙襄子繇是知伯(毒也。)遂喪之。

  漢荀彘為左將軍楊僕為樓船將軍擊朝鮮左將軍破浿水上軍乃前至城下圍其西北樓船亦往會居城南其王右渠遂堅城守數月未能下左將軍素侍中幸(幸親)將燕代卒悍乘勝軍多驕樓船將齊卒入海已多敗亡其先與右渠戰困辱亡卒卒皆恐將士慚其圍右渠嘗持和節左將軍急擊之朝鮮大臣乃陰間使人私約降樓船(與樓船為要約而請降)往來言尚未肯決左將軍數與樓船期約戰樓船欲就其約不會左將軍亦使人求間隙降下朝鮮不肯心附樓船以故兩將不相得左將軍心意樓船前有失軍罪(意疑也。)今與朝鮮和善而。又不降疑其有反計未敢發天子曰:將率不能前乃使衛山諭降右渠不能顓決與左將軍相誤卒沮約(顓與專同卒終也。沮瑰也。)今兩將圍城。又乖異以故久不決使故濟南太守公孫遂往正之有便宜得以從事遂至左將軍曰:朝鮮當下久矣。不下者樓船數期不會具以素所意告遂曰:今如此不取恐為大害非獨樓船。又。且與朝鮮共滅吾軍遂亦以為然而以節召樓船將軍入左將軍軍訃事即令左將軍戲下執縛樓船將軍(戲讀與麾同)並其軍以報朝鮮平左將軍徵至坐爭功相嫉乖計棄市樓船將軍亦坐於天子兵至列口當待左將軍(列口縣名也。度海先得之)擅先縱失亡多當誅贖為庶人。

  後漢耿夔為雲中太守行度遼將軍夔勇而有氣數侵陵匈奴中郎將鄭戩元初元年坐徵下獄以減死論笞一百。

  魏桓範為征虜將軍東中郎將都督青徐州軍事與徐州刺史鄒岐爭屋引節欲斬岐為岐所奏不直坐免。

  蜀劉封為先主養子為副將軍先主定益州劉璋遣扶風將軍孟達與法正各將兵二千迎先主先主因令達並領兵眾進攻上庸先主陰恐達難獨任乃遣封自漢中乘沔水下統達軍封與達忿爭不和封尋奪達鼓吹達既懼罪。又忿恚封遂發表辭先主率所領降魏。

  劉琰為車騎將軍領兵千餘隨丞相亮後主建興十年與前軍帥魏延不和言語虛誕亮責讓之遣歸成都。

  魏延為前軍帥征西大將軍延既善養士卒勇猛過人。又性矜高當時皆避下之惟楊儀不假借延延以為至忿有如水火建興十二年亮出北谷口延為前鋒去亮營十裡秋亮病因密與長史楊儀司馬費護軍姜維等作身歿之後退軍節度令延斷後姜維次之。若延,或不從命軍便自發亮適卒秘不發喪儀令往揣延意指延曰:丞相雖亡吾自見在府親官屬便可將喪還葬吾自當率諸軍擊賊雲:何以一人死廢天下之事耶。且魏延何人當為楊儀所部勒作斷後將乎!因與共作行留部分令手書與已連名告下諸將紿延曰:當為君還解楊長史長史文吏稀更軍事必不違命也。出門馳馬而去延尋悔追之已不及矣。延遣人覘儀等遂使欲案亮成規諸營相次引軍還延大怒才儀未發率所領徑先南歸所過燒絕閣道延儀各相表叛逆一日之中羽檄交至後主以問侍中董允留府長史蔣琬琬允鹹保儀疑延儀等槎山通道晝夜兼行亦繼延後延先至據南谷口遣兵逆擊儀儀等令何平在前禦延平叱延先登曰:公亡身尚未寒汝輩何敢乃爾延士眾知曲在延莫為用命軍皆散延獨與其子數人逃亡奔漢中儀遣馬岱追斬之致首於儀儀起自踏之曰:庸奴複能作惡不遂夷延三族。

