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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三十四 宰輔部·譴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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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委質事君陳力就列有官守焉有言責焉其或因職事之墮廢被公朝之訶譴於司敗時惟國典矧乃輔弼之任左右厥辟宣翼統紀表正倫類百工承式庶民爾瞻苟有任非其人心或附下懷情不盡越職舉事屬災異之著見或水旱之作燮治攸系措置失宜至或論議非當謗咎交集賦斂無藝蠹弊隨生繇是賜以璽書責以吏事乃有賜車馬以就第上印綬而歸田其致詰之深或引決為謝者蓋有之矣。若乃秉心無苟本乎!納忠守道居常因以蒙毀者亦奚愧焉。 漢蕭何高帝時為相國為民請曰:長安地上林中多空地棄願令民得入田毋收槁為獸食(禾租也。言人恣田之不收其稅也。)帝大怒曰:相國多受賈人財物為請吾苑乃下何廷尉械系之數日王衛尉侍(衛尉名字史失之也。侍謂侍天子也。)前問曰:相國胡大罪陛下系之暴也。(事具縂錄部救患門)上不懌是日使使持節赦出何。 張蒼文帝時為丞相任人為中候(蒼有所保舉而其人為中候之官)大為奸利帝以為讓遂病免。 衛綰景帝時為丞相三歲武帝立建元中丞相以景帝病時諸官囚多坐不辜者而君不任職(天子不親政則丞相當理之而綰不申其冤)免之。 石慶武帝時為丞相元封四年關東流民二百萬口無名數者四十萬(名數。若今戶籍)公卿議欲請徙流民于邊以適之(適讀曰謫)帝以為慶老謹不能與其議(與讀曰豫)乃賜丞相告歸而案御史大夫以下議為請者慶慚不任職上《書》曰:臣幸得待罪丞相疲駑無以輔治城郭倉廩空虛民多流亡罪當伏質上不忍致法願歸丞相侯印乞骸骨歸避賢者路帝報曰:間者河水滔陸(滔漫也。高平曰:陸漫音莫幹切)氾濫十餘郡隄防勤勞弗能塞(音因)朕甚憂之是故巡方州(東方諸州)禮嵩嶽通八神以合宣房(自言致禮中嶽通敬八神合宣房者於宣房塞決河也。)濟淮江曆山濱海(濱海者循海涯而行也。濱音賓。又音訊)問百年民所疾苦惟吏多私徵求無已(惟思也。已止也。)去者便居者擾故為流民法以禁重賦(言百姓去其本土者則免於吏徵求在舊居者則見役調故為流人設法。又禁吏之重賦也。一曰去者為吏出使居人以自便也。)乃者封泰山皇天嘉貺神物並見(貺賜也。見顯示也。)朕力氣應未能承意(言自脩以報瑞應恐未承順上天意)是以切比閭裡知吏奸邪(比校考也。音穎寢切)委任有司。然則官曠民愁盜賊公行(曠空也。人不舉職是空其官)往年覲明堂赦殊死無禁錮咸自新與更始今流民愈多計文不改(郡上計文書自文飾不改正也。)君不統責長吏而請以興徙四十萬口搖盪百姓(蕩動也。)孤兒幼年未滿十歲無罪而坐率(幼年無罪坐為父兄所率而並徙)朕失望焉今君上書言倉庫城郭不充實民多貧盜賊眾請入粟為庶人(慶自以居相位而不能理請入栗已罪退為庶人)夫懷知民貧而請益賦(懷此心)動危之而辭位(搖動百姓使其危急而自欲去也。)欲安歸難乎!(以此危難之事欲歸之於何人)君其反室(。若此自謂理當然者可還家)慶素質見詔報反室自以為得許欲上印綬掾史以為見責甚深而終以反室者醜惡之辭也。