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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一 將帥部·行軍法


  夏《書》曰:威克厥愛允濟傅曰:戎昭果毅易之戮也。蓋夫戢兵禁暴者武之德明罰飭法者戰之器未有舍茲道而能貞夫師律者也。自春秋以來典司軍政而能申嚴卒乘一其志力聳動群聽克壯其猷者曷嘗不出令必信奉法無撓干紀者罔赦逾矩者必誅靡私於貴倖無憚於強禦繇是塞其橫議去其亂群破驕卒之膽激懦夫之氣齊斧一用威聲載路揚我武以清不諱震茂烈以垂無窮勳伐並建光寵鹹集真得夫經武禦眾之略哉!。

  子玉為楚令尹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於暌(子文時不為令尹故雲:使治兵習號令也。暌楚邑)終朝而畢不戮一人(終朝自旦及食時也。子文欲委重於子玉故略其事)子玉複治兵於為(子玉為令尹故楚邑)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

  魏絳為晉司馬悼公與魯襄公會單頃公及諸侯同盟於雞澤(單頃公王卿士)晉侯之弟揚幹亂行於曲梁(行陳次)魏絳戮其僕(僕禦也。)公怒謂羊舌赤曰:合諸侯以為榮也。揚幹為戮何辱如之必殺魏絳無失也。對曰:糸無貳志事君不避難有罪不逃刑其將來辭何辱命焉言終魏絳至授僕人書(僕人晉侯禦僕)將伏劍士魴張老止之公讀其《書》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馬(斯此也。)臣聞師眾以順為武(順莫敢違)軍事有死無犯為敬(守官行法雖死不敢有違)君合諸侯臣敢不敬君師不武執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懼其死以及揚幹無所逃罪(懼自犯不武不敬之罪也。)不能致訓至於用鉞(用鉞斬揚幹之僕)臣之罪重敢有不從以怒君心(言不敢不從戮)請歸死於司寇(致屍於司冠使戮之)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親愛也。吾子之討軍禮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訓使幹大命寡人之過也。子無重寡人之過(聽絳死為重過)敢以為請(請使無死)晉侯以魏絳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與之禮食使佐新軍(群臣旅會今欲顯糸故特為設禮食)。

  中行穆子敗無終子及群狄於太原崇卒也。(崇聚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厄(地險不便)以什共車必克(更增十人以當一車之用)困諸厄。又克(車必困於厄道今去車故為必克)請皆卒(去車為步卒)自我始乃毀車以為行(魏舒先自毀其屬車以為步陳)五乘為三伍(乘車者車三人五乘十五人今改去其車更以五人為伍分為三伍)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魏舒輒斬之荀吳不恨所以能立功)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皆臨時處置之名)以誘之翟人笑之(笑其失常)未陳而薄之大敗之。

  韓獻子為晉大夫趙宣子言於靈公以為司馬河曲之役趙孟使人以其乘車幹行獻子執而誅之。

  司馬穰苴齊田完之苗裔也。齊景公時晉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齊師敗績景公患之晏嬰薦田穰苴曰:穰苴雖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眾武能威敵願君試之景公召穰苴與語兵事大悅之以為將軍將兵燕晉之師穰苴曰:臣素卑賤君擢之閭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信人微權輕願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晉大夫以監軍乃可,於是景公許之使莊賈往穰苴既辭與莊賈約曰:旦日日中會於軍門穰苴先馳至軍立表下漏待賈賈素驕貴以為將已之軍而已為監不甚急親戚左右送之留飲日中而賈不至穰苴則僕表決漏入軍行勒兵申明約束約束既定夕時莊賈乃至穰苴曰:何後期為賈謝曰:不佞大夫親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將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枹鼓之急則忘其身今敵國深侵邦內騷動士卒暴露於境君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懸於君何謂相送乎!召軍正問曰:軍法期而後至者雲:何對曰:當斬莊賈懼使人馳報景公請救既往未及反,於是遂斬莊賈以徇三軍三軍之士皆振慄久之景公遣使者持節赦賈馳入軍中穰苴曰: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魏武帝曰:苟便於事不拘君命)問軍正曰:軍中不馳今使者馳雲:何正曰:斬使者大懼穰苴曰:君之使不可殺之乃斬其僕車之左駙馬之左驂以徇三軍遣使者還報然後行。

