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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十二 宰輔部·謀猷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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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衛綰為丞相武帝建元元年十月詔丞相禦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侯相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綰奏所舉賢良或治申商韓非蘇秦張儀之言亂國政請皆罷奏可。 卜式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言郡國不便鹽鐵而公有算可罷。 魏相為丞相條漢興以來國家便宜行事奏請施行曰:臣聞明主在上賢輔在下則君安虞而民和睦臣相幸得備位不能奉明法廣教化理四方以宣聖德民多背本末或有饑寒之色為陛下之憂臣相罪當萬死臣相知能淺薄不明國家大體時用之宜惟民終始未得所繇竊伏觀先帝聖德仁恩之厚勤勞天下垂意虞與娛同黎庶憂水旱之災為民貧窮發倉廩賑乏餒遣諫議大夫博士巡行天下察風俗舉賢良平冤獄冠蓋交通省諸用寬租賦弛山澤陂池禁秣馬酤酒貯積(秣馬以粟米飯馬也。貯積滯米粟也。)所以周急繼困慰安元元便利百姓之道甚備臣相不能悉陳昧死奏故事詔書凡二十三事臣謹按王法必本於農而務積聚量入制用以備凶災亡六年之畜尚謂之急元鼎二年平原渤海太山東郡溥被災害(溥與並同)民餓於道路二千石不豫慮其難使至於此賴明詔賑扌求乃得蒙更生(扌求古救字)今歲不登穀暴騰踴臨秋收斂猶有乏者至春恐甚亡以相恤西羌未平師旅在外兵革相乘臣竊寒心宜蚤圖其備惟陛下留神元元率繇先帝盛德以撫海內宣帝施行其策相。又數表采易陰陽及明堂月令奏之(表謂標明之采撮取也。)曰:臣相幸得備員奉職不修不能宣廣教化陰陽未和災害未息咎在臣等臣聞《易》曰: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四時不忒聖人以順動故刑罰清而民服天地變化必由陰陽陰陽之分以日為紀日冬夏至則八風之序立萬物之性成各有常職不得相干東方之神太昊乘震執規司春(木為仁仁者生生者圜故為規)南方之神炎帝乘離執衡司夏(火為禮禮者齊齊者平故為衡)西方之神少昊乘{公兒}執矩司秋(金為義義者成成者方故為矩)北方之神顓頊乘坎執權司冬(水為智智者謀謀者重故為權)中央之神黃帝乘坤艮執繩司下土(土為信信者誠誠者直故為繩)茲五帝所司各有時也。東方之卦不可以治西方南方之卦不可以治北方春興{公兒}治則饑秋興震治則華冬興離治則泄(天地之氣不閉密也。)夏興坎治則雹明王謹於尊天慎於養人故立羲和之官以乘四時(乘治也。)節授民事(各依其節而授以事)君動靜以道奉順陰陽則日月光明風雨時節寒暑調和三者得敘則災害不生五穀熟絲麻遂[A061]木茂鳥獸蕃([A061]古草字蕃多也。)民不夭疾衣食有餘。若是則君尊民悅上下亡怨政教不違禮讓可興夫風雨不時則傷農桑農桑傷則民饑寒饑寒在身則亡廉恥寇賊奸宄所由生也。臣愚以為陰陽者王事之本群生之命自古聖賢未有不繇者也。