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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四十七 將帥部·違約狥私縱敵較敵


  夫言忠信雖蠻貊而有可往德無常雖巫醫而不可為蓋必誠無苟之謂矣。而況居將臣之任奉征討之寄受而行成師以出或廟謨先定或軍志夙成故宜寒暑之不逾律呂之相應乃能奮武略揚威靈平強寇絕後患獻功於明廷受爵於太室者矣。其有違明約徇偏見或見利而輕動或臨危而苟免失在和之義成否臧之凶故宜殞身於戰陣歸罪於司敗者也。或有心靡顧望力難自濟雖法所不舍亦理有可悉苟原情而末減故來效而可收焉。

  漢張騫為衛尉武帝元狩二年封博望侯與郎中令李廣俱出右北平異道廣將四千騎先至騫將萬騎後匈奴左賢王將數萬騎圍廣廣與戰二日死者過半所殺亦過當騫至匈奴引兵去騫坐行留當斬贖為庶人(軍行而輒留去)。

  公孫敖為護軍都尉合騎侯元狩三年夏坐行留不與驃騎將軍會當斬贖為庶人。

  李廣為前將軍元狩四年從大將軍衛青出塞青捕虜知單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而令廣並於右將軍軍出東道(併合也。合軍而同道)東道少回遠(回繞也。曲也。)大軍行水草少其勢不屯行(以水草少不可群輩也。)廣辭曰:臣部為前將軍今大將軍乃徙臣出東道。且臣結髮而與匈奴戰(言始勝冠即在戰陣)乃今一得當單于臣願居前先死單于(致死而取單于)大將軍弗聽而就部引兵與右將軍食其合軍出東道(趙食其也。食音異其音基)惑失道後大將軍(惑迷也。在後不及期也。)大將軍與單于接戰單于遁走弗能得而還南絕幕乃遇兩將軍(絕度也。)廣已見大將軍還入軍大將軍使人問其失道狀廣遂自殺右將軍食其當斬贖為庶人。

  路博多為伏波將軍元鼎中遣與樓船將軍楊僕討南粵樓船將軍將精兵先陷尋破石門得粵船粟因推而前挫粵鋒以粵數萬人待伏波將軍伏波將軍將罪人道遠後期與樓船會乃有千餘人遂俱進。

  田廣明以祁連將軍將兵擊匈奴出塞既不至質(馬與濟期處也。)引軍空還下太僕杜延年簿責廣明自殺趙充國為蒲類將軍宣帝初遣五將出塞充國兵當與烏孫合擊匈奴蒲類澤烏孫先期至而去漢兵不與相及蒲類將軍出塞千八百餘裡西去候山斬首捕虜得單于使者蒲陰王以下三百餘級鹵馬牛羊七千餘聞虜已引去皆不至期還天子薄其過寬而不罪。

  蜀胡濟為鎮西將軍後主延熙十九年大將軍姜維督戎上邽濟失誓不至維為魏大將軍鄧艾所破於段穀維退軍還成都。

  宋王鎮惡晉末為龍驤將軍隨高祖北伐高祖與期。若克雒陽須大軍至未可輕前既而鎮惡等徑向潼關為姚質所期處也。紹所拒不得進而軍。又乏食馳告高祖求遣糧援時高祖沿河魏軍屯據河岸軍不得前高祖呼所遣人開舫北戶指河上軍示之曰:我欲令勿進而輕佻深入岸上如此何繇得遣軍。

