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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六 帝王部·禮大臣·褒賢


  《傳》曰:禮大臣則不眩蓋夫勳德之重位望尊顯既注意而屬任。又改容而禮貌斯哲王之懿範也。至有虛懷宴見前席諮訪或尊以官呼或異其禮數亦有告歸謝病加渥縟之賜引年上綬進優崇之秩寵靈煥赫度越彝等皆所以眷待舊老褒顯純懿厚股肱之禮增堂陛之峻者也。非夫茂功懿行雋臣碩望其何以當之哉!。

  商太戊時伊陟為相太戊贊伊陟於廟言弗臣伊陟漢武帝時田千秋為相年老帝優之朝見得乘小車入宮殿中故因號曰:車丞相。

  元帝即位以丞相于定國任職舊臣敬重之。

  後漢光武時竇融為特進乞骸骨輒賜錢帛大官致珍奇及弟友卒帝湣融年衰遣中常侍侍中謁者即其臥內強進酒食。

  明帝即位以鄧禹先帝元功拜為太傅進見東向甚見尊寵(臣當北面尊如賓故令東向)。

  鄧騭為車騎大將軍上蔡侯母服闋詔諭騭還輔朝政更授前封騭等叩頭固讓乃止,於是並奉朝請位次在三公下特進侯上(在特進及列侯之上)其有大議乃詣朝堂與公卿參謀。

  魏明帝時鍾繇為太傅有膝疾拜起不便時太尉華歆亦以年高疾病朝見皆使載輿車虎賁舁上殿就坐是後三公有疾遂以為故事。

  晉武帝時王祥為太保禦史中丞侯史光以祥久病闕朝會禮請免祥官詔曰:太保元老高行朕所毗倚以隆政道者也。前後遜讓不從所執此非有司所得議也。遂寢光奏祥固乞骸骨詔聽以睢陵公就第位同保傳在三司之右祿賜如前詔曰:古之致仕不事王侯今雖以國公留居京邑不宜複苦以朝請其賜幾杖不朝大事皆諮訪之賜安車駟馬第一區錢百萬絹五百疋床帳簟褥以舍人六人為睢陵公舍人置官騎二十人以公子騎都尉肇為給事中使常優遊定省。又乙太保高潔清素家無宅宇其權留本府須所賜第成乃出。

  泰始九年太傅鄭沖抗表致仕詔曰:太傅韞德深粹履行高潔恬遠清虛確然絕世艾服王事六十餘載忠肅在公慮不及私遂應眾舉曆登三事仍荷保傅之重綢繆論道之任光輔奕世亮茲天工迪宣謀猷弘濟大烈可謂朝之俊老眾所具瞻者也。朕昧於正道庶事未康挹仰耆訓導揚厥蒙庶賴顯德緝熙有成而公屢以年老疾篤致仕告退惟從公志則朕孰與諮謀譬彼涉川罔知攸濟是用未許迄於累載而高讓彌篤至意難違覽其盛指俾朕憮然夫功成弗有上德所隆成人之美君子與焉豈必遂朕憑賴之心以枉大雅進止之度哉!今聽其所執以壽光公就第位同保傅在三司之右公宜頤精養神保禦太和以究遐福賜幾杖不朝古之哲王欽祗國老憲行乞言以彌縫其闕。若朝有大政皆就諮之。又賜安車駟馬第一區錢百萬絹五百匹床帷簟褥置舍人六人官騎二十人以世子徽為散騎常侍使常優遊定省祿賜所供策命儀制一如舊典而有加焉。

  元帝登尊號百官陪列命中書監錄尚書事王導升禦床共坐導固辭至於三四日。若太陽下同萬物蒼生何繇仰照帝乃止成帝時冬詔歸胙於王導曰:無下拜導辭不敢當初帝幼沖見導每拜。又嘗與導書手詔則雲:惶恐言中書作詔則曰:敬問,於是以為定制自後元正導入帝猶為之興焉有羸疾不堪朝會帝幸其府縱酒作樂後令輿車入殿其見敬如此後魏文成時高允為中書令兼太常卿帝重允嘗不名之呼為令公令公之號播於四遠矣。太和二年。又以老乞還鄉里章十上卒不聽許遂以疾告歸其年詔以安車徵允敕州郡發遣至都拜鎮軍大將軍領中書監固辭不許。又扶引就內改定皇誥至孝文時詔允乘車入殿朝賀不拜。又詔曰:允年涉危境而家貧養薄可令典部絲竹十人五日一詣允以娛其志特賜允蜀牛一頭四望蜀車一乘素幾杖各一蜀刀一口。又賜珍味每春秋常致之尋詔朝晡給膳朔望致牛酒衣服綿絹每月送給允皆分之親故遷尚書散騎常侍延入備幾杖問以政治十年加光祿大夫金章紫綬朝之大議皆諮訪焉其年四月有事西郊詔以禦馬車迎允就郊所板殿觀矚馬忽驚奔車覆傷眉三處孝文文明太后遣醫藥護治存問相望司駕將處重坐允啟陳無恙乞免其罪先是命中黃門蘇興壽扶持允會雪中遇犬驚倒扶者大懼允慰免之不令聞徹興壽稱共允接事三年未嘗見其忿色獻文帝時刁雍為特進征南大將軍皇興中雍與隴西王源賀及中書監高允等並以耆老特見優禮賜雍幾杖劍履上殿日致珍羞焉。