天子之義必純取法天地而觀於先聖高皇帝所述書天子所服第八(第八天子衣服之制也。于施行詔書第八)曰:大謁者臣章受詔長樂宮曰:令群臣議天子所服以安治天下相國臣何御史大夫臣昌(蕭何周昌也。)謹與將軍臣陵太子太傅臣通等議(陵王陵通叔孫通)春夏秋冬天子所服當法天地之數中得人和故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下及兆民能法天地順四時以治國家身無禍殃年壽永究是奉宗廟安天下之大禮也。臣請法之中謁者趙堯舉春(主一時衣服禮物朝祭百事也。)李舜舉夏倪湯舉秋貢禹舉冬(高帝時自有一貢禹也。)四人各職一時大謁者襄章奏制曰:可孝文皇帝時以二月施恩惠於天下賜孝弟力田及罷軍卒祠死事者頗非時節(罷軍卒新從軍而休罷者也。)御史大夫晻錯時為太子家令奏言其狀臣相伏念陛下恩澤甚厚然而災氣未息竊恐詔令有未合當時者也。願陛下選明經通知陰陽者四人各主一時時至明言所職以和陰陽天下幸甚數陳便宜帝納用焉。 貢禹為御史大夫列于三公在位數言得失書數十上。又上言諸離宮及長樂宮衛可減其大半以寬繇役。又諸宮奴婢十萬餘人戲遊亡事稅良民以給之歲費五六钜萬宜免為庶人廩食(給其食也。)令代關東戍卒乘北邊亭塞候望。又欲令近臣自諸曹侍中以上家亡得私販賣與民爭利犯者輒免官削爵不得仕宦。又言孝文皇帝時貴會潔賤貪污賈人贅婿及吏坐贓者皆禁錮不得為吏賞善罰惡不阿親戚罪白者伏其誅(白明也。)疑者以與民(罪疑從輕也。)亡贖罪之法故令行禁止海內大化天下斷獄四百與刑措亡異武帝始臨天下尊賢用士辟地廣境數千里自見功大威行遂從耆欲(從讀曰縱耆讀曰嗜)用度不足乃行一切之變使犯法者贖罪入穀者補吏是以天下奢侈官亂民貧盜賊並起亡命者眾郡國恐伏其誅則擇便巧史書習於計簿能欺上府者以為右職(上府謂所屬之府右職高職也。)奸宄不勝則取勇猛能操切百姓者以苛暴威服下者使居大位故亡義而有財者顯於世欺慢而善書者尊於朝訁孛逆而勇猛者貴於官故俗皆曰:何以孝弟為財多而光榮何以禮義為史書而仕宦何以謹慎為勇猛而臨官故黥劓而髡鉗者猶複攘臂為政於世行雖犬彘家富勢足目指氣使是為賢耳(動目以指物出氣以使人)故謂居官而置富者為雄桀處奸而得利者為壯士兄勸其弟父勉其子俗之壞敗乃至,於是察其所以然者皆以犯法得贖罪求士不得真賢相守崇財利(相諸侯相也。守郡守也。)誅不行之所致也。今欲興至治致太平宜除贖罪之法相守選舉不以實及有贓者輒行其誅亡但免官(不止免官而已)則爭盡力為善貴孝弟賤賈人進真賢舉實廉而天下治矣。孔子匹夫之人耳以樂道正身不解之故(解讀曰:懈)四海之內天下之君微孔子之言亡所折中況乎!以漢地之廣陛下之德處南面之尊萬乘之權因天地之助其於變世易俗調和陰陽陶冶萬物正天下易於決流抑隊(決欲流之水抑將隊之物言其便宜)自成康以來幾。且千歲欲為治者甚眾然而太平不復興者何也。以其舍法度而任私意奢侈行而仁義廢也。陛下誠深念高祖之苦(言高祖取天下之難)法太宗之治正己以先下選賢以自輔開進忠正致誅奸臣遠放訁閻佞(訁閻古謟字)赦出園陵之女罷倡樂絕鄭聲去甲乙之帳退偽薄之物修節儉之化驅天下之民皆歸於農如此不解(解讀曰懈)則三王可侔五帝可及唯陛下留意省察天下幸甚元帝下其議令民產子七歲乃出口錢自此始。又罷上林宮館希幸禦者及省建章甘泉宮衛卒減諸侯王廟衛卒省其半餘雖未盡從然嘉其質直之意。 後漢耿國為大司馬上言宜置度遼將軍左右校尉屯五原以防逃亡卒後明帝追思國言後遂置度遼將軍左右校尉如其議焉。 