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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九十九 宗室部·專恣害賢禍敗


  《傳》曰:專命則不孝《書》曰:縱敗禮斯皆惡之大者焉。若夫聯暉帝裔托體皇極宜乎!念附之重遵磐石之訓保厥土宇作為屏翰其有忘戒策之訓背師傅之教窮滋味之好極遊觀之美昧稼穡之理重私嬖之欲以至不式王命廢亂典常虐用下民匿愛近習殘賊不道崇侈無厭幹有司之議抵王者之禁至於幽廢誅削而不悔焉於戲魯哀有言謂罔知乎!憂懼仲尼立教俾深戒乎!性習者良可述夫。

  漢陽丘侯偃景帝四年坐出國界耐為司寇常山憲王舜景帝少子驕淫數犯禁。

  膠西于王端數犯法漢公卿數請誅之景帝弗忍而端所為滋甚廬江王賜以邊越使使相交(邊越者邊界與越相接也。)。

  濟川王明武帝建元三年坐殺中傅廢遷房陵。

  濟東王彭離武帝時坐殺人廢徙上庸。

  臨江湣王榮坐侵廟壖地為宮自殺。

  江陽侯仁宣帝元康元年坐役使附落免。

  祝茲侯延年棄印綬出國免。

  廣陵厲王胥動作無法度。

  南陵侯慶坐為沛郡太守橫恣罔上下獄疾死。

  長沙刺王建德宣帝時坐獵縱火燔民九十六家殺二人以縣官事怨內史教人誣告以棄市罪削八縣廣川王去本始三年坐悖虐聽後昭信讒言燔燒烹煮生剖剝人距師之諫殺其父子凡殺無辜十六人至一家母子三人廢徙上庸去道自殺。

  東平思王宇元帝初就國壯大通姦犯法。

  後漢楚王英光武建武十五年封英少時好遊俠交通賓客。

  東海靜王政明帝時中山簡王薨政詣中山會葬私取簡王姬徐妃。又盜迎掖庭出女豫州刺史魯相奏請誅政有詔削薛縣。

  濟南安王康在國不循法度交通賓客後人上書告康招來州郡鬃猾漁陽顏忠劉子產等。又多遺其綿繒帛按圖書謀議不軌事下考案削五縣。

  趙惠王乾安帝時坐白衣出司馬門削中丘縣(王宮門有兵衛亦為司馬門東觀記曰:乾私出國到魏郡鄴易陽止宿亭令奴金盜取亭席金與亭佐孟常爭言以刃傷常部吏追逐乾藏逃金絞殺之懸其屍道邊樹相國舉奏詔書削中丘縣)。

  河間惠王政傲狠不奉法憲順帝以沈景為相國謁王王不正服箕踞詔書讓政。

  魏任城王楷坐私遣官屬詣中尚方作禁物削縣二千戶。

  臨淄侯植嘗乘車行馳道中開司馬門出太祖大怒彭城王據明帝景初元年坐私遣人詣中尚方作禁物削二千戶東平靈王徽青龍二年使官屬撾壽張縣吏為有司所奏詔削縣一戶五伯。

  趙王幹私通賓客為有司所奏。

  東海定王霖性粗暴閨門之內婢妾之間多所殘害吳齊王奮居武昌廢帝初諸葛恪不欲諸王處濱江兵馬之地徙奮於豫章奮怒不從命。又數越法度晉竟陵王都督兗州刺史在州徵求不已郡縣不堪命。

  東安王繇誅楊駿之際屯雲龍門兼統諸軍是日誅。

  賞三百餘人皆自繇出東夷校尉文俶父欽為繇外祖諸舅誕所殺繇慮俶為舅家之患是日亦以非罪誅俶。

  彭城王玄會庚戍制不得藏戶桓匿五戶桓溫表玄犯禁收付廷尉而宥之。

  通吉亭侯勳領西戎校尉為政暴虐至於治中別駕及州之豪右言語忤意即於坐梟斬之或引弓自射西土患其凶虐。

  譙郡王文思性兇暴多殺弗辜好獵燒人墳墓數為有司所糾。

  會稽思世子道生性疏躁不修行業多失禮度竟以幽廢而卒。

  宋彭城王義康以大將軍領司徒辟召掾屬義康素無術學暗於大體自謂兄弟至親不復存君臣形跡率心逕行曾無猜防私置僮部六千餘人不以言台四方獻饋皆以上品薦義康而以次者供禦文帝嘗冬月啖柑歎其形味並劣義康在坐曰:今年柑殊有佳者遣人還東府取大柑大供禦者三寸。

