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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九 帝王部·推誠·親信


  夫挺清明之德包豁達之量虛其心而待物一其志以使能坦然而不疑曠然而獨運者哲王之懿範也。故任賢而勿貳下得以罄其精忠招攜而克誠人得以安其反側蓋敦愨之至通於神明感激之深淪於骨髓用能康多難而成大業揉非類而革野心丕冒群倫納於軌物中孚所浹其利博哉!自漢祖以大度知人善禦雄傑光武之後訖於五代宅民上者固有擅高世之識立非常之功莫不正慮而閑邪善任而靡惑以得士之死力而為世之美談者焉。

  漢高祖初封漢王還定三秦時陳平自楚降漢漢王與語而大說之問曰:子居楚何官平曰:為都尉是日拜平為都尉使參乘典護軍諸將盡讙曰:(讙囂而議也。)大王一日得楚之亡卒未知高下而即與共載使監獲長者漢王聞之愈益幸平。

  後漢光武初為蕭王與銅馬餘眾大戰於蒲陽悉破降之封其渠帥為列侯降者猶不自安光武知其意敕令各歸營勒兵乃自乘輕騎案行部陳降者更相語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繇是皆服悉將降人分配諸將眾遂數十萬故關西號光武為銅馬帝光武親征赤眉赤眉忽遇大軍驚震不知所為乃遣劉恭乞降曰:盆子將百萬眾降陛下何以待之帝曰:待汝以不死耳。

  建武四年冬隗囂使馬援上書雒陽援至引見於宣德殿帝笑謂援曰:卿遨遊二帝間今見卿使人大慚援頓首辭謝曰:當今之世非獨君擇臣也。臣亦擇君矣。臣與公孫述同縣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遊而後進臣臣今遠來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簡易。若是帝複笑曰:卿讙囂而議也。非刺客顧說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盜名字者不可勝數今見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帝甚壯之。

  馮異為征西大將軍既平關中自以久在外不自安上書思慕闕庭願親帷幄帝不許後人有章言異專制關中斬長安令威權至重百姓歸心號為咸陽王帝使以章示異惶懼上書謝曰:臣本諸生遭遇受命之會充備行伍過蒙恩私位大將爵通侯受任方面以立微功皆自國家謀慮愚臣無所能及臣伏自思惟以詔敕戰功每輒如意時以私心斷決未嘗不有悔國家獨見之明久而益遠乃知惟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當兵革始擾攘之時豪傑競逐迷惑千數臣以遭遇托身聖明在傾危溷肴之中尚不敢過差而況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測乎!誠冀以謹敕遂自終始見所示臣章戰慄怖懼伏念明主知臣愚性固敢因緣自陳詔報曰:將軍之於國家義為君臣恩猶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懼意後隗囂死其將王元宗周等複立囂子純猶總兵據冀公孫述遣將趙匡等救之帝複令異行天水太守事攻匡等。且一年皆斬之(時賜馮冀爾《書》曰:聞吏士精銳水火不避購賞之賜必不令將軍員丹青失斷金也。)。

  魏太祖初為曹公平呂布泰山臧霸孫觀吳敦尹禮昌各聚眾布之破劉備也。霸等悉從布布敗獲霸等公厚納待遂割青徐二州附於海以委焉後攻袁譚於冀州時李孚為譚主簿東還平原及譚戰死孚還城城中雖必降尚擾亂未寧孚權宜欲得見太祖乃騎詣牙門稱冀州主簿李孚欲口白密事太祖見之孚叩頭謝太祖問其所白孚言今城中強弱相淩心皆不定以為宜令新降為內所識信者宣傅明教公謂孚曰:卿便還宣之孚跪請教公曰:便以卿意宣也。孚還入城宣教各安故業不得相侵陵城中以安乃還報命公以李孚為良足用也。

  文帝時蜀孟達與劉封忿爭不和達率所領降魏帝善時賜馮異璽《書》曰:聞吏士精銳水火不避購賞之賜必不令將軍負丹青失斷金也。達之姿才容觀以為散騎常侍建武將軍封平陽亭侯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以達領新城太守遣征南將軍夏侯尚右將軍徐晃與達共襲封帝時近出乘小輦執達手撫其背戲之曰:卿得無為劉備刺客邪遂與同載。又加拜散騎常侍領新城太守委以西南之任時眾臣,或以為待之太猥。又不宜委以方任帝聞之曰:吾保其無他亦譬以蒿箭射蒿中耳。