第五倫為司空倫雖峭直然嘗疾俗吏苛刻及為三公值章帝長者屢有善政乃上疏褒稱盛美因以勸成風德曰:陛下即位躬天然之德體晏安之姿以寬弘臨下出入四年前歲誅刺史二千石貪殘者六人斯皆明聖所鑒非群下所及然詔書每下寬和而政急不解務存節儉而奢侈不止者咎在俗弊群下不稱故也。光武承王莽之餘頗以嚴猛為政後代因之遂成風化郡國所舉類多辨職俗吏殊未有寬博之選以應上求者也。陳留令劉豫冠軍令駟協並以刻薄之姿臨人宰邑專念掠殺務為嚴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議者反以為能違天心失經義誠不可不慎也。非徒應坐豫協亦當宜譴舉者務進仁賢以任時政不過數人則風俗自化矣。臣嘗讀書記知秦以酷急亡國。又目見王莽亦以苛法自滅故勤勤懇懇實在於此。又聞諸王主貴戚驕奢逾制京師尚然何以示遠。故曰: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以身教者從以言教者訟夫陰陽和歲乃豐君臣同心化乃成也。其刺史太守以下拜除京師及道出雒陽者宜皆召見可因博問四方兼以觀察其人諸上書言事有不合者可但報歸田裡不宜過加喜怒以明在寬。 鮑昱為司徒建初元年大旱穀貴章帝詔昱問曰:旱既太甚將何以修復災眚對曰:臣聞聖人理國三年有成今陛下始踐天位刑政未著如有失德何能致異但臣前在汝南典理楚事(臣欽。若等曰:謂楚王英事)系者千餘人恐未能盡當其罪先帝詔言大獄一起冤者過半。又諸徙者骨肉離分孤魂不祀一人呼嗟王政為虧宜一切還諸徙家屬蠲除禁錮興滅繼絕死生獲所如此和氣可致帝納其言。 張奮為司空值歲災旱祈雨不應乃上。表曰:比年不登人用饑匱今複久旱秋稼未立陽氣垂盡歲月迫促夫國以民為本民以穀為命政之急務憂之重者也。臣蒙恩尤深受職過任夙夜憂懼章奏不能敘心願對中常侍疏奏即時引見複口陳時政之宜明日和帝召太尉司徒幸雒陽獄錄囚徒收雒陽令陳歆即大雨三日。 桓焉順帝即位拜太傅與太尉朱寵並錄尚書事焉複入授經禁中因宴見建言宜引三公尚書入省事帝從之。 李固為太尉質帝初將北卜山陵固乃議曰:今處處寇賊軍興用費加倍新創憲陵賊發非一帝尚幼少可起陵於憲陵塋內依康陵制度其於役費三分減一乃從固議。 楊賜為司徒靈帝初黃巾帥張角等執左道稱大賢以誑百姓天下繈負歸之賜召掾劉陶告曰:張角等遭赦不悔而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討恐更騷擾速成其患。且欲切敕刺史二千石簡別流人各護歸本郡以孤弱其黨然後誅其渠帥可不勞而定何如陶對曰:此孫子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廟勝之術也。賜遂上書言之會去位事留中。 魏王朗文帝時為司空孫權遣使稱藩而與劉備交兵詔議當興師與吳並取蜀不朗議曰:天子之軍重於華岱誠宜坐曜天威不動。若山假使權親與蜀賊相持護戰曠日智均力敵兵不速決當須軍興以成其勢者然後宜選持重之將承寇賊之要相時而後動擇地而後行一舉可無餘事今權之師未動則助吳之軍無為先征。且雨水方盛非行軍動眾之時帝納其計。又奏曰:詔問所宜損益必謂東京之事也。若夫西京雲陽汾陰之大祭千有五百之群祀通天。 之台入阿房之宮齊必百日養犧五載牛則三千其重玉則七千其器文綺以飭重席童女以蹈舞綴釀酎必貫三時而後成樂人必三千四百而後備內宮美人數至近千學官博士七千餘人中廄則駙馬六萬餘匹外牧則扈養二萬而馬十之執金吾從騎六百走卒倍焉太常行陵幸車千乘太官賜官奴婢六千長安城內治民為政者三千中二千石蔽罪斷刑者二十有五獄政充事猥威儀繁富隆於三代近過禮中夫所以極奢者大抵多受之於秦餘既違繭栗愨誠之本掃地簡易之指。