  竟陵王誕文帝子孝武性多猜頗相疑憚而誕造立第舍窮極工巧園池之美冠於郡縣多聚才力之士實之第內精甲利器莫非上品。

  武昌王渾少王而凶戾嘗出石頭怒左右人拔防身刀斫之後為中書令身露頭往散騎省戲因彎弓射通直郎周朗中其枕為笑樂出為雍州刺史至鎮與左右人作文檄自號楚王號年為元光元年備置百官以為戲笑。

  海陵王休茂性急疾欲自專司馬庾深之每禁之常懷忿怒。

  南郡王義宣鎮荊州十年兵強財富既首創大義威名著於天下凡所求欲無不必從朝廷所下制度意所不同者一不遵承嘗與孝武酒先自酌飲封送所餘其不識大體如此。

  江夏王義恭鎮彭城魯郡孔子舊廟有柏樹二十四株經歷漢晉其大連抱有二株先倒折士人崇教莫之敢犯義恭悉遣人伐取父老莫不嘆息後為太宰錄尚書事領丹陽尹侍中義恭遊行或三五百里孝武恣其所之東至吳郡登虎山。又登無錫縣烏山以望太湖。

  晉平王休祐狠戾強梁前後忤明帝非一在荊州時左右范景達善彈棋帝召之休祐留不遣怒詰責之曰:汝剛戾如此豈為下之義。

  南齊廬陵王子卿為荊州刺史在鎮營造服飾多違制度遷南豫州刺史之鎮道中戲部伍為水軍武帝聞之殺其典簽徵還。

  魚複侯子響初為輔國將軍豫章王嶷無子養子響既出繼車服異諸王每入朝忿怒拳打車壁後為荊州刺史數在齋內殺牛置酒與左右聚樂令內人私作錦袍絳襖欲餉蠻交易器仗。

  南康王方泰為都督豫章郡諸軍事豫章內史在郡不修民事秩蒲之祭屢於部曲為劫。又縱火燒邑居因行暴虐代至。又淹留不還。

  梁邵陵王綸為揚州刺史綸素驕縱欲盛器服遣人就市賒買錦采絲布數百疋擬與左右職局防合為絳衫內人帳幔百姓並關閉邸店不出臺續使少府市采經時不能得敕責府丞何智通具以聞因被責還第恒遣心腹馬客戴子高戴瓜李撤趙智英等於路尋目智通於白馬巷逢之以槊刺之刃出於背智通以血書壁作邵陵字乃絕遂知之武帝懸錢百萬購賊有西州游軍將宋鵲子條姓名以啟敕遣舍人諸曇粲領齋仗五百人圍綸第於內人檻中禽瓜撤智英及子高子高驍勇逾牆突圍遂免瓜等智通子敞之割炙食之即載出新亭四面火炙之燋熟敞車載錢設鹽蒜顧百姓食撒一臠賞錢一千徒党並毋肉遂盡綸鎖在第舍人諸曇粲並主帥領仗身守視免為庶人。

  豐城侯泰為譙州刺史江北人情獷強前後刺史並綏撫之泰至州便遍發人丁使擔腰輿扇糸散等物不限士庶恥為者重加刑多輸財者即放免之,於是人皆思亂及侯景至人無戰心乃先覆敗。

  後梁河間王岑位至太尉性簡貴及後王嗣位自以望重屬尊頗有不法。

  陳南康王方泰為都督豫章郡諸軍事豫章內史在郡不修民事秋滿之際屢放部曲為劫。又縱火燒邑居因行暴掠代至。又淹留不還武陵王伯禮為雲旗將軍持節都督吳興諸軍事吳興太守在郡恣行暴掠驅錄民下逼奪財貨前後委足百姓患之。

  始興王叔陵為揚州刺史治在東府事務多關涉省合執事之司承意順旨即諷上進用之微致違忤必抵以大罪重者至殊罪死道路籍籍皆言其有非常志。

  長沙王叔堅為驃騎將軍時後主患瘡不能視事政無大小悉委叔堅決之,於是勢傾朝野叔堅因肆驕縱事多不法。

  會稽王莊性嚴酷年數歲左右有不如意輒刂刺其面或加燒。

  後魏清河王紹道武長子兇狠險悖不遵教訓好輕遊裡巷劫剝行人斫射犬豕以為戲樂。

  樂浪王萬壽孫長命襲爵坐殺人賜死國除長命子忠孝明時複爵為太常少卿出帝泛舟天池忠著紅羅繡作領碧糸由錦為緣帝謂曰:朝廷衣冠應有常式何為著此百戲衣忠曰:臣少來所愛情存綺羅歌衣舞服是臣所願帝曰:人之無良有至於此。

