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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三十五 宰輔部·竊位自全不稱


  書雲:股肱惰哉!萬事隳哉!語曰:危而不扶顛而不持則將焉用彼相故商命傳說喻之為舟楫為霖雨為鹽梅為麴蘖蜀任諸葛孔明稱之曰:如魚之有水朝廷之治亂政教之盛衰忠佞之進退百姓之安危莫不系之天下重任君臣大義無逾於宰輔昔臧文仲不能薦柳下惠孔子謂之竊位則屍祿冒寵阿諛苟容善不能稱惡不能救進無所益退無所損非竊位而何。

  漢韓增宣帝時為大司馬增世貴幼為忠臣事三主重於朝廷為人寬和自守以溫顏遜辭承上接下無所失意保身固寵不能有所建明。

  後漢曹嵩靈帝時貨賂中官及輸西園錢一億萬故位至太尉崔烈自九卿入錢五百萬得為司徒久之不自安從容問其子鈞曰:吾居三公於議者何如鈞曰:大人少有英稱曆位卿守論者不謂當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謂然也。鈞曰:論者嫌其銅臭烈怒舉杖擊之鈞時為虎賁中郎將服武弁戴尾狼狽而走烈罵曰:死卒父撾而走孝乎!(以其武官故罵為卒)鈞曰:舜之事父小杖則受大杖則走非不孝也。烈慚而止。

  晉何充為侍中錄尚書事所昵庸雜信任不得其人北齊高阿那肱後主時錄尚書事尚書郎中源師嘗諮肱雲:龍見當雩問師雲:何處龍見作何物顏色師雲:是龍星見須雩祭非是真龍見肱雲:漢兒多事強知星宿其牆面如此。

  隋裴矩為右光祿大夫以煬帝即位昏侈逾甚無所諫諍但悅媚取容而已。

  唐姜恪高宗時以左相出為涼州道行軍大總管時右相閻立本以善畫見稱與恪皆無輔弼之譽時人為之語曰:左相則宣威沙漠右相則馳譽丹青三館學士放散五台令史明經至今相傳以為口實。

  蘇味道則天時為鳳閣侍郎同鳳閣鸞台三品前後居相位數載竟不能有所發明但脂韋其間苟度取容而已嘗謂人曰:處事不欲決斷明白。若有錯誤必貽咎譴但模棱以持兩端可矣。時人繇是號為蘇模棱于時以為口實。

  傅遊藝為左補闕上書稱武氏符瑞合革姓受命果擢為鳳閣侍郎平章事時人號為四時仕宦言一年自青而綠及朱紫也。

  豆盧欽望則天中宗時作相兩朝前後十餘年時張易之兄弟及武三思父子專權驕縱圖為逆亂朝廷多有諫諍者而欽望在位獨謹身不能有所輔政。

  源乾曜元宗時為尚書左丞相兼侍中在政事十年時張嘉貞張說相次為中書令乾曜不敢與之爭權每事推讓之及李元杜暹知政事遂無所參議唯喏署名而已。

  牛仙客開元中為工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仙客既居相位獨潔其身唯喏而已所有錫賚皆緘封而不啟百司或有諮決輒對曰:但依令式即可。若不依文非所知也。

  楊國忠天寶中為司空右相時天下殷盛玄宗注意邊事賦稅之入兵食之調國忠揀老習計簿吏軍國大務皆出其手國忠但署名而已不復省覽。

  韋見素天寶十二載拜門下侍郎平章事遷左相時右相楊國忠以外戚擅任見素不敢議政惟取容而已。

  王肅宗時為中書侍郎平章事人物時望素不為眾所稱及當樞務聲聞頓減。

  劉從一德宗建中末為刑部侍郎平章事從幸梁州明年六月改中書侍郎仍平章事歲中加集賢殿大學士脩國史帝遇之甚厚從一容身遠罪而已不能有所佐輔。

  關播建中末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時政事決在盧杞播但斂衽取容而已。

  李勉貞元初為司徒平章事引過備位而已。

  齊映貞元初為中書平章事性謙和美言悅下無所是非政事多決崔造盧翰為平章事貞元二年二月授五品官前鄭州別駕李撫等八十一人皆雲:自去年春送名中書門下宰臣盧翰不為之條奏凍餒喧呼於道路授官之日已死者二十八人。