  晉文帝初為魏晉公以相國總百揆荀勖為從事中郎時鍾參謀反於蜀主簿郭奕參軍王深以勖是會從甥少長舅氏勸帝斥出之帝不納而使勖陪乘待之如初。

  元帝稱尊號後劉隗用事王敦之反也。隗勸帝悉誅王氏論者為之危心王導率群從昆弟子侄二十餘人每旦詣台待罪帝以導忠節有素特還朝服召見之導稽手謝曰:逆臣賊子何世無之豈意今者近出臣族帝跣而執之曰:茂弘(道之字也。)方托百里之命於卿是何言也。乃詔曰:導以大義滅親可以吾為安東時節假之導之字也。

  後魏孝文時李沖為僕射仍領少傅及太子恂廢沖罷少傅後宣武為太子帝燕於清徽堂帝曰:皇儲所以纂立三才光昭七祖斯乃億兆鹹說天人同泰故延卿就此一燕以暢忻情帝。又曰:天地之道一盈一虛,豈有常泰天道猶爾況人事乎!故有升有黜自古而然悼往忻今良用深歎沖對曰:東輝承儲蒼生鹹幸但臣忝前師傅弗能弼諧仰慚天日茲遇寬捨得預此燕慶慰交深帝曰:朕尚弗革其昏師傅何勞愧謝也。

  宣武時東昏母弟蕭寶寅梁武既克建業殺其兄弟將害寶寅乃歸誠宣武伏訴闕下請兵南伐雖遇暴風大雨終不暫移是年冬梁江州刺史陳伯之與其長史褚胄等自壽春歸降請軍立效宣武以寶寅誠懇及伯之所陳時不可失四年二月乃引八座門下入議部分之方四月除使持節都督東揚南徐兗三州諸軍事鎮東將軍揚州刺史丹陽郡開國公齊王配兵一萬令。且據東城待秋冬大舉寶寅明當拜命其夜痛哭至晨備禮策授賜車馬什物及虎賁五人事從豐厚。又任其募天下壯勇得數千人以文智三人等為積弩將軍文榮等三人為強弩將軍並為軍主。

  後周太祖能駕馭英豪一見之間鹹思用命沙苑所獲囚俘釋而用之河橋之役率以擊戰皆得其死力史甯仕魏為涼甘瓜等三州諸軍事遣使詣太祖請事太祖即以所服冠履衣被及弓箭甲槊等賜寧謂其使人曰:為我謝涼州孤解衣以衣公推心以委公,公其善始令終無損功名也。庾季才梁元帝時領太史江陵陷太祖一見深加優禮令參掌太史每有征討常預侍從賜宅一區水田十頃奴婢牛羊什物等因謂季才曰:卿是南人未安北土故有此賜者欲絕卿南望之心宜盡誠事我當以富貴相答。

  隋高祖初為周相即委高以心膂開皇九年晉王大舉伐陳以為元帥長史軍還以功授上柱國帝因勞之曰:公伐陳後人言公反朕已斬之君臣道合非青蠅所間也。是後右衛將軍龐晃及將軍盧賁等前後短於帝帝怒之皆被疏黜因謂曰:孤度公猶鏡也。每被磨瑩皎然益。

  明煬帝即位以長孫晟為左領軍漢王諒作逆敕以本官為相州刺史發山東兵馬與李雄等共經略之晟辭曰:有男行本今在逆地忽蒙此任情所不安帝曰:公著勤誠朕之所悉今相州之地本是齊都人俗澆浮易可搔擾儻生變動賊勢即張思所以鎮之非公莫可體國之深終不可以兒害義故用相委公其勿辭,於是遣赴相州唐高祖武德元年十一月遣光祿卿李密往雒收其餘眾帝謂密曰:公卿皆有疑於公唯朕於公赤心相委勉立功名。

