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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五十二 將帥部·識暗


  《易》曰:惟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矧乃總司戎重為之將領專閫外之事制軍中之命進退稟於申令勝敗繇乎!指顧乃有率意獨任靡稽於眾溺情偏聽自陷於惡妄作過舉遂流於口實當斷不決爰構於厲階因而失律敗師致輿屍之咎喪軀舌貽沒世之羞者蓋有之矣。至或聽反間以害忠賢信蔔筮而愆期會昧於應變之略失於防微之旨者。又,豈可勝道哉!書所謂自用則小昔人有言曰:愚者暗於成事其斯之謂歟。

  昭公二十三年邾人城翼(翼邾邑)還將自離姑(離姑邾邑從離姑則道經魯之武城)公孫鉏曰:魯將禦我(鉏邾大夫)欲自武城還循山而南(至武城而還依山南行不欲過武城)徐鉏丘弱茅地(三子邾大夫)曰:道下遇雨將不出是不歸也。(謂其山道下泥)遂自離姑(遂過武城)武城人塞其前(以兵塞其前道)斷其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蹶之遂取邾師獲鉏弱地。

  定公四年冬蔡侯吳子唐侯伐楚舍舟於淮(吳乘舟從淮來過蔡而舍之)自豫章與楚夾漢(豫章漢東江北地名)左司馬戍謂子常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沿緣也。緣漢上下遮使勿渡)我悉方城外以毀其舟(以方城外人毀吳所舍舟)還塞大隧直轅冥厄(三者漢東之隘道)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黑謂子常(黑楚武城大夫)曰:吳用木也。我用革也。(用軍器)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皇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史皇楚大夫司馬沈尹戍)。若司馬毀吳舟於淮塞城口而入(城口三隘道之總名)是獨克吳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別至於大別(禹貢漢水至大別南入江。然則此二別在江夏界)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知吳不可勝也。)史皇曰:安求其事(求知政事)難而逃之將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盡說(言致死以克吳可以免貪賄致寇之罪)。

  漢陳餘為成安君時韓信欲東下井陘擊趙趙王歇及餘聞漢。且襲之聚兵井陘口號稱二十萬廣武君李左車說成安君曰:聞漢將韓信涉西河虜魏王禽夏說新喋血閼與今乃輔以張耳議欲以下趙(言其立計議如此)此乘勝而去國遠鬥其鋒不可當臣聞千里饣鬼糧士有饑色(言難繼也。)樵蘇後爨師不宿飽今井陘之道車不得方軌騎不得成列(方軌謂並行也。列行列也。)行數百里其勢糧食必在後願足下假臣奇兵三萬人從間路絕其輜重(間路微小路也。)足下深溝高壘勿與戰彼前不得鬥退不得還吾奇兵絕其後野無所掠鹵不至十日兩將之頭可致戲下願君留意臣之計必不為二子所擒矣。成安君儒者嘗稱義兵不用詐謀奇計謂曰:吾聞兵法什則圍之倍則戰(言多十倍者可以圍敵多一倍者戰可勝)今韓信兵號數萬其實不能千里襲我亦罷矣。今如此避弗擊後有大者何以距之諸侯謂吾怯而輕來伐我不聽廣武君策信使間人窺知其不用(間人微伺之也。)還報則大喜乃敢引兵遂下竟擒趙王歇斬成安君。

  龍且為楚將時韓信擊齊渡河襲曆下軍至臨齊王走高密使使至於楚請救信已定臨東追至高密西楚使龍且將號稱二十萬救齊齊王龍且並軍與信戰未合或說龍且曰:漢兵遠鬥窮寇戰鋒不可當也。齊楚自居其地戰兵易敗散不如深壁令齊王使其信臣招所亡城城聞王在楚來救必反漢漢二千里客居齊齊城皆反之其勢無所得食可無戰而降也。龍且曰:吾平日知韓信為人易與爾寄食於漂母無資身之策受辱於跨下無兼人之勇不足畏也。且救齊而降之吾何功今戰而勝之齊半可得(自謂當得封齊之半地也。)何為而止遂與信戰為信所敗擊刺殺之後漢吳漢為大司馬從光武上隴遂圍隗囂於西城帝敕漢曰:諸郡甲卒但坐費糧食。若有逃亡則沮敗眾心宜悉罷之漢等貪並力攻囂遂不能遣糧食日少吏士疲役逃亡者多及公孫述救至漢遂退敗。