  吳潘初仕蜀先主為荊州治中典留州事與關羽不睦吳大帝襲羽遂入吳。

  周瑜為將軍性度恢廓大率為得人惟與程普不睦(江表《傳》曰:普自以年長數陵侮瑜瑜折節容下終不與校普後自敬服而親重之乃告人曰:與周公瑾交。若飲醇醪不覺自醉時人以其謙讓服人)。

  孫皎堅弟靜子也。為征虜將軍嘗以小故與甘寧忿爭,或以諫甯寧曰:臣子一例征虜雖公子何可專行侮人耶吾值明主但當輸效力命以報所天誠不能隨俗屈曲矣。權聞之以書讓皎曰:自吾與北方為敵中間十年初時相持年少今者。且三十矣。孔子言三十而立非但謂五經也。授卿以精兵委卿以大任都護諸將於千里之外欲使如楚任昭奚恤揚威於北境非徒相使逞私志而已近聞卿與甘興霸飲因酒發作侵陵其人求屬呂蒙督中此人雖粗豪有不如人意時然其較略大丈夫也。吾親之者非私之也。吾親愛之卿疏憎之卿所為每與吾違其可久乎!夫居敬而行簡可以臨民愛人多容可以得眾二者尚不能知安可董督在遠禦寇濟難乎!卿行長大特受重任上有遠方瞻望之觀下有部曲朝夕從事何可恣意有盛怒邪人誰無過貴其能改宜追前愆深自咎責今故煩諸葛子瑜重宣吾意臨書摧愴心悲淚下皎得書上唬陳謝遂與寧結厚。

  南齊曹虎為平北將軍聚兵襄陽建武四年魏軍攻沔北虎與南陽太守房伯玉不協不急赴救乃移頓樊城。

  陳王質仕梁為甯遠將軍吳州刺史領鄱陽內史荊州陷侯鎮於湓城與質不協遣偏將羊毫代質。且以兵臨之質率所部渡信安嶺依于留異時文帝鎮會稽以兵助質令鎮信安縣。

  後魏崔亮為鎮南將軍攻梁將趙祖悅於硤石時李平為鎮軍大將軍兼尚書右僕射為行台節度諸軍一以稟之以軍法從事平部分諸軍將水陸兼進以討堰城亮違平節度以疾請還隨表而發平。表曰:臣以梁將湛僧田道龍魂境內猶未收跡義之神念尚住梁城令都督崔亮權據下蔡別將甕生即往東岸與亮接勢以防橋道臣發引向堰舍人曹道至奉敕更有處分而亮已輒還京案亮受付東南推轂是托誠應憂國忘家致命為限而始屆汝陰盤桓不進暨到捷所停淹八旬所營土山攻道並不克就損費糧力坐延歲序賴天威遠被士卒憤激東北騰上乘至北門而亮遲回仍不肯上臣逼以白刃甫乃登陟及平硤石宜聽處分方更肆其專恣輕輒還歸此而不糾法將焉寄案律臨軍征討而故留不赴者死。又雲:軍還先歸者流軍罷無還尚有流坐況亮被符令停委棄而反失乘勝之機闕水陸之會緣情據理咎深故留今處亮死上議靈太后令曰:亮為臣不忠去留自擅既損威棱違我經略雖有小捷豈免大咎但吾攝禦萬機庶茲惡殺可特聽以功補過及平至亮與爭功於禁中形於聲色。

  爾朱兆為都督十州諸軍事世襲並州刺史齊神武之克雍州也。兆與其族仲遠度律約共討之仲遠度律次於陽平兆出井陘屯於廣阿眾號十萬神武廣縱反間或雲:世隆兄弟謀欲害兆複言與歡同圖仲遠等,於是兩不相信各致猜疑徘徊不進仲遠等頻使斛斯椿賀拔勝往諭之兆輕騎三百來就仲遠同坐幕下兆性粗獷意色不平手舞馬鞭長嘯凝望深疑仲遠等有變遂趨出馳還仲遠遣椿勝等追而曉譬兆遂拘縛將還經日放遣仲遠等,於是奔退神武乃進擊兆兆軍大敗兆與仲遠度律遂相疑阻度律大懼引軍還兆將斬勝數之曰:爾殺可孤罪一也。天柱薨後複不與世隆俱來罪二也。我欲殺爾久矣。今複何言勝曰:可孤作逆為國巨患勝父子誅之其功不小反以為罪天下未聞天柱被戮以君誅臣勝甯負王不負朝廷今日之事生死在王但知賊密邇內構嫌隙自古迄今未有不破亡者勝不憚死恐王失策兆乃舍之後與爾朱兆陳於韓陵度律惡兆之驍悍懼其淩己勒兵不進勝以其攜貳遂率麾下降於神武。