  李靖為馬邑郡丞屬高祖起義靖上變高祖惡之後破開州蠻賊高祖甚悅手詔敕靖曰:既往不咎何憂何懼今日已去心中疑更不須憶舊事吾久忘之矣。太宗自髫齔多大志大業末左親衛竇軌弟琮犯法亡命奔太原依於高祖與帝有宿憾每自疑帝方搜羅英傑降禮納之出入臥內其意乃安封同人為韓州刺史太宗即位引諸衛驍兵統將等習射於顯德殿朝臣多有諫者曰:先王制法有以兵刃至禦所者絞刑所以防萌杜漸備不虞也。今引卑碎之人彎弧縱矢於軒陛之側陛下親在其間正恐禍出不意非所以為社稷計也。同人矯乘驛馬入朝切諫帝皆不納謂之曰:我以天下為家率土之內盡為臣子所恨不能將我心遍置天下豈當有相疑之道也。自是後人人自勵一二年間兵士盡便弓馬皆為銳卒。

  尉遲敬德仕劉武周為大將太宗為秦王時來降授秦府統軍從太宗擊王世充於東都既而武周降將尋相蘇筠等皆叛諸將疑敬德亦當必走乃禁於軍中行台左僕射屈突通等鹹言敬德初歸國家忠志未附此人勇健非常縶之。又久既被猜貳狠怨必生留之恐貽後悔請殺之太宗曰:寡人所見有異於公敬德。若懷翻背之計豈在尋相之後乃命釋之引入行宮賜以金寶而謂之曰:丈夫以意氣相期勿以小疑介意寡人終不聽讒言以害良善公宜體之必應欲去今以此物相資表一時共事之情也。因從獵於榆窠王世充出步騎數萬來戰賊將單雄信恃其驍悍領騎直入以趨太宗敬德乃躍馬大呼橫刺單雄信中之賊徒稍卻敬德翼太宗以出圍因率騎兵與王世充交戰數合其眾大潰擒偽將陳智略等獲排槊兵六千人太宗憩於古丘謂敬德曰:昨眾人證公必叛走天誘吾意獨保明之福善有徵何相報之速也。賜金銀各一篋此後恩眄日隆。

  劉師立初為王世充騎將武德中雒陽既平師立罪當誅太宗惜其勇力保獲得免引為左親衛特蒙委接任以心膂。

  貞觀六年十二月辛未太宗親錄囚徒多所原宥見死罪者憫之放歸於家限至來秋即戮乃敕天下死囚皆放令入京並依期而集,於是天下死囚三百九十九人皆釋禁自至朝堂不勞督領一無逃者太宗感其奉法竟盡赦之。

  薛萬徹為右衛大將軍出青丘道伐高麗萬徹在軍仗氣淩物人或奏之及還謁見太宗謂曰:上書者論卿與諸將不協朕錄功棄過不罪卿也。因取書焚之侯君集既與太子承乾謀逆時張亮以太子詹事出為潞州刺史君集激怒亮曰:何為見排也。亮曰:是公所排更欲誰冤君集曰:我平一國而來遂逢屋許大聵何能仰排因攘袂曰:鬱鬱不可活公能反乎!當與公反耳亮奏之太宗曰:君集怨望則有之何至於反我意在兩全公慎勿言太宗待君集如初。

  穆宗長慶元年劉總為幽州節度頻獻表章請分割當管土地及進征馬以明忠懇朝廷自宰臣公卿以下皆疑其詐帝獨推納之總思有以寬濟乃舉張弘靖自代。

  文宗太和元年五月詔曰:元首股肱君象臣類義深同體理在坦懷夫任則不疑疑則不任自魏晉以降參用霸制虛儀搜索因習尚存朕方推表大信實人心腹庶使諸侯方岳鼓洽道化夷貊飛走暢泳性分況吾台宰。又何間焉自今以後紫宸坐朝眾寮既退宰臣複進奏事其監搜宜停。

  後唐莊宗以天祐十二年平鄴城斬張彥及同惡者七人軍中股慄帝親加撫慰而退翌日帝輕裘緩榮而進令張彥部下軍士披甲持兵環馬而從因命為帳前銀槍眾心大服。

  同光元年帝入雒宴於崇元殿明宗及偽庭大將軍預焉帝酒酣顧明宗曰:今辰宴客皆吾前日之敵也。一旦與吾同筵蓋卿前鋒之功也。偽將霍彥威戴恩遠伏皆叩頭帝曰:與卿話舊無足畏也。因賜禦衣酒器盡歡而罷帝之營德勝也。彥威思遠皆為軍帥屯楊村寨日與帝挑戰交兵故有是言。