或勸慶宜引決(令自殺)慶甚懼不知所出遂複起視事慶乃以謹得終。 田武帝時為丞相薦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權移主上帝乃曰:君除吏盡未吾亦欲除吏(凡言除者除去故官就新官)嘗請考工地益宅帝怒曰:遂取武庫是後乃(考工少府之屬官也。主作器械上責其請故謂之曰:何不遂取武庫乃止)。 暴勝之武帝時為御史大夫戾太子軍敗南奔覆盎城門得出(長安城南出東頭第一門曰:覆盎城門一號社門)會夜司直田仁部閉城門坐令太子得出城丞相劉屈嫠欲斬仁勝之謂丞相曰:司直吏二千石當先請柰何擅斬之丞相釋仁(釋放也。)帝聞而大怒下吏責問御史大夫曰:司直縱反者丞相斬之法也。大夫何以擅止之勝之惶恐自殺。 蕭望之宣帝時為御史大夫司農中丞耿壽昌奏設常平倉帝善之望之非壽昌丞相丙吉年老上重焉望之。又奏言百姓或乏因盜賊未止二千石多材下不任職三公非其人則三光為之不明今首歲日月少光(首歲歲之初首謂正月也。)咎在臣等上以望之意輕宰相(言三公非其人。又言咎在臣等是其意毀丞相)乃下侍中建章衛尉金安上光祿勳楊惲禦史中丞王忠並詰問(三人同共問之)望之望之免冠置對天子繇是不說(繇讀與由同說讀曰悅)後丞相司直<每系>延壽(<每系>音婆)奏侍中謁者良使承制詔望之望之再拜已良與望之言望之不起因故下手(伏地而言也。)而謂禦史曰:良禮不備故事丞相病明日御史大夫輒問病朝奏事會庭中差居丞相後丞相謝大夫少進揖今丞相數病望之不問病會庭中與丞相鈞禮(不為前後之差也。)時議事不合意望之曰:使年甯能父我耶(寧能與吾父母同邪)知禦史有令不得擅使望之多使守史自給車馬之杜陵護視家事(自給車馬者令其自乘私車馬也。)少史冠法冠為妻先引(少史曹史之下者也。先引謂尊車前)。又使賣買私所附益凡十萬三千(使其史為望之家有所賣買而史以其錢增益之用潤望之也。)案望之大臣通經術居九卿之右本朝所仰(右上也。)至不奉法自脩倨慢不遜攘(攘古讓字)受所監臧二百五十以上(二百以上者當時律令坐罪之次。若今律條言一尺以上一匹以上矣。)請逮捕系治帝,於是策望之曰:有司奏君責使者禮遇丞相亡禮廉聲不聞敖慢不遜(敖讀曰傲)亡以扶政帥先百僚君不深思陷於茲穢朕不忍致君於理使光祿勳惲策詔左遷君為太子太傅授印其上故印使者(使者即謂楊惲也。命惲授太傅印而望之以大夫印上於惲)便道之官君其秉道明孝正直是與帥意亡愆靡有後言。 黃霸宣帝時為丞相樂陵侯史高以外屬舊恩侍中貴重霸薦高可太尉天子使尚書詔問霸太尉官罷久矣。丞相兼之所以偃武興文也。如國家不虞邊境有事(如或也。)左右之臣皆將率也。夫宣明教化通達幽隱使獄無冤刑邑無盜賊君之職也。將相之官朕之任焉(言欲拜將相事在其朕也。)侍中樂陵侯高帷幄近臣朕之所自親(具知其材)君何越職而舉之尚書令受丞相對霸免冠謝罪數日乃決(質乃得免罪)自是後不敢複有所請。 于定國元帝初為丞相貢禹為御史大夫帝始即位關五十東連年被災害民流入關言事者歸咎于大臣(言事者上書陳事也。)帝,於是數以朝日引見丞相禦史(五日以聽朝故雲:朝日也。)入受詔條責以職事曰:惡吏負賊妄意良民(賊發不得恐負其殿故妄疑善人致其罪也。)至亡辜死或盜賊發吏不亟追而反系亡家(亟急也。不急追賊反禁系失物之家)後不敢複告以故浸廣(浸漸也。)民多冤結州郡不理連上書者交於闕廷二千石選舉不實是以在位多不任職(謂令長丞尉)民田有災害吏不肯除收趣其租以故重困(趣讀曰促重音值用切)關東流民饑寒疾疫已詔吏轉漕虛倉廩開府藏相賑救賜寒者衣至春猶恐不贍(贍足也。)