  崔損貞元中為門下侍郎平章事過為恭遜接見便僻不止於容身而已自建中後宰相罕有久在位者數歲罷黜損用此中上意竊大任者八年帝亦知物議鄙其持祿取容然憐而厚之。

  董晉貞元中為門下侍郎平章事時政事決於竇參晉但奉詔唯諾而已。

  李泌貞元中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在相位隨時俯仰無足可稱複引顧況輩輕薄之流動為朝士之戲侮頗貽譏誚。

  權德輿憲宗元和中為禮部尚書平章事時李吉甫李絳同在相位帝求治方切軍國大小一付中書吉甫絳議政頗有異同或於上前論事形於顏色其有詣於理者德輿亦不能為發明時人以此譏之竟以循默而罷。

  杜宣宗時為門下侍郎平章事無他才未嘗延接寒素甘食竊位而已。

  朱朴昭宗時為諫議大夫平章事朴腐儒木強無他才術道士許岩士出入禁中嘗依樸為奸利從容帝前薦樸有經濟才以國子博士召見即日命樸在中書與名公齒筆劄議論動為笑端數月岩士敗樸見殺(時議以昭宗命台臣張鄭綮及朴三人尤謬季末之妖也。)。

  後唐盧程莊宗同光初自太原觀察判官與定州判官豆盧革並命為平章事程本非重器驟塵顯位舉止不常時朝廷草創庶物未備班列蕭然寺署多闕程當革命之日即乘肩輿騶導喧沸帝聞訶導之聲詢於左右曰:宰相擔子入門帝駭登樓視之笑曰:所謂似是而非者也。

  趙鳳明宗天成中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時膳部郎中鄭З先奏諸司使職掌人吏乘暖坐帶銀魚席帽輕衣肥馬參雜廷臣尊卑無別污染時風請下禁止帝嘉其事促行之中書覆為不可鳳亟言於執政曰:此失誠大不可不禁為權吏所庇竟寢其事。

  晉馮玉為右僕射平章事軍國大政一以委之時少帝方務奢逸後宮大恣華侈玉希旨取容未嘗諫止故少帝愈寵焉。

  §宰輔部·自全

  《詩》曰:秉國之鈞《傳》曰:實相以濟必將道佐人主民具爾瞻者矣。若乃務在宴安取其充位弼諧無狀依違自守視政之得失靡所規正觀人之枉直隨其俛仰或屑屑於修已或默默以避事,或以狥 意任職,或以苟媚取容歷代巨賢時有斯累是以見輕於官屬貽譏於識者蓋從容中道齪齪廉謹者之所為亦過猶不及之咎也。是故風人有彼己之刺夫子有安用之說良為是夫。

  漢蕭何高帝時為相國黥布反帝自將軍擊之數使使問相國何為(問其居守何所營為)曰:為帝在軍拊循勉百姓悉所有佐軍如陳時(悉盡也。盡所有糧食資用出以佐軍)客說何曰:君滅族不久矣。夫君位為相國功第一不可複加然君初入關本得百姓心千餘年矣。皆附君尚複孳孳得民和(孳與孜同言不怠也。)帝所謂數問君畏君傾動關中今君何不多買田地賤貫貸以自汙上心必安(貫賒也。貸音土得反。),於是何從其計帝乃大說(說讀曰悅)帝罷布軍歸民道遮行(在道上遮天子行)上書言相國強賤買民田宅數千人帝至何謁帝笑曰:今相國乃利民民所上書皆以與何曰:君自謝民。

  陳平惠帝時為右丞相高後姊曰:媭嘗以平前為帝謀執其夫樊噲數讒平曰:為丞相不治事日飲醇酒戲婦人平聞日益甚呂太后聞之私喜面質呂媭於平前(質封也。)鄙語曰:兒婦人口不可用顧君與我如何耳無畏呂媭之譛。

  倪寬武帝時為御史大夫以稱意任職故久無有所規諫於帝官屬易之(易輕也。音弋鼓切)居位九歲以官卒。

  孔光平帝時為大司徒帝年幼太后稱制委政於大司馬王莽初哀帝罷黜王氏故太后與莽怨丁傅董賢之黨莽以光為舊相名儒天下所信太后敬之備禮事光所欲摶擊輒為草以太后指風光令上之(謂文書之棄草也。風讀曰諷)睚眥莫不誅傷(睚音崖此音漬)莽權日盛光憂懼不知所出上書乞骸骨莽白太后帝幼少宜置師傅徙光為帝太傅位四輔給事中領宿衛供養行內(行內行在所之內中猶言禁中也。)署門戶省服禦食物(省視也。)明年徙為太師而莽為太傅光嘗稱疾不敢與莽並有詔朝朔望領城門兵莽。又諷群臣奏莽功德稱宰衡位在諸侯王上百官統焉光愈恐固稱疾辭位。