又失替質而損文避泰而從約之趣豈夫當今隆興盛明之時祖述堯舜之際割奢務儉之政除繁崇省之令詳刑慎罰之教所宜希慕哉!及夫寢廟日一太牢之祀郡國並立宗廟之法丞相御史大夫官屬吏從之數。若此之輩既已屢改於哀平之前不行光武之後矣。謹按圖牒所改奏在天地及五帝六宗宗廟社稷既已因前代之兆域矣。夫天地則掃地而祭其餘則皆壇而埒之矣。明堂所以祀上帝靈台所以觀天文辟雍所以修禮樂太學所以集儒林高所以祈休祥。又所以察時務揚教化稽古先民開誕慶祚舊時皆在國之陽並高棟夏屋足以肆饗射望雲物七郊雖尊祀尚質猶皆有門宇便坐足以避風雨可須軍罷年豐以漸修治舊時虎賁羽林五營兵及衛士併合雖。且萬人或商賈惰游子弟或農野謹鈍之人雖有乘制之處不講戎陣既不簡練。又希更寇雖名實不副難以備急有警而後募兵軍行而後運糧或乃兵既久屯而不務營佃不修器械無有貯聚一隅馳羽檄則三面並荒擾此亦漢代近世之失而不可式者也。當今諸夏已安而巴蜀在畫外雖未得偃武而甲放馬而戢兵宜因年之大豐遂寄軍政於農事吏士小大並勤稼穡止則成井裡於廣野動則成校隊於六軍省其暴繇贍其衣食易稱悅以使民民忘其勞悅以犯難民忘其死今之謂矣。糧畜於食勇畜於勢雖坐曜烈威而眾未動畫外之蠻必複稽顙以求改往而效用矣。若畏威效用不戰而定則賢於交兵而後威立接刃而後功成遠矣。若奸凶不革遂迷不反猶欲以其所虐用之民待大魏投命報養之士然後徐以前歌後舞樂征之眾臨彼倒戟折矢樂服之群伐腐摧枯未足以為喻。 賈詡為太尉文帝謂詡曰:吾欲伐不從命以一天下吳蜀何先對曰:攻取者先兵權建本者尚德化陛下應期受禪撫臨率土。若綏之以文德而俟其變則平之不難矣。吳蜀雖蕞爾小國依阻山水劉備有雄才諸葛亮善治國孫權識虛實陸遜見兵勢據險守要舟江湖皆難卒謀也。用兵之道先勝後戰量敵論將故舉無遺策臣料群臣無備權對雖以天威臨之未見萬全之勢也。昔舜舞干戚而有苗服臣以為當今宜先文後武文帝不納後興江陵之役士卒多死陳群為司空太和中中軍大將軍曹真表欲數道伐蜀從斜穀入群以為太祖昔到陽平攻張魯多收豆麥以益軍糧魯未下而食猶乏今既無所因。且斜穀阻險難以進退轉運必見鈔截多留兵守要則損戰士不可不熟慮也。帝從群議真複表從子午道群。又陳其不便並言軍事用度之計詔以群議下真真據之遂行會霖雨積日群。又以為宜詔還帝從之。 蜀諸葛亮為丞相聞孫權破曹休魏兵東下關中虛弱上言曰:先帝慮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故托臣以討賊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賊才弱敵強也。然不伐賊王業亦亡惟坐待亡孰與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並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得偏全於蜀都故冒危難以奉先帝之遺意也。而議者謂為非計今賊適疲於西。又務於東兵法乘勞此進之時也。謹陳其事如左高帝明並日月謀臣淵深然涉險被創危然後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謀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長計取勝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劉繇王朗各據州郡論安言計動引聖人群疑滿腹眾難塞胸今歲不戰明年不征使孫策坐大遂並江東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計殊絕於人其用兵也。