  張茂度文帝時為益州刺史帝討荊州刺史謝晦詔益州遣軍襲江陵晦已平而軍始至白帝茂度與晦素善議者疑其出軍遲留時茂度弟邵為湘州刺史起兵應大駕帝以邵誠節故不加罪被代還京師。

  後魏薛瑾為平西將軍太武真君五年為都將從駕北討以後期與中山王辰等斬於都南。

  李崇為車騎將軍梁將趙祖悅襲據硤石詔撫軍將軍崔亮等討之亮至硤石乃大破之亮與崇為水陸之期日日進攻而崇不峙。

  唐廬江王瑗高祖武德中為襄州行台僕射與從弟孝恭俱討蕭銑授荊郢道行軍元帥瑗新至部未能和其民率兵臨境不敢進孝恭平銑瑗竟後期。

  獨孤晟太宗貞觀中為殿中少監令率兵與李大恩合勢趨馬邑晟坐失軍期減死徙邊李道彥貞觀中為右衛將軍東郡公赤水道行軍總管與左驍騎將軍榮國公樊興坐失軍期減死徙邊。

  劉仁願貞觀中為右威衛將軍卑列道行軍總管與司空李期會逗遛不赴驛召至京帝謂曰:自古軍法後期皆死仁願奏曰:臣前後使四十餘人往李處塗路荒梗悉皆不達最後一使始得至大軍臣。又打得延津等七城欲擊平壤李兵馬遽以旋歸事有因緣非臣之咎帝曰:汝領兵萬餘鹹勁卒亡城下邑未有千人以此分疏更為矯詐遂令拽出欲於廟堂斬之仁願號訴不輟聲帝以其有鎮守東海之勤特免死配流姚州。

  王忠嗣為隴右節度玄宗天寶六載董延光獻策請下石堡城詔忠嗣分兵應接之忠嗣初以石堡險固恐所得不如所失請息兵觀釁帝意不悅及奉詔應接延光亻黽俛緩期故師出無功。

  李光顏憲宗元和初為裨將高崇文統神策軍討劉辟于西川時光顏與崇文約到行營亻替一日懼誅乃深入以自贖。

  §將帥部·狥私

  將之在軍得專其命。故曰:正則從令私則眾怠其有處置偏党奏請阿曲報適素憾引薦親匿邀官爵之寵求貨易之利違方面之致失出閫之威或致眾畔親離以壞軍政為將之失莫大於此。

  漢衛青武帝時為大將軍元狩四年大擊匈奴時將軍李廣自請行帝以為老不許良久乃許之以為前將軍青出塞捕虜知單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而令廣並於右將軍出東道東道少回遠大軍行少水草其勢不屯行廣辭曰:臣部為前將軍今大將軍乃徙臣出東道是時公孫敖新失侯為中將軍大將軍亦欲使敖與俱當單于故徙廣廣知之固辭大將軍弗聽令長史封書與之幕府曰:急詣部如書廣不謝大將軍而起行意象慍怒而就部(言慍怒之色形於外也。)。

  李廣為右北平將軍初獲於匈奴得脫贖為庶人屏居藍田南山中射獵嘗夜從一騎出從人田間飲還至亭霸陵尉醉呵止廣廣騎曰:故李將軍尉曰:今將軍尚不得夜行何故也。宿廣亭下居無何匈奴入隴西殺太守敗韓將軍(韓安國)韓將軍後徙右北平死,於是武帝乃召拜廣為右北平太守廣請霸陵尉與俱至軍而斬之上書自陳帝報曰:將軍者國之爪牙也。司馬法登車不式遭喪不服振旅撫師以征不服率三軍之心同戰士之力故怒形則千里竦威振則萬物伏是以名聲暴於夷貉威棱忄詹乎!鄰國夫報忿除害損殘去殺朕之所圖於將軍也。若乃免冠徒跣稽顙請罪豈朕之指哉!。

  霍去病為驃騎將軍初李廣之子敢怨大將軍青之恨其父(令其父恨而死也。)乃擊傷大將軍大將軍匿諱之居無何敢從上雍至甘泉宮獵去病怨敢傷青射殺敢去病時方貴幸武帝為諱雲:鹿觸殺之。