  北齊李希光為安南將軍南兗州刺史文宣責陳武廢蕭明命儀同蕭軌率希光東方光裴英起王敬寶步騎數萬伐之以天保七年三月渡江襲克石頭城五將名位相侔英起以侍中為軍司蕭軌與希光並為都督軍中抗禮不相服禦競說謀略動必乖張頓軍丹陽城下值霖雨五十餘日及戰兵器並不堪施用故致敗亡將帥俱死士卒得還者十二三所沒器械軍資不可勝紀。

  王琳初自梁歸齊乃鎮壽陽琳在鎮與行台尚書盧潛不協更相是非被詔還鄴齊武成置而不問除滄州刺史。

  後周趙剛為利州總管時剛以信州濱江負阻表請討之詔剛經略仍加渠州刺史剛師出逾年士卒疲弊尋覆亡叛後遂以無功而還。又與所部儀同尹才失和被徵赴闕遇疾卒於路。

  隋李藝大業中屢以軍功官至武賁郎將煬帝征遼令藝督運於北平受武衛大將軍李景節度藝少習戎旅軍法嚴肅然使氣縱暴每淩侮景頻為景所辱藝甚術之。

  唐淮陽王道玄高祖時為雒州總管劉黑闥引突厥寇河圯令道玄率史萬寶以擊之萬寶與之不協及道玄出戰萬寶擁兵不進謂所親曰:我奉手詔淮陽小兒雖有軍事進止終委老夫何得輕脫妄戰大軍。若動必陷泥濘此敗之道也。莫。若結陣以王陷之雖不利於王而利於國淮陽。若敗賊必爭進我堅陣而待之破賊必矣。須臾護軍柳戰死道玄複陷於陣軍遂敗萬寶將戰士卒莫有鬥志,於是大潰道玄尋遇害時年十九。

  薛萬徹為青丘道將軍伐高麗在軍中與副將裴行方不協太宗貞觀二十三年有人上書告萬徹為怨望之詞,於是廷辨曲直萬徹辭屈乃除名流於蒙州蘇定方為右屯衛將軍高宗顯慶初從程知節討阿史那賀魯與其別部胤尼施戰於雁娑川大破賊眾追奔二十裡斬首千餘級獲馬二千匹死馬及所棄甲仗綿亙山野不可勝計副總管王文度害其功謂知節曰:雖雲:破賊官軍亦有死傷蓋未決成敗法耳何急而為此事自今正可結為方陣輜重盡納腹中四面布隊人馬被甲賊來即戰自保萬全無為輕脫致有傷損文度。又矯稱別奉以知節恃勇輕敵使文度為節制遂收軍不許深入終日跨馬被甲結陣繇是馬多瘦死士卒疲勞無有鬥志定方謂知節曰:本來討賊今乃自守馬餓兵疲逢賊即敗怯懦如此何繇立功。又公為大將閫外之事而許自節制別遣軍副專其號令理必不然須囚縶文度飛表奏之知節不從至恒篤有胡開門乞降文度。又曰:比我兵回此還作賊不如盡殺取其資財定方曰:如此自作賊耳何成伐叛文度。又不從乃分財惟定方一無所取師還知節文度皆被劾除名乃擢定方為軍行大總管以征賀魯於是率兵金山之北先擊處木昆部落大破之。

