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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二十七 僭偽部·謀略·倚任


  夫巨猾乘時偷安天位雖目下裁物終底於阽危而臨事制機多擅於權譎合奇正於樽俎料虛實於帷幄吻如神契出人表惜乎!志逾其量任過於力福不盈皆禍重於地借使識寶命之有數知神器之難移而能戮力勤王奮庸熙載忠略兼茂功名並劭則可謂知終以存義可久以立德與夫僭竊苟得禍移宗族者異矣。噫叔皮之論王命士衡之賦豪士者蓋謂此也。

  前涼張茂為涼州牧雅有志節能斷大事涼州大姓賈摹之妻弟也。勢傾西土先是謠曰:手莫頭圖涼州茂以為信誘而殺之,於是豪右屏跡威行涼域。

  前趙劉曜僭即帝位既破隴右賊陳安時劉曜與涼州刺史張茂相持於河上曜自隴長驅至西河戍卒二十八萬五千臨河列營百餘裡中鐘鼓之聲沸河動地自古軍旅之盛未有斯比茂臨河諸戍皆望風奔退揚聲欲百道俱渡直至姑臧涼州大怖人無固志諸將鹹欲速濟曜曰:吾軍旅雖盛不逾魏武之東也。畏威而來者三有二焉中軍宿衛已皆疲老不可用也。張氏以吾新平陳安師徒殷盛以形聲言之非彼五郡之眾所能抗也。必怖而歸命受制稱藩吾複何求卿等試觀之不出中旬張茂之表不至者吾為負卿矣。茂懼果遣使稱藩(餘具僭偽事大門)。

  後趙石勒初為劉聰冀州牧既攻取鄴三台以從子季龍為魏郡太守鎮鄴三台時幽州王浚署置百官奢縱淫虐勒有吞併之意欲先遣使以觀察之議者僉曰:宜如羊祐陸抗書相聞時長史張賓有疾勒就而謀之賓曰:王浚假三部之力稱制南面雖曰:晉藩實懷僭逆之志必思協英雄圖濟事業將軍威聲震於海內去就為存亡所在為輕重浚之欲將軍猶楚之招韓信也。今權譎遣使無誠款之形脫生猜疑圖之兆露後雖奇略無所設也。夫立大事者必先為之卑當稱藩推奉尚恐未信羊陸之事臣未見其可勒曰:右侯之計是也。乃遣其舍人王子春董肇等多齎珍寶奉表推崇浚為天子曰:勒本小胡出自戎裔值晉綱弛禦海內饑亂流離屯厄竄命冀州共相帥合以救性命今晉祚淪夷遠播吳會中原無主蒼生無系伏惟明公殿下州鄉貴望四海所宗為帝王者非公複誰勒所以捐軀命興義兵誅暴亂者正為明公驅除耳伏願陛下應天順時踐登皇祚勒奉戴明公如天地父母公當察勒微心慈盼如子也。亦遺棗暠書而厚賂之浚謂子春等曰:石公一時英武據趙舊都成鼎峙之勢何為稱藩於孤其可信乎!子春對曰:石將軍英才俊拔士馬雄盛實如聖旨仰惟明公州鄉貴望累葉重光出鎮藩嶽威聲播於八表固以胡越欽風戎夷歌德豈惟區區小府而敢不斂袂神闕者乎!昔陳嬰豈其鄙王而不王韓信薄帝而不帝者哉!但以知帝王不可以智力爭故也。石將軍之擬明公猶陰精之比太陽江河之比洪海爾項籍子陽覆車不遠是石將軍之明鑒明公何怪乎!。且自古胡人而為名臣者實有之帝王則未之有也。石將軍非所以惡帝王而讓明公也。顧取之不為天人之所許耳願公勿疑浚大悅封子春等為列侯遣使報勒答以方物浚司馬游統時鎮范陽陰叛浚馳使降於勒勒斬其使送於浚以表誠實浚雖不罪統彌信勒之忠誠無複疑矣。子春等與王浚使至勒命匿勁卒精甲虛府羸師以示之北面拜使而受浚書浚遺勒麈尾勒偽不敢執懸之於壁朝夕拜之雲:我不得見王公見王公所賜如見公也。複遣董肇奉表於浚期親詣幽州奉上尊號亦修箋於棗暠乞並州牧廣平公以見必信之誠者也,於是輕騎襲幽州浚將佐鹹請出擊勒浚怒曰:石公來正欲奉戴我也。敢言擊者斬乃命設饗以待之,於是勒晨至薊叱門者開門疑有伏先驅牛羊數千頭聲言上禮實欲填諸街巷使兵不得發浚乃或坐或起勒升其廳事命甲士執浚驛送襄國市斬之。