  晉石鑒為司隸校尉時杜預為河南尹鑒以宿憾奏預免職時虜寇隴右以預為安西軍司給兵三百人騎百匹到長安更除秦州刺史領東羌校尉輕車將軍假節屬虜兵強盛鑒時為安西將軍使預出兵擊之預以虜乘勝馬肥而官軍懸乏宜並力大軍須春進討陳五不可四不須鑒大怒複奏預擅飾城門官舍稽乏軍興遣禦史檻車徵詣廷尉以預尚主在八議以侯贖論其後隴右之事卒如預策是時朝廷皆以預明於籌略。

  鄧羌苻堅之將堅遣王猛率羌張蜓徐成等伐慕容既陷並州遣其太傅慕容評率眾四十萬來救猛望評師之眾也。惡之謂羌曰:今日之事非將軍莫敢以捷成敗之機在斯一舉將軍其勉之羌曰:若以司隸見與者公無以為憂猛曰:此非吾之所及也。必以安定太守萬戶侯相處羌不悅而退俄而交兵猛召之羌寢而弗應猛馳就許之羌,於是大飲帳中與張蜓徐成等跨馬運矛馳入評軍出入數四傍。若無人搴旗斬將殺傷甚眾戰及日中評軍大敗俘斬五萬有餘乘勝追擊。又降斬十萬。

  南齊曹虎為甯朔將軍封羅江縣男虎啟乞侯官尚書奏侯官戶數殷廣乃改封監利縣。

  北齊高昂為西南道大都督攻上雒為流矢所中創甚顧謂左右曰:吾以身許國死無恨矣。所可嘆息者不見季式作刺史耳(季式昂之弟也。)高祖聞之即馳驛啟季式為濟州刺史。

  高季式為冀州都督隨司徒潘樂征伐討江淮之間為私使雒人於邊境交易還京坐被禁止尋即赦之唐李晟為右神策都將代宗大曆末吐蕃寇劍南晟領神策軍戍之及還攜倡妓以歸西川節度使張延賞追之晟深憾焉德宗時晟初建大功以中書令鎮鳳翔表稱宿故懼延賞之責朝廷以其功高為之免延賞相拜左僕射。

  袁滋為申光蔡隨唐鄧等州節度使滋嘗請罷兵以招吳元濟及高霞寓以兵敗貶黜憲宗思有以懷之乃授滋節度使行其計滋本蔡州郎山人祖父塋墓在焉滋前任在襄州時吳少陽理滋祖父墓禁芻牧諸袁有裡居者多署以職而廩給之及滋至唐州乃去斥侯而通好賊圍其新興柵滋。又卑詞祈免賊因不以滋兵為意故二歲無功傷沮形勢繇是坐貶撫州刺史。

  劉總為幽州節度使入朝請祈瀛漠二州為廉察用權知京兆尹事盧士玫為帥朝廷從之總娶涿州刺史張皋女皋與士玫有內外之屬故總以士玫上請因而用之非選眾任能也。

  裴度為山南東道節度觀察使奏京兆府參軍裴讓是臣男年甚幼小官無職事今惟近敕須令守官伏以臣男之類無數十人悉是資蔭授官所以置之散冗守官既無公事離任曾無妨闕伏乞天恩依前令在臣所任詔曰:應內外有職事官宜准太和元年五月十二日敕處分其諸州參軍文學及京無職事者不在此限度憑其勳舊遽紊明敕置狥私愛議者惜之。

  後唐凝為鄧州節度使莊宗同光四年二月趙在禮據鄴城李紹宏請用凝為大將軍帝許之令具方略條奏凝所請偏裨皆取其已黨帝疑之乃止。

  §將帥部·縱敵

  《傳》曰: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蓋受命以出固敵是求其執俘而言還必致師以誘戰其或籍兵要而資寵祿勞師徒而長寇讎雖有可制之方蓋念自全之計曾微鬥志。且冀遠圖小則陷於非夫大則孤於受為將之道豈其然乎!報國之謀非盡善也。