  後漢鄧彪和帝時為太傅錄尚書事永元初竇氏專權也。驕縱朝廷多有諫諍而彪在位修身而已不能有所規正。

  晉王戎為司徒以王政將圮苟媚取容屬湣懷太子之廢竟無一言諫諍。

  何邵為司徒趙王倫篡位以邵為太宰及三王交爭邵以軒冕而遊其間無怨之者。

  王衍為司徒雖居宰輔之重不以經國為念而思自全之計說東海王越曰:中國已亂當賴方伯宜得文武兼資以任之乃以弟澄為荊州族弟敦為青州因謂澄敦曰:荊州有江漢之固青州有負海之險卿二人在外而吾留此足以為三窟矣。識者鄙之。

  後魏崔光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光寬和慈善不逆於物進退浮沉自得而已嘗慕胡廣黃瓊之為人故為氣者所不重始領軍於忠以光舊德甚信重焉每事籌決光亦傾身事之元乂於光亦深崇敬及郭祚裴植見殺清河王懌遇禍光隨時俛仰竟不規救,於是天下譏之。

  隋裴矩煬帝時為右光祿大夫見天下將亂恐為身禍每遇人盡禮雖至胥吏皆得其歡心。

  蕭琮為內史令性澹雅不以職務自嬰退朝縱酒而已內史令楊約與琮同列帝令約宣旨誡勵複以私情論之琮答曰:琮。若複事事則何異於公哉!約笑而退。

  唐姜恪高宗時為侍中恪以軍功曆職既居相位謹身自守而已。

  于志寧為侍中永徽中累加左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志寧雅愛賓客接引忘倦後進文筆之士無不影附然亦不能有所薦達議者以此少之。

  楊再思為鸞台侍郎同鳳閣鸞台平章事再思自曆事三主知政十餘年未嘗有所薦達然恭慎畏忌未嘗忤物,或謂再思曰:公名高位重何為屈折如此再思曰:世路艱難直者受禍苟不如此何以全其身哉!豆盧欽望中宗即位為尚書左僕射知軍國重事欽望作相兩朝前後十餘年時張易之兄弟及武三思父子專權驕縱圖為逆亂欽望獨謹其身不能有所規正以此獲譏於世。

  蘇味道為鳳閣侍郎同鳳閣鸞台三品味道前後居相位數載竟不能有所發明但脂韋其間苟度取容而已故時人號為模棱於今以為口實。

  苗晉卿肅宗時為侍中小心畏慎未嘗忤人意性聰敏達練事體百司文簿經目必曉而修身守位以智自全議者比漢胡廣。

  劉從一德宗興元初為中書侍郎平章事肅宗遇之甚重以容身遠罪而已不能有所輔佐。

  崔損貞元中為諫議大夫平章事性最謹慎每奏對不敢有所發揚。

  盧邁貞元中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時大政事決在於陸贄趙退翁邁獨謹身守文奉法而已。

  高郢貞元末為中書侍郎平章事順宗初杜佑以宿舊居上而韋執誼繇新恩專柄順宗風恙方甚樞機不親王叔文以翰林學士兼戶部侍郎充度支副使時政事自叔文叔文繇待詔王亻丕通於內官李忠言宣旨執誼奉而行之鄭瑜自受命憂形顏色見勢不可奪因稱疾不起郢則因循竟無所正以至於罷物論定此為優劣焉。

  路隨自敬宗寶曆初為承旨學士即已參預大政矣。後十年在相位李宗憫李德裕朋黨互興攘臂於其間李訓鄭注始終奸詐接武於其後而隨藏器韜光隆汙一致可謂得君子中庸而常居之也。

  後唐鄭玨初仕梁末帝時為禮部侍郎平章事莊宗入汴貶萊州司戶入為太子賓客明宗平定京師任圜自蜀至樞密使安重誨不欲圜獨拜宰輔議朝望一人共之樞密使孔循言玨當貞明時久在中書性畏慎而長者兼美詞翰好人物重誨即奏與任圜並命明年循罷樞密使玨懼辭以老病耳疾不任中書事四上章請老明宗惜之久而方允乃授開府儀同三司行尚書左僕射致仕退居鄭州。