  袁紹為大將軍與曹公相持於官渡許攸進曰:曹操兵少而悉師拒我許下餘守勢必空弱。若分遣輕軍星行掩襲許昌則操必成擒如其未潰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紹不能用果敗張溫為車騎將軍出屯美陽會董卓與邊章等戰無功溫召卓。又不時應命既到而辭對不遜時孫堅為溫參軍勸溫陳兵斬之溫曰:卓有威名方倚以西行堅曰:明公親帥王師威振天下何恃於卓而賴之乎!堅聞古之名將仗鉞臨眾未有不斷斬以示威武者也。故穰苴斬莊賈魏絳戮楊幹今。若縱之自虧威重後悔何及溫不能從而卓有懷忌恨溫後果及於難呂布為兗州牧初入兗州書與袁術術報《書》曰:昔董卓作亂破壞王室禍害術門戶術舉兵關東未能屠裂卓將軍誅卓送其頭首為術掃滅讎恥使術明目於當世死生不愧其功一也。昔將金元休向兗州甫詣封丘為曹操之所拒破流離迸走幾至滅亡將軍破兗州術複明目於遐邇其功二也。術生年已來不聞天下有劉備備乃舉兵與術對戰術憑將軍威靈得以破備其功三也。將軍有三大功在術術雖不敏奉以生死將軍連年攻戰軍糧苦少今送米二十萬斛迎逢道路非直此止當駱驛複致。若兵器戰具他所乏少大小唯命布得書大喜遂造下邳後兵敗降曹操遂為操所殺。

  公孫瓚為前將軍統內外衣冠子弟有才秀者必抑困使在窮苦之地或問其故答曰: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貴之皆自以為職當得之不謝人惠也。所寵遇驕恣者類多庸兒。若故卜數師劉緯台販繒李移子賈人樂何當等三人與之定兄弟之誓自號為伯謂三人者為仲叔季富皆巨億或取其女以配己子嘗稱古者曲周灌嬰之屬以譬後為袁紹之兵所擊瓚軍敗乃走還易京固守瓚別將有為敵所圍義不救也。其言曰:救一人使後將恃救不力戰今不救此後將當念在自勉是以袁紹始北擊之時瓚南界上別營自度守則不能自固。又知必不見救是以或自殺其將帥或為紹兵所破遂令紹軍徑至其門瓚為團塹十重於塹裡築京皆高五六丈為樓其上中塹為京特高十丈自居焉積穀三百萬斛(英雄記曰:瓚諸將家家各作高樓樓以千計瓚作鐵門居樓上屏去左右婢妾侍側汲上文書)瓚曰:昔謂天下事可指麾而定今日視之非我所決不如休兵力田畜穀兵法百樓不攻今吾樓櫓千重食盡此穀足知天下之事矣。欲以此弊紹紹遣將攻之瓚自知終敗盡殺其妻子乃自殺。

  魏劉勳初為廬江太守勳時兵強於江淮之間孫策惡之遣使卑禮厚幣以書說勳曰:上繚宗民數欺下國忿之有年矣。擊之路不便願因大國伐之上繚甚實得之可以富國請出兵為外援勳信之。又得策珠寶葛鉞喜悅外內盡賀而劉曄獨否勳問其故對曰:上繚雖小城堅池深攻難守易不可旬日而舉則兵疲於外而國內虛策乘虛而襲我則後不能獨守是將軍進兵於敵退無所歸。若軍必出禍今至矣。勳不從興兵伐上繚策果襲其後勳窮遂奔太祖。