  漢田仁為司直戾太子軍敗南奔覆盎城門得出(長安城南出東頭第一門曰:覆盎城門一號杜門)會夜仁都閉城門坐令太子得出坐縱反者要斬。

  後魏古弼為安西將軍征馮文通文通嬰城固守求救於高麗高麗救至文通將東奔民多難之其大臣古泥因民心之不欲遂率眾攻文通開城門以引官軍弼疑古泥譎詐不入城高麗軍至文通乃隨之奔令婦人被甲居中其精卒及高麗陳兵於外弼部將高苟子率騎衝擊賊軍弼酒醉拔刀止之故文通得東奔將士皆怨弼不擊太武大怒徵還黜為廣夏門卒。

  北齊彭樂為泗州刺史泗陽郡公邙山之役西軍退神武使樂追之周文大窘而走曰:癡男子今日無我明日,豈有爾邪何不急還前營收金寶樂從其言獲周文金帶一袋以歸言周文漏刃破膽矣。神武詰之樂以周文言。且對曰:不為此語放之神武雖喜其勝。且怒其縱舍伏諸地親拜其頭連頓之並數沙苑之失舉刀將下者三良久乃止樂更請五千騎取捉周文神武曰:爾何故而複言捉耶取絹三千疋壓樂因賜之。

  唐馬燧為河東節度加魏博招討使大破田悅軍建中四年十月涇原軍反德宗居奉天燧引兵還太原時魏州兵大敗後城中無二三千人皆瘡痍悅日夕待降燧思太原畏留魏州遷延不取及奉天之難燧乃退歸使河北餘梗至今燧之致也。

  李懷光為朔方軍節度興元初德宗在奉天懷光以朔方軍屯咸陽李晟為神策行營節度軍於渭橋時懷光不欲晟獨當一面以分己功乃奏請晟兵詔令晟將兵合懷光軍晟引兵至陳陶斜軍壘未周賊出兵來寇晟力出陣。且言於懷光曰:賊堅保宮苑攻之未必克今出穴而欲一戰此殆天以賊賜明公懷光恐晟有功乃曰:馬未禦秣士不素飽不。若斂兵候時而發晟乃收軍入壘。

  令狐為淮南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懿宗鹹通九年徐州戍兵龐勳自桂州擅還七月至浙西沿江自白沙入濁河剽奪舟船而進聞勳至遣使慰撫供給芻米都押衙李湘曰:勳因徐兵擅還必無好意曰:雖無好意無詔命除討權變制在藩方昨其黨投來言其數不滿二千而虛張舟航旗幟恐人見其實涉境已來心頗憂惴計其水路須出高郵縣界河岸鬥峻而水深狹。若出奇兵邀之俾荻船縱火於前奇兵奮擊於後敗走必矣。若不於此誅鋤候濟淮泗合徐人怨負之徒不下十萬則禍亂非細也。性懦緩。又以不奉詔命謂湘曰:長淮以南他不為暴從他過去餘非吾事也。其年冬勳果殺崔彥曾據徐州。

  高駢為天下兵馬元帥鎮維揚僖宗廣明元年九月黃巢北渡淮水複攻徐兗初黃巢以其年七月採石江直抵淮南淮南城內士客軍十餘萬有梁纘者本昭義節度使劉從諫之愛將也。後劉積敗徙邊遇赦還複隸於軍及駢領西川時戍於大渡河因奏為親將歷數鎮以本軍所籍兵三千隨之時告於駢請擒賊複有畢師鐸者驍勇無敵欲以兵邀之時駢有鏌鋣軍使呂用之素以左道佞惑於駢恐諸將立功之後侵其己權因謂駢曰:國家自數年以來天下喪亂黃巢起乎!群盜遂至橫行所在藩維望風瓦解天時人事斷可知之公既統強兵。又居重地只得坐觀成敗不可更與爭鋒。若稍挫威名則大事去矣。駢然之竟不議舉兵巢遂肆志北侵焉巢之趣廣陵也。江東諸鎮以駢屯數道勁兵居將相重位複。又自鹹通中複交之後於安南開鑿河道西川板築羅城心匠天機謂能驅役鬼神至是聞其安然信巢尚(尚讓也。)往來歷境而過諸鎮繇是解體淮北之人無複鬥志遂相率附之眾稱百萬。