仿佛孫吳然困於南陽險於烏巢危於祁連逼於黎陽幾敗伯山殆死潼關然後偽定一時耳況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圖已委之夏侯而夏侯敗亡先帝每稱操為能猶有此失況臣駑下何能必勝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漢中中間期年耳然喪趙雲陽群馬玉閻芝丁立白壽劉鄧銅等及曲長屯將七十餘人突將無前賨叟青羌散騎武騎一千餘人此皆數十年之內所糾合四方之精銳非一州之所有。若複數年則損三分之二也。當何以圖敵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窮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則住與行勞費正等而不及今圖之欲以一州之地與賊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夫難平者事也。昔先帝敗軍於楚當此時曹操拊手謂天下已定然後先帝東連吳越西取巴蜀舉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計而漢事將成也。然後吳更違盟關帥毀敗秭歸蹉跌曹丕稱帝凡事如是難可逆見臣鞠躬盡力死而後已至於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於是有散關之役。 吳顧雍為丞相時江邊諸將各欲立功自效多陳便宜有所掩襲權以訪雍雍曰:臣聞兵法戒於小利此等所陳欲邀功名而為其身非為國也。陛下宜禁制苟不足以曜威損敵所不宜聽也。權從之。 晉王渾為司空武帝嘗訪渾元會問郡國計吏方俗之宜渾奏曰:陛下欽明聖哲光於遠近明詔沖虛詢及芻蕘斯乃周文疇諮之求仲尼不恥下問也。舊三朝元會前計吏詣軒下侍中讀詔計吏跪受臣以詔文相承已久無他新聲非陛下留心方國之意也。可命中書指宣明詔問方士異同賢才秀異風俗好尚農桑本務刑獄得無冤濫守長得無侵虐其勤心政化興利除害者授以紙筆意盡陳聞以明聖指垂心四遠不復因循常辭。且察其答對六義以觀計吏人才之實。又先帝時正會後東堂見征鎮長史司馬諸王國卿諸州別駕今。若不能別見可前詣軒下使侍中宣問以審察方國於事為便帝然之。 裴秀為司空秀以尚書三十六曹統事准例不明宜使諸卿任職未奏而薨。 桓溫加侍中大司馬都督中外諸軍使假黃鉞溫上疏陳便宜七事其一朋黨雷同私議沸騰宜抑杜浮競莫使能植其二戶口凋寡不當漢之一郡宜並官省職令久於其事其三機務不可停廢常行文案宜為限日其四宜明長幼之禮獎忠公之吏其五褒貶賞罰宜允其實其六宜述遵前典敦明學業其七宜選建史官以成《晉書》有司皆奏行之。 謝安為中書監錄尚書事輔政于時懸象失度亢旱彌年安奏興滅繼絕求晉初佐命功臣後而封之謝玄已破符堅安奏宜乘釁分會以玄為前鋒都督率冠軍將軍桓石虔徑造渦穎經略舊都玄複率眾次於彭城。 南齊褚淵高帝時為司徒後魏來侵帝欲發王公以下無官者為軍淵諫以為無益實用空致擾動帝乃止。 後魏咸陽王禧為長兼太尉上。表曰:國朝偃武崇文偏舍來久州鎮兵人或有雄勇不閑武藝今取歲暮之暇番上之日訓其兵法弓矢幹槊三分並教使人閑其能臨事無闕詔曰:雖雲:教武未練其方既逼北行卒聞教武脫生群惑。且可停之。 