  王淩鎮揚州既有謀立楚王彪太傅司馬懿統大軍討之淩與太傅《書》曰:卒聞神軍密發已在百尺雖知命窮盡遲於相見身首7蛛x不以為恨前後遣使有書未得還報企踵西望無物以譬昨遣書之後便乘船來相迎宿丘頭旦發於浦口奉被露布赦書。又得二十三日況累紙誨示聞命驚愕五內失守不知何地可以自處僕久忝朝恩曆試無效統禦戎馬董齊東夏事有闕廢中心犯義罪在二百妻子同縣無所禱矣。不圖聖恩天覆地載橫蒙視息複睹日月亡甥令狐愚攜惑群小之言僕即時呵抑使不得競其語既人已知神明所監夫罪事無陰卒至髮露知此梟夷之罪也。生我者父母活我者子也。又重曰:身陷刑罪謬蒙赦宥今遣掾送印綬頃至當如詔書自縛歸命雖足下私之官法有分及到如書太傅使人解其縛淩既蒙赦加怙舊好不得自疑徑乘小船自趨太傅太傅使人逆止之住船淮中相去十餘丈淩知見外乃遙謂太傅曰:卿直以折簡召我我當敢不至耶而乃引兵軍來乎!太傅曰:以卿非肯逐折簡者故也。淩曰:卿負我太傅曰:我寧負卿不負國家遂使人送來西淩自知罪重試索棺釘以觀太傅意太傅給之臨行到項夜呼掾屬與訣曰:行年八十身名並滅耶遂自殺。

  文欽為前將軍揚州刺史欽曹爽邑人也。時與大將軍司馬師戰時殿中人姓尹字大目少為曹氏家奴嘗侍在帝側大將軍將俱出大目知大將軍一日突出啟雲:文欽本是明公腹心但為人所誤耳。又天子鄉里大目昔為文欽所信乞得追解語之令還與公複好大將軍聽遣大目單身往乘大馬被鎧胄追文欽遙相與語大目心實欲曹氏安謬言君侯何。若。若不可複忍數日也。欲使欽解其旨欽殊不悟乃更厲聲罵大目汝先帝家人不念報恩而反與司馬氏作逆不顧上天天不祐汝乃張弓傅矢欲射大目大目涕泣曰:世事敗矣。善自弩力也。

  蜀劉璋為益州牧璋焉之子也。初焉以張魯為督義司馬住漢中及璋繼為州牧而張魯稍驕恣不承順璋璋殺魯母及弟遂為讎敵璋累遣龐羲等攻魯所破魯部曲多在巴西故以羲為巴西太守領兵禦魯後羲與璋情好攜隙趙韙稱兵內向眾散見殺皆繇璋明斷少而外言入故也。(英雄記曰:先是南陽三輔人流入益州數萬家收以為兵名曰:東州兵璋性寬柔無威略東州人侵暴舊民璋不能禁政令多闕益州頗怨趙韙素得人心璋委任之韙因民怨謀叛乃厚賂荊州請和陰結州中大姓與俱起兵還擊璋蜀郡廣漢犍為皆應韙璋馳入成都巴東將人畏威咸同心並力助璋皆殊死戰遂破反者進攻韙於江州韙將龐樂李冀反斬韙)。又別駕張松勸璋迎先主駕璋從之遣法正請先主璋主簿黃權陳其利害從事廣漢王累自倒縣於州門以諫璋一無所納敕在所供奉先主入境如歸先是先主與璋會涪北至葭萌南還取璋鄭度說璋曰:左將軍縣軍襲我兵不滿萬士眾未附野穀是資軍無輜重其計莫如盡驅巴西梓潼民內涪水以西其倉廩野穀一皆燒除高壘深溝靜以待之彼至請戰勿許久無所資不過百日必將自走走而擊之則必擒耳先主聞而惡之以問正正曰:終不能用無可憂也。璋果如正言謂其群下曰:吾聞拒敵以安民未聞勤民以避敵也,於是黜度不用其計。

  吳步騭為驃騎將軍領冀州牧都督西陵上表言曰:北降人王潛等說北相部伍圖以東向多作布囊欲以盛沙塞江以大向荊州夫備不豫設難以應卒宜為之防大帝曰:此曹衰弱何能有圖必不敢來。若不如孤言當以牛千頭為君作主人後有呂范諸葛恪為說騭所言雲:每讀步騭表輒失笑此江與開闢俱生甯有可以沙囊塞理也。