  孫武子者齊人也。以兵法見於吳王闔廬闔廬曰:子之十三篇吾盡觀之矣。可以小試勒兵乎!對曰:可闔廬曰:可試以婦人乎!曰:可,於是許之出宮中美人得八百十人孫子分為二隊以王之寵姬二人各為隊長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與左右手背乎!婦人曰:知之孫子曰:前則視心左視左手右視右手後即視背婦人曰:諾約束既布乃設鉞即三令五申之,於是鼓之右婦人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複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婦人複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斬左右隊長吳王從臺上觀見。且斬愛姬大駭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將軍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願勿斬也。孫子曰:臣既已受命為將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遂斬隊長二人以徇用其次為隊長,於是複鼓之婦人左右前後跪起皆中規矩繩墨無敢出聲,於是孫子使使報王曰:兵既整齊王可試下觀之唯王所欲用之雖赴水火猶可也。吳王曰:將軍甘休就舍寡人不願下觀孫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實,於是闔廬知孫子能用兵卒以為將。

  趙奢為趙將秦伐韓軍於閼與趙王令奢將救之兵去邯鄲三十裡而令軍中曰:有以軍事諫者死秦軍軍武安西秦軍鼓訁勒兵武安屋瓦盡振軍中侯有一人言急救武安奢立斬之。

  漢胡建武帝天漢中守軍正丞(南北軍各有正。又置丞而建未得真官兼守之)貧亡車馬常步與走卒起居所以尉薦走卒甚得其心(尉者自上安下也。薦者舉籍也。)時監軍禦史為奸穿北軍壘垣以為賈區(坐賣曰:賈為賣物之區也。區者小室之名。若今小屋之類耳故衛士之屋謂之區廬宿衛宮外士稱為區士也。賈音古)建欲誅之乃約其走卒(約束也。)曰:我欲與公有所誅吾言取之則取斬之則斬,於是當選士馬日監禦史與護軍諸校列坐堂皇上(校者軍之諸部校也。室無四壁曰:皇)建從走卒趨至堂皇下拜謁因上堂皇走卒皆上建指監禦史曰:取彼走卒前曳下堂皇建曰:斬之遂斬禦史護軍諸校皆屬魏郡在邯鄲西愕驚不知所以建亦已有成奏在其懷中遂上奏曰:臣聞軍法立武以威眾誅惡以禁邪今監禦史公穿軍垣以求賈利(公謂顯然為之)私買賣以與士市不立剛毅之心勇猛之節亡以帥先士大夫尤失理不公用文吏議不至重法黃帝李法曰:(李者法官之號也。總主征伐刑戮之事故稱其《書》曰:李法)壁壘已定穿窬不繇路是謂奸人奸人者殺(窬小竇也。)臣謹按軍法曰:正亡屬將軍將軍有罪以聞(言軍正不屬將軍將軍有罪過得表奏之)二千石以下行法焉(二千石謂軍中校尉都尉之屬)丞於用法疑(丞屬軍正斬禦史於法有疑)執事不諉上(諉累也。言執事者當見法即行不可以事累於上也。諉音女瑞切)臣謹以斬昧死以聞制曰:司馬法曰:國容不入軍軍容不入國何文吏也。(司馬法兵書之名也。解在主父偃傅詔言在軍中何用文吏之議也。)三王或誓於軍中欲民先成其慮也。或誓於軍門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慮謂計念也。先意謂先為之意也。)或將交刃而誓致民志也。(欲致民勇志使不奔他)建。又何疑焉建繇是顯名後漢鄧禹為大司馬與公孫述將延岑戰於藍田不克復就穀雲陽漢中王劉嘉詣禹降嘉相李寶倨慢無禮禹斬之祭遵從光武征河北為軍市令舍中兒犯法遵格殺之光武怒命收遵時主簿陳副諫曰:明公常欲眾軍整齊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光武乃貰之以為刺奸將軍謂諸將曰:當避祭遵吾舍中兒犯法尚殺之必不私諸卿也。