  安樂王長樂為定州刺史頓辱衣冠多不奉法百姓詣闕訟之孝文罰杖三十。

  廣陽王深孝明帝時為常山刺史在州多所受納政以賄成私家有馬千匹者必取百匹以此為常。

  濟陰王誕為齊州刺史在州貪暴大為人患牛馬騾驢無不逼奪家之奴隸悉迫取良人為婦有沙門為誕采藥還見誕問外消息對曰:惟聞王貪願王早代誕曰:齊州七萬家吾來一家未得三十錢何得言貪元麗為雍州刺史為政嚴酷其妻崔氏誕一男麗遂出州獄死囚及徒流案未申台者一時放免。

  元乂先納靈太后妹為室孝明帝初太后臨朝乂為侍中領軍既在門下兼總禁兵深為靈太后所信委太傅清河王懌以親賢輔政參決機事以乂恃寵驕盈志欲無限懌裁之以法乂輕其為人每欲斥黜之令黃門胡度等誣告懌置毒藥禦食中殺之假為靈太后辭遜之詔乂遂與太師高陽王雍等輔政嘗直禁中孝明呼為姨夫自後專糸機要巨細決之威振於內外百僚重跡相州刺史中山王熙抗表起義以討乂為名不果見誅乂尋遷衛將軍餘如故靈太后與孝明宴於西林園日暮還宮右衛將軍奚康生複欲圖乂不克而誅是後孝明徙禦徽音殿乂亦入居殿右既在密近曲盡佞媚以承上玄遂旨寵信出入禁中恒令勇士持刀劍自先後公私行止彌加威防。又於千秋門外廠下施木闌檻有時出入止息其中腹心防守以備竊發人物求見者遙對之而已自劉騰死後防衛微緩乂頗亦自寬時宿於外每日出遊留連他邑靈太后微察知之乂積習生常無複虞慮其所親諫乂亦不納。

  元謐除大司農卿遷幽州刺史謐妃胡氏靈太后從女也。坐毆其妃免官後除都官尚書車駕出拜圓丘謐與妃乘赤馬犯鹵簿為禦史所彈靈太后特不問元和為東郡太守先是郡人孫天恩家豪富嘗與和爭地遣奴客打和垂死至此和誣天恩與北賊來往父子兄弟一時俱戮資財田宅皆沒官天恩宗族欲詣闕訴冤以和乂之親不敢告列。

  清河王懌弟悅為侍中太尉臨拜日就懌子亶求懌服玩之物不時稱旨乃杖之百下。

  北齊上党王渙與常山王演等築伐惡諸城遂聚鄴下輕薄淩犯郡縣為法司所糾文宣戮其左右數人渙亦被譴。

  安德王延宗為定州刺史以囚試刀驗其利鈍驕縱多不法。

  隴西王紹廉兄紹義為清都尹未及理事紹廉先往喚囚悉出率意決遣之。

  唐襄邑郡王神符為揚州都督少威嚴不為群下所肅後因入朝多將公廨錢帛以供私費。又令所在親昵統軍知府留事太宗謂神符曰:公廨府官供有多取豈潔耶。且都督入朝在府長史以下官屬備具何緣別任武人以為留守然以戚屬不之罪也。

  漢王元昌為梁州都督在州頗違憲法太宗手敕責之初不自咎更懷怨望。

  滕王元嬰高宗時為金州刺史驕縱逸遊動作失度帝與書誡之後為洪州都督。又數犯憲章。

  蜀王為岐州刺史常非理毆擊所部縣令。又畋獵無度數為非法。

  越王貞高宗時曆揚州刺史都督相州刺史安州都督所在匿狎群小聽受讒言官僚有正直者多被貶退。又放恣奴客侵暴部人繇是皆鄙其行。

  梁嗣廣王友諒繼曆藩郡多行不法。

  後唐秦王從榮為大元帥從榮乃請以嚴衛捧聖步騎兩指揮為秦府衙兵自每入朝以數百騎從行出則張弓挾矢馳騁盈巷既受元帥之命即令其府屬僚佐及四方遊士各試檄淮南書一道陳已將廓清宇內之意初言事者請為親王置師傅明宗顧問近臣執政以從榮名勢既隆不敢忤旨即奏雲:王官宜委從榮乃奏刑部侍郎劉贊為王傅。又奏翰林學士崔稅為元帥府判官明宗曰:學士代予詔令不可擬議從榮不悅退謂左右曰:既付以元帥之任而阻予請僚佐。又未諭制旨也。複奏刑部侍郎任贊從之。