  前燕慕容初為鮮卑都督晉惠帝太安初宇文莫圭遣弟屈雲寇邊城雲別帥大素延攻掠諸部親擊敗之素延怒率眾十萬圍棘城眾鹹懼人無距志曰:素延雖犬羊蟻聚然軍無法制已在吾計中矣。諸君但為力戰無所憂也。乃躬貫甲胄馳出擊之素延大敗追奔百里俘斬萬餘人懷帝永嘉初自稱鮮卑大單于時平州刺史東夷校尉崔毖自以為南州士望意存懷集而流亡者莫有赴之毖意拘留乃陰結高句驪及宇文國等謀滅以分其地元帝大興初三國伐曰:彼信崔毖虛說邀一時之利烏合而來耳既無統一莫相歸服吾今破之必矣。彼軍初合其鋒甚銳幸我速戰。若逆擊之落其計矣。靖以待之必懷疑貳迭相猜防一則疑吾與毖譎而覆之二則自疑三國之中與吾有韓魏之謀者待其人情沮惑然後取之必矣,於是三國攻棘城閉門不戰遣使送牛酒以犒宇文大言於眾曰:崔毖昨有使至,於是二國果疑宇文同於也。引兵而歸簡銳士配世子推鋒於前次子翰領精騎為奇兵從旁出直沖其營大敗之宇文悉獨官僅以身免盡俘其眾於其營。

  慕容既為燕王將圖石氏從容謂諸將曰:石季龍自以安樂諸城守防嚴重城之南北必不設備今。若詭路出其不意冀之北土盡可破也,於是率騎二萬出翳翁塞長驅至於薊城進渡武遂津入于高陽所過燒焚積聚掠徙幽冀三萬餘戶。

  慕容雋僭即帝位自和龍至薊城幽冀之人以為東遷互相驚擾所在屯結其下請討之雋曰:群小以朕東巡故相惑耳今朕既至尋當自定然不虞之備亦不可不為,於是內外戒嚴。

  前秦符堅僭即天王位密謀兼併欲觀審慕容釁隙乃遣其西戎主簿郭辯潛結匈奴左賢王曹轂令轂遣使詣鄴辯因從之燕太尉侍中皇甫真兄典仕堅為散騎常侍從子奮覆並顯關西辯既至鄴曆造公卿言於真曰:辯家為秦所誅故寄命曹王貴兄常侍及奮覆兄弟並相知在素真怒曰:臣無境外之交斯言何以及我君似奸人得無因緣假託乎!乃白慕容請窮詰之並不許辯還謂堅曰:燕朝無綱紀實可圖之鑒機識變唯皇甫真耳堅曰:以六州之地豈無智識一人哉!真亦秦人而燕用之固知關西多君子矣。