  隋文帝時李穆為太師上表乞骸骨詔曰:公年既耆舊筋力難煩令勒所司敬蠲朝集如有大事須共謀謨別遣使臣就第詢訪時太史奏當有移都事帝以初受命甚難之穆乃上表極言宜移都之便帝素嫌台城制度窄小。又宮中多鬼祅蘇威嘗勸遷帝不納遇太史奏狀意乃惑之至是省穆表帝曰:天道聰明已有徵應太師人望複執此請則可矣。遂從之歲餘下詔曰:自今已後雖有愆罪但非謀逆縱有百死終不推問。

  竇熾為太傅帝加殊禮會拜不名。

  唐高祖時裴寂為尚書右僕射賜以服玩不可勝紀仍詔尚食奉禦每日賜寂禦膳高祖視朝必引與同坐入閣則延之臥內言無不從呼為裴監而不名當朝親禮莫與為比。

  代宗時《郭子》儀為尚父汾陽郡王帝不名之呼為大臣。

  德宗貞元九年十月司徒兼侍中馬燧對延英殿初燧以足疾許不朝謁是日燧以冬首朝請帝因對命無拜而坐謂之曰:曩故太尉晟嘗與公俱來今獨睹公不覺悲動歔欷久之既而燧請退足病甚僕於地不興帝親起之送至於階命中官扶掖燧頓首泣謝乃出十一年八月遣宰相於燧第問疾。

  李晟為司徒中書令帝常呼為大臣。

  憲宗元和初司徒杜估每奏對帝禮之不名嘗呼為司徒。

  裴元和三年作相時吐突承璀自春宮侍帝恩顧莫二承璀承間時欲有所關說帝憚誡勿複言帝在禁中嘗以官呼而不名。

  穆宗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庚辰詔於西上閤门內西廊開便門以通宰臣自閣中赴延英路示優禮也。

  長慶二年四月裴度為河東節度使入覲見於合內謝恩畢趨至龍墀伏奏河北討賊無功之狀及蒙除東都留守。又奉詔許至京師循敘恩德因嗚咽涕泗伏而未起通事舍人舉常令假宣止度未及言帝為動容遽曰:卿所謝知。且往延英待卿矣。初人以度無左右之助雖為勳舊慮不能有以感動及度伏奏辭氣朗直至言及河北事無隱避慷慨激切聞於庭中在位無不聳視雖武將貴介亦有揮涕獻欷者是時赴朝儀式合中群官未退宰相不奏事或遇稱賀之禮則謁者承旨假辭宣答及是帝以元臣敷奏特異常禮百辟在列咸聞聖言近歲未之有也。

  文宗開成二年五月詔裴度有大勳時將告老帝念以舊老元臣降使以示恩禮。

  後唐莊宗初入汴時張全義自雒赴覲泥首待罪莊宗撫慰久之以其年老令人掖而升殿宴賜盡歡詔皇子繼岌皇弟存紀等皆兄事之。

  周太祖廣順三年三月太子太師致仕白文珂辭還雒陽賜襲衣金帶鞍馬錦采銀器肩輿示優禮也。

  世宗顯德四年四月壬午司空門下侍郎平章事李穀扶疾見於便殿宣令不拜命坐於御座側穀始以車駕南征大捷為賀次以抱疾既久請辭祿位帝怡然以勉之。且曰:譬如家有四子一子有疾棄而不養非父之道也。朕君臨萬方卿處輔相之位君臣之間分義斯在奈何以祿俸為言哉!穀愧謝而退。