  薛仁貴為邏逤道行軍大總管其副將郭待封嘗為鄯城鎮守與仁貴齊列及仁貴為大總管恥在其下每事多建議違之軍至大非川將進赴烏海仁貴謂待封曰:烏海險遠車行艱澀。若引輜重將失事機。又破賊即回。又煩轉運彼多瘴癘無宜久留大非川嶺上寬平足堪置柵可留二萬人作兩柵輜重並留柵內吾等輕銳倍道掩其未整即撲滅之矣。仁貴遂率眾先行至河遇賊擊破之斬獲甚眾收其牛羊萬餘頭進至烏海城以俟後援待封不從仁貴之策領輜重繼進未至烏海吐蕃二十餘萬悉眾救其前軍迎擊待封敗走趨出軍糧及輜重並為賊所掠仁貴遂退屯大非川吐蕃。又益四十餘萬來拒戰官軍。又大敗死傷略盡仁貴待封及阿吏那道真並脫身走免李光弼為朔方行營既平懷州朝旨欲速收東都城光弼屢抗表請候時而動不可輕進僕固懷恩貳於光弼乃潛上言曰:賊可討詔遂從懷恩言逼光弼進軍列陣於北邙山下賊悉發精銳來拒官軍不利詔以本非光弼謀乃徵懷恩入拜工部尚書留在京師。又徵光弼入拜河南副元帥都統河南淮西山南東道等節度使移鎮汴州。

  李抱真為澤潞節度使馬燧領河陽三城抱真常欲殺懷州刺史楊钅木钅木奔燧納之。且奏其無罪抱真不勝其忿後用解邢州圍所獲軍糧燧全有之而後給與抱真抱真益怒洹水之捷諸軍進至魏州田悅領騎兵突犯燧營李芄疾出援之抱真自固不為動燧將攻悅城假攻具於抱真。又請雜兩軍之伍冀分其功抱真皆不諾而請獨當一面繇此隙甚不復相見諸軍以是頗逗撓德宗數使中人和解之。

  韓弘為宣武節度統諸軍討淮西時賊軍當徑攻烏重裔之壘重裔禦之中數槍馳請救於忠武軍節度李光顏光顏以小〈氵殷〉橋賊之保也。乘其無備使其大將田穎宋朝隱襲而取之遂平其城{漸土}繇是不克救重裔韓弘以光顏違令取穎及朝隱將戮之穎及朝隱勇而多材軍中皆惋惜之光顏畏弘不敢留會中使景忠信至知其情乃矯詔令所在械系之走馬入見具以本末聞憲宗赦忠信矯詔罪即往釋穎及朝隱弘及光顏迭以表論憲宗謂弘使曰:穎等違都統令當處死但光顏以其襲賊有功亦可宥之軍有三令五申宜舍此以收來效及以詔諭弘不悅。

  劉沔為太原節度使討回鶻初沔以精兵六千留鎮橫水柵以備殘虜自迎太和公主還宮後太原功最為先幽州張仲武亦降滅回鶻赤心宰相王子將軍等數萬人繼受詔追襲烏介可汗恃其兵與沔不足朝廷知之曾遣禦史中丞李回因和解仲武終不平之帝方委仲武北收殘虜乃移沔滑州以李石為太原節度以代之。

  梁謝彥章為許州節度使末帝貞明四年冬滑州節度使賀瑰為北面招討使彥章為排陣使同領大軍與晉人對壘是時鹹謂瑰能將步軍彥章能領騎士既名聲相軋故瑰衷心忌之一日與瑰同設仗於郊外瑰指一方地謂彥章曰:此地岡阜隆起中央坦夷好列柵之所尋而晉人舍之故瑰疑彥章與晉人通。又瑰欲速戰彥章欲持重以老敵人瑰益疑之會。

  行營馬步都虞候朱所誣瑰遂與協謀因享士伏甲以殺彥章及濮州刺史孟審澄別將侯溫裕等於軍以謀叛聞晉王聞之喜曰:彼將帥如是亡無日矣。審澄溫裕亦善將騎軍然所領不過三千騎多而益辦惟彥章有焉。