  魏鍾會為大將軍伐蜀命牙門將許儀在前治道會在後行而橋穿馬足陷,於是斬儀儀許褚之子有功王室猶不原貸諸軍聞之莫不震竦。

  于禁為偏將軍冀州平昌複叛遣禁征之禁急進攻與禁有舊詣禁降諸將皆以為已降當送詣太祖禁曰:諸君不知公常令乎!圍而後降者不赦夫奉法行令事上之節也。雖舊友禁可失節乎!自臨與決隕涕而斬之是時太祖軍淳于聞而歎曰:降不詣吾而歸禁,豈非命邪益重禁。

  蜀諸葛亮為大將軍出軍向祁山馬謖統大眾在前與魏將張戰於街亭謖違亮節度大為所破亮戮謖以謝眾蔣琬後詣漢中謂亮曰:昔楚殺得臣然後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計之士,豈不惜乎!亮流涕曰:孫武所以能制勝於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揚幹亂行魏絳戮其僕四方分裂兵交方始。若複廢法何用討賊邪。

  吳潘為太常時五溪蠻夷叛亂假節督諸軍討之信賞必罰法不可幹中郎將豫章徐宗有名士也。嘗到京師與孔融交結延儒生談議部曲寬縱不奉節度為眾作殿遂斬之其奉法不憚私議皆此類也。

  呂蒙為漢昌太守襲荊州定南郡盡得蜀將士家屬撫慰之約令軍中不得幹曆人家有所求取蒙麾下士汝南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鎧雖公物蒙猶以為犯軍令不可以鄉里廢法遂垂涕斬之。

  晉張光為材官將軍梁州刺史先是秦州人鄧定等二十餘家饑餓流入漢中保於城固漸為抄盜梁州刺史張殷遣巴西太守張燕討之定窘急偽乞降於燕並饋燕金銀燕喜為之緩師定密結李雄雄遣眾救定燕退遂進逼漢中太守杜正沖東奔魏興殷亦棄官而遁光不得赴州止於魏興乃結諸郡守共謀進取燕唱言曰:漢中荒敗迫近大賊克復之事當俟英雄正沖曰:張燕受賊金銀不時進討阻兵緩寇致喪漢中實燕之罪也。光,於是發怒呵燕令出斬之以徇綏撫荒殘百姓悅服。

  周訪為揚烈將軍領兵一千二百屯尋陽鄂陵與甘卓趙誘討華軼所統厲武將軍丁乾與軼所統武昌太守馮逸交通訪收斬之。

  陶侃為龍驤將軍武昌太守時天下饑荒山夷多斷江劫掠侃令諸將詐作商船以誘之劫果至生獲數人是西陽王之左右侃即遣兵逼令出向賊侃整陣於釣台為後繼縛送帳下二十人侃即斬之自是水路肅清。

  庾亮為征西將軍鎮武昌以建威將軍陶稱為監江夏隨義陽三郡軍事南中郎將江夏相以本所領二千人自隨到夏口徑將二百人下見亮亮大會吏佐責稱前後罪惡稱拜謝因罷出亮使人於閣外收之棄市亮上疏曰:按稱大司馬侃之孽子父亡不居喪位荒耽於酒昧利偷榮擅攝五郡自謂監軍輒召王官聚之軍府故車騎將軍劉弘曾孫安寓居江夏及將楊恭趙韶並以言色有忤放聲當殺安恭懼自赴水而死韶於獄自盡將軍郭開從稱往長沙赴喪稱疑開附其兄弟乃反縛懸頭於帆檣仰面彈之鼓棹渡江二十餘裡觀者數千莫不震駭。又多藏匿府兵收坐應死臣猶未忍直上。且免其司馬稱肆縱醜言無所顧忌要結諸將欲阻兵構難諸將惶懼莫敢守答繇是奸謀未即髮露臣以侃勳勞王室是以依違容掩故表為南中郎將與臣相近思欲有以規救之而稱豺狼愈甚發言激切不忠不孝莫此之甚苟利社稷義有專斷輒收稱伏法。