  六年二月乙酉。又對穀於便殿既罷命赴中書會食。

  §帝王部·褒賢

  夫舜歌股肱眾業用廣禹稱善人不肖斯遠是故哲艾之士清公之臣詩雅喻乎!邦基春秋謂之國紀褒尚之數於斯為異其大也。著弼諧之業奉財成之化樹盛美之德為人倫之表是用尊以寵名分厥寶器申誕告於有截榮追命於既往其次修明吏治敷陳要道正辭瑰意篤義首公敦廉讓之風不求苟得聳高尚之致終然允臧乃至延登勞問言行相顧繇是禮貌尤異簡在不忘增重名級優加賜予或形詔獎或播工歌嘉歎殊常倚用繇已蓋優寵於賢俊俾群倫之景慕者也。

  周成王既踐天子位周公在豐病將沒曰:必葬我成周以明吾不敢離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讓葬周公於畢從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命魯得郊(魯君祀帝於郊配以後稷天子之禮)祭文王(諸侯不得祖天子魯以周公之故立文王之廟也。)魯有天子禮樂者以褒周公之德也。

  漢宣帝時朱邑字仲卿為北海太守以治行第一入為大司農神爵元年卒天子閔惜下詔稱揚曰:大司農邑廉潔守節退食自公亡疆外之交束修之饋可謂淑人君子遭離凶災朕甚閔之其賜邑子黃金百斤以奉其祭祀。

  龔遂為渤海太守數年宣帝遣使者徵遂議曹王生願從功曹以為王生素嗜酒亡節度不可使遂不忍逆從至京師王生日飲酒不視太守會遂引入宮王生醉從後呼曰:明府。且止願有所白遂還問其故王生曰:天子即問君何以治渤海君不可有所陳對直曰:皆聖王之德非小臣之力也。遂受其言既至前帝果問以治狀遂對如王生言天子說其有讓笑曰:君安得長者之言而稱之遂因前曰:臣非知此乃臣議曹教戒臣也。帝以遂年老不任公卿拜為水衡都尉議曹王生為水衡丞以褒顯遂雲:

  尹翁歸宣帝時為右扶風視事數年卒家無餘財帝賢之制詔禦史朕夙興夜寐以求賢為右(右猶上也。)不異親疏近遠務在安民而已扶風翁歸廉平鄉正(鄉讀曰鄉)治民異等早夭遂不得終其功業朕甚憐之其賜翁歸子黃金百斤以奉其祭祀。

  後漢光武時張堪為漁陽太守帝嘗召見諸郡計吏問其風土及前後守令能否蜀郡計掾樊顯進曰:漁陽太守張堪昔在蜀漢仁以惠下威能討奸前公孫述破時珍寶山積卷握之物足富十世(謂珠玉之類也。)而堪去職之日乘折轅車布被囊而已帝聞良久嘆息(良猶甚也。)拜顯為魚複長(魚複縣屬巴郡故城在今夔州魚複縣北赤甲城是)方徵堪會病卒帝深悼惜之下詔褒揚賜帛百疋。

  明帝時張奮嗣父爵武始侯歸國少好學節儉行義永平十年來朝上壽引見宣平殿應對合旨帝異其才以為侍祠侯。

  章帝即位張酺自太子侍講出為東郡太守帝每見諸王師傅常言張酺前入侍講屢有諫正誾誾惻惻出於誠心可謂有史魚風矣。

  朱暉為臨淮太守坐法免歸帝巡狩告南陽太守問暉起居召拜為尚書僕射歲終遷泰山太守暉上疏乞留中詔許之因上便宜陳密事深見嘉納詔報曰:補公家之闕不累清白之素斯善美之士也。俗吏苟合阿意面從進無謇謇之志無退思之念患之甚久惟今所言適我願也。生其勉之。