崔浩為司徒時方士祁纖奏立四王以日東西南北為名欲以致禎吉除災異詔浩與學士議之浩對曰:先王建國以作蕃屏不應假名以為其福夫日月運轉周曆四方京都所居在於其內四王之稱實奄邦畿名之則逆不可承用先是纖奏改代為萬年浩曰:昔太祖道武皇帝應天受命開拓洪業諸所制置無不循古以始封代土後稱為魏故代魏兼用猶彼殷商國家積德著在圖史當享萬億不宜假名以為益也。纖之所聞皆非正義太武從之是時河西王沮渠牧犍內有貳意太武將討焉先問於浩浩對曰:牧犍噁心已露不可不誅官軍往年北伐雖不克獲實無所損于時行者內外軍馬三十萬匹計在道死傷不滿八千歲常羸死恒不減萬乃不少於此而遠方乘虛便謂大損不能複振今出其不意不圖大軍卒至必驚駭騷擾不知所出擒之必矣。且牧犍劣弱諸弟交恣爭權從橫民心離解加比年以來天災地變都在秦梁成滅之國帝曰:善吾意亦以為然命公卿議之護農王奚斤等三十餘人皆曰:牧犍西陲下國雖心不純臣然繼父職貢朝廷接以蕃禮義王姬釐降罪未甚彰謂。且羈縻而已今士馬勞乏宜可小息。又其地鹵斥略無水草大軍既到不得久停彼聞軍來必完聚城守攻則難拔野無所掠,於是尚書古弼李順之徒皆曰:自溫圉河以西至於姑臧城南天梯山上冬有積雪深一丈餘至春夏消液下流成川引以溉灌彼聞軍至決此渠口水不通流則致渴乏去城百里之內赤地無草。又不任久停軍馬斤等議是也。帝乃命浩以其前言與斤共相難抑諸人不復餘言唯曰:彼無水草浩曰:《漢書》地裡志稱涼州之畜為天下饒無水草何以畜牧。又漢人為居終不於無水草之地築城郭立郡縣也。又雪之消液裁不斂塵何得通渠引漕溉灌數百萬頃乎!此言大詆誣於人矣。李順等複曰:耳聞不如目見吾曹目見何可共辯浩曰:汝曹受人金錢欲為之辭謂目不見便可欺也。帝隱聽聞之乃出親見斤等辭旨嚴厲形於神色群臣乃不敢言唯唯而已,於是遂討涼州而平之多饒水草如浩所言及帝至東雍親臨汾曲觀叛賊薛永宗疊進軍圍之永宗出兵欲戰帝問浩曰:今日可擊否浩曰:永宗未知陛下自來人心安閒北風迅疾宜急擊之須臾必碎。若待明日恐其見官軍盛大必夜遁走帝從之永宗潰滅車駕濟河前驅告賊在渭北帝至雒水橋賊已夜遁詔問浩曰:蓋吳在長安北九十裡渭北地空穀草不備欲渡渭南西行何如浩對曰:蓋吳營去此六十裡賊魁所在擊蛇之法當先破頭頭破則尾,豈能複動宜乘勢先擊吳今軍往一日便到平吳之後回向長安亦一日而至一日之內未便損傷愚謂宜從北道。若從南道則蓋吳徐入北山卒未可平帝不從乃渡渭南吳聞太武至盡散入北山果如浩言軍無所克帝悔之。 尉春為侍中太尉與太宰常英等評尚書事文成北巡狩以寒雪方降議還眷曰:今動大眾以威北敵去都不遠而便旋駕虜必疑我有內難方寒雪兵人勞苦以經略大體宜便前進帝從之遂渡漢而還。 北海王詳領司徒侍中錄尚書事詳與八座奏曰:竊惟奸劫難除為蠹日久群盜作患有國攸病故五刑為用猶陷觸網之誅道幾勝殘寧息狗竊之響是以班制垂式名為治本整綱提目政之大要謹尋奪祿事條班已周歲然京邑尹令善惡易聞邊州遠守或難聽審皆上下同情迭相掩沒設有賊發隱而不言,或以劫為偷或遏掠成盜更令賊發難知攘竊惟甚臣等參議。若依制削奪則縣無期月之宰附條貶黜郡縻歲稔之守此制必行所謂法令滋章盜賊多有昔黃龔變風不繇削祿張趙稱美豈憚貶退綏導之體得失在人乃可重選慎官依律劾禁不宜輕改法令削黜群司今請改制條還附律處其勵己公清賞有常典風謠黷賄案為考第宣武從之。 高陽王雍為太傅侍中領太尉表請王公以下賤妾悉不聽用織成錦繡金玉珠璣違者以違旨論奴婢悉不得衣綾綺纈止於縵繒而已奴婢布服並不得以金銀為釵帶犯者鞭一百太后從之而不能久行也。 任城王澄為司空孝明初靈太后臨朝澄表上皇誥宗制並訓詁各一卷意欲太后覽之思勸誡之益。