  韋說莊宗時為禮部侍郎同平章事與郭崇韜秉政說承順而已政事得失無所指言初或有言於崇韜銓選人或取他人出身名銜或取父兄資緒與令史囊橐罔冒崇韜條奏其事其後郊天行事官數千人多有告敕偽濫因定去留塗毀告身者甚眾選人號哭都門之外議者以為積弊累年一旦澄汰太甚懼失惟新含垢之意說與崇韜同列不能執而止之頗遭物議說之親黨告之說曰:此郭漢子之意也。及崇韜得罪說懼流言鍾已乃令門人左拾遺王松吏部員外郎李慎等上疏雲:崇韜往日專權不閑故實塞仕進之門非獎善之道疏下中書說等覆奏深詆崇韜識者非之。

  李愚明宗時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長興季年王政多僻權要之臣避禍不暇邦之存亡無敢言之愚性剛介往往形言然人無唱和者但舉六典之舊事書之粉牆補六經之闕文刻其印板其經緯大略曾無所施。

  房暠末帝清泰中與趙延壽同為樞密使是時薛文遇劉延朗之徒居中用事暠雖處密勿其聽用之言十不得三四俱隨勢可否不為事先每朝廷有大事暠與端明學士等環坐會議多於眾中俛首而睡其避事也。如此。

  §宰輔部·不稱

  夫德薄位尊大易之攸戒名浮於行君子之是恥,豈有鬥筲微器濫鼎鼐之用樸庸才荷梁棟之任繇是彼己興刺代斫致誚小則袞職而罔賴大則彝倫而是斁曆選往古稽諸行事。若乃智識淺狹儀鑒孱瑣經術不足以輔世才用不足以經遠或驟獲登進罔協時望或久於待遇無所礻卑贊碌碌備位汲汲自營務在煩苛靡循大體褊躁以自恣簡傲而無威愛憎在心凝滯於物不知其量弗畏人言績用蔑聞聲猷日損乃至喧於庶議形彼嘲辭蓋冗吏之所為在具瞻而奚稱者也。

  漢衛綰代桃侯舍為丞相朝奏事如職事奏(言守職分而已)然自初官以至相終無可言(不能有所興建及廢罷)。

  趙周武帝元鼎二年代莊青翟為丞相自文帝時丞相申屠嘉死後開封侯陶青桃侯劉舍及武帝時柏至侯許昌平棘侯薛澤武強侯莊青翟暨周皆以列侯繼踵齪齪廉謹(齪齪持整之貌也。齪音初角反)為丞相備員而已無所能發功名著於世者。

  石慶元鼎五年自御史大夫為丞相封牧丘侯是時漢方南誅兩越東擊朝鮮北逐匈奴西伐大宛中國多事天子巡狩海內修古神祠封禪興禮樂公家用少桑弘羊等致利王溫舒之屬峻法兒寬等推文學九卿更進用事(更互也。音工衡切)事不關決於慶慶醇謹而已(醇專厚也。)在位九歲無能有所正言嘗欲請治上近臣所忠九卿咸宣(鹹音減損之減治所忠及咸宣二人)不能服反受其過贖罪。

  卜式為御史大夫明年當封禪式。又不習文貶秩為太子太傅以兒寬代之。

  兒寬(兒音奚)為御史大夫至三公在位以稱意任職故久無有所正諫於上官屬易之不為盡力(一說以和良承旨從容得久)。

  車千秋為丞相封富民侯無他材能學術。又無伐閱功勞(伐積功也。閱經歷也。)特以一言寤意旬月取宰相封侯世未嘗有也。後漢使者至匈奴單于問曰:聞漢新拜丞相何用得之(言此人何得為丞相也。)使者曰:以上書言事故單于曰:如是漢置丞相非用賢也。妄一男子上書即得之矣。

  蔡義昭帝時為丞相是時大將軍霍光秉政議者或言光置宰相不選賢苟用可顓制者(顓與專同其後類此)光聞之謂侍中左右及官屬曰:以為人主師當為宰相何謂雲:雲:(雲:雲:眾謂有不選賢之說也。)此語不可使天下聞也。黃霸宣帝五鳳三年為丞相霸材長於治民及為丞相總綱紀號令風采不及丙魏于定國功名損於治郡時。