  張全義為雒京留守莊宗平定汴州全義辭歸奏曰:請大駕便幸雒陽臣已備郊天法物儀仗請謁廟之後便行大禮同光二年二月郊天禮畢加太尉中書令河陽三城節度使仍賜保忠歸正安國功臣進封齊王河南尹如故初全義自雒朝覲汴州泥首待罪帝撫勞釋之以其老羸令人掖之升殿陳敘帝謂曰:卿兒侄無恙尚在河南吾誅滅偽庭正為卿家爾慰勞甚歡。

  華溫琪為耀州觀察使留後莊宗入雒溫琪入覲賞曩歲守平陽之功。且無貳於梁所賜甚厚詔改耀州威勝軍為順義軍複以溫琪鎮之加推忠尚義功臣周知裕少事劉仁恭歸款恭梁為歸化軍指揮使同光初莊宗入汴知裕隨段凝軍解甲於封丘明宗時為總管受降於郊外見知裕甚喜遙相謂曰:周歸化今為吾人何樂如之因令諸子以兄事之莊宗撫憐甚異而諸校心妒之有壯士唐從益者因獵射之知裕遁而獲免莊宗遂誅從益出知裕為房州刺史。

  劉初仕梁為晉州觀察使留後莊宗複收汴州來朝在平陽八年日與上党太原之師交鬥境上莊宗見而勞之曰:劉侯無恙爾控吾晉陽之南鄙歲時久矣。不早相聞今日見訪不其晏歟頓首謝之郊天後令歸鎮正授旌節尋有詔授封安遠軍。

  晉高祖天福四年春正月詔太子太師致仕範延光賜宴便殿以延光常為偽主帥師拒我義旌識量幽狹不體大觀乃至嬰城叛命及降雖著以信誓委之方任而。又表乞致仕常內疚其心狐疑怏怏故休假之內賜其款密謂之曰:無忿疾以傷厥神無憂思以勞厥衷朕將忱裕四方,豈有食言於汝也。延光俯伏拜謝其心遂安。

  漢隱帝賜前昭義軍節度使張從思衣一襲金帶鞍馬采帛等物時有投無名文字誣告從思者故特有是賜以安其心。

  §帝王部·親信

  虞書有臣鄰之言周雅有疏附之義蓋謂乎!親之以道信之以德故其應也。若心手之相視其順也。若臂指之相隨出處不疑語默無間簡在上意克濟時用者矣。若夫肇自裡即敦情好雅同黌序備識器幹幽贊艱難之際協奉亨嘉之會其有頗資謀勇數從征伐深蘊忠慎常列左右謹肅無過質直有守內則規正其事外則將順其美俾之入侍帷幄出陪輦蹕大得以諮詢國事小得以參備宿衛寵待侔於宰執愛厚等於公族至有周旋禁闥多歷年所躬調禦膳專司侍醫祇奉清問過蒙賞賚雖同職而莫望何外庭之能比哉!。