又奏利國濟民所宜振舉者十條一曰律度量衡公私不同所宜正之二曰宜興學校以明黜陟之法三曰宜興滅繼絕各舉所知四曰五調之外一不煩民任民之力不過三日五曰臨民之官皆須黜陟以旌賞罰六曰逃亡代輸去來年久者。若非伎作任聽即住七曰邊兵逃走或實陷沒皆須精檢三長及近親。若實隱之徵其代輸不隱勿論八曰工商世業之戶複徵租調無以堪濟今請免之使專其業九曰:三長禁奸不得隔越相領戶不滿者隨近併合十曰羽林虎賁邊方有事暫可赴戰常戍宜遣番兵代之靈太后下其奏百寮議之事有同否時四中郎將兵數寡弱不足以襟帶京師澄奏宜以東中帶滎陽郡南中帶魯陽郡西中帶恒農郡北中帶河內郡選二品三品親賢兼備者居之省非急之作配以強兵如此則深根固本強弱枝之義也。靈太后初將從之後議者不同乃止之澄。又重奏曰:固本宜強防微在豫故雖有文事不忘武功況今重以南蠻仍獷北妖頻結來事難圖勢同往變脫暴勃忽起振動關畿四府羸卒何以防擬平康之世可以寄安遺之久長恐非善榮如臣愚見郎將領兵兼總民職省官食祿於此乎!在求還依前增兵益號將位既重則念報亦深軍郡相依則表裡俱濟朝廷無四顧之憂奸宄絕窺覦之望矣。卒不納。又以流人初至遠鎮衣食無資多有死者奏並其妻子給糧一歲從之。 唐魏徵為秘書監參朝政時高昌王麴文泰將入朝西域諸國咸欲因文泰遣使貢獻太宗令文泰使人厭怛紇幹往迎接之徵諫曰:中國始平瘡痍未複。若微有勞役則不自安往年文泰入朝所經州縣猶不能供況加以此輩。若任其商賈來往邊人則獲其利。若為賓客中國則受其弊矣。漢建武二十二年天下已寧西域請置都護送侍子光武不許蓋不以蠻夷勞弊中國也。今。若許十國入貢其使不下千人欲使緣邊諸州何以取濟人心萬端後雖悔之終無所及帝善其議時厭怛紇幹已發遽追止之。又帝從容謂近臣曰:朕披覽史籍見前王之善事皆力行而不逮其所任用公輩數人而已比於文景之世而不逮之遠也。徵進曰:今者四夷賓服天下無事曠古所未有何文景之足論然自古帝王誰不欲比跡於堯舜及其安樂也。莫能終其善人臣誰不欲追蹤於稷契及其富貴也。莫能竭其心。若使君臣各保其終則天下無憂不理矣。帝甚嘉其言。 狄仁傑則天聖曆元年為納言安撫河北諸州遭賊之處是時河朔間為突厥所迫脅者賊平後多懼逃散仁傑上疏曰:臣聞朝廷議者以為契丹作梗始明人之逆順或因迫脅或有願從或受偽官或為招慰或兼外賊或是土人跡雖不同心即無別誠以山東雄猛繇來重氣一顧之勢至死不回近緣軍機調發傷重家戶悉破或至逃亡剔屋賣田人不為售內顧生計四壁皆空重以官典侵欺因事而起取其髓腦曾無悔心修築城池繕造兵甲州縣役使十倍軍機官私不矜期之必取枷棒之下痛切肌膚事迫情危不循禮義愁苦之地不樂其生有利則歸。且圖賒死此乃君子之鬼辱小人之常行人猶水也。壅之則為泉疏之則為川通塞隨流,豈有常性藉以唐朝為喻殷監不遙河北河南時有恭陵之役主司逼迫操切不准程一瓦石亂投一時逃散,豈不以力窮則怨不畏刑書民之至愚皆如此類幸蒙唐朝見舍今為大周淳人向無矜恕之恩安有自新之路昔董卓之亂神器播遷及卓被誅部曲無赦事窮變起毒害生人京室丘墟化為禾黍此繇恩不普洽失在機先臣一讀此書未嘗不廢卷嘆息今以負罪之伍必不在家露宿草行潛竄山澤赦之則出不赦則狂山東群盜緣茲聚結臣以邊塵起不足為憂中夏不安以此為事臣聞持大國者不可以小道理事廣者不可以細分人主恢弘不拘常法罪之則眾情恐懼恕之則反側自安伏願曲赦河北諸州一無所問自然人神通暢率土歡心諸軍凱旋得以無擾從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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