今丞相禦史將欲何施以塞此咎(塞補也。)悉意條狀陳朕過失(悉盡也。)定國上書謝罪永光元年春霜夏寒日青亡光上複以詔條責曰:侍郎有從東方來者言民父子相棄(以遭饑饉不能相養)丞相禦史案事之吏匿不言邪將從東方來者加增之也。何以錯謬至是(錯眩也。謬違也。謂吏及東方人言不相同也。)欲知其實方今年歲未可預知也。即有水旱其憂不細公卿有可以防其未然救其已然者不各以(言能防救與否宜各以實對)誠對母有所諱定國惶恐上書自劾歸侯印乞骸骨帝報曰:君相朕躬不敢怠息(息謂自休息)萬方之事大錄於君(大錄縂錄也。)能無過者其惟聖人方今承周秦之敝俗化陵夷(言頹替也。)民寡禮誼陰陽不調災咎之發不為一端而作聖人推類以記不敢專也。況於非聖者乎!(非聖人者言常人。)日夜惟思所以未能也。(所以所由也。言何由致此災)經曰: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君雖在職何必顓焉(顓與專同不專繇君也。)其勉察郡國守相郡牧非其人者毋令久賊民永執綱紀務悉聰明強食慎疾(悉盡也。)定國遂稱病篤固辭帝乃賜安車駟馬黃金六十斤罷就第。 王商成帝時為丞相帝元舅大司馬大將軍王鳳顓權行多驕僭商論議不能平會日有蝕之大中大夫蜀郡張匡上書言商作威作福從外制中取必於上(言意欲望行必果之),於是左將軍史丹等奏請詔謁者召商詣。若盧詔獄(。若盧獄名屬少府黃門北寺)帝素重商知匡言多險制曰:勿治鳳固爭之,於是制詔禦史蓋丞相以德輔翼國家典領百寮協和萬國為職任莫重焉今樂昌侯商為丞相出入五年未聞忠言嘉謀而有不忠執左道之辜陷於大辟前商女弟內行不修奴賊殺人疑商教使為商重臣故抑而不窮今或言商不以自悔而反怨懟朕甚傷之惟商與先帝有外親未忍致於理其赦商罪使者收丞相印綬。 薛宣成帝時代張禹為丞相時帝好儒雅而宣經術。又淺帝亦輕焉會廣漢郡盜賊群起丞相禦史遣掾吏逐捕不能克帝乃拜河東都尉趙會為廣漢太守以軍法從事數月斬其渠帥鄭躬(渠大也。)降者數千人乃平會邛成太后終喪事倉卒吏賦斂以辦二日(邛成太后宣帝王皇后也。讀曰:趣倉卒曰:)其後帝聞之以過丞相禦史遂冊免宣曰:君為丞相出入六年忠孝之行率先百僚朕無聞焉(不聞其有此行也。)朕既不明變異數見歲比不登倉廩空虛(比頻也。登成也。年穀不成)百姓饑饉流離道路疾疫死者以萬數人至相食盜賊並興群職曠廢是朕之不德而股肱不良也。乃者廣漢群盜橫決殘賊吏民朕惻然傷之數以問君君對輒不如其實西州鬲絕幾不為郡(鬲與隔同幾矩依切)三輔賦斂無度酷吏並緣為奸(並步浪切)侵擾百姓詔君案驗複無欲得事實之意九卿以下鹹承風指同時陷於謾欺之辜咎繇君焉(謾誑也。音謾。又音莫於切繇讀與由同)有司法君領職解(法謂據法以劾也。解讀曰懈與慢同)開謾欺之路傷薄風化無以帥示四方不忍致君於理其上丞相高陽侯印綬罷歸。 尹志成帝時為御史大夫以河決館陶方略疏闊帝切責之自殺。 翟方進成帝時為丞相綏和二年春熒惑守心議曹李尋奏記言應變之權君侯所自明往者數白三光垂象變動見端(九年之中而日三食熒惑守心)山川水泉反理視患(元延中岷山摧壅江江水不流山地之鎮宜固而摧水逆流反於常理所以示人患也。視讀曰示)民人訛謠斥事感名(斥事甘泉溢之事也。有言溢者後果井水溢感名燕燕尾涎涎是也。)三者既效可謂寒心今提揚眉矢貫中(提攝提星也。揚眉楊芒角也。矢枉矢也。綏和元年正月枉矢從東南入北斗攝提與鬥杓建寅貫攝提中。又雲:矢一星貫中者謂正直弧)狼奮角弓。