  後秦姚萇初僭稱萬年秦王聞慕容沖攻長安議進趨之計群下鹹曰:宜先據咸陽以制天下萇曰:燕因懷奮之士而起兵。若功成事建鹹有東歸之思安能久固秦川吾欲移兵嶺北廣收資實須秦弊燕回然後垂拱取之兵不血刃坐定天下此卞莊得二虎之義也。萇遣諸將攻新平克之因略地至安定嶺北諸城盡降之乃執符堅遂僭即帝位還安定以其太子興鎮長安而與登相距登馮翊太守蘭犢與符師奴離貳慕容永攻之犢遣使請救萇將赴之尚書令姚左僕射尹緯等言於萇曰:符登近在瓦亭陛下未宜輕舉萇曰:登遲重少決每失時機聞吾自行正當廣集兵資必不能輕軍深入兩月之間足可克此三豎吾事必濟矣。遂帥師于渥源師奴率眾來距大戰敗之盡俘其眾。又擒蘭犢收其士馬及符登進逼安定諸將勸萇決戰萇曰:與窮寇競勝兵家之下吾將以計取之,於是留其尚書令姚守安定夜襲登輜重於大界克之諸將鹹欲因登駭亂擊之萇曰:登眾雖亂怒氣猶盛未可輕也。遂止登將雷惡地率眾降萇拜為鎮東將軍魏褐飛自稱大將軍沖天王率氐胡數萬人攻安北姚當成於杏城雷惡地應之攻鎮東姚漢得於李潤萇議將討之群臣鹹曰:陛下不憂六十裡符登乃憂六百里褐飛萇曰:登非可卒殄吾城亦非登所能卒圖惡地多智非常人也。南引褐飛東結董成甘言美說以成奸謀。若杏城李潤惡地據之控制遠近相為羽翼長安東北非複吾有,於是潛軍赴之萇時眾不滿二千褐飛惡地眾至數萬氐胡赴之者首尾不絕萇每見一軍至輒有喜色群下怪而問之萇曰:今同惡相濟皆來會集吾得乘勝席捲一舉而覆其巢穴東北無複餘也。褐飛等以萇兵少盡眾來攻萇固壘不戰示之以弱潛遣子崇率騎數百出其不意以乘其後褐飛兵擾亂萇遣鎮遠王超平遠訁單亮率步騎擊之褐飛眾大潰斬褐飛及首級萬餘時鎮東荀曜據逆萬堡密引符登萇與登戰敗於馬頭原收眾複戰姚碩德謂諸將曰:上慎於輕戰每欲以計取之今戰既失利而更逼賊者必有繇也。萇聞而謂碩德曰:登用兵遲緩不識虛實今輕兵直進逕據吾東必荀曜堅子與之連結也。事久變成其禍難測所以速戰者欲使豎子謀之未就好之未深散敗其事耳進戰大敗之登退屯於萇如陰密攻登敕其太子興曰:荀曜好奸變將為國害聞吾還北必來見汝汝便執之曜果見興於長安興遣尹緯讓而誅之符登與竇沖相持萇議擊之尹緯言於萇曰:太子純厚之稱著於遐邇將領英略未為遠近所知宜遣太子親行可以漸廣威武防之原萇從之戒興曰:賊徒知汝轉近必相驅入堡聚而掩之無不克矣。比至胡空堡沖圍自解登聞興向胡空堡引還而興因襲平涼大獲而歸鹹如萇策使興還鎮長安。

  後涼呂光初仕符登為鷹揚將軍會符雙反於秦州堅將楊世成為雙將荀興所敗光與王鑒欲速戰光曰:興初破世成奸氣漸張宜持重以待其弊興乘勝輕來糧竭必退退而擊之可以破也。二旬而興退諸將不知所為光曰:揆其奸計必攻榆眉。若得榆眉據城斷路資儲複贍非國之利也。宜速進師。若興攻城尤須赴救如其奔也。彼糧既盡可以滅之鑒從焉果敗興軍。

  西秦乞伏國仁自稱大都督領秦河二州牧明年長安秘宜及諸羌虜來擊國仁四面而至國仁謂諸將曰:先人有奪人之心不可坐待其至宜抑威餌敵羸師以張之軍法所謂怒我而怠寇也,於是勒眾五千襲其不意大敗之秘宜奔還南安尋與其弟莫侯悌率眾三萬餘戶降於國仁。