  後蜀李庠特之弟也。益州刺史趙以為威寇將軍使斷北道庠本東羌良將曉軍法不用麾幟舉矛為行伍斬部下不用命者三人部陣肅然。

  南齊李安民行南徐州事城局參參軍王回素為安民所親盜絹二疋安民流涕謂之曰:我與卿契闊備嘗今日犯王法此乃卿負我也。於軍門斬之厚為斂祭軍府皆震。

  後魏宋弁為散騎侍郎孝文南征以弁為司徒司馬曜武將軍東道副將軍人有盜馬半者斬而徇之,於是三軍震懼莫敢犯法。

  安定王休孝文南征領大司馬孝文親行諸軍遇休以三盜人徇六軍將斬之有詔赦之休執曰:不斬何以息盜詔曰:王者之體亦非常之澤雖違軍法可特原之休乃奉詔帝謂司馬馮誕曰:大司馬嚴而執法諸軍不可不慎,於是六軍肅然。

  後周于翼為安州總管時高祖東伐詔翼率荊楚兵二萬自宛葉趨襄城大將軍張光雒鄭恪等並隸焉旬日下齊一十九城所部都督輒入民村即斬以徇繇是百姓欣悅赴者如歸。

  隋樊子蓋為東都留守屬楊元感作逆來逼土城子蓋遣河南贊治裴宏策擊之為所敗遂斬宏策以徇唐竇軌隋末從高祖入關拜光祿大夫時胡賊掠宜君令軌討之初不利軌斬其部將十四人拔隊中小帥以代之軌率數百騎殿於後令眾曰:聞鼓聲有不進者自後斬之既鼓士卒爭進擊賊破之斬首千餘級虜男女二萬餘口。

  王行敏武德初為屯衛將軍劉武州之入並州也。遣兵寇上党陷長子壺關二縣潞州刺史《郭子》威以兵自禦益州刺史張貴上言子威怯懦無統領之才恐終失上党之地高祖令行敏馳鎮潞州時既外逼強寇內乏糧積大懷危懼往來偶語行敏患之人有言子威將叛者行敏斬子威以徇城中股慄上下肅然嗣王守禮以睿宗延和元年為單于大都護中受降城守將王忠觀犯令守禮對眾斬之。

  哥舒翰開元中為河西節度使王忠嗣衛將忠嗣使翰別為將討吐蕃於新城以周對為副使不為翰用頗沮之翰怒甚不脫甲撾殺之投其屍於坑中軍中股慄。

  馬承光以肅宗至德二年為河東節度使河東兵馬盡發於渭北屯馮翊太守王鳳輒執異見沮軍不發承光斬之。

  張鎬為河南道節度使都統河南淮南等諸軍事鎬既發會張巡宋州圍急倍道兼進傳檄濠州刺史閭邱曉引兵出救曉素愎戾馭下少恩好獨任及鎬信至略無稟命之意。又慮兵敗禍及於已遂逗遛不進鎬至淮口宋州已陷鎬怒即日杖殺。