  毛義以孝行稱舉賢良不至建初中帝下詔褒寵賜穀千斛嘗以八月遣吏問起居別賜羊酒。

  和帝時陳寵為廣漢太守竇憲為大將軍征匈奴公卿以下及郡國無不遣吏子弟奉獻遺者而寵與中山相汝南張郴東平相應順守正不阿後帝聞之擢寵為大司農郴太僕順左馮翊。

  安帝時薛包好學篤行以孝聞公車特徵至拜侍中包性恬虛稱疾不起以死自乞有詔賜告歸家禮如毛義。

  魏太祖時荀為尚書令所舉皆命世大才荀攸後為尚書令亦推賢進士帝曰:二荀令之論人久而益信吾畢世不忘。

  蒯越為汝陽令佐劉表平定境內表得以強大詔書拜章陵太守封樊亭侯荊州平太祖與荀《書》曰:不喜得荊州喜得蒯異度耳(越字異度)。

  脂習字元升京兆人也。時孔融被誅習獨往哭之太祖聞之收習欲理之尋以其事直見原徙許東土橋下習後見帝陳謝前愆帝呼其字曰:元升卿故慷慨因問其居處以新移徙賜穀百斛至黃初欲用之以其年老然嘉其敦舊有欒布節賜拜中散大夫還家楊阜初參冀州軍事時馬超叛率諸戎以攻冀城刺史太守失色始有降超之意阜流涕諫曰:阜等率父兄子弟以義相勵有死無二既與馬超戰身被創宗族昆弟死者七人超遂南奔張魯隴右平定太祖封討超之功侯者十一人賜阜爵關內侯阜讓曰:阜君存無難之功君亡無死節之效於義當絀於法當誅超。又不死無宜苟荷爵祿帝即報曰:君與群賢共建大功西土之人以為美談子貢辭賞仲尼謂之止善君其剖心以順國命。

  毛玠為吏部尚書無敢好衣美食者太祖歎曰:孤之法不如毛尚書令使諸部用心各如毛玠風俗之移誠不難矣。帝平柳城頒所獲器物特以素屏風素馮幾賜玠曰:君有古人之風故賜君古人之服。

  明帝時和洽為太常卿清貧守約至賣田宅以自給帝聞之加賜穀帛。

  齊王時徐邈為司空卒胡質為征東將軍卒田豫為衛尉卒嘉平六年朝廷追恩清節之士詔曰:夫顯賢表德聖王所重舉善而教仲尼所美故司空邈征東將軍質衛尉豫皆服職前朝曆事四世出統戎馬入贊庶政忠清在公憂國忘私不營產業身沒之後家無餘財朕甚嘉之其賜邈等家穀二千斛銀三十萬佈告天下。

  晉文帝時魏舒為相國參軍帝深器重之每朝會坐罷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領袖也。

  武帝踐阼下詔曰:故司空王基既著德立勳。又治身清素不營產業久在重任家無私積可謂身歿行顯足用勵俗者也。其以奴婢二人賜其家。

  王祥為太保既薨咸甯初以祥家甚貧儉賜絹三百疋其子馥上雒太守。

  範粲為太宰中郎稱疾不出武帝踐阼泰始中粲同郡孫和時為太子中庶子表薦粲稱其操行高潔久嬰疾病可使郡縣輿至京師加以聖恩賜其醫藥。若遂瘳除必有益於政乃詔郡縣給醫藥。又以二千石祿養病歲以為常加賜帛百疋子喬以父疾篤辭不敢受詔不許。

  魯芝為鎮東將軍進爵為侯帝以芝清忠履正素無居宅使軍兵為作屋五十間泰始元年卒帝為舉哀贈有加諡曰:貞賜塋田百畝。

  王覽泰始末除弘訓少府職省轉太中大夫祿賜與卿同咸甯初詔曰:覽少篤至行服仁履義貞素之操長而彌固其以覽為宗正卿頃之以疾上疏乞賜骸骨詔聽之乙太中大夫歸老賜錢二十萬床帳薦褥遣殿中醫療疾給藥後轉光祿大夫門施行馬。

  盧欽為尚書僕射領吏部卒贈衛將軍詔以欽忠清高潔不營產業身歿之後家無所庇特賜錢五十萬為立第舍複下詔曰:故司空王基衛將軍盧欽領典軍將軍楊囂並素清貧身歿之後居無私積頃者饑饉聞其家大匱其各賜穀三百斛。

  元帝時熊遠累遷太子庶子尚書左丞散騎常侍帝每歎其忠公謂曰:卿在朝正色不茹柔吐剛忠亮至到可謂王臣也。吾所欣賴卿其勉之。

  安帝時吳隱之有清節曆太常尚書中領軍義熙八年請老致仕優詔許之授光祿大夫加金章賜錢十萬米三百斛卒追贈左光祿大夫加散騎常侍隱之清操不渝屢被褒節及於身歿嘗蒙優賜顯贈廉士以為榮。