  濮陽興為衛將軍永安三年都尉嚴密建丹陽湖田作浦裡塘詔百官會議咸以為用功多而田不保成惟興以為可成遂會諸兵民就作功傭之費不可勝數士卒死亡或自賊殺百姓大怨之。

  晉王渾為安東將軍時前趙劉元海為侍子在雒陽屬王彌從雒陽東歸元海餞彌於九曲之濱齊王攸時在九曲北聞而馳遣視之見元海在焉言於武帝曰:陛下不除劉元海臣恐並州不得久寧渾進曰:元海長者渾為君王保明之。且大晉方表信殊俗懷遠以德如之何以無萌之疑殺人侍子以示晉德不弘帝曰:渾言是也。會豹卒以元海代為左部帥。

  賈充為太尉錄尚書事時武帝伐吳詔充為使持節假黃鉞大都督為諸軍節度及王之克武昌也。充遣使。表曰:吳未可悉定方夏江淮下濕疾疫必起宜詔諸軍以為後圖雖腰斬張華不足以謝天下華豫平吳之策故充以為言中書監荀勖奏宜如充表帝不從杜預聞充有奏馳表固爭言平在旦夕使及至轘轅而孫皓已降吳平軍罷帝遣使侍中程鹹犒勞賜充帛八千疋增益八千戶充本無南伐之謀固諫不見用及師出而吳平孫皓降於王充未之知方抗表請班師充表與告捷同至朝野以充位居人上智出人下。

  王浚為司空領冀州初石勒為臣於浚而陰勒兵襲之軍達易水浚督護孫絳馳白浚將引軍拒勒遊統禁之浚將佐鹹請出擊勒浚怒曰:公來正欲奉戴我也。敢言擊者斬乃命設饗以待之勒晨至薊北門者開門疑有伏兵先驅牛羊數千頭聲言上禮實欲填諸街巷使兵不得發浚乃懼或坐或起勒升其廳事命甲士執之斬於襄國市。

  張光為材官將軍梁州刺史鎮漢中時逆賊王如餘党李運楊武等自襄陽將三千餘人入漢中光遣參軍晉邈率眾於黃金距之邈受運重賂勸光納運光從之邈以運多珍貨。又欲奪之複言於光曰:運之徒屬不事田農但營器仗意在難測可掩而取之光。又信焉遣邈眾討運不克光乞師于氐王楊茂搜搜遣子難敵助之難敵求於光光不與楊武乃厚賂難敵謂之曰:流人寶物悉在光處今伐我不如伐光難敵大喜聲言助光內與運同光弗之知也。悉遣援卒助邈運與難敵夾攻邈等援為流矢所中死賊遂大盛牽秀為尚書河間王甚親任之關東諸軍奉迎大駕以秀為平北將軍領馮翊秀與將馬瞻等將輔以守關中密遣使就東海王越求迎越遣將麋晃等迎時秀擁眾在馮翊晃不敢進長史楊騰前不應越軍懼越討之欲取秀以自效與馮翊大姓諸嚴詐稱命使秀罷兵秀信之騰遂殺秀於萬年郤隆為揚州刺史趙誘為主簿隆被齊王冏檄使起兵討趙王倫隆欲承檄舉義而諸子侄並在雒陽欲坐觀成敗恐為冏所討進退有疑會群吏計議誘說隆曰:趙王篡逆海內所病今義兵飆起其敗必矣。今為明使君計莫。若自將兵徑赴許昌上策也。不然。且可留後遣猛將將兵會盟亦中策也。若遣小軍隨形助勝下策耳隆曰:我受二帝恩無所偏助止欲保州而已誘與治中留寶王簿張褒等諫隆。若無所助變難將生州亦不可保也。隆猶豫不決遂為其下所害。

  桓沖為西鎮以賊寇方強故移鎮上明謂江東力弱止可保固封疆自守而已。又以將相異宜自以德望不逮謝安故委之內相而四方鎮以為己任。又與朱序款密俄而序投於賊沖深用愧惋既而苻堅盡國內侵沖深以根本為慮乃遣精銳三千來赴京都謝安謂三千人不足以為益而欲外示閒暇聞軍在近固不聽報雲:朝廷處分已定兵革無闕西藩宜以為防時安已遣兄子玄及桓伊等諸軍沖謂不足以為廢興召佐吏對之歎曰:謝安乃有廟堂之量不嫻將略今大敵垂至方游談不暇雖遣諸不經事少年眾。又寡弱天下事可知吾其左衽矣。俄而聞堅破大勳克舉。又知朱序因以得還沖本疾病加以慚恥發病而卒。