且張(狼一星奮角者有芒角也。狼芒角盜賊起天弓九星不欲明明猶張也。兵起之)金曆庫土逆度(庫在軫南金太白也。曆武庫則兵起土鎮星也。逆度逆行也。)輔湛沒火守舍(北斗第四星旁一小星曰:輔沉沒不見則天下之兵銷三十日為守舍謂日月所經宿舍也。一曰火守舍熒惑守心湛亦曰:沉)萬歲之期近慎朝暮(萬歲之期謂死也。慎朝暮者言其事在朝夕)上無惻怛濟世之功下無推讓避賢之效欲當大位為具臣以全身難矣。(具謂具位之臣無功與德也。)大責日加安得但保斥逐之戮(言其事重不但斥逐而已)闔府三百餘人唯君侯擇其中與盡節轉凶(三百餘人謂丞相之官屬也。)方進憂之不知所出會郎賁麗善為星(賁姓也。麗名也。賁音肥)言大臣宜當之帝乃召見方進還歸未及決帝遂賜冊曰:皇帝問丞相君有孔子之慮孟賁之勇朕嘉與君同心一意,庶幾有成惟君登位於今十年災害並臻民被饑餓加以疾疫溺死關門牡開(元延元年章門函穀門牡自亡)失國守備盜賊党輩(黨眾多)吏民殘賊毆殺良民(毆擊也。音一口切)斷獄歲多前上書言事交錯道路懷奸朋黨相為隱蔽皆忘忠慮群下洶洶更相嫉妒(更工衡切)其咎安在觀君之治無欲輔朕富民便安元元之念間者郡國穀雖頗熟(間謂近者以來)百姓不足者尚眾前去城郭未能盡還夙夜未嘗忘焉朕惟往時之用與今一也。(謂財用也。)百寮用度各有數君不量多少一聽群下言用度不足奏一切增賦稅城郭壖及園田過更算馬牛羊(一切權時壖城郭旁地也。凡田入多益其稅也。百人為卒取一人所贍嘗為之月用二千使人直之謂之過更有牛馬羊頭數出稅算千輸二十也。壖人緣切)增益鹽鐵變更無常朕既不明隨奏許可後議者以為不便制詔下君君雲:賣酒醪後請止未盡月複奏議令賣酒醪朕誠怪君何持容容之計無忠固意(容容隨眾上下也。)將何以輔朕帥道群下而欲久蒙顯尊之位,豈不難哉!(蒙謂也。)《傳》曰: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欲退君位尚未忍君其熟念詳計塞絕奸源憂國如家務便百姓以輔朕朕既已改君其自思強食慎職使尚書令賜君上尊酒十石養牛一君審處焉方進即日自殺(漢儀注有天地大變天下大過皇帝使侍中持節乘四白馬賜上尊酒十斛牛一頭策告殃咎使者去半道丞相即上病使者還未白事尚書以丞相不起病聞)。 孔光成帝時為御史大夫帝無繼嗣至親有同產弟中山孝王及同產弟子定陶王在帝議立嗣丞相翟方進等以定陶王宜為嗣光獨以中山王宜為嗣以議不中意左遷廷尉光後為丞相定陶王立是為哀帝帝祖母傅太后欲與成帝母稱尊號群下多順指唯師丹與光持不可丹以罪免光自先帝時議繼嗣有持異之隙矣。又重忤傅太后指(重直用切)繇是傅氏在位者與大司空朱博為表裡共毀譛光後數月遂策免光曰:丞相者朕之股肱所以共承宗廟統理海內(共讀曰恭)輔朕之不逮以治天下也。朕既不明災異重仍(仍頻也。重直用切)日月無光山摧河決五星失行是章朕之不德而股肱之不良也。君前為御史大夫輔翼先帝出入八年卒無忠言嘉謀今相朕出入三年憂國之風複無聞焉陰陽錯謬歲比不登(比頻也。)天下空虛百姓饑饉父子分散流離道路以十萬數然而百官群職曠廢奸軌放縱盜賊並起或攻官寺殺長吏數以問君君無怵惕憂懼之意對毋能為(言盜賊不能害)是以群卿大夫咸惰哉!莫以為意咎繇君焉君秉社稷之重糸百寮之任上無以弼朕之闕下不能綏安百姓書不雲:乎!毋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於(於讀曰烏讀曰呼)君其上丞相博山侯印綬罷歸。 