  §宗室部·害賢

  古者庶子之官實掌公族教之以孝悌申之以睦友。

  然後邦國有倫而眾鄉方矣。夫本支之戚匿莫加焉茅土之胙厚莫重焉榮祿寵章暉其顧盼膏粱紈綺充其嗜好有能富而知禮高而思危固姻睦之親識為善之樂者蓋雲:鮮矣。矧自王政不綱懿親道廢麟趾之風缺棣華之賦興小則席寵寢深恣陵蕩之志大則分封逾溢萌負恃之心至使正士抗辭假尋斧於遺論忠臣發忿翦滋蔓於禍基裁正所申觖望斯作惡直醜正怨天尤人苟慘毒之所加殆夷滅而無類禍敗之始常必繇之是用徵彼舊聞列其行事覆車之軌昭然可觀。

  漢梁孝王武與景帝皆竇太后所生景帝廢栗太子太后心欲以梁王為嗣大臣及袁盎等有所關說於帝太后議格孝王不敢複言太后以嗣事後立膠東王為太子梁王怨盎及議臣乃使羊勝公孫詭之屬謀陰使人刺殺袁盎及他議臣十餘人。

  吳孫堅弟靖之曾孫為侍中武衛將軍領中外諸軍事廢帝太平二年朱異假節為大都督救壽春圍不解還軍為所枉害(《吳錄》載要異相見將往乃陸抗止之異曰:予通家人耳當何所疑乎!遂往使力人於坐上取之異曰:我吳國忠臣有何罪乎!乃拉殺之)。

  晉齊王冏惠帝時為大司馬以順陽人王豹為主簿冏驕縱蝶藟み癨璓箋於冏詞ち直冏令曰:得前後白事具意輒別思也。會長沙王乂至於冏見癨箋謂冏曰:小子離間骨肉何不銅厓下撲殺冏既不能嘉豹之策遂納乂言乃奏豹曰:臣忿奸凶肆逆皇祚顛墜與成都長沙新野共興義兵安複社稷唯欲戮力皇家與親親宗室腹心從事此臣宿夜自誓無負神明而主簿王豹比有白事敢告異端謂臣忝備宰相必遘危害慮在一旦不祥之聲可喬足而待欲臣與成都分陝為伯音閣盡出藩王上誣聖朝鑒禦之威下長妖惑疑阻眾心尊背憎巧賣兩端訕上謗下讒內間外遘惡導奸坐生猜嫌昔孔丘佐魯乃誅少正子產相鄭先戮鄧析誠以交亂名實。若趙高詭怪之類也。豹為臣不忠不順不義輒敕都街考竟以明邪正豹將死曰:懸吾頭大司馬門見兵之攻齊也。眾庶冤之。又奏殿中禦史桓豹奏事不先經冏府即考竟之,於是朝廷側目海內失望矣。

  楚王瑋武帝子也。初衛瓘為太保錄尚書事與汝南王亮共輔朝政亮奏遣諸王還藩與朝臣廷議無敢應者唯瓘贊其事瑋繇是憾焉賈後素怨瓘。且忌其方直不得騁已淫虐。又聞瓘與瑋有隙遂謗瓘與亮欲為伊霍之事啟惠帝作手詔使瑋免瓘等官黃門齎詔授瑋瑋性輕險欲騁私怨夜使清河王遐收瓘左右疑遐矯詔鹹諫曰:禮律刑名台輔大臣未有此比。且請距之須自表得報就戮未晚也。瓘不從遂與子恒岳裔及孫等九人同被害。