  §將帥部·輕敵

  春秋《傳》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孫吳之法奇正相生詭譎為道有示弱以致勝無輕敵以成功古語曰:以心度心間不容針敵。若卑而驕我怒而擾我啖以甘言示其羸弱反用我道得非危哉!故善戰者進退有度動靜有宜先審敵之形勢必得敵之虛實故行無虞止有備焉得斯術也。其或趨遠以爭利怙勇以致師不察幾微務於先動徒謂彼之可勝不知己之已失欲無負敗其可得哉!。

  將鉏樂懼宋大夫也。魯成公十六年鄭子罕伐宋宋將鉏樂懼敗諸汋陂(敗鄭師也。樂懼戴公六世孫將鉏樂氏族)退舍於夫渠不儆(宋師不儆備)鄭人覆而敗諸汋陵獲將鉏樂懼宋恃勝也。

  士魴晉大夫也。晉人伐鄭秦庶長鮑庶長武帥師伐晉以救鄭(庶長秦爵也。)鮑先入晉地士魴禦之少秦師而弗設備武濟自輔氏(從輔氏渡河)與鮑交伐晉師秦晉戰於櫟晉師敗績易秦故也。(櫟晉地)。

  子囊楚大夫也。子囊師於棠以伐吳吳不出而還子囊殿(殿軍後)以吳為不能而弗儆吳人自皋舟之隘要而擊之(皋舟是險厄之道)楚人不能相救吳人敗之獲楚公子宜穀。

  司徒印陳大夫也。宋莊朝伐陳獲司徒印卑宋也。(卑宋不設備)。

  觀虎晉大夫也。鮮虞人敗晉師於平中(平中晉地)獲晉觀虎恃其勇也。

  公子邛為魏將秦孝公使衛鞅將而伐魏魏使擊之軍既相距衛鞅遺邛《書》曰:吾始與公子今俱為兩國將不忍相攻可與公子面相見盟樂飲而罷兵以安秦魏公子邛以為然會盟已飲而衛鞅伏甲士而襲虜公子邛因攻其軍盡破之以歸秦。

  漢李廣為上谷太守數與匈奴戰典屬國公孫昆邪為武帝泣曰:(昆邪中國人也。對上而泣也。)李廣材氣天下無雙自負其能數與虜確恐亡之(負恃也。確謂競勝敗也。確音角)帝乃徙廣為上郡太守。

  後漢蓋延為虎牙將軍屬董憲自立為海西王(海西縣屬琅琊郡)建武四年憲將賁休舉蘭陵城憲聞之自郯圍休時延等往救之為憲所敗憲遂放蘭陵殺賁休延等往來要擊憲別將於彭城郯邳之間戰或日數合頗有克獲光武以延輕敵深入數以書誡之(東觀記載延上疏辭曰:臣幸得受干戈誅逆虜奉職未稱久留天誅嘗恐污辱名號不及等倫天下平定已後曾無尺寸可數不得預竹帛之編明詔深閔儆戒備具每事奉狥詔命必不敢為國之憂也。)。

  吳淩操為破賊校尉大帝統事從討江夏入江口先登破其前鋒輕舟獨進中流矢死。

  晉陶侃為荊州刺史鎮武昌時新破城欲乘勝擊杜曾有輕曾之色侃司馬魯恬言於侃曰:古人戰爭先料其將今使君諸將無及曾者未可易逼也。侃不從進軍圍之於石城時曾軍多騎而侃兵無馬曾密開門突侃陣出其後反擊其背侃師遂敗投水死者數百人曾將趨順陽下馬拜侃告辭而去。