  漢高祖與盧綰同裡。又同日生及帝起沛綰以客從入漢為將軍常侍中從東擊項籍以太尉常從出入臥內雖蕭曹等特以事見禮至其親幸莫過綰者。

  武帝時石建為郎中令奏事於帝前即有可言屏人乃言極切(有可言謂有事當奏陳)至廷見如不能言者帝以是親而禮之。

  霍光武帝時為奉車都尉光祿大夫出則奉車入侍左有可言謂有事當奏陳廷見謂當朝而見時右出入禁闥二十餘年(宮中小門謂之闥)小心謹慎未嘗有過甚見親信。

  金日為侍中光祿大夫日既親近未嘗有過失帝甚信愛之賞賜累千金出則驂乘入侍左右貴戚多竊怨曰:陛下得一亡胡而反重貴之帝聞之愈厚焉。

  昭帝時右衛將軍光祿勳張安世與大將軍霍光同輔政帝甚尊憚大將軍然而內親安世心密於光焉宣帝時太僕杜延年久典朝政帝任信之出即奉駕入給事中居九卿位十餘年賞賜賂遺貲數千萬。

  夏侯勝宣帝時為諫議大夫給事中為人質樸平正簡易無威儀見(見謂見於天子)時謂帝為君誤稱字於前(前天子之前也。君前臣名不當相呼字也。)宣帝以是親信之。

  後漢光武時丁恭拜侍中祭酒散騎都尉與侍中劉昆俱在左右每事諮訪焉。

  和帝永元中賈逵為侍中領騎都尉內備帷幄兼領秘書近署甚見信用。

  靈帝時蓋勳為京兆尹勳雖在外每軍國大事帝常手詔問之數加賞賜甚見親信在朝臣之右。

  魏太祖初起史渙以客從行中軍校尉從征伐常監諸將益見親信轉中領軍。

  韓浩為護軍從帝討張魯魯降議者以浩知略足以綏邊欲留使都督諸軍鎮漢中帝曰:吾安可以無護軍乃與太祖俱還其見親任如此。

  晉元帝時劉隗為丹陽尹尚書令刁協並為帝所寵欲排抑豪強諸刻碎之政皆雲:隗協所建隗雖在外萬機秘密皆預聞之。

  孝武帝時殷仲堪為太子中庶子甚見親愛領黃門郎寵任轉隆帝以會稽王非社稷之臣擢所親幸以為藩垣仍授仲堪都督荊益甯三州軍事震威將軍荊州刺史假節鎮江陵將之任。又詔曰:卿去有日使人酸然常謂永為廊廟之寶而忽為荊楚之珍良以慨恨其恩狎如此。

  王雅仕孝武曆右衛將軍丹陽尹領太子左衛率雅性好接下敬慎奉公帝深加禮遇雖在外職侍見甚數朝廷大事多參謀議帝每置酒宴集雅未至不先舉觴其見重如此帝起清暑殿於後宮開北閣出華林園與美人張氏同遊止惟雅豫焉。

  後魏道武初在賀蘭部時長孫肥常侍從禦侮左右帝深信仗之長孫道生忠厚謙謹帝愛其慎重使掌機密與賀毗等四人內侍左右出入詔命。

  奚攸代人重厚有智謀帝寵遇之稱曰:仲尼使敷奏政事參與計謀。

  崔玄伯道武時為周兵將軍與舊功臣庾岳奚斤等同班而信寵過之。

  李栗少有才能兼有將略初隨道武幸賀蘭部在元從二十一人中道武愛其藝能時王業草創腹心爪牙多任親近惟栗介遠寄兼戚舊當世榮之。

  明帝即位以內侍獵郎叔孫俊與元磨渾等拾遺左右俊性平正柔和未嘗有喜怒之色忠篤愛厚不謟上抑下每奉詔宣外必告示殷勤受事者皆飽之而退事密者倍至蒸仍(蒸猶孜孜仍猶殷勤)是以上下嘉歎。太武為太子時盧魯元初以忠謹給事東宮及即位以為中書侍郎拾遺左右寵待彌渥而魯元益加謹肅帝益親信之內外大臣莫不敬憚焉後以征平涼功拜征北大將軍加侍中後遷太保錄尚書事帝貴異之常從征伐出入臥內。