  後魏太武時崔浩為著作郎帝季年威嚴頗峻宮省左右多以微過得罪莫不逃隱避目下之變浩獨恭勤不怠或終日不歸帝知之輒命賜以禦粥為左光祿大夫時平涼既平其日宴會帝執浩手以示北涼沮渠蒙遜使曰:所雲:崔公此是也。才略之美當今無比朕行止必問成敗決焉。若合符契無所失矣。後冠軍將軍安頡軍還獻俘因說南賊之言雲:宋人敕其諸將。若北國兵動先其未至徑前入河。若其不動住彭城勿進如浩所量帝謂公卿曰:卿輩前謂我用浩計為謬驚怖固諫常勝之家始皆自謂逾人遠矣。至於歸終乃不能及遷浩司徒與長孫道生同為相帝命歌工曆頌群臣曰:智如崔浩廉如道生。

  李孝伯恭宗曾啟太武廣徵俊秀帝曰:朕有一孝伯足治天下何用多為假複求訪此人輩亦何可得其見貴如此。

  公孫軌為諸軍司馬太武平赫連昌引諸將帥入其府藏各令任意取金玉諸將取之盈懷軌獨不取帝把手親探金賜之謂軌曰:卿可謂臨財不苟得朕所以增賜者欲顯廉於眾人。

  邢穎為中書侍郎以病還鄉里久之太武訪穎於群臣曰:往憶邢穎長者有學義宜侍講東宮今其人安在司徒崔浩對曰:穎臥病在家帝遣太醫馳就療。

  文成時高允為中書侍郎領著作郎以忠諫拜中書令著作如故司徒陸麗曰:高允雖蒙寵待而家貧布衣妻子不立帝怒曰:何不先言今見朕用之方言其貧是日幸允第惟草屋數間布被袍廚中鹽菜而已帝嘆息曰:古人之清貧,豈有此乎!即賜帛五百疋粟千斛拜長子忱為綏遠將軍長樂太守允頻表固讓帝不許。

  程駿為著作郎獻文屢引駿與論易老之義顧謂群臣曰:朕與此人言意甚暢。又問駿曰:卿年幾何對曰:臣六十有一帝曰:昔太公既老而遭文王卿今遇朕,豈非早也。駿曰:臣雖才謝呂望而陛下尊過西伯覬天假餘年竭《六韜》之效。

  孝文時李彪除散騎常侍仍領禦史中尉帝宴群臣於流化池謂僕射李沖曰:崔光之博李彪之直是我國家得賢之基孫思蔚與李彪以儒學相知及彪位至尚書思蔚仍太廟令孝文曾從容言曰:道固既登龍門而孫蔚猶沉涓澮朕嘗以為負矣。雖久滯小官深體通塞無孜孜之望儒者以是尚焉。

  後周太祖時長孫紹遠為殿中尚書錄尚書事帝謂群公曰:長孫公任使之處令人無反顧憂漢之蕭寇何足多也。

  閔帝時裴俠為工部中大夫嘗遇疾司空許國公宇文貴小司空北海公申徽並來候俠疾所居茅屋不免霜露貴等還言之於帝帝矜其貧苦乃為起宅並賜良田十頃奴隸耕牛糧粟莫不備足縉紳咸以為榮。

  明帝時長孫儉為夏州總管卒以所賜之宅還官詔從之未幾詔曰:昔叔敖辭沃壤之地蕭何就窮僻之鄉以古方今無慚曩哲眷言嘉尚弗忘於懷而有司未達大體遽以其第即便給外令還其妻子。

  武帝謂少宗伯斛斯徵曰:庾季才志誠謹愨甚得人臣之禮因賜粟三百石帛二百自太祖時季才為儀同三司會宇文獲執政及獲滅之後閱其書記帝親自臨檢有假託符命妄造異端者皆致誅戮唯得季才書兩紙盛言緯候災祥宜反政歸權因有是賜韋瓊高尚不仕宣政元年二月卒於家帝遣使弔祭賻有加其喪制葬禮諸子等並遵其遺戒。

  隋高祖時顏之儀初仕周宣帝末為大將軍禦正中大夫時鄭譯等矯詔令高祖輔政之儀執節不阿厲色謂譯等曰:之儀有死而已不敢誣罔先帝譯等知不可屈代署焉帝受禪出為集州刺史開皇十年正月之儀例入朝帝望而識之命引至御座謂之曰:見危受命臨大節而不可奪古人所難何以加卿乃賜錢十萬米一百石。