  李光弼自河東節度入覲時《郭子》儀攻安慶緒於相州失利詔以光弼代子儀為朔方節度兵馬副元帥先是子儀政寬朔方將士多不奉法及聞光弼至皆懼光弼屯汜水朔方左廂兵馬使張用濟後至斬於纛下時僕固懷恩為右廂兵馬使甚憚之不敢惕息時史思明逼雒光弼引兵入河陽光弼自將中沾兵大破賊眾賊將周摯複整軍壓北城而下將攻之光弼遽領眾入北城登城望曰:彼雖眾而囂不足懼也。當為公等日午而破之命將出戰及期不決謂諸將曰:向來戰何處最堅而難犯,或曰:西北角遽命郝廷玉曰:爾擊之玉曰:玉步卒也。請騎軍五百翼之光弼與三百。又問何處最堅曰:東南隅即命倫惟真以所部往擊之對曰:蕃將也。不知步戰請鐵騎三百與之百光弼出賜馬四十匹分給之令之曰:爾等望吾旗而戰。若麾旗緩任爾觀望便宜吾旗連麾三至地則萬眾齊入生死以之少退者斬無赦玉策馬赴賊有一將援槍刺賊洞馬腹連刺數人一人逢賊不戰而退光弼召不戰者斬賞援槍者絹五百疋。

  《郭子》儀為關外副元帥代宗廣德元年十月吐蕃犯長安既平手詔子儀勞來內外子儀宣恩慰撫旌別邪正誅賞之射生軍將趙不禁暴人甚怨苦子儀集眾杖殺士庶悅服。

  王縉以大曆四年為河東節度使縉以大將王無縱張奉璋失律並按軍令斬之以聞初縉奉詔發兵赴監州防秋無縱奉璋並為兵馬使與馬軍使舍利割旃同領馬步三千人赴援割旃先濟河無縱奉璋逗遛不進將謀為亂無縱詐以他故回入太原城縉不覺會其謀泄城內官吏多潛為備乃有聞於縉者縉密令召潛伏甲士待之無縱等不虞事泄既至縉以義責之遂與監軍及軍將等面闕再拜陳無縱等悖亂軍有常刑乃斬之其連謀王希藝蘇延福等七人並同受戮自是太原凶將殆盡軍府稍寧。

  路嗣恭為《郭子》儀靈武留後嗣恭披荊榛以守之大將禦史中丞孫守亮握重兵倔強不受制嗣恭稱疾召至因殺之威信大行。

  李晟為神策將建中末德宗幸奉天晟東討自莫州繇白石山雲蔚之路來赴難軍於渭橋時汝鄭應援使劉德信以子孫軍敗於襄城還於渭上晟將收復宮闕數其自關東緣路剽劫之罪斬之而兼其眾晟既收復都城遣京兆尹李齊運告諭於眾百姓安堵秋毫無犯尚可孤軍人有擅取馬者晟大將高明曜虜賊女妓一人司馬佃取賊馬二匹晟立斬之軍士皆脅息莫敢忤視晟將赴鳳翔乃密奏曰:中原兵禍皆起涇州。且其地逼西戎易為反覆田希鑒凶徒將校驕逆。若不懲革終為後患帝初難之晟複陳方略再三乃許及至鳳翔涇州有使至晟微謂之曰:吐蕃至涇州密近有不虞捍禦得否,或欲兵相援尚書意複如何使者歸報鑒鑒果請濟師晟將與之偽不許曰:涇州頃似反側今請效勤此。若遣援兵彼將士或致疑阻使者固請晟乃曰:尚書所請固不可違乃遣腹心將彭令英二人赴涇州田希鑒無疑而納之涇州欲為令英等求宅晟曰:兵馬防遏不久當回將之所居合在營內焉用宅為及是晟托巡撫遂往涇州至百里城涇州將佐來謁晟皆頒以錦采銀器未至涇州數十裡希鑒迎於路左晟不受禮與之並轡結歡話舊以希鑒娶李氏呼之曰:田郎遂入涇州令具三日熟食曰:巡撫既畢即還鳳翔希鑒不復有疑翌日希鑒大具宴晟並受之謂曰:禮尚往來主人如此客當有所答也。又翌日晟請希鑒與將吏赴會希鑒悅大集將士來赴希鑒等既入晟使精卒於外廊。且伏甲士彭令英於軍中戒嚴伺察食畢方飲晟遣彭令英與涇州校下堂謂曰:與公等闊別久請各言姓字遂得石奇等三十餘人數之曰:爾等累為叛殘害忠良天地不容何顏相見並斬之希鑒尚在座晟顧之曰:田郎負恩如此國有常刑然平生親知不令身首異處應曰:唯,於是壯士持之而出遂縊殺之其子萼亦皆就戮餘眾股慄無敢動者因入營號令然後獻狀曰:田希鑒悖逆成性怙亂作奸頃因凶徒遂構邪計昨者蕃眾效義左右官軍馮河祗供將期收復而涇原惡黨醜正害賢陷翻軍城殘賊忠義明班奔竄才得全生河清忠勤終見肆毒職繇希鑒扇動逆類倡狂負國家之深恩受朱霑之節制包藏狡逆莫甚於斯臣昨者巡邊將欲安撫而希鑒潛勒騎或在要衝名為迎臣實欲拒捍臣先令精銳以奪其勢次遣宣諭以慰其心雖雲:鴟張未設施跡其前後實不可容男萼等罪惡既同謹並按軍令訖臣幸當重寄累受寵榮除惡之義思去本根報國之誠敢誅無禮況俯臨邊境須用忠良。若用此人無以懲革晟遂安輯其士眾而後歸鳳翔焉。