  李孝伯太武時為光祿大夫掌軍國機密甚見親寵謀謨切秘時人莫能知也。

  伊馥為殿中尚書常典宿衛帝親任之。

  毛修之為前將軍光祿大夫修之能為南人飲食手自煎調多所適意太武親待之進太官尚書賜爵南郡公加冠軍將軍常在太官主進禦膳。

  許彥為散騎常侍與人言不及內事太武以是益親待之。

  羅結為侍中外都太官總三十六曹事年一百七歲精爽不衰太武以其忠愨甚見信待監典後宮出入臥內因除長秋卿。

  文帝時韓彥為光武將軍帝稱其聰敏清辨才任喉舌遂命出納王言並掌機密行幸遊獵隨侍左右。

  獻文天安初李安世為中散以溫敏敬慎帝親愛之累遷主客令。

  陸定國自繈抱與帝同處及踐祚為殿中尚書前後大駕征巡每擢為行台錄都曹事。

  乞伏龜獻文時為散騎常侍領牧曹尚書賜爵甯國侯以忠謹慎密常侍左右孝文時李波為戶部尚書帝深相仗信親敬彌甚君臣之間情義莫二。

  楊椿性寬謹孝文時為侍禦中散典禦廄曹以端慎小心專司醫藥遷內給事與兄播並侍禁闈。

  王翔少以聰敏循良詔充內使自太和初與李沖等奏決庶事迄乎!十六年賜賞前後累千萬。

  宣武時甄琛為散騎常侍領給事黃門侍郎定州大中正大見親寵委以門下庶事出參尚書入廁帷幄趙修本初給事東宮為白衣左右頗有膂力帝踐祚乃充近侍受遇日隆旬月之間頻有轉授每受除設宴帝親幸其宅咸陽王禧家貨多賜高肇及修。

  孝莊帝建義初在河陽楊逸獨往謁帝特除給事黃門侍郎領中書舍人及朝士濫禍帝益憂怖詔晝夜陪侍數日之內常寢宿於禦床前帝曾夜中謂逸曰:昨來舉目惟見異人賴得卿差以自慰。

  後周太子既平侯莫陳崇見高平郡守李遠與語悅之令居麾下甚見親遇後為左僕射帝。又以第十一子代王達令遠子之其見親待如此。

  蔡祐為平東將軍從太祖拒齊獻武王於河橋是戰也。我軍不利帝已還祐至弘農帝引見祐至字之曰:承先爾來吾無憂矣。帝心驚不得寢枕祐股上乃安伊婁穆弱冠為太祖所親信以機辯見知授奉朝請常侍左右。

  李穆為並州總管少明敏有度量太祖入關便給事左右深被親遇穆亦小心謹密未嘗懈怠太祖嘉之遂處以腹心之任出入臥內當時莫與為比。

  陸通為太祖帳內督頗見親禮晝夜陪侍家人罕見其面通雖處機密愈自恭謹太祖心向重之。

  武帝與宇文孝伯同日生。又與同學武成初拜宗師上士遷小宗師常侍左右出入臥內朝之機務皆得預焉孝伯亦竭心盡力無所迥避至於時政得失及外間細事皆以聞奏帝深委信之當時莫與為比及帝將誅晉公護密與衛王直圖之唯孝伯及王軌宇文神舉等頗得參預護誅授開府儀同三司為右宮正。

  隋高祖初總百揆劉以定策之功封黃國公沛國公鄭譯皆為心膂前後賞賜钜萬出入以甲士自衛朝野傾矚稱為黃沛時人為之語曰:劉牽前鄭譯推後。

  李德林為內史令自帝有天下每贊平陳之計及帝幸同州以疾不從敕書追之後御筆注雲:伐陳事意宜自隨也。時高因使入京帝語曰:德林。若患未堪行宜自至宅取其方略。

  崔彭開皇初為驃騎將軍典宿衛性謹密在省闈二十餘年每當上在仗危坐終日未嘗有怠惰之容帝甚嘉之每謂彭曰:卿當上日我寢處自安。

  煬帝令李景營遼東戰具於北平會幽州賊楊仲緒率眾萬餘人來攻北平景督兵擊破之斬仲緒于時盜賊蜂起道路隔絕景遂召募以備不虞虎賁郎將羅藝與景有隙遂誣景將反帝遣其子慰諭之曰:縱人言公天闕據京都吾無疑也。

  斛斯政明悟有器幹大業中為尚書兵部郎政有風神每奏事未嘗不稱旨帝悅之漸見委信。

  裴矩為虎賁郎將大業十一年從帝北巡狩始畢率騎數十萬圍帝於雁門詔令矩與虞世基每宿朝堂以待顧問。

  唐高祖武德初竇威為內史令帝甚重之每引入臥內相見帝為膝席朝廷疑議多取決於威。

  太宗為秦王時劉師立為左親衛會建成元吉等潛謀禍亂帝與謀自安之道或至登合去人通宵達旦師立每進忠規多蒙嘉納及建成死超拜右衛率。

  張亮帝為秦王時為車騎將軍委以心膂會隱太子與帝構怨帝深懷危懼以雒州形勝之地一朝有變將出保之乃遣亮之雒統左右王保等千餘人陰引山東豪傑以候變及建成死除右衛將軍。

  周范為秦王庫旦車騎帝既踐祚累遷右屯衛將軍宿衛於玄武門以忠節見知故特蒙親委俄遷左衛將軍。

  李太亮為左衛大將軍貞觀十七年為東宮太子寮屬皆盛選重臣乙太亮兼領太子右衛率俄兼工部尚書身居三職宿衛兩宮名為親信太亮每當宿直必通宵假寢帝常勞之曰:至公宿直我便通宵安臥其見信如此帝每有巡幸多令居守。