  高為尚書左僕射任寄益隆深避權勢上表遜位讓於蘇威高祖欲成其美聽解僕射數日帝曰:蘇威高蹈前朝能推舉吾聞進賢受上賞寧可令去官,於是命復位。

  煬帝時吐萬緒為光祿卿以證明賀。若弼之無罪免官歲餘守東平太守未幾帝幸江都路經其境迎謁道傍帝命升龍舟緒因頓首陳謝往事帝大悅拜金紫光祿大夫守如故。

  唐高祖時詔長安令王續率騎四千赴太宗軍以擊劉黑闥帝謂之曰:卿憂公忘私清直自守老母妻子不免饑寒為使不當爾邪乃以穀帛衣馬勞而遣之太宗貞觀十一年正月散騎常侍姚思廉卒詔陪葬於昭陵褒有德也。

  六月帝謂長孫無忌曰:朕即位之初有上書者或言人主必須威權獨運不得委任群下,或欲耀兵振武懾服四夷唯有魏徵勸朕偃革興文布德施惠中國既安遠人自服朕從其語天下大寧絕域君長皆來朝貢九夷重譯相望於道凡此等事皆魏徵之力也。朕之所用,豈不得人徵謝曰:陛下聖德自天留心政術臣以庸短承受不暇豈得有益陛下欲誘進臣下故有是言也。

  十二年三月皇孫誕育宴五品以上於東宮酒酣帝極歡謂侍臣曰:貞觀以前從我平天下周旋艱險房玄齡之功無所與讓貞觀之後盡心於我獻納忠讜安國利民犯顏正諫弼朕之違者唯魏徵而已古之名臣何以加也,於是親解佩刀以賜二人。

  十三年二月特進魏徵抗表乞骸骨帝曰:以卿正直拔居左右數進忠讜用益國家朕為四海之主山藪幽隱猶須徵召況王臣蹇蹇朕所悉耶卿前覽止足求去職事未至疲老幸不苦辭。

  高宗龍朔元年九月癸卯幸司空李第歎其服用儉素恩賜極厚。

  中宗神龍初詔前長水令王友貞拜太子中舍人仍令所司以禮徵赴及至固以疾辭下制曰:敦夷齊之行可以激貪尚顧閔之道用能勸俗新除太子中舍人王友貞德義泉藪人倫茂異孝愛始於事親忠信表於行已富在文史廉於貨財久曆官政累聞課績有古人之風保君子之德遂乃抗志塵外棲情物表深歸解脫之門誓守薰修之誡須加徵命作獲儲闈固在辭榮累陳情懇堅持淨義不登於車服味茲禪悅靡求於珍饌朕方崇獎廉退懲靜澆浮雖思廊廟之賢豈違山林之願宜加優秩仍遂雅懷可給全祿以畢其身任在家修道仍令所在州縣存問四時送祿至其住所。

  德宗貞元中趙宗儒罷相授右庶子退居守道奉朝請而已帝聞而嘉之遷吏部侍郎召見勞之曰:知卿閉關六年故有此拜曩者與先臣並命尚念之邪因俯伏流涕。

  憲宗元和七年秋七月己未帝於延英顧謂宰臣李吉甫曰:朕近日畋遊悉廢唯務讀書昨因覽代宗實錄見先朝紀綱不立朝廷多事亦有所鑒誡向後見卿先人事蹟深可嘉歎吉甫降階奏曰:臣先父伏事代宗盡心盡節迫於流連不待聖期臣之血誠常所追恨陛下耽悅文史聽覽日新見臣先父忠於前朝著在實錄今日特賜褒揚先父雖在九泉如睹白日因俯伏流涕帝亦慰諭久之。

  穆宗元和十五年十二月敕贈太保鄭餘慶家素清貧不辦喪事宜令戶部特給一月俸糧以充賻贈用示哀榮數日。又賜絹一百疋布一百端。

  文帝開成二年諫議大夫蕭俶為楚州刺史俶故相俛之弟將赴任延英候辭帝曰:蕭俛是先朝賢相。若筋力未衰即須一來京國朕今賜手詔及匹帛卿便將往其詔曰:卿道冠時髦業高儒行著作楫濟川之效弘致君許國之規留芳岩廊逸老林壑累降褒詔亟加崇秩而志不可奪情見乎!詞鴻飛入冥吟想增歎今賜絹三百疋以備山谷所乏便遣蕭俶過彼宣付想宜知悉。

  後唐明宗長興三年三月謂侍臣曰:宰臣馮道性純儉頃在德勝寨所居一茅與從人同器食臥則芻槁一束其心晏如及以父憂退歸鄉里自耕耘樵采與農夫雜處略不以素貴介懷真士大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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