  殷浩為中軍將軍北征許雒師次壽陽潛誘苻健大臣梁安雷弱兒等使殺健許以關右之任初降人魏脫卒其弟憬代領部曲姚襄殺憬以並其眾浩大惡之使龍驤將軍劉啟守譙遷襄於梁既而魏氏子弟往來壽陽襄益猜懼俄而襄部曲有欲歸浩者襄殺之浩,於是謀誅襄會苻健殺其大臣健兄子眉自雒陽西奔浩以為梁安事捷意苻健已死請進屯洛陽修復園陵使襄為前驅冠軍將軍劉洽鎮鹿台建武將軍劉遁據倉垣。又求解揚州專鎮雒陽詔不許浩既至許昌會張遇反謝尚。又敗績浩還壽陽後複進軍次山桑而襄反浩懼棄輜重退保譙城器械軍儲皆為襄所掠士卒多亡叛浩遣王啟劉彬之擊襄於山桑並為襄所殺。

  謝琰為衛將軍徐州刺史時孫恩作亂詔琰與輔國將軍劉牢之俱討孫恩逃於海島朝廷憂之以琰為會稽內史都督五郡軍事琰既以資望鎮越土議者謂無複東顧之虞及至郡無綏撫之能而不為武備將帥皆諫曰:強賊在海伺人形便宜振揚仁風開其自新之路琰曰:苻堅百萬尚送死淮南況孫恩奔衄歸海何能複出。若其複至正是天不養國賊令速就戮耳遂不從其言恩後果複寇浹口入餘姚破上虞進及邢浦。

  劉義真鎮關中而佛佛虜夜逼交至沈田子既殺王鎮惡王脩。又殺田子義真年少賜與左右不節脩嘗裁減之左右並怨因是白義真曰:鎮惡欲反故田子殺之脩今殺田子是。又欲反也。義真乃使左右劉乞等殺脩。

  前秦苻丕堅之子也。堅敗於淮南丕時鎮鄴堅使慕容垂至鄴垂請入鄴城拜廟丕不許乃潛服而入亭吏禁之垂怒斬吏燒亭而去石越言於丕曰:垂之在燕破國亂家及投命聖朝蒙超常之遇忽敢輕侮方鎮殺吏焚亭反形已露終為亂階將老兵疲可襲而取之丕曰:淮南之敗眾散親離而垂侍衛聖躬誠不可忘越曰:垂既不忠於燕其肯盡忠於我乎!。且其亡虜也。主上寵同勳舊不能銘澤誓忠而首謀為亂今不擊之必為後害丕不從越退而告人曰:公父子好存小仁不顧天下大計吾屬終當為鮮卑虜矣。後果自立為燕王。

  梁熙為涼州刺史時苻堅既死子丕新立安西呂光自西域還師至於宜禾熙謀閉境拒之高昌太守楊翰言於熙曰:呂光新定西國兵強器銳其鋒不可當也。度其事意必有異圖。且今關中擾亂京師存亡未知自河已西迄於流沙地方萬裡帶甲十萬鼎峙之勢實在今日。若光出流沙其勢難測高梧谷口水險之要宜先守之而奪其水彼既窮獨自然投戈如其以遠不守伊吾之關亦可拒也。若度此二要雖有子房之策難為計矣。地有所必爭真此機也。熙弗從美水令犍為張統說熙曰:主上傾國南討覆敗而還慕容垂擅兵河北泓沖寇逼京師丁零雜虜跋扈關雒州郡奸豪所在風扇王綱弛絕人懷利己今呂光回師將軍何以抗之熙曰:誠深憂之未知計之所出統曰:光雄果勇毅明略絕人今以蕩西域之威擁歸師之銳鋒。若猛火之盛於原弗可敵也。將軍世受殊恩忠誠夙著立勳王室宜在於今行唐公雒上之從弟勇冠一時為將軍計者莫。若奉為盟主以攝眾望推忠義以總率群豪則光無異心也。資其精銳東兼毛興連王統楊璧集四川之眾掃凶逆於諸夏寧帝室於關中此桓文之舉也。熙。又不從殺雒於西海以子裔為鷹揚將軍率眾五萬拒光於酒泉敦煌太守姚靜晉昌太守李純以郡降光裔及光戰於安彌為光所敗武威太守彭濟執熙迎光光殺之建武西郡太守索泮奮威督洪池以南諸軍事酒泉太守宋皓等並為光所殺。