  馬燧為河東節度興元元年討李懷光大將穀秀以犯令虜士女遂斬之以狥。

  劉昌為宣武軍兵馬使貞元三年節度使劉元佐朝京師德宗因以宣武士眾八千委昌北出五原軍期有前卻沮事昌斷斬三百人遂行。

  樊澤以貞元八年為山南東道節度初嗣曹王皋之卒也。軍士皆亂澤至部因宴集將從為亂謀泄皆捕殺之乃理首亂不禁士卒者放列將鄧方琦王倩楊進等於屬城人皆悅服。

  韓弘貞元中為宣武軍節度使先於汴州比年繼亂號為難理自劉士寧之後有李鄧惟恭馬英幹相次擒赴殺軍司馬陸長源及從事孟叔度輩凡造惡者數十百人常混然而隱於眾弘視事未幾搜錄其黨皆得之而族誅焉有部將劉鍔亦凶黨也。弘欲因此大振軍聲一旦列短兵於牙門召鍔並其下三百人數其前罪斬之以徇血流道中宏宴笑自。若其後訖弘入朝凡二十一年兵眾五萬不敢有謀亂者。

  高崇文以憲宗元和初為右神策行營節度使統諸鎮兵討西川劉辟至興元軍中有折逆旅之匕箸者斬之以徇初辟陷東川擒節度使李康及崇文克梓州乃歸康求雪已罪崇文以康敗軍失守遂斬之郗士美元和中為昭義節度使號令甚肅及討王承宗士美以兵馬使王獻領勁卒一萬為前鋒獻兇惡怙亂逗撓不進遽使召至數其罪而斬之。且令曰:敢後出者斬士美親鼓之兵既合而賊大敗下三營還柏鄉以吉語聞憲宗大悅曰:吾固知士美之能辦吾事。

  王鍔為河東節度使元和中河東防秋之卒殺豐州刺史燕重旰而歸初鍔奉詔以兵二千助天德軍理中受降城役罷將歸屬有命留戍之其將劉甫者素易重旰而恥為之屬士卒思歸因重旰不虞而縱殺之並屠其家而去既歸太原鍔論殺劉甫並從亂者八十四人斬之。

  王智興為徐州牙將元和中王師誅吳元濟青帥李師道與蔡賊謀撓沮王師頻出軍侵徐徐帥李願以所部步騎悉委智興以抗之鄆將王朝晏以兵攻沛智興逆擊敗之賊。又令姚海率勁兵二萬圍豐攻城甚急智興擊敗之於賊壁獲美妾智興懼軍士爭之乃曰:軍中有女子安得不敗此雖無罪違軍法也。即斬之以徇。