  趙王倫宣帝子也。惠帝時諂事賈後裴甚惡之倫數求官與張華複固執不許繇是深為倫所怨倫。又日懷篡逆欲先除朝望因廢賈後之際遂與華同被誅時年三十四二子嵩該倫亦欲害之梁王彤東海王越稱父秀有勳王室配食太廟不宜滅其後嗣故得不死。又解系為雍州刺史揚烈將軍西戎校尉會氐叛時倫為征西將軍系與倫討之倫信用佞人孫秀與系爭軍事更相表奏朝廷知系守正不撓而召倫還系表殺秀以謝氐不從倫秀譖之系坐免官以白衣還第閉門自守及張華裴之被誅也。倫秀以宿憾收系兄弟梁王彤救系倫怒曰:我於水中見蟹。且惡之況此人兄弟輕我耶此而可忍孰不可忍彤苦爭之不得遂害之並戮其妻子。

  河間王鎮關中皇甫重為秦州刺史重弟商為長沙王乂參軍將李含先與商重有隙每之及此說曰:商為乂所任重終不為人用宜急除之以去一方之患可表遷重為內職因其經長安乃執之重知其謀乃露檄上尚書以信任李含將欲為亂召集隴上士眾以討含為名乂以兵革累興今始寧息表請遣使詔重罷兵徵含為河南尹含既就徵重不奉詔遣金城太守游楷隴西太守韓稚等四郡兵攻之成都王穎與起兵共攻乂以討後父尚書僕射羊玄之及商為名乂以商為左將軍河東太守領萬餘人於闕門距張方為方所斫軍遂進乂既屢敗乃使商間行齎帝手詔使遊楷盡罷兵令重進軍討商行過長安至新平遇其從甥素憎商以告捕得商殺之乂既敗重猶堅守閉塞外門城內莫知而四郡兵築土山攻城重輒以連弩射之所在為地窟以防外攻權變百端外軍不得近城將士為之死戰知不可乃上表求遣禦史宣詔諭之令降重知非朝廷本意不奉詔獲禦史騶人問曰:我弟將兵來欲至未騶雲:已為河間王所害重失色立殺騶,於是城內知無外救遂共殺重。

  東海王越惠帝幸長安河間王欲挾天子令諸侯越將起兵奉迎天子乙太弟中庶子繆播父時故吏委以心膂播從弟右衛率微前妃之弟也。越遣播裔詣長安說令奉帝還雒約與分陝為伯播裔素為所敬信既相見虛懷從之將張方自以罪重懼為誅首謂曰:今據形勝之地國富兵強奉天子以號令誰敢不服惑方所謀猶豫不決方惡播裔為越遊說陰欲殺之播等亦慮方為難不敢複言時越兵鋒甚盛深憂之播裔乃複說急斬方以謝可不勞而安從之,於是斬方以謝山東諸侯後悔之。又以兵距越屢為越所敗帝反舊都播亦從太弟還雒契闊艱難深相親狎及太弟即帝位是為懷帝以播為給事黃門侍郎俄轉侍中徙中書令任遇日隆專管詔命時越威權自己帝利不能討心甚惡之以播裔等有公輔之量。又盡忠故委以心膂越懼為己害因入朝以兵入宮執播等於帝側帝歎曰:奸臣賊子無世無之不自我先不自我後哀哉!起執播等手涕泗歔欷不能自禁越遂害之朝野憤惋鹹曰:善人國之紀也。而加虐焉其能終乎!及越薨帝贈播衛尉祠以少牢。

  成都王穎既以陸機為將時宦人孟玖弟超並為穎所嬖寵超領萬人為小都督未戰縱兵大掠機錄其主者超將鐵騎百餘人直入機麾下奪之顧謂機曰:貉奴能作督不機司馬孫拯勸機殺之機不能用超宣言於眾曰:陸機將反。又還書與玖言機持兩端軍不速決及戰超不受機節度輕兵獨進而沒玖疑機殺之遂譖機於穎言其有異志將軍王闡郝昌公師藩等皆玖所用與牽秀等共證之穎大怒使秀密收機將害陸雲江統蔡克力諫穎遲迥者三日盧志。又曰:昔趙王殺中護軍趙淩赦其子驤驤詣明公而擊趙即前事也。蔡克入至穎前叩頭流血曰:雲為孟玖所怨遠近莫不聞今果見殺罪無彰驗將令群心疑惑竊為明公惜之僚屬隨克入者數十人流涕固請穎惻然有宥雲色孟玖扶穎入催令殺雲後東海王越討穎移檄天下亦以機雲兄弟枉害罪狀。