  薛宣成帝鴻嘉中為丞相府辭訟例不滿萬錢不為移書後皆遵用薛侯故事然官屬譏其煩碎無大體不稱賢也。時天子好儒雅宣經術。又淺上亦輕焉。

  何武為大司空多所舉奏號為煩碎不稱賢公功名略比薛宣其材不及也。而經術正直過之。

  後漢虞延明帝永平三年代趙熹為太尉八年代范遷為司徒曆位二府十餘年無異政績。

  周澤永平十二年乙太常行司徒事惟簡忽威儀頗失宰相之望數月複為太常。

  晉王渾惠帝時為司徒錄尚書事渾所曆之職前後著稱及居台輔聲望日減。

  王戎為司徒雖位總鼎司而委事僚采間乘小馬從便門而出遊見者不知其三公也。故吏多至大官道路相遇輒避之。

  後魏高陽王雍孝明時為侍中太師錄尚書雍識懷短淺。又無學業雖位居朝首不為時情所推既以尊親地當宰輔自熙平以後朝政礻落不能守正輔弼唯唯而已。

  東魏趙郡王諶孝靜時為太師錄尚書事諶無他才識曆位雖重時人忽之。

  于忠為侍中尚書令旬餘靈太后引門下侍官於崇訓宮問曰:忠在端右聲聽何如鹹曰:不稱厥任乃出忠使持節都督冀定瀛三州諸軍事征北大將軍冀州刺史。

  唐蕭瑀太宗貞觀中為尚書右僕射是時內外考績皆委之司會為群僚指南庶務繁總瑀見事有時偏駁而用法稍深頗為時議所少。

  唐休璟中宗神龍中為太子少保同中書門下三品在任無所弘益以老病罷歸私第。

  蘇瑰景龍中為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在中書寬恕朝綱不舉瑰之牧人時稱良吏及居相位聲名稍減時議以此少之。

  盧懷慎元宗開元初為黃門監與紫微令姚崇對掌樞密懷慎自以為吏道不及崇每事皆推讓之時人謂之伴食宰相。

  宇文融開元中為黃門侍郎平章事牲褊躁多言。又引賓客故人晨夕戲謔為時論所譏在宰相位凡百餘日出為汝州刺史。

  牛仙客開元中為工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知門下事仙客既居相位獨善其身唯諾而已所有錫賚皆緘封而不啟百司有所諮決仙客曰:但依今式可也。不敢措手裁決。

  裴冕肅宗至德初為門下侍郎平章事性忠勤悉心奉公稍得人心然不識大體以聚人曰:財乃下令賣官鬻爵度僧尼道士以儲積為務人不願者科令就之其價益賤事轉為弊帝移幸鳳翔罷執政。

  常袞代宗大曆中與楊綰同掌樞務帝尤信重綰宏通多可袞頗務苛細求清儉之稱與綰道不同時故事每日出內廚食以賜宰相饌其食可食十數人袞特請罷之爾後便為故事。又將故讓堂封同列以為不可而止議者以為厚祿重賜所以優賢崇國政也。不能當辭位不宜辭祿食。

  喬琳德宗建中初為御史大夫平章事初琳為懷州刺史素與張涉友善帝在春宮涉嘗為侍讀及嗣位多以政事詢訪於涉盛稱琳識度材略堪備大用琳本粗材年高有耳疾帝每顧問對答失次論奏不合時已居相位凡八十餘日除工部尚書罷政事崔造貞元初為平章事疾錢殳諸使罔上奏改其弊而物議皆以造所條奏難為集事數月罷相事並不行。

  崔損貞元中為右諫議大夫會門下侍郎平章事趙憬薨中書侍郎盧邁風疾戶部尚書裴延齡素善損乃薦之乃以本官平章事初二相有故旬日闕相中外望損素無聲實及拜命遠近失望。

  齊抗為中書侍郎平章事雖讀書無遠致大略凡為官必求至精末乃滋彰物論薄其隘刻。

  劉滋為散騎常侍平章事在相位無所啟奏但多謙退廉謹畏慎而已。

  程異憲宗元和十三年為工部侍郎平章事與皇甫同入相二人俱以俗吏進異自知叨據群情不愜頗謙遜自牧月餘日不敢知印秉筆則傲然自得故物論多異。

  賈耽居相位凡十三年不能以安危大計啟沃於人主但檢身勵行以律人。

  崔楨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在相位端慎信厚有餘而無開物成務之用屬穆宗初幽鎮阻兵方隅多事機務壅滯繇楨而失者居多後因堅臥拜章請免遂以工部尚書罷相。