  乞伏乾歸自稱大將軍河南王為呂光所伐鹹勸其東奔成紀乾歸不從謂諸將曰:昔曹孟德敗袁本初於官渡陸伯言摧劉玄德於白帝皆以權略取之豈在眾乎!光雖舉全州之軍無經遠之算不足憚也。且其精卒盡在呂延延雖勇而愚易以奇策制之延軍。若敗光亦遁還乘勝追奔可以得志眾鹹曰:非所及也。隆安元年光遣其子纂伐乾歸使呂延為前鋒乾歸泣謂眾曰:今事勢窮蹙逃命無所死中求生正在今日涼軍雖四面而至然相去遼遠山河既沮力不周接敗其一軍而眾軍自退乃縱反間稱秦王乾歸眾潰東奔成紀延信之引師輕進為乾歸所敗遂斬之北燕馮跋初為慕容熙所怒密欲誅跋兄弟跋兄弟謀曰:熙今昏虐兼忌吾兄弟既還首無路不可坐受誅滅當及時而起立公侯之業事。若不成死未晚乎!遂與萬泥等二十二人結謀跋與二弟乘車使婦人禦潛入龍城匿于北部司馬孫護之室遂殺熙立高雲為主。

  南涼禿髮烏孤自稱武威王從容謂其群下曰:隴右區區數郡地耳因其兵亂分裂遂至十餘乾歸擅命河南業阻兵張掖虐氐假息據姑藏吾藉父兄遺烈思廓清西夏兼弱攻昧三者何先楊統進曰:乾歸本我所部終必歸服業儒生才非經世權臣擅命制不繇已千里伐人糧運懸絕。且與我鄰好許以分災共患乘其危弊非義舉也。呂光衰老嗣紹沖暗二子纂弘雖頗有文武而內相猜忌。若天威臨之必應鋒瓦解宜遣車騎鎮浩鎮北據廉川乘虛迭出多方以誤之救右則擊其左救左則擊其右使纂疲於奔命人不得安其農業兼弱攻昧,於是乎!在不出二年可以坐定姑臧姑臧既拔二寇不待兵戈自然服矣。烏孤然之遂陰有併吞之志。

  南燕慕容德初為慕容所封范陽王俄而符堅將符雙據陝以叛堅將符柳起兵枹罕將應之德勸乘釁討堅辭旨慨慷識者言其有遠略竟不能用後遇敗徙于長安及符堅以兵臨江拜德為奮威將軍堅之敗也。還次滎陽德言於曰:昔勾踐棲於會稽終獲吳國聖人相時而動百舉百全天將悔禍故使秦師襄敗宜乘弊以複社稷不納。

  北涼沮渠蒙遜自稱涼州牧率步騎三萬伐禿髮亻辱檀次於西郡大風從西北來氣有五色俄而晝昏至顯美徙數千戶而還亻辱檀追及蒙遜于窮泉蒙遜將擊之諸將皆曰:賊已安營弗可犯也。蒙遜曰:亻辱檀謂吾遠來疲弊必輕而無備及其壘壁未成可以一鼓而滅進擊敗之乘勝至於姑臧夷夏降者萬千餘戶亻辱檀懼請和許之而歸其後蒙遜攻浩而蛇盤于帳前蒙遜笑曰:前為騰蛇今盤在吾帳天意欲吾回師先定酒泉燒攻具而還次於川岩聞李士業徵兵欲攻張掖蒙遜曰:入吾計矣。但恐聞吾回軍不敢前也。兵事尚權乃露布西境稱得浩將進軍黃谷士業聞而大悅進入都瀆澗蒙遜潛軍逆之敗士業於壞城。