  武士棱性恭順勤於稼穡從起義官至司農少卿封宣城縣公帝居苑中委以農囿之事。

  肅宗初李泌解褐拜銀青光祿大夫俾掌樞務至於四方文狀將相遷除皆與泌參議位非宰相實輔臣也。初泌以博涉經史善屬文玄宗時常獻書論當世務為執政者不便乃潛遁自適天寶末祿山構難帝即位泌自汝州冒難奔赴行在時帝興師靈武注意求賢一見固辭不就官秩特以散官寵之。

  德宗建中末陸贄為翰林學士艱難中贄為內職行止輒隨從精潔小心未嘗有過誤帝特所親信待之不以嚴侍見從容言笑至或脫禦衣以衣之,或以姓第呼為陸九同職莫敢望之初帝自奉天適梁州山路危險往往與從官相失夜至驛求贄不得驚悲涕泣募於眾曰:有能得贄者吾與千金久之贄乃至帝喜皇太子以下皆賀。

  齊映興元初為給事中白長大言音高朗帝自興元還京師常令映侍或前馬至城邑鎮守輒令映宣詔令帝益親信之。

  王紹貞元中為戶部尚書判度支時帝臨禦歲久機務不繇台司自竇參陸贄已後宰臣備位而已惟以紹謹密恩遇特異凡主重務八年政之大小多所訪決紹未嘗洩漏亦不矜。

  後唐武皇初鎮撫太原時牙將蓋寓最為親信中外將吏無不景附朝廷藩鄰信使結托先及武皇次入寓門既總軍中大柄其名震主樑祖亦使奸人離間暴揚於天下言蓋寓已代李克用聞者寒心武皇略無疑間每家事珍膳窮極海陸精於廚饌武皇非寓家所獻不食每幸寓第其往如歸恩寵之洽時無與比及其卒也。哭之甚慟。

  張敬詢武皇時專掌甲坊十五年以稱職聞複以女為皇子存霸妻益見親信。

  莊宗時張建為帳下小校及帝救上党戰柏鄉攻薊門下邢魏皆從之後戰於華縣及胡柳阪繼為流矢所中金瘡之痕盈於面前莊宗寵之統禦營黃甲軍常在左右略加檢校兵部尚書帳前步軍都虞候。

  明宗在藩邸時安重誨得給事左右年尚幻而勤恪穎悟出於時輩漸得帝意帝之鎮邢臺也。俾職閽司隨從征討垂十餘年親信無間歷數鎮咸委心腹之任及鄴城之變也。天下之心知所歸矣。佐命之功獨居其右。

  安彥威善射少隸並州為騎士及長尤涉兵法莊宗與梁軍戰於河上彥威累從帝擒敵有功帝在藩邸用為腹心曆鄆汴常等州牙帳親校彥威性謹厚甚見委任。

  康義誠時為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帝寵而倚之每乘輿出幸近甸多遣義誠次馬首而行問以外事。

  翟光鄴年十歲為軍所俘帝以其穎悟俾侍左右既冠沉毅有謀蒞事寡過帝踐祚特深委遇累更內職至皇城使檢校司空。

  末帝即位初以前興州刺史劉遂清為西京副留守其兄遂雍先為西京副留守帝自鳳翔始憂王思同藥彥稠合力固城至岐山聞遂雍不內思同甚喜遣人宣撫遂雍乃盡出庫藏於軍士前至者便賞給令過比軍前賞遍並不入城帝至奉迎仍括率都民刑捶嚴酷而軍獲濟帝見握手流涕自是相隨事無巨細必與遂雍謀而後行帝即位以遂雍為淄州刺史仍以遂清代其任。

  漢高祖時李彥從少習武藝出行伍間帝典禁軍以鄉里之舊任為親信國初用為左飛龍使檢校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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