  張煦為夏州節度元和八年十二月振武軍士逐出節度使李進賢命煦以夏州兵二千代進賢許以便宜擊斷九年正月煦入單于都護府誅作亂者蘇國珍二百五十三人乃定。

  曹華元和末為棣州刺史及李師道誅分所管十二州為三鎮王遂為沂海節度使偏刻不能馭眾為牙將王弁所害朝廷遂授華左散騎常侍沂州刺史充沂海觀察使華至鎮視事三日宴將吏伏甲士千人於幕下群校既集華喻之曰:吾受命兼奉聖旨以鄆州將士分割三處有道途之勞今有頒給北州兵稍厚鄆州士卒處左翼易以區別分定並令州兵出外既出闔門乃謂鄆州卒曰:天子深知鄆人之勞然前害主帥者不能免罪甲士自幕中出周環之凡鄆卒一千二百人立斬於庭血流成渠是日門屏之間有赤霧高丈餘久之方散自是沂海之人重足股慄無敢為盜者。

  吳仲方為荊南監軍小使文宗太和四年仲方奏先赴西川行營兵馬一千人令本道到續得官吏狀稱副兵馬李元直等先在西川構扇軍情已於衙門外處斬訖。

  溫造太和中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先是興元軍亂殺節度使李糸造至褒城會興元都將衛志忠征蠻回謁見造即留以自衛密與志忠謀。又召亞將張丕李少直各諭其旨下車置宴詰以殺糸之狀志忠及丕夾階立拔劍呼曰:殺圍兵齊奮其賊首教練使丘鑄並官徤千人皆斬首於地血流四注監軍楊叔元在坐遽使求哀擁造靴以請命遣兵衛出以俟朝旨王式以懿宗鹹通中為武甯軍節度使先是王智興得徐州召募凶豪之卒二千人號曰:銀刀雕旗門搶扶馬等軍番宿衙城自後浸驕節度使姑息不暇用弁鎮徐日每與驕卒雜坐酒酣撫背時把板為之唱歌其徒日費萬計每賓宴必先饜飫祁寒暑雨卮酒盈前然諠訁邀求動謀逐帥及溫璋為節度使士卒素知璋嚴深負憂疑璋開懷撫諭終為猜二給與酒食未嘗瀝口不期月而逐璋乃以式代璋式以忠武義成之師三千平定浙東賊仇甫便詔式帥二鎮之師渡淮徐卒聞之懼其勢無如之何至大彭館方來迎謁居三日犒勞兩鎮兵令還既擐甲執兵即命環驕卒殺之徐卒三千餘人是日盡誅繇是凶徒悉殄後唐陶者同光末從元行欽軍於魏博充行營寨主及人情有歸以所部兵從明宗至臨黃署許州留後兼行營馬步使至白皋渡安重誨之從人爭舟斬之以徇軍士畏之。

  房知溫為兗州節度使上言指揮使郭令威擅離本軍處斬訖。

  張延朗為陝州節度使上言右都押衙楊洪賓不伏指揮已處斬訖。

  安重霸為同州節度使長興末上言斬都頭張使酒訛言故。

  晉張廷蘊初仕後唐為魏博三城巡檢使時劉皇后在鄴每縱其下擾人廷蘊立斬之聞者壯焉。

  史弘肇為侍衛步軍都指揮使自晉赴雒將抵河內左右軍校持爭道候者馳告及頓軍召而詰之乃獲其首為亂者既伏罪親以鐵撾擊而斃之梟首示眾見者為之惕息凡騎士自河涉雒有犯田系馬於樹者鹹戮之繇是軍眾肅然無敢犯其令。

  周向訓顯德中為淮南節度使先是王師久駐維楊都將趙白延遇等驕恣橫暴不相稟命競以子女玉帛至有劫人之父夫強取人之妻子者繇是人情大懼及訓到鎮戮其不奉法者數人方稍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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