  宋殷孝祖為兗州刺史撫軍將軍泰始二年與賊合戰嘗以鼓蓋自隨軍中人相謂曰:殷統軍可謂死將矣。今與賊交鋒而以羽儀自標題。若善射者十士攢射欲不斃得乎!是日於陣為矢所中死。

  劉秉為左僕射兼領軍將軍與齊太祖共掌機事蒼梧廢秉出議於路逢弟韞韞開車迎問秉曰:今日之事當歸邪秉曰:吾等已讓領軍矣。韞扌追胸曰:君肉中詎有血耶。

  南齊陳裔叔初從太祖征伐有功封當陽縣子後為太子左率啟世祖以钅箭钅禁用鐵多不如鑄作東冶令張侯伯以鑄钅禁鈍不合用事不行。

  梁鄧元起為平西將軍益州刺史任庾黔婁蔣光濟以州事並勸為善元起舅子梁矜孫性輕脫與黔婁志行不同乃言於元起曰:城中稱有三刺史節下何以堪之元起由此疏黔婁光濟而治跡稍損。

  朱異為領軍時北齊侯景為豫州牧據壽春將圖不軌鄱陽王範鎮合肥及司州刺史羊鴉仁俱累啟稱景有異志異曰:侯景數百叛虜何能為並抑不奏聞而愈加賞賜所以奸謀益果。

  陳周敷梁末與周迪起義兵討侯景後為豫章太守時江南酋帥多不入朝敷天嘉二年遂詣闕進號安西將軍賜鼓吹還鎮豫章周迪以敷素出己下超居顯貴甚不平遂反為敷所破五年迪。又收合餘眾還襲東興世祖遣都督章昭達征迪敷。又從至定川縣與迪相對迪貽敷《書》曰:吾昔與弟戮力同心宗從匪他豈規相害今願伏罪還朝因弟披露心腑先乞挺身共立盟誓敷許之方登壇為迪所害年三十五詔曰: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南豫章緣江諸軍事鎮南將軍豫州刺史西封縣開國侯敷受任遐征淹時違律虛禁奸詭遂貽喪僕但夙著勤誠亟勞戎旅猶深惻愴湣悼於懷可存其弟量加賻恤。

  後魏劉潔太武時車駕西伐潔為前鋒沮渠筏扌建弟董來率萬餘人拒戰於城南潔信蔔者之言日晨不協擊鼓卻陣故後軍不進董來得入城。

  羅雲為給事中時西部敕勒叛詔雲與汝陰王天賜討之為前鋒敕勒詐降雲信之副將元伏曰:敕勒色動恐有變今不設備將為所圍雲不從敕勒襲殺雲天賜僅得自全。

  元石為都將招慰淮南遣鄭羲參石軍事石引軍東討汝陰汝陰太守張超城守不下石率精銳攻之不克遂退至陳項議欲還軍長社待秋擊之諸將心樂早還咸稱善計羲曰:今張超驅市人負擔石蟻聚窮城命不延月宜安心守之超食已盡不降當走可翹足而待成擒也。而欲棄還長社道塗懸遠超必修城深塹多積薪穀將來恐難圖矣。石不納遂旋師長社至冬複往攻超超果設備無功而還歷年超死楊文長代戍食盡城潰乃克之竟如羲策。

  裴粲為驃騎大將軍膠州刺史時青叛賊耿翔受梁假署寇亂三齊粲高談虛論不事防禦之術翔乘其無備掩襲州城左右白言賊至粲雲:,豈有此理左右。又言已入州門粲徐雲:耿王可引上聽事自餘部眾。且付城民其不達時變如此尋為翔所害送首於梁崔延伯為左衛將軍與行台蕭寶寅同討萬俟醜奴自涇州緣原北上眾軍將出討賊未戰之間有賊數百騎詐持文書雲:是降簿乞。且緩師寶寅延伯謂其事實逡巡未閱俄而宿勤明達率眾自東北而至乞降之賊從西競下諸軍前後受敵延伯上馬突陣賊勢摧挫便爾逐北徑造其營賊奔輕騎延伯軍兼步卒兵力疲怠賊乃乘間得入排城延伯軍遂大敗。