  鄭綮昭宗時為右散騎常侍性滑稽為詩多侮刺故時號鄭五歇後體中人或誦其語於帝前帝見其語激訐謂有蘊蓄就常奏班簿側注雲:可禮部侍郎平章事中書胥吏詣其家參謁綮笑曰:諸君大誤俾天下人並不識字宰相不及鄭五也。胥吏曰:出自聖旨特恩來日制下綮抗手曰:萬一如此笑殺他人明日果制下親賓來賀搔首言曰:歇後鄭五作宰相時事可知也。累表遜讓不獲既入視事亻品然守道無複詼諧終以物望非宜自求引退三月餘移疾乞骸以太子少保致仕。

  後唐盧程莊宗同光初為河東觀察判官帝即位拜中書侍郎平章事程本非重器驟登顯貴舉止不常時朝廷草創庶物未備班列蕭然寺署多闕豆盧革同光初自定州判官徵拜門下侍郎平章事及登廊廟初無才業事多錯亂平梁之後引薦韋說冀諳事體與已同功說複事流品舉止輕脫怨歸於革。

  崔協明宗天成初為平章事初孔循任事協因其門人求為輔相成命將出宰相任圜言於執政曰:圜比無學術謬參文吏聖上以遭逢運會俾待罪廊廟四輔之重已虛一位今聞崔協雖為名族本不讀書較其識見恐不及圜孔循忿其言拂衣而出稱疾不朝者數日帝俾安重誨諭之方入翼日降制拜平章事協登庸之後廟堂制敕率假手於人前不同於己者思騁其欲鋒露見多為近侍所阻。

  馬胤孫末帝清泰初為中書侍郎平章事胤孫純儒事多凝滯遽被疇庸未悉朝廷舊事初馮道罷匡國軍節度使拜司空唐朝故事三公為加官無單拜者是時朝議率爾命道制出,或曰:三公正宰相便合參大政。又雲:合受冊眾言籍籍盧文紀。又欲祭祀時便令掃除馮道聞之曰:司空掃除吾職也。吾無所憚既而知非乃止。

  劉句為僕射性剛群情嫉之乃共嗾右常侍孔昭序論行香次第言常侍從之臣行立合在僕射前疏奏下禦史台定例同光已來李琪盧質繼為僕射識性輕脫不能守師長體故昭序輕言胤孫以群情不悅劉句馮道欲微抑之乃責台司須檢則例而台吏言舊不見例據南北班位常侍在前屬國忌將就列未定裔孫即判台狀曰:既有援據足可遵行各示本官劉句怒揮袂而退自後日責台司定例崔居儉謂南宮同列曰:孔十二言語是朝廷人總不解語也。僕射師長中丞大夫就班備敬常侍班南宮六卿之下況僕射乎!已前騎省年深望高南宮工部侍郎如仰霄漢癡人舉止何取笑之深耶旬日聞居儉言紛議稍息文士哂胤孫堂判有援據二字其中書百職胤孫素未詳悉無能專決署名而已其故人干進者不如意共調之曰:馮公為輔三不開為門口印也。

  盧文紀清泰初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時朝廷兵革之後宗社甫寧虜寇內侵強臣在境文紀處經綸之地無輔弼之謀所論者愛憎朋黨之小瑕所糾者銓選擬論之微時有太常丞史在德論文武兩班宜選能進用文紀以為非已怒甚召諫議大夫盧損為覆狀辭旨蕪漫為眾所嗤。

  漢楊與蘇逢吉蘇禹同在相位稍奪二蘇之權自是中書斂手而已每懲二蘇之失艱於除拜至於諸司補吏及閘胄出身一切停罷時論以之蔽錮亦繇逢吉禹本不能至公於物之所致也。

  周景范世宗顯德中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判三司為人厚重剛正無所屈撓然繁理劇非其所長雖悉心盡瘁終無稱職之譽帝知之因其所疾乃罷司邦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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