  會稽世子元顯會稽王道子之子也。車武子為吏部尚書元顯有過武子與江績密言於道子將奏之事泄元顯逼令自裁俄而武子卒朝廷傷之。

  梁武陵王紀僭號於蜀司馬王僧畋直兵參軍徐怦並固諫紀以為貳於已皆殺之。

  後魏襲常山王素孫昭孝文時為殿中郎坐事停廢宣武時昭從弟暉親寵用事稍遷左丞孝明即位於忠執政昭為黃門侍郎。又曲事之忠專權擅威枉陷忠賢多昭所指導。

  唐齊王祐太宗第五子祐不率憲章屢為非法太宗以權萬紀為能轉齊王長史祐既匿近群小畋游無度萬紀驟諫不聽內懷憂憤乃條列祐罪因脅令表首祐懼而從之遣萬紀通表太宗遂厚賞萬紀而深責於祐萬紀還祐大怒曰:長史賣我也。勸我令首而自以為功必。且殺之快心耳會祐以萬紀奏而被遣群小不逞因而扇祐遂加害焉韋文振性質重初以校尉從太宗征伐及祐出閣太宗以文振素在左右謹直選授祐府典軍祐令專典馬方欲寄心腹文振每事進諫祐所不納即語萬紀論之祐內深忿疾而外。且任使及殺萬紀日文振懼縱轡馳走追行數裡被箭不能複前因而遇害。

  §宗室部·禍敗

  孽惟自作無可逭之理命或凶折亦威用之數載諸方策昭然可見。若乃居茂親之地膺夾輔之重邪僻中積狂悖外恣或因緣間隙潛蓄以異謀或壞亂紀法卒成於大憝乃有災祥豫見殃咎隨作亡身覆族貽誚終古以至非辜告逝發憤自殞者鹹用編次焉漢梁懷王揖文帝少子也。五年一朝凡再入朝因墮馬死無子國除。

  梁孝王武景帝弟竇太后少子也。栗太子廢太后心欲以梁王為嗣袁盎等有所關說於景帝太后議格格音閣梁王怨袁盎謀陰使人刺殺袁盎帝繇此益疏王王歸國意忽忽不樂北獵梁山有獻牛足出背上孝王惡之六月中病熱六日薨。

  臨江王榮孝景之子也。坐侵廟壖地為宮帝徵榮榮行祖於江陵北門既上車軸折車廢江陵父老流涕竊言曰:吾王不反矣。榮至詣中尉府對簿中尉郅都簿責訊王王恐自殺。

  廣陵厲王胥武帝子也。昭帝時見帝年少無子有覬欲心而楚地巫鬼胥使下神祝詛及宣帝即位胥複使巫祝詛如前胥宮園中棗樹生十餘莖莖正赤葉白如素池水變赤魚死有鼠晝立舞王后廷中胥謂姬南等曰:棗水魚鼠之怪甚可惡也。居數月祝詛事發覺有司按驗胥惶恐以綬自絞。

  燕刺王旦武帝子也。昭帝立旦遂招來郡國奸人賦斂銅鐵作甲兵數閱其車騎材官卒建旌旗鼓車旄頭先驅(驅與驅同)郎中侍從者著貂羽黃金附蟬皆號侍中令群臣皆裝是時天雨虹下屬宮中飲井水水泉竭廁中豕群出壞大官灶烏鵲鬥死鼠舞殿端門中殿上戶自閉不可開天火燒城門大風壞宮城樓折拔樹木流星下墮後姬以下皆恐王驚疾王客呂廣等知星為王言當有兵圍城期在九月十月王愈憂恐天子使使者賜燕王璽書旦得書即以綬自絞。

  東平煬王雲宣帝子東平思王之子也。哀帝時無鹽危山土自起覆草如馳道狀。又瓠山石轉立雲及後謁自之石所祭治石象瓠山立石束倍草並祠之建平三年息夫躬孫寵等共因幸臣董賢等告之是時哀帝被疾多所惡事下有司逮王后謁下獄驗治言使巫傅恭婢合歡等祠祭祝詛上為雲求為天子雲。又與知災異者高尚等指星宿言上疾必不愈雲當得天下石立宣帝起之表也。有司請誅王有詔廢徙房陵雲自殺謁棄市。

  晉趙王倫僭即位親祠太廟遇大風飄折麾蓋時有雉倍草黃倍草也。入殿中自太極東階上殿驅之更飛西鐘下有頃飛去。又倫於殿上得異鳥問皆不知名累日向夕宮西有素衣小兒言是服劉鳥倫使錄小兒並鳥閉置牢室明旦開視戶如故並失人鳥所在倫目上有瘤時以為妖焉後齊王冏河間王成都王穎起兵討倫倫軍敗惠帝反正賜倫死。