  後周尉遲迥為相州都督以開府小禦正崔達為長史餘委任亦多用齊人達文士無籌略舉措多失紀綱不能有所拯救。

  唐鄭仁泰為鐵勒道行軍大總管仁泰既降鐵勒部落副將楊志追討之反為所敗有候騎告仁泰曰:賊輜重在近畜牧被野可往而擒也。仁泰領騎一萬四千人卷甲輕齎倍道赴之遂逾大磧至仙萼河竟不見賊糧。且盡遂勒兵而還士卒饑甚。又遇大雪凝凍棄其戈甲殺馬以食之強弱自為伍前後分散馬盡人皆相食比入境餘兵才八百人。

  薛訥玄宗初突厥屢為邊患訥建議請出師討之開元二年夏詔與左監門將軍杜賓客定州刺史崔宣道等率眾二萬出檀州道以討契丹杜賓客以為時屬炎暑將士負戈甲齎資糧深入寇境恐難為制勝中書令姚元崇亦以為然訥獨曰:夏月草茂羔犢生息之際不費糧儲亦可漸進一舉振國威靈不可失也。時議咸以為不便玄宗方欲威服四夷特令訥同紫微黃門三品總兵擊契丹議者乃息六月師至灤河遇賊時既蒸暑諸將失計會盡為契丹等所覆訥脫身走免歸罪於崔宣道及蕃將李思敬等八人詔盡令斬之特免杜賓客之罪下制曰:並州大都督府長史兼檢校左衛大將軍和戎大武等諸軍州節度大使同紫微黃門三品薛訥總戎禦邊建議為首暗於料敵輕於接戰張我王師衄之虜境觀其疇昔頗嘗輸罄每欲資忠報主見義忘身特緩嚴刑俾期來效宜放其罪所有官爵等並從除削。

  鮮于仲通為劍南節度使天寶七載合羅鳳襲雲南王無何張虔陀為雲南太守仲通福急寡謀虔陀矯詐遇之不以禮舊事南詔嘗與其妻子謁見都督虔陀╬茝逼帣紉求合羅鳳苶應虔陀遣人罵辱之仍密奏其罪惡合羅鳳忿怨因發兵反攻圍虔陀殺之時天寶九載也。明年仲通率兵出戍州合羅鳳遣使謝罪仍與雲中錄事參軍薑茹芝俱來請還其所虜掠。且言吐蕃大兵壓境。若不許當歸命吐蕃雲南之地非唐有也。仲通不許囚其使進軍逼太和城為南詔所敗。

  鄧景山為河東節度使有一偏將抵罪當死諸將各代謝罪景山不許。又其弟請以身代其兄罪景山。又不許弟請納馬一匹以贖兄罪景山許其減死眾鹹怒謂景山曰:我等人命輕於一馬乎!景山慚。且怒叱令速出眾不肯去遂亂。

  崔光遠乾元中為魏州節度使將軍李處拒賊敗投光遠賊隨至城下反間之曰:處召我來何為不出光遠乃腰斬處處素善戰眾皆倚之及死人用危懼。

  李惟岳為成德軍節度使疑王武俊武俊謂惟嶽曰:先相公委任武俊以遺大夫兼有理命今披肝膽為大夫者武俊耳。又士真即大夫妹婿保無異志今勢危急。若不坦懷待之。若更如康日知即大事去矣。惟嶽曰:我待武俊自厚不獨先公遺旨繇是無疑後終為武俊所殺。

  楊襲古為北庭節度貞元六年冬吐蕃率葛祿白眼之眾來寇北庭回鶻大相頡於迦斯率眾援之頻戰敗績吐蕃攻圍頗急北庭之人既苦回紇是歲乃舉城降之於吐蕃沙陀部落亦降焉襲古與麾下二千餘人出奔西州頡於迦斯不利而還七年秋。又悉其丁壯五六萬人將複北庭仍召襲古偕行俄為吐蕃葛祿等所擊大敗死者大半頡于迦斯紿之曰:且共我同至牙帳當送君歸本朝也。襲古從之及牙帳遂留而不遣竟殺之。