何武成帝末為大司空與丞相翟方進多所舉奏號為煩碎不稱賢公因遣吏歸迎後母會哀帝即位吏恐道路有盜賊後母留止左右或譏武事親不篤(左右為天子側近之臣)哀帝亦欲改易大臣遂策免武曰:君舉錯煩苛不合眾心(錯置也。音千故切)孝聲不聞惡名流行無以率示四方其上大司空印綬罷歸就國。 師丹哀帝時為大司空初丹議帝母祖母定陶恭王后不合為共皇太后恭王既追尊為恭皇帝。又議不宜立廟京師丹繇是浸不合帝意(浸漸也。)會有上書言古者以龜貝為貨今以錢易之民以故貧宜可改幣帝以問丹丹對言可改章下有司議皆以為行錢以來久難卒變易丹老人忘其前語後從公卿議。又丹使吏書奏吏私寫其草丁傳子弟聞之使人上書告丹上封事行道人遍持其書帝以問將軍中朝臣皆對曰:忠臣不顯諫大臣奏事不宜漏泄令吏民傳寫流聞四方臣不密則失身宜下廷尉治事下廷尉廷尉劾丹大不敬遂策免丹曰:夫三公者朕之腹心也。輔善相過表率百寮和合天下者也。朕既不明委政於公間者陰陽不調寒暑失時變異婁臻(婁古屢字)山摧地震河決泉湧流殺人民百姓流連無所歸心司空之職尤廢焉君在位出入三年未聞忠言嘉謀而反有朋黨相連不恭之名乃者以挺力田議改幣章示君(挺音從鼎切引拔也。謂持拔異力田之人優寵之也。)君內為朕建可改不疑(共立此議也。)以君之言博考朝臣君乃希眾雷同外以為不便令觀聽者歸非於朕朕隱忍不宣為君受愆朕疾夫比周之徒(比類昧切)虛偽壞化浸以成俗故屢以書飭君(飭與敕同)幾君省過求已(幾音冀省視也。自求諸已不尤人也。)而反不受退有後言及君奏封事傳於道路布聞朝市言事者以為大臣不忠辜陷重辟獲虛采名謗譏匈匈流于四方腹心如此謂疏者何殆謬於二人同心之利焉將何以率示群下附親遠方朕惟君位尊任重慮不周密懷諼迷國(諼詐也。音虛袁切)進退違命反覆異言甚為君恥之非所以恭承天地永保國家之意以君嘗托傳位未忍考於理已詔有司赦君勿治其上大司空高樂侯印綬罷歸。 王崇哀帝時為御史大夫數月是時成帝舅安成恭侯夫人放居寡共養長信宮(放者夫人之名共音供)坐咒詛下獄崇奏封事為放言放外家解氏與崇為昏(婚姻之家)哀帝以崇為不忠誠策詔崇曰:朕以君有累世之美故逾列次(謂自祖及父皆有名也。)在位以來忠誠憂國未聞所繇(繇與由同由從也。)反懷詐諼之辭(諼詐言也。音虛爰切)欲以攀救舊姻之家大逆之辜舉錯專恣(錯置也。)不遵法度亡以示百寮左遷為大司農。 後漢侯霸光武時為司農薦前梁令閻揚素有譏議帝嫌之既見霸奏疑其有奸大怒賜霸璽《書》曰:崇山幽都何可偶(崇山南裔也。幽都北裔也。偶對也。言將殺之不可得流徙也。)黃鋮一下無處所(斧鉞以黃金飾之所以戮之)欲以身試法耶將殺身以成仁耶使尚書馮勤奉策至司徒府勤還陳霸本意申釋帝意稍解。 虞延明帝時為司徒會楚王英謀反陰氏欲中傷之使人私以楚謀告延延以英藩戚至親不然其言。又欲辟幽州從事公孫弘以弘交通楚王而止並不奏聞及英事發覺詔書切讓延遂自殺。 鄭弘章帝時為太尉奏尚書張林阿附侍中竇憲而素行贓穢。又上雒陽令楊光憲之賓客在官貪殘並不宜處位書奏吏與光故舊因以告之光報憲憲奏弘大臣漏洩密事帝詰讓弘收上印綬弘自詣廷尉詔敕出之因乞骸骨歸未許卒。 司馬苞安帝時為太尉劉愷為司空元初二年五月甲戍詔曰:朝廷不明政事失中災異不息憂心悼懼被蝗以來七年於茲而州郡隱匿裁言頃畝(裁與才同古字通)今群飛蔽天為害廣遠所言所見寧相副耶三司之職內外是監既不聞奏。又無舉正天災至重欺罔擠大今方盛夏。且複假貸以觀厥後(假貸猶寬容也。盛夏不可加刑罰故。且寬容)其務消救災眚安輯黎元。 吳陸遜大帝時為丞相時太子有不安之議遜懇陳適庶之分而遜外甥顧譚顧承姚信並以親附太子枉見流徙太子太傅吳粲坐數與遜交書下獄死帝累遣中使責讓遜遜憤恚卒。 