  齊王冏為大司馬輔政長沙王乂發兵攻冏沾擒冏斬閶闔門初冏之盛也。有一婦人詣大司馬府求寄產吏詰之婦人曰:我截齊便去耳識者聞而惡之。又謠曰:著布袒腹為齊持服俄而冏誅。

  長沙厲王乂武帝第六子也。齊王冏專權幚癬攻冏敗斬之成都王穎遣刺客圖乂。又殺之乂前後破穎軍斬獲六七萬人戰久糧乏城中大饑東海王越收乂送金墉城穎炙而殺之初乂執權之始雒下謠曰:草木萌芽殺長沙乂以正月二十五日廢二十七日死如謠言焉。

  南齊南郡王子夏武帝第二十三子初武帝夢金翅鳥下殿庭摶食小龍無數乃飛上天明帝時其夢乃驗明帝誅武帝諸子唯臨賀王子岳及弟六人在後帝每歎曰:我及司徒諸兒子皆不長高武子孫日長大永泰元年誅子岳等子夏最被誅時年七歲。

  始安王遙光太祖次兄始安貞王道生子也。明帝建武中進號撫軍將軍帝以親近單少憎忌高武子孫欲並誅之遙光畫計參議河東王鉉等七王見殺遙光意也。東昏即位遙光懼稱疾不復入台先是遙光行還入城風飄儀糸散出城外遙光慮見殺乃起兵戰不利還小齋帳中著衣合坐秉燭自照令人反拒齋合皆重關左右並逾屋散出臺軍主劉國寶時當伯等先入遙光聞外兵至吹滅火扶匐下床軍人排合於暗中牽出斬首遙光未敗一日城中皆夢群蛇緣城四出各共說之鹹以為異。

  後魏樂平王丕明元之子也。後坐事以憂死丕之薨及日者董道秀之死也。高允遂著筮論曰:昔明元末起白台其高二十餘丈樂平王嘗夢登其上四望無所見王以問日者董道秀筮之曰:大吉王默然有喜色後事發王遂憂死而道秀棄市。

  南安王楨為相州刺史孝文太和二十年五月至鄴入城日暴風大雨凍死者十餘人禎。又以旱祈雨於群神鄴城有石虎廟人奉祀之禎告虎神像雲:三日不雨當加鞭罰請雨不驗遂鞭像一百是月疽發背薨。

  北齊琅琊王儼武成第三子也。後主武平二年出儼居北宮五日一朝儼遂率京畿軍士三千人屯千秋門帝率宿衛至千秋門欲追殺之儼徒駭散帝儼帶刀環亂築儼頭良久乃釋之儼之未獲罪也。鄴北城有白馬佛塔是石季龍為澄公所作儼將修之巫曰:若動此浮圖北城失主不從破至第一級得白蛇長數丈迴旋失之數旬而敗。

  廣武王長弼少名阿伽性粗武出入城市好驅擊行路時人皆呼為阿伽郎君後為營州刺史在州無故自驚走叛亡入突厥竟不知死所。

  隋齊王柬煬帝子也。妃韋氏早卒柬遂與妃姊元氏婦通遂產一女外人皆不得知陰引喬令則於第內酣宴令則稱慶脫柬帽以為歡樂召相工令遍視後庭相工指妃姊曰:此產子者當為皇后王貴不可言時國無儲嗣柬自謂次當得立。又以元德太子有二子內常不安陰挾左道為厭勝之事事既發帝大怒斬令則等數人妃姊賜死柬自是恩寵日衰從帝在江都宮元會柬具法服將朝無故有血從裳中而下。又坐齋中見群鼠數十至前而死視皆無頭尋為宇文化及亂兵所殺。

  唐燕王忠高宗長子為梁州都督轉房州刺史年漸長大常恐不自安或私衣婦人之服以備刺客。又數有妖夢常自占卜事發廢為庶人。

  梁友甯太祖之侄也。為嶺南西道節度使友甯督諸軍進逼營丘月餘不能拔與晉人戰于石樓王師小卻友甯旁自峻阜馳騎以赴敵所乘馬蹶而僕遂沒於陣友甯將戰之前一日有大白蛇蟠於帳中友甯心惡之遇害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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