  陸長源為宣武節度董晉為行軍司馬長源好滋章雲:為數請改易舊事務從削刻晉初皆許之及案牘已成晉乃令。且罷。又委錢穀支計於判官孟叔度叔度輕佻好慢易軍人人皆惡之晉卒後未十日汴州大亂殺長源叔度等。

  張弘靖為宣武節度使俄以劉總累求歸闕。且請弘靖代已制加簡較司空平章事克廬龍軍節度使弘靖之入幽州也。薊人無老幼男女皆夾道而觀焉河朔軍帥冒寒暑多與士卒同無張蓋安輿之別弘靖久富貴。又不知土風入燕之時遂肩輿於三軍之中薊人頗駭之弘靖。又以祿山思明之亂始自幽州欲於事初盡革其俗乃發祿山墓毀其棺柩人尤失望從事有韋雍張宗厚數輩複輕肆嗜酒嘗夜飲醉歸燭火滿街前後呵叱薊人所不習之事。又雍等詬責吏卒多以反虜名之薊人不勝其憤遂相率以叛遷弘靖於薊門館執韋雍張宗厚輩數人皆殺之續有張徹者自遠使回軍人以其無過不欲加害將遷置館中徹不知其心謂亦不免遂索弘靖所在大罵軍人亦為亂兵所殺明日吏卒稍稍自悔悉詣館後請弘靖為帥願改心事之凡三請弘靖卒不對軍人乃相謂曰:相公無言是不舍吾曹必矣。軍中,豈可一日無帥遂取朱洄為兵馬留後朝廷既除洄子克融為幽州節度使乃貶弘靖為撫州刺史。

  李道古為鄂岳觀察使初李聽為安州刺史隨鄂岳觀察使柳公綽討吳元濟軍中動靜悉用聽謀軍勢遂壯及道古為廉察聽為所間故鄂軍不振。

  李茂貞為鳳翔節度使梁太祖伐河中河中王珂使人告茂貞曰:聖上初返正詔藩鎮無相侵伐同輔王室朱公不顧國家約吏卒遣大軍急攻敝邑則朱公之心可見矣。敝邑。若亡則同華岐非諸君所能保也。天子神器拱手而授人矣。此自然之勢也。公可與華州令公早出精銳固潼關以應敝邑僕自量不武請於公之西偏永為鎮守此地請公有之關西安危國祚延促計公此舉也。茂貞比昧遠圖書至不報。

  後唐史彥瓊本伶人也。莊宗同光末以彥瓊為武德使在魏州時有自貝州來者言亂兵將犯都城巡檢使孫鐸等急趨彥瓊之第告曰:賊將至矣。請給鎧仗登城拒守彥瓊曰:今日賊至臨潼計程六日晚至為備未晚孫鐸曰:賊來寇我必倍道兼行一朝失機悔將何及請僕射率眾登陣鐸請以勁兵千人伏於王莽河逆擊之賊既挫勢須至離潰然後可以剪除如俟其凶徒傅於城下必慮奸人內應則事未可測也。彥瓊曰:但訓士守城,何須即戰時彥瓊疑孫鐸等有他志故拒之是夜三更賊果攻北門彥瓊時以部眾在北門樓聞賊呼訁即時驚潰彥瓊單騎奔京師晉李彥糸舀為陳州節度使每在少帝側昇降將相但與宦官近臣締結致外情不通陷君於危亡之地嘗謂人曰:朝廷所設文官將何用也。且欲澄汰徐而廢之。

  周馬希萼鎮湖南屬馬希廣破城之後溪洞蠻軍縱兵發火向時府署廨舍連闥洞房焚蕩俱盡積世府庫所畜皆為蠻兵剽掠所存空城而已希萼於灰燼中自稱主帥但以得位自矜殊無鴟惜巢之意與所尼群小狎遊日夜縱酒歌呼軍中將校以其殘害骨肉無心悔禍上下不悅終至於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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