  夏赫連勃勃僭稱天王大單于諸將言於勃勃曰:陛下將欲經營宇內南取長安宜先固根本使人心有所憑系然後大業可成高平險固山川沃饒可以都也。勃勃曰:卿徒知其一未知其二吾大業草創眾旅未多姚興亦一時之雄關中未可圖也。且其諸鎮用命我。若專固一城彼必並力於我眾非其敵亡可立待吾以雲騎風馳出其不意救前則擊其後救後則擊其前使彼疲於奔命我則遊食自。若不及十年嶺北河東盡我有也。待姚興死後徐取長安姚泓凡弱小兒擒之方略已在吾計中矣。昔軒轅氏亦遷居無常二十餘年豈獨我乎!,於是侵掠嶺北其後宋高祖為晉將將兵伐後秦姚泓勃勃謂群臣曰:劉裕伐秦水陸兼進。且裕有高世之略姚泓,豈能自固吾驗以天時人事必當克之。又其兄弟內叛安可以距人裕既克長安利在速返正可留子弟及諸將守關中待裕發軫吾取之。若拾芥耳不足複勞吾士馬,於是秣馬厲兵休養士卒尋進據安定姚泓嶺北鎮戍郡縣悉降勃勃,於是盡有嶺北之地遂僭即帝位群臣勸都長安勃勃曰:朕,豈不知長安累帝舊都有山河四塞之固但荊吳僻遠勢不能為人之患東魏與我同壤境去北京裁數百餘裡。若都長安北京恐有不守之憂朕在統萬彼終不敢濟河諸卿適未見此耳其下鹹曰:非所及也。

  前蜀王建初為西川節度使大起蜀軍敗岐梓之兵於利州東川節度使顧彥暉懼而乞和請與岐人絕建許之其後山南之師寇東川彥暉求援於建建出兵赴之大敗興元之眾洎軍旋建乘虛掩襲梓州虜彥暉置於成都遂兼有兩川自此軍鋒益熾山南諸州皆為建所有複攻秦隴等州李茂貞削弱不能守或勸建因取鳳翔建曰:此言失策吾所得已多不俟複增岐下茂貞雖常才然名望宿著與朱公力爭不足僅守有餘韓生所謂入為敵出為席籍是也。適宜援而固之為吾盾鹵耳。

  後蜀孟知祥初為西川節度使後唐天成中安重誨專權用事以知祥莊宗舊識方據大藩慮久而難制潛欲圖之是時客省使李嚴以前使於蜀洞知其利病因獻謀於重誨請以已為西川監軍庶效方略以制知祥朝廷可之及嚴至蜀知祥延揖甚至徐謂嚴曰:都監前因奉使請兵伐蜀遂使東西兩朝俱至破滅三川之人其怨已深今既複來人情大駭固奉令不暇也。即遣人執下階斬於階前其後朝廷每除劍南牧守皆令提兵而往或千或百分守郡城時董璋作鎮東川已數年矣。亦有雄據之意會唐朝以夏魯奇鎮遂州李仁矩鎮閬州皆領兵數千人赴鎮複授以密旨令制禦西川董璋覺之乃與知祥通好結為婚家以固輔車之勢知祥慮唐軍驟至與遂閬兵合則勢不可支吾遂與璋協謀令璋以本部軍先取閬州知祥遣大將軍李仁罕趙廷隱等率軍圍遂州長興元年冬唐軍伐蜀至劍門二年二月以遂閬既陷。又糧運不接乃班師三年知祥。又破董璋乃自領東西兩川節度使。

  §僭偽部·倚任

  《書》曰:任賢勿二傅曰:知臣莫。若君則知魚水之契小大之用何莫繇斯觀夫僭竊之主委任所至絕疑慮之心杜讒邪之口用其方略倚以事權或致效於當時或建功於不世開地千里專制一方幸獲保全未至覆滅者亦可謂得信任之效也。

  前涼張軌為涼州刺史威著西州化行河右以宋配陰充汜瑗陰澹為股肱謀主。

  張天錫襲涼州牧敦煌索泮世為冠族天錫輔政以泮為冠軍記室參軍天錫即位拜司兵曆位禁中錄事執法禦掾州府肅然郡縣改跡遷羽林左監有勤幹之稱出為中壘將軍西郡武威太守典戎校尉政務寬和戎夏懷其惠天錫甚敬之。