梁何敬容為尚書令侍中參掌機密坐妾弟費慧明為導倉丞夜盜官米為禁司所執送領軍府時河東王譽為領軍將軍敬容以書解慧明譽即封書以奏焉高祖大怒付南司推劾禦史中丞張綰奏敬容協私罔上合棄市刑詔特免職。 後魏廣陵王羽孝文時為太子太保錄尚書事言考課事帝詔曰:雖考內未宣績已久著故明堂月令載公卿大夫論考屬官居職區分著三公尚書三載殿最之義此之考內已為明矣。但論考之事理在不輕問績之方應關朕聽輒爾輕發殊為躁也。每考之義應在年終既雲:此年何得春初也。今始惟夏。且待至秋後領廷尉卿帝謂羽曰:汝之淺薄固不足以況晉之巨源考之今世民斯下矣。汝始為廷尉及初作尚書內外瞻望以吾有弟自往秋南旆之後近小人遠君子在公阿黨虧我皇憲出入無章動乖禮則計汝所行應在下下之第帝。又謂羽曰:汝既是宸極之弟而居樞端之任汝自在職以來功勤之績不聞於朝阿黨之音訊幹朕聽汝之過失已備積於前不復能別敘今黜汝錄尚書廷尉但居特進太保。 隋高為左僕射文帝素不平時上柱國王積以罪誅當推之際乃有宮禁中事雲:於處得之帝欲成之罪聞此大驚時上柱國賀。若弼刑部尚書薛胄民部尚書斛律孝卿兵部尚書柳述等明無罪帝愈怒皆以之屬吏自是朝臣無敢言者竟坐免以公就第。 唐高士廉為侍中太宗貞觀初在職歲餘黃門侍郎王有密奏附士廉以聞士廉寢而不言坐是獲譴出為安州大都督。 楊師道為中書令庶人承乾逆謀之泄也。師道與長孫無忌房玄齡同按其獄師道假子趙節與承乾通謀師道微諷太宗冀活之繇是獲譴獄未竟不令視事後數日太宗謂侍臣曰:師道任寄不輕無心體國翻溺情於假子,豈可更居股肱之任,於是拜吏部尚書。 裴寂為司空有沙門法雅怨望出妖言伏法寂辭相連坐免歸蒲州俄追入闕未幾有狂人自稱信行寓居汾陰言多妖妄嘗謂寂家童曰:裴公有天分于時信行已死寂監奴恭命以其言白寂寂惶懼不敢聞奏陰呼恭命殺所言者恭命縱令亡匿寂不之知寂遣恭命收納封邑得錢百餘萬因用而盡寂怒將遣人捕之恭命懼而上變太宗謂侍臣曰:裴寂有死罪四焉位為三公與妖人言辭相涉罪一也。事發之後乃負氣憤怒稱國家有天下是其所讓罪二也。巫言有天分匿而不奏罪三也。陰行誅殺以滅口罪四也。我殺之非無辭矣。議者多言流配朕其從眾乎!,於是從交州。 蕭瑀為特進參預朝政瑀嘗請出家太宗謂曰:甚知公素愛桑門今者不能違意瑀旋踵奏稱臣頃思量不能出家太宗以對群臣吐言而取捨相違怒之瑀尋稱足疾時詣朝堂但不入見太宗謂侍臣曰:瑀,豈不得其所乎!而自嫌如此遂降詔曰:朕無聰明於元首期陶德於股肱思欲去偽歸真除澆反樸至於佛教非意所遵雖有國之常經固敝俗之虛誕何則求其道者未驗福於將來循其教者翻受辜於既往至。若梁武窮心於釋氏簡文銳意於法門傾帑藏以給僧祗殫人力以增塔廟及乎!三淮沸浪五嶺騰煙假餘息於熊蹯引殘魂於雀っ子孫覆亡而不暇社稷俄頃而為墟報施之徵何其謬也。而前太子太保宋國公瑀踐覆車之餘軌襲亡國之遺風棄公就私未明隱顯之際身俗口道莫辨邪正之心循累葉之殃源祈一躬之福本上以違忤君主下則扇惑浮華往前朕謂張亮雲:卿能好佛何不出家瑀乃端然自應請先入道朕即許之尋複不用一回一惑在於瞬息之間自可自否變於帷之內所謂乖棟樑之大體豈具瞻之量乎!朕猶隱忍至今瑀尚全無悛改宜即去茲朝闕出牧小藩可商州刺史。 李義府高宗龍朔三年四月除名長流州詔曰:右丞相兼行殷王府長史河問郡公李義府緣茲小技累升顯地塵露之益未表於銓流公廉之譽有紊於彝典泄禁中之語鬻寵授之朝恩交占候之人輕朔望之哀禮蓄財黷貨實玷衣冠稔惡嫉賢載虧正道特以任使多年未忍加其重罰宜從遐棄以肅朝倫。 