  新蔡王騰為車騎將軍鎮鄴時公師藩與平陽人汲桑等為群盜起於清河俞阝縣眾千餘人寇頓丘以葬成都王穎為辭載穎主而行與張泓故將李豐等將攻鄴騰曰:孤在並州七年胡圍城不能克汲桑小賊何足憂也。及豐等至騰不能守率輕騎而走為豐所害。

  朱序為南中郎將苻堅遣苻丕石越寇襄陽次沔北序以丕軍無舟戢不以為虞石越遂游馬以渡序大懼因守中城越攻陷外郛獲船百餘艘以濟軍。

  謝琰為會稽內史時孫恩作亂琰不設備恩奄至山陰北三十五裡琰遣參軍劉宣之距破恩既而上党太守張虔碩戰敗群賊銳進人情震駭鹹以宜持重嚴備。且列水軍於南湖分兵設伏以待之琰不聽賊既至尚未食琰曰:要當先滅此寇而後食耳跨馬而出廣武將軍桓寶為前鋒摧鋒陷陣殺賊甚多而塘路迮狹琰軍魚貫而前賊於艦中傍射之前後斷絕琰至千秋亭敗績琰帳下都督張猛於後斫琰馬琰墮地與二子肇峻俱被害寶亦死之。

  後燕慕容汗為慕容甯遠將軍庶兄翰奔段遼遼弟蘭與圍柳城遣汗及封{廾}等救之戒汗曰:賊眾氣銳難與爭鋒宜顧萬全慎勿輕進必須兵集陣整然後擊之汗性驍銳遣千餘騎為前鋒而進封{廾}止之汗不從為蘭所敗死者大半。

  前秦苻為苻堅都督中外諸軍事配兵五萬討慕容泓於華澤平陽太守慕容沖起兵河東有眾二萬進攻蒲阪堅命竇沖討之勇果輕敵不恤士眾泓聞其至也。懼率眾將奔關東馳兵要之姚萇諫曰:鮮卑有思歸之心宜驅令出關不可遏也。弗從戰於華澤敗績被殺。

  西秦乞伏益州乾歸之弟也。時天水薑乳襲據上邽遣益州討之邊芮王松壽言於乾歸曰:益州以懿弟之親屢有戰功狃於累勝常有驕色。若其遇寇必將易之。且未宜專任示有所先乾歸曰:益州驍勇善禦眾諸將莫及之但恐其專擅爾。若以重佐輔之當無慮也,於是以北平韋乾為長史散騎常侍務和為司馬至大寒嶺益州恃勝自矜不為部陣命將士解甲遊畋縱行宴飲下令曰:敢言軍事者斬乾等諫曰:王以將軍親重故委以專征之任庶能摧彼凶醜以副具瞻賊已垂逼奈何解甲自寬宴安鴆毒切為將軍危之益州曰:乳以烏合之眾聞吾至理應遠竄今乃與吾決戰者斯成擒也。吾自揣之有方卿等不足慮也。乳率眾拒戰益州果敗乾歸曰:孤違蹇叔以至於此將士何為孤之罪也。皆赦之。

  宋魯爽並弟秀元嘉二十八年自魏歸國以爽為司州刺史秀為滎陽潁川二郡太守時後魏太武已死文帝更謀經略五月遣爽秀程天祚等率部騎並荊州甲士四萬出許雒八月虜長杜戍主永平公禿髮幡乃同棄城走進向大索戍戍主為豫州刺史跋僕蘭曰:爽勇而無防我今出城必輕來據之設伏檀山必可擒也。爽果夜進秀諫不止馳往繼之比曉虜騎夾發賴秀縱兵力戰虜乃退還虎牢爽因進攻之本期舟師入河斷其水門王玄謨攻高敖不拔敗走水軍不至爽亦收眾南還轉鬥數百里至曲強虜候其饑疲盡銳來攻爽身自奮擊虜乃退走。