  前趙劉元海初即漢王位皆從祖劉宣之謀也。故以宣為丞相特荷尊重勳威莫二軍國內外靡不專之王彌叛亂進逼雒陽既敗走謂其党劉靈曰:晉兵尚強歸無所厝劉元海昔為質子我與之周旋京師深有分契今稱漢王將歸之可乎!靈然之乃渡河歸元海元海聞而大悅遣其侍中兼御史大夫郊迎致書於彌曰:以將軍有不世之功超時之德故有此迎耳速望將軍之來孤今親行將軍之館取拂席洗爵敬待將軍及彌見元海勸稱尊號元海謂彌曰:孤本謂將軍如竇周公耳今真吾孔明仲華也。烈祖有雲:吾之有將軍如魚之有水,於是署彌司隸校尉加侍中劉聰僭即帝位劉曜攻郭默於懷城收其米粟八十餘萬斛列三屯以守之聰遣使謂曜曰:今長安假息劉琨遊魂此國家所尤宜先除也。郭默小丑何足以勞公神略可留征虜將軍貝丘王翼光守之公其還也,於是曜歸蒲阪俄而徵聘輔政永嘉之亂劉殷沒於聰聰奇其才而擢用之累至侍中太保錄尚書事。

  後趙石勒初為劉元海輔漢將軍引張賓為謀主機不虛發算無遺策成勒之基業皆賓之勳也。及勒為趙王累加賓右長史大執法封濮陽侯專總朝政位冠百寮常呼曰:右侯謂賓曰:吾所未了右侯已了複何疑哉!。

  石季龍僭稱居攝趙天王使太子遂省可尚書奏事選牧守祀郊廟唯征伐刑斷乃親覽之及殺遂立子宣為太子以石韜為太尉與太子宣迭日省可尚書奏事。又命石宣石韜生殺拜除皆迭日省決不複啟也。時豪戚侵恣賄托公行季龍患之擢殿中侍御史李巨為禦史中丞特親任之自此百寮震懾州郡肅然。

  前燕慕容初為大單于既立四郡以統流人,於是推舉賢才委以庶政以河東裴嶷代郡魯昌北平陽耽為謀主北海逢羨廣平遊遂北平西方度勃海封抽西河宋河東裴開為股肱勃海封奕平原宋該安定皇甫岌蘭陵繆愷以文章才雋任居樞要以裴嶷為長史委軍國之謀後謂群僚曰:裴長史名重中朝而降屈於此,豈非天以授孤也。

  慕容僭即王位以陽裕為郎中令遷大將軍左司馬破高句麗北滅宇文歸皆豫其謀甚器重之。

  慕容雋僭即帝位既寢疾謂慕容恪曰:吾所疾忄然當恐不濟修短命也。複何所恨但二寇未除景茂沖幼(景茂字)慮其未堪多難吾欲遠追宋宣以社稷屬汝恪曰:太子雖幼天縱聰聖必能勝殘刑措不可以亂正統也。雋怒曰:兄弟之間豈虛飾也。恪曰:陛下。若以臣堪荷天下之任者寧不能輔少主乎!雋曰:汝行周公之吾複何憂李績清方忠亮堪任大事汝善遇之。

  慕容既嗣偽位以慕容恪為大宰錄尚書事行周公事慕容評為大傅副替朝政既庸弱國事皆委之於恪其後境內多水旱恪評並稽首歸政請遜位還第斷其讓表恪評等乃止。

  前秦符徤僭即帝位弟雄字元才為佐命元勳徤嘗曰:元才吾臣旦也。及卒徤哭之嘔血曰:天不欲吾定四海邪何奪元才之速也。又以中書令王墮著匪躬之稱徤嘗歎曰:天下群官皆如王令君者陰陽曷不和乎!甚敬重之。