韋安石為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睿宗景雲二年十月禦承天門引安石及兵部尚書門下三品郭元振左御史大夫同中書門下三品竇懷貞侍中李日知兵部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平章事張說制責之曰:自頃已來政教尤闕時或水旱人多困弊府庫益竭寮吏日滋亻黽俛政途罔然如失豈惟朕之薄德固亦輔佐非材安石可尚書左僕射東都留守元振可吏部尚書懷貞可左御史大夫日知可戶部尚書說可尚書左丞並停知政事。 張嘉貞玄宗開元十一年為中書令嘉貞弟嘉祐以黷貨聞嘉貞素服待罪不得入謁帝詔曰:中書令張嘉貞備位宰臣夙承恩命不能勵其公節以訓私門其弟嘉祐頃緣獎授遷在清秩馮寵自肆黷貨有彰,豈可仍踐臺階儀刑百辟貶居藩守俾肅朝倫可幽州刺史。 杜暹李元同為相開元十七年六月制曰:出納王言發揮綸翰宰相之任選眾惟賢撿校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杜暹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李元等咸勵忠貞用登樞揆雖清以自牧而道則未弘不能同心戮力以祗帝載而乃肆懷相短以玷朝倫朕緣事醜股肱情惟隱蔽掩其惡而不率遂其過而彌彰將何以緝敘三光儀刑百辟宜回中禁俾列專城暹可荊州刺史元可曹州刺史。 薑公輔為諫議大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從德宗幸山南車駕至城固縣唐安公主薨帝之長女昭德皇后所生性聰敏仁孝所鍾愛初詔尚韋宥未克禮會而遇播遷乃薨帝悼尤甚詔所司厚其葬禮公輔諫曰:非久複京城公主必須歸葬今於行路。且宜從儉以濟軍士德宗怒謂翰林學士陸贄曰:唐安夭亡不欲此為塋壟。且令造一專塔功費甚微不合關宰相論列姜公輔忽進章都無道理但欲指朕過失以自取名朕比擢拔為腹心乃負朕如此贄對曰:公輔官是諫議職居宰衡獻替固其職分本立輔臣置之左右朝夕納誨意在防微而輔弼之乃其所也。陛下以造塔役費微小非宰相所論之事但問理之是非豈論事之大小。若造塔為是役雖大而作之何傷。若造塔為非費雖小而言者何罪帝。又曰:卿未會朕意朕以公輔材行共宰相都不相當在奉天時已欲罷免後因公輔辭退朕已面許尋屬懷光背叛遂。且因循容至山南公輔知朕必擬改官所以固論造塔賣直取名處此用心豈是良善朕所惆悵者只緣如此贄雖再三救護帝怒不已乃罷為左庶子。 鄭餘慶貞元十四年拜中書侍郎平章事餘慶通究六經深旨奏對之際多以古義傅之善度支使於護每奏事餘慶皆議可未幾碩以罪貶時。又歲旱人饑德宗與宰相議將賑給禁衛六軍事未行為中書主吏所泄餘慶貶郴州司馬。 後唐李琪仕梁為尚書左丞平章事與蕭頃同為宰相頃掎摭其咎會琪除吏是試攝名銜眾署之後改試為守為頃所奏未帝大怒將投荒裔而為趙岩張漢傑所援罷相為太子少保。 盧文紀為平章事從末帝親征太原謁陵畢休於仗舍顧文紀曰:朕在藩邸時謂卿有相業獨排群議用卿為輔弼不於此時傾竭留待何時。又曰:宰相安邊境撫四夷今石敬瑭負恩北胡市利卿不運略為國銷禍致朕親征文紀再拜謝不敢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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