  劉軍於莘縣末帝遣使問決勝之策曰:臣無奇術但人給糧十斛盡則破敵末帝大怒讓曰:將軍蓄米將療饑耶將破敵耶乃遣中使督戰集諸校而謀曰:主上深居宮禁未曉兵家與白面兒謀之終敗人事大將出征君命有所不受臨機制變安可預謀今揣敵人未可輕動諸君更籌之時諸將皆欲戰默然他日複召諸校列坐軍門人具河水一器因命飲之眾未測其旨或飲或辭曰:一器而難。若是滔滔河流可勝既乎!眾皆失色居數日率萬餘人薄鎮定之營時軍淹至上下騰亂殺獲甚多少頃晉軍繼至乃退二年三月自莘引軍襲魏州與晉王戰於故元城王師敗績脫身南奔自黎陽濟河至滑州尋授滑州節度使詔屯黎陽。

  後唐康延孝初名李紹琛為保儀軍節度使莊宗同光三年討蜀為先鋒排陣使平蜀之功延孝居最時州節度使董璋為行營右廂馬步使葉州節度使毛璋為行營左廂馬步使以軍禮當事延孝郭崇韜私愛董璋及西川平定之後崇韜每有軍機必召璋參決延孝不平之時延孝軍於城西毛璋軍於城東董璋軍於城中延孝因酒酣謂董璋曰:吾有平蜀之功公等樸相從反首鼠於侍中之門謀相傾陷吾為都將公乃礻卑校力能斬公璋惶恐謝之而退酒罷璋訴於崇韜崇韜因禦之乃署董璋為東川節度使落軍職延孝怒謂毛璋曰:吾冒白刃犯險阻平定兩川董璋何功遽有其地二人因謁見崇韜曰:東川重地宜擇良帥工部任尚書有文武才幹甚洽眾心請表為東川帥崇韜怒曰:紹琛反耶敢違吾節度延孝等惶恐而退未幾崇韜為繼岌所害二人因責董璋曰:公複鼠首何門璋俛首祈哀而已。

  朱洪實為兵馬軍都指揮使閔帝應順元年三月判六軍諸衛事唐義誠將議出征帝幸左藏庫親給軍士錢帛是日義誠與洪實同於庫中面論用兵利害洪實言自出軍討逆累發兵師今聞小衄無一人一騎來者不如禁軍據門自固彼安敢徑來然後徐圖進取全策也。義誠怒曰:若如此言洪實反矣。洪實曰:公自惟誰反其聲漸厲帝聞召而詳之洪實猶理前謀。又曰:義誠言臣圖反據發兵計義誠反必矣。帝不能辨遂命誅洪實。

  周慕容彥超漢初為澶州節度使杜重威叛於鄴下以鄆州節度使高行周為招討使彥超為副及兵至城下二帥不協杜重威之子婦即行周之息女也。行周用兵持重彥超舉措輕易彥超欲速於攻城行周以為未可彥超乃揚言稱行周以愛女之故惜賊而不攻行周忿之漢祖聞其事懼有他變以是親征及車駕至鄴彥超數因事淩迫行周行周不勝其憾嘗一日至行營幕次雨泣告於執政聲氣甚厲聞於至尊。又自掬糞茹於口中分雪其事宰相蘇逄吉樞密使楊密奏於漢祖漢祖深知彥超之曲遣二臣和解行周亦召彥超於帳中責之兼令首過於行周行周稍解。

  王峻為內客省使永興趙思綰亂峻為郭從義兵馬都監從義與峻不協甚如水火。

  符彥卿天雄軍節度使顯德元年從世宗親征河東命彥卿赴忻州時契丹駐忻北遊騎每及近郊其月二十三日彥卿與諸將勒兵列陣以待之先鋒將史彥超以二千騎遇賊於前彥超勇憤俱發左右馳擊解而複合者數四當其鋒者無不顛僕李筠張永德以偏師自後擊之軍退史彥超死之不獲其屍前鋒為敵隔絕我軍重傷者數百人蕃戎死者亦眾是行諸將論議各有矛盾故不能成大功。

  張永德顯德中為殿前都指揮使守下蔡與淮南招討使李重進素不協每宴將吏各暴其短一日永德乘醉乃大言重進潛蓄奸謀當時將校無不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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