  符堅僭即符秦天王位以王猛為中書侍郎累遷尚書左僕射輔國將軍司隸校尉加騎都尉居中宿衛時猛年三十六歲中五遷權傾內外宗戚舊臣皆害其寵尚書仇騰丞相長史席寶數譛毀之堅大怒黜騰為甘松護軍寶白衣領長史爾後上下咸服莫有敢言堅既平慕容命猛留鎮冀州堅遣猛於六州之內聽以便宜從事簡召英雋以補關東守宰授訖俄。又除王猛為丞相加都督中外諸軍事猛表讓久之堅曰:卿昔螭蟠布衣朕龍潛弱冠屬世事紛紜厲事之際顛覆厥德朕奇卿於暫見擬卿為臥龍卿以異朕於一言回考之雅志,豈不精契神交千載之會雖傅岩入夢薑公悟兆今古一時亦不殊也。自卿輔政幾將二紀內釐百揆外蕩群凶天下向定彝倫始敘朕。且欲從容於上望卿勞心於下弘濟之務非卿而誰遂不許其後數年複授司徒猛上疏讓不從乃受命軍國內外萬機之務事無巨細莫不歸之猛宰政公平流放屍素救幽滯顯賢才外修兵革內崇儒學勸課農桑教以廉恥無罪而不刑無才而不任庶績鹹熙百揆時敘,於是兵強國富垂及升平猛之力也。猛死堅哭之慟謂太子宏曰:天不欲使吾平一六合邪何奪吾景略之速也。堅季弟融封安樂王固辭堅以為侍中銓綜內外刑政修理進才理滯王景略之流也。尤善斷獄奸無所容故為堅所委任。

  後秦姚襄初為並州刺史以王亮為長史俄而亮卒襄哭之甚慟曰:天將不欲成吾事乎!王亮舍我去也。姚萇初僭稱萬年秦王稱制行事以南安姚晃尹緯為左右司馬天水狄伯支為師及僭即帝位以緯為左僕射晃為右僕射伯支為從事中郎尚書萇疾篤召太尉姚及緯晃伯支等入遺授輔政萇謂興曰:有毀此諸人者慎無受之姚興初為姚萇偽太子萇死興秘不發喪自稱大將軍以左僕射尹緯為長史緯與興滅符登成興之業皆緯之力也。及緯死興甚悼之。

  後蜀李班既嗣偽位以李壽錄尚書事輔政班居中執襄禮政事皆委壽及司徒何點尚書令王懷等。

  後燕慕容垂僭即帝位以偽太子寶錄尚書政事巨細皆委之垂總大綱而已。又以寶領侍中大單于驃騎大將軍幽州牧建留台于龍城以高陽王慕容隆錄留台尚書事。

  北燕馮跋僭稱天王以弟素弗為侍中車騎大將軍錄尚書事跋之偽業素弗所建也。素弗死跋哭之哀慟比葬七臨之。

  南涼禿髮利鹿孤嗣偽王位垂拱而已軍國大事皆委其弟車騎將軍亻辱檀及利鹿孤寢疾令曰:內外多虞國機務廣其令車騎嗣業。

  南燕慕容德僭即帝位以慕容鍾為司徒累進奇策德用之頗中繇是政無大小皆以委之遂為佐命元勳德平青州至莒城渤海太守封孚出降德曰:朕平青州不以為慶嘉於得卿也。嘗外總機事內參密謀北涼沮渠蒙遜自稱涼州牧以敦煌張穆博通經史才藻清贍擢拜中書侍郎委以機密之任後僭稱河西王平酒泉得宋繇曰:孤不喜克李歆欣得宋繇耳拜尚書吏部郎中委以銓衡之任蒙遜將死也。以子牧犍委託之。

  偽燕劉守光僭竊於幽州有雲州人張萬進初為本州小校亡命投幽州守光厚遇之任為礻卑將守光兼有滄景之地令其子繼威主留務繼威年幼未能政事以萬進佐之凡關軍政一皆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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