  梁劉季連為益州刺史時東昏失德京師多故季連因聚會發人丁五千人聲以講武遂遣中兵參軍宋買率之以襲中水穰人李托預知之設備守險買與戰不利退州郡縣多叛亂矣。

  鮑泉為信州刺史與王僧辯等率舟師東逼邵陵王於郢州郢州平元帝以長子方諸為刺史泉為長史行府州事侯景密遣將宋子仙任約率精騎襲之方諸與泉不恤軍政惟蒲酒自樂賊騎至百姓奔告方諸與泉雙陸不信曰:徐文盛大軍在東賊何由得至既而傅告者眾始令闔門賊縱火焚之莫有抗者賊騎遂入城乃陷賊執方諸及泉送之景所。

  後魏陳留王虔紇根之子也。道武登國初賜爵陳留公與衛王儀破黜弗部攻衛辰慕容寶來寇虔絕其左翼寶敗垂恚憤來桑乾虔勇輕敵於陣戰沒。

  崔延伯為左衛將軍時萬俟醜奴宿勤明達等寇掠涇州先是盧祖遷伊{分瓦}生數將皆以元志前行之始同時發雍從六陌道將取高平志敗仍停涇部延伯既破秦賊乃與蕭寶夤率眾會於安定卒甲十二萬鐵馬八千匹軍威甚眾醜奴置營涇州西北七十裡當原城時或輕騎暫來挑戰大兵未交便示奔北延伯矜功負勝遂唱議先驅伐木別造大排內為鎖柱教習強兵負而趨走號為排城戰士在外輜重居中自涇州緣原北上眾軍將出討賊未戰之間有賊數百騎詐持文書雲:是降簿乞。且緩師寶夤延伯謂其事實逡巡未閱俄而宿勤明達率眾自東北而至乞降之賊從西競下諸軍前後受敵延伯上馬突陣賊勢摧挫便爾逐北徑造其營賊本輕騎延伯軍兼步卒兵力疲怠賊乃乘間得入排城延伯軍遂大敗死傷者將有二萬。

  北齊莫多婁貸文為南道大都督與行台侯景攻獨孤如願於金墉城周文帝軍出函谷景與高昂議整旅厲卒以待其至貸文請率所部擊其前鋒景等固不許貸文性勇而專不肯受命以輕騎一千軍前斥候西過源澗遇周軍戰沒。

  王則太原人初以軍功除給事中爵白水子從元天穆討邢杲輕敵深入為杲所擒。

  後周賀。若敦為驃騎大將軍陳將侯侯安都等圍逼湘州遏絕糧援乃令敦率步騎六千渡江赴救等以敦孤軍深入規欲取之每設奇兵連戰破乘勝徑進遂次湘州因此輕敵不以為虞俄而霖雨不已秋水溢陳人濟師江路遂斷。

  楊忠為大司空時朝議將與突厥伐齊公卿鹹曰:齊民地半天下國富兵強。若從漠北入並州極為險阻。且其大將斛律明月不易可當今欲探其巢穴非十萬眾不可忠獨曰:師克在和不在眾萬騎足矣。明月豎子亦何能為乃以忠為元帥。又令達奚武帥三萬自南道進期會晉陽忠出武川過故宅祭先人饗將士席捲二十餘鎮齊人守陘嶺之隘忠縱奇兵奮擊大破之突厥木汗可汗控也。頭可汗步雖可汗等十萬騎來會四年正月攻晉陽是時大雪數旬風寒慘烈齊人乃悉其精銳鼓噪而出突厥震駭引上西山不肯戰以武後期不至乃班師突厥,於是縱兵大掠自晉陽至欒城七百餘裡人畜無遺俘斬甚眾。

  隋薛世雄為右翊衛將軍竇建德僭稱長樂王遣世雄率兵三萬討之至阿城南營於十裡井建德聞世雄至精兵數千人伏河間南界澤中悉拔諸城偽遁雲:亡入司予中世雄以為建德畏亡乃不設備建德覘知之自率敢死士一千人襲擊世雄會雲霧晝晦兩軍不辨隋軍大敗自相騰籍死者萬餘世雄以數百騎而遁。

  唐姜寶誼武德初為並鉞將軍時劉武周將黃子英往來雀鼠谷高祖令寶誼擊之子英數以輕兵挑戰寶誼兵才接子英輕遁如此者再三寶誼悉眾以逐之伏兵發軍遂大敗寶誼為賊所擒複得逃歸。

  趙景慈尚高祖女桂陽公主武德初為華州刺史領行軍總管與獨孤懷恩擊蒲州時堯君素兵鋒甚銳前後遣將皆不能克景慈謂將士曰:君素小盜何足經營但諸軍不武爾景慈與國親姻忝荷榮位必當殞首流腸以報所授終不能學君等見賊便縮頭頓轡也。因將兵至城下君素出甲拒之景慈躍馬突進從者十餘人直趨南門斷賊歸路遂入其濠內賊於地道中出兵掩之懷恩不能救諸軍皆走景慈被傷墜馬遂為賊所執。

  王孝德為朔州行營軍總管武德九年突厥寇朔州孝德及朔州刺史姜世師以數騎覘賊卒與虜千餘騎相遇孝德苦戰久之賊始退郭孝恪為安西都護太宗貞觀二十三年阿史那社爾既擒龜茲王孝恪守之龜茲相那利潛引西突厥之眾並其國兵萬餘人來襲孝恪時孝恪營於城外有龜茲人來謂孝恪曰:那利我之國相人心素歸今亡在野必思為變城中之人頗有異志公其備之孝恪不以為意那利率兵奄至孝恪始覺乃領部下千餘人將入城而那利之徒已登城矣。城中降胡與那利表裡以擊孝恪自為前鋒力戰而入既失部分為胡賊之所蹂躪流矢及鉞斧亂下孝恪前顧所部猶有數十人隨之孝恪複將出城黎至西門為胡寇所殺孝恪子待詔亦同死於陣中。

  爨寶璧為右監門衛中郎將則天垂拱三年十月與突厥骨咄祿元珍戰敗前軍盡沒寶璧輕騎遁走黑齒常之擊破突厥於黃花堆。又表請窮追餘寇制常之與寶璧計議遙為聲援寶璧以為賊破在朝夕貪功先行。又令人出塞二十餘裡覘候見元琛等部落皆不設備遂率眾掩襲之既至。又先遣人報賊令其得嚴備出戰時寶璧下有精兵一萬三千人賊走不出已遂為所敗論者尤之寶璧坐此伏誅。

  程千里有勇力為上党郡長史玄宗天寶十五載賊將蔡希德數以騎挑戰千里開城門獨將麾下百餘騎逐希德欲生得之度橫橋橋壞墜坑中為賊所執唐朝臣為振武節度使德宗貞元四年奚及寶韋之眾寇振武初朝臣頗無斥候賊至方郊迎宣慰中官未相及一二裡中官二人為所虜朝臣奔歸閉壁乃掠人畜而去時回紇數百騎合勢追之。又複為所敗。

  後唐閻寶為檢校侍中遙領天平軍節度使唐天祐十九年討鎮州鎮人累月受圍城中艱食穀價騰貴饑餓者多計無所出屢來求戰城中五百餘人攻我長國寶輕之不為堅敵俄而數千人維志奮力死戰我救兵不至賊壞城而出縱火攻寶營不能拒戰引師而退鎮人壞我營壘取其芻粟者累日。

  李仁矩明宗長興初為閬州節度使俾伺董璋之反狀時物議以為不可及仁矩之鎮偵璋所為曲形奏報地裡遐僻朝廷莫知事實激成璋之逆節繇仁矩也。長興元年十月璋自率凶黨以攻其城矩召軍校謀守戰利害皆曰:璋久圖反訃以賂誘士心兇氣方盛未可與戰宜堅壁以老之儻浹旬之間大軍東至即賊必自退仁矩曰:蜀兵懦安能當我精甲即驅之以戰兵未交為賊所敗既